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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相公是厂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水墨染
他以乌色冠冕束发,面容致如白玉无暇,身着黛蓝色





我的相公是厂花 分卷阅读48
的蟒袍,腰系玉蹀躞,脚踩皂皮靴,原本暮气沉沉的官服在他身上,都仿佛生出了清光华晕。
远远驶来督主府的华盖马车,在宫门不远处停定。
苏宓被冯宝扶着,小心地从马车走下来,身上穿的正是秦衍给她的那件浅紫色的缎绣嵌花云锦宫裳,裙幅褶褶,逶迤身后。
她云发丰艳,眉眼俏丽,双颊边的红绯若隐若现。
那婀娜的身段,即便是端走过来,都自成一番媚态。
然而,似乎是很少穿的如此繁复,她有些不习惯,好几次,差点被绊住。
待终于走到了秦衍身前,“督主。”
苏宓偷偷看了看秦衍,上一次见好像还是五六日之前了,东厂离宫城近,他便直接来宫门口等她。
这还是苏宓第一次见秦衍穿着完整一套官服,果然,他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而且,黛蓝与浅紫,就好像是配好了一般,苏宓脸上不自觉羞了羞,她怎么老是冒出些自作多情的想法。
秦衍眼神滑过她颈后粉红,“嗯,怎么这样慢。”
苏宓轻道:“临近黄昏,街市上有些拥堵。”
“我是说你走过来的时候,太慢。”
慢吗?苏宓抬头对上秦衍的视线,她有些不明白,她已经尽量走得很快了,可是秦衍并未再多言便转过了身。
“走吧。”
秦衍走在前面,不过几步便拉开了些距离,苏宓无法,只得轻拎起裙裾,小跑赶上,可她宫服繁重,走得快了,她又得留心怕自己摔倒丢丑。
小心翼翼之间,苏宓看到秦衍的右侧袖袍倏地向下一抻,却是留给苏宓一个可攥的隐秘空隙。
苏宓看着这一晃一晃的袖袍,心忖若是能借着秦衍的力,那该是能跟上他了。
于是,她试探性地拉拽上秦衍的袖摆,见秦衍没有反应,苏宓心定下来,便又拽多了几寸。
有了这微微支撑,苏宓之后走的平顺了许多,与秦衍渐渐齐平。当然,她也不会发现,秦衍逐渐缓下来的步子,和唇畔若有似无的弧度...
***
此次的宫宴设在了用以皇家宴客的东华殿,快至开宴的申时,殿里忙忙碌碌的都是些宫人太监。
最上首的自是皇帝的金銮宝座,往下几尺置放着一座金龙大宴桌,两相之中设一‘长几’,冷膳已是上了一半。
宝座旁下缘处份属后宫妃嫔的位置,玉阶下左右各十二条矮几,则是分别赐给皇亲陪臣和异国来上贡的使臣。
当皇宫里,申时的撞钟声响起,大理石刻就的御路尽头,升起一顶明黄鸾轿。
鸾轿上,明顺帝朱景煜头戴玉笄旒冠,身着玄衣龙纹裳,俊颜庄肃,薄唇轻抿。
那玉辂轿撵从螭陛的云龙浮雕上被稳稳地抬着提上玉阶,所经之处,百官跪拜,鸣钟击磬,乐声响彻不绝。
后宫妃嫔,亦是此刻从侧殿被太监搀扶着跟随皇帝,进入东华正殿。
待两相坐定,最后才是皇亲外臣进殿谢恩落座,秦衍苏宓便是在此列。
苏宓第一次见此等阵势,心里虽惊叹,但时刻谨记着秀女时所习得的礼仪,垂首低顺地跟在秦衍后面,生怕出了差池。
东华殿内,以檀木作梁,殿中宝顶上悬着水晶玉璧为灯,地铺封漆实木,内嵌地龙,暖气袅袅酝满整殿。
首领太监吕德海,今日也换上了司礼监掌印的朱色官服,他笑容满面地走上台阶,捧上红色雕漆飞龙宴盒一副,并一只嵌珠黄金杯。
朱景煜温润带笑,朝着下首,“今日贺岁,朕便祝,朕的天下,江山永固!”
