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王前纪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闻骇鸣
南天霸无视北大汗,问卫哑白:“你是如何得知,玄公子与此事有所关联。”
“这嘛,多亏这位昆吾兄弟。”
昆吾倒也十分放松,笑道:“卫老板何出此言”
“南侯爷威胁众人站队,获取支持之时,你一名小小向导,居然能立刻做出站向南侯爷的决策,而且十分从容自信;你之前说过,玄公子曾夺得儒门六艺首魁,那么你也是儒家门生;儒门重礼讲义,你居然能毫不犹豫叛倒,只能说明一件事,你对此次宫变已有预料,你敢站队,必然也是受人之意,而那个人,只能是玄公子了。”
卫哑白一席话,让林珑所有的疑惑全都瞬间解开,她有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毛头小子,居然能如此临危不乱,如同下棋一般,冷静分析判断对手出招,自己又布下未来好几手,恐怕他不会是一般的小流氓。
南侯爷由衷地拍手鼓掌:“漂亮,卫老板,说的漂亮。”
“临河放舟,虚缘渡游,渔翁一网系春秋。绝六艺,唱惊歌,九州风流。”南侯爷语音刚落,牧勇殿外诗声朗朗,一名白衣青年伴着众人目光款款而来。来人面如冠玉,朱唇剑眉,彬彬有礼地穿过士兵走入殿中:“卫哑白,你有如此心思,我玄公子也不得不现身了。”
卫哑白观此人气度远超自己,总得想个办法揶揄一番:“来就来,念什么诗”
“卫老板,作为神州武林一份子,怎么也对西武林归化起来。”
“没明白你说什么。”
“所罗门扫中原,占朱紫城而一统武林,暴政十年后,以西武林文化教化中原,妄图同化神州,为不忘根本,每一名炎黄后裔,在重大场合中现身必会报上诗号,宣告自己仍有华夏脊梁,不曾低头。”
事关这个世界一族存亡,卫哑白倒也恭敬起来:“受教。“
“不知者,不罪也。“他看了一眼昆吾:”你入殿之前,我已经多次提醒你谨言慎行,没想到你倒是把我的底透的一干二净。“
昆吾见到玄公子,立马没了轻松的神情,沮丧的说到:“是我的错,请玄公子责罚。“
“押下再算吧,何况实在是因为卫老板心思缜密,防不胜防,不能全怪与你。“
“玄公子,不要给我戴高帽,我不想被捧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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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一念之间(下)
“最严重的错误,大局失察。如果说仅是大宛国事之争,不论何方获胜,都是大宛一脉自治。但是南侯爷,你忽略了现今盘踞在中原的西武林势力,是最致命的失察。西武林坐大神州,无故要与大宛结亲,并不是想要谋求一方安宁,迎娶公主是假,恐怕垂涎金沙河才是真,值此关键时刻,南侯爷悍然内战,怕是给了西武林可乘之机;即使侥幸得片刻安宁,南侯爷许诺借兵,由玄公子带入中原境内,也实在是明显的挑衅行为,西武林会坐视不理,到时内有反旗,外有入侵,大宛怕是要面临亡国灭种之祸。“
卫哑白趁势继续言说:“大汗在位,号称‘御侮北方无一事,西人不敢牧长河’,得尽人心,百姓均想跟着大汗过好日子。南侯爷若要上位,团结的人心不复完璧,举国勾心斗角,针锋相对,可怜摩羊古一代忠义,其后人居然背其心愿而让大宛人心失统,叹兮惋兮!”
