今天我们也不知道宫主叫什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素长天
片刻后,月栖峰上正赏月的宫主目瞪口呆,看着一只气喘吁吁肥兔驮着一堆小山一样的东西爬了过来,大大小小的盒子包装美,把大橘那么有存在感的一只兔子都挡住看不清了,宫主两辈子加起来也没过这么多礼物。
神念在月栖峰附近扫了扫,发现山脚下蹲着一个小徒弟,眼巴巴地绞手指抬头看山。
啊……
于是忍不住摸摸头,蹲在地上的符远知眼睛一亮,脑袋下意识蹭了蹭,大喊:“师尊!”
“……哪里用得了这么多东西。”
“弟子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了,师尊您可千万别嫌弃就好!”符远知委屈地说。
宫主看着可怜兮兮、表情惴惴不安的小徒弟,心里软得不像话,急忙安慰:“为师很喜欢,只是怕你钱都浪在为师身上,自己要用的时候不够了。”
“师尊高兴最要紧,哪能说是浪!”符远知大声反驳。
树丛抖动了一下,忽然钻出两个黑衣律者:“你是哪峰弟子,在这儿做什么?”
符远知心头一跳,微笑回头:“弟子是初心宫的,正在采摘野生灵植呢。”
黑衣律者的表情微微松动:“外门的啊,你们最近上了草药课吧,怎么不去药园,野生灵植成色不行的。”
“弟子手生,想着不要浪药园里的资源啊,那都是上峰师兄师姐们心照顾的,我想着先拿野生的练手啊。”符远知笑得腼腆,两个黑衣师兄也还宽和,看了看他手里拿着的一株草。
其中一个还点评:“根系一点都没有挖断,手法不错了,以后如果有意愿,可以再努努力,我听说药园那边是缺人的呢。”
另一个则严肃地说:“你这手法不用过分谦虚,咱们修行之人不可过分谨小慎微,不然将来渡天劫是要吃苦的,你完全可以去药园领草练习了,别在这儿乱晃,当心哪位律者前辈把你当成蟊贼拿了!”
符远知急忙点头:“是是,弟子谢过二位师兄,只是不知道二位师兄到这边,是例行巡逻吗?”
“是轮值。”头一位师兄友善地回答,“最近多事之秋,掌门吩咐,月栖峰下加派常驻守卫,师弟你快回初心宫吧,还有,不要乱讲话,灵修杂事社那些灵谍士什么小道消息都爱挖,刚才阴明堂主亲自拿了初心宫两个乱传谣言的女弟子,送应悔峰思过崖关禁闭去了。”
咦?符远知满意刚才那个柳绣绣和白羽被抓了?让你们讲师尊坏话!
“听说是你们初心宫道师长亲自举报传谣……”一个师兄憋笑,“不过要我说那哪里是谣言,一只一斤六两重的豚鼠,已经很肥了,敢吃不敢让人说啊……”
宫主默默听到徒弟和师兄们的对话,陷入沉思秋闲加强了对月栖峰的守卫,只是这样两个年轻弟子,是拿来看管谁,峰里的人,还是峰外的人?
宫灵生气:【反正秋闲不是好人!】
“这句话你说了几百遍。”宫主摇头,却忽然看见大橘趴在脚边,虽然卸除了身上小山一样的货物,却还是表情痛苦。
真的很痛苦的样子啊!宫主急忙抱起兔子一只兔子,按理说能有什么表情,他居然能看出它很痛苦?
给兔子输送了一点灵力,大橘的表情好多了,只不过肥硕的屁股撅了撅
“大橘!”