“开席吧。”
随着朱景煜的话音一落,朝臣拥附后,大殿的殿牖缓缓合上,龙座下的台基点上檀香,乐师起乐,宫宴也终于是开始了。
毕竟是贺新岁之宴,众臣与往日比,稍稍有些随意也不怕被怪罪,席间偶尔交互低语,就连皇上,也似与一旁的太妃娘娘相谈甚欢。
秦衍和苏宓坐在右侧第二张黄花梨翘头榫案上,他们二人本就容貌出众,再加上衣饰较别人更为华美,少不得引人侧目。
在场的男子居多,不过碍着秦衍的行事作派,他们也只敢偷偷望上苏宓一眼,感慨一下她嫁与一个宦官,浪了这一番容貌有多可惜。
苏宓对这些视线浑然未觉,她看着眼前摆满的雕漆食盒,鲍螺果品,不知为何,没什么食欲,就随意夹了几筷,抬头假装不经意地环顾了下四周。
皇上她是见过的,一旁那个太妃娘娘,她也曾听沈嬷嬷提过。宫妃里头没有月儿,苏宓有些惋惜,她本来还以为这次能见见呢。
对面的张怀安,她也认得,那个要秦衍娶别人的首辅,苏宓看了他一眼便转头不想看了,视线回之时,余光却瞥到了一个不过十几岁的华服少年,在客席之中,他坐的离皇上最近。
“他是祁王,太妃之子。”秦衍似是看到了苏宓的疑惑,随口说道。
先帝子嗣缘浅,只有两个儿子,便是皇上和祁王,不过这种事与苏宓无关,秦衍不觉得有必要去提。
苏宓点了点头便作罢,她也只是无聊,帝王之家的事,与她也没什么干系。
待食宴结束,酒宴开始,席间才真正是热闹起来。
穿着翻领胡服的吐蕃使臣从矮几上站出,深邃奇异的五官,引得明殷朝大臣们的注意。
他以一口带了些口音的朝话说道:“明殷朝的万岁爷,臣替我吐蕃大王为陛下带来贡礼,除了方才那些,还有一些活物,还请陛下看阅。”
朱景煜闻言,笑意温和,“好,呈上来吧。”
说是活物,但众人都知,按着历年来看,番邦进献的无非便是女子魅舞,只是每年的女子风情不同罢了。
这类献舞,一早其实也是得了皇上的应允,不过样子还是要做的,吐蕃使臣轻轻一拍手,兽鸟屏风后便涌出十几个身着奇装异服的吐蕃女子。
这一群妙龄女子穿着暴露,身材凹凸有致,比起明殷朝的闺秀,那自然是更能生起在场男子的欲念。
她们环绕成圈,乐师奏曲紧跟着一变,曲调一下子就明快起来。
激昂的乐曲,美人们扭腰摆臀,姿势大胆,看的下面众人口干舌燥,心痒难耐。然而明显的是,这些女子的视线及舞姿落及处最多的,还是朱景煜和秦衍一处。
朱景煜有天子之势,至于秦衍...
能受邀进宫宴的,大都是如张怀安一般的朝廷老臣,哪有像秦衍这般冠年男子,兼得身姿丽的。
她们不识秦衍身份,只知反正是要被送人的,谁还不想送个样貌好的,是以那些女子的眼神更是像火一般直直地投射在秦衍身上,连一旁的苏宓都感受到了异样。
苏宓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她偷偷瞥了一眼秦衍,只见他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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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淡,也看不出是喜欢呢,还是不喜欢。
一曲舞毕,吐蕃的女子退在使臣之后,吐蕃使臣朝着朱景煜揖手道:“皇上,不知对我吐蕃女子有何印象。”
朱景煜牵唇笑了笑:“舞姿妙曼,人,更甚。”
“皇上若是喜欢,尽请摘选一二,那便是我吐蕃的大幸。”
朱景煜垂眼,掩下一丝不耐,继而笑道:“好,朕选那领舞,至于其他,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便赐给朕的臣下吧。”
此言一出,台下立刻喧闹起来,起哄声不绝。
张怀安坐在秦衍对过,因之前泉州一事,最近看秦衍是愈来愈不对付。
再加之他年岁已大,这些美貌女子早已不是他所渴求的,眼下他更想看的,是秦衍难堪。
只见他朝着朱景煜扬声道:“陛下恩典,老臣已是暮年,消受不起美人恩啊,臣看此处妻妾最少的,当是厂督,不如就由厂督多带几个回去吧。”
