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当太后的这些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瑟嫣
杨令月眼中幽光一闪,快速地做了决策。杨令月先是用身上所有的铜板买了耐存的杂粮,然后让力气大的杨明达拎着,姐弟俩快速的出了乡镇集市,往所住的破庙山头走去。
行走过程中,杨令月因为心里有事,不小心绊倒、滚落进了荨麻丛中,被荨麻叶子上的尖刺割破了皮肤……
如蝎子蛰了一下的疼痛感,让杨令月趴俯在荨麻草丛中一动也不敢动,直到杨明达慌忙的丢了粮食,上前准备扶起杨令月时,杨令月才呆呆的回过神,自己从荨麻草丛中起来……
这玩意儿割得人真疼!
杨令月愤愤不平的咒骂几句,却在准备走时,身子猛然一定。杨令月想起了一件事,还在现代上高中时,她所在班级那热爱美食的小姑班主任曾说过荨麻这种植物可是一个宝,叶子可食用、可用药,就连根茎也跟棉花一样,可用来织布做衣裳……
杨令月想起如今缺衣少食的处境,就再也站不住,先是让杨明达先行回破庙将卖的粮食放好,自己则留在原处,将此处所生长得荨麻连根带枝叶拔了,然后像捆柴火一样,用杂草搓成的草绳捆了,然后拖着它们,慢腾腾地回了破庙。
此时,杨明达已经用火折子重新升起了篝火,架着的瓦罐锅里也开始煮上了今日两姐弟的晚餐。
由于过惯了苦日子,就算买了粮食,一直抠抠省省惯了的杨明达在煮晚饭的时候,并没有多放买的粮食,而是一大锅野菜夹杂着零星少许的杂粮。
杨令月看的心酸,便放下捆成一堆儿的荨麻,故作不经意的问:“昨儿捉的青虾和螃蟹呢!”
杨明达挠着脑袋,将乱蓬蓬的头发挠得更加乱蓬蓬,自己却丝毫不觉邋遢,傻笑着回答道:“在后院挖的小泥池子里养着呢!”
“拿出来,看着姐姐给你拾一锅美味。”
“螃蟹还好说,但那肉虫子能好吃吗。”
“怎么不好吃了。”杨令月将煮好的野菜杂粮汤倒进大大的粗瓷碗里,另起了一锅、倒水煮了起来。杨明达听话的到后院捞起养在小泥池子的螃蟹、虾子,在杨令月的指挥下,将螃蟹去壳洗净,丢进了翻滚沸腾的瓦罐锅里。
杨令月一边将洗干净的虾子整个丢进锅里,一边取了最嫩的荨麻枝叶丢进锅里,去除虾蟹所带的土腥味。等一锅虾蟹煮熟后,杨明达一吃,发觉如杨令月所说的那般,是一锅美味。
杨明达在姐姐杨令月的劝食下,连汤带虾蟹干掉大半锅后,又吃了大半的野菜杂粮饭,这才意犹未尽的摸着肚皮儿,对同样饱餐一顿的杨令月道:
“姐姐,咱们明儿再去捉些螃蟹和肉虫子来煮好不好。”
杨令月点点头,同意杨明达主意的同时却也纠正杨明达的用词:“那不是肉虫子,而是虾,鱼虾蟹的虾。”
杨明达再次挠头傻笑:“姐姐真聪明,竟然知道那玩意儿是虾。”
杨令月无语的翻了翻白眼,心中埋汰道:这不是聪明,而是常识好不好。杨明达你这小子,果真是没常识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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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姐弟俩肚皮吃得圆滚滚后,便分别窝在对应的量角落铺得厚厚的稻草堆里一夜安睡到天明。
起床后,姐弟俩先是生篝火,用了一竹筒的溪水烧成热水、用粗布以及咬去皮儿的柳条简单的洗漱一番,这才不慌不忙的做起了早餐。
姐弟俩的早餐与往日一样,不一样的不过是在一锅野菜汤里丢了一小把杂粮。快速地吃完早餐,姐弟俩便出了破庙,开始新一轮采摘山珍。
这一次采摘的山珍,杨令月依然准备拿去卖,所卖的铜板没有拿去买粮,而是存着,等数量足够多时,拿去买可以用来做种的种粮以及蔬菜种子。
