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何处不春天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至同
“子琪啊,我能体会到你的担忧。可是,要我给孩子当干妈这件事,说实话,只要是孩子愿意,这都没有问题,只要是孩子能够接受我,我一定尽我的能力,全力关照这个孩子。可是,我所担心的是,不是我不想答应你,而是这里面的问题,恐怕远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啊你帮着娟娟出国,这只是一个金钱的问题,说起来还比较简单一点儿。可是,要说让我照料你的儿子,你想想看,这怎么可能呢别说这个孩子会不会认我这个干妈,就算是孩子勉强能接受我,我在中国,孩子在美国,我们两个人相隔万里,怎么能够照料他呢我总不能也跟着他去美国吧”
“——怎么不可以如果你想去,这很好办啊,你看,你可以跟着娟娟一起去美国,一方面照顾娟娟,一方面也可以照料这个孩子。至于生活费用,这个不用你考虑,我可以保证,我给你留下的钱,足够你和两个孩子的一切费用的。怎么样这对你和娟娟来说,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吗怎么样”张子琪见薛柯枚这样说,马上直起了腰,她站在薛柯枚的角度,帮着她头头是道地分析着。“这这怎么可能呢我别说我有工作,而且,我家里还有我的父母啊。”薛柯枚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坚定地拒绝了。
0373 录像带
“那那也可以这样,”张子琪还不甘心,她退了一步,又接着说道
“既然你不愿意跟着娟娟出国,那也好办。我完全可以让我的孩子回国来读书,这总行了吧另外,也请你放心,这个孩子性格呢,我觉得还算比较随和,也肯听我的话,我相信,孩子见了你,也一定会接受并且喜欢上你这个干妈的,也一定会听你的话的。而且,我也相信,如果你见到了这个孩子,你也一定会喜欢上这个孩子的。不是古人有那么一句话吗叫做‘爱屋及乌’。这个孩子是刘春江的亲骨肉,我相信就算看在刘春江的份上,你也不会不管他,否则,怎么对得起刘春江呢”
一提起刘春江,薛柯枚的心里又是一阵疼痛,此时,她的眼前,仿佛看到了刘春江的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神,正在望着自己。
张子琪说的没有错,确实,如果这个孩子是刘春江留下的亲骨肉,那么,别说是张子琪现在提出要把孩子委托给自己照顾,就算是没有提出来,那自己也一定要尽到这份责任,好好地照顾好这个孩子的。
想到这里,薛柯枚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她已经暗暗地下了决心,准备以后一定要照顾刘春江的这个孩子了。当然,虽然有了这样的想法,可是,照顾一个远在天边的孩子,更何况又是这样陌生的一个人,有些事情,毕竟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其中有些顾虑,那也是不得不考虑的。
“只要是刘春江的孩子,别说你托付与我,就算是没有这个托付,那我也不会不管的。这个请你放心可是,话虽这么讲,毕竟照顾孩子,不是我单方面就可以能做好的事情,这其中还有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呢。首先,我想知道,孩子知道他这些情况吗你和孩子说了吗”薛柯枚微微皱着眉头,心事重重地问道。
“过去因为孩子还太小,我当然没有和他说起过这些事情,有时候他也问过我,爸爸在哪儿由于当时你和刘春江的关系,我不想在你们的婚姻家庭中,增加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更担心那样会影响你们之间的婚姻关系,所以,我总是对孩子说,你的爸爸在国内,他工作很忙,等你长大了以后,就可以回国见到爸爸了。孩子很听话,也很懂事,可以看出来,直到现在,他都很期待着将来与他的爸爸见面”