张怀安是故意刺激秦衍,毕竟他是个宦臣,有没有妻妾,也没什么大用。他若推拒,多半是以宦官的身份,若是不推,那更好,多带几个女子回去,让他多点事做,少搅乱朝纲。
朱景煜听闻张怀安之言,脸上突然生起真实笑意,他看向秦衍,好似也是在等着他作答。
殿内突然的静谧,众人都盯着秦衍那一处,有些人是怕他选的多了,缺了自己的,有些则是单单想看他难堪。
秦衍却似乎不怎么在意这些视线。
他掀眼看向那一群站在使臣身后的妖艳女子,嘴边噙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指腹轻擦过盛酒的玉卮杯沿,琥珀酒晃出一圈涟漪。
正欲要开口,手袖突然传来一阵扯动。
秦衍视线及后,是苏宓落满粉色的耳根,她低垂着头,发出的声音细弱蚊蝇。
“督主....可不可以不要。”
第三十八章
秦衍初初感受到衣袂被牵扯时,是觉得有些好笑的。
她莫不是今日从宫门到东华殿,一路上扯上了瘾。
只是当他侧回头,听着苏宓说出那句带着小性子的绵言细语,在微微一楞后,他心下蓦然横生出了一丝从未有过的肆意的畅快。
直至回视线,秦衍的眼神落在眼前案几上的酒杯。
他垂眼笑了一声,那笑声虽轻,却仿佛是从胸腔溢出,带着惑人的气息声。
“可以,不要。”
众人从开始便翘头等着秦衍的回应,此时见他手指轻捻琥珀色玉卮,好不容易开口,还是一句前后矛盾,教人听不懂的话。
可以便是要,不要又是何意思,那到底是要是不要。
别人不明白,苏宓却是懂了。她闻言抬头,惊诧而又欣喜,秦衍这是在回她么。
张怀安等了许久,等到这样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有些不悦道:“秦衍,你是何意思,到底是要还是不要,难道吐蕃国进贡的美人,你都还瞧不上了?”
连皇上都挑了一个,他秦衍凭什么还能推拒?
秦衍唔了一声,抬眼掠过张怀安的时候浮起的笑意寡淡,
“吐蕃国的女子,明媚妖娆,面赛芙蓉,可惜我与张首辅一般,消受不起。”
他说这话时,随意地连看都未看向那些女子,敷衍之意明显。
张怀安暗笑,秦衍想避开他是宦官一事,他就偏要问:“厂督,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不难言,”秦衍轻笑,是极致云淡风轻的语气,
“我,畏妻。”
秦衍话落,张怀安脸色便难看起来,他冷哼一声,甩袖回到了座位。
殿内也是突然一片安静,在场的男子,并非只有秦衍带了亲眷,只是女子出嫁从夫,相公要几个舞姬,那是根本不容置喙的。
以秦衍的惯来作派,他畏妻,说出去谁能信啊,可他偏就这么说出来了。
或探究或欣羡的目光一同落到了秦衍和苏宓的身上,然而秦衍只是闲适地端起酒卮,饮了几口琥珀酒,仿佛方才那句,不过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家常话。
吕德海看了看朱景煜的神色,眸色淡淡,喜怒难辨,然而焦点自来只能是皇上一人,别人哪能抢了风头,于是他心思一转,连忙笑着起声,“添酒”
这一声落下,场面终于重又循序热络起来,有几个眼色好的,立时闹了几闹,吐蕃舞姬被分的差不多了,方才的事渐渐给揭了过去。
待秦衍身上的视线少了些,苏宓咬唇偷偷抬头看向他。
在江陵城,知道秦衍房里没有女眷时,她心里高兴,但当时想着,若是以后秦衍还要再纳妾,她也不会阻拦。
可真到了方才,她才发现,她一个都不想要。
只要一想到秦衍偶尔对她兴起的那些在意,以后会给第二个女子,她的心里就酸涩发紧,那般难受的情绪,让她忍不住有了开头的举动。
心意若是不说,秦衍要如何知道,所以哪怕他对她只有那一点在意,她也要试试看。
幸好,他真的没要,且回绝的彻底,虽说这理由,大概是他胡诌的...明明是她怕秦衍才对。
苏宓心里甜甜的,可毕竟在殿里,又不好太过外露,便不自觉地低头,绞起本就还没放开的袖袍。
秦衍坐在前面,左手不经意地向后一撇,将一整片手袖,散在苏宓的手上。
....
