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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天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六道
“陛下!”御史中丞李由再次拱手施礼,说道:“大司马于益州,造成诸多的冤假错案,微臣已接到五名御使的弹劾奏疏,请陛下过目!”
说着话,他回到自己的位置,拿起个小包裹,向前递出。
张昆上前,接过包裹,放到刘秀面前的桌案上。
刘秀打开包裹,里面都是竹简。他随手拿起一卷,展开,这是弹劾吴汉在成都滥杀无辜的奏疏。拿起第二卷,奏疏大同小异,还是弹劾吴汉纵容属下,滥杀无辜。
再看第三卷,终于不一样了,这是弹劾吴汉抢掠钱财,中饱私囊的奏疏。
前两封奏疏,刘秀倒也没什么好说的,而第三封奏疏,一看就不属实。哪怕你弹劾吴汉好女色,也不要去弹劾他敛财。
吴汉这辈子,最不放在眼里的就是钱财。在军中,自己给他的赏赐,他都分给麾下的将士们了,在京城时,自己给他的赏赐,他都分给亲朋好友了。
大手大脚,对钱财完全没有概念,如果不是家中有秦子婳帮他积攒点家当,估计吴汉现在都得喝西北风去。
刘秀放下手中的竹简,向李由摆摆手,说道:“此事,再议吧!”
“陛下——”
“我说再议!”刘秀瞪了李由一眼,后者吓得一缩脖,再不敢多言。
虽说李由也是谏官,但他这个谏官是对臣子的,而不是对天子的,指责天子的不是,那是谏议大夫的事,和他这个御史中丞没关系,同为谏官,但分工也是很明确的。
散朝后,刘秀召来邓禹,询问他对益州官员任命的事。
邓禹一笑,说道:“无论是谁举荐的官员,最后拍板的还得是陛下!”
稍顿,他又道:“微臣以为,眼下益州所需之官员,品行倒还在其次,最关键的一点,还具备出众的能力,能干实事。”
吴汉刚刚打下益州,益州的局势还没有完全稳定,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当务之急,最需要的就是稳定人心,恢复百业,解决民生问题。只要以此为目标任命官员,加上益州还有吴汉坐镇,就不会生出大乱子。
听完邓禹的讲述,刘秀连连点头,认为邓禹分析得很有道理。他含笑说道:“仲华的意思,我明白了。”
而后两人又聊了一会,邓禹起身告辞,说道:“陛下,微臣去看看四皇子!”
“嗯!去吧!”邓禹走后,刘秀开始批阅奏疏。
邓禹去到西宫,在西宫的偏殿,见到刘阳。邓禹先是检查一番刘阳的作业,对于刘阳的背书,邓禹不是很满意,指出他的不足之处,刘阳也是虚心受教。
检查完刘阳的作业,邓禹坐下来,见刘阳还站着,邓禹一笑,向他摆摆手,说道:“四皇子也请坐!”
刘阳尊师重道,在老师面前,只要老师没让他坐,他是不会自己坐下的,别看现在的刘阳才只有八岁。邓禹喜爱这个弟子,也是有原因的,不仅仅因为他皇子的身份。
等刘阳入座后,邓禹拿起《春秋》中的《公羊传》,为刘阳详细讲解其中的内容。
邓禹讲课讲了大半个时辰,见刘阳露出疲倦之态,他放下竹简,含笑说道:“好了,今日就到这儿吧!”
刘阳闻言,顿是面露喜色。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和同龄人一样,他也不愿意上课,心里净想着怎么玩乐,只不过他的自律性要比同龄人强许多,头脑也足够聪慧。
恰在这时,李秀娥从外面走了进来,她先是向刘阳福身施礼,而后又向邓禹施礼,说道:“邓公!”
邓禹欠身还礼,问道:“李宫娥可是有事?”
“贵人有请。”
邓禹点下头,又给刘阳留了些作业,这才起身随李秀娥而去。来到西宫的正殿,邓禹整了整身上的衣冠,脱下鞋子,迈步走了进去。
见到居中而坐的阴丽华,邓禹毕恭毕敬地深施一礼,说道:“微臣拜见贵人!”
“仲华不必多礼,快快请坐。”
等邓禹落座之后,李秀娥煮好一壶茶,为邓禹倒了一杯,与此同时,雪莹和红笺双双走出大殿,站在大殿的门口,支走附近的宫女和内侍,不让人靠近。
邓禹向门外稍微瞄了一眼,看来,贵人是有要事和自己商议啊!他不动声色地拿起茶杯,慢悠悠地喝着茶水。
阴丽华开口问道:“前两日有刺客潜入宫中行刺之事,仲华可有听说?”
