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渣爹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落坞啼
苏锦楼总感觉先生光辉伟大的形象寸寸崩塌,他停顿了片刻,然后言道,“不是回礼,晚辈的意思是,今日正值中秋佳节,先生难道不想赋诗一首表达心中的喜悦之情?”
王永风神色复杂难言,看了苏锦楼半晌,长叹一声,“唉!诗作一道,苏生还需继续努力啊。”
王永风只摇了摇头,在苏锦楼迷茫的小眼神中饮尽了杯中的桂花酒,眼神中难掩郁闷之色。
白天他写了那么多的诗文已经够累的了,难不成晚上吃个饭还要去写那什劳子诗词?闲的发慌吗?他是有多想不开才会自己折磨自己,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苏锦楼这小子的思想觉悟如此之高?
苏锦楼无缘无故的被先生批评了一句,很识相的闭紧嘴巴不再多话,他总觉得若是再追问下去,先生八成会恼羞成怒,最后还是他要倒大霉,至于原因为何?请恕他修炼不到家,猜不出个中因由。
中秋之夜,天清如水,月明如镜,可谓良辰美景,美不胜,然古人认为这等月色还不够明亮,因此也就有了燃灯助月的习俗。
早在中秋到来之前,各家各户就用竹条扎灯笼,灯笼上糊有色纸,绘各种颜色,有果品、鸟兽、鱼虫形及“庆贺中秋”等字样。
中秋节当天夜里,灯笼内点上蜡烛,然后用绳子把灯笼系于竹竿之上,高悬在瓦檐或者露台上面,也可用小灯砌成字形或者其他形状,挂于家屋高处,俗称“树中秋”或“竖中秋”。
高门富贵人家所悬挂的灯笼,最高可达数丈,一家人齐聚在灯下欢饮为乐,而寻常百姓家大多只竖一个旗杆与两个灯笼,也能自取其乐,这一夜,临平府内满城灯火,甚是好看,其规模之大仅次于上元佳节。
苏锦楼是头一次感受到如此盛况,以前在河西村里,家家户户只点燃一两个灯笼,而后就是长久的熬夜,据说中秋节里越晚睡越长寿。
苏锦楼对此嗤之以鼻,明明熬夜是有碍寿数的一个大杀器,怎的到了中秋熬夜反倒会长寿了?八成是中秋无宵禁,人们贪玩,这才编出这般瞎话。
“苏公子,”王文美眸含笑,看向苏锦楼的眼睛亮晶晶的,甚是漂亮,“可是想念家人了?”
苏锦楼晒然一笑,眼中溢满思念,“我离家多日,也不知家中爹娘身体如何,中秋团圆之日我却不在爹娘身边,实属不孝。”
想到家里的刘氏和苏老爹,思念如潮水般涌来,还有小苏环,上一次与他分别,那可怜兮兮的小眼神至今犹在眼前,也不知那孩子在书院里过的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
苏锦楼指着瓦檐上悬挂着的灯笼说道,“在我老家,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致漂亮的灯笼,若是酯儿在这里必会十分欢喜。”
“酯儿?”王文心有不安,试探着问道,“这酯儿可是苏公子的心上人?”
苏锦楼闻言十分诧异的看向王文,他万万没想到一向成熟稳重的王姑娘竟会问及如此私密之事。
王文也反应过来自己言语上的不妥之处,她双颊微红,轻咬唇瓣,垂眸言道,“是文逾越了。”
苏锦楼只是觉得诧异,心中并无芥蒂,“王姑娘不必介怀,你我也算是朋友了,朋友之间有此一问,倒也没什么逾越的。”
“王姑娘有所不知,酯儿乃是我膝下唯一的孩子,并不是我心悦之人,去年上元灯会的那天你也见过,可还记得?”
王文陡然想起去年元宵佳节,确实有一个小娃娃称苏锦楼为爹爹,这么说来苏公子已然有了家室?
