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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盛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天下归元

    窗户有点不严实,一阵风过,肌肤微微起了栗,燕绥才想起真正要做的事,赶紧去解她的里衣。

    然后他的手指停住。

    文臻脖子上挂着一个荷包,荷包上非花非草,绣着一排字。

    “到此为止,不许揩油。”

    燕绥:“……”

    他的目光,缓缓转到沉睡得一脸平静的文臻脸上。

    真是未雨绸缪,心思缜密。

    好想为缜密的文大人鼓鼓掌。

    这一张娃娃脸甜美灵动,怎么就心思复杂得和黑山老妖一样呢

    你怎么就知道我会揩你的油呢

    他伸手去拽那荷包,在手指触及荷包的带子时忽然停住,然后他慢慢地,解下那荷包,非常地小心。

    将荷包拿在手中,果然那荷包上插着一根小针,那针将荷包的带子已经戳断一半,那么如果有人大力拽断带子,会导致手落到断口,被针戳到。

    而文臻插上去的针,上面肯定不会淬蜜糖。

    燕绥盯着那针,有些好笑,有些心酸。

    看来小蛋糕儿并不仅仅是为了防他。

    她是害怕自己随时会倒下,会遭到侵犯,如果是他,肯定不会动粗将荷包拽下来,如不是他,肯定看见这荷包会不以为然,一把拽下。

    然后着道。

    这昏了也要坑人的心思真是够狠的。

    但如果真是娇养无忧的大小姐,谁又能想到这些呢,不是在风霜血火里一路摸爬滚打过来,何必这样步步为营呢

    很累的。

    那层弥漫在脑中的,隔开她和他之间的雾气,此刻好像又淡了些。

    他伸出的指尖,更近一步触及他所熟悉的轮廓。

    燕绥叹了口气,将针收起,抚了抚她的发,道:“说到底还是男人不争气,不能让你舒舒服服做大小姐。不过没关系,从现在开始,你做大小姐,做蛀虫,做被惯坏的矫情做作撒娇娇滴滴的小娘子,都行。”他刮一刮她的鼻子,唇角一弯,“爷都惯着你。”

    完了他将荷包一扔,继续去扒文臻的衣服。

    愧疚归愧疚,干活归干活。

    越内疚越要帮她洗澡。

    就是这样。

    好在他还有一丝良心,也是怕文臻醒来后给他爱的惩罚,脱了上头的里衣之后,裙子还给她留着,准备进了澡桶之后再给她脱。

    澡桶很小,他有点遗憾地看了一眼,只好将文臻一个人放进去,哗啦一下裙子甩出来。

    甩出来的一瞬间,他脑海里有什么闪了一下,也是房间,澡桶,的少女,甩出去的衣服。

    只是那衣服,好像是他的

    燕绥霍然站起——嗯有过这一段

    衣服都甩了,后头的事呢不可能不继续吧

    他就不是这么怂的人!

    他感受了一下自己,然后确定这种事无法通过男人来评断,再看一眼文臻,少女的脸上湿漉漉的,眉毛自然也湿润地贴伏着,乌沉若羽。

    想要从眉毛的服帖度来判断某种关系是否发生,失败。

    他的眼神落在她脖子上,脖子接近下颌处,微微泛着淡淡的红晕……不过正在洗澡呢,热气熏蒸,也可能啊。

    燕绥上上下下看了半天,最终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好像……他就是这么怂的人啊!

    ……

    旁边还有一盆水用来洗头,他先解了文臻头发,头发有点打结,他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理顺,回想自己洗头时候人家怎么伺候的,把她的头尽量搁在一个舒服的位置。

    手指在发间穿梭,他的动作轻而温柔。

    油灯将他和她的剪影映在窗上。

    来来去去的丫鬟,都艳羡地看一眼。

    岑少爷正好也经过,伸长脖子看了好一阵儿,听丫鬟聚集在一起叽叽喳喳讨论那漂亮的小哥儿是如何的宠妻情深,看半天没明白那个影子是在做什么,怪模怪样的,妖精打架吗

    那影子慢慢地动,半天一个动作,他看得不耐烦,拔腿就走,一边走一边道:“也就这种小白脸才这么黏黏糊糊,看我们宜王殿下,人就从来不近女色!”

