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盛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天下归元
“抠我什么”燕绥笑,抓住她的手,“抠哪里,嗯”
文臻猛地夺回手,热气蒸腾里脸颊终于烧了烧,觉得这货几个月不见,功力又大涨,不开那啥腔斗不过,开了那啥腔更斗不过。
燕绥又在笑,今晚他心情似乎很好,姿势舒展,双臂摊开搁在澡桶两侧,嘴角噙一抹笑打量她,忽然道:“你也不错,几个月不见,长大了许多。”
文臻不想顺着他的目光低头打量自己,往水里沉了沉,澡桶里的水哗哗泻出去,险些淹到燕绥口鼻,燕绥一笑,双手捧住她的脸,把她从水里拔出来,要按她坐在自己怀里,文臻现在哪里肯,伸臂抵住他胸膛,把他抵在澡桶边,完美形成一个澡桶咚的姿势,拿满脸的疙瘩对着他的眼眸,正色曰:“施主,男女授受不亲。”
燕绥不理,将文臻一举,举到澡桶边缘,低头吻她。
蒙面巾先前就散在了水中,文臻好气又好笑地想,真难为他对着这样的脸也能吻下去。
她越看越觉得有趣,觉得这形象很像多年前她看的一部电视剧某位令她着迷的人物,可惜这位比那位谋士恶劣一百倍。忍不住在澡桶边缘咕咕唧唧地笑,笑得身体摇晃险些栽下去,燕绥一个情意绵绵的吻再也吻不下去了,干脆放弃,双手捏住她脸颊,像捏一只颊囊鼓鼓的松鼠似的,文臻瞪他一眼,踢他,看他不放手,干脆伸脚一踢,澡桶崩散,水流哗啦啦流出去,她自己也落入燕绥怀中。
文臻想溜,燕绥箍着她不放,文臻从他的臂弯里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红着脸颊道:“你不会是偷溜进太子房中洗澡好让我自投罗网吧这要太子忽然开门进来,我是不介意被看啦,但你的清白可怎么办”
燕绥低头看她那张胡说八道的嘴,觉得她几个月不见,性子仿佛泼了些,倒也算是可喜可贺。
看来她没被段家的蛊术影响太深,还很好地控制了蛊珠。
脾性虽然有些改变,但她便是捅了天,他也敢搬块石头补上,朝堂生活本就压抑,他愿她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父皇命我襄助燕缜剿匪,燕缜新得了两个宠姬,为避人耳目,选了个偏僻院子躲着乐呵呢。想来一时没空回来。还让出主院给我暂住,大抵是想我住在主院做他替身。不过明儿我就会对他说,主院有刺客来过,已经不安全,让他搬回来。”
文臻算是听明白了,可怜的太子,又被燕绥坑了。
燕绥可能猜到了她想做什么,算准了她近期会来骚扰太子,便骗得太子把主院相让,等她来自投罗网。
如今她来过了,燕绥就要过河拆桥,太子明儿还得乖乖住回来。
宠姬也好,选偏僻院子避人耳目也好,保不准都是燕绥给太子挖的坑。
燕绥挖坑不会只挖一个,燕绥算准她来,一定会给太子搞事,秘密住得偏远就可能会来不及处理,比如今晚闻近纯和西番王女撕起来了,太子却躲在某个小院子里淫乐,这肯定是瞒着东宫属官的,属官们找不到太子,轻则不敢处理事端导致事态扩大,重则可能直接飞书回朝廷向皇帝禀报。
等太子匆匆赶来,该撕的也撕完了,一地鸡毛,无可挽回。
要她说,燕绥幸亏无心皇位,不然这些兄弟们都干脆早点往护城河里一跳算完。
她忽然一抬手,啪地打下了燕绥的手,“往哪儿去呢亲!”
