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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魔专家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吃书妖

    但,还是那句话,再美好的计划,赶不上变化也是常有之事。这种灵能符阵,对我这个“一般人”使出来,就好像对着假人模特投掷催泪弹一样,在讨论是否有用以前,连讨论的必要都没有。

    就在这时,亚当倏然举起枪口,扣下扳机,率先攻击。

    而对面的两人则立即避开了她的射击轨道,这是在防备彻灵弹攻击。他们当然不知道亚当购买过彻灵弹,但只要是没把脑子忘在枕头上的灵能者,都会严加防备这种可能性。

    随着枪声炸响,弹头撞击在地板上,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弹坑。

    女人似乎凭着这点痕迹看出来了什么,然后转头望来,不屑一顾地笑了笑,“普通弹头?”话音刚落,她的笑容陡然狰狞,向亚当冲刺过来。

    亚当的第一枪发射的仅仅是普通子弹,这或许是为了麻痹对手意识吧。我一边想着,一边索性绕开那女人,往男人那边冲了过去。我准备先尝试解决那个男人,再回头解决后面的女人。亚当最好能够在此期间凭借分化之证坚持下来,而如果坚持不下来,那也只能惋惜她实力不济了。

    虽然这样很残酷,但我也有死在这场战斗中的可能性我确实是杀死过很多灵能者的无面人,可我也仅仅是凡夫俗子,相较于灵能者依然有着天然的劣势,就算过去赢了很多次,也无法作为这次必然能赢的保证。

    我故意冲出了只比一般人快一点点的速度,男人见状,似乎更加确信我是个“因为符阵的效果而无法驱动力量的灵能者”,然后好整以暇地抬起手臂,冷笑道:“没有坐以待毙,值得称赞,是个男人。但你今天还是必须死在这里,别怪我!”

    说完,他好像把手臂当成了长鞭,猛地向我挥来。

    他的手臂当然没有变长,也没有变成鞭子,并且,我与他之间的距离足足有七八米,他的手臂远远够不着我。

    但这个动作必然有着某种意义,而我却无法一眼看出来。

    我只好以“他这么做一定能打中我”为前提,在这一瞬间矮下了身。而就在这时,我感觉自己头部上方犹如骤然驶过了一辆谁都看不到的透明列车。同时,我的身后传来了墙壁被打出一条巨大豁口的动静,整个房间都动摇了。

    他会使用将肢体的攻击变成远距离攻击的法术我立即确认了这点。

    “我都跟你说过了,别弄出那么大动静!”不远处的女人发出了烦躁的大喊。

    男人正要说些什么,但我已经避开攻击,来到了他的身前,同时打出了拳头。

    他脸色一肃,虽然他似乎笃定我无法驱动灵能,但也没有任凭我触碰到自己的意思,立即以相当快的速度后退开来,然后想要再次打出刚才的攻击。但这一刻,我立即爆发速度,抢先再次来到他的身前,拳头稳稳当当地打中了他的胸膛正中。

    这一拳的攻击力,甚至还在上次战斗之上。

    很多武术家都希望通过情绪爆发的力量,方便自己突破大脑对肌肉的安全限制。然而对我这种武术家而言,爆发情绪有着更上一层的意义。那就是在一瞬间分泌出来大量激素,并且驱使更加密集和剧烈的神经电流信号,迫使肌肉过激响应,从而发挥出来超越极限的力量。

