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夫小哑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叶染衣
可现在,要儿子就没孙子,要孙子,儿子十有**会在上京途中出事儿。
宋婆子一口早饭都咽不下去,摆好桌让宋巍父子来吃,她径直去了西屋找温婉。
温婉正坐在桌前小口喝粥,
170、同窗聚会(2更)
陆氏的墓地在山上,和村里隔着些距离,眼下天寒地冻,路面很滑。
宋巍几乎是一路搀扶着温婉走上去的。
温父走在温婉另一边防着她突然滑倒,一手拄着竹杖,一手提着竹篮。
竹篮里,是纸钱、线香和供品,这些东西烧给“陆氏”没什么问题。
上次见面,温父知道了芳华的夫君姓陆。
他很快联想到了芳华这个名字可能是假的,因为当年她告诉他的是婉娘生父的姓。
至于为什么不能暴露真姓,又或者说,哪个姓不能随便说出口温父不是没脑子的人,仔细一琢磨,很容易猜出来。
芳华的身份,果然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尊贵,也比他想象中的更加身不由己。
望着被白雪覆盖的坟包,温父的神情有片刻恍惚。
宋巍简单清理了一下空坟前的积雪。
地上太寒,温婉没给生母下跪,只是稍微弯下腰把供品摆放好,烧了纸钱点上香,然后默默挪到一旁。
这次来扫墓,温父不似以往会跟陆氏说上几句话,全程沉默。
温婉没察觉到异样,只是在下山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出嫁时帮她梳头的祖奶奶说她跟她娘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于是问了温父,她和她生母长得是不是很像。
温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和宋巍有片刻的目光交汇,尔后摇头,“那是老人家说了宽慰你的话,你的长相随爹,不太像你娘。”
之所以这么回答,是为了避免日后温婉真碰上生母时心中生出猜疑来。
温婉没再问,一路沉默到家。
等温父他们离开,她回屋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照了又照,愣是没发现自己哪点长得像爹。
宋巍进来,见她还在盯着镜子里的人儿看,不由失笑,“怎么,怀疑岳父对你撒谎”
温婉没有怀疑她爹的理由,可自己和当爹的长得确实不像。
只不过这些,她只敢想不敢言。
没再纠结于这个问题,温婉很快敛去思绪,打算去厨屋帮着婆婆捏丸子。
去年过年,三郎小两口和闺女都不在,宋婆子嫌太冷清,让二郎一家过来吃年夜饭。
虽然有几个小的在,宋婆子还是没觉得多热闹。
今年三郎小两口回来了,闺女却没回来,宋婆子心中难免挂念。
温婉坐在小矮凳上捏肉丸的时候,听到挥着菜刀剁肉末的婆婆嘀咕,“也不知道芳娘那丫头一个人在京城过得好不好。”
温婉听了,暗暗想着小姑子在将军府的吃穿用度肯定都是顶好的,至于心情好不好,就得看徐大少爷乖不乖了。
——
不管平时闹得如何不愉快,今年的年夜饭,宋婆子还是让二郎一家过来吃。
二郎媳妇先前彻底被婆婆镇住,热闹的场合,话少了很多,没人说话的时候她基本不吭声,就算有人说话,她也只是随便应付两句就低着头吃饭,偶尔往三个丫头碗里夹菜。
难得的一年,饭桌上没有因为两句话不对头就掐起来。
宋元宝见长辈们喝酒,犯了馋,舔着嘴巴看向宋巍,“爹,我也想喝。”
宋巍笑,“才几岁就想学喝酒”
宋二郎道:“我十岁都没满就跟着爹学喝酒,过了今晚,元宝就十一岁,也该让他试试了。”
宋婆子不同意,说小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大人们越不让,宋元宝越好奇酒是啥味道,偏要喝,眼巴巴地望着宋巍。
宋巍让他取了个小酒盅来,往里倒了半杯,也就一大口的量,嘱咐说:“先尝尝,不能喝就别喝。”