“手滑。”燕绥无辜地答。
文臻:“……”
真是好棒棒的借口噢。
远处似乎有喧哗声,似乎往这个方向来,文臻终究还是挂记易人离等人,哧溜一下从燕绥怀里滑出来,道:“身滑。”
燕绥:“……”
下一瞬她身上衣裳都没了,巨大的浴巾飞过来,燕绥十分熟练地将她上下一裹,转眼就擦干净了,然后变戏法一般扔了一套女装给她。
文臻看见现成的女装,眼睛一眯,“西番王女的”
燕绥把她脱下的湿衣服顺手扔进了旁边一个小桶里,只听里头嚓嚓声响,转眼出来一堆布条。
他道:“是啊。你不穿,要么裸奔出去”
文臻:“……”
居然连碎衣机都有了,这狗男人的智慧都用在折腾这些无聊玩意上了。
“小甜甜,你不爱人家了,你连衣服都不愿意借给人家穿了,还拿不三不四的女人的衣服给人家穿——”
“是你的。”
唱作俱佳的文臻险些被堵出了一个呃,“……什么”
“是给你做的衣服,还有内衣。”燕绥在内衣两个字上加了重音,“西番贡了一批看似朴素其实却极舒适且坚韧的布料,我让人给你做了衣服,给你带来了,当然,内衣是我亲手做的。”
内衣两字又加了重音,文臻头痛地扶额。
一个能做内衣也能倾覆世家的皇子,是多么有个性的皇子。
不过她之前的几件换洗内衣确实又旧了,她正准备再做几个,眼看燕绥递过来的精美盒子,忽然有点良心发现地想起,好久没给燕绥做背心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是洗洗穿旧的。
她的眼神飘向燕绥换下的衣服,正想看看燕绥是不是还穿着那套运动背心短裤,燕绥立即脚踢了踢自己的那堆衣服,将亵裤踢上来给她看。
文臻:“……”
狗男人,暴露狂。
忽然门外一阵吵嚷,有人还没跨进院门就已经嚎啕大哭起来:“殿下!殿下!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文臻一听那又悍又哑的声音就知道王女的丫鬟杀到了,顿时竖起眉毛盯着燕绥。
好哇,说得毫无干系,这怎么受了委屈第一时间就来找你撑腰
她的暴躁毛病又犯了。并没有多想,直觉地生气。
燕绥挑起一边眉毛,无辜地回视她。
那理直气壮的眼神令文臻噎了一噎,恶向胆边生地去摸辫子,想看看文蛋蛋在不在,洗个澡放个屁什么的放倒他。
那两个西番侍女武功不弱,一眨眼便进了院子,砰一声扑到门上,把门拍得山响:“殿下!殿下!我们王女被人骗了还被人打了啊!闻良媛厚颜无耻竟然敢欺骗咱们西番最尊贵的王女啊!堂堂东堂皇族竟然骗王女钱财,这是要将西番的尊严踩在脚底吗啊啊啊——”
文臻忽然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小刀,对燕绥龇牙亮了亮。
燕绥怡然不惧,依旧盯着她,想看看她打算怎么杀夫。
文臻小刀却落在自己身上,将领口剪开,衣袖剪开,衣襟撕开,再一气撕撕,在全身上下营造出暴力结果下的衣衫凌乱效果,偏偏又不露一丝肌肤。
最近常在十字坡开黑店打家劫舍,对此等暴力美学积累了很多心得。
撕完之后,她对燕绥霍霍耍个刀花,对他某处指了一指,呵呵冷笑一声,示意:下次等着。
燕绥:“十分期待。”
文臻威胁完,刀子一收,一时也找不到自己的蒙面布,顺手抓起手边地上的一块布往脸上一挡,一脚踢开大门向外冲。
啪一声门上趴着两个正在哭嚎的侍女一起被掀翻在地,哭声一顿。
文臻的哭声已经冲天而起。
“啊啊啊你这无耻之徒,怎可如此强逼良家妇女,已经有两个了还不够,还要逼我……”
她一边哭一边捂脸向外冲,偏偏口齿十分清晰,里里外外赶来的一大堆人听得清清楚楚,东宫洗马东宫庶子东宫舍人们都在,听着这不堪言语,个个脸色铁青。
太子此次出来剿匪,就是来镀金的,共济盟再嚣张再强大,也不过上万匪徒,太子带了五万精兵,在大家看来,随便剿剿便功劳到手。所以这一行还有点出巡观风的意思,想让太子体察民情,方知如何治理天下。
但太子又是第一次出京,所以帝后便让东宫属臣大多数都跟着,方便监督和现场教学。
这些东宫属臣很有几个大儒学究,一心想让太子在宜王的光辉下挣出点自己的成就来,一路上颇多约束规劝,一开始倒也罢了,但时日久了,太子便显出些厌烦来,众人原也理解,毕竟人压抑久了,一朝自由,想飞的心便分外强烈,这时候再着紧管着,反而反弹更强。
所以太子渐渐有些不大安分的事,众人劝几句也无法,虽然难免忧心,但总不能去天京告状。
但今晚实在太荒唐了!
这叫什么话!
自己的宠妾如此行为不轨,得罪西番王女,败坏本国名誉和两国邦交,闹成这样他却不见踪影,却原来躲在屋子里,聚众淫乐,还强逼良家妇女!
良家妇女文臻脚步极快,一转眼已经冲到堵在门口的护卫身边,几位东宫属官下意识要叫人拦,文臻已经惊叫起来:“啊,还有这么多助纣为虐的随从在这里拦人!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今日拦了我,我明日便去告……去告御状!”
