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我和土著的二三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阿瑜儿
蚩猎离开以后,暗曜的眼神迅速冰冷起来,他屏退了侍从的小妖精,独自来到一座黑暗的地牢。打开了冻住的厚重大铁门。
“找到他,如果能带回来,就带回来,如果不能。就让他消失。”暗曜冰冷的声音传入魔兵们的耳朵。
忠心耿耿的蚩猎不知道,此时的暗曜在自己的结界中打开了一扇截门,并且召出一队魔兵直指他的小主人,魔族少主惜光而去。
面无表情的看着最后一名魔兵进入了黑圈,那黑圈又径自化作一个点消失。暗曜捂着胸口,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强开截门是要付出代价的,截门是他多年的心血,虽然还不能稳定的使用,但是他已经可以同时在多地打开多个截门,连接许多空间了。
暗曜的嘴角翘起诡魅的弧度,眼中饱含着冰冷和煞气:四神,无用的废物们,现在的你们根本无法守得住那个地方了,就好好在我给你们的美梦里做梦吧。
接着又一次勉力打开了大黑圈。
袁琴琴最终还是没有被打死或者喂海怪。吃饱的毛毛不是那么好惹的,当她走出祭祀场,仿佛还能感受到桑姥姥复杂的目光,还听得到她阻止众人暴行的怒喝声,是个不错的老婆婆呢,自己不是她要找的人,她还是这么护着自己。
嫌弃毛毛的窝实在海拔太高,袁琴琴指挥毛毛搬了个新家,就在凤巢峰下,一个干燥的岩洞里,里面还有个石台子,实在深得她心。帮她把车子货物都运下来之后,毛毛的饱腹值蹭蹭下降,又吃了她好多食物,她看着这情境也有些绝望,想想这些零食也不是很经吃,吃完了这货反水了怎么办!
只好带着毛毛学着狩猎。毛毛一开始并不屑于跟她一起追着田鼠、兔子一类的动物满地跑的。更何况越容易死的动物越狡猾,它实在受不了堵了一个洞,人家从另一个洞跑掉的失落感。
然而当它吃到袁琴琴的独家秘制烤肉、烧肉、各种佳肴,已经完全沉浸在中华美食的博大精深之中的大怪猫,几乎一出门看到的全是分类为:会动和不会动的食材。袁琴琴终于松了口气。
如此过了才不过一两周。
手里不闲着,剥兔子的袁琴琴又一次对眼前的情况傻眼了。
桑姥姥拜访了她,还不客气的带了个熟客。
“阿琴,最近还过得好吧?”老婆婆看了看墙上挂着腌制的各种肉类,还有等待晾干的皮毛,满意地点点头,看样子过得挺好,又看了看袁琴琴,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这姑娘的身形似乎有点缩水啊。
果然是。袁琴琴每天天不亮就被毛毛这个小怪兽弄起来做早饭了,她也没啥好抱怨的,毛毛比她起得还早,来叫她的时候总是带好了自己想吃的食材,嗷呜嗷呜的表达自己的意思:给做给做,不给做就用萌眼神杀死你~0.0。
白天要去找些吃的,看看有什么能开发出来种植的蔬菜粮食,做饭喂饱自己和小怪兽。还要巡查自己的安全工事有没有需要维护的地方,还要忙着建新的防御工事,还要被几天一波的怪兽吓唬一通,太忙。从前不睡饱不开店,不看够股票不睡觉,几乎不用动弹的日子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毛毛太规律的作息也直接影响了她的作息,每天跟着小怪兽吃早餐,忙一天晚饭累的没劲做就
所以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水肿的自己不太肿了,虽然还是胖胖的,可比之前那夸张的飞起的程度,减轻了不少。
精神好力气大的袁琴琴看了看自己臂弯里的东西也还是有些晃神,总觉得哪里不对。
“我看你这野兔腌制的很好,”凑上去闻“闻起来很香啊。”
“婆婆……。”
“你的毛毛呢?”