说到这里,张子琪的眼睛里面,充满了对将来的那种渴望。
很遗憾,她知道自己不会等到那一天了。
薛柯枚的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她也为张子琪当前的状况感到十分的忧伤。为了不使她伤心,薛柯枚便站起来,为她倒了一杯水。
“后后来,当我在国外听到刘春江已经已经被洪水淹没了,大姐,你你也许不会相信,这对我的打击,那也是很大的。倒不是说我过去对他的感情有多么的深,而是因为我现在面临的处境不同啊,你想,我身体是这样的一种情况,眼看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就开始为孩子以后的生活道路担心了,假如孩子的爸爸不在了,等我再走了之后,那孩子以后就是孤儿了,怎么办呢毕竟孩子还小啊。思来想去,没有办法,为了孩子,我必须要考虑他将来。但是,如果这时候告诉孩子他父亲遭遇了不幸,而作为孩子的母亲,我又身患了这样的疾病,我真的担心担心在孩子幼小的心灵里,难以承受住这样的双重打击,更担心这将会影响孩子将来的成长。正因为这样,我今天才特意找到你,请求你的同意,照顾孩子的成长”
薛柯枚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认真地听着,她真的没有想到,表面上看起来无忧无虑的张子琪,居然心里会有这样痛苦。
“还有一点,请你也放心,我的这个孩子虽然从小一直在美国长大,但是,在家里,我一直都要求他坚持用中文说话,虽然他的中文和咱们比较起来差的很远,而且说的也不是很熟练,但是,问题是你的英语很好啊,对于一般的日常交流,你和孩子应该还是没有障碍的。这也是我请你帮忙的一个重要的原因吧。孩子虽然说起来也有姥姥姥爷,但是,别说他们两个的岁数都已经大了,就算是不大,他们和孩子之间的语言交流,那也是一个问题啊,当然,就算是王雪飞,别说我不想让他管,他就是想管,那也存在着一个语言交流方面的障碍问题呀”
不得不说,关于这些方方面面的细节,张子琪确实想的很细致,很周到。
确实,由于薛柯枚的父母过去都是外交官,从小就教她学习外语,因此,薛柯枚的外语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现在,让我高兴的是,你终于同意照顾孩子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大姐你,只要大姐同意了,那就好办,我已经给孩子写好了一封信,同时我还留下了一个录像带,准备交给你来保管。这些东西会告诉孩子一切的。当然,现在这些东西还不能给孩子看,我想请你等以后你认为适当的时候,根据具体情况,再把这些东西交给他。大姐,你看我的这个想法考虑的比较合适吧”
说到这里,张子琪一脸凝重,她站起身来,从客厅的一个桌子上取过来一个漂亮的黑色皮包,并且从里面掏出来一封信和一盘录像带,然后郑重其事地摆在了薛柯枚的面前。
“子琪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你怎么不交给你的姑姑或者你的父母亲呢他们毕竟还在啊,你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孩子怎么会相信我这么一个素不相识的外人呢而且,我总觉得不管你怎么想,从法律上说,那也要告诉王雪飞,他毕竟是你的丈夫啊”
这显然是一种外人不便或不能替代行使的权力,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倒不是薛柯枚想推脱这份责任,而是她感到孩子毕竟还有其他的亲人,自己不适合接受这样的任务,于是她奇怪地问道。
“这个我早就考虑到了,你放心,我会在适当的时候,给他们做一些必要的交代的。只是现在还不行。
只要你同意了,我会告诉我家里人的
刚说到这里,忽然,薛柯枚的手机响了。
她拿出手机一看,电话是娟娟从家里打过来的。
“妈妈,你在哪儿你没看见,现在都快一几点钟了”