是了,以苏公子的年纪确实应该成婚了,她怎么就偏偏忽略了这一点呢?苏公子有了家室,她绝不会做妾,也不会破坏他人的家庭,所以这份情思只能深埋心底,如今她该庆幸自己没有冲动行事,从未向苏公子表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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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丝情意,好歹为自己留下最后一丝颜面,以后,她还是和苏公子保持些距离吧。
王文脸色惨白,眸中尽显失落,若不是碍于女儿家的颜面和尊严,担心苏锦楼看出什么不妥来,此刻的她早已掩面而去。
她心跳如鼓强装镇定,明明心中大恸,却是除了脸色微微发白,愣是没有表现出其他不对劲的地方。
王文神思不属,慌乱之间随便找了一个话题,“想必苏公子也很想念自己的夫人吧……”话还未说完,王文突然停了下来,似在懊恼些什么。
苏锦楼一心想着苏家众人的情况,倒是未曾注意到身旁的这个女子因他之言黯然伤神。
闻听王文所言,苏锦楼付之一笑,“哪有什么夫人?酯儿自小没有母亲,我常年在外读书求学,这孩子是跟着祖父祖母一块长大的,话说回来,作为父亲我实在不称职,有愧于酯儿多矣。”
对于原主苏三和严氏的那一笔烂账,苏锦楼并不想做过多的评价,他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原主和严氏也都是自私冷情之人,他们之间半斤八两,谁也没资格说谁,所以只要严氏那些旧人别来烦他,他是连提一下的欲望都不会有的,因此他并未将当初的内情与王文细说。
王文误以为苏锦楼的原配早逝,再问下去难有揭人伤疤之嫌,故而有片刻的沉默,此时的她内心五味杂陈,酸涩中又带着些微的喜意。
若是苏公子原配犹在,家庭幸福美满,她自然不会厚着脸皮行那破坏他人家庭的卑劣之事,如今苏公子原配已逝,是不是,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不用掩藏自己的小心思,可以不用假装矜持只把苏公子当作普通朋友?
沉默中,苏锦楼陡然出声,“王姑娘,有些话本不该由我一个外人置喙,可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提醒你一下为好,你那位长姐不是善茬,以后切不可将满腹信任全然交托于她,虽说她刚才看起来似乎对你心生愧疚,但知人知面不知心,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还是多一分警惕为妙。”
在苏锦楼看来,王文既然都对王文做出如此龌龊之事,那就说明这对姐妹已然撕破脸面,先生实在不该轻拿轻放,粉饰太平。
或许王文以往温柔乖巧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亦或是先生觉得王文只是一时糊涂,以后总能改过自新。
手心手背皆是肉,对于亲人,尤其是自己的子女,人们总是过于宽厚优待,但这世上除了孝子还有白眼狼,除了知恩图报还有恩将仇报,先生若是不早些想明白这个道理,以后王文一旦再生出歹心,估计最终受到伤害的还是先生家里的人,甚至于先生本人都会受到连累。
然而,此等家事,苏锦楼并不好直接对先生明言,他若说了,就是逾越,逾越了师生之间的界限,最终只会惹得先生心里不痛快。
所以,他能做的仅仅只是在王文面前提一提,在他看来,王文既然选定了王文作为目标,一次失败自然不会善罢甘休,迟早会有第二次布局。
王文听了苏锦楼的话,只感觉丝丝甜意涌入心间,但想到长姐,那一丝甜意顿时消失无踪,唯余几丝惆怅留在心头。
“苏公子之言我又何尝不知?长姐心中恨意未消,刚才也只是碍于爹爹在场,这才向我致歉。”
其实刚才除了王永风,在场的其他人谁都知道王文心中有怨,王文更是明白她与长姐再也回不到从前。
回想起从前与长姐在一起开心玩耍的日子,王文的心境也不似以往那样温馨和睦,总感觉雾里看花,看不清个中真相。
若是长姐很早以前就被别人告知身世,那么以前的那些姐妹之情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自己心中的那个爱护幼妹温柔可亲的长姐是真实的还是臆想出来的?
王文心绪不宁,愁丝百结,不知不觉就将当初慈光寺事件的背后内情说了出来,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然失态。
“苏公子,文失礼了!”
家丑不可外扬,何况长姐不是母亲亲子,这件事本就属于家族密事,更不该轻易将事情抖落出来,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最是忌讳交浅言深,以她和苏公子表面的交情实在不宜讨论家事。
王文以往从未像今天这样连连失态,连最基本的相处之道也被她抛之脑后,一切的原因只能归咎于她面对的是苏锦楼这个人,而苏锦楼于她而言是不同的。
苏锦楼没法对王文感同身受,他前世是个独生子,连个兄弟姐妹都没有,更别谈被亲人捅刀子了,今世倒是得了两个哥哥,但苏家和睦上下一心,家庭背景简单,没有勾心斗角的腌事情,所以他虽然知道王文心里难过,但他真心不知该如何劝解。
他看的出来,当初在慈光寺被至亲背叛,差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王姑娘似乎对此事一直难以释怀,如今她需要的不是劝解而是倾诉,所以他尽心尽责的当一个垃圾倾诉桶。
“王姑娘放心,此事苏某人过耳即逝,权当朋友之间的倾诉了。”
王文嫣然一笑,在月色与灯光的映衬下,姝丽的颜色更显惑人,如百花盛开,美丽动人。
“那就多谢苏公子了,”王文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语气也颇为戏谑,“为了表示对公子的谢意,需不需要我在爹爹那里为你美言几句,别再让小白追你了?”