“婆婆……。”
“呀,你这个石床真是浑然天成。”很喜欢的样子坐上去,稀罕的摸了摸床上的被子。
臂弯里的东西里透出一股湿热,袁琴琴终于忍不住了:“婆婆,小豆丁尿了。”
她实在搞不懂,为什么要带着小豆丁来她这儿?
“阿琴,”桑姥姥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尴尬的清清嗓子,接着说:“对不起啊,阿琴,之前是老婆子糊涂,搞错了,你能原谅婆婆吗?”
“没事的,我又不在乎自己是不是那个什么天命人。只是,”她想起先民之境里,回头飞进大黑圈的怪鸟被绞碎的一幕。回去的办法自己一时是找不到了,现在活下去反倒成了最基本的需求。
袁琴琴把小豆丁放在床上,去旁边堆放的货物里翻出一包尿不湿来,解开小包被,流利的换尿布。解开小包被,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袁琴琴看着手脚乱晃,似乎挺高兴的孩子,鼻子一酸,怎么这么瘦?
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就是这个重量,现在过去那么久了,怎么还是这个重量?刚出生的孩子养过一段时间,都胖胖的,小豆丁这是什么情况?
“婆婆!小豆丁怎么瘦成这样了!?”不是已经交给村里的女人们照顾了吗?这是怎么养的?
“他吃不饱……。”
怎么会?她看到了的,村里好几个才带孩子的女人,她们都能给小豆丁奶吃的啊。
“唉,”桑姥姥一点没客气的脱了鞋子,盘腿坐上床了,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明明这里到处都摆放着她没见过的东西,她却觉得阿琴这,跟自己家一样:“我就是为了这事来找你的,小豆丁不知道怎么了,把他带给村里女人们的这些天,每天不停的哭,吃的也很少,几乎不吃。”
大家都没有办法,而且他这个哭法,人家家里也是有小孩子的,一个哭起来,扰的别的也不能睡,个个哭。
最后连肯收养他的人家都没有了,只有阿耶格把他抱回去,又时时去找哺乳期的女人们喂奶,可谁也架不住这小祖宗不吃啊。你要是敢灌他,他能又哭又吐,一刻也不停地闹,直闹得自己快要虚脱过去。最后只能求到族长妈妈这里来。桑姥姥思来想去,就猜到了这么一个情况。
桑姥姥没多说,袁琴琴也能脑补出来这个小魔星是怎么作的。
老婆婆看着袁琴琴先给小魔星温水擦干净红红的小屁屁,给换了尿不湿,又用温水冲了奶粉,整个过程中,那个人人见而生畏的小魔星都乖乖的,除了挥动着小手小脚给两个大人打招呼,就是好奇的盯着周围看,一见到袁琴琴过来,两个圆圆的大眼睛都弯成了月牙,高兴得直哼:“咿呀,呀!”。
袁琴琴把孩子抱起来一只手扶着奶瓶喂过去。
桑姥姥悄悄伸过头,好奇的看完了小魔星的反应,心里不禁呵呵:乖得跟什么似的喝着奶。那认真劲!想想这些天被他魔音穿耳的大人们,老婆婆也是十分无语:谁能想得到刚生下的孩子竟然也能死命认人!还食不思寝不想!这根本已经脱离了正常人类的轨道了好吗!!
桑姥姥无奈的和袁琴琴商量,请她照顾这个孩子,她能保证这孩子在这儿一天,西难村民就不来骚扰他们。她也会常常来,告诉她怎么带孩子的。
袁琴琴看了看认真吃奶的小豆丁,这孩子是真的饿着了。她心疼小豆丁,他也许是知道自己无依无靠了,所以才会这么粘着生下来第一个见到的自己吧。略略思索,就应了下来,丝毫不知道这家伙,将来会给自己带来多大麻烦。
袁琴琴身边的小豆丁可算得上是个十全乖宝,除了尿湿了拉臭了,哼两声求换尿布,其他时候,从来不哭闹,作息也越来越稳定,她越来越想象不到这家伙,从前竟也有哭得天塌下来的时候。
一个毛孩子,一个人孩子,加上自己,袁琴琴没空多想,总是警醒着自己,千万别把一家人给饿死了!毕竟大家的食量都那么大!