如此一来,便又是一月过去。等可耕种的粮食种子和蔬菜种子买了回来后,杨令月抽空去了山脚底下的小村落,找村里正家的借了一把锄头,一把斧头,又用一些珍换了一把菜刀,这才回到破庙,领着杨明达一道在破庙的庭院中,开荒种菜。
所买的粮食种子,姐弟两人是在距离破庙不远处、地势较为平坦的地段,这儿靠近小溪,来往倒也方便,所有便种在了这儿。
当然,由于女孩子的力气着实不大,所以开荒种植需要的力气活都是小三岁的杨明达做的,至于杨令月则用杨明达用斧头砍的灌木,做了一个外形粗糙、却实用的织布机。
杨令月之所以会做这玩意儿,完全是因为她在乡下的外婆家也有木架结构的古织布机,小时候待在外婆家外婆织土棉布时,还给乖乖待在一旁看织布的杨令月讲解过这玩意儿该怎么使用,再加之后来接触电脑,曾搜索过古织布机的详细资料,所以这次杨令月才能像模像样的做了织布机出来。
杨令月做好织布机后,便将晒干的荨麻茎皮捻成比细毛线一样大小的线条,再用这些线条小心翼翼的铺到木质织布机上,除了刚织时有些不顺畅、织得乱七八糟的,后面倒也织得像模像样,几日忙活倒也织出了几尺荨麻布来。
只不过杨令月虽说织出了布,但却不会做衣裳,无奈只得捡了半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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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山珍,与杨明达一起去村里正家还锄头、斧头时,央求大娘教自己做衣裳。
“你这是麻布吧!”大娘仔细翻看着手中草木颜色的荨麻布,赞叹的道:“你这姐儿的手算巧,这布织得不错,摸着也不怎么粗糙,倒是可以用来做衣裳。”
“大娘,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只不过娘亲去得早没怎么教我做衣裳,就算如今我织出了布,却有心而无力。”
杨令月笑得甜甜地说道:“我知大娘是个心善的人,大娘如果不觉得麻烦的话,就简单的教教月儿怎么剪裁、缝制衣裳吧。”
“哎哟,你这姐儿的嘴可真甜。得,大娘就好好的教教你怎么剪裁、缝制衣裳好了。”
大娘笑眯眯地打算领着姐弟俩进门,只是姐弟俩还来不及进门,就见村里正家的大儿媳妇,面露鄙夷的道。
“娘,你怎么香的臭的都往家里领,污了地儿不说,别到时丢了东西就不好了。”
此言一出,大娘当即变了脸色,喝骂自家这看不懂人脸色的儿媳妇。“你在这儿胡咧咧的乱说啥,没眼力见的东西,别逼我这个做婆婆的将你撵回娘家去。”
自家老大娶的这个媳妇,大娘一开始是不愿的。人懒不说,还眼皮子浅不会说话,可以说除了那张长得俏丽的脸,没有一点的优点。可谁让她家和自家是从小定的娃娃亲,虽说看不上这个大儿媳妇,但为了避被人说不讲信用、无仁义,怕会影响自家老头子在村里的地位,所以大娘只得咬牙的认了。而老大家的自从进门后,也低眉恭顺的一段时间,没曾想,今儿却一不小心又装不住、原形毕露了。
其实这也怪不了村里正老大家的,毕竟就杨令月姐弟俩的形象,虽说所穿衣物都采了皂角浆洗得干干净净,可破破烂烂、大洞套小洞、颜色惨白、看不出原色的衣衫,也别怪眼皮浅的村里正大儿媳妇一见他们就面露鄙夷,认为他们是利用大娘的同情、准备上门打秋风的乞丐儿。
杨令月满心愤怒、有些想骂上几句,但他们如今情况如此、怪不得别人鄙夷,所以杨令月只得忍了愤怒,先是安抚同样愤怒得眼眶儿都红了的杨明达,冲着大娘露出怯生生的微笑,故作局促不安地说道:
“大娘,我和明哥儿就不进屋了,就在这屋檐底下学就行。”
大娘可有可无的点点头,说声‘丫头等着’,就进她和村里正所住得正房,拿出放有针线的箩筐,就在屋檐底下的台阶上坐下,耐心而又细心地教杨令月怎么剪裁布料、缝制衣裳。
杨明达是男孩子,对这些拿针捻线的女儿伙计是十分不耐烦听的。不过却还是跟着杨令月,百般无聊的捡了一根细木棍,在那儿捅着蚂蚁洞玩…
杨令月本是个聪慧的家伙,加之她的实际年龄不是如今的十岁,再加之大娘讲的细心而又耐心,杨令月学了一上午,倒也像模像样地剪裁出适合杨明达身材的布料,只得回家时、再耐心的将各部分缝上就成,要知道大娘问明了杨令月如今所住的那个破庙家什么都没,不止让他们将锄头、斧头拎回家,还送了杨令月一卷棉线、几根根绣花针,一把半旧却还是很锋利的剪刀。
“谢谢大娘。”杨令月眉开眼笑的对大娘道谢道:“等明儿我让明哥儿给大娘送些晒干的山货。大娘别说拒绝地话,你对我们姐弟俩的好,我们姐弟俩都记得心里呢。送些不值几个钱的山货只是聊表心意罢了。”
“你这丫头就是会说话。”被一通好话恭维得欢喜地大娘更加喜欢杨令月的知情识趣。在此时轻飘飘地大娘心中做她的儿媳妇也是够格的。不过鉴于杨令月是个没爹没妈的孤儿,又有年龄比她小的弟弟拖累,所以这个想法只是在大娘心中过了一遍便随之抛于脑后,只笑呵呵、如同弥勒佛一般目送姐弟俩各自拎着东西、相携往山上走去。
春去秋来,女真兵克抚顺的消息传开后,京师附近的城镇的物价再一次飞涨。原本几个铜板就可以买一升的大米变成如今五十个铜板一升,就连平时用来做畜生口粮的麦麸、豆渣都变成了杂粮一样的价。
“幸好姐姐够聪明,早早地买了种粮自己种植,不然咱们到了寒冬腊月只得上街乞讨去了。”
杨令月站在拾干净地破庙门口,一边拾翻晒的菜干、咸菜,一边庆幸地对正在用斧头劈柴的杨明达道:“等明儿姐姐再去耿家村用山货换些鸡鸭鹅毛,这样咱们姐弟俩今年除了羽绒服,还有羽绒被盖了。”
耿家村便是山脚底下的小村落,因为村子里大部分都姓耿而得名。将山上大部分生长的野生荨麻割后,杨令月加班加点、纺织了很多的荨麻布。虽说布料稍显粗糙、有些割皮肤,但因为姐弟俩根本就没有那个钱买细棉布,便用原色的荨麻布做了几套适合春夏穿的衣裳,换着穿。
至于杨令月口中的羽绒服和羽绒被,则还是因为姐弟俩没有那个钱买棉花做棉衣、棉被,所以只得用采集、晒干的山货换取村民们杀鸡废弃不要的鸡鸭鹅羽毛…杨令月算了算,她换取的鸡鸭鹅羽毛再加之杨明达好运抓到的野鸡羽毛,刚好能做一床羽绒被和两套镶嵌有羽绒的衣裳,她再花时间攒攒,再多做一床,得姐弟俩为了取暖而挤在一起睡。
杨令月心知,依她的织布技术要想将布织成后世衣服那样细密、厚实,那是完全布可能的。要只得羽绒服这种玩意儿,即使布料再细密、厚实,也无法阻挡羽绒钻出来,所以杨令月只得采取将羽绒压缝进织得密密的荨麻布里,然后再在外套一个同样大小的被面。这样做应该能减少羽绒钻出来的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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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杨令月笑笑,手脚麻利地将破庙门口儿晒得咸菜干翻了一遍后,便拿出装在簸箕里的针线,开始缝制衣裳。说起来,杨令月是个手巧的姑娘,再加之心智根本就不是同龄人可以比的,慢慢摸索,除了第一件衣裳缝制得歪歪斜斜外,其他的都做得像那么一回事儿。
看来自己这么一穿越,被生活‘所迫’,倒变得贤良淑德起来,这让喜欢叨叨叨的老妈见了,准眉开眼笑,赞叹自家姑娘穿越一趟、成功治疗了懒癌!