酒过半旬,尚膳房的小公公们从殿门口鱼贯而入,一个个的手上端着缠枝莲纹八宝碗,碗面上冒着腾腾热气。
头一碗‘角儿’,是由尚膳监的领事太监上的,必是属于明顺帝。余下的,从宫妃至大臣,每条案几上,也都分得了一碗。
那一个个‘角儿’个头饱满,色泽透明,形如偃月,青色的内馅儿无论是闻起来,还是看起来都让人食欲大增。
苏宓之前在食宴之时没吃多少,后来因舞姬的事,心绪起伏了半天,现下是有些饿了。
秦衍纤长的食指将八宝瓷碗缓缓推移至她的眼前,“吃慢些。”
苏宓看着眼前满满一碗,摘出了案几上一个空瓷碗,轻道:“督主,我与你分一分吧。”
秦衍莫名地笑了笑,“不用了,吃吧。”
苏宓心里疑惑,还是低下头开始吃了起来,浓汁醇厚,香而不腻,吃下去心口也是暖暖的。
待吃到第三只‘角儿’的时候,苏宓嘴里突然被什么东西给硌到了。
她以丝帕掩口,小心地吐在了手心,竟是一颗小小的金豆子。
吕德海站在台基上,见大家吃的差不多了,笑着高声呼道,“今年的两颗金豆子,一颗是咱们万岁爷方才吃出来了,另一颗不知道是哪位贵人吃到了啊。”
苏宓看着手上的金豆子,在家时,他们也吃角儿,但从未有这等包物的习俗,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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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就能想明白,但倒也挺新奇好玩儿的。
稍稍犹豫间,苏宓的腰被秦衍倏得一把揽过,贴上了他身侧。他的左手穿至她左下,轻抬起苏宓的肘臂,纤白柔荑便攥着一颗圆滚滚的金豆子举了起来。
殿内众人本就都在寻那个运气顶好的,是以苏宓的手一升起来,再配着她那略有些绯红的脸,娇俏可人的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哈哈哈,”朱景煜笑道,“秦衍,你的夫人第一次来,运道倒是极好的。”
“赏!”
朱景煜带着笑意,看向苏宓,“不过,今年的赏礼是有些特别。”
朱景煜话落,侯在侧殿里的公公,便捧出一只朱红雕漆的匣子,垂首托举着送到了苏宓的面前,那外盒雕工湛,看起来别致非常。
往年赏礼,若是女客,较多的是珠宝饰物,男客则是一些古玩字画,算不上价值连城,但也绝对不菲,加之是贺岁之时帝王赐的,那便是天赐的福气。
众人都有些期待和羡慕地看向苏宓,只等她拆开,看看是些什么特别的宝物。
苏宓起身对朱景煜施了一礼之后,转而面向捧匣的太监,轻轻一挑锁扣。
她预估里头是一些珠宝首饰,虽说她平日用的不多,但毕竟是第一次得到赏赐,她依旧是满怀期待。
小心地打开,是一阵浓郁而又熟悉的香味,苏宓一下愣住。
朱色木格,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一颗颗褚色的香栗,裹以柘浆,皆是一样的方圆形,大小皆同,连浇在上面的糖浆,纹路都似乎是一样的平整。
她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是栗子糖,还是做得很好看的栗子糖。
旁人偷望上了一眼,原本嫉妒的心思,顿时消了下去。皇上说的特别,竟然不过是栗子糖,那有什么好的,御赐的栗子糖,不还是栗子么。
苏宓看着红木盒子,却是在今晚,第一次忍不住嘴角的扬起,她俏生生地回头看向秦衍,眼睛笑成了两弯月牙,“督主...”
应该是督主安排的吧……
秦衍看到苏宓嘴角明媚,不自觉也跟着高兴起来,面上却不显。
“喜欢?”
“嗯!”
“那宅里苏琦送的那些,不必吃了。”
第三十九章
子时初,宫宴快至结尾,朱景煜从宝座起身,因饮了酒的缘故,身子有些虚晃,吕德海在一旁靠的最近,赶忙上前扶上。
“皇上可是要就寝?”
朱景煜揉了揉额角,“去扶柳殿。”
“是。”
吕德海旋身朝下,高呼一声,“皇上起驾。”
朱景煜便在众臣拜礼之中走出了殿门,皇上一走,后宫嫔妃自然是跟着一道出了东华殿,剩下的一众臣子没了拘谨,走动也多了起来。
苏宓从谢了恩开始,怀里就始终抱着那一箱子糖。
旁人窃窃私语,这厂督夫人莫不是空有其貌,是个傻的,抱着一箱子栗子糖那么高兴做什么。
不过虽说心里这么想,但该敬的酒,还是得敬。秦衍虽与张怀安一流诸多嫌隙,可想要攀附他的人还是往来不断。
他们有眼色的,都能看出这位督主的小娇妻似乎颇为受宠,是以来的人怎么会不趁这个机会讨好讨好。
苏宓今日心里欢喜,有人来敬酒时,忆起洞房日那清淡酒气香味,她也生了些意头,想再沾几口。
然而还未拿起玉杯,苏宓的手便被秦衍捉住,埋在了袖袍下。
苏宓低声道:“督主,还有许多酒...”而且她也只是尝一尝,不会醉过去。
“我不够。”
既然秦衍喜欢饮这琥珀酒,那苏宓当然不会与他抢。
她看向秦衍,他心情似是不错,以往看都不多看一眼旁人的性子,今日来敬酒的却是来者不拒。
...