每天过着辛勤劳动的日子不提。直到她巡查防御工事的时候,发现自己和毛毛一起挖的陷阱里,居然进了奇怪的东西。
毛毛站在坑洞边,这是它挖了好久的一个陷阱,它挖的时候大哥在干吗?它大哥在给小豆丁擦屎呢,这周围所有的大陷阱都是它毛毛一只兽,辛辛苦苦挖出来的。大哥只做了些两棵树之间栓根绳子之类的小活计好吗。毛毛看着坑里的东西,心里充满得意。
大哥的机关一个没起过作用,自己挖的陷阱就抓到了这么大一只猎物。
袁琴琴凑过来,毛毛的坑挖的挺不错,起码有三个成人高,小点的动物掉进去基本不能自己爬出来了。又仔细看看:不过,里面的东西,好像还穿了衣服?
艾嘛,不会是哪个倒霉的村民来捕猎,不小心摔下去了吧!
袁琴琴赶紧转回洞子里,去拿绳子准备救人。
用绳子绑在背上背着的小豆丁狐疑的看了看远去的坑洞。偏着小脑袋思索。袁琴琴不知道他在自己身后居然做着这么不符合婴儿时期的表情。她急急忙忙拿了绳子回到坑边,一头拴在自己身上,一头交给毛毛咬紧,自己下到坑里。
下地后的袁琴琴给吓了一跳,那还真是个人,脸着地的趴在地上,也不知道呼吸还有没有,一点动静也无。
她摸了摸这人身上的料子,注意到这不是西难人的穿着,倒是跟那次祭祀上看到的衣服料子有些像。黑衣服,做工不错,看起来应该是男装。
用力把他转过来,我去,别看脸。估计下来的时候就是脸着地,真真是惨不忍睹。好在凑过去听心跳的时候这人哼了一声,当下也不犹豫了,把自己身上的绳子解下来,把这人绑结实,拉上去。
毛毛负责运送到家,一脸不爽,这人闻起来味道不好,不是好食材,那就是入侵者啦,大哥你说过入侵者要咬死不是吗?为什么我不能咬死他!吼哇!
袁琴琴嫌弃这人身上滚得脏兮兮,只在地上铺了点干草,安置上去。
粗一检查,除了脸上摔得一团糟,身上却没有大的伤口,她不懂医术,只得云南白药喷一喷完事。
毛毛在外闹情绪,运了东西又喊饿,扑腾打滚不成样子。
袁琴琴解下小豆丁,想起昨天的鹿肉还有剩,去给毛毛做野菜炒鹿肉了。看它吃完,惬意的舔着爪子,这才站起来进洞里。
这一进去,直惊起自己一身凉意。洞里的人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一言不发的抱着小豆丁,一头的乱发遮住了脸,脸上血迹未干,看起来狰狞恐怖。小豆丁是个心很大的孩子,他不哭不闹,也没有受惊吓,只是好奇的看着把自己从床上叉起来的这个男人,试图用自己的小短手去扯对方的头发:这人的头发看起来和阿琴很不一样呢!
注意到袁琴琴进来了,小豆丁天真无邪的展开一个肥美的笑容。袁琴琴只想把孩子拿回到安全的地方来,看到孩子的笑嘴角抽了抽:“这位,先生,你能不能先放下我儿子。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论我和土著的二三事 第八章 面对
这陌生人头昏脑涨,两个眼睛血糊糊,转过脸来,看到一个胖胖的女人,五官还算顺眼,胸挺大,腿挺长,身材算是很高挑了。?
