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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何处不春天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至同

    “这间房子就是专门做细度用的。这是水筛,这是天平,这是烘干箱。这是你的更衣箱。”薛柯枚一边用手指着,一边给他讲着,“以后,你就在这里操作了。至于怎么操作,这个就不用我教你了,你就是学这个的,比我懂。”

    接着,薛柯枚又戴上了防尘帽和口罩,对他说道:

    “走吧,咱们到车间里去。以后你就是自己去了。”

    刘春江也戴好了防尘帽,拿上了取样的工具。他知道,他现在顶的这个岗位,是取样岗位。要求每小时取一次。

    薛柯枚领着他,先是j ru了车间的生料工段,磨机的巨大轰鸣声,震的脚下的地板都感到有些发麻。

    刘春江跟着薛柯枚,七转八转,饶了几个圈,来到了一个铰刀处。“这就是取入窑生料样的地方。”机器的噪音很大,薛柯枚又戴着口罩,就把嘴对着他的耳朵,大声说着。

    刘春江点了点头。

    随后,薛柯枚跳入了一个地沟里面,从里面取了一些生料样。

    毕竟是黑夜,车间里面的光线或明或暗,那些机器的影子,在灯光照射下,有的像魔鬼一样张牙舞爪,样子面目狰狞,尤其是半夜三更,一个人在这里,要是刚开始猛地一看,心里很




第15章 抓睡觉的来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你也要休息呀。”薛柯枚听了刘春江的话,心里升起一股暖流,她两眼感激地望着他。

    “没关系,从明天开始,你就在你姑姑家里放心地睡吧,到时候,我就站在门口喊你。咱们骑着车子,一块来厂里。”刘春江帮她把做出来的化学分析结果,填写在摆放在桌子上的一个台账上面。

    “好吧,那以后就麻烦你了。另外,你也不用喊,这样会影响别人。到时候我自然就会起来的。”薛柯枚见他态度真诚,犹豫了一下,最后也点头答应了。

    做完了试样,他们三个人就回到了控制组的休息室里坐了下来,然后再等下一个时间点。

    在立窑的控制组,一个班也就只有他们三个人。薛柯枚是带班的班长。她不仅每个小时要做一次车间生料的三个碳酸钙试样,同时还要负责车间的生产调度,说起来,官儿不大,管的事情倒是还不少。

    “强子,你去迷糊一会儿去吧。一会儿我叫你。”薛柯枚看王强靠在一个对面的长条椅子上,把后脑勺贴在墙上,两眼眯着,知道他这几天帮着家里修房子,没有睡觉,这时候有些快熬不住了,就对他说道。

    “那,我就谢谢薛老师了。”强子冲着薛柯枚笑了笑,走到另外的一间房子里面迷糊去了。

    在这里,虽然薛柯枚现在早已经离开了学校,不再是一名老师了。但是,车间里面的有些工人,仍然还是习惯这样称呼她。在他们眼里,薛柯枚还是学校的老师。工人们对她不错,和她有什么说什么,也不拿她当外人,很少有人歧视她这样一个“黑五类”分子,正因为如此,让薛柯枚心里感到很温暖。

    刘春江坐在那里,从窗户向外面看了看,他还从来没有上过夜班,觉得很新鲜。白天和夜晚就是不一样,黑漆漆的夜色下,只有路边的几个无精打采的灯光,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有的只是单调乏味,没有一点变化的从鼓风机传来的嗡嗡声。

    过了一会儿,取样的时间又到了。

    这一回,刘春江就要自己到车间里面去取样了。他按照刚才走的路线,独自一人来到了车间的厂房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一会儿顺着楼梯往上爬,一会儿又顺着台阶往下溜。

    在车间的厂房里,水银灯惨白的光影,不时地从不同的角度向他照射过来。刘春江看着自己的影子,在地上和墙上不时地变化着各种奇怪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感觉到身后面好像有人跟着。可是,当他回头张望的时候,后面又什么人也没有。

    当他去水泥磨取样的时候,正当他弯着腰,低头用一个铁铲子搅拌试样的时候,就在这时,突然,他听到背后有人向他喊了一声:

    “嗨”

    刘春江大吃一惊,刹那间仿佛全身的每一个汗毛都竖起来,脸都吓白了,这声音令他毛骨悚然,他急忙回头向四处张望:

    周围还是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机器,哪里有一个人的影子

    “怎么回事儿,刚才明明就是听到了一个人在后面喊了一声。”

    刘春江望着周围的机器,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心有余悸地又看了看周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拿着样盒,赶紧离开这里,一边走,一边还不时地回头张望着。

    当他回去把刚才在水泥磨遇到的经历向薛柯枚和王强说了之后,王强看着他笑了:

    “我过去和你一样,在车间里取样的时候,也经常在半夜听到有人在叫;现在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后来我也不管它了。”过了一会儿,他又神秘地说道:

    “听过去这里的老人们讲,据说有的地方过去死过人,大概是有鬼吧。”

    刘春江当然不相信世界上存在鬼。但是,他刚才确实是听到了有人在叫他。

    薛柯枚听了之后,也讲起了她曾经在这里遇到的一些说不清楚的怪事。

    她说,在旁边的那间屋里,躺在那里半夜睡觉,经常会莫名其妙地做一些奇怪的梦,并且还出不上来气。在民间,人们常说这就是“鬼压身”。

    刘春江凝神听着,他并不怀疑他们两个说的这些现象都是假的。如果没有刚才的经历,他丝毫也不会相信他们说的这些话。

    他想,这个世界上的好些事情,有的时候真的让人琢磨不透,有些现象就是不可思议,解释不了。

    以后,每当走到水泥磨那里取样的时候,刘春江的脑后就好像长了眼睛一样,第六感官老是时刻警惕着。但是,越是这样,也越是什么也等不住,时间一长,也就有些麻木了。

    到了后半夜三、四点钟的时候,刘春江做完了试样,回到休息室,两个眼皮就开始不住地打架,而且头疼得很厉害,两个腿也酸疼酸疼的,于是他背靠在墙上,脑子里的思绪,也象断了线的风筝,随风飘荡着……

    quot春江、……春江……醒醒……快醒醒………quot

    刘春江浑身猛地一哆嗦,被惊醒了,他一睁眼,只见薛柯梅站在自己的跟前,用力摇晃着自己。

    quot怎么,我睡着了quot

    薛柯枚笑了,她用手一指表,刘春江一看,果然他已经睡了半个多钟头了。

    他赶紧揉了揉眼,站走身来就往外走。

    由于刚刚醒来,刘春江走路身子摇摇摆摆,东倒西歪,薛柯梅赶忙上前拉住了他,刘春江一看,自己由于走路不稳,差点撞到了火炉上。

    quot你先心



第16章 上班接吻?
    那个身材魁梧,长着大眼睛的人没有再说什么话,他又到其它的几间房里转了一圈,之后,随口问了一句:

    “生产怎么样有什么情况吗”

    薛柯枚回答道:

    “还好,没有什么别的情况。”

    那人又看了看强子,说了句:

    “小伙子,你瞒不了我,我也上过夜班。这次就算你没睡觉,以后再让我看见了,那就不能就这么算了。白天别贪玩,要抽时间多躺会儿。”说完,转身走了。

    当那些人走了之后,刘春江感到有些内疚,是他答应给他们盯着的,结果,连他自己都睡着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对薛枚枚说道:

    “都怨我,我本来说着要给你们看着的,不知怎么就稀里糊涂地也睡着了。”

    薛柯枚看了看窗户外面,说道:

    “我知道你就顶不住,说起来你不相信,这人要是困极了,有时候站着都能睡着了。所以,我刚才根本就没敢睡。虽然眼睛合着,但是,耳朵却是还听着外面。”

    “没敢睡那你是怎么知道他们来的呢你的耳朵又看不见呀”刘春江惊奇地瞪起了眼,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薛柯枚笑了,她说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你不知道这里的工人,他们都有一个暗号,要是一旦发现厂子里面来人抓睡觉了,就用鼓风机的声音给车间里面其他工段的人报信。所以我刚才听到鼓风机的声音不对,就赶紧起来了。”

    “那他们怎么就发现厂子里面来人了。”刘春江还是有些不解。

    薛柯枚用手一指窑上,“你看,窑上的看火工,站在那么高的地方,到了后半夜,只要是有汽车灯光往这边移过来,就知道这又是来抓睡觉的了。时间一长,他们自然就有经验了。”

    “原来是这样。”刘春江恍然大悟,他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些工人,真是猴精猴精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们也真能想出这些歪点子来,对付上面的那些领导。

    下了班以后,刘春江在食堂里巴拉了几口早饭,便回到宿舍里。爬了一黑夜的楼梯,全是累的像散了架一样,他往床上一躺,倒头就睡。

    等一觉醒来,一看表,已经是下午快两点了。

    他随便找了点吃的,又到街上转了转。到了晚上,吃过饭,宿舍里面的其他人在玩扑克,没法睡。等到他们玩完了,他躺在床上,由于上午睡觉时间太长,心里就像明镜似的,再也睡不着了。这样,等到晚上十点半的时候,他心里惦记着薛柯枚的事情,就起来,骑着车子,来到了她姑姑的家门口。

