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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盛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天下归元

    而也只有唐羡之音律大家的身份,才能谱写和驾驭这样的曲子。

    就在方才,她完全顺着曲子心意流转,往事历历在目,有一段时间,甚至因此对那崖边吹笛,姿态如仙的男子,生出了倾慕留恋之感。

    脑子还有点不清醒,她喃喃道:“这若是众多乐器同奏,该是如何的震撼人心……”

    听见一个声音道:“这建议极好。只是曲调讲究流水舒畅,这奏乐之人技艺各有高低,难免衔接合奏不畅,但有一个音符错了,这整支曲子便毁了。”

    文臻想也没想,道:“那便一人奏啊。真正才能高超的人,一人奏出一首交响乐也不是不能的。”

    那声音静了静,随即恍然道:“是我迷障了。多谢阿臻点拨。”

    文臻一惊,这回彻底回过神来,就看见对面,唐羡之在对她作揖。

    她傻了一傻,忽然心跳加急,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错事。

    她对唐五,一开始有过好感,很快就因为他的频频出手而收心,如今更是因为立场敌对,对他比常人更戒备。

    但今日居然先是动心,继而说错话给了他提醒。

    这令她忽然心生担忧。

    可不要将来惹出什么事来才好。

    唐羡之似乎得了大满足,将玉箫递了过来,文臻袖子垂下,一袖里藏着文蛋蛋,另一袖垫着手指,才去接。

    她如临大敌,唐羡之却神情淡淡,等她接了玉箫,转身便走,才忽然道:“阿臻。”

    文臻就当没听见,脚步更快。

    随即她听见身后他道:“这首曲子,是我为你写的,叫《绊心》”。

    文臻一怔,还没说什么,身后却有乒里乓啷声音传来,粗嘎破碎,十分难听。

    唐羡之眼底闪过一丝警惕,但音律大家,对于难听声音的容忍度很低,他不得不转身,就看见燕绥坐在方才文臻坐过的大石上,身前堆着一堆乱七八糟的破铜烂铁,也不知道从哪捡来的,他手里抓着一柄簪子,随意地敲着那堆破铜烂铁,发出一连串刺耳杂乱的声音。

    这声音难听之极,偏他神情陶醉,叫人看一眼都觉得憋闷。

    唐羡之的目光却落在了簪子上,明显是女子簪子,不用问也是文臻的。

    而燕绥一身天青色锦袍,却束着一条鹅黄色的腰带。

    一看那腰带也知道是文臻的。

    这种不动声色又不要脸的炫耀,向来是宜王殿下惯用的伎俩,唐羡之面无表情转开眼光,似乎是无动于衷,脸色却微沉。

    燕绥“一曲”奏毕,懒洋洋问文臻:“此曲动听否。”

    文臻没好气地答:“难听!”

    唐羡之神情更淡了。

    虽是反驳,实则亲昵,她果然知道如何更能令他伤。

    “这曲子也是我给你写的。”燕绥笑道,“想不想知道名字”

    “说呗!”

    “曲名——《别人的王妃别特么瞎操心》!”

    文臻:“……”

    唐羡之:“……”

    人影一闪,易铭出现在唐羡之身边,拢着袖子,笑吟吟道:“诸位真有雅兴,我刚上来,还以为这里在开法会。”

    她这是嘲笑燕绥的乐曲难听,文臻也笑:“是啊,给刺史提前办个法事。”

    “我可不打算和文大人斗嘴,毕竟嘴皮子杀不死人。”易铭笑着摇了摇手指,“对面两位,大家既然今夜在这五峰山上相遇,也是老天给的机会和缘分,错过这样的缘分实在可惜,要么咱们二对二,就地比一下如何”

    “比什么”

    “比一下哪方能尽快弄死另一方。”

    “我们为何要和你比这个难得在这五峰山上,我们人比你们多,不趁人多弄死你们,当我们傻”

    “文大人应该知道,共济盟和我合作多年,到底谁人多”

    “哦是吗那就试试啊。”

    易铭对挑衅一笑置之。

    “大家都是尊贵人,群殴什么的太不优雅了。这样吧,以这飞流峰为限,从半山索道开始,到山脚为止。我们两人一组,各自下山且向对方出手。先安全到山脚入口处者胜。如果路上真被弄死了自然没话说,如果到山脚都还活着且几乎同时,则以伤损情况论输赢。殿下输了,殿下和文大人立即出西川;我们输了,我留下我的刺史令牌。”