邓禹放下茶杯,向阴丽华欠了欠身,说道:“微臣略有耳闻。”
“刺客都是陌鄢的人。”阴丽华说道。
“当今天下,也只剩下陌鄢还有如此胆量了。”邓禹感叹一声。
“是有人提前给皇宫侍卫下蛊,迷惑了侍卫的心智,才得以让刺客成功潜入宫中。”阴丽华语气平静地说道。
“陌鄢真是神通广大啊!”邓禹再次感叹道,他心里吃惊不已,在宫中下蛊?这可不是小事啊!
“陌鄢在皇宫的内应,十之八九,是郭皇后。”阴丽华还是以平静的语气说道。这句话,让邓禹再难以沉得住气,身子突的一震,诧异地抬起头来,看向阴丽华。以阴丽华的性子,哪怕她真的怀疑郭圣通,也不会说出口,最有可能做出的反应是,大
事化小,小事化了,息事宁人。而现在,她竟然直言不讳的说出此事与郭圣通有关。
邓禹急忙说道:“贵人慎言!”稍顿,他又追问道:“贵人可有证据?”
阴丽华说道:“倘若我有证据,就不用把仲华请来了!仲华,你了解我的性子,如果没有十足之把握,我断然不会说此事与皇后有关这样的话!”邓禹眉头紧锁,沉默未语。阴丽华轻叹口气,说道:“皇后加害于我,已不是一次两次,以前,我只想息事宁人,不愿与皇后撕破脸面,让陛下为难。而现在,皇后要加害
的人已不单单是我,还有我的孩儿,我……不能再无动于衷。”
“其实,皇后想害的未必是贵人您啊!”邓禹说道:“皇后最在乎的,未必是她的后位,而应是大皇子的太子之位。”
只要刘强在太子的宝座上坐得稳,郭圣通能不能坐稳后位,其实无关紧要。而一旦刘强的太子之位不保,那么对于郭圣通而言,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阴丽华眯了眯眼睛,问道:“仲华的意思是,只要我还活着,我的孩儿还活着,皇后就不会善罢甘休,她还会再次下毒手!”邓禹点点头,意味深长地说道:“如果直接对四皇子出手,那是残害皇族子嗣,罪行不亚于刺君,即便是皇后,也不敢轻易这么做,若是能除掉贵人,也就等于断了四皇子
的根基,效果是一样的。”
“我……要如何应对?或者说,我要如何反击她?”阴丽华目不转睛地看着邓禹,问道。邓禹沉吟片刻,说道:“以微臣之见,贵人什么都不要做,只需见招拆招,以求自保就好。陛下是重情义,但陛下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皇后做的越多,就是在越发消磨陛
下的容忍。”
阴丽华眉头紧锁地说道:“可是陛下并不知道此事与皇后有关。”邓禹笑了,摇头说道:“贵人还是不了解陛下!全国十三州,陛下尚且能了如指掌,这区区的皇宫,弹丸之地,还能有什么事是陛下不知道的。陛下不说,不声张,其实就
是在给皇后机会,如果皇后不知悔改,最后遭殃的不会是贵人,只会是她郭皇后。”说到这里,邓禹脸上的笑容更浓,拿起茶杯,吱溜吱溜的喝了两口茶水,说道:“贵人只需守住本心,多加体贴陛下,多得圣宠即可,至于郭皇后,可任由她去闹腾,什么
时候把陛下的容忍和耐心都耗光了,她的皇后,也就算做到头了,到时贵人正好可以取而代之,四皇子也可以顺利取得太子之位!”这后宫之道,也和行军打仗差不多,要做到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如此,定能成大事。





汉天子 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 威逼利诱
清凉殿附近的铜马殿。一名内侍前张后望的来到铜马殿门前,向四周观望了好一会,确认附近没人,他推开院门,悄悄溜了进去。
他转到铜马殿的后院,在小花园的一座假山旁,看到了一人,陈志。
陈志从假山的后面转出来,先是向内侍的身后看了看,见只有他一人,陈志嘴角扬起,走上前去,说道:“王喜,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这个名叫王喜的内侍,本是负责清凉殿的内侍,因为刘秀经常在清凉殿办公,加上王喜又很机灵,会讨张昆的欢心,后来在张昆的建议下,他便成为伺候刘秀的内侍之一

王喜满脸堆笑地向陈志拱手说道:“陈公要见奴婢,奴婢哪敢不来啊?”大长秋可是朝廷命官,正儿八经吃俸禄的官员,在内侍和宫女当中,威望极高。
看着对自己点头哈腰的王喜,陈志淡然一笑,走到他近前,站定,问道:“王喜,我平日待你如何?”