宋元宝端起酒盅,先凑到鼻尖嗅了嗅,才送到唇边,轻轻呷了一小口,刚咽下去,小脸马上皱成一团,捂着嘴巴歪往一边咳得停不下来。
三丫见小哥哥的样子滑稽,咯咯咯笑了起来,把一桌子的大人全都逗乐了。
宋元宝涨红着脸转过头,酒盅里还剩一半的酒。
宋巍要拿走,他不让,说自己这是初学,总得有个过程。
于是他仰起脖子,二话不说把剩下的酒全喝了。
第一次喝酒,又是个小娃娃,难免上头。
没多会儿,宋元宝就有些坐不稳,东倒西歪的,说话也含糊不清。
温婉心知小家伙喝醉了,站起身把他扶回房间床榻上,亲自给他脱了鞋袜。
盖被子的时候,宋元宝忽然冒出一句话来,“爹,我也想……嗝……上、上京。”
温婉手上动作放缓,确定人睡着以后才推门出去。
——
温婉怀着身子的缘故,婆婆不让熬夜,守岁就没她的份儿了,宋巍也很快被使唤回来陪她。
温婉把宋元宝想上京的事儿跟宋巍说了。
宋巍没同意,“你没在,他跟着去会很危险。”
温婉却
171、离别(3更)
对面过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前不久乡试完主考官们设鹿鸣宴时才匆匆见过一面的郝运。
府考那年,因为温婉预感到郝运会自杀的缘故,宋巍及时点拨了他,后来考完,郝运说要请宋巍喝酒以答谢他的开解之恩,宋巍当时跟他说,外面的酒不好喝,要喝就等乡试完,去官家的鹿鸣宴上开怀畅饮。
一语成谶。
鹿鸣宴上,谢正、宋巍和郝运三人的确碰了头,只不过,那天的酒喝得并不痛快。
郝运乡试排名高,虽然没摘下解元,也排在前五了,他嘴巴甜,宴席上特别会讨主考官欢心,又是作诗应景又是填词拍马屁,把那几位大人的目光全给吸引了过去。
谢正和宋巍基本就是坐在角落里喝闷酒的。
宋巍没太大的感触,虽说大人们一视同仁,但对于过分优秀的考生,心中自然会多一份偏爱。
这种现象,无可厚非。
谢正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临近散席的时候,郝运突然端着满脸的歉意来给他们俩敬酒,说:“刚才我净顾着和几位大人攀谈,竟把你们二位给忘了,实在不应该,我自罚一杯。呃对了,你们俩还没跟大人们说上话吧,要不要我帮忙引荐”
宋巍端起酒杯回敬,面上笑意淡得恰到好处,“我还以为郝兄跟我们一样,都是头一天与主考大人们相识,没成想,你都已经熟到能为旁人引荐的地步了吗”
主考官来到省城以后,吃住的地方与外界是隔绝开的,这么做是为了防止考生贿赂主考官徇私舞弊。
也就是说,考生要想正式认识主考官,一般情况下都是在考完后的鹿鸣宴上。
如果提前就相熟,那只能是采取了非正常手段。
……
谢正至今都还能清晰地记起郝运当时的反应,那脸色难看的,像被人按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还顺带蹉碾了几下。
也是在鹿鸣宴上,谢正对郝运这个人越发的厌恶,觉得他比大户人家后宅勾心斗角的小妇人还恶心。
今天本来是他们的同窗聚会,谢正不明白这个人怎么会在场。
见到谢正和宋巍,郝运一点都不意外,唇边含笑,上前来,道了声:“好巧。”
谢正接话,“确实巧,若非记起来今日是同窗聚会,我险些还以为郝大老爷是特地在酒楼等我们哥俩的。”
“那我们大概要同席了。”郝运无奈地摇摇头,“我也是被熟人硬拽来的。”
谢正还想说什么,宋巍先出声,“来都来了,不得喝两杯再走”
郝运微笑,“只要两位不嫌我碍眼。”
那表情,像是他们表兄弟私底下怎么欺负了他。
谢正蹙了下眉,实在闹不明白一个大男人,哪来的那么多心眼子。
要比拼,就拿出真本事来堂堂正正地与人分个高下不好么非得背地里使坏,阴一套阳一套的,简直给男人丢脸。
推开雅间门的时候,里面的人齐齐回过头来,有人突然起哄,“瞧瞧谁来了咱们省这一届的三大新科举人,啧,这阵容……”
胖子说话直白,“宋巍,你丫这大招憋得可以啊,多少年前就辍学回家的人,竟然不声不响地考上了举人,让兄弟们脸往哪搁呀”
宋巍扫了众人一眼,语气清淡,“多年未见,有几位都不太认得出了,不打算介绍一下”
“来来来,我给你介绍。”
