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三觉之公主鼾正响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福履
今日粮食被劫,不想高祥忖又成了嫌疑人,虽然他的解释天衣无缝,但他被百里琪花骗怕了,杯弓蛇影,对高祥忖再也相信不起来。
韩思贵兴高采烈的麻利退了下去,快马加鞭的去了府衙传达晋王的指令,召集官兵,封锁城门,全城搜捕妙手圣医。
他本想见百里琪花一面,她要求的他都做了,翎儿还有两天便是最后毒发的期限,他要向她拿解药,可晋王根本不让任何人见她。
韩昔翎的毒不等人,见不到百里琪花,拿不到解药,他就只能另做打算。
如今阚州,有能力解毒的或许只有妙手圣医一个人,所以他才故意提醒晋王,妙手圣医与百里琪花往来密切,便能大张旗鼓的捉拿他。
韩思贵对总结会妙手圣医对他的羞辱一直耿耿于怀,这次无论如何要抓到他,逼他配出解药,新账旧账一起算。
晋王将抓捕逆贼同伙之事交给了韩思贵,在府衙之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浪。
抓捕逆贼这种事本来是太守的职责,晋王却将此事交给了一个无官无职的商人,摆明对高祥忖并不信任,并未打消对他的怀疑。
胡仁身为仅次于太守职位的别驾,也遭到了晋王的忽视。两人窝里斗的火热,结果却便宜了一个毫无关联的外人。
胡仁急的不停在府衙正堂里打转,他本想借着机会搞垮高祥忖,在晋王面前露脸,结果高祥忖没搞垮,反倒让晋王对他生了不喜。
胡仁已经来回转了不下百次,见高祥忖还气定神闲的坐在一边抿茶,一屁股在他对面坐下,手掌不停敲着案面,按耐不住的急切道,“你还有心情品茶,韩思贵都把我们踩到脚底下了,他算什么东西,居然直接查收府衙的事。”
“这是晋王的命令,你能如何。”
高祥忖幽幽一句话便将他堵了回去,胡仁吃瘪的抿了抿嘴,依旧不甘心。
“你就眼睁睁看着一个商人抢干府衙的事,百姓们会怎么想,你堂堂太守的脸面往哪儿搁”
胡仁拿高祥忖说事,高祥忖根本不上当,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浓密的美貌轻蔑的挑了挑。
“看我没脸,你不是应该高兴吗。我这太守的位置不知什么时候就要让贤,哪里还需要什么脸面。不过可惜胡大人苦心筹谋,结果却是一场空。”
胡仁只觉脸上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羞赧讪笑起来。
“高大人这是还在生我的气,我这人性子直,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你是知道的,并非故意针对你,我也是一心为了皇上,为了大楚江山,高大人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包涵。”
高祥忖对他冠冕堂皇全不理会,胡仁也不觉尴尬,义愤填膺的激动道,“我们不过是同僚间的误会,属于内部矛盾,现在外人都骑到我们的头上了,此时最重要的是一致对外,挽回府衙在晋王心中的地位。”
胡仁心急如焚,坐立不安,高祥忖态度却是淡淡的。
晋王重视韩思贵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现在重要的不是从韩思贵手里夺回差事,而是如何摆脱现在四面楚歌的境地。
晋王依旧怀疑他,百里琪花又被抓,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命丧黄泉,他的两条路同时受到阻碍,他该如何寻找突破口
“高大人,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去一趟都督府,抓人这种事
第116章 现身
他的一双儿女都被她捏着命,他恨不得将屋里的人咬碎嚼烂,但站在凉风下,只能不断的压抑着心中的怒气,不断告诉自己要隐忍,要隐忍——
韩思贵反反复复自我安慰,深呼吸几口,正想出声,突然远处一阵脚步声嗒嗒传来,转瞬便来到了他的身后。
韩思贵脊背一僵,猛地回头,便见到晋王邪魅的英俊笑脸从昏黄的光线中走来,嘴角噙着一抹看不透的深意,不由令他背上一凉。
“殿下!”