南天霸闻言沉吟不语,想到先父临死前虽然郁沮,但确实未曾怨过噶尔丹已经梗博盾半句,这份忠的纯粹,是否在自己身上已经不复存在。
玄公子起身对象雄顿珠施礼道:“五大差错所言非虚,但亦非实,这位少年只是陈述一种将来的可能性,在我虚缘玄看来不足道耳。”
象雄顿珠微微点头:“玄公子冠绝六艺,名满中原,本侯确实可以信赖。”
卫哑白又道:“玄公子说的不错,但凡事都伴有风险。玄公子为南侯爷提供一种选择,我这边也为南侯爷、为摩羊古老英雄、为大汗、为大宛黎民,提一个圆满解决问题的方法,零风险,高回报,不知南侯爷可有兴趣”
玄公子心中悄然一动:“这少年已经看穿我会出言稳住象雄顿珠,随我话语之后,借机提出更有诱惑的条件,不简单。”
南天霸果然问道:“什么方法”
“南侯爷要做的事情十分简单,放了牧勇殿所有人,不再与大汗争位,继续如摩羊古老英雄一样,效忠大宛。”
“那我能得到什么”
“首先,令郎肯定能安然保全。而大汗这边,第一是要对今日之事既往不咎,往后也不会清算,也绝不会记入史料;然后,重新分配金沙河的所得利益。”
“哦,你觉得如何分配。”
“我提议,将金沙河的成果一分为二,其一为大汗所有,其二由南侯爷与梗博盾在场首领所有,这部分如何分配,全由南侯爷做主。”
玄公子心下分明:“这无意间分化了南侯爷与其他首领,好敏锐刁钻的心思。”
“还有一点需要说明,两方所得,每一方要分我半厘。”
象雄顿珠哈哈大笑:“卫老板,你也是个精明的商人。”
“我冒如此大险,这点回报,对南侯爷与大汗两人而言微不足道。”卫哑白道:“还有,为弥补摩羊古老英雄的亏欠,将老英雄逝世的那天定为祭奠节日,大宛上下均为其吊唁纪念,以昭彰老英雄的英名。”
其实最让南天霸心动的条件,反而不是金沙河,而是大宛能够记住摩羊古往日所为,象雄顿珠心中泛起一阵苦涩酸楚。
“最后,大汗需尊摩羊古之妻为母,事以至孝,汗与南侯爷至此以兄弟相称,共同对付在一方觊觎的西武林。”卫哑白分别向噶尔丹、象雄顿珠躬身施礼道:“希望两位能考虑我的意见,不要让今日之变,成为大宛日后之恨。”
“这……”象雄顿珠陷入两难,金沙河到手,摩羊古冤情昭雪,虽未竟全功,也非全然没有收获,但到手之位,说放就放,谈何容易。
卫哑白向噶尔丹请求到:“大汗,就请你先允下诺言,让在场之人有所心安。”
噶尔丹从一开始就认真聆听思索,到这时已经拿定主意:“一切就依卫老板所言,本汗说到做
第23章 骑士(一)
罗布淖尔驿馆,虽是天明,室内却没起灯火的昏暗居室,一人一桌,点着一炉焚香,静静思考。
香火轻渺,如蚊蝇飞舞,闻香之人的心绪是否也随之起伏
倏然从驿馆屋顶再落下一人,身法矫健娴熟。这里是南天霸入罗布淖尔落脚暂歇之处,能够躲开驿馆外重兵把守,此人也非等闲之辈。来人对焚香之人毕恭毕敬,垂首不言。
“久违了。”居室主人打破沉默。
“书座想必还记得属下。”
“我已叛出书香风雅堂,书座之名早已放下,叫我玄公子就可以。”焚香之人,正是冠绝六艺,日前与卫哑白一决的虚缘玄。
“对我而言,儒门只有一个书座。”来人语气坚决,拒不改口:“书座一心复还江山,儒门却将书座黜为叛逆,书香风雅上下很多人不服。”
“过去之事,不必再提。不过说来也巧,如今你我两人同在写词楼,又成了同志。远道而来,你也辛苦了。”
“书座言重了……写词楼主遣我来支援书座,有任何差遣我必尽心尽力。”说道此处,来人怕口出失言,有些战兢问道:“不知书座可有进展。”
玄公子淡淡说道:“你既已知道,又何必问。”
“是,属下知错,想必书座已另有腹议。”他又疑惑道:“不过这名神秘中原浪人究竟是何来头。”
“几日前,天权文曲星无故大放异彩,曾有一炷香的时刻间,夜晚被照的晃如白昼。你可亲眼见过。”
“是,这一路来时,便听得传言,天权下凡,照亮人间。”来人惊道:“莫非书座认为,这浪人就是……”
“一切尚在未定之天。不过若非这名浪人,吾计已成,有必要采取一些手段。”
“书座是否需要属下抹杀此人。”
玄公子摇头道:“若真是天权,应当收之用之,光复神州,眼下关键,还得放在大宛。虽然功亏一篑,不过也不是全然失败,卫哑白这么一闹,噶尔丹与象雄顿珠之间的嫌隙,将会越发放大,你既到来,就为我进行下一步计划。”玄公子从案上取出一封信函,信手抛出,到了来访之人面前时,居然不偏不倚的停在半空。
那人接过信函,心下暗叹玄公子武道精湛。
此时起居室的门被敲响,门外之人道:“玄公子,卫哑白与林珑如约来到驿馆。”
“知道了,昆吾。”
来访之人点头行礼,未经过大门,却消失在黑暗中离开了。
玄公子一挥袖间,起居室的灯火全亮:“进来吧。”
昆吾推门而入道:“请玄公子出门待客。”
玄公子点头起身:“走吧。”