    “唐羡之呢什么彩头都不给”

    唐羡之接口:“我留下可免川北境内盘查的令牌。”

    文臻笑看燕绥一眼。

    正如他们想留下易铭一般,易铭也想留下他们。只是双方都有顾忌。

    比如共济盟,现在对两方来说,都无法确认立场。无论谁落了下风,都有可能被共济盟趁火打劫。

    在山上,她和燕绥的人比易铭唐羡之多。在山下,易铭唐羡之的人比她和燕绥多。

    她和燕绥两人如果在山上弄死易铭,易铭必有办法令他们下山后行路难。

    她和燕绥也有可能在两败俱伤后被共济盟黄雀在后。

    但是易铭又不能放过他们,正如他们也不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文臻想过了,共济盟的设置,剿匪是没用的,太子必将失败,最后西川的这摊子,必然落在燕绥身上。

    那么不如早点出手。

    这种出手方法,损伤最少,影响最少,在不惊动共济盟的基础上,尽量达到想要的目的。

    她看燕绥一眼,燕绥自从出来后,脸色一直黑如锅底,此刻也不过淡淡哼一声。

    那就是无所谓的意思。

    文臻虽然急着去看病,但很显然现在不是时候。也便应了。

    按照易铭要求,不惊动任何人,文臻燕绥所有属下都退到山下。

    文臻燕绥也没什么想法,毕竟对手是易铭唐羡之,只能两人自己出手,其余人对上十有**是炮灰。何必白白牺牲。

    两人属下的所有人本就在这附近,当下都站出来,当着易铭的面下山。易铭瞟一眼始终站在一起的易人离和厉笑,目光在厉笑脸上落了落。

    厉笑冷着脸,转开眼。

    易人离上前一步,挡在厉笑面前,对易铭流里流气笑笑,做了个捅刀的手势。

    易铭咳嗽起来。

    这小子真不要脸!

    厉笑真打算以后跟这个小流氓

    她没有再试图越过易人离看厉笑,厉笑也没看她,从她身侧平静走过,易人离走在隔开她和易铭的那一侧,手一直放在腰上。

    擦肩而过时,易铭悄声道:“笑笑怕冷,你怎么都不知道给她加件披风你这样我不放心把她交给你啊兄弟。”

    易铭鄙视地瞥她一眼,“放屁,笑笑什么时候怕冷过了她怕热!你这夯货,诈我是吧”

    厉笑:“……”

    易铭:“……”

    娘的,你才夯货!

    你全家都夯货!

    再一想,长川易家全家,其实好像也在西川易全家的范围内……

    娘的,更生气了。

    易铭把衣袖一卷,懒得再看那俩,冷冷道:“那就开始吧。”

    文臻低头看着崖下,藏锐在最中间主峰,通往四峰的索道最多,此刻那些索道铁链都半隐半现在云雾之中,其中有些是真的索道,有些却是用来混淆视听的假链子,据说还有会半途断掉的……

    如果一路都选择索道下山,会是最快的路,但是索道身在半空,也是最危险的路,还有索道应该怎么搭配怎么选择,也是个问题……

    身边燕绥忽然道:“到底快不快”

    文臻莫名其妙,“嗄”地一声,转头看见燕绥脸色淡淡眼神纠结,才反应过来,这丫居然还在耿耿于怀先前那个太快了的说法

    至于嘛!

    男人真的还就特别在乎这个啊

    她久久没回答,燕绥呵呵一声,道:“既如此,活了也没大意思,咱们跳崖殉情得了。”

    文臻:“……你在开玩笑吗……”

    燕绥忽然揽住她的腰,往崖底一跳。

    “……别别别很长很长啊啊啊啊啊要死的文甜甜——”

    文大人悠长悲愤的喊声被山风瞬间吹散。

    留崖上那两人一脸懵。

    易铭也没想到这两人刚才还一脸不情愿,转眼说跳就跳,暗骂一声奸诈,冲到崖边往下看时,燕绥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吊环状的东西,他一手揽着文臻的腰,一手抓着吊环,转眼已经顺着那谷中索道下去了大半。

