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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王前纪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闻骇鸣

    对弈的两人,一位是面目慈善的老者,发须花白,衣衫褴褛,有些不讲究仪态衣装,但发冠却是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他的黑子已经占据大半江山,这一局胜负将分了。

    执白手的男子锁眉已久,此刻突而释然笑道:“罢了,我且认输就是。”他修长的指尖夹着的棋子放回棋碗,轻轻敲着桌面:“枉我还在[对弈天下]进修过,如今看来,却是一点长进没有。”

    “哈哈,起初的三十手的确不凡,连我差点也招架不住,但你还是过于心急,中期运营也不够沉着,一步失了机先,后期也就逐渐落入我的掌控。”老者满意地捋着垂到胸前的长须:“许久未见,你进步得很快。在[对弈天下]进修了多长时间”

    “半年。”

    “可喜,你的天赋不差,为何不在儒门继续深造”

    男子淡淡说道:“家中有事,将我召回了。”

    他说得淡然,话锋却透着沉重。

    回家,被他说得如奔赴刑场一般。

    老隐士回想起他小时候因缘际会,居然能误打误撞走入纵横谷,那天真烂漫的表情,无争,无拘,无束,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透露着无限可能,他很喜欢这个孩子。

    虽然他姓唐。

    唐家,是老隐士一生所恨。

    这个孩子的出现,让归隐的他重新燃起仇恨,逐渐复又忘记。是这个孩子,填补了老者内心缺失的空白。

    年复一年,他亲眼看着孩子长大,看着世家纷争,逐渐蚕食他的童真。

    再见他时,他的目光不再空灵,讳莫如深,韬光隐晦,这是成长,亦是妥协。

    “不如放下责任,与我就此归隐。”老者很想如此说,但却不曾这么开口过。他依旧挂着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唐门十九子,多的是比我有资格做家主的人。”男子收拾石桌上的棋子:“让我一门心思去争这个位子,还不如专心和老师下棋。”

    “七童,你可是家主热门人选,你可知外面的盘口是什么样的”

    唐七公子诧异道:“老师,你隐居深山,这等杂事还有兴趣打探么。”

    “人不染风尘,风尘自染人啊。”

    “可不是。”草屋门扉缓缓打开,走出一妙龄女孩,皮肤透着麦黄,没有半点红妆,但农家儿女,自别有风韵,她抬着一台香喷喷的饭菜走出,开朗调笑道:“前两天,西武林的风尘可是也染上义父了。”

    “西武林”唐七公子疑虑道:“老师行迹隐藏得极好,居然也被找到了”

    “所罗门王朝能够攻克神州,找我这副老骨头,有什么难的”老者闻着饭香咽了咽口水:“闺女,酒也拿一壶来。”

    “今儿唐七公子到访,准你喝一点。”女孩放下饭菜,又走回小屋温酒去了。

    唐七公子有些担忧道:“西武林来找老师所为何事呢”

    “传闻前些日子,[天权]降世了,你可知道”

    “[天权神曲星]”唐七公子问。

    “是。你对[天权]有何了解”

    唐七公子也只在世家中听得野史传闻的皮毛,在儒门六艺之一的[对弈天下]进修时,也与同修讨论过一些,他如实说道:“传闻所罗门在即将征服神州的时期,朱紫城现异象,一块巨大无比的玉石砸入朱紫城,引发了一场大爆炸,神州称为[天启],西武林惯归于神明,称为[神启]。天外陨石不曾少见,但此物据说乃罕见玉石,而且上有玄机,一说刻着推背书,一说刻着西武林着迷的[死海残卷],但不管适合内容,都似乎预示着一个预言——”

    “天权神曲,降世救赎;天魁鬼曲,焚世归土。”老者接过话,叹道:“天启预言,在归隐之前,与世间方士、神相,或是炼金术士、占星者相同,我将之奉为预言界的巅峰,时时刻刻想征服他,但奔波大半辈子,一无所获,连玉石的样子都见不着,归隐后已经释怀放下,却不曾想[天权神曲]竟然现于尘寰,西武林还主动上门请我参与天启破解,真是世事难料。”

    唐七公子道:“莫非先生已有复出之意”

    “你看。”老人从破袖子中揣出一块翡绿剔透的条形玉石来,唐七公子接过,那玉石握在手中,柔软温润,隐隐有热由掌心传导到气脉,似有安定心神、活络心血的奇效,他不禁道:“这玉石非凡物耳。”

    “你再看另一面。”

    唐七公子转过玉石,那一面画着似符咒、又似图腾的隐约印记,被人为隐去大半。老人道:“这石便是西武林使者送来,据说是拓下天启玉石的一块,等比砌雕而成,上面的图腾仿佛看起来真是某种预言,但被故意隐去,使人雾里看花,心痒难耐,唔——”

    “义父,你若是敢再入江湖,休怪我翻脸无情了。”少女放下温酒,板着脸倒了一杯。

    “好好,听你的便是。”

    “你可要记住你说的。”少女拿手指戳了下老人的脑袋,回身入屋道:“你们吃吧,我这边还有一堆活哩。”