她说得幼稚,却击中了东宫属臣的软肋,下意识一犹豫,文臻已经游鱼般滑过了众人身侧,奔出了院子。
奔出来之前她看了一眼一边痴痴跪坐的闻近纯,她被两个西番侍女一路拖过来,钗横鬓乱,衣裳沾满泥土,嘴角一块青紫,着实
第两百六十七章 拔腿无情的女人
-跑出一半路,愤怒得满地跳脚的文臻忽然一拍脑袋。
被燕绥气得,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
还需要几具尸体来着。
十字坡包子店那个芳邻,往日没少欺负她,也没少欺负乡邻,据说背后有靠山,什么麻烦都能解决,四邻五舍的不敢惹她,文臻一直“忍气吞声”,就是等着走的时候,来一票大的就够。
小孩子才和你对骂。
我们成年人,要玩就玩一票大的。
她和易人离便折了回去,想趁大火还没扑灭,把先前几具烧死杀死的护卫尸首扛回去再说。
回到别院,潜入火场附近,大家都在灭火,雾气腾腾人影纷乱,文臻和易人离打倒一个护卫,换了护卫衣裳,也夹在人群中假装灭火。反正此刻又乱烟又大,人人脸熏得乌黑,谁也不认得谁。
太子和东宫洗马也在火场之外监督灭火,两人单独站在火场边缘一个有点偏僻的角落,气氛有点不对,周围的人便远远避让着。
文臻和易人离自然也不会接近,但文臻总觉得这两人状态有点不对,便有意无意地一会儿蹿过去看一下。
这两人,好像是在争执着什么。
易人离搬走了几具尸首,眼看差不多了,打手势要文臻走,文臻看那边好像已经平静下来了,有些不死心,决定最后一次凑过去再看一下。
她晃过去的时候,正听见太子对东宫洗马道:“张大人,你我师生数年,情分非常……”
又听见东宫洗马硬邦邦地道:“殿下不必再说了!正因为你我师生情分非常,所以臣才必须为殿下未来计,将今日之事……”
他话还没说完,太子便低低道:“是吗,还真是油盐不进呢,那就只好……”
东宫洗马转头道:“什么太子殿下如果心存悔悟,应立即上书……”
“嗤。”
话声陡然顿住。
文臻飞快地向暗处一闪。
一蓬鲜血洒在青砖地上。
太子顺手一推,这个起火的马厩院子有一个倾斜的坡道,为了方便救火和隔离外墙已经被推倒了,此刻东宫洗马便顺着坡道骨碌碌滚了下去,一直往火场里滚。
太子立在火场之前,冷冷看自己的老师滚入火场,火光明暗起伏里,一张英俊温和的脸被映得扭曲狰狞,而顺着坡道滚下去的东宫洗马,震惊的眼眸里倒映这苍茫的天色。
这一下实在出乎文臻意料,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身影一闪,已经找到一个隐蔽的火也不大的角落,准备冲进火场,把东宫洗马弄出来。
不能确定这么做有没有用,但是她想试试。
只是这样做实在太冒险,四面全是人,偷偷摸摸外围搬运尸体可以,进火场救人就太容易被发现了。
文臻咬牙正准备冲,身子忽然被拉住,她一惊,人还没回头拳头已经砸了出去,结果拳头也被人逮住,肌肤的熟悉触感让她肩膀一松,回头便看见燕绥的脸。
他一言不发,顺势将她往角落里一拨,对着闪身过来的易人离做个手势,易人离会意,翻个白眼,抽出腰间长鞭,纵身闪入火场。
燕绥已经和她错身而过,迎向太子,高声道:“太子殿下,你怎么离火场这么近”
太子一回头就看见这死冤家,刚干了坏事还在砰砰的心顿时停跳一拍,随即反应过来,跳起来指着火场大叫:“张洗马!张洗马刚才失足滚下去了!天啊!快来人救他!”一边一把揪住燕绥,生怕燕绥发现什么,燕绥轻轻拨开他,斜眼一瞟他道:“太子殿下,你这么用力揪住我,我很担心你会不会一个不小心,也令我失足滚下火场呢。”
太子如同触电般放手,惊疑不定地瞧着燕绥,燕绥心情很好地对他笑笑,笑得太子一抖。
火场里,易人离闪上横梁,腰间长鞭霍霍甩出。
此刻在救火的人们,都大惊聚拢来,拉着太子向后退,太子热泪纵横地挣扎,“别拦我,别拦我!我要去救洗马!”
燕绥:“好的殿下,快去救吧,说不定还来得及呢。”
太子:“……”
燕绥:“殿下快去啊,放心,我一定会为你今日尊师重道,亲自救人的义举大书特书,禀报父皇的。”
太子:“呜呜呜呜呜……”
还能怎么办。
我只能哭。
还好还是有有眼色的人的,惊诧地质问燕绥:“宜王殿下,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何况太子是国之储君,一身系东堂未来,总可轻蹈险地!便是张大人自己,也不会同意的!”
燕绥更加惊诧:“这不是太子自己说的吗太子是国之储君,是我等之君,君有言,尔等岂可抗你们是要太子自食其言,无信无义,无师无道,为千夫所指吗”
火场上,易人离的鞭子已经捆住了张洗马的腰,将他拉起,文臻在另一处比较矮的地方接着。
底下,太子额头的汗一阵阵渗出来,燕绥越过他的肩对里头探头瞧,以一种大家都能听见的自言自语道::“奇怪,这个地形,好端端地怎么会站在这里这里还不是斜坡啊,得往前走才是斜坡,这种情形,一向谨慎的张洗马怎么会往前走真是的,也太不小心了,方才遇见我还和我说,要给朝廷写折子呢,这下折子怎么写……”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