薛柯枚一看墙上挂着的钟表,确实,现在已经是半夜一点钟了。
“哦,没关系,妈妈在宾馆和你张阿姨谈点儿事情,你放心,妈妈没事的。”
“妈妈,刚才我做了一个梦,不知道为什么,我一个人睡觉有有些怕妈妈,你还是回来吧。”
娟娟的声音听起来确实有些害怕的样子。
“哎呀,你看我这个人,光顾着和你谈话了,也不看看时间,都这么晚了。大姐,我看这样吧,你还是回去陪娟娟吧,咱们的事情,等明天上班再接着商量。好吗”
娟娟这个孩子,以前本来胆子也不算小,所以也没有这种现象,也许是受了一些刺激,和她失踪时的那段经历有关系吧。想到这里,薛柯枚便点了点头,和张子琪告别,回到了家里。
此时,娟娟正独自蜷缩在床上的一角,用被子紧紧地裹着身体,两眼大大地睁着,同时现出一副惊恐的样子,等着妈妈的回来。
薛柯枚赶紧上前,一把抱住了娟娟,她发现,孩子的身体凉凉的,显然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而且似乎有些微微颤抖。
薛柯枚的心一下子收紧了
“可怜的孩子,看这个样子,那些天不知道经受了多么大的打击啊”
“我的娟娟,妈妈这不是回来了吗别怕,有妈妈在呢。快告诉妈妈,你刚才都梦见什么了”薛柯枚用双臂紧紧地抱着娟娟,同时,不住地安慰着孩子。
“嗯,妈妈回来了,我就不怕了。我刚才梦见梦见好像有个坏人在后面紧紧地追着我,吓得我赶紧跑,跑啊跑啊,一直跑到了山上,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子从山顶上掉了下来”
娟娟两眼睁的大大的,她还回想着刚才做过的那个可怕的梦。
“好孩子,不要怕,那是在做梦这种梦,妈妈小时候也梦过。好了,别想那些事了,天不早了,咱们睡吧。”为了安慰娟娟,薛柯枚故意装作很轻松的样子,对娟娟说道。
过了一会儿,娟娟这才平静下来,两个人睡下了。
0374 又遇刀疤脸
第二天一大早,薛柯枚便来到了公司,开始上班了。
在女儿娟娟和刘春江刚刚出事的那些日子里,由于薛柯枚一下子遭受到了那样大的双重打击,她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来公司上班了。
后来,自从娟娟回来了之后,薛柯枚的精神状态也稍微好了一些,身体也开始逐渐地恢复了,那时候,她就想着要开始工作了,毕竟,自己的工作总让别人帮着干不是一个办法。
可是,柳莺莺硬是劝她不要着急,说那里的工作有她顶着呢。但是,薛柯枚还是要坚持上班,最后,柳莺莺见薛柯枚态度十分坚决,又寻思上班也许对恢复薛柯枚的精神状态会有一定的好处,也就同意了。当然,大部分的工作还是不让她干。而且,上班时间也比较灵活,也就是说,让她暂时先上半天班,等身体好了再说。
薛柯枚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开始处理起工作来了。
张子琪也是一样,她早早地从宾馆里出来,同时,肩上还挎着昨天准备交给薛柯枚的那个漂亮的黑色皮包。
她准备今天抽个时间,把黑皮包里面的那封信和录像带,交给薛柯枚,这样,她就安排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由于张子琪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回国了,所以,她在国内的驾驶本也没有经过今年的年检,所以,她无法开车上班,而且也没有乘出租车。因为她估计,此时正是早晨上班的高峰期,这时候说不定路上会出现拥堵。好在宾馆距离公司的地址也不算远,自己走几步也就过去了。
由于张子琪是刚刚从国外回来的,身上的衣服看起来也比较时髦,再加上她的气质也好,所以,走在路上,自然会引起路上的行人注意。
果然,正如张子琪所料,确实,当她走到路途的一半时,路上的汽车又拥堵在一起了。
尽管张子琪没有开车,但是,就这样,路边上行人道也不好走,为了能早些过去,她便从一些小胡同穿插着行走,这里的人会比较少一些。