一股热乎乎的东西糊在了腿上,宫主震惊地看着大橘拉出一大堆圆圆的粪球,兔子的排泄物滚在宫主的下摆上,宫主的手抖动了一下,差点把兔子直接丢到天边去
不过他看了看那些兔子粪便,觉得更加不可思议了:
大橘的每一个粪球里,都包裹着一个魂魄,而且魔气似乎被它消化了,它拉出来的灵魂重新变得干净平和。
第37章
虽然……细想一下确实很恶心……宫主扶额。
大橘整个兔缩成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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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球,用力得浑身颤抖,所有被它吃下去的鬼母阴虫都被消化了,魔气消散后,就露出了阴虫曾经吞吃的人魂,宫主又给大橘点了一点灵力,很快地面上堆起一小堆。
清空肚子的大橘舒服地躺在地上哼哼。
宫主挥手调动湖水,来回冲洗了好多遍,彻底露出晶莹圆润的魂魄结晶,一颗一颗小小的颗粒,像珍珠,但比珍珠透亮太多,仔细用神念探查,会看的中央躺着一个神色安详的小人。
小人在魂珠里闭着眼睛,平和宁静,因为只是三魂七魄中的一个,所以没有意识,不会说话也并不会动。
有一些更大些的魂珠,里面有一个表情迷茫的完整人魂,只可惜并不是道者魂魄,没有修为,所以一样懵懂无知,这些魂珠的颜色更加暗淡,有点像小时候大家爱玩的弹珠。
“咦,这些是……”
宫主拿起其中一枚最大的魂珠,魂珠中有一个穿碎花布裙、作寻常农家女孩打扮的魂魄,与其他残魂或凡人魂魄不同,这名女孩是清醒的,并且眼中含泪。
这些怕是大橘在外面吃的。
把这个魂珠单独起来,那些有完整凡人魂魄的魂珠比较好处理,宫主把他们挑选出来,用神念直接送入云泽川水系,加一些法诀护持,使他们混入河底泥沙不会被察觉,最终这些河流从阳入阴,会穿过归墟,带着这些魂珠流进冥河,重回轮回。
最开始还真没想到大橘这么有用。
宫主又看了看那些存起来准备当宠物口粮的鬼母阴虫既然大橘的胃能够过滤魔气……
“来,好兔子,快吃。”宫主温柔地摸着大橘的头,在它面前放了一大堆阴虫,把大橘都看呆了。
宫女在旁边抗议,不断地炸起毛叽叽大叫,被宫主无情地关进了徒弟新买的鸟笼里。
只是这些净化过的灵魂,该怎么安装回去?
随口问一句:“系统,你会吗?”
【……您都不会的话,我更不会啊。】宫灵非常的无辜。
皱眉,宫主拿起一颗来看了看,里面躺着一个小弟子的影子,双目紧闭蜷缩成一团,而且轮廓不太清晰,似乎很快就要消散。
【主人,三魂七魄不失主魂,人就不会死,但是其他魂离开了主魂,就是去了生命源泉,很快就会枯竭的。】
“猜到了,可是我们又不懂得如何安回去。”宫主想了想,打消了交给徒弟让他去上交门派领嘉奖的念头那太引人注目了,就算系统给他科普过以诛魔卫道为己任的符家,但远知毕竟只是旁支,如果忽然净化了这么多灵魂,实在厉害得说不过去,反而会引起怀疑。
可如果再不让这些魂魄归位,大约就要散了。
“大橘你快吃。”宫主思考中,回头看了一眼兔子,大橘第一次为食物太多而发愁。
唉,先净化完再说。
……
魔徒风波并没有对天宫造成过大损失,反而意外激起了道门对魔道卷土重来的警惕,只是符远知分配到了新的宿舍后,执律堂到此时也并未找到乐痕星;至于抓获的两个魔徒能不能审问出什么结果,符远知就不清楚了。
同窗数载,符远知很是惋惜,私下里也求了宫主帮忙找,但整个云梦天宫的范围内,都没有任何乐痕星的痕迹。
反而是道门盛会日期临近,整个云梦天宫开始了紧锣密鼓的筹备。
和宫主以往在修真小说里常看见的大门派不同,这里没有杂役、仆从一类,整个云梦天宫通行的准则是各家自扫门前雪,不论你是谁,比如那天很牛地在月栖峰和宫主对峙的掌门秋闲,就规规矩矩卷起裤脚清理自己住处门前的鸟粪上次宫女拉的,但是秋闲也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不对,不让执律堂给他清理,反而要留着当花肥。
看秋闲一脸认真给院子里的花埋肥料,宫主有点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秋闲警惕地抬起头四处看了看,也以自身神念探查四周,于是宫主急忙避开这些修为高的,回去看更安全的外门弟子们。
宫灵则一直到宫主转移了视线,都还在叫嚣:【好鸟好鸟,没事就去拉,拉他满屋!咦,他又在那里种七窍同心花,等它开起来,好鸟儿你再去偷!】
宫女在鸟笼里看着吃得直打嗝儿的大橘,气成一个炸毛的球。
饿的饿死,撑的快撑死了!
