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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魔专家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吃书妖

    “怎么了?没招了吗?”亲信讽刺道。

    我上前踢翻了他坐着的椅子,然后回头从卫生间里取来了浴巾和水。先把浴巾丢到他的面孔上,再将水缓慢地倒下去,让浴巾变得湿润。

    湿润的浴巾非但不会透气,还会让水渗进他的口鼻中。即使他想要呼吸或者把水吐出去,浴巾也会予以阻止。很快,他就会如假包换地产生被溺毙的感觉,而窒息则会将他的身心迅速地逼到极限。这就是所谓的水刑。原理简单,容易操作,同时破坏力巨大。在我的前世,因为这种拷问技术过于非人道,所以被立约禁止了。在这边倒是没有这种条约,但并不影响其有效性。

    在他到达极限时,我将浴巾拿开,然后反复执行。数次以后,我问他是否愿意提供情报。他脸色苍白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点头了。

    我去隔壁叫来了井上直人,顺便看了看他负责审问的人。显然,井上直人不适合拷问的工作。被他拷问的人虽然遍体鳞伤,喉咙上也有被掐过的痕迹,但也就仅限于此了。尽管他不会对杀死恶人这件事产生犹豫,却对折磨一事有着太多迟疑的地方。专业性也几近于无,我甚至看到他放在一边的手机上显示着“怎样拷问更有效率”的搜索网页。

    他走到了我负责拷问的亲信旁边,单手抓着亲信的肩膀。而我则站在亲信面前,问:“蚁之主在哪里?他与缄默组织有什么交易?他向地下商人购买人口的理由是什么?都说出来吧。”

    亲信正要说话,井上直人忽然说:“他压根没有说真话的意思。”

    我并不意外。所谓的专业人士,专业性大部分其实都与忍耐酷刑无关。要知道酷刑这种东西发展到现代,早已不是凭借人的意志力就能够克服的东西了。哪怕我的手边没有高端的酷刑工具,也足以施展出来很多不重样的酷刑手段,更不要说其他更加专业的人士了。而受刑者们的训练重心也早已从“忍耐酷刑”,转移到了“拖延时间”和“让施刑者无法判断情报真假”上面,也即是成为了一场心理博弈。

    “灵媒?”亲信看了过去,“通过肢体接触,检测到了我的感情波动?”

    他又看向了我,“你们就是用灵媒技术找到我们的总部的?”

    我打发了井上直人回去,然后对他说:“你的工作是回答。每提问一句,我就让你吃一次苦头。”

    他面露冷笑,根本不害怕我所说的苦头。

    “看来你是真的不害怕。”我说。

    “是的。”他点头,“我们这些亲信都做过手术,变得无法感受到痛苦了。也受过严格的耐药性训练,寻常的刑讯药物不会有用。除非你是联盟审问官,能够先把我们治好了再拎回来审问,否则酷刑便毫无意义。”

    原来如此。我还在纳闷,到底是何等的钢铁心脏,连之前那么多酷刑,再加上水刑,也无法使其动摇分毫。这样的话其他酷刑手段也无法指望了。我一边思索,一边说:“但你还是会恐惧的。”

    “我也没有恐惧。”他说。

    “因为手术。”

    “是的。”

    “少骗人了。恐惧是蚁之主控制工蚁的重要基础,他也不会放心自己身边的亲信们尽是些不知畏惧之人。”我说。

    “正是如此,我们不仅敬爱他,也畏惧他。”他倒是相当痛快地承认了,“背叛他的人,死后都会坠入地狱。并且根据罪孽深重的程度,灵魂会受到长达一万年,十万年,甚至是百万年,千万年的惩罚。这样才能够赎罪。但即便赎罪了,也无法升入天堂,而是魂飞魄散。”

    “这就是你们的教义?”我用反问的口吻讽刺道,“背叛区区一个普通人,就会下地狱?”

    “蚁之主并非普通人,而是天之使者。”他郑重地说。

    “我听说像你们这样的迷信团体,越是高层的人越是信仰不坚定。你作为他的亲信,好歹也是一人之下的地位,平时看着那么多被洗脑的工蚁,心里真的没有过任何怀疑?”我问。

    他沉默。

    我话锋一转,“那么,像你这样的亲信,若是背叛蚁之主,要在地狱里服刑多长时间?”

    “至少五亿年。”他说。

    “那还真是漫长。”我刚说完,井上直人突然推门而入。

    他刚想说什么,但看到亲信正在盯着这边,便来到了我的身边,在我的耳畔窃窃私语。

    *

    井上直人要说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另外一个亲信服毒了。

    也不知道他是将毒药藏到了什么位置。总而言之,刚才趁着井上直人来我这边的时候,他偷偷地服了剧毒。如今已是奄奄一息,无力回天。但是对我而言,这却是送上门来的机会。在这出插曲结束以后,我将他的头颅砍下来,装进旅行箱里,再回到了刚才的房间里。

    然后,我重新审视起了自己必须克服的课题:要如何才能够在短时间内,让一个在生理上不知何为痛苦,并且相信若是无法熬过这关,灵魂就会在死后堕入地狱煎熬至少五亿年的迷信团体分子,倒戈到我们这边?

