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夫小哑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叶染衣
185、进宝满月,准备上京。
二郎两口子也是为了谢家鱼塘来的。
先前宋元宝在堂屋给谢姑妈汇报京城消息的时候,宋二郎和他婆娘就在自家屋里琢磨了。
二郎媳妇对婆婆早就不抱希望,心知哪怕三郎考中进士当了官派元宝来接人,也没有他们二房的份,就没往上凑趣找没脸,跟男人商量了下,如果谢家也要上京,自家出点钱,把他们家鱼塘盘过来。
周遭亲戚当官的当官,做生意的做生意,日子一家比一家过得红火。
二郎媳妇一对比,发现就数自家最怂,要儿子没儿子,要银子没银子。
当初磨破了嘴皮子才把大郎家的田给弄到手,就指望着能多产点粮食,吃不完拉去换钱,结果刚秋收完来了场连天暴雨,存粮的仓子给淹了个底儿透,粮食全部发霉,一文钱没捞着不说,还险些吃不上饭,最后两口子无奈,只能朝老人伸手。
今年粮食还没收,二郎媳妇的心思早已经不在这上头了。
钱啊!她做梦都想有钱。
温家以前穷酸成那样,靠着三弟妹的几样首饰换了本钱去县城开铺子,直接就发了,瞅瞅周氏这趟回来身上那穿的戴的,哪一件不让人瞧着眼红
想到三弟妹,二郎媳妇就更觉得心塞。
一个人嫌狗不要到了年纪都没人上门说亲的哑巴,嫁给了她那天生就跟运道过不去的小叔子。
一个打小口不能言,一个天生霉运罩顶。
三郎定亲那年她还笑岔了气,话里话外讽刺这俩人是绝配。
如今果真应了那句老话: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一朝风水轮流转,哑巴不哑了,但凡出门就得倒霉的小叔子,高中探花郎当了官老爷,人家现在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只他们家,连个屁都没有,收了大伯子家几亩田还保不住粮食。
二郎媳妇越想越憋屈,越想越难熬。
不行,她也得想点办法弄到钱,老蹲家里守着几亩薄田过日子,饿是饿不着,可一碰上事儿,拿不出银子来。
于是一听说谢正也考中了进士,二郎媳妇没那闲工夫去嫉妒,她头先想到的就是谢家鱼塘,别看现在规模不大,等自家弄到手好好经营一番,还愁将来没大把的钱赚
“娘,姑妈。”宋二郎喘了口气,开始喊人。
宋婆子见他们两口子着急忙慌地跑进来,有些看不过去,“被鬼撵了”
宋元宝和谢姑妈没再说话,看向二人。
宋二郎有些尴尬。
一旁的二郎媳妇悄悄拽了他一把。
宋二郎马上正正脸色,望着谢姑妈,直接问:“谢正考中了进士,姑妈一家是不是也要跟着上京了”
谢姑妈看了眼宋婆子,又看了眼宋元宝,摇头道:“元宝说,他表叔的事儿还没落实下来,暂时不确定留不留在京城,让我们安心搁家等信儿,咋了二郎”
宋二郎一听人家都还没落实下来,突然觉得开不了口,脸色憋得有些红。
二郎媳妇这会儿眼睛里冒的全是银光,才不管那么多,宋二郎开不了口,她开,“姑妈,我们来,是想跟您商量件事儿,万一表弟真在京城扎了根,你们要拖家带口的上京,那鱼塘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让我们家接手呗!”