“你儿子?”看到门口那个胖胖的身影,又看了看蹬着小腿笑的小豆丁,联系不到一起,一时没反应过来,做了他来到这个岛上的第一件错事:手一松。
……。
身娇骨软的小豆丁还不太会坐,好在为了追求睡得好,袁琴琴床上铺的垫的加起来十分软和。但是这熊孩子乍一被放手,感到自己的小脑袋呈了抛物线状直向床上跌去,刚刚还笑得高高兴兴的小脸在被子上愣了一秒钟,迅速变脸,哇哇哭起来。
看着这一幕的袁琴琴顿时炸了。狠狠叫道:“毛毛,把这个人给我丢出去!”
小豆丁婆娑着泪眼抽抽搭搭的依偎在软软的怀抱里,嗯,软软的,香香的,妈妈的味道。
还有妈妈一样的阿琴,轻轻哼着自己瞎编的歌哄着:小乖乖,摔着了,吓到了,妈妈知道了,痛就哭,别憋着,突然曲风一转成了水浒传:哭完了咱就站起来,十八年后是好汉呐!
阿琴亲亲小豆丁,小人儿似是因为感受到被爱包围着,含着眼泪,张开冒出点点乳牙的嘴笑了。
与此同时洞外传出杀猪般的嚎叫,与洞里温馨美好的一幕正相反,毛毛虽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大哥说了,把这人丢出去!于是咬着衣服拖出来,然后呢?……可以咬死吗?大哥说没说咬死?于是它一爪子按着这人,一屁股落在地上,
不明真相的倒霉蛋被这个庞然大物抓起来拖走,又被他坐在屁股底下,他都能闻到这家伙身上散发出一股野兽的味道。未知的恐惧最可怕了,他惊恐的仰天大叫:“救命啊!救命啊!啊qaq!!”
然而这人突然不叫了。袁琴琴听到外面的声音戛然而止,还以为毛毛嫌人太吵,忍不住把人咬死了,赶紧抱着小豆丁,出洞去看。
一人一虎以奇怪的姿势堆在一起,两个不同物种的生物,此时都望向了同一个方向。
与此同时,西难村的众人也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向天空中望去,有人大惊,赶紧叫来了桑姥姥。
那先民之境中出现过的小黑点,此时正在离村子不远的地方出现了,它扩张着,内中可见一个虚空世界,什么都有,最可怕的是居然还有一整队列队的黑甲士兵,站在圈里等待着登陆。
陌生人推着毛毛的大掌要站起来,见毛毛不买账,根本推不动,他只好躺着朝着袁琴琴喊:“那是魔兵!浮屠境的魔兵到这里来了!他们要占领这里,我们得赶紧逃!”
袁琴琴到他身边:“你是谁?你怎么知道?”
“我是敖索……但这跟我是谁有关系吗?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就是知道!快点啊晚了来不及跑了!”
糟了,想起那边还有西难人的村落,袁琴琴马上做了决定:她得去告诉他们!
敖索催促的看了这个胖女人一眼,看到她迅速进洞,给孩子加了件小斗篷,拿出皮帽子给自己和孩子戴好,
出来的时候手上拿好了一把匕首,皮群中鼓鼓囊囊,不知装了什么。
袁琴琴爬上毛毛的背,看了看洞子又警惕的看了看敖索,便道:“你也一起来!”语气不容置疑。
“要去哪儿?”
敖索敌不过三双大小眼瞪着自己,只得跟着爬上毛毛的背,毛毛不再用跑的,双翅展开,带起巨大的旋风,瞬时便飞到了空中。
三人一虎很快来到西难村。
村民们果然还在不敢妄动中,桑姥姥眯着眼睛,费劲的望着那越来越大的黑洞:“那是……。”
“婆婆!”袁琴琴大喊,“带着大家,快跑!”