王喜急忙说道:“陈公对奴婢,恩重如山!”
自从王喜做了刘秀的内侍,陈志便时不时的给王喜送些钱财。
有次王喜家中的弟弟伤了人,当地的官府要查办,王喜急得焦头烂额,束手无策,还是陈志出面帮了他,通过关系,让当地的官府将此事作罢。
自哪以后,王喜更是以陈志马首是瞻,唯命是从,陈志也通过王喜,打听过不少刘秀这边的消息。
陈志说道:“陛下最近让张昆监察皇宫各处,张昆应该有把你选进去吧!”
王喜之所以能留在刘秀的身边,完全是出自张昆的提携,张昆自然把王喜视为自己的心腹,这次他负责巡查皇宫,不可能不带王喜这个心腹。
听闻陈志的发问,王喜急忙躬身施礼,说道:“承蒙张谒者不弃,奴婢的确有参与巡查。”
陈志满意地点点头,又问道:“你们会去巡查西宫吧?”
“呃,应该……应该会的!”王喜颇感莫名其妙,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提到西宫。
陈志与王喜对视片刻,从袖口中掏出一只小布包,递给王喜,说道:“王喜,你巡查西宫之时,把这包东西,偷偷藏在西宫的隐蔽之处,别让任何人发现。”
王喜小心翼翼地接过陈志递来的小布包,很小,也很轻,他好奇地问道:“陈公,这……这是?”
“想看?”
“奴婢……”
“想看就看吧,不过看过之后可就不能反悔了,这件事你做得做,不做也得做!”陈志含笑说道。
王喜迟疑了片刻,正色说道:“陈公对奴婢恩重如山,陈公交代奴婢去做的事,奴婢不敢不从!”说着话,他打开布包,定睛一看,不由得脸色大变。
只见布包中装着一只木头小人,小木人的身上全都是针眼,而在小木人的背上,贴着一块长条形的绸子,上面写着刘强的名字,以及刘强的生辰八字。
这……这是压胜之术!王喜反应过来,身子一哆嗦,直接跪到了地上,结结巴巴地说道:“陈……陈公,这……这这……”陈志啧了一声,说道:“刚才我已经说了,你既然要看,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说着话,他弯下腰身,把王喜从地上搀扶起来,说道:“事情并不难办,你只需借着巡查之
机,进入西宫,趁着没人注意,把这东西偷偷藏在西宫隐蔽之处就好,就这么简单。”
王喜闻言,咧着嘴,都快哭了。
压胜之术,巫蛊之法,这已经触碰到皇宫最大的禁忌,是掉脑袋的死罪,现在又要以此嫁祸西宫,一旦被查出来,他满门都得被抄斩。
“陈公,我我我……”
“你,后悔了?”
“我不是,我没有,我……我……”就这么一会的工夫,王喜已是汗如雨下,豆大的汗珠子顺着他的脸颊脖颈向下流淌,软绵绵的双腿再站立不住,又跪坐在地。陈志弯下腰身,轻轻拍打王喜的脸颊,说道:“你已经知道了一切,安全起见,你应该明白,我是不可能让你活着退出的,彩华不听话,她便会从皇宫里消失,你王喜,别
步彩华的后尘。”
王喜心头一震,流出的冷汗更多了。原来,彩华是被陈志弄死的。
陈志抬手入怀,又掏出一只小布包,放在王喜的面前,然后当着王喜的面,把小布包打开,里面装着好几颗金饼。他把小布包向王喜面前一推,说道:“你能在皇宫里待一辈子吗?你早晚都有出宫的一天,难道,就不为自己的后路考虑考虑?接下这件差事,这些金子,都是你的,办好
这件差事,还有更多的金子在等着你。有了这些金子,即便你出了宫,也能让自己和家人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后半辈子,什么都不用愁了。”
王喜呆呆地看着陈志,又低头看看面前的这些金子,两眼发直,久久没有说出话来。
陈志凑近王喜,拍拍他的肩膀,柔声说道:“于你而言,这个差事,就是举手之劳的事,可以轻轻松松的赚得百金,天下再没有这么便宜的事了。”
王喜支支吾吾道:“我……我……”
“两条路,一条,我弄死你灭口,另一条,拿着百金,出宫和家人过自己的安生日子,王喜,你怎么选?”
