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夫小哑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叶染衣
——
温婉昏睡之前的那一嗓子,心有灵犀般喊得坐在保和殿考试的宋巍一个激灵。
像是短暂的“失忆”过后,所有的理智和思路都被一双大手给抓了回来。
宋巍在这一刻文思泉涌,再不复先前的迷茫,停住研墨的动作,提笔开写。
他在其他考生后面答题,却在所有人之前写完。
光熹帝见他闲得没事儿干坐着发呆,下去走了走。
考生中不乏有心理素质不太好的,见皇上靠近自己,慌得接下来要写啥都给忘了。
那些个考生的答卷,光熹帝都只是随便瞟了一眼,他最后驻足在宋巍旁边,瞄了瞄宋巍的考卷。
宋巍还在发呆,对光熹帝的靠近无所察觉。
他在干啥
他在算日子,算他家小媳妇儿临盆的日子,如果不出意外,就是这几天了。
想到自己考完就能当爹,宋巍的心情不免雀跃,流露到了脸上。
等意识到光熹帝就站在自己旁边,宋巍唇边的笑意渐渐敛去,没有刻意坐得笔直端正装乖,也没有紧张得赶紧提起笔来装思考。
他已经答完,况且皇帝站了这么半天,估摸着连自己走神时的表情都给看全了,这会儿再做什么来弥补都是徒劳,索性就啥也没做,旁若无人。
光熹帝的确站了半天,他瞧出来宋巍在走神,没吭声,打算吓一吓这个兔崽子,看看他知道自己是皇帝以后啥反应。
结果,预想中的震惊意外一概没有,几年前啥样,几年后这兔崽子还是啥样,见皇帝就跟见他爹一样稀松平常,气儿都不带喘的。
光熹帝站到怀疑人生,怀疑自我魅力。
本来还想点宋巍的名提问,一瞅小崽子那样,光熹帝心梗都快发作了,还问个屁,直接扭头走人,那声似有若无的轻哼里,摆明了就是在赌气。
回头又安慰自己,考场上不能说话,他一个当皇帝的不开尊口,宋巍肯定不能主动跟他说点啥。
……
宋巍觉得这位皇帝有点莫名其妙。
——
温婉醒来的时候,外头隐约传来说话声,她支着耳朵听了会儿,没太听真切。
嗓子有些火辣辣的,见床头柜上放着水壶,她想给自己倒碗水喝,一转头看到了睡在自己旁边的儿子。
小家伙被包在襁褓里,只露出颗小脑袋,脸红红的,闭着眼睛。
温婉的第一个反应不是抱儿子,而是把手伸到他小小的鼻子下面探了探鼻息。
180、因为他长得好看(3更)
温婉和婆婆商量半天,决定“进宝”作小名,大名让相公回来取。
至于金宝,小孩子沾金带银的太俗气了。
宋婆子没意见。
她为啥没意见主要还是想到自己有个出息的儿子,孙子的名儿就得响亮,让人一听就知道将来是个有出息的,什么金宝进宝的,村里太常见了。
温婉刚生产,坐不了多久,抱着儿子哄了会就躺床上睡了过去。
宋婆子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宋老爹已经得了信,给人打家具打到一半,丢开手往家赶。
见着宋婆子,忙问三郎媳妇咋样,小孙子壮不壮实。
宋婆子嗔他一眼,“刚生下来的就巴掌大,能有多壮实”
顿了下,接着说:“不过我打眼这么瞧着,进宝好像比当初咱家三个儿子刚生下来的时候都要肉。也难怪,我怀着大郎的时候,都快生了还在地里干活儿,成天吃糠咽菜的没点营养,那生下来就跟个大耗子似的,能肉到哪去”
对于老妻把自家刚出生的儿子比喻成大耗子,宋老爹表示很无语,“你刚说啥来着进宝谁取的名”
宋婆子问他,“老头子,你听着响亮不”
宋老爹沉默了会儿,说:“听着就像在放鞭炮,噼里啪啦的,招财进宝嘛,挺响亮的,这名儿还不错。”
宋婆子:“……”
好在她有先见之明,听了三郎媳妇的话没真把进宝当大名,否则那娃长大了,人家一喊他,可不得再加个前缀“招财”
傍晚,宋二郎从县城回来,捎了一筐子鸡蛋,两只老母鸡,外加红糖和干果。
二郎媳妇见他一样一样从牛车上卸下来,还以为是给自家买的,心里喜滋滋,过了会儿见宋二郎要往隔壁搬,顿时急眼了,“你干啥全白送人啊”