村民们
桑姥姥上前:“这是怎么回事?阿琴,你怎么来了。”
袁琴琴抓过敖索:“你来说。”
敖索又把对袁琴琴说过的话说了一遍,另还言简意赅的告诉他们这天空上的黑洞叫做截门,是由唯一可以游走不同时间空间的动物——龙神看守的。魔族的尊主暗曜不知为何掌握了打开截门的方法,现在四神不知所踪,而神魔之力不均衡导致魔族的栖息地浮屠境渐渐崩塌,魔族为了保全族人,已经下定决心要进入人界了,截门可以连通各个地方,用魔之力打开的截门在神之力所在的地方会受到阻滞,因而原本没有魔神之力的西难岛成为首选。
袁琴琴狐疑的看着这个人:他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他究竟是谁?
“总之快想想办法逃吧,据我所知,魔族尊主暗曜失踪的那段时间,他们的少主惜光还能管束魔众,现在的魔众,在那个已经疯掉的老头的带领下,也是一群疯狂的疯子了!”敖索看起来无奈又着急。
天空中,截门洞开,黑圈的洞口像是覆盖一层雷电,即便离得很远,也似乎能听到那声音劈啪作响,那洞口的边缘不断闪烁,似乎非常脆弱。
魔兵们待得它开到最大,终于倾巢而出,他们有的背生双翅,有的身负鳞甲,都或多或少保留了动物的形态,像是种种人和兽的结合体。
袁琴琴乍一看,没一个长相正常的,着装不统一,但是一色的暗黑系,有的还颇有些朋克的风格。
魔兵们冲出截门,看到了晴朗似水洗过的天空,有片片绿色的大地,心中都充满了对光明的渴望,有的甚至心情涌动,一边冲向大地一边哭泣起来,他们生活的那是什么鬼地方啊!见到了这个美丽的世界,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这里!
“列队!”不知何时西难人已经快速的装备完毕,连女人们都身披藤甲,手执武器。
袁琴琴和敖索都没想到一番劝说是这个结果,那志在必得的彪悍魔兵们,和这些村民们比起来,实在数量庞大,太可怕了。他们之前可是连一只穷奇都打不过!
然而他们却打算以少胜多的守住这个贫瘠的家园,选择面对而不是逃避,决绝摆在脸上,放在心里,那些坚毅的表情,让人嘴边那句“是不是傻”冒不出来。
这让袁琴琴又一次感受到了这一族群的生命力。
魔兵们一下地,并没有朝着人类的聚居地蜂拥而来,而是四下散开,占领着这片岛屿的各个位置,做好据点后,向外,呈圆形扩张。
桑族长死死盯着那些奔着村落而来的魔兵们:“我们西难人从家乡一路逃亡到此,已经逃无可逃,避无可避了!这是我们最后的家园,无论如何,我们也要守住它!”