    即使在上次与那个“支持者”警察战斗的时候,我也并不准备杀死他,充其量是想击晕他而已。

    但眼前这个男人不一样,既然他想要杀死我,那就别怪我也辣手无情。

    要仇恨的话,就仇恨与我为敌的自己吧如果还有与他说话的机会,那我八成会以“无面人平时的口吻”说上这么一句。

    而不得不承认,虽然我也觉得自己扮演冷酷强者形象的时候偶尔会用力过度,以至于连自己也脸皮发烫,害臊得连睡觉都不安稳,但说出这种“冷酷台词”的感觉,也的确不赖。

    我的拳头落在了他的灵能护甲上,而力量则径直穿透护甲和肌肉,捣烂了他体内的重要内脏,断绝了他所有的生机。

    他的身体倒飞出去,轰然撞击在墙壁上,墙面凹陷下去,周围绽开了一条条裂纹。

    另一边正在与亚当缠斗的女人陡然发出了一声尖叫。说是缠斗,也无非是亚当用分化之证分出幻影,一边互换位置,一边四处逃避,你追我赶而已。此时女人见到伙伴被我杀死,立刻抛下亚当,一脸暴怒地向我突进过来。

    而后方的亚当,与数米外的亚当幻影,则同时悄然转动左轮手枪的弹仓,枪口对准女人。

    她这是要用彻灵弹了我看出了这点,而女人似乎也是后脑勺长了眼睛,就在亚当扣下扳机的同时,她完全没有因为亚当之前只用普通弹头而放松警惕心,忽然就偏离了亚当及其幻影的射击轨道。

    但下一秒,随着枪声炸响,女人的头颅陡然爆裂开来。

    只见在房间的角落,第三个亚当一言不发地握着左轮手枪,枪口还在冒烟。

    她缓慢地放下了左轮手枪,而另外两个亚当则像是被陡然吹灭的生日蛋糕烛火,当场消失不见。

    战斗结束了。

    *

    我看了一眼女人的尸体,对亚当提问:“原来你的分化之证能分出的幻影不止一个?”

    “我也要留一手嘛。”她将左轮手枪收进了绑在腰后的枪套里,又用双手搓揉面孔,揉散因战斗而浮现的紧绷,同时调整自己的呼吸频率。

    然后放下双手,露出笑容,说:“我亚当信得过你无面人,但你无面人却未必信得过我这个出卖过合作伙伴的‘坏女人’吧?万一你在关键时刻忽然回忆起了自己以前的经历,进而感觉‘这个亚当看上去好不顺眼啊’,想要黑吃黑,那我也要有一张自保的底牌才是。”

    “然而你却在这种时候露出了底牌?”我反问。

    “如果在并肩作战的时候还有所保留,甚至最终导致恶劣后果,那就是我的人格问题了。”她说这话的时候很是认真,然后又故意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而且你又如何能知道,我是不是还有第二张底牌呢?”

    说话的同时,她还走到门口那边推了推,门板纹丝不动,然后她又看了一眼门旁边的刷卡器。

    看来必须要用钥匙卡才能通过这扇门。

    若是换成其他地方,还能够让亚当活用分化之证,转移到外面用指纹解锁开门,但这里是隔绝灵能的房间,分化之证的幻影也无法穿透门板。

    我走到了男人的尸体那边摸索起来,既然这对男女在这里作埋伏,那就说明他们应该有离开这里的钥匙卡。

    忽然,我想起一事,然后装成不知道她真实身份的样子,问:“你的真实身份原来是记者?但他们似乎只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却认不出你的情报商身份;而长谷川之前好像很笃定神秘组织知道你的所有身份,并且还会来袭击作为情报商的你。”

    “为了安全起见,我一直是以神秘组织知道我所有身份为前提活动的,也是这样告诉长谷川的。”亚当回答的同时,也摸索起了女人的尸体。

    随着对话,我迅速就完成了摸索的程序,钥匙卡没找到,反而找到了两个古怪的物品:一个是透明的玻璃盒,里面装着一根银色的短针;另一个则是呈黝黑色的木质面孔雕像,外形看上去像是前世复活节岛的石雕,表面有些龟裂痕迹。