    “他服毒自杀了,是吗?”亲信先说话了。

    “还是先回到刚才的话题吧。”我没有接他的话茬,“五亿年的确是相当漫长的时间。换成是我,也肯定是不会在这里屈服的。要知道一个人连百年也未必能活满。这区区百年的人生,与五亿年的煎熬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正是如此。”他又是肯定,又是疑惑,似乎不明白我为何要认同他的话。

    我从房间的角落处拿来了一台投影仪,再从身上拿出了一盒录像带,“想知道这里面储存的是什么吗?”

    “你不会是绑架了我的妻子和孩子,然后拍了录像,要拿这个来威胁我吧?”他毫不动摇地说,“如果是这样,那我劝你省省吧。他们也都是思想觉悟坚定的人,肯定早已做好了牺牲的心理准备,而我也会接受他们的牺牲。”

    “放心吧,不是那种毫无品味的录像。”我说。

    “那又是什么?”他冰冷地问,“你伪造了我的伙伴招供的录像,要拿这个来瓦解我的心理防线?”

    “原来还有这招。”我说,“但很遗憾,也不是这个。”

    “那么到底是什么?”他皱眉。

    “你别着急。”我一边说,一边将投影仪放到地上,与电视柜下的录像机连接到一起去,“我这就播放给你看。”

    然后,我将录像带放进录像机里,再关掉灯光照明,用投影仪播放录像。

    投影仪在墙壁上形成了画面,而画面中则显示出了一颗蔚蓝的星球正是我们所居住的地球。

    一上来就是这么大的东西,他看着愣了一下,接着疑惑地看向了我。

    而我则看向了录像,然后说:“我们的星球,在过去的二十五亿年,经历了四次大冰期;而在未来的二十五亿年,地球依然会反复地进入大冰期。地表将被冰雪覆盖,无数物种灭绝,无数物种兴起。”

    “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他疑惑地问。

    “但是,这种冷酷的循环注定会结束。”我无视了他的话语,继续说,“因为在五十亿年以后,太阳将会化为红巨星,而地球则会被其吞噬到内部,然后蒸发。”

    随着我的声音,录像也在一刻不停地变化,画面中的地球的表面,先是被冰雪覆盖,又被红巨星吞噬。

    “然而太阳也有死去的一天,百亿年以后,这颗红巨星会变成白矮星,以残骸的姿态在太空中逐渐冷却。”我说,录像动,“不仅太阳会死,其他恒星当然也会死。兆年以后,宇宙中的恒星逐渐死去,或许不会再有新的恒星诞生了;而在百兆年以后,恒星则会全部绝迹,只有数不尽的白矮星徘徊。”

    “那又如何?”他问,“你是打算跟我说,我的个人信仰,跟宇宙比起来无足轻重吗?你就用这个东西来攻击我的心理?”

    “秭年以后,连白矮星也会继续死去,演变为黑矮星。黑矮星的形成时间极其漫长,以至于如今的宇宙还没有一颗黑矮星形成。”我说,“而在千秭年以后,位于河系中的物质,最终都会被吸入河系中央的超级黑洞,只有河系外的物质才能够逃得一命。”

    在他全然不理解的目光下,我故意像个只知道说自己关心的话题的低情商者一样,继续说:并且,在涧年以后,质子衰退将会发生,逃离黑洞的所有物质都开始自发崩溃,连黑矮星也不例外。

    千涧年以后,再也没有一个原子存在,宇宙正式进入了只有黑洞的时代。

    之后,无论是极年也好,那由他年也罢,宇宙中的主要事件也不过是黑洞与黑洞之间的合并而已。而只有越过了无量年,再越过大数年,才能迎来黑洞全部蒸发的时刻。

    此时的宇宙已经空无一物,但即便空无一物,宇宙也不会真正结束。

    正相反,对宇宙来说,这还仅仅是刚出生而已。

    黑暗,冰冷,空旷,这便是宇宙的应有姿态。谁都不知道这个犹如超巨大亡灵般的宇宙,在今后会如何发展,又要到何时才会迎来结束。

    唯一能够确信的是,所谓的生命,所谓的文明,不过是这个无尽孤独的宇宙之中,极其偶然,极其短暂,极其脆弱的泡沫而已。

    而死亡,才是宇宙永恒的主题。

    当我说到这里的时候,录像也终于结束了。

    亲信听完了我说的话,依旧是不重视的表情,反问道:“所以,你到底是想要表达什么?宇宙的未来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跟我们是没有关系的。”我说,“只是跟你有关系而已。”

    “什么?”他更加疑惑了。

    我打开了身边的旅行箱,将另外一个亲信的头颅倒了出来。

    这颗头颅还在动。当然会动。因为他在临死前被我变成了活死人。

    亲信看着这颗头颅,起初皱眉,再是疑惑,最后脸色剧变。

    我重新播放起了录像,并且将播放模式改成了自动循环,然后走到门口,回过头,说:“我不知道你们的蚁之主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大能耐,能够把你们丢到地狱里去。但是,如果在我回来以后,你依旧没能说出我想听的话,那么我今晚就让你下地狱。”

