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盛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天下归元
还是人皮的,他得先找个和厉笑近似的人,慢慢调整容貌之后再剥下制作……至于花费那么大精力时间做这个是为了什么……真是细思极恐。闪舞www
文臻看着厉笑,她看样子要晕过去了。
真相总是比想象中更残忍。
文臻立即将面具收起,一转眼,忽然看见易铭床上,挂帐子的金钩看起来有点别致。
再仔细看,金钩两边不是各一排针有点弯曲的那种。
她对厉笑示意,厉笑目光呆滞地转过去,愣了一会才转头。
文臻大喜,急忙扑到床边,差点碰翻了床头一壶酒,也不知道易铭在床头放酒是要做什么。
她正要拿那金针,忽然听见院子外头有急促的脚步声。
厉笑也听见了,脸色一变,她还听见了易铭的声音!
此时再出去已经来不及了。
文臻低喝:“进来!”
厉笑毫不犹豫一个飞扑进房,扑进来的时候顺脚勾关起了房门。
文臻本想躲起来让她自己应付易铭的,结果厉笑也不知道是因为惊慌还是害怕面对易铭,竟然下意识地一个猛扑,扑到了易铭的床底。
而此时易铭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
电光石火之间,文臻的目光在面具和酒上扫过,已经有了主意。
她将那人皮面具往自己脸上一罩,又唰地一下脱了外衣往床底厉笑手里一塞。外头罩衫是丫鬟的衣裳,易铭一看就能发现。
随即她抓起酒壶猛灌一口,喝的时候心里祈祷可千万不要有毒。
她在赌,她赌易铭这样光明正大随便放在这里的酒,一定不会有毒。www
两件事刚做完,吱呀一声,门开了。
易铭站在门口,一眼看见在她床上的“厉笑”,脸色一变。
文臻躺在床上,翘着腿,抓着那酒壶,对着易铭格格地笑:“好……酒……”
她学厉笑声线,又拖长了声调,做出酒醉含糊模样,一时还真难以辨别。
床底下厉笑紧张得揪紧了自己的衣衫,心想这位文大人一个厨子能混到这般高位实在名下不虚。
这应变,服气。
房内没点灯,只外头风灯的光线朦胧,易铭怔在门口,道:“你怎么……在我这喝醉了”
文臻在她床上滚了滚,哼哼唧唧地道:“……铭哥哥啊……你……你今儿……呃……给我个……明白话吧……呃……你到底……心里……呃……有没有我”
易铭怔了怔,微微垂下眼睫,随即笑道:“你这傻姑娘,怎么又问这个傻问题。”
床下厉笑猛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怕忍不住的哽咽会被听见。
这个问题,她确实问过,甚至那一回,她也是借醉问出来的,然而她没有得到答案。
她不知道文臻是怎么猜出她的心事的,更没想到她居然在这种时候问了这句话。
这句话一出,能把易铭的疑心去掉一大半,可厉笑自己却觉得,心酸得像是连骨头都酸了,忍不住的浑身发颤。
是那时月下花前,借酒相问,虽有怨怪,其实依旧暗含期待。
可如今再听这话,回想前尘,真若噩梦一场,冷冷相望。闪舞www
易铭走了进来,闩上门,她这一闩,文臻心定了一半。
这意味着她没有发现。
或许今夜月色朦胧,酒气浮动,或许那句话本就切中她的心虚,她忍不住心神微摇,忽略某些细节。
她走到床边,弯下腰来抱厉笑,柔声道:“笑笑,别闹了,我抱你回房去睡好不好”
文臻猛地抱住她脖子,将她往下一拉,呢喃道:“不……我不走……我……我今晚……不走了!”
易铭大惊,便要直起身子,文臻猛地一个翻身,骑在她身上,她的长发落下来,遮住了半边脸,语气幽幽又带着几分羞涩:“……我们马上就要成夫妻了……何必……何必还这么拘礼……你既说你喜欢我……那……那铭哥哥你不想要我吗”
说着便去解易铭衣扣,易铭额上已见冷汗,横肘一格,道:“笑笑你喝醉了!”
文臻立即撒手大哭:“铭哥哥你果然不要我了……你在外头有野女人了!”