    这算不算是所谓的“杀人夺宝”?我半开玩笑地评价着自己的行为,但问题是,这两个物品我都看不出来路不,我对后者倒是有些推测。

    后者表面的龟裂相当新,应该是刚才裂开的,并且肯定不是我的拳头打裂的;而刚才那对男女,无论是谁都未曾展示过制造幻象的本领,地上的灵能符阵也与其无关。也就是说,我手上这个雕像应该就是那对男女制造幻象时用到的灵能物品,之所以会龟裂开来,估计是因为它是一次性的。

    我又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如果可以,我倒是想要只伤不杀,拿去血祭,但:一来,眼下这个场合不合适;二来,我暂时无法对付血祭仪式的副作用。

    之前仅仅是血祭一个羊皮杀手,就差点让我万劫不复;而如果血祭的是真正的灵能者,下场可想而知。

    另一边,亚当也相当迅速地结束了摸索,她同样找到了两个物品:一块表面画有奇怪符文的石头,小巧得能够直接握在手心里;另一个则是呈现银色的钥匙卡。

    这时,房间角落的喇叭突然响起了警报声。

    “这边战斗的动静太大,被人注意到了。”她连忙站起来,用钥匙卡打开了门。

    我跟着她走出房间,一边捡起头盔戴上,一边提出建议:“你先自己撤退吧,我混进保安里离开。”

    她能用分化之证替换自己与幻影的位置迅速撤离,我却无法走相同的路线。她也明白这一点,立即报出一个汇合地点,然后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我马上转过身,沿着走廊跑步移动。

    就在这时,走廊对面走过来了另一个保安也有可能是装成保安的警察。

    他蓦然伸手拦下我,然后从头盔里发出了隐约耳熟的嗓音,“这里应该没人巡逻才对,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的伙伴刚刚说要进来上厕所,然后人一直没回来。”我立即说出了谎言。

    “但这里可是四楼。”他一边说,一边脱掉头盔。

    露出来的面孔,赫然是徐盛星!

    好死不死,居然在这里遇到了他。

    他是擅长操纵火焰以发动大规模远程攻势的特级灵能者,能够轻易将一片区域化为火海。无论对我还是对亚当,都是克星一般的对手。

    更重要的是,他对我来说是十分重要的人。先不论我是否能够抓到他的破绽,即使能,我也无法真的对他下死手。

    而如果不是拼尽全力,我则必败无疑。

    必须设计出来一个战术,一个“假如陷入了最坏的情况”的战术!

    他目光锐利地盯着我或者说我戴着的头盔面罩,而我只能继续说:“我找过了一楼到三楼,都没找到。但负责守门的人说刚才没人离开,所以我只好上四楼找找了。”

    “哼……确实,刚才进来的时候,守门的人跟我讲过,有人进来里面上厕所,但很长时间都没出来,看来是在偷懒……”他看上去是认同了我的说法,“又是阿德莱德这个小子吧,你是跟他组队的?回去以后我非得狠狠批他一顿,你也给我好好说说。”

    “我会的。”

    “你走吧,警报还在响呢。这里我一个人就行了,你去其他地方搜查。”他挥了挥手。

    我点了点头,向楼梯口的方向跑去。

    同时,我的警惕心攀升到了极限。

    而就在我才跑出了差不多六七米距离的时候,后方陡然升起了强烈的杀机,一道无比灼热的力量像火炮一样冲击过来。




20 无面人(十七)
    通常来说,灵能者被分成四个级别,相当简单的四个级别,分别是:三级、二级、一级,以及“特级”。

    尽管也不是没有更高的级别,可如果在生活中接触不到,那就等同于不存在。这里就暂且不表,只谈论这四个级别话虽如此,其实也没有多少好谈的。若是讲究联盟的具体评级流程,未免过于复杂;而若是讲究黑色地带杂七杂八的辨别方式,又未免过于冗余。

    因此这里仅仅介绍我本人的辨别方式,或许简单粗暴,但胜在直白好记:

    三级,灵能者群体中最弱小的级别,这个级别的灵能者仅仅是空有灵能,却未经历过任何训练,最多是自己摸索出来强化身体功能和制造灵能护甲的方法,类似的情况可以参考羊皮杀手;