王喜哪里有什么选择,他只能接受。陈志可是大长秋,主管后宫的官员,在后宫里,虽不至于一手遮天,但要弄死他这么一个小内侍,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就像他弄死彩华一样。
王喜颤巍巍地伸出手,把装着金饼的小布包抓住,慢慢拿起,塞入怀中。见状,陈志嘴角扬起更高,拍拍王喜的肩膀,笑道:“兄弟,这么做就对了嘛!你我之间的交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不会害你的!这是十金,等事成之后,我会再给你九
十金!”
“谢……谢谢陈公!”王喜手掌哆嗦着,将装着小木人的布包也拿起,一并揣入怀中。
“好了,你是陛下身边的人,不能离开得太久,快回去吧!”
“奴婢……奴婢告退!”王喜费了好半天的劲,才从地上站起身。他转身刚要往外走,陈志突然开口道:“等下!”
王喜身子一震,僵站在原地,机械性地转回身,心惊胆战地看着陈志。陈志走上前来,从袖口内抽出手帕,擦了擦他脸上的汗珠子,含笑说道:“把汗擦干净了再回去,不然被人看出了端倪,可就不好了。我还要再提醒你一句,别忘了我是谁
,我背后的主子是谁。”
“是、是、是!奴婢明白!奴婢都明白!”王喜脸色惨白,下意识地连忙抬起胳膊,用袖口擦拭脸上的冷汗。
翌日。张昆带着一队内侍,在皇宫的各处宫殿巡查。
晌午时,张昆等人巡查到西宫。有宫女从西宫出来,看到张昆等人,满脸笑容地问道:“张谒者,可是陛下来了?”
张昆摆摆手,老神在在地说道:“陛下未来,是我等过来巡查!”
宫女一脸的不解,问道:“西宫有什么好巡查的?”
“陛下交代了,最近宫中不太平,命我等仔细巡查皇宫各处。”
“这……婢子去通禀贵人!”
“好!”
小宫女转身回去,时间不长,她又从院门内走出来,含笑说道:“张谒者,贵人有请!”
张昆欠了欠身,迈步走了进去,他后面的王喜等内侍,也都纷纷走进西宫。阴丽华和张昆是老熟人了,见到阴丽华,张昆躬着身子,迈着小碎步,走上前去,小声说道:“贵人,最近宫中不是出现了蛊虫吗,陛下担心宫中还藏有这些腌臜之物,故
派奴婢在皇宫各处巡查。”
“陛下认为,西宫也有蛊虫?”阴丽华皱着眉头问道。
“陛下担心的是,会有人在贵人的饮食中下蛊!”张昆向左右瞧瞧,凑近阴丽华的耳边细语道。
阴丽华脸色一变,说道:“那么,就烦劳张谒者了,要把西宫查个仔细,西宫绝不能存在这样的隐患!”
还是那句话,阴丽华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自己的孩子,也不能容忍自己的孩子身处于险境当中。
张昆面色一正,退后两步,躬身施礼,说道:“贵人请放心,只要西宫藏了不干净的东西,无论是腌臜之物,还是腌臜之人,奴婢一定将其揪出,让贵人安心。”
阴丽华挥了挥手,说道:“去做事吧!”
“奴婢告退!”张昆躬着身子,退出大殿。
到了外面,张昆指挥手下的内侍,让他们到西宫各处去查,无论是宫女的房子还是内侍的房子,无论是膳房还是杂物间,都要严格搜查,不能留下任何的隐患。
刚开始,王喜和其他内侍一起,在各处搜查,过了一段时间,他以内急做借口,与众人分开,悄悄绕行到西宫的后院。
他向四周观瞧,没有看到人,一路摸到正殿寝室的后窗。
他蹲下身形,又向四周环视,再三确认无人后,他双手快速的刨地,将地面的泥土挖出一个小坑。
然后他慌慌张张的从袖口内掏出小布包,放入坑内,又用浮土将其填平。
他弄了好一会,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这才站起身形,快步离去。
他把手上沾着的泥土在衣服上蹭了又蹭,回到众内侍当中。有内侍见王喜回来,身上还沾着不少的尘土,笑问道:“王喜,你入厕的时候不会摔倒了吧?”
王喜下意识地把身上的尘土拍了拍,干笑道:“是……是没注意摔了一跤!”