韩思贵抱手行礼,晋王视线穿过他往紧闭的主屋房门看了一眼,淡淡的应了一声。
“韩老爷深更半夜怎么来这了”
韩思贵只觉晋王那冷凝的眼神戳在脸上,像针扎一般疼,隐隐还浸着血渍。
“草民……”
韩思贵一时想不到解释的借口,他方才怒火中烧,直接就闯来了汀香小榭,根本没想到会遇到晋王,也没提前找个借口。
正在他急得头冒冷汗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房门打开的声音,芦苇袅袅婷婷的从屋里走出来,朝晋王屈膝一礼道,“小姐问晋王和韩老爷深夜造访可是有事,你们若要聊天还请换个地方,她要睡觉了,万事都不能打扰她睡觉。”
韩思贵惊讶的视线穿过端庄玉立的芦苇投向屋内,却只看见了一张雕花紫檀木插屏,百里琪花如今被囚禁还如此狂妄,架子更是大的很,居然敢给晋王下逐客令。
同时刚刚按下的火气又迅速升腾起来,她肯定猜到了找来的目的,但她的态度分明是不想给他解药,莫非她真的要出尔反尔
晋王听见芦苇传达的一席话,脸色明显不悦,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便原路回去,离开前深深的看了韩思贵一眼,那一眼充满了质问和怒气,惊得韩思贵猛地打了个冷战。
昨日傅明殿内晋王便不许他见百里琪花,今日他便拿着晋王的令牌不遵命令。
韩思贵焦躁不安的瞪了主屋一眼,暂时抛却韩昔翎的事,快步追上晋王谢罪解释,直到三更天才心力交瘁的离开了都督府。
搜寻师千一的队伍还在满城翻找着,几乎将整座城翻了个底朝天,依然没能发现他的踪迹。
韩思贵焦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粉黄色床幔后是韩昔翎枯瘦的脸庞,那微弱的几乎感受不到的气息让他心烦意乱,心如刀绞,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急得团团转。
“派出去那么多人都抓不到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韩思贵顺手抄起身边的花瓶朝门外扔了出去,府中下人噤若寒蝉的跪了满地,全都吓得瑟瑟发抖,满面惊恐。
两个府衙士兵打扮的人战战兢兢的垂手站在一旁,脑袋低垂着,不敢看暴怒的韩思贵一眼。
就在压抑骇人的气氛中,突然一个略显欣喜的声音突兀的出现,一个门房小厮快步跑进院子,都不及行礼,便急匆匆的开口道,“老爷,有人送来了解药。”
韩思贵听见解药二字,身体猛地一怔,快步冲上来,一把抢过小厮手里的瓶子。
“送解药的人呢”
小厮手指着府门的方向,道,“走了。”
“追啊,立马派人去追,一定要找到是谁送的解药。”
韩思贵激动的面红耳赤,送解药的人肯定与百里琪花有关,说不定就是百里琪花不为人知的同伙,若是找到这个人,甚至挖出她藏在城中的所有同伙,他就有了和百里琪花谈条件的资格。
他需要一个把柄和她谈条件,救韩廷恩。
韩思贵也无心验证解药真假,韩昔翎命悬一线,此时这瓶突然送来的解药便如旱地甘霖,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韩思贵将解药喂给了韩昔翎,静静等待着她醒来,山羊须老大夫不时替她把着脉,感受着脉搏气息的变化,凝重的脸庞上渐渐染上惊喜之色。
“如何,毒可解了”
韩思贵焦急的催问着,老大夫抚了一把山羊须,哈哈笑了起来,“大小姐体内的毒正慢慢消解,相信过一两日便能醒过来。”
“还要过一两日不会有意外吧”
韩思贵紧张的五官紧皱,老大夫胸有成竹的放松安慰道,“韩老爷放心,解药正对此毒,只是此次中毒,大小姐元气大伤,身体器官受损严重,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调养,不过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
韩思贵得了准话,沉重的神情终于放松了下来,坐在床边拉着女儿干瘦的手,安心的长舒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没事就好——”
韩思贵一脸疼惜的看着气息渐强的女儿,看着她微微抽动的肌肉,如同在乞求般,温柔的呼唤着她,“翎儿,快点醒过来,爹爹担心!”
派出去的人很快回来回禀消息,说找到了送药人,并且将人控制了起来。
韩思贵欣喜不已,当即骑着大马亲自赶了过去。
送药人是个普通的买菜小伙,本来正在自己的小摊上吆呼着,突然便被四五个人抓住绑了起来,并且押到一条无人的巷子里。
韩思贵一甩广绣从健壮的高头黑马上跳下来,大迈两步靠近被绑跪在地上的买菜小伙,一脚踹进他的心窝子。
小伙痛呼着摔仰在地,表情痛苦的扭曲成一团,双臂被捆在身后,狼狈的挣扎着坐了起来,接着胸口又是重重一脚,这会直接吐出血来,脸垂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韩思贵气势汹汹的落下雨点般的拳脚,将这两日所有的焦急、愤怒、压抑都发泄在这个小伙身上,手脚并用的胡乱踢打着,直到四肢酸累才大喘着气停了下来。
“谁让你到韩府送药的,你是不是百里琪花的同伙,还有没有其他同伙”
韩思贵厉声质问,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卑微到尘土里的小伙,对方只是一个劲咳嗽说不出话来,不耐烦的又踹了他一脚。
“快说,其他同伙在哪儿”
小伙又吐了口血,粘稠的血团撵着地上的灰尘,散发出恶心刺鼻的味道。
“我,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小伙一脸痛苦、委屈,韩思贵看他不说,插着腰凶狠的咬了咬牙,对身旁的手下命令一声,“给我使劲打,打到他说为止。”
“是!”