    二级,虽然经历过一定程度的训练,但仍未够班,亦或是虽然未经过像样的训练,但本身有着出色的天赋,使其足以跻身这一级别,类似的情况,前者可以参考方才被我杀死的男人,后者则可以参考长谷川;

    一级,真正意义上训练有素的灵能者,若是与其正面战斗,我很难做到占据优势,因为我的攻击尽管对其奏效,却无法做到一击必杀,而对面的攻击若是打中我,我很可能就要陷入非死即残的下场,在对付这个级别的灵能者的情况下,我通常会选择转入暗杀流程;

    最后是“特级”,也就是通常情况下能够接触到的最高级别的灵能者遗憾的是,如今的我仍然没有把握正面战胜这个级别的对手,即使采取暗杀方式也很难保证成功。

    过去的我确实杀死过特级灵能者,但那是建立在侥幸基础上的,险死还生的战斗;并且在那以后,我还付出了单眼单手单脚残疾的惨痛代价。

    而此刻,我则被迫陷入了,必须再度与特级灵能者对峙的境地。

    *

    话虽如此,我也不是非得要与其决出生死,只需要从这个地方撤退,就是我的胜利了。

    在听到徐盛星说出“阿德莱德”这个名字的一瞬间,我就已经做好了他在诈我的心理准备。也就是说,“阿德莱德”说不定是个不存在的人的名字,只有我这种外人才会无法辨别真伪。但即使能明白这很可能是个庸俗至极的诈术,我也无法给出正解,而若是我含糊回应,则只会招致怀疑。与其如此,不如直接回答,让一切都变得明朗。

    明朗化的结果就是:这果然是个诈术,徐盛星转身就对我丢出了一记爆热火球。

    我立即退避出了火球的伤害半径,而火球一落地,就发生了剧烈的爆炸,整座建筑似乎都为之震动,四楼走廊的窗玻璃悉数碎裂开来,仿佛走廊上站了一个个与窗户数量等同的透明人,随着爆炸响起,便好像阅兵式仪仗队,整齐划一地挥动铁锤,敲碎了所有倒霉的窗户。

    硝烟过后,地面上出现了一个直通三楼的大窟窿,尺寸足以让人跳跃下去,夹在混凝土中间的钢筋凄惨得像是人的伤口处暴露在外的血管一样。

    “哼……不过是个鬼鬼祟祟的贼,反应倒是挺快的。”徐盛星从兜里拿出一包红色外壳的香烟,抽出一根来,叼到嘴上。

    下一秒,似乎又出来了个透明人,拿出了个透明的打火机,他自己没什么动作,烟头却无故自燃起来,“你就是在白天袭击河狸制药技术顾问的男人吧,名字叫什么?现在束手就擒,至少可以免去一身烧伤。”

    “这话听上去好像很友善。那么之前的火球又是怎么回事?”我反问道。

    “你难道不会用灵能护甲吗?刚才的火球最多只会把你炸个半死而已,何必如此害怕!”他发出了不屑一顾的冷笑声。

    “听着……”我对他的恶言恶语充耳不闻,“我不是白天的袭击者。”

    “那你是谁?”他似乎漠不关心。

    “无面人。”我说。

    “无面人早已退出河狸市了,你若是真心想要扯大旗,何不自称‘降魔局的战斗专家’?”他一边说,一边抬起右手,掌心火焰熊熊燃烧,“既然你不愿意就范,那我就好心地帮助你一把。别客气,我这人向来乐善好施。”

    看不出来,这个家伙平时在家里像个闷葫芦,工作的时候反而能说会道起来了!我一边心想,一边紧绷全身,对他发出了最后通牒,“别逼我杀你。”

    “这句话,若是正牌的无面人说,那么我真的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去戒备,否则没准儿真的会被杀掉。”他声音冷酷,“但是你?别笑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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