宋二郎道:“娘让我去县城温家报信,这些东西都是温二叔给买的,说带回来给三弟妹补身子。你可甭打主意啊,温家婶子跟着就抽空来伺候月子了,要让她晓得,咱这脸还往哪搁”
提起周氏,二郎媳妇面色怎么看怎么难看。
当初被她那么瞧不起的人,竟然摇身一变当上老板娘,拖家带口地搬去了县城,成天吃香喝辣过好日子。
再瞅瞅自个,啥时候就盼着生儿子的人,哑巴妯娌都给宋家添丁了,她到现在连根毛都没见着。
别人家是越过越好,就他们家,越来越紧巴,花几个铜板都得从指甲缝里抠抠搜搜。
二郎媳妇越想,越觉得家里日子难熬。
宋二郎大脑简单,说话做事都没有宋巍那样的细致,自然是发现不了他家婆娘的异样,哼哧哼哧把东西搬进了隔壁院,同他娘说温家那位后娘跟着就来了。
宋婆子刚把鸡蛋端起来,要放厨屋里去,听到宋二郎这话,扭头问:“她自个儿要来的”
宋二郎道:“是温二叔让来的。”
宋婆子打心眼儿里不喜欢周氏,可闺女坐月子,娘家来人伺候是份心意,没有将人往出赶的道理。
宋婆子没着急往下问,宋二郎道:“娘,我帮您把鸡杀出来。”
“过两天我让你爹杀。”厨屋里传来宋婆子的声音,“三郎媳妇刚生完孩子,胃口不太好,这会儿炖出汤来她也咽不下去。”
宋二郎又问:“给三郎写信没有”
宋婆子提起这个就犯愁,“元宝不在,我都还没想好找谁写,请人写的话,咱又不认字,万一人家写的不好可咋办”
宋二郎觉得他娘担心的点有些歪,“您这不是瞎操心吗花几个铜板,镇上请人代笔写,那些都是读书人,你说啥他写啥,这能写不好”
宋婆子原本就没打算给宋巍写信,之所以这么回答,是找的借口,也是懒得跟宋二郎解释。
被宋二郎这么一说,宋婆子又改口,“那我回头跟你爹去趟镇上。”
晚上宋婆子再把这事儿跟温婉一说,温婉没同意,她觉得家里的事儿,不管好的坏的,还是别让相公分心的好,相公万一能考好,因为一封信直接考崩了,那他们就成了拖后腿的。相公万一没考好,自己写信去,只会让他觉得烦。
宋婆子问:“那就啥也不说”
温婉点头,“三月初八会试,相公要是没考中,人早回来了,如今都四月下旬马上五月,他人没回来不说,信也不见让人捎回来一封,可见是还没考完,既然没考完,那就是会试中了,还在等殿试。
殿试是科考最后一关,可重要了,绝对不能出半点儿马虎,咱们这时候写信去,只会影响他,干脆就别写,等着相公那头的消息来了再说。”
温婉刚恢复没多久,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嗓子有些干。
宋婆子忙给她兑了半碗蜂蜜水。
温婉全部喝下去,觉得舒坦不少。
其实她说了半天,宋婆子没听太懂,就只记住了一句话:不管好的坏的,这时候给三郎写信都会影响他,不写就对了。
至于什么会试殿试的,隔太远了,压根儿不知道是啥。
在当婆婆的认知里,县太爷是这地方最大的官,功名考到举人就已经顶了天了。
 
181、最美探花,上门女婿(1更)
一句“因为他长得好看”,让满堂阅卷大臣哑口无言。
宋巍此人吧,好看是真好看,可人家的才华也是真才华。
明明能靠才华摘个状元郎,偏偏因为脸好看,只得个探花郎。
这说明啥说明长得好看不一定是件好事儿。
——
对于阅卷大臣们来说,宋巍因为那张脸与状元郎失之交臂是一大憾事,可对于徐恕、宋芳和谢正三人来说,宋巍摘下探花郎,那简直就是立春的响雷,一鸣惊人。
要知道,会试的时候宋巍还因为高烧发挥失常而考了倒数,距今不过二十多天,他就逆风翻盘惊掉所有人的眼珠子。
宋芳觉得难以置信,怕徐恕的人抄错了,亲自去东长安门外看,金榜上,探花位置写的确实是宋巍的名字。
不单单是名字,籍贯也对得上号。
这下,宋芳心里踏实了。
踏实过后,是止不住的兴奋。
——
宣布榜单的传胪大典已经结束,即将开始跨马游街。
今年的状元和榜眼都是京城人氏,状元郎出自安国公府,已经四十来岁,榜眼出自国子监,是三年级监生,比宋巍年长几岁,早就有了家室。
大楚朝的跨马游街,是三鼎甲(状元、榜眼、探花)一块儿上。
这三人骑上马,往街头一站,宋巍那张脸就俊得格外扎眼。