    唐七公子心知老人心性,他也劝道:“先生,我也觉着您且不要急着北上前往朱紫城,毕竟……”

    “我知晓,‘再涉红尘、难得超生’,这是我自己算出来的下半身批言。”老人夹菜喝酒。自嘲道:“想我一眼六道阅神机,一生仅给自己批过一次箴言,却是如此下场,真是可笑啊。”

    唐七公子安慰道:“像先生这般逍遥闲适,才是我唐鳞儿所追求向往的。”

    “若是命中注定,你要挑起唐家家主大任,你当如何呢”

    “我不信我的命运该当如此。”

    “哈哈,可要我为你算上一卦”

    唐七公子推却道:“先生说笑了。”

    阅神机呷了一口酒,警觉地看了看身后小屋,确认他女儿没有出来,放低声音道:“七童,你觉得我那闺女如何”

    唐七公子不解其意,只是道:“神练对先生自然好得很。”

    “木头……我是说,以你的眼光来看她,觉得如何”

    唐七公子如实答道:“我与她相处,倒比与唐门弟兄要亲近些。”

    阅神机恼道:“莫非你是将神练当亲戚看待”

    “对先生也是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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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惊鸿篇 第六十五章 唐门卷宗·占卜神算台·其二
    沐云冠看到神练捧着待浣洗的衣裳木盆走出屋子,语气倒是变得缓和不少,又劝了一句:“我临行前,书座为你写了批言,‘再涉红尘,难得超生’,劝老友收手,也是为你与神练着想。”

    神练才注意到沐云冠,笑脸问道:“沐爷爷,你怎么来了”

    沐云冠笑道:“数年不见,神练你又漂亮了。”他顿了顿,又说道:“我好不容易找到老友,当然是来叙叙旧了。”

    神练才高兴了一会,复又发现不对:“沐爷爷你刚才说……‘再涉红尘,难得超生’”她心性机灵,马上想明白关窍:“哦——我知道了,一定又是某个为老不尊的老头子想要蛟龙入江湖,掀起一片风浪了”

    她放下衣物,一手揪过阅神机的耳朵。阅神机脸色惨变,写满了慌乱与尴尬:“闺女——别——外人在,给义父点面子。”他战战兢兢的被拉起来,歪着脑袋说道:“哪有蛟龙,哪有江湖,义父我只是个爱下棋的糟老头子罢了。”

    “少废话,把[黛纹龟甲]交出来!”神练另一只手气冲冲地绞着阅神机的手臂,边揪边说:“交出来,我看你没有吃饭的家伙,还怎么重入江湖,给我!”

    阅神机不敢不从,急忙忙地从怀中拿出一个龟甲出来,背部呈深黑色,而腹部的纹路却是黛青,那龟甲就有手掌大小,神练抓过后才放开阅神机的耳朵,掂了掂黛纹龟甲,嗔道:“老头子,你要是再有下山出谷的念头,我就把这个王八壳子炖了汤喝。”

    “是,是。”阅神机点头哈腰陪笑,活像个讨好家长的小孩。

    唐七公子看着有趣,眉带笑意,忍俊不禁的表情被神练看了去,神练也顺带警告了他:“七童,你若是敢撺掇他干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小心我翻脸不认人。”

    唐七公子郑重答应道:“放心吧,神练。”

    神练想了一下,手中的龟甲扔起把玩:“要不我就将黛纹龟甲送你,彻底断了老头子的念想。”

    “你千万别乱来,先生至宝,我怎么能占为己有。”

    “没事,只要你答应不准归还给这老头子,我这就做主了。”

    阅神机此时与沐云冠说道:“如此,你就可以放心了吧,少了黛纹龟甲,我纵是去了占卜神算台,也毫无用处。”

    沐云冠不置可否道:“你和神练一老一小,一唱一和,不知道在卖什么药。”

    阅神机哈哈笑道:“老友你总是如此疑神疑鬼,那你看这样如何”他往桌下收好的棋砵里抓了一把棋子,信手一扬,黑白棋子化作两束锋芒,朝一丈外的树丛激射而去。

    其余的人既惊且奇,只听得“唉哟——”一声,从树下掉下个大活人来。

    “小友,在树上累不累啊”阅神机笑眯眯地看着地上的人:“过来坐下说话吧。”

    “呜噜噜——”那人生的高大,但一点也不威猛,獐头鼠目,鼻头翻天,豁牙罩眼,嘴巴一歪,“呸呸呸——”吐出四个棋子来,惨叫一声:“阿爸喂,我还吞下一颗,靠杯。”

    沐云冠觉得此猥琐之徒好生眼熟,喝道:“你是谁!来此地扰我老友清修。”

    “你爸的,你不也是一样上门打扰人家。”那人拍了拍裤子上的风尘,一挥袖子,定了定姿势入场:“容我报上诗号。”

    “乐公好正急先锋,辩才无碍大通贤。忠肝义胆小神将,智勇双全真金仙。”