两桌人,胖子从第一桌挨个儿介绍开来,有某某地方的富商,有某个衙门的县官;有人才智过人,混成了京城贵人身边的幕僚;有人会打算盘,日进斗金,成天过着躺家数钱的日子。
总而言之,所有的介绍下来,无非就两种人,要么有权,要么有钱,他们这不上不下的新科举人往人家跟前一站,直接被碾压成灰。
当了县令的那位看向宋巍:“我们衙门缺个主簿,今年春闱你要是考得不如意,可以考虑过来,我给你留着缺。”
宋巍浅浅扬唇,道了声谢。
之后胖子给他们拉开凳子,几人落座,开始喝酒。
宴席上,宋巍一直在琢磨郝运出现在这地方的目的。
按理说,来赴宴的这群人,一个个都是“人物”,郝运该不会喜欢被人碾压才对,可是看那样子,他似乎来得很是心甘情愿。
一直到散席,宋巍才明白郝运的用意。
先前说要给宋巍留缺的那位县令,单独把宋巍叫到一旁,说郝运是他们县今年为数不多的举人,又是考得最好的,这不跟着就要上京春闱吗郝运没去过京城,县令听说宋巍在国子监念过一年书,所以想请他帮忙,多多照拂一下郝运,算是帮他们县保住一个人才。
宋巍一听,全明白了。
郝运自己不好出面,想到了同窗聚会的法子,把他们县的县令给请到平江县来,先给宋巍来个甜枣,说一旦考不上,可以去他衙门里谋个差事,之后再理直气壮地“求”
172、再没比他更倒霉的(1更)
宋元宝昨夜兴奋过头,上了牛车没多久就开始打瞌睡。
宋巍让他靠在自己腿上,小家伙没多会儿真睡了过去。
宋老爹知道宋巍不赶时间,特地让牛车放慢速度,怕颠醒了大孙子。
去清水湾接了谢正,牛车朝着县城走。
到的时候,宋元宝还没醒。
宋老爹一脸慈爱地望着大孙子,语气里透着无奈,“这小子,昨儿个晚上让他早些睡,他非不听,一大早起来就没精神,一会儿也不知道撑不撑得住。”
宋巍道:“爹放心,我们这次时间宽裕,不着急赶路,到地方就投宿,会让元宝休息好的。”
宋老爹帮他们把书篓拿出来,顺便把大孙子抱下牛车。
宋元宝这时候才醒,显然还没睡够,被放在地上站稳,他打了个呵欠,揉揉眼睛,一脸茫然地望向宋巍,“爹,咱们到了”
宋老爹忍不住笑,“乖孙子,到县城了。”
宋元宝“哦”了一声,嘀咕,“我太困了。”
宋巍看向他,“再撑一会儿,等找到马车,想怎么睡都随你。”
宋元宝眼睛亮了亮,“还有马车坐”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坐过马车,听说比牛车舒坦。
宋巍嗯了一声。
本来他是想跟着商队走的,年前徐恕又来了信,问他上京的时间,说提前安排马车来接,跟商队走又远又绕,路上遭罪,等颠到京城,黄花菜都凉了。
宋巍想到元宝也要跟着去,就没拒绝。
大人遭点罪没什么,没必要让孩子跟着吃苦。
和宋老爹道别后,宋巍带着谢正和宋元宝朝着约定好的地点去。
徐恕安排的还是上次那个车夫,他今日才赶到,一眼看到宋巍他们,笑着打了个招呼,紧跟着停了马车,下来帮几人把东西拿上去。
谢正见这马车比一般车马行里的要宽敞华丽,不由侧目望向宋巍,“看来你在京城那一年没白待啊!”
宋巍听出来他是讶异于自己结识了权贵,笑笑,“也就认识这一个。”
谢正心生羡慕,说:“大老远的派人来接,这种朋友,一个能顶十个郝运。”
宋巍不置可否。
徐恕虽然性子大大咧咧,可他本性不坏,是个热心肠,这样的人不会耍心机,有什么说什么,所有的心思都表现在脸上。
郝运就不同了,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要认宋巍当老师求教经验的是他,主动把宋巍当成对手往死里整的也是他。
现如今的郝运,已经习惯了事事压宋巍一头,想借着这点自以为是的成就感来掩盖骨子里的自卑。
然而再怎么盖,有些本性,就如同附骨之疽,永远无法根除。
那天在酒楼聚会,郝运拐着弯地请了曹县令来说那番话,就已经暴露了他的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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