刚露面,阁楼上等着抛绣球选夫婿的千金小姐们已经春心荡漾,手中绣球纷纷对准宋巍所在的方向,跃跃欲试。
榜眼姓陈,见状打趣宋巍,“看来探花郎今日是难逃一劫了。”
宋巍笑,“在下早已成家,只怕要让她们失望而归。”
本来就生得俊美,这一笑,更是让人挪不开眼,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将绣球往下一抛。
宋巍注意到,双腿不着痕迹地踢了踢马腹,马儿快速上前两步,彩色绣球轻轻擦过他宽阔的肩背,最终落在地上,完美错开。
没打中意中人,扔绣球的姑娘羞得面色涨红,又有些气恼探花郎早不快晚不快,偏偏在自己扔绣球的时候突然加快速度。
……
历朝历代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状元和榜眼日后是要当大任的,只注重才华,而探花郎,光有才不行,光有貌也不行,必须才貌兼备。
所以探花郎是跨马游街的门面。
每三年一次的跨马游街,好看的探花郎不少,但今年这位似乎更胜一筹,除了拔尖的容貌,那气质也是没得挑。
相比较涉世未深的少年郎,有一部分姑娘更容易被成熟男人的魅力所吸引折服,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内敛沉稳,他不去刻意表现什么,一举一动都自然到让你觉得说不出的舒心。
显然,宋巍这位而立之年的探花郎,比起以往年纪轻轻的美男子,更能触动千金小姐们的心。
宋芳拨开人群,清楚地看到了马背上她三哥的卓绝风姿,再瞅瞅阁楼上那一个个粉面生春秋波含情的姑娘,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她家三哥长得确实好,可都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还有这么大的魅力吗
宋芳眯着眼,仔细瞧了瞧挺坐在马背上的那抹红影,原本明艳的颜色,愣是被他穿出别样的味道来,不过分韬晦内敛,也不过分浮夸张扬,在他身上,就觉得刚刚好。
宋芳突然发现,男人年纪大还是有年纪大的不一样。
难怪阁楼上的姑娘会痴迷。
——
这一日,有人欢喜有人愁。
相比较胡同小院的探花及第之喜,百福客栈,郝运的房间里酒气冲天。
他没点灯,昏暗中隐约能看出地上一片狼藉,是桌上茶杯被扫落以后的景象。
会试第八的郝运,殿试落到三甲,被赐了同进士出身。
啥叫同进士
就是没达到进士水准,皇帝为了宽慰,在称呼上让这层人与进士同等,所以叫同进士,但事实上,并非进士。
同进士没法儿留在京城,只能去地方上谋个小官职,若是无人帮扶提携,没个几十年别想熬上来。
也就是说,他满心满眼盼的前二甲进士就这么泡汤了。
想到高中探花春风得意去跨马游街的宋巍,郝运恨红了眼。
他把自己的考场失意归咎于宋巍,认为若不是宋巍,那天他们在松香楼吃饭就不会无缘无故被人打,不被人打,他就不至于浪费半个多月的时间养伤,耽误了温书,导致殿试排名一落千丈。
但其实,他能在乡试拿到前五,会试考到前十,也不过是光熹帝随便动动嘴皮子的事儿。
一开始,光熹帝的确有打算让郝运做宋巍的替身,把他弄上来送给苏家,可后来他让楚风去查了下,发现郝运就是根搅屎棍,哪臭往哪搅,偏偏面上还常做出一副单纯无辜的样子来,简直比后宫某些女人还有心机。
光熹帝一想,还是算了,这种搅屎棍送去苏家,将来只会把这潭水搅得更混更臭,犯不着自找麻烦给小崽子添堵,直接让他爬多高摔多惨,哪来的打哪去。
金榜贴出来,宋巍高中探花的消息让原本就摔得爬都爬不起来的郝运直接粉身碎骨。
他恨!他不甘心!宋巍一个霉运缠身三十年、会试考倒数的人,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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