初心宫的年轻弟子们比较惨一些,除了拾弟子房,还得清理广场、走道、空中廊桥,而且每个班都有一块“分担区”,让宫主的思绪瞬间回到初高中时期。
符远知在的壬字班,分配的分担区任务就比较差了,他们要给整个云梦天宫的几座主峰外围清理杂草,尤其是走道两旁的花草,上峰师兄师姐们只管修剪灵植,杂草全靠初心宫弟子手拔。
不过小徒弟似乎没觉得差事苦,比起去陪鲲鹏跑圈减肥的癸字班,符远知心满意足。
忽然,两名黑衣律者从符远知背后路过,还架着一个看外表似乎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小男孩裹着一身柔软的白色毛绒长衣,小脸圆嘟嘟软乎乎的,一双不大的小脚包裹在小皮靴里,正使出吃奶的劲儿挣扎,左蹬右踢,踹得两名律者的黑衣上全是小脚印。
“救命!救命!”小男孩路过的时候,对着符远知大喊,“救命啦!我不要吃减肥餐,救命!你们俩放手!想当年你们俩也是我教过的,怎么今天就翻脸不认鼠啦!”
符远知扭头装作没看见,那小男孩气得哇哇大叫:“你们看一眼我啊……哇!记大过,全都记大过!见死不救你们这些不肖弟子救命!你们还有没有常识!我才一斤六两,一斤六两!我是豚鼠我不是仓鼠,你们分清楚物种好吗!我这是雄性豚鼠的正常体重!救命”
“道师长,您就别闹了。”律者铁面无私,“如果不是掌门检查了一下体重秤,根本都不知道您居然偷偷给弄坏了,那个秤就只能显示到一斤六两!”
小男孩撇着嘴,一双圆圆的眼睛瞪得老大,眼泪很快就冒了出来。
“掌门吩咐了,初心宫道师长过胖影响天宫形象,您以后只能吃草饼。”律者师兄完全不念旧情,非常冷酷。
“哇哇哇……你们欺负鼠啊!我要辞职,我要辞职啊”哭叫的道师长被执律堂的律者拎走,留下一地憋笑憋得辛苦的弟子。
家丑不可外扬,被拖走的豚鼠妖歇斯底里地惨叫,然而路边走过两名北洲来的佛修,他就立刻敛了恶形恶状,拿出道师长的气度来,等人家走远了,又开始哭叫不止。
“你们几个,跟我去初心宫食堂一趟,后厨要画一个法阵,防止道师长偷吃用的。”另一名黑衣的师姐过来,点了人,“去吧去吧,草图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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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那边,你们照着画就行。”
被点了名的符远知有点疑惑画法阵,为什么执律堂不自己出动阵法师,找初心宫小弟子去画,那能防得住?
那师姐似乎也看出他的疑问,挥挥手解释说:“哈,别紧张,不是防御外敌的重要法阵,阵法师人手不够。咱们道师长偷吃方法花样百出,后厨的防范方法也与时俱进,今天也是一时兴起说画个法阵布置个结界吧,这就是喊你们去随便帮帮忙,你们就当阵法课实践了。”
符远知点了点头,和另一个被点了名的同班弟子一起跟着这位师姐走了。
路上还忍不住偷偷问了问看热闹的宫主:“师尊,您没有喂过道师长吧?”
“……”宫主沉默片刻,回答,“初心宫附近并不只有他一只老鼠。”
所以,话里的深层含义就是,喂过其他鼠?道师长手底下有不少大大小小各种鼠类,难保哪个不路过月栖峰,道师长养着的不少仓鼠又特别会卖萌耍宝,总有弟子忍不住心软就被骗吃骗喝,难保师尊看见了不想投喂,于是他们吃饱喝足就给自家鼠老大带回去点食物……
看来,道师长体重超标这件事,归根结底也是师尊的成就。
“师尊。”符远知郑重地说,“不要随便投喂小动物。”
远处还回荡着鲲鹏经久不衰的惨叫呢,吃太胖,正在运动减肥。
初心宫的食堂在山沟里,比较偏僻,许多弟子戏称,为了不跑路这么远来填肚子,也得好好修炼早日辟谷。
道门普遍认为,口腹之欲有碍修行,直到三千多年前澜洲那边出了一个以吃为道的大能,并且发展了一个将吃遍天下美食作为大道来追求、而且平均修为居然还不低的门派,其他各大道门才开始重视饮食,给弟子们不定期提供致且富含纯灵力的灵食以辅佐修行。
符远知走着走着,忽然在山谷入口停住了脚步。
黑衣师姐站在他前方十步开外,不太耐心,频频回头催促:“走啊,愣神呢?”
符远知抬起脚迈步到空中,顿了顿,见师姐盯着他的脚看,就又回来放在了原地,然后拱手行礼:“敢问这位师姐,师弟可有何处不妥,让师姐大周章把师弟骗来?”
笑容温和,礼仪得体,符远知认为肯定会给师尊留下好印象。
月栖峰上抱着大橘拼命喂食的宫主随意扫了一眼,道:“不是魔徒,是天宫弟子。”
大橘的耳朵趴下来,缩成球,第一次拒绝喂食。
“好大橘,乖乖吃掉,听话。”宫主一边揉大橘的头,一边问:“远知,你能行吗?”