苏锦楼神色讪讪,顺竿子往上爬,拱手说道,“那就有劳王姑娘了。”他一个大男人整治不了一只狗,说出来很丢人的。
王文见苏锦楼尴尬不已的样子,不由得笑眯了眼睛,先前心中的忿忿与不满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对于已然逝去的姐妹情再无半丝不舍,人生在世,哪能处处圆满,或许她与长姐的姐妹缘分注定走不长久,这就是造化弄人。
王文对着苏锦楼施了一礼,随即转身离去,举手投足间像是放下了什么包袱,颇为洒脱大气。
苏锦楼含笑凝视着王文离去的背影,心中荡起一丝涟漪,当初孔永顶着一张惨不忍睹的猪头脸苦苦哀求都没令王文心软,可见她性格果决,处事毫不拖泥带水。
如今她虽不舍昔日的姐妹情分,但眼见王文对她生有嫌隙存有歹心,便不再心挽回,而是当断则断,毫不犹豫的斩断虚假的姐妹情谊,由此可见她重情却不会被情所累,拿得起放得下,这一点比之当世许多女子都要强得多。
苏锦楼前世今生所见的女子多不胜数,然而令他记忆深刻刮目相看的女子却是少之又少,而今,王文算是一个。
第84章岁考
金秋十月,气候宜人,天气明朗,空气清新,最是适合出游的好时节。
苏锦楼早就打算邀请一两位友人外出游玩,也算是附庸风雅一回,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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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不如变化,他心血来潮好不容易决定斯文一把,结果这计划还没开始就夭折了,为何?
原因在于学政大人方世泽决定在十月初三这一天举行岁考,此令于九月初就发放到县镇府衙,官家发文告示,以便于让外出求学游历的学子能够及时赶回府城。
府学内除了新晋学子,大部分老生都会选择在府学里学习三年后外出游学。
学习最是忌讳闭门造车,将自己困于方寸之地,外出游历可以增长见闻开阔眼界,寻找志同道合之士,彼此交流追寻真理,学问也会有所进益。
再者,去其他州府拜访名人雅士,若是天道眷顾,得遇良师,拜入某个大儒名下,以后的前程自是不可限量。
方世泽决定在十月初三举行岁试,算是对诸多学子的体恤,亦有自己的私心,如今这个气候正适合出行,不论走水路还是走旱路,都十分便宜。
若是将岁考设在寒冬腊月,河道结冰,下雨下雪,交通不便,这样一来许多学子根本赶不过来,只能参加延后举行的补考,那时临近过年,学子们归心似箭,哪能静下心来全力以赴参加考试,而对于主考官来说,在寒风凛冽的冬天,一连主持两至三次考试,亦是一种折磨。
另外,天气严寒,学子们在露天考场中参加考试,十有八九会被冻病,大庆文人身体都比较瘦弱,稍有不慎小命呜呼,主持考试的考官也会被问罪的。
方世泽此举明面上是为体恤学子,实际上是为拉拢人心,同时也为其自己大开方便之门。
至于是什么方便之门,先前曾有言,太子对于凉王一直都持着轻视甚至忽视的态度,安插在凉州的探子质量参差不齐,这就使得方世泽做事束手束脚,几次想要搅乱浑水都是无功而返,故而他想自己拉拢人才,着重培养后打入凉王阵营,从而一举将凉王拉下马。
正巧赶上岁考,游学在外的学子纷纷回到府城,众人齐聚一堂,此时正是适合物色人才,也是拉拢临平府内名人大儒的最佳时机。
十月初一,苏锦楼在王永风处聆听指导,课程结束后他刚要起身告辞离开,只听先生漫不经心的问道,“后天就是岁考,你,可有把握?”
这里的把握并不是说能不能过,而是在问苏锦楼能考多少名。
苏锦楼心下陡然一跳,岁考不同于小考,岁考是府学里所有学子一同考试,那些资历比他高的,学识比他强的多不胜数,他哪知道自己能得多少名,反正名次肯定不高。
苏锦楼小心翼翼的询问,“先生,那个,什么样的算是有把握啊?”