袁琴琴默默给自己和孩子也穿上了一层藤甲,小豆丁乖乖的
袁琴琴把小豆丁系在胸前,摸出包里的一挂鞭炮,她还有一箱礼花,冷烟花之类,这时没有带在身上,已经差毛毛转回去拿,这些是最后的“武器”了,在这个陌生的时空,她生出一股背水一战的悲凉。
看着身边这些坚毅的面容,她心中默念:老天爷,如果这次真要我死了,至少要替我保住小豆丁,至少。
换回白色祭袍的桑姥姥安抚的按了按她的手,干净慈祥的脸上露出一个你放心的表情来。
呜呜——。力士吹起冲锋的号角。
“先民保佑……。”一手执蓝光莹莹的黑石串,一手执渐渐浮空展开的先民卷轴。这是他们的战场,也是她的战场。
魔兵们向着这边涌来。以身后的房屋作为依靠,人们摆开阵势。
“去吧!勇敢的西难人,先民佑护着你们!”站在族长大巫身边的袁琴琴感到眼前一花,似乎刚刚只是产生幻觉一般,就在族长大巫竭力发出冲锋指令后,那黑石串上炽盛的蓝光减弱不少,反而人们的兵器泛起了微微蓝光,而那先民卷轴簌簌的卷动起来,上面记载的历史图文纷纷犹如被灌注了生命力,在卷轴上不安的扭动起来,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意志。
所有临战的西难人均在这意志中变了眼神,那是真正的战士的眼神,无惧无畏的眼神。
“冲啊!”冲锋的战士左手持藤甲盾牌,右手执大矛,分成了几组,呈扇形向魔兵压过去。
他们身后跟着的是持着弓箭的箭士,有力的臂弯挽起弓箭,一声令,箭如雨下,为冲锋士提供了机会。
冲锋士看准了时机,把长矛朝敌人准确的扔过去,不少魔兵被这些粗糙简易的剑和矛命中,魔兵一时被箭雨和长矛逼得无法前行。
前面的冲锋士丢出了长矛,抽出佩刀,上前进行真正的肉搏,那前面被箭雨长矛射伤的,他们毫不留情的一刀结束侵略者的生命。箭士射完手中的羽箭,也纷纷加入战团。
魔的血冰冷,蓝色,绿色,褐色,红色,人们的脸上身上很快就被喷上一层厚厚的血污,手上的刀柄浸润太多粘稠的血液,就快要滑的握不住。
箭雨射完,魔兵们很快反应过来,身强力壮的魔兵每一个至少都比战士们高出半截身子,他们的反扑如此有力。
一个战士手里握着刀,正向敌人砍过去,却被对方抓住手臂,向后一折便断了,对手将他举起来,像破布一样撕成两半,那血淋淋的脸上,无法闭上的双眼圆睁,嘴大张开着,嘴唇微动,像是无法相信自己的死亡。
那是那晚来接过她的一个小伙子,她认得,那个小伙子笑得很真诚,是为数不多几个敢于站在毛毛身边的,他用艳羡的眼神看过毛毛。而他那双美得质朴,曾经流露出羡慕和真诚的眼睛,此时只散发出了死气。
另一个,甚至在他们被赶走之后,羞涩的来送过食物,他以为袁琴琴没有看到他,其实她看到了。
此时他们都在她眼前死去,她的道谢他再也听不见。
这样的情景不断上演,袁琴琴无法抑制自己心中的战抖和震撼。
这是袁琴琴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战场,这战场如此的原始,尽是满目的冷兵器与肉搏,死去的都是自己或多或少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们。
这样无法想象的残酷,将她的意志迅速压垮。眼前的一切都似幻觉一般越来越花,越来越慢,她紧紧握着手里可笑的一挂鞭炮和一包一炮响,感到自己如此渺小,没有生的希望。不知该往哪去,亦不知该如何隐藏自己。
族长大巫仰着头,加速祝祷,她的面上不知何时,惨白一片,眼睛里没有了瞳孔,是白茫茫的,那些挨在战士们身上的刀似乎她都在跟着同等承受,她浑身颤抖,冷汗浸透了白袍,嘴角渗血,滴滴落在旧色的袍子上,绽开一朵朵血花。
截门内,有蓝色的光被大巫手中的黑石串吸引,一开始只是涓细的流下来,渐渐越来越多,光束越来越壮,似有实质一般。
这样强力的祝祷附着在每一名战士身上,他们在族长大巫的吟诵声中,伤口不再流血,力气重回身上,倒下但还没有死去的人们又能重新站起来战斗了。
躲在暗处看这一切的敖索心中沉沉,似乎知道要发生什么。
突然被保护在后面的女人们大叫起来,前方的战士听到这惨叫声,无不心中动摇,然而他们不敢回头看,因为敌人的利爪和武器不会有丝毫怜悯。
女人们被护在大巫和房屋中间,房顶和房屋周围有着保护她们的最后一层防卫线,这些力士被从后绕来的魔兵们缠住,更多的魔兵从房屋上,巷道中不断的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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