想到此处,杨令月先是轻轻勾起嘴巴,刚想露出微笑时,瞬间便被忧伤所包围。眨眼间,杨令月的眼泪就跟断线的珍珠似的纷纷滚落。杨令月咬进唇瓣,无声的哭泣一会儿,趁着杨明达埋头劈柴、没注意自己的空档,捞起袖子、粗鲁的抹去眼睛。由于动作实在不温柔,杨令月的眼眶反而更红了。
“姐姐怎么了。”杨明达丢了斧头,围着杨令月,满是担忧的问道。
“没什么。”杨令月咬咬唇瓣,稍显敷衍的回答道:“刚才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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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让飞虫飞进了眼睛里,眼睛太难受,所以才流了眼泪。”
杨令月眨眨眼睛,动作温柔的掏出同样用荨麻布做的,边缘处绣了简单花草的手帕为杨明达拭去额间的汗渍。
“累了吧,姐姐煮了一点野菊花水,你歇息下喝点,好去去渴。”
杨明达傻笑着唉了一声,跑进破庙,从架在一直未断火,小小火燃烧的篝火上的瓦罐里,用木勺子从里舀出一大勺的野菊花水盛进粗瓷碗里,呼呼地吹了几下,便不怕烫的大口大口地喝了进来。
杨明达喝完后,又舀了一晚来喝,这才意犹未尽的抹抹嘴巴,继续劈柴去了。杨令月一直坐在破庙门口,将衣裳缝补完,轻轻咬断棉线,拾了针线,这才不慌不忙地走到杨明达身旁,帮着他将一大堆劈好的木柴堆好。
“姐姐,昨儿碰到耿三爷家的狗蛋叔叔,听他说,今年年生不好,好多地方都遭了灾,颗粒无。估计到了年关,又有许多人为了生活背井离乡了。”
“狗蛋叔叔是这么说的?”杨令月皱眉思索一会儿,淡淡地说道:“真遭了灾,自有朝廷官员安排赈灾事宜,这些事儿不是你这半大的哥儿能够操心的。”
见杨明达一副懵懵懂懂、好似没听明白自己话含义的样子,杨令月吁叹一口气道。“明哥儿,你说这读了几本书连童生也不是的狗蛋叔叔操心这种事干什么,就不怕那些无孔不入的锦衣卫听了去,治他一个妄议朝廷之罪。”
与其跟大半的小子说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该关心的事儿,比如改了狗蛋之名,取个符合读书人的名字。
杨令月摇摇头,再次警告了杨明达几句,让他不要去听那除了会说只剩一张嘴的耿狗蛋胡咧咧,得惹祸上身。
杨明达虽说觉得自家姐姐太过大惊小怪,但听话的他还是讲杨令月所吩咐的话记在了心上,在拎着猎捕的野味下山换取生活所需的用品时、碰到摇头晃脑感叹朝廷风云变化的耿狗蛋,杨明达都是像碰到鬼一样、脸色大变的避开了他。如此避之不及的行为自然让自称读书人的耿狗蛋腻歪不已。
这天,杨令月将自己拾了一通,正准备关了破庙门,领着杨明达去附近的乡镇集市逛逛,打探物价。刚一下山,便被神色凝重的村里正和表情悲切的耿家村村民给弄懵了。
这是出了什么事?