    薛柯枚的姑姑家,在一个小村子里面,独门独院。非常好找。

    没想到,刘春江刚一来到她姑姑家的门口,薛柯枚就从院子里面推着车出来了,她其实早就准备好了。

    看到刘春江来了,薛柯枚心里很高兴。于是,他们两个并排骑着车子,行进在一条小路上。

    今夜的月光很好,是个满月。满天的星星,一闪一闪的,晶莹剔透,仿佛只要一伸手,就能把它们从天上摘下了似的。

    夜色很静。远远望去,原野上一片银白,像是笼罩着一个少女的梦。晚上的风也不大,空气也很清新。

    路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虽然路很远,但是,由于他们可以聊天,所以,感觉路也不长了,不一会儿,两个人就来到了车间里了。

    日子一天天又过去了。天气也变的越来越暖和起来。

    这天下午,刘春江上四点班。

    这里的工人,习惯把从下午四点开始,一直到半夜十二点这个时间段上的班,叫做四点班。

    与夜班相比,四点班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不困。等到困了,人也应该下班了。而且,第二天的白天上午,还有半个下午就可以在家,能做不少家务事。特别是对于一些爱睡懒觉的年轻人,更是可以晚一些起床。所以,凡是三班倒的人,大多数都喜欢上四点班。

    刘春江也很喜欢上四点班。

    他之所以喜欢上四点班,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可以偷空,看一些自己喜欢的书。

    而白班就不能。

    白班控制组的闲杂人员多。除了本班组的,还有车间的革委会主任赵田刚,也有事没事老是往这里跑。既然他不来,大家化验完了,就坐在一起开始聊天,天南海北,要不就是没完没了地开会,政治学习,念报纸,或者是开批判会。

    如果你在这时候敢看业务方面的书,一方面不允许,因为你的工作不是看书;另外一方面,在当时的斗争形势下,非把你打成个走白专道路的典型不可。

    四点班很好。

    每当过了下午六点钟的时候,车间里面的那些革委会主任和副主任们都回家吃饭去了。这时候,工人们就感觉像是解放了一样,他们会到各个工段走一走,串一串,或者是相互聊聊天,说一些水泥厂最新发生的一些新闻,人们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

    这时候,刘春江就可以听一听工人说的一些趣事,或者和他们一起聊一聊天,要不然,也可以找一个房间,偷偷看一些自己喜欢看的书。反正控制组的房间很多。

    这天,刘春江晚上九点到包装工段取样,没想到被包机飞扬的粉尘把一只眼睛给迷住了。

    他赶紧回到了控制组,开开水龙头,用清水洗眼睛。

    洗了半天,眼睛里面还是感觉有些磨。他使劲揉着,眼睛都红了。

    薛柯枚这时候走了过来。她看到刘春江低着头在那里洗眼睛,就知道他的眼睛被迷了。

    于是,薛柯枚就用蒸馏水给他



第17章 报复
    惨白的月光,把两个人的身影,斜斜的投射在前面的地面上。已经走了很长时间了,他们就这么一直走着,半天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刘春江感到心里十分内疚,薛柯枚本来是为了他,结果,反而被那个赵田刚说成是亲吻,不但如此,还要让他们明天把检查交上去。这可怎么办呀

    “咱们就是不承认,按照说你是给我看眼睛,看他能把咱们怎么样”刘春江说了半天,还是这个主意。

    “当然,咱们莫非还能承认了不成”薛柯枚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最后,她也决定,不写检查,只给赵田刚写一个事情的经过。至于他怎么认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随他去吧。

    走着走着,忽然,刘春江想出来一个主意,他停下了脚步,悄悄地对薛柯枚说了。

    薛柯枚一听笑了,她想了想,犹豫了一下,最后点点头。

    到了第二天下午四点上班的时候,刘春江和薛柯枚事先商量好的那样,只是向赵田刚交了份事实说明。随后马上就走了。

    赵田刚看了看,眉头紧皱,他眼睛紧盯着桌子上的那两份信纸,脑子里面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他走出了办公室,又来到了下面的生产岗位,一边走一边查看着。

    当他走到了包装工段的时候,正在查看着机器运转的情况时,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股辣的水泥灰,迎面向他喷来,弄了他喷他脸,身上也是,而且,最主要的是他的两个眼睛,都被喷过来的水泥粉尘糊住了。

    “啊呀”赵田刚刚想用双手去揉眼睛,但是,没想到他的两个手也全是灰,根本不能用手,他感到两个眼睛生疼,又看不见脚下的路,好在他对这里的环境还算是比较熟悉的,最后,他像盲人一样,一边摸着,一边喊叫着,最后,终于被包装的两个工人发现了,这才把扶着他,来到了控制组。

    这时候,控制组的薛柯枚正在天平室里称样,刘春江刚做完了细度,洗完了手,正往出走。

    见两个包装工段的工人扶着赵田刚走了进来,刘春江问道:

    “主任,您这是怎么了”刘春江显示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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