“没事的师尊!”感受到了师尊的关怀……符远知开心地回答,“弟子能处理的。”那法阵水平一般般,爬过一次万魔窟,啃过半只至上魔尊,拆穿这种水平的法阵不难,虽然破不了,但眼界有啊,符远知稍微有点懊恼自己眼高手低,快加紧修行才好。
“打不过记得喊我。”宫主说,“怎么也不会让人在眼皮底下欺负我徒弟。”
符远知美得都要开花了,他回答:“是,师尊,弟子绝不让您看笑话的!”
山谷中,黑衣师姐脸色一僵,只见符远知拍手道:“既然师弟已经看出前面有陷阱了,就不踩上去了,劳烦师姐您过来,咱们这边打,您看行吗?”
第38章
一个五灵引火阵,布置在植被茂密的山谷里,高低错落的灌木掩映着进山小路,周围树龄几百甚至上千年的古木安静伫立,静静地呼吸着,吐出悠长的暗香;树叶微微晃动,大约也在旁观。
符远知站在原地没动,树影在他身上投下斑驳阴影他看出了前面那个掩盖妙的法阵,所以更加觉得蹊跷
这种引火的法阵很凶险,但一般用于战阵,大型多人战阵杀伤力中成,但优点是覆盖面广,拿来对付一个人,就显得很奇怪了。
且这处山谷也钟灵毓秀、草木繁茂,一旦烧起来,对周边灵植造成的伤害远高过对单个人的损伤,再说万一这人机灵点跑得快呢,所以这种战阵适合正面团战,而不是拿来阴人。
灵植古树也不是白活几千载,符远知分明就瞧见黑衣师姐背后一棵老树从地上翘起根须,虽然一动不动,但准准地指着前方阵眼的位置,拼命给他提示呢。
这样一来,符远知不仅不太清楚对方究竟有多大恶意,也不太清楚对方的真实意图了。
那黑衣师姐见无法将符远知引入陷阱,手一抖握住长剑还是云梦天宫给弟子出外勤时统一配发的那种,二话不说就向符远知攻来。
剑光密集如网,绵稠如暴雪冰雹交加。
于是你来我往,敌进我退,符远知急忙闪避,这位师姐的修为确实高过初心宫水准,应该是不作假的内门弟子,剑快且狠,剑刃上带起的剑气擦过符远知的脸,风卷尘埃,割裂开细小的血痕。
他并无法器傍身,已经短了敌人一手,就只能以灵力凝聚成盾,稍作抵挡,剑光砍在灵力上,每一剑都前进三分,而那剑又极其迅猛,所以符远知只能脚下飞快闪避。
“师姐!”符远知大喝一声,“身为律者擅自袭击同门,你不怕天宫发落吗!”
剑如暴雨惊雷,同为剑修,剑意也绝不相同,这个师姐所修的正是云梦天宫内门风靡一时的《春雷剑法》,可在这女修手中,绝不是落地生万物的春雷,更像寒冬劈朽木的惊雷。
符远知可不想当这块朽木。
师姐执剑大笑:“天宫知道吗?”
无形气劲笼罩着山谷,上位道者的灵压将这些动静有意隐藏,巡逻的其他执律堂律者不会没事往初心宫的食堂方向跑,就算是食堂里,不开火的日子也没有值班人。
剑啸响彻山谷,而无人知晓。
感天时,听风雨落地,寻常一草一木无不隐隐遵循大道,符远知心静如古木,千年生机来之不易,所以,古木也不甘心做朽木!
地面窜起古树藤蔓,在符远知灵力加持之下,飞速盘成一个球,黑衣师姐的右手腕包裹在树根球里,剑光有片刻停歇,符远知立刻抽身后退!
不对,后面还跟着个不起眼的同门呢!
那人也是壬字班的,叫薛长钦,和符远知不太熟,点头之交而已,所以当他也掏出一把长剑袭击过来的时候,多少打了符远知一个措手不及。
符远知第一个念头是这人和我没交情但是绝对没仇,难道……买凶?