    “我……”他恐惧地呢喃着。

    “不必着急。背叛自己信奉的对象肯定相当难受,我会体谅你的。”我说,“与你们那小气的蚁之主不一样,我会给你很多时间。无论是考虑的时间,还是下地狱的时间。”

    说完,我关上了门,将他与他伙伴的头颅,以及那反复循环的录像,留在了这个房间里。




80 杀人魔(十四)
    我之所以能够将另外一个亲信变成活死人,是因为我掌握着活死人的咒毒。在现代,这咒毒正式名称是“浩劫病毒”。而我之前提及的“拷问工具”,指的其实就是这咒毒。

    为了解释清楚我手里的浩劫病毒的来路,必须先说明两件看似互不相干的事情:

    第一件事,便是当初没能杀成无面之影的事情。

    当初她借助分化之证,和活死人符印,以及都灵医生的苏生灵药,成功地从我的手里逃出生天。事后我掘地三尺也没能翻找出来她的尸体。尽管当时的我认为她基本上没有生还的可能性,却还是无法放心相信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真的已经死去。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无面人事件结束以后,我居然在梦里见到了她。而这件事情则促使如今的我进一步地坚定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思想。

    第二件事,则是我在小镇噩梦中见到活死人们的事情。

    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活死人,与仅仅通过书本去了解的体验截然不同。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存在着如此悲惨的灵魂。我听说在联盟触手不及的某些角落,比如山谷、地洞、深林等地方,还有着为数不少的活死人存在。他们从数百年前开始,一路煎熬到了今日,仍然不得解脱。若是没有其他人设法解放他们的灵魂,那么他们很可能就要一直被折磨到宇宙末日为止。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是否还有比这更加残酷的惩罚,而若是将其应用到拷问之上,又有谁能够在这般恐怖之下坚定觉悟。至少我是办不到的。除非是如同凋零信徒般的疯子,或者纯粹是个无法理解宇宙之漫长的傻子。否则我无法想象,到底是何等坚定之人,才能够连这也敢于直面。

    于是,在安息镇事件结束以后,我本着死要见尸的原则,找到了暴烈在现实中的尸体。

    他的死因是“在梦里被极高浓度的浩劫病毒所杀”,基于浩劫病毒的性质,他在现实中的身体也被浩劫病毒所完全破坏,血肉中装满了病毒的因子。公安局出于谨慎,在找到他的尸体以后将其小心存放,然后去请拜火教的专业人士前来净化。而我则在尸体被净化以前,悄然地找上门来。

    我最初仅仅是来确认尸体的,但想到浩劫病毒有可能在今后派上用场,便顺便取走了少量的毒血,接着离开,事后将毒血严格地封存在了某处只有自己晓得的地方。

    如果这东西一直都派不上用场,那么我或许就会在哪天将其销毁掉吧。事后想来,这终究是个极其危险的物品。虽然以现代社会的秩序,哪怕浩劫病毒真的在城市里感染了谁,也根本扑腾不出来几个水花,危害性甚至未必比得过一把落在坏人手里的自动武器。但是一直将这种东西握在手里,也的确是睡不好觉。直到今天,我才终于拿出来利用了一回。我想自己应该也没有用错地方。

    *

    当我走出关押亲信的房间以后,井上直人便站在门口,对我问:“那是浩劫病毒?”

    “是。”我承认。

    “从哪里弄来的?”他紧紧地瞪视着我,“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当然。”我说。

    在地狱浩劫时代漫山遍野地徘徊的活死人们,象征着活在地狱中的人类的末路。这般极尽残酷的风景,为当时苟延残喘的幸存者们留下了极其沉重的心理阴影。这阴影就这么根植在历史文化中,延续到了现代。对于这个世界的居民们来说,活死人不仅仅是“会吃人,会传染病毒,看着特别恐怖”的怪物而已,还与无尽惨痛的历史密切相连。这也是我没有一开始就使出来这招的理由。

    我向他说明自己这么做的必要性。他尽管无法反驳,却也依旧无法接受,只能勉强地搁置矛盾。如果不是打不过我,他很可能就不会这么算了。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再吐出去,然后换了个话题,“你之前说的是真的吗?”

    “你说的是?”

    “我对天文学不了解,但是,活死人真的能够存续到无量大数年以后吗?”他问,“不是说那时候的宇宙连物质都不复存在,黑洞都全部蒸发了吗?”

    “就算你这么问,我也无法证明。毕竟现在的人们连黑洞都没有真正观测到。”我说,“只能说,以人类目前的手段,活死人只有灵能才能消灭。我听说某些科学家甚至做过实验,在实验室中以超尖端设备,将切割下来的极其微小的活死人血肉组织从物质转变为能量,再去让灵媒查看结果。而结果则是,该组织中的灵魂依然以某种方式存在着。没有消灭,没有解脱,没有死亡。”

    “居然这样……”他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看了看旁边的门,问:“你就这样让他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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