    他怀着对自己毕生偶像不近女色风标独具的宜王殿下的无穷崇拜走开了。

    屋内,不近女色的宜王殿下顺手摸了一把。

    ……

    燕绥给文臻洗完了头,找来干净的布巾擦干,给她挽了个髻。他没给女人挽过髻,也无所谓学习,凭着想象,给文臻一边扎了一个包包头,各留了一缕头发在鬓角,自己觉得很好看,欣赏了半天。

    他之前用了手法让文臻安睡,好多恢复,因此也不怕她忽然醒来,可着心意玩了一阵,才给文臻洗澡。

    只是殿下哪里会伺候人,一会儿就弄湿了衣裳,黏在身上很不舒服,干脆便脱了,光着上身,打算文臻洗完之后自己擦干了再穿。

    他却没注意到,自己在窗户上留下了投影,且因为他们“小夫妻情浓”,这车队里的丫鬟都有些好奇,有事没事总找个机会过来看一眼,此时外头高高低低聚了好几个人,都踮脚看着,忽然看见那俊俏哥儿脱衣,都呀地一声羞红了脸,捂着脸说要走却又不舍得走,你推我我推你磨磨唧唧。

    文臻便在这时候,醒过来的。

    睁开眼,就看见线条流畅的手臂横在眼前,手臂上氤氲一层细密的水雾,越发显得肌肤润泽,腕骨精美,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让人想起力与美的完美融合,是属于男子的非常漂亮的手臂。

    然后她才看见手臂背后宽阔的肩头,平直的锁骨,以及锁骨之下的……

    文臻猛地捂住鼻子。

    要死,身体状况不行,连鼻血都比平时蹦跶。

    下一瞬间她对上面前的有点陌生的脸,一开始以为是易铭,随即便认出燕绥微微有些愕然的眼神。

    再下一瞬间她才发觉自己目前的状态。

    再再下一瞬间,她目光如电,穿过长窗的一条缝隙,发现外头好像有人。

    再下一个瞬间,门砰地一响,一阵嬉笑声里,似乎有人嬉闹中撞在了门上,将门撞开,一个少女踉跄着冲进来,一抬头。

    电光石火间,文臻抓起浴桶旁边准备好的浴衣,往燕绥胸前一挡。

    动作迅速,姿势坚定。

    像义士挡住怕被色狼偷窥的少女。

    那少女一抬头,看见对面浴桶里,那个小媳妇自己光溜溜的不挡,反而一把抓起衣服挡在自己夫君身上,可见内心深处防狼甚如防川,顿时脸烧红了一大片,低头呐呐道:“大夫让我来送药……”忙不迭将药放下,一扭身逃也似地出去了。

    外头顿时又一阵笑声,带着几分羞赧之意,随即人便散了。

    文臻莫名其妙,手还举着。她刚刚醒来,脑子蒙着,一切都只是下意识动作,一抬头看见对面燕绥,双手撑在澡桶边,正俯视着他。

    他这个角度,越发显得双臂修长,双肩微微耸起,从肩至腰的线条流利修长,倒三角十分漂亮,文臻一边堵住鼻子,一边身体往下沉把浴衣慢慢地挪到了自己胸前,一边眼神滴溜溜地将他从上看到下。

    状态不错嘛。

    都知道卖身材了。

    要不要吹个口哨捧场

    然后她听见燕绥问她:“你刚才挡住我干嘛”

    就没见过在洗澡有人破门而入不挡自己挡别人的!

    文臻也在想这个问题,为什么她不先遮自己是潜意识里觉得他被看了自己更吃亏吗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变态占有欲

    什么时候自己的醋性这么强了

    她一边茫然着,一边抹了一把鼻子,一边痴痴地道:“身材太好,看要给钱。”

    燕绥:“……”

    敢情她觉得她自己可以免费看

    他忽然觉得有意思——当初自己就是这么喜欢上她的吗

    自醒来之后,他脑海里的屏障未去,完全服从记忆的本能待她,而这本能如此强大,他不禁有些惊讶和好奇。

    想知道是什么让他这般恋着她。撞乱了记忆,睁开眼第一时间依旧想着她。

    她自然是与众不同的,他记得她足够出色,从厨子一直走上庙堂,深得父皇喜爱。

    一介女子能做到这些已经够了不起。

    但他绝不仅仅是因为这些就会被她吸引。

    那么,还有勇毅——厉笑说,她在强敌环伺自身受伤和大队伍失散的情况下,护持着昏迷的他七天七夜,最终找到机会将他救醒。

    但这也还不够。

    他身份特殊,自小到大,也不是没人为护持他而牺牲,于他,不过微微垂眼,给一个丰厚的身后抚恤罢了。

    他随即发觉了这七天里她是怎样的状态,而他自己又是如何被照顾得很好。

    在最艰难的时刻,不仅仅不离不弃,甚至还想着他的舒适的女子。

    然后今天,她在澡桶里醒来,不慌张,不失措,一瞬间便能准确判断情势,最后还能和他开个百无禁忌的玩笑。

    她视他为珍宝,却又喜欢




第一百八十七章 我媳妇和情侣装
    他刚才搂着她说话时,一直在不停地将手腕上的绑带解开又绑上,一直到每条带子都笔直整齐,就这样他还想拆,是她装困之后他才放弃。