    这里的一条是通往飞流峰的,不算近路。

    易铭飞快地道:“最近的一条是去落尘峰。再从落尘峰转向遂峰,遂峰的背面转弯就可以去山口。”

    她站在崖边,从上往下看,那些铁链密密麻麻纠缠在一起,寻常人看一眼都头晕,而她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就迅速理清了脉络,指出了最近的一条路。

    唐羡之却道:“不,我们走这条。”

    易铭看一眼,也就明白他的意图,眯眼笑了笑,往唐羡之身前一站,做好了被他抱下去的准备。

    两人合为一体,才能最快效率。

    唐羡之却扣动了铁链,叮当声响传来,铁链上传来低微震动。

    那是对面索道的看守人的回应,接着就会有篮筐荡过来。

    唐羡之同时又扣了扣燕绥滑下的那条铁链,片刻后也是叮当两声,铁链震动更烈。

    在等待篮筐过来的间歇,唐羡之摸出他的笛子吹奏,无声的音波在山间荡漾,很快便有无数丝丝之声响起,草丛簌簌响动,各种蛇类从石缝里,草丛里,山崖上游来,一条接一条十分有秩序地爬上了那条锁链。

    这一幕实在有点令人恶心,易铭却目不转睛看着,赞道:“羡之心思真是妙绝!”

    随即她闭目算算时间,道:“好了!”

    果然立即,被云雾遮掩的铁索上震动忽然转烈,这是对面崖上滑来的篮筐,阻住了用吊环一路下滑的燕绥文臻。

    只这一阻,燕绥和文臻一定会停一停,必




第两百七十五章 殿下天天要吐血
    那两人却毫无急迫之色,易铭伸手从身后取下一个不大的包袱。

    打开包袱,都是些奇怪的零件,乍一看看不出什么。

    易铭手势如闪电,随手便装好了一个样式有点奇特的弩弓,连带配好的小箭,递给唐羡之。

    易铭先天不足,武艺内力平平,自然不会逞能。

    唐羡之接过,一看那构造,眼底便闪过赞色,随即他张弓,对准了燕绥那条铁链底部。

    那里是铁索轴承之地。此刻亦有人在那守着,等着收篮筐。

    因了方才铁索的奇怪震荡,那人正蹲下身看铁索的轴承机关处,那里有个搭扣,卡住了铁索,使铁索不能轻易移动或者滑脱。

    那搭扣本身就比较隐蔽,还被那人挡着。

    唐羡之正在上弦,易铭一抬头,忽然看见篮筐边缘,滚着一颗琉璃珠儿。

    她下意识摸摸自己发冠。

    她一向男装打扮,但内心深处难免有对女子身份的留恋,便会在自己发簪发冠上玩点花样,还以为是自己冠上的琉璃珠掉了。

    那琉璃珠儿骨碌碌向她手指滚过来。

    易铭正要去拿,忽然觉得不对劲。

    篮筐晃动,这珠儿怎么不掉

    篮筐前后晃动,珠儿就算滚动也应该是向下滚,怎么会逆向而滚

    她急忙缩手。

    珠儿忽然一蹦而起,落在了她冠上。

    易铭下意识去拿,她可不敢让这么个诡异的东西留在头上。

    一只手忽然伸了过来,挡住了她的手,随即手中弩弓一转,竟然对上了她的玉冠。

    易铭脸色刷一下雪白。

    对面,男子面容绝俗,眼神静如深水。

    看不出人间情意与悲欢。

    易铭忽然心中颤栗。

    眼前的世家第一人,对谁都礼数周到,看谁都温柔从容,但是,于人人都似有情者,往往最是无情。

    他长川受挫,自己接应他,他承情愿意结盟,但并不代表从此两家便可以互相信任。

    唐羡之杀了她夺取西川和川北合并,也是一样的。

    易铭手指悄悄扣紧了腰间。

    如果他真的动手,她就……

    头上忽然一颤,随即簌簌声响,那颗琉璃珠儿忽然蹦起来,落在篮筐边缘,再一弹不见。

    这是活物!

    易铭浑身汗毛倒竖,这才明白方才那琉璃珠儿诱她去摸,唐羡之则是发觉不对,以弩弓对着那玩意威胁它,将它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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