可是,正当张子琪走在一个悠长的胡同时,忽然,冷不防从身后闪过来一个身影,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个人猛地伸出一只手,一下子抓住了挎在她肩膀上的黑皮包,用力一揪,那个漂亮的黑色皮包就给拉了下来
张子琪的反应还算快,她本能地用手臂勾住了皮包的带子,但是,由于她毕竟是个女的,力气也不大,结果,黑皮包没有勾住,自己反而也被带倒了,一下子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快快来人哪,有人抢劫啦,快来人哪有人抢劫啦”
张子琪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她咬着牙艰难地用手支起上半身,大声地呼喊起来。
只见前面的那个人抢过了她的黑皮包,立刻拼命地往前跑去,一转眼就跑出了十来米远。
也不凑巧,偏偏这个时候小巷子里没有什么行人。
那个人手里紧紧地抓着黑色皮包,没命地往前奔跑着。
显然,这个家伙对这里的胡同很熟悉,他三拐两拐,张子琪就看不见了。
正当这个家伙气喘吁吁地往前跑着,结果,前面迎面走过来一个人。
这个人正是赵田刚。
由于他前段时间违反了国家治安管理条例,受到了公司的处分,他过去的职务当然就被免除了。现在,他只好又回到了原来的岗位上,也就是说,又重新开始看大门了。
他今天上的是夜班,此时,他刚刚下了班,正从这里走过。
就在刚才,赵田刚走在小巷子里,似乎隐隐约约地听见附近有个女子的声音不停地呼喊着什么,还没等他明白过来,就见从前面的拐弯处,窜出来一个人影。
赵田刚注意到,奔跑的这个人长得虎背熊腰,满脸都是横肉;手里紧紧地抓着一个女式的黑色皮包。只见他一边气喘吁吁地跑,一边还神色惊慌地向后面张望着,在这个人的脸上,刻着一道斜斜的刀疤。
“刀疤这不是当年的那个刀疤脸吗”
尽管已经过去许多年了,可是在这里,赵田刚还是
一眼就把这个当年在霍州刺他一刀的那个人,给认了出来。
也难怪,这个人脸上的刀疤特征,实在是太明显了。
那一年,薛柯枚和赵田刚一起参加省里的企业宣传文化工作现场经验交流会,在坐火车回来的路上,薛柯枚不小心踩了正在她座位下睡觉的这个刀疤脸,于是,这个家伙便讹人,没办法,薛柯枚只好跟着他在霍州下车。没想到,半路上刀疤脸起了歹念,正当他对薛柯枚想要下手的时候,被悄悄跟随在后面的赵田刚给了他一拳,解救了薛柯枚。当然,赵田刚也被刀疤脸在腹部捅了一刀。
真是想不到,今天竟然在这里撞上了。
“好啊,不用说,这家伙是抢了女人的皮包才这么没命地跑。”赵田刚马上就反应过来了。——要不然,有哪个大男人,会拿着这么一个女式的皮包上街啊更何况,此时的不远处还有人在呼喊着有人抢劫。
赵田刚很有心计,为了麻痹这个刀疤脸,他装作一副十分害怕,胆小怕事的样子,蜷缩在墙角的一边,静静地等着他往这边跑来。
当刀疤脸快要跑到自己的跟前,赵田刚猛地把一条腿往外这么一伸,就听“扑通”一声,立刻,刀疤脸的身子就朝前面飞出去。
这个家伙手里的黑色皮包也跟着甩了出去。
赵田刚没等他站起来,两步跨过去,把那个黑色的皮包捡了起来。
刀疤脸摔倒之后,也顾不上疼痛了,他连滚带爬地往前跑了。
赵田刚没有再追刀疤脸。他不想找那个麻烦。
他只是皱着眉头,两眼瞅着手里的那个黑色皮包,翻过来调过去,不住地眨着两个眼睛。
他掂了掂皮包的分量,随后又用力晃了晃,心里猜测着里面装着的什么东西。
也许张子琪已经找不见刀疤脸究竟是钻进了那条胡同,反正,她没有出现在这条胡同里。
赵田刚四周看了看,见还没有人过来找他,犹豫了一下,随即便拿着这个黑皮包,急匆匆地往自己的家里走去。
走到家门口,赵田刚又谨慎地朝外面望了望,见没有什么人跟过来,便走进了家门,把门关好。
之后,他便迫不及待地走到床前,拉开了皮包上面的拉锁,口朝下,使劲抖了几抖。
里面的东西都掉了下来。
让他失望的是,里面并没有他期待的什么值钱东西。有的只是一封信,几张照片,还有一盒录像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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