宋婆子听着就觉得好笑,“你谢姑妈花了多少银子多少工夫在那鱼塘里,心都操碎了,这会儿你们家说接手就接手天底下上哪找这么好的事儿”
二郎媳妇忙道:“瞧娘说的,您都能想到姑妈辛苦,我们做小辈的能想不到吗今儿个我们两口子既然主动开了口,就没有空手套白狼的道理,姑妈开个价,我们去筹钱盘下来就是了。”
这话听着还像点样儿,宋婆子没再接茬,眼皮瞟向谢姑妈,就等她这正主发话了。
周氏本来都要朝谢姑妈开口了,没想到宋二郎两口子会抢了先,她心里堵得慌,没好再在门外待下去,直接去了温婉的西屋,把白嫩嫩肉乎乎的小外孙抱在怀里亲了亲才算舒坦了一大截。
堂屋这边,谈判还在继续。
谢姑妈的态度显得模糊,没有明说不盘给他们家,也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她其实很为难。
宋二郎和他家婆娘多少斤两,谢姑妈自个儿心里有杆秤,不用旁人吹嘘什么,她清楚得很。
光凭这俩人连大郎家那几亩田里收来的粮食都保不住就能看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清水湾鱼塘里的那些鱼虾,谢姑妈见天的养着,多少有些感情,她不是不念着亲戚情分,只是不想把自己的心血交给不懂行的人,就算最后她收了钱,想到鱼虾有可能死在二郎夫妻手上,心里还是觉得膈应,有种宁愿把鱼放生也不卖的冲动。
这事儿最终就以谢正没来信让谢家上京为由,没谈成。
二郎媳妇也不泄气,想着有这层亲戚关系在,到时候请婆婆帮着说两句话,姑妈不看僧面看佛面,总会给个面子把鱼塘让给他们家。
递个眼色让宋二郎先回去,二郎媳妇顺势坐了下来,摸摸宋元宝的脑袋,问了他几句宋巍在京城的情况。
听说三郎自己买了房子,如今高中,皇上赐了探花及第的牌匾,那匾额就挂在他自己买的小院门楣上。
二郎媳妇觉得自己想吐血的那股劲止都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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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迁往京城,夫妻相见(3更)
临走前,温婉特地带着进宝去了趟县城。
温父开的是杂货铺子,在县城最繁华的主街道上。
除了让温顺跟着跑腿儿学经验之外,他们家还请了一个帮工。
铺子格局是前铺后院,前头卖东西,人住在后院。
见温婉抱着小外孙来,温父乐坏了,把铺子里的事儿撂给帮工,将人接去后院堂屋里坐了,又让周氏抓紧去买只肥鸡来炖上好好给闺女做顿饭。
温婉本打算说不用,又想着自己这一走,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来见爹一面,拒绝的话涌到喉咙口,很快被她咽了回去。
温父从她手中接过进宝,瞅了眼旁边低头抠指甲的温顺,“见了你姐也不知道打声招呼,怎么着,哑巴了”
温顺没抬头,闷声闷气地喊了声,“姐。”
要不注意都听不到。
温父脸色有些沉,“大点儿声!”
温顺吓得一激灵,抬起脑袋来,冲着温婉扬声喊:“姐!”
多少有点不情不愿的味道在里头。
温婉笑道:“爹,您别吓着他。”
温顺没怎么被他爹吓着,反倒是温婉一开口,直接让他从凳子上摔了下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见鬼似的盯着温婉,眼珠子瞪得老大。
早先他娘去伺候月子回来的时候提了一句说他那个哑巴姐姐会出声儿了,温顺只当是耳旁风,听过就忘,压根没放在心上。
如今亲眼得见她开口,又亲耳听到她的声音,简直像是被雷翻过来覆过去地劈了好几遍。
温顺咽了咽唾沫,好半晌才从温婉身上挪回目光,望向他爹,“爹……”
温父见他这怂样,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娘先前回来没告诉你你姐能说话了”
温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这个反应有点怂,慢慢爬起来重新坐回去,声音弱下去,“说、说了,这几天不是忙吗我给忘了。”
温父没再训斥温顺,转而看向温婉。
这个他一手养大的丫头,哪怕不是亲生,他也一直当成亲闺女待,多少年前他就盼着能再听她管自己叫声爹,只可惜她嗓子坏得太严重,请了多少大夫都摇头说没办法。
谁成想,这次生娃险些难产反倒让她因祸得福。
温父望向女儿的目光里,透着难言的欣慰。
温婉觉得她爹今日看她的眼神格外的暖,连带着她的心情也好上许多。
“爹,我婆婆已经瞧好了日子,过不了几天,我们就得拖家带口上京城去了。”温婉说:“往后在京城扎了根,可能很少有时间回来看您,您可一定要保重身体。”
这话温父听了挺感动,连连点头,“闺女你也是,不管在哪,都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娃,别让爹担心。”