    前阵子燕绥只要能睡在她身边,就能很快入睡,可今天,他一直在折腾。

    是这次受伤导致,还是随着时日增长,他的问题本就是会越来越重的

    他如此才智出众,朝廷经略世家几乎全是他一个人操持,进可应对世家,退可震慑群臣,这样的一个皇子,陛下为什么始终没想过让他做太子

    这个问题,细思极恐。

    她禁不住微微一个寒颤,心里还想就这事再好好思索,但终究是扛不住身体的衰弱,很快便落入了一片黑暗中。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燕绥不在身边,他睡的那一半,像没人睡过,床褥整齐,枕头横平竖直,一丝褶皱也没有。

    她叹了口气,正准备挣扎起身洗漱,外头却有声音传来。

    先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大牛,我们夫人昨夜感染了风寒,今日是走不了了。夫人让我们来问问,你家媳妇可醒了没”

    然后她听见燕绥答:“昨夜醒了,如今精神不错。请代我问夫人安。”

    那丫鬟便又道:“大牛,等会我们要去集市买些东西,瞧你身高腿长的,也去帮我们一把吧”

    文臻正心想哈哈哈又垂涎某人美色了,不怕被撅个跟斗就来吧!

    结果她听见燕绥道:“这个啊,我得问问我媳妇。”

    文臻:“……”

    那丫鬟笑道:“问你媳妇做甚。她又去不了。咱们救了你,帮个忙也不肯就在这镇子上,一个时辰就够了。这镇上今日正好逢集,你也可以给你媳妇买个花儿戴。”

    燕绥道:“是吗那我去问问媳妇喜欢什么花样儿。”

    文臻:“……”

    那丫鬟噗嗤一声笑了,又有些悻悻,道:“你媳妇你媳妇,行了你先去伺候你媳妇罢。”

    燕绥似乎也不介意,当真应了,文臻听见开门声,想装睡,想想还是算了,睁开眼笑眯眯地看着他。

    燕绥立在门口,看着刚醒的文臻,她刚刚经过一场深眠,气色比昨日好了许多,颊上一抹微粉如新桃,眼眸乌溜溜地晶莹水润,红唇微微有点厚,因此总显得有点嘟着,十分乖巧,引人采撷。

    她散着头发,一缕青丝弯在胸口,亵衣睡得微有些皱,露出里头一抹雪色,看得他心头一热,眼眸里便带了笑。

    文臻却没注意这些,还没等他开口,便道:“你媳妇不喜欢戴花儿,你媳妇也不喜欢你陪别人逛街儿。”

    燕绥唇角一勾,“那就不陪。你夫君只陪你好不好”

    文臻不过是开玩笑,没想到他打蛇随棍上,一句夫君无比顺口,一时倒不知道怎么接,半晌噗嗤一笑,道:“殿下,跌了一跤,怎么就把你给跌糊涂了”

    燕绥若有深意地笑,“我倒觉得跌清醒了。”

    又道:“既然要停一日,又没什么事,听说这边镇上有集市,我背你去逛逛如何”

    文臻瞪大眼睛,“我以为我们正在颠沛流离和大部队失散的逃亡当中,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有我在,用得着逃亡吗”燕绥顿了顿,忽然道,“大部队”

    文臻以为他是不明白这个现代口语,随口解释道:“就是咱们那个浩浩荡荡,三千金吾德容言工三纲五常齐出动的刺史就任队伍啦。”

    燕绥一笑,道:“要他们这些废物何用。”

    文臻看一眼他还不大灵便的手臂,提醒他一个伤员不要总吹牛皮。

    燕绥却没这份自觉,道:“出去逛逛还是其次,主要得找个机会确定咱们到底在哪里,以及这个车队到底是谁家的。”

    他将昨天的情况和文臻说了。文臻也觉得,如果此地离长川已经不远,且这个车队从上至下,看行事人品都还不错,也颇有势力的感觉,不如混在其中走上一段。省得燕绥带着她这个累赘,孤身在外,如果像之前那样,总和大部队阴差阳错,再出什么岔子反为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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