易铭只得哄她,“哪里有……笑笑你醉了……我去给你倒茶解酒好不好”
文臻伸手又去撕她衣裳,“没有野女人……怎么会拒绝我……你古古怪怪的……我今晚非要弄个清楚不可……”
“嗤啦”一声,拉扯中易铭衣领撕裂,文臻醉醺醺探头张望,易铭的肘弯猛地荡起来,眼
第一百八十章 代嫁(第十七更)
一行车马,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便出了千阳镇。闪舞www
尧城离千阳不过百里,也靠近长川的西境。快马一日便可至。
大车肯定要慢很多,但易铭是机关名家,她的马车自然也不是凡品,居然做出了减震效果,以四匹平原健马拉车,速度简直可以用风驰电掣来形容。
文臻本来抱着燕绥呆在厉笑的嫁妆马车里,厉笑出嫁,嫁妆丰厚,马车装了十几辆,但嫁妆马车是普通马车,速度比不上厉笑坐的马车,而燕绥,是每天都要施针的,而且还必须晚上固定时辰施针。
所以嫁妆车队得了厉笑嘱咐,也拼命一般的赶车,马累死了就换,那样疯狂地赶路,文臻躲在绸缎堆里,一直紧紧地抱着燕绥的头,生怕他的脑袋给这样的震荡再震出问题来,自己一天下来,浑身散架不说,手都快抬不起来。
她隐约感觉到,自己的药效可能在慢慢减退,身体内的疼痛越来越明显,燕绥再不醒,她可能就会倒下了。
厉笑住下之后,又偷偷溜到马车上,给燕绥施针,拔下最后一根针的时候,燕绥身子忽然一弹。
文臻大喜,还以为燕绥醒了,扑上去看,结果看见厉笑脸色惨白,再一看燕绥,眼耳口鼻竟然都缓缓渗出血来。
文臻惊得浑身发冷,抖着手去看厉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结果厉笑的手比她还抖,慌乱地道:“这这这……这是怎么了”
文臻眼前一黑,却还挣扎着去抓燕绥的手腕,掌下的脉搏跳动却和之前差不多,并未迅速虚弱,她稍稍松口气,猜测着这种情况,很可能是两种极端。
要么恶化了,要么就是有突破性进展了。www
“怎么办怎么会这样”厉笑有些惊惶,“那……还要不要继续按说最起码要施三日针才可能有效果……可这样子太吓人了……要么……要么就别施针了吧……说不定等两日也就自己醒了。”
文臻沉思了一会,最终咬牙道:“继续。”
她要赌。
她不信以燕绥的能力,会真就这么一睡不起。
“这……万一反而伤害了殿下……”
“如果他因此出事,那我陪他一起便是。”文臻笑笑,眼睛一弯如月牙。
厉笑怔怔地看着她,想说什么也没说,最终把针扎完,文臻仔细观察着燕绥的气色,替他把被角掖好。
厉笑痴痴地坐在一边,看她平静细致的动作,眼底掠过一丝羡慕,半晌怏怏道:“明天黄昏就能到尧城,下车就要成亲,我……我……”
她忽然眼泪就流了满脸,“我不能嫁她啊!”
文臻心下恻然,握住了她的手。
是不能嫁。
易家何等家族,一旦嫁了,礼法上厉笑便永远是易家人。先别说易铭马上要成为家主和刺史,掌管西川,厉笑根本没有机会揭穿她身份,便是揭穿了,易铭已经手握大权,她不认,不放,厉笑便永远要顶着那个笑话一般的易家夫人的身份。
她一辈子也就毁了。
“我们厉家……我们厉家……姑娘出嫁前都要在祖宗牌位前发誓……忠于夫家……不离不弃……违背了……祖宗便不认这不肖子孙……”厉笑抽噎得更厉害了。
“是不是只要嫁的不是你,你便不用受这所谓的誓言束缚呀”
“是……可是……”
“那你便不嫁呗。”
“呃……”
“我代你嫁吧。”
……
长长的车队,前头出了镇子好几里,后头还在镇子中。
易铭打头骑马在前,她身边跟着好几个男子,正低声说话。
“……大人估计也就这两日了……舟车劳顿眼见着更衰颓,几位族叔都很有意见,说您……”
汇报的人犹豫着,不敢接下去。
“说。”
“说您不孝,父亲病重,不说自己快马加鞭先赶回去,还要劳顿病重的老父跋涉,为此吵得很厉害,还是大人发了怒,说是自己的决定,那些人才住口……”
易铭没有表情地听着。
“我如果真的单枪匹马快马赶回,就真便宜他们了……都出发了”
“都出发了,时间太仓促了,人又多,大人按您的意思,要求所有人都要参与喜宴,但为了行装方便,不许多带随从,每人只带一人,其余由铁军随行护送。”