这话就是在打探王永风的口风了,言外之意就是在问,考多少名,先生才会满意。
王永风觑了苏锦楼一眼,十分看不上对方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怎么就偏偏教了这么个没有上进心的小子,唉!幸亏没被以前的那些老朋友知晓,不然准得嘲笑他。
王永风直接明言下令,“这次岁考你若是再考个倒数,我就让小白天天盯着你上课,并且每天都得作诗。”
自从上次嘴贱惹了小白那只小□□,他的好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每次只要作诗不成就会被小白追,搞得他现在逃跑的能力蹭蹭蹭往上涨。
一想到小白的喜好,苏锦楼只觉屁股一凉,绷紧着身体斩钉截铁的回道,“晚辈一定全力以赴,定不辜负先生的期望!”
苏锦楼回到学院,明显感觉府学比之以往更显热闹,路上遇见许多陌生的面孔,这些人明显都是以往出门游学的学子。
有的学子在途中相互作揖问好,有的则三两成群聚于一隅互相探讨学识以及外出时的所见所闻,或者干脆举行一场小型诗友会,欣赏对方的诗作与墨宝。
不过这些都与苏锦楼无关,他资历太低,不过一新晋学子,又不是禀生,而是自的附生,无才无名,谁会搭理他这个无名小卒呢?
文人多傲气,文人多相轻,若没有足够的学识和名声震慑他人,别人连话都不会与你多说。
苏锦楼中途遇见了当初故意找茬将他赶出课堂的常夫子,他谨守学子本份,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对着夫子行礼,而后告辞离去,唯留下常夫子满脸郁闷,神色复杂的伫立在原地。
当初常夫子组织小考,想刺激苏锦楼让其主动退学,结果反倒是他自己受了刺激,后来不死心的又组织了两次小考,结果苏锦楼的排名一次比一次高,虽然进步幅度不是很大,但确实是有所长进了的。
这让他不得不多想,于是他派遣身边书童悄悄盯着苏锦楼,结果人家还真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府学里抄书。
后来苏锦楼终于出门,常夫子命书童偷偷跟着,苏锦楼虽未开启神力,但有那么个不专业人士几乎明目张胆的跟着他,他若是再发现不了,那可真就太迟钝了。
他三拐五拐,轻而易举就将书童甩开,后来那书童又一连跟踪了两次,结果都是无功而返,书童担心挨常夫子责骂,只得撒谎说苏锦楼并无异常,也未见什么人,只是单纯的出去游玩而已,常夫子这才死心,不再差遣书童盯人。
苏锦楼在第一次发现自己被跟踪之时就弄清了背后的指使之人,稍加思索,便明白个中因由,但常夫子对他而言只是个可有可无之人,他从不因无关紧要之人心,故而,确信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后就将其放置一旁。
其实,若是苏锦楼亮出晋亭先生的招牌,足以能震慑常夫子等人,但他觉得做人还是低调点为好,人家晋亭先生声名显赫文采斐然,而他自己,唉,不提也罢!
一旦被别人知道他受先生教导,那些千方百计而不得拜入先生门下的学子肯定会如看见蜜糖的蚂蚁一般,蜂拥而来,要么和他套交情,要么找他比试才学。
套交情啥的他倒是无惧,欲戴其冠必先承其重,既然他接受了先生的指导,这些麻烦事他接着便是,但若是比试学识,特别是作首诗啊写首词啊,那就歇菜了。
他实在担心砸了先生的招牌,给先生丢人,而且先生也说过这辈子不打算徒,一个大儒,还是声名远扬备受大庆文人尊崇的大儒,竟然不打算一个弟子传承衣钵,个中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而他这个幸运儿,目前最要紧的是汲取知识,积聚力量,而不是去和别人争长短。
若想彻底摆脱这些麻烦事和人,最好的选择应该是主动退学,离开府学,寻一僻静之地专心学习。
可府学里藏书之多远不是其他书院能比的,只凭着这一点,苏锦楼就打算死守府学,绝不退学,他千辛万苦在考场里苦熬,又凭着几分运气,好不容易才拿到府学的入学资格证,若是真因着常夫子等人的手段被逼的退学,那也太不值当了,他苏锦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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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虽厚,却不愿当丧家之犬。