杨令月拉了拉村里正家大娘,小声询问大伙儿聚集在露天坝子干啥。一听杨令月询问,村里正家的大娘,忙抹了抹眼泪,说道。
“听你大爷说,最近又打了败仗,当今圣上震怒,说是加派兵马驻守辽东。”
“加派兵马是好事啊,怎么你们一个个都…难不成,军户人数不够,朝廷下了命令吸流民补充军户。”
杨令月知道明朝采取的是军户制度,讲究父死子替兄亡弟代世代相袭。论社会地位,军户是万万比不过民户的,所以明朝民户到了万不得已时、宁愿卖身为奴为婢,也不愿入了军户,一般而言,军户除了吸流民补充外,别无其他扩展的法子,所以听大娘说又打了败仗,杨令月才由此一问。
“是吸的流民补充军户,只是……唉,县衙的差爷刚才走,说是粮饷不够,今年的赋税加七成。你说今年天旱得几乎颗粒无,连果腹的粮食都不够,怎么凑得起多了七成的赋税呢。”
杨令月一听大娘是因为这事伤脑筋,也不知该说什么话来劝解大娘。总不能瘫着脸说让大娘认命的话吧。杨令月有预感,只要她敢这么一说,这面慈体胖的大娘准立马表演水漫金山,所以杨令月只得硬生生的转了话题,问大娘大伙儿聚集在这儿,是不是为了商量怎么凑齐多加的那七成的赋税。
大娘点点头:“可不是这样。如今因为天旱的关系,根本没多少成。如今咱们村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吃的往日的存粮,哪有多余的东西交多余的赋税啊!”
这话并不是只有村里条件最好的村里正家的说,其他人家的妇孺也是这么嚷嚷道。作为村中唯一的大官,村里正自然知道村民说的都是真的,但他一个不入流、芝麻大、连县衙来的衙役都要看眼色的家伙又怎么做得了主减赋税,所以村里正只得摆出架势,让大伙别瞎嚷嚷,想办法凑出多加的那七成赋税是正经。
这社会一直讲究民不与官斗。作为良民的耿家村村民自然也只敢在村里正面前抱怨几句,反抗之事是万万不敢做的。所以耿家村村民一听村里正一锤定音,让凑齐多出来的七成赋税,耿家村村民也只得忍住心酸,勒紧裤腰带、含泪将来年作为种粮的粮食拿出来、想办法凑齐了赋税。
耿家村想法子凑齐赋税的事陆陆续续的开始发生,逐渐有蔓延整个大明江山的趋势,杨令月赶集时,听贩卖东西的小贩说嘴,说是江南那带儿的赋税可是提高了不止七成。平民百姓们被超高的赋税逼得没法子,为了生存开始卖儿卖女,只金陵一代,那些画舫就增添了不少模样清秀的稚儿、小倌。
听到这些,杨令月半是庆幸,半是感伤。庆幸她姐弟俩没爹没妈、没有沦落到那般田地,感伤京郊附近的流民越来越多,害怕没爹没妈、栖身于破庙的姐弟俩被流民发现、抢夺栖身之所。杨令月不想将人心想得太过黑暗,但世间之事就是这样,为了活命、人可以卖儿卖女,又难保没有人见了相依为命的姐弟俩、不起歹心呢。
为了安全策,在听说流民大面积出现后,杨令月便领着杨明达一道儿,将好不容易集来的过冬粮食,分别藏了起来。
杨明达虽说认为杨令月在瞎操心,但还是听从杨令月的安排,乖乖滴跟着她一道将过冬粮食藏了起来。谁曾想,刚藏了大部分的食物、准备回破庙时,那被姐弟俩称为家的破庙引来了一大群不速之客。他们不止抢了杨令月缝制的衣物和盖的被子,更加破庙剩余的食物一股脑煮了,并在杨明达气愤不过想理论时,叫嚣着让他们滚远点,不然就弄死姐弟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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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杨令月这人吧,其实很自私的。说是恩怨分明,不如说是小心眼、睚眦必报。当初她刚来时,如果杨明达不是真心对她好的话,她百分之百就会将其抛弃,也不会将其当成了弟弟、自己努力求生存时、事事为其考虑。如今冷不丁跑出一股流民占了他们姐弟俩的家、还想将他们姐弟俩赶走,杨令月说不愤恨,那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
杨令月重重地咬了咬贝齿,好不容易压抑下烧得人心口疼的怒火后,杨令月拉住好似小老虎一样的杨明达,转身就离开了破庙。