二人来到驿馆大堂,卫哑白与林珑仍在调笑着,卫哑白玩闹道:“恐龙姐在这边你就得是我老婆。”
“你去死!”林珑没好气的回绝。
玄公子淡然笑道:“情话抹腮红,慕兮,羡兮。”
林珑给这句话呛得不好意思言语,卫哑白虽不在意,但毕竟是自己缺少礼数:“在主人之地放肆,是我不对,请玄公子海涵。”
林珑二人坐东首小桌,玄公子入南边主人位,此时二人相距比牧勇殿时近了许多,互相打量,卫哑白和林珑身上现世的衣服洗了又洗,至今未换,玄公子道:“想我也是毕生颠沛流离,去过不少地方,却看不出阁下装束出自何处,惭愧,惭愧。”
卫哑白道:“天下之奇,又岂能是一人可以穷尽的。”
“不过还请卫老板听吾一言,若是想在武林走跳,这身扎眼的装束,能免则免。”
“多谢玄公子。”
“小事而已。昆吾,将东西给卫老板。”
昆吾已退去向导身份,一身书僮装束,为卫哑白呈上一封信函。
“按帖上之方煎药,以受精鸡蛋浸之,取出后在檀中附近来回滚动,重复使用七个,蛊毒可解。”
卫哑白接过函道:“多谢玄公子赠方。”
“这也是小事而已。不过卫老板既然来了,可否与吾再闲叙几句。”
“乐意至极。”
“牧勇殿之变,阁下为何选择维护噶尔丹大汗”
“非也,我只是因为承帖木儿救命之恩,才做出选择。”
林珑不怀好意的插了一句嘴:“非也,我看你是贪恋喀丝丽公主美色,才选择站队。”
卫哑白哈哈干咳两声,不接这话茬。
玄公子问道:“若是抛开救命之恩,卫老板的判断又是如何”
“帝王之道,我等凡人哪有资格论述,但依我拙见,这大宛在大汗统领下倒是富庶自强,上层建筑崩塌,苦的还是底层百姓。”
“阁下认为,只要安定和平,统领者是谁并不重要。”
卫哑白点头默认。
“那西武林呢”玄公子漫不经心提及:“阁下承认西武林的统治吗”
“西武林非我族类,概念不可并提。”卫哑白认真道:“在我家乡,曾有一次亡族之祸,故乡的人八年抗争,才将入侵者赶出国境。气节与文化,不可为异族践踏蹂躏。”
玄公子微笑道:“卫老板明辨是非,我甚欣慰。实不相瞒,在下出谋划策,推动牧勇殿之变,确实是为了借兵,但不是为了反攻神州,一来大宛兵力还不够抵挡西武林铁骑,二来大宛也不愿介入异邦争端。”
“那借兵是为何”
 
第24章 骑士(二)
卫哑白和林珑并未久留,走出驿馆后,林珑原以为要回拜衣宫交付解方,卫哑白却摇头说道:“玄公子说的对,你我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就不该穿这种奇形怪状的衣服。我们去shopping。”
林珑皱眉嫌弃道:“我这身挺好的啊,穿这里的衣服总感觉像在角色扮演一样别扭。”
卫哑白啧啧两声:“你这裙子都短到哪里去了,没发现一路走来全是非礼你的目光吗,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了。”
林珑有点忸怩:“你受不了什么”
“别墨迹,走,我已经打听过这里最好最全的成衣铺。”
“等会,你哪来的钱”林珑疑心道:“不会刚到这边,小偷小摸的习惯就犯了”
“警务人员不准诽谤啊,我可告诉你,金沙河收成里噶尔丹的半厘可是当天就送上门了,大小姐你就可劲造吧。”
“咦,有多少”
“1年2两黄金,只要是大宛钱庄或者友商,都可兑现。”
“2斤那金沙河每年产的黄金是……”林珑一下子换算不过来。
“数学老师得被你气死,1吨。”
“啥”
“稀奇吧,你要知道,在我们的现实,最大黄金储备国美国总共才有8吨黄金。这里到好,年产1吨。”卫哑白吸了口凉气:“要说西武林不贪这个便宜谁信,迎娶公主和亲是假,捞金才是真。”
林珑不喜道:“又惦记那香公主啦,嫁给骑士你心疼啦”
“生在帝王家,就是躺在钱堆上烦恼。我自己都管不过来,哪有空理那小妮子。当下之事,先打扮打扮你再说。”卫哑白走到一家成衣铺,招呼林珑进来:“我们到了。”
二人一进屋,成衣铺矮胖的老板腆着肚子笑脸相迎:“哟卫老板,可算盼您过来了,之前我那不成器的学徒有眼不识泰山,已经被我逐出商铺了,这次我亲自招待您。”
卫哑白搂过林珑,痞里痞气地说道:“给我的小娘子挑一件最华丽的。”
“滚。”林珑挣脱后踩了卫哑白一脚:“本姑娘我自己选。”
“卫老板是来自中原的大老板,我们这前几天刚好到了名满中原的织家天衣庄的成衣,我先拿出来给二位掌玩一番。”
胖老板身形肥硕,卖力地在偌大地商铺跑动搬运,像一只熊猫一般笨拙,林珑止不住的笑出声来。卫哑白瞧她双眼俏媚,风情万千,慵懒柔软的娇笑,有些心神不宁,勉力控制了一下自己挑衣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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