长剑划过衣袖,在胳膊上割出一道伤口。接着下一剑击碎师姐右手树根,古木重新蛰伏地下,惊雷再起。
宫主的手抖了一下,一只阴虫就不小心飞到了宫女的笼子里,生闷气的鸟球立刻欢呼一声张大嘴巴,又被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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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疾眼快一把抓回来,气得浑身毛全都竖起来了。
【主人,修仙的难磕磕碰碰,您可别护过了头,将来长成温室里的花朵!】宫灵愤愤不平。
“我知道。”宫主说所以,我才没出手啊。
符远知没有想太多,临阵交手时想太多会耽误事,他随手抹下自己的血,弹指甩了出去,血痕落地幻化成一模一样的符远知,四个相同的人影迅速换位,然后向四个方向飞速狂奔。
黑衣师姐和薛长钦都没有追,师姐站在原地,口中吹了个呼哨,哗啦啦一下整个山谷热闹起来,隐蔽的其他人也探出身来,根据隐藏方位,分别追向四个符远知。
数了一下,加上黑衣师姐与薛长钦,竟然一共八个人。
这可惊到了符远知,这些人的敛息藏匿之术实在高明,比那个藏着的法阵可高明得多!
四个符远知也只得再次退回,因为即使加上幻术,也不及对面人多,符远知干脆利落看准认识的薛长钦,先把软柿子捏了再说,于是四个人一起扑了上去。
同门同班碾压起来比较容易,薛长钦果然大惊失色,根本分不出哪个符远知才是真的,刹那间幻象归真,攻到近前的符远知只有一个,并不如何声势浩大,只一线金光,北方的秋叶飘落时也这般细软无依,再一瞬间,符远知人已飘至三丈开外。
“……嗬”薛长钦张嘴欲喊,忽然觉得说话好像漏风,抬手一模,被喉管上的吹出的风吓了一大跳。
“追!”黑衣师姐大喊,其余人齐齐祭出法器,绕开倒在地上双手乱抓的薛长钦,飞身扑向符远知。
没有法器可以依仗,身上还带着禁飞符,符远知不可能跑得过那群人,瞬间重新被围在当中。
“小师弟下手真干脆啊。”一个穿着初心宫弟子服的男子转了转手里的笔,当着众人的面,大方地写出一个禁字,压在上空。
符远知四下一看,大半人穿着初心宫的衣服,却从未在课堂里见过,这名拿着笔的男子,看功法绝不是初心宫传授,更像澜洲那边的书院做派。
“我们没仇吧?”符远知笑道。
“没仇,现结。”
这是哪门子找事理由?不过符远知来不及思考
黑衣师姐抬手一剑,被符远知避开,两道灵力交缠,浅金色只占极小一道,朝阳未出前的一线晨曦,大约也就这样颜色。执笔男子以灵力为墨,当空勾画,画出飞剑,剑就直奔符远知面门而来。
符远知惊险避过,然后,嘭两股灵力撞在一起,黑衣师姐冷笑手,符远知却倒着飞出几十米远,叽里咕噜滚到树丛里,不只是挂了一身树叶树枝,爬起来一张嘴,特别干脆地喷了一口血。
“远……”宫主抬起的手又再次放回膝上,面色不善,但到底还是忍着没有出手。
黑衣师姐冷笑的嘴角还没扬到位,立刻又怒吼一声:“这小子滑不溜秋,拦住别让他跑!”
符远知可没有喷完血低头看看再摆一会儿造型的爱好,站起身来撒腿就跑,蹿得那叫一个飞快。
“你把他打出去这么远!”旁边那男子怒斥道,提笔两道符扔出去,只砸中符远知背后的土地,远程监控的宫主虽然心疼,但还是忍不住点头远知就是激灵,这都无师自通,学会这么拉风的z字型跑位和竞技游戏躲避爆头的左右横移了。
黑衣师姐怒回:“他算计我的!”
“拦住,抓回阵里!”
另一个男子见状,手按地面,向上一提,山谷口的地势瞬间抬高,变成一个翘起的陡坡,符远知一鼓作气冲上去,奈何泥土向内扣了回来,他又实在吃了禁飞的亏,眼见挣脱不出去,转身一道灵雷炸过去,也被另一人挡住。
几人纷纷出剑,齐齐封锁他的退路。
“哪儿跑!”黑衣师姐说着,抽出执律堂标配的戒锁,扬手甩出,戒锁一旦上身,全身灵力封锁,是执律堂对付严重违反门规的弟子时才会掏出来的重刑具,符远知大叫糟糕,抬手抹了抹嘴边的血,抬手拼命向上甩出。
戒锁飞出,符远知被抽成了一道烟气。
“又是幻术!这小子会幻术”
那人话音未落,黑衣师姐大喝一声,一道剑气脱离身体,像巨大的弯月飞出,轰击在翘起的地势上,土石飞溅,眨眼功夫,真的符远知自己滚落在地上,没能再跳起来,有些狼狈地爬动了几下,跌回地面,微微蜷缩身体,低着头又咳出一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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