杨明达人小,不懂杨令月的忍气吞声为哪般,红着眼眶子,愤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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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道:“姐姐,我们干嘛怕他们,这么明抢咱们住的地方不说,还抢了姐姐辛辛苦苦做的衣物、被子,就连咱们好不容集的过多粮食也被他们糟蹋了…姐,明哥儿咽不下这口气。”
“咽不下也要咽,谁让咱们姐弟只是半大的孩子,娘死了、爹不要,活该受气。”与杨明达的气愤相反,杨令月却是一脸的平静,那张出挑的小脸除了淡漠还是淡漠。“明哥儿你要记住,这世间的事从来都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只要你拳头硬、有实力,你也可以像这伙占了咱们家的强盗一样。”
杨明达小脸皱成了一团儿,歪着脑袋,懵懵懂懂的道:“姐姐,你说的话与娘亲说的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杨令月挑眉,万分好奇杨明达口中的便宜娘亲是怎么教导杨明达的。在杨令月好奇的眼神下,只听杨明达这么说道。
“娘亲说对人要谦逊有礼,做一个谦谦君子,不能因为别人不经意犯的小错而斤斤计较。要知道,这世间一个人的德行操守最重要。”
“娘亲这么跟你说的。”杨令月轻扯唇瓣、哂笑道。“原来娘亲是要你做德行至上的正人君子啊!”
杨明达点点头,很认真的回答道:“娘亲说的明哥儿都记得。娘亲还说让明哥儿不要记恨父亲,父亲会赶咱们出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是受了奸人的蒙蔽,所以才……”
杨明达说不下去了,只因拉着他往山中无意间发现的山洞走去的姐姐杨令月在张狂、肆意的哈哈大笑着。杨明达虽说年龄还小,但不知怎么的,他就是觉得姐姐的笑容中充满了嘲讽杨令月的的确确是在嘲讽,嘲讽原身和杨明达的爹爹。
“说受了奸人蒙蔽,姐姐倒勉强一信,说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谁信谁天真,反正我是不会信的。”
杨令月了笑容,依然是那副淡漠、好似万物不入心的表情,只是语气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明哥儿你要记得,正人君子不好做。这世间往往是那些真正的正人君子不得好死,别的不说,就是上柱国文忠大人(指张居正)一心为民为国,不也落得个死后抄家的下场。所以明哥儿啊,姐姐情愿你当真小人被人忌惮着,也不要你成为被人颂扬、最终却不得好死的正人君子。”
“可是娘亲说……”
杨令月没啥好气的打断了杨明达干巴巴的反驳:“娘亲不是交代了让你听姐姐的话吗。姐姐说的,你用心的记住了。”反正杨明达现在还小,自己慢慢地教,总能让他忘了便宜娘亲的教导,什么正人君子、杨令月心中嗤笑,在这世道真让成了那样的人物,说不定会被人吃得连骨头渣子也不剩。她这个便宜娘亲啊,被那个便宜爹赶出家门、颠簸流离这么久,临死之前居然还保有真善美、劝他们姐弟俩不要记恨亲生爹爹,简直让本性自私、小心眼的杨令月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就这贤良淑德、温温吞吞的性格,怪不得玩不下后院那一群喜欢作夭的小表砸。
杨令月撇撇嘴,压下对便宜娘亲的恨铁不成钢,转而继续循循善诱,玩着花样儿跟杨明达讲三国曹操的故事。杨令月能言善道,将曹操那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枭雄的一生故事说得分外的荡气回肠。杨明达听得津津有味,直到到了狭小的山洞里才回过味,若有所思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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