温婉心下软和,唇瓣弯了弯。
周氏买了只芦花鸡,过来让温顺去帮忙宰杀。
陪这对父女坐着,温顺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一句话都插不上,早就待得不自在,他娘一喊,撒丫子直接往外头跑。
温父怕闺女介意,叹气道:“野惯了,这会儿说什么他都不太听得进去。”
温婉知道继弟读书不行,跟着当爹的做生意倒是花了几分心思,就劝道:“我之前听相公说,顺子有经商头脑,爹不妨趁着他年纪小好好栽培栽培,没准将来能闯出点名堂来。”
温父也是这么想的。
他这个儿子,一提起念书就头疼,压根儿不是那块料,反倒是跟着他做生意还有两下子,否则不至于大老远地跟着他去进货,路途中吃馒头就咸菜也不喊苦喊累。
听到怀里的小家伙咿咿呀呀,温父低头,被小爪子揪了胡子,惹得他哈哈大笑,笑声里饱含宠溺。
有温顺帮着,周氏没多会儿就做好了饭,亲自给温婉盛了碗鸡汤,让她趁热喝。
温婉接过,道了声谢。
还没出嫁的那些年,后娘虽不至于指着鼻子骂拎着棍子打她,但也没给过啥好脸色,更别提亲自给她盛饭盛汤了。
但通过上回给她伺候月子那事儿,温婉发现后娘变了不少。
一开始她以为是她爹逼着周氏去的,期间还劝过后娘,说自己有婆婆照料,真没必要让娘家人再见天儿地守着,县城里还有这么大个铺子要照管,让她早些回来忙铺子的事儿。
周氏当时只是笑笑,说她嫁到温家这么多年,也没个闺女,如今继女生娃了,她这个当后娘的亲自伺候也是应该。
不管真心还是假意,反正那段日子,进宝的屎尿布都是周氏亲手搓的,有时候婆婆忙不开了,灶上的活儿也是周氏在干。
俩人照顾得太细致,以至于温婉觉得自己坐完月子胖了好几斤,瓜子小脸都快变成圆脸了。
饭后,温婉主动去厨屋帮周氏收拾。
周氏没让,让她回屋抱孩子。
温婉拗不过,抬脚要出去,周氏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她谢家是不是也要上京。
温婉说是,婆婆请人看的日子挺不错,谢家这几天正忙着处理耕田和家里牲畜,打算和宋家一块儿上京。
周氏又问她,“谢涛一家也跟着去”
温婉点头。
谢家是谢姑妈当家,一直没分家,谢正读书那会儿,谢涛两口子没少往他身上烧钱。
如今谢正出息了,没道理只把爹娘接去京城享福而把弟弟一家撂在一旁。
挖了鱼塘之后,谢姑妈负责养,谢涛两口子负责卖,这一年下来,收入不少,学到的东西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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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久别重逢,谢正的震惊(1更)
隔着三丈多宽的街道,那声音显得格外轻柔绵软,却实实在在钻入了宋巍的耳朵里。
温婉能清晰看到他有一瞬间的驻足,随后迈开长腿,径直朝自己走来。
素来缓稳的步子,破天荒地有了大步流星的急切。
印象中,他极少有失态的时候,即便偶尔有,也不过片刻,很快消失于无形。
眼下见男人步履匆匆,可见心绪并没有面上表现得那样平稳。
温婉唇角笑意更浓。
身量高的人走起路来不费劲,很快在她面前站定。
温婉抬眼与男人对视,看到他那双湛黑眸子里漾起了波澜。
很浅,却已经出卖了他起伏不定的内心。
“怎么不提前写信告诉我今天到”
宋巍说着,很自然地抬手将贴在她面颊上的发丝轻轻勾到耳后。
身上一丝不苟的绯色正六品文官服使得这个动作有了放纵的味道。
温婉面颊微微的烫,心中那点紧张感消失,冲他笑笑,语气听似轻松随意,“想给你个惊喜。”
宋巍莞尔,眼底染上愉悦,像是认可了她的话。
脑海里不禁想起一年前,他每天读书之余都要抽空亲自给她煎药盼着她能早日恢复的情形。
后来她突然被查出有孕,陷入两难抉择。
他毅然决然想要弃子保她,不是不在乎孩子。
在他心里,孩子和她同等重要。
只不过到了非要择一不可的地步,两相权衡之下,他认为保她更有稳妥性。
孩子没了,将来或许还有机会。
可她一旦停止医治,就失去了唯一的可能。
男人到了他这个年纪,目光不会再拘泥于缠绵悱恻的情情爱爱,而更注重家的完整。
他们这个小家能完整的前提,是她也完整。
虽然她最终的决定与他开初的意愿背道而驰,想想却也在情理之中。
作为母亲,她想牺牲自己保住孩子,无可厚非。
而作为男人,作为丈夫,相比较一意孤行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她,他更该给她足够的尊重和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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