    如此大言不惭的诗号,如此狂妄无人的态度,沐云冠一下子回想起来,此人是大宛遇见的悍匪一伙。不是魏金仙却还是谁倒是不曾想他仆伏树上几时,除了阅神机,其他人居然没有发觉。

    神练不禁拍手赞道:“这个真是我听过牛皮最



第一卷 惊鸿篇 第六十六章 唐门卷宗·占卜神算台·其三
    “既然赠予你,自然没有收回之理,此物前程如何,端看它的造化了。”阅神机意味深长地看了魏金仙一眼:“小友,现在看你,有两分面熟,你我二人可曾在某处见过”

    魏金仙满不在乎地将黛纹龟甲收好:“本爷年少时走南闯北得太多,兴许在哪碰见过您这位老神仙。”他瞥了一眼沐云冠:“老神仙,你把这宝贝送了我,旁边这位带胡子的眼馋的很,怕是出了谷就把我做了,把王八……啊不,把龟甲抢了。”

    沐云冠气得吹胡子瞪眼:“你少胡说,儒门之人哪有如此不堪。”

    “你的所作所为,心里没点数么”

    阅神机道:“小友,你的面相,断然不会如此短命。”

    魏金仙精神一振,坐在桌前,道:“老神仙你好好说说。”

    阅神机微笑道:“阁下尊容面相,世上无双,散发的命格只可用两字来形容。”

    “哪两个字”

    “极贱。”

    “啊呸,你个大西瓜!”要不是石桌连地,魏金仙早就掀开翻脸了:“不会说话你就少说两句,贱就罢了,极贱是什么龟毛”

    阅神机郑重其事地说道:“命格贱到极致,便不会再有触底的可能,反而贱中显贵。极贱命格,处处逢凶化吉,时时遇见贵人,助你走跳武林,顺风顺水。你的贱,乃武林数百年难得一遇,小友,你要时刻记住,你的命早不属于你,而是属于神州武林,要心怀正义,为神州多做贡献才是。”

    魏金仙听得云里雾里,这老杂毛他马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臭我,讲的跟真的一样,老子还得装作听懂的样子,真不爽,他故作庄重的点头道:“尽力而为,尽力而为。”

    阅神机咳嗽一声,板起脸色,开始下逐客令:“纵横今日来客太多,已然坏了规矩,七童、老友,还有这位小友,我已经不能再招待你们了,还请各位径自出谷离开吧。”

    唐七公子躬身礼别道:“这就拜别先生了。”

    阅神机望着天空浮云,一只云雀远去,淳淳教道:“七童,莫忘了我今日交代你的话。”

    唐七公子缓缓退步,答应道:“唐鳞儿谨记教诲。”低着头退了十几步,才转身离开了。

    魏金仙道:“我听闻唐家十九子,最温润有礼、脾气最好的就是七子唐鳞,今日得见,还真是不假。”

    沐云冠见局将散,也不便久留,说道:“我来意已传达,老友,你可要好自为之了。”

    虽然阅神机给魏金仙批过命,但他仍然担心沐云冠会见财起杀心,嘻嘻哈哈磨了好久,多喝了两杯,调戏了两句神练,觉得沐云冠走远后,才打算离开。神练碰见满嘴粗话的下三滥就脑袋疼,早就躲进屋了。临别前,阅神机又多说了两句:“小友,我们真的没见过吗”

    “麦再纠结这档事了,如果真的有缘,日后自然分晓。”魏金仙放下酒杯要继续游历打探,为卫哑白收集情报去了。

    阅神机看他转身的模样,突然像是想起什么,激动的神色一闪而逝,开口说道:“代我给卫哑白传句话吧。”

    “要说啥”

    “莫染泪。”

    魏金仙头也不回,大声道:“神神叨叨的,我会带给他的。”

    小宛的小神将、急先锋似乎不是自吹自擂,纵横谷山路阡陌缠绕,魏金仙先是跟踪沐云冠不被发觉,更是一次就将出入谷的路线烂熟于心,他边赶路边想,这老儿似乎还真认得自己,但魏金仙走南闯北,对纵横谷和阅神机一点印象



第一卷 惊鸿篇 第六十七章 唐门卷宗·占卜神算台·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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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歹势啊歹势,现在是怎样,要不要把胡蝶谜供出来叻”魏金仙叫苦不迭,他自诩忠肝义胆小神将,倒也有些骨气,生死关头,在自保与宁死不屈之间犹豫起来。

    恍然间,飞马巡士长将玻璃罐掼在地上,霎时嗡嗡声四起,小小罐内居然好似藏了上千只胡蜂,在魏金仙等人前腾起一小片乌云,众人大骇,拔腿欲逃时,洛带镇官兵亮刀威逼,一人直接拿刀背打在魏金仙腿上,疼得他跪了下来。

    胡蜂仅盘旋稍刻,就涌向魏金仙去,爬满他的大脸,魏金仙只觉得脸上粘稠难受,一堆胡蜂已顺着衣领钻入衣内。

    “救人啦,夭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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