四五个大汉说着就要动手,突然幽静的小巷传来急声细微却锐利的声音,宁静的空气被划破,紧接着急声猪嚎般的痛呼响起,四五个大喊齐齐重摔在地,砸起片片尘土。
韩思贵惊愕的后退一步,张狂的脸瞬间警觉起来,步子踉跄的往后退,直到后被靠在湿漉漉的墙壁上才停下来,双手抓着墙上的细缝,凌厉扫视着空荡的巷子。
幽闭的小巷静若无声,小巷两头不见丝毫异样,笔直高耸的两道墙壁遮挡住天空的视线,如同一条蔚蓝色的绸带,点缀着纯白的云彩,如波浪般轻柔浮动着。
“什么人”
韩思贵紧张的大喊一声,倒下的手下纷纷挣扎着围拢上来保护,可
第117章 营救
管佶毫不犹豫的一口应下,“成交,等殿下平安被救出,我就还你儿子。”
韩思贵闻言,立马不满的想要再抗争,但管佶夹在他脖子上的剑动了动,所有的争辩就一下哽在了喉咙,全数咽了回去。
春光明媚,暖阳高照,和煦的清风如温柔的手抚过大地、树枝、湖泊,旺盛的小草伸着懒腰挺起了胸膛,桃树上的花骨朵越来越多,嫩绿的叶子已经占满了枝梢,被风一落,一片轻盈的小叶悠悠荡荡的飘落到湖泊上,在闪着粼粼波光的湖面漾起圈圈涟漪。
吱吱——吱吱——
织布机来回往复,周而复始的声音有节奏的回响在晴空朗日间。百里琪花坐在织布机前,来回踩着长短脚踏杆,梭子在经面上来回飞梭着,手上动作迅速反复,快的让人眼花缭乱。
一边开口、一边提综、一边投梭,往返千百次后,一段越来越长的靛蓝色绸布卷绕在经轴上,布料柔软顺滑,颜色沉稳却不失活跃。
百里琪花白衣飘飘的坐在汀香小榭的湖中小亭内,循环不止的摆弄着织布机,目光娴静悠然,感受着颊边清新的春风,夹杂着湖泊的湿意,吹起一缕披散的墨发,整个人神清气爽,安然宁静。
发间的白玉簪通透温润,别致的随意点缀着素雅的着装,好似超凡脱俗的仙女,不染尘世。
芦苇抱着一件青绿色斗篷从亭外连桥上过来,身后跟了两个丫鬟,端着热腾腾的茶水和几样点心。
连桥口守着四个佩刀而立的护卫,目不斜视,尽忠职守。
芦苇将斗篷披在她的肩上,亲手将热茶奉上,让她歇一歇。
“您才刚好点,小心又受凉。您已经坐在这快一个时辰了,身体可累,奴婢给您捏捏。”
百里琪花轻笑着抿了口清新的花茶,瞧见两个丫鬟好奇的视线不时在她和织机上瞟来瞟去,她们还从没听说过哪家千金小姐自己织布,更何况她还是公主。
只有普通人家的女人才会自己织布自己制衣,大户人家的女人皆是从布庄买布,这个公主的左派还真不与人同,完全没有公主的金枝玉叶,倒也没有公主的架子。
两个丫鬟的打量越来越明目张胆,连背对着的芦苇都感觉到了,满带训斥的看了两人一眼,两人这才规规矩矩的低着脑袋不敢再随意打量。
“做喜欢做的事,哪里会累。”
百里琪花喝了半杯热茶,身体顿时暖了起来,尝了半块绿豆糕便继续织起布来。
她今日才终于能出房间透透气,身体还未彻底痊愈,芦苇一直体贴入微的照顾她,再小心不过。
她被困在这汀香小榭半步不能离开,随时被人监视着,实在无聊的很,能做的也只有织布了。
“只是这个织机的提综有点不顺畅,修理的木匠还没来吗”
芦苇回道,“昨日便告诉侍卫了,应该很快便会派人来吧。”
吱吱——吱吱——
单调往复的织机声继续响起,清晰飘散在平静的湖泊上,显得格外安详静谧。
韩思贵从湖岸边走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岁月静好的安逸景象。
他的脚步不自觉顿了一下,目光幽沉下来,大步走向连桥,将身后垂着脑袋的小厮落在了远处。
小厮右脸痦子长着一大块黑色痦子,遮挡住了半张脸,看着有些恶心。
韩思贵在连桥边被侍卫们拦了下来,韩思贵笑吟吟的凑上前,从袖中摸出两锭银子,悄悄塞入侍卫的手里。
“几位兄弟辛苦了,小小心意,拿去喝杯茶。”
侍卫为难的不敢收银子,前两日韩思贵闯入汀香小榭,晋王很是生气,如今哪儿敢放他去见三公主。
韩思贵啧了一声,满脸气愤的长叹口气,“几位兄弟应该听说过,之前那逆贼冒充王妍骗了我不少银子,我这心里实在是……我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兄弟们行个方便,我就说几句话,我知道晋王命令严苛,很快的,不会让你难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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