“哈哈!”众内侍皆大笑,说道:“没准是偷看哪个小宫女入厕,被人家抓了个现行!”
众人更是大笑。王喜也不生气,陪着嘿嘿干笑。
在西宫里没有查到什么,张昆向阴丽华告辞,带人继续去搜查别的宫寝。
当天下午,刘秀正在清凉殿批阅奏疏,洛幽走进大殿,向刘秀福身施礼,说道:“陛下,大长秋求见!”
刘秀皱了皱眉,平日里,陈志可是很少会来求见自己的。他说道:“让他进来!”
时间不长,陈志走进大殿,向刘秀躬身施礼,说道:“奴婢拜见陛下!”
“何事?”刘秀见陈志面露急切之色,眉头皱得更紧。陈志颤声说道:“陛下,太子突患急症!”




汉天子 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 彻查皇宫
听闻刘强突患急症,刘秀腾的一下站起身形,问道:“是什么急症?有可请太医?”
陈志连忙回道:“皇后已经请了太医,只是……太医也查不出清楚太子的病情!”
刘秀眉头紧锁,迈步向外走去。
现在刘强已经不和郭圣通住在一起,而是住在东宫。
东宫位于皇宫的东北。
这一排的建筑格局是,最东面是东观,向西是东宫(太子专用),再向西是司马门(位于皇宫轴心),过了司马门是建德殿,再往西,便是西宫。
西宫南面的宫寝,则是皇后所在的长秋宫。
刘秀到东宫的时候,郭圣通早就到了,正坐在床榻旁,握着刘强的手,一脸的泪痕。旁边还站着好几位太医,你一言我一语地商议着刘强的病情。
看到刘秀进来,郭圣通和太医们急忙施礼,齐声说道:“陛下!”
刘秀摆了摆手,大步流星走到床榻前,低头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刘强。
此时刘强正发着高烧,额头、身上都是虚汗,按理说,出了汗,发烧的症状就要减退,可诡异的是,刘强却依旧高烧不退。
摸了摸刘强的额头,刘秀都感觉烫手。刘强察觉到有人触碰,他缓缓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看到床前的刘秀,他声音虚弱地说道:“父皇……”
刘秀立刻握住刘强的手,关切地问道:“强儿感觉怎么样?”
“爹,孩儿难受……”刘强只有十一岁,还只是个孩子,现在已经烧得迷迷糊糊,神志不清。
他这一声爹,把刘秀的心都快叫碎了。
郭圣通一直认为刘秀更喜欢阴丽华生的刘阳,而不太喜欢自己生的刘强。
实际并不然,刘强可是刘秀的第一个孩子,刘强出生的哪天,刘秀都禁不住喜极而泣,他又怎么可能不喜欢刘强?
刘强一生下来就被册封为太子,而且这十多年来,不管刘强表现得如何,太子的地位是真的从未动摇过。
因为是自己未来的接班人,刘秀对刘强的要求,肯定是要比其他皇子高一些,甚至有时候会不假颜色的斥责。
但这越发表明刘秀对刘强的重视,他不想重蹈始皇帝的覆辙,三世而亡,他想要汉室江山能长长久久的延续下去。
看着躺在床上,面容憔悴,目光涣散,神智模糊的刘强,刘秀心急如焚,转头看向众太医,问道:“太子什么病?速速报来!”
他一句话,把众太医都问的跪伏在地,一个个面面相觑,谁都说不出来刘强到底患了什么病。
刘秀见状,勃然大怒,大声质问道:“你们就无一人能诊出太子的病因?”
“微臣无能!”众太医们吓得汗如雨下,纷纷叩首。
刘秀气得身子直哆嗦。他收回目光,看着刘强,以袖口擦去他额头的汗珠。刘强的眼睛半睁半闭,虚弱地颤声问道:“爹,孩儿,孩儿是不是要死了?”
“别乱说!爹不会让你死!”刘秀看向洛幽,说道:“取碗来!”说话之间,刘秀回手把赤霄剑抽出。
在场众人皆吓了一跳,不知道陛下这突然拔剑是什么意思。郭圣通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带着哭腔尖声道:“陛下这是作甚?虎毒不食子啊!”
刘秀瞪了一眼郭圣通,将自己的袖口挽起,然后将赤霄剑放在手臂上。
以前,他曾用自己的血为龙渊解过毒,他不知道刘强现在是不是中毒,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自己的血不仅能解毒,也有增强体质之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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