“这条有人反对吗”易铭漫不经心地问。
“当然有,还是那批人,闹得很厉害。但是如您所料,大人一说不去参与婚礼的人,就除名出易家,便都闭嘴了。”
易铭没说话,良久,仰天长长吁口气。
“爹没两天好活了,还要为我,为这
第一百八十一章 她将嫁人,你还不醒?(第十八更)
若不是那表明喜庆的红色无处不在,她几乎以为自己是被押解进尧城的。闪舞www
这是易铭发现她不对了,还是这场成亲本就存在着变数或者易铭本就有别的打算
朝廷经略几大世家,除了明面上的官方来往,私底下自然免不了各种动作。正如太子皇子乃至皇帝频频遭受暗杀,当年相王反叛也有世家捣鬼一样,朝廷也没少进行一些反间离间暗杀潜伏之类的事情,而这一处的事务,据她观察,是交给燕绥的。
燕绥不仅是挺向世家的一把刀,也是幕后经略世家的操盘者,他素日并不说这些,但文臻听单一令说过,如果不是燕绥一直在利用三大世家内部和外部的各种问题牵制他们,东堂可能早几年就要开始内乱了。
文臻只听单一令说过一件事,说唐羡之其实还有一位兄长,十分惊才绝艳,是曾经内定的继承人。他少年时和长川易家的一位嫡出小姐来往很密,唐家和易家也算门当户对,唐家族中原本对长川易家的人不大中意,觉得那个家族行事太疯,但唐孝成坚持,也便谈婚论嫁了,结果最后却发现是那小姐拿唐公子做跳板,为自己和易家博取利益,为此触怒了唐家的长老会,当即兴师问罪。谁知易家那边,从唐家拿到的东西却是个害人东西,损失惨重,于此,易家认为唐公子早就知道内情虚情假意欺骗易小姐,借刀杀人;唐家认为易家包藏祸心借联姻想要夺取唐家的好处,事情到这里便崩了,唐公子和那位易家小姐固然劳燕分飞,唐易两家也彻底交恶,那位唐公子因此颇受长老会质疑,认为他耽于情爱,难成大器,当时唐羡之也已经渐露峥嵘,所有人的目光便转到他身上,那位曾经才华出众的唐家大兄,从此泯然众人。
为此那位唐公子情场事业俱失意,心理不平衡,很闹出一些事来,唐孝成那时候接任家族不久,实力未足,和唐家内部享有大权的长老会颇多牵制,为这个儿子,很是麻烦了一阵,间接导致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困于这些事务,无暇去想雄图霸业。
单一令当时说的时候,不断啧啧摇头。道这计策实在连环毒辣,离间了家庭、家族、父子、夫妻、令唐孝成疲于应付,精力分散,无暇东顾,说起来简单,但算尽了所有人的反应,下起来就是一盘大棋。
他问文臻,“你猜是谁干的”
文臻猜了一大堆朝中以老奸巨猾闻名的臣子,连皇帝本人都猜过了,单一令都摇头,最后才道:“近在眼前的人你不猜”
文臻:“燕绥那时才多大!”
“十三四吧,刚从海岛回来。”
当时文臻默然了好久,直觉自己运气好,见到的都是某人无害贪吃的一面。
此刻她忽然想起这件事,再联想到之前和燕绥关于卧底曾怀的辩论,和此刻易燕然忽然的病重,这背后,都有燕绥的手笔吧
原来战争早已开始,在没有硝烟的版图之上。
她忽然很好奇,燕绥知不知道易铭是女的知道的话,他会怎么做
轿子颠了一颠,跨过了高高的门槛,这场喜事不存在从娘家接亲的程序,新娘直接请入府邸,之后易燕然会出席嘉礼,接受新婚夫妻拜礼。
易铭厉笑早已订婚,成婚的诸般三媒六聘礼节都已完成,此刻偌大的庭院露天席面一眼望不见头,宾客如云,长长的红毯,一直延伸至喜堂,喜堂上红烛高烧,龙凤喜幛老远便可见金光闪耀。
文臻在三进院门前停轿,一个满身红的老妇过来,用一面光亮的铜镜来回照了照轿子,文臻事先已经听过婚礼的流程,知道这是西川的婚礼风俗,渭之“亮轿”,取意光明照耀,吉祥如意。不过就看那婆子上上下下照镜子的劲头,和行动间练家子的轻捷,也不知道是真的讨吉祥呢,还是检查轿子这一路抬来有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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