冬日寒风凛冽,尤其是才从暖香大殿中出来,那透过明黄色华盖缝隙的冷意,刮在朱景煜的脸上,他的酒意登时散了一半。
清辉月色下,朱景煜身上披着的银色貂裘大氅仿佛泛着淡淡华晕,他面无表情,完全不似宴席上的悦色。
吕得海垂目走在朱景煜身后,这皇上啊,在众多秀女之中,最恩宠的还是那个沈贵人,那为何,今日却是没宣她一同上东华殿入宴呢。
吕德海兀自疑惑地摇了摇头,差点落下,赶忙又加快了几步。
扶柳殿在后宫的西南角,原本是先帝一个贵妃的寝殿,朱景煜御赐殿名,赏给了沈若柳。这不算丰裕的后宫,只这半年,沈若柳也算是晋升最快的一位秀女。
朱景煜想散散酒气,便不愿坐轿撵,走上了一炷香的时辰,才到了殿外。
树影婆娑,将扶柳殿的牌额映照的晦明难辨,朱景煜抬头瞟了一眼那匾额,轻轻开口道:
“在殿外等朕。”
“是,皇上。”
吕德海并不是很惊诧,毕竟皇上每次来沈贵人这,都要人在外头等。
他虽是个太监,但年纪大看了多了,便懂得有些人喜欢被人听床事,有些人不喜,皇上体弱,也不知道....吕德海内心胡思乱想,当然面上是恭敬神色。
朱景煜察觉到他脸上的一闪而过的讥诮,睥睨了他一眼,冷笑一声,跨进了殿中。
此时扶柳殿内还有几盏烛火零星亮着,整个殿室幽暗不明,袅香阵阵,一片片水晶垂帘随着热气轻轻晃动,发出些清脆响声,细听之下,却还盖着有杂音。
缓缓站在素锦披风前,隐约可见那张红酸枝镶贝架子床上,两具白.花.花的身躯交织在一起,靡靡之音不绝。
重重帷幔下,壮男子赤.身压覆在沈若柳之上,难以压抑的粗重的喘息声,和女子娇柔的口申口今缠绕在一起。感受到脚步声时,那女子背部似有一瞬的僵硬,但很快便又被袭来的极致感受淹没。
朱景煜看了只一会儿,脸色便不对起来,他跑出内殿,伏在铜盂旁,呕吐不止。
透过窗棱洒下的月光中,他面色惨白,笑容阴鸷。
“真是,恶心。”
***
督主府的马车一路疾驰,到府内时,已是后半夜。
冯宝端着一盆铜洗,置放在了床头的紫檀木案几上,铜沿边上挂着几条擦身用的巾帕。
他双手叠在身前,看着躺在床上的秦衍,躬身道:“夫人,督主有洁疾,以往沐浴,从来不用奴婢们伺候,这次只能劳烦夫人先替督主将就着擦一下,不然怕是睡不沉。”
“嗯。”
苏宓脸红着点了点头,看着冯宝出门掩上了门,才回身看向秦衍。
他阖着双眼躺在床榻上,浓密扇羽似的睫毛在俊颜上投下一小片阴影,鼻梁高挺,薄唇轻抿着,身上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淡淡酒气,夹杂着杏子的微微苦涩




我的相公是厂花 分卷阅读51
,莫名地好闻。
苏宓趴在床沿上,沿着秦衍的挺直的鼻梁一路看下去,原来他喝醉了这样安静呀。也不知道他是有多喜欢琥珀酒,自己饮了这么多。
可是,也只有秦衍现在这样,苏宓才敢直直地盯着他瞧,这样一想,他醉上一次倒也挺好的。
苏宓盯了一会儿,越看越觉得好看,她摇了摇头,再这样下去,水可都要凉了。
她赶紧坐上床沿,探身在盆里绞了一块帕子。转回身,准备开始替秦衍解衣袍。
蟒袍玉带繁重难解,秦衍虽醉,但又似乎不想被人翻动,苏宓背上冒出了一层薄汗,手腿并用的,才好不容易帮他褪到最后,终于只剩下那件素色丝质的里衣。
薄薄又富有垂感的丝绸,贴合着秦衍颀长紧实的身躯,惑人的弧度流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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