十月初三,岁考正式开始。
学子众多,历年岁考都是在露天考场举行,周围有官差衙役守卫,上首还有学政大人与诸位夫子监考,再加上岁考只是一场测验整年来学习进度的普通考试,即便考的差些,最多只是被批评两句,而不会被赶出府学或被剥夺功名,实在没有必要作弊。
反之,若是碍于颜面或是因为想争那禀生的位置,一时糊涂夹带小抄,一经发现,不仅会在众人面前丢脸,也会被剥夺秀才功名,实在得不偿失。
故而,此次岁试无一个学子作弊,都是真刀真枪上场,成绩也都是真才实学。
此次岁试考的是四书之一《中庸》里的篇章,五经之一《礼》的内容,以及五言六韵诗一首。
苏锦楼一边研磨一边在脑中构思文章,没过多久便有了初稿,在稿纸上写出文章,又细细删改,增加文句,使得文章自成一体,而后抄在答卷之上。
至于最后的五言六韵诗,经过先生的耐心讲解以及这些天来的魔鬼训练,苏锦楼已然不像从前一般束手无策,虽难以作出令人惊羡的佳作,但好歹也能成诗一首了。
这一夜,苏锦楼忐忑不安,辗转反侧,就连梦中都是光着屁股被小白追着咬的场景,由此可见,小白于苏锦楼而言就是一个噩梦。
同样是这个夜晚,督学院内,方世泽正与心腹商议宴会事宜,他决定于发放岁试成绩的当日,也就是明天,广邀众学子以及名人大儒参加赏菊品蟹宴会。
“这是需要邀请的学子名单,”方世泽将记有名单的宣纸递给心腹,这上面的学子大多都是才识优秀之人,此次岁试成绩亦是名列前茅,除此之外还有名声在外,受他人追捧的学子。
“你去写邀请贴,趁着学子们都在,明日差人将邀请贴递于学子宿舍,至于府城内的名士大儒就由我亲自书写邀请贴。”
“是,大人!”心腹白睢接过名单就要退下。
“等等!”方世泽突然想起凉州那边的探子回信,据说凉王吩咐下人开田试验的稻田养鱼之法初见成效。
当初他为了以防万一找一个替死鬼,便把苏锦楼的名字报了上去,稻田养鱼是利国利民之法,凉王肯定会借此良方拉拢天下人心,而这个法子的最初提出者苏锦楼八成会在凉王的功劳薄上记上一笔,说不定还能凭着这一功劳入了凉王的眼,受到凉王重用。
既然如此,莫不如找个机会把苏锦楼为己用,先前的院试自己出手相帮,后来又为苏锦楼表功,单凭着这两点,想来那个乡下小子就会对他感激涕零吧。
“还记得当初提出稻田养鱼之法的苏锦楼吗?给他发一份邀请帖。”
“是,”白睢稍一回想就记起此子是谁,当初若不是大人帮忙,此子估计连一个次等秀才都得不到,更别提能去府学进学了。
“大人是否打算招揽此人?可他既不是才学斐然之辈,亦不是声名显赫之徒,如此无名小卒真能为大人分忧解难吗?”
“有胜于无吧,既然已经让他在凉王面前挂名,就不能浪这个机缘,”方世泽揉了揉发痛的额头,感觉无比心累,“当初有人怀疑苏锦楼成绩不实,要求当场查阅答卷,苏锦楼的种种表现足以证实他是个狡猾如狐之辈,此子才学上虽说不堪造就,却是个天生做官的料子,这一点足以值得我花时间和力去拉拢培养他。”
这话里话外无非是指矮个子里选高个子,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无奈之感。
白睢对此感同身受,他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大人,大人布局如此之久,结果汴京那边仍然不把凉王当回事,反而越发和青州那边较起劲来,如此发展下去,最终只会两败俱伤让凉王坐渔翁之利。
方世泽摆摆手让白睢退下,自己坐在桌旁对着烛火发起呆来,此刻的他十分迷茫,太子不听他的劝谏,加上屡次谋划失败,使得他越发挫败。
太子如此愚钝不堪,他当真要为了所谓的正统,继续为太子卖命吗?可他早已接受了太子的招揽,已然是太子这边的人,若是此时生出异心投诚凉王,恐怕两边都讨不着好。
太子那边自不必说,一旦背叛,太子八成会勃然大怒,为了杀鸡儆猴或是以泄心头之恨,肯定会派人将他除去。
投奔凉王,他同样要倒大霉,目前他明面上是凉王亲信,实际却是为太子办事,若他主动与凉王说明实情,那么凉王肯定不会对他交付信任,凉王本就疑心甚重,他背叛了一次,以凉王的行事手段,只会在榨取完他的价值后送他赴了黄泉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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