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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相公是厂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水墨染
不过,一点都没有话头,就直剌剌谈起,苏宓还真的有些不好意思,她的脸红彤彤的,看向床铺。
“督主,另一条被衾我让春梅走了。”她准备先说些别的。
秦衍闻言看向床榻,原本放着两条分开的被子,如今却是换了略宽的一条。
苏宓愿意是反正秦衍没回来,放着两条,她看了又一直挂念,所以才走的,但此时看到秦衍望向她意味深长的笑意,突然反应过来,马上加了一句,
“督主,我不是想与你盖一条的意思!”
秦衍脸上笑意更甚,看的苏宓自己都觉得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她嘟囔道:“督主,你要加回来,也是可以的。”
秦衍靠坐在桌边的雕花椅上,不置可否,过了几息,笑意未减地勾唇道:“马车上你要说什么?”
秦衍突然提起,苏宓来不及再细想,只得凑近了低声道:“督主,我....之前犹豫是怕”
门外突然响起冯宝的声音,“禀告督主,夫人,苏家老爷求见。”
***
正厅里,站在下首的不止苏明德,还有苏珍,他们神情自然,然而在看到苏宓身后的秦衍时,有些诧异,督主怎么会一道来了。
“督主今日得空啊。”苏明德笑呵呵地说了一句,以往他是很想见了套近乎,但今日要说的事,显然还是先和苏宓说的好。
“嗯。”秦衍随意应了声,坐上主座,随后便没在看过苏明德。
苏明德不断向苏宓使眼色,苏宓都装作未见,这里是督主府,督主与她一起来,她是也有些惊讶,但她怎么好将督主赶回去的。
苏宓忽略苏明德,看向他身后的苏珍,苏珍的容貌没什么变化,但凸起明显的小腹,显然是怀了身孕。
苏明德带着有孕的苏珍过来,苏宓不由得想起早先说的过继一事,难道他是想来说这个?不过为何,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爹,你带珍儿来是有何事。”
苏明德虽说不想在秦衍面前提起,但箭在弦上,来都来了,也不好什么都不提。
他斟酌道:“宓儿,之前珍儿嫁给虞知秋,你不得空就没去,这次珍儿有了身孕,等孩子出生了,你总要来看看吧。”
苏宓秀眉一蹙,“爹,你想说什么?”
苏明德拉过苏珍,笑道,“既然这样,我也就直说了,其实你和珍儿两姐妹自小是玩的极好的。如今珍儿有了身孕,我想着,不如就把孩子过继给你,以后也有个伴。”
苏宓闻言沉默,果然,与她料想的一样,提的就是过继一事。还以为隔了这么久,爹的心思都淡了,谁知竟然还想着。
她侧头看了看秦衍,他正在看手中书简,似乎一点都不留意这边,但她知道他是听到了。
苏宓心里既愧疚又难受,苏明德不知秦衍的身份有假,却还是直接当着督主的面提到此事,那便是丝毫没有顾虑秦衍的感受,幸而督主不是真的太监,不然该多难过呀。更何况,他话里话外说的皆是为她考虑,但实际还不是为了他自己。
这般情绪一来,苏宓的脸色有些冷,“爹,此事还早,等以后再说。”
苏珍一直站在一侧低头不语,此时她一听这句就知道苏宓又是要如同上次说替她寻亲一样,讲的是以后,实际根本就不会再提,因此苏明德还未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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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已经挺着大肚急道:“姐姐,你莫不是还在为了知秋上次来寻你们生气呢,他也在东厂呆了两日,我可都没来找你的。”
言下之意,便是哪怕督主关了虞知秋,他们都没来抱怨,苏宓凭什么还生着气。
“更何况,姐姐和知秋原本是有婚约,我觉得这孩子和姐姐也是有缘分的呢,为何不。”
“你说什么。”一直未说话的秦衍听到这句,立时冷眼过来,脸上隐约有怒气。
苏珍被秦衍的眼神吓了一跳,忙躲到苏明德后面,苏明德年纪大见的多了,男人听到自己妻子和别的男子有婚约当然是不高兴了,哪怕督主他....也还是男人嘛。
他唆了苏珍一眼,笑脸对着秦衍道:“督主,珍儿怀了身孕,讲话都不过脑子了,还请您海涵。”
不等秦衍回答,苏宓在一旁突然道:“爹,你们走吧!”
秦衍原本怒意满盛,可苏宓向来温软,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得她这般凌厉的语气,心情霎时好转,她那番模样是在替他不平?
“宓儿,这是怎么了?”苏明德皱眉,督主给脸色就算了,自己的女儿凭什么也给自己脸色。
苏宓冷声道:“我早就与娘亲说过,不要再提过继一事,就算我要孩子,也不需要苏珍的。”
苏宓在苏宅,说话是惯来的迂回也不吃亏,至少能留人几分面子,但这次却是将话讲的这么浅显。她是实在忍不住了,他们二人的话,每一句都不曾考虑她和秦衍的情绪,那就别怪她一点面子都不留。
“宓儿,你怎么这么说,这事咱们还能商量,你就先放心上考虑考虑。”苏明德打了个秋风,就是不想把话说死。
他也是没办法,苏宓膈应苏珍和虞知秋,他怎么不晓得。原本把苏琦的孩子过继是最好的,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但苏琦不争气,到现在还没圆房,他能怎么办,要是以后苏宓过继了督主的旁支,他都来不及悔的。
苏宓看的出苏明德的算计,他对她从小到大都算得上不闻不问,如今除了想通过她拿那些好处,哪里有一分真实的关心。
她突然就觉得很累了,“爹,总之我不愿意,你若是只为了说这事,就回去吧。”
“你....”苏明德生气,偏偏秦衍就在旁边,他不敢多说什么。
所以还是得虞青娘过来劝才行,可虞氏她.....
苏宓不想再与他提过继的事,扯开话题道:“爹,娘亲人呢。”
她问起这话是随口一提,但苏明德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自然落入苏宓的眼里,她终于觉出到底哪里不对,她今日一进来就觉得怪怪的,是因为虞青娘没来。
以她爹的性格,明知道她最听虞青娘的话,怎么可能不让虞氏来,反而还孤身带着苏珍。
苏宓心里蓦地生出一股不好的联想,“爹,我娘在哪?”
“能在哪,还不是在家,她今日身子不爽利,在宅里休息,”苏明德敷衍道,“好了,你再想想爹说的话,爹就先回去了。”
...
苏宓看着苏明德的背影和苏珍不甘心一直拉扯他袍摆的样子,方才她将话说的那般,苏明德都不走,此时她不过是问了虞氏在哪,他便急着走了...若说其中没什么纠葛,她都不信。
苏宓心中惴惴不安,只得转头看向秦衍,
“督主,我想去一趟城南。”
第七十七章
昨天苏明德和苏珍走的时候已是入夜,是以苏宓是翌日清晨起了个大早才去城南。
苏宓从督主府出来之时,门口已停了一辆官家的双骑马车,马车前座坐着自来一副冷脸的陵安。
秦衍从来不管苏家的家事,她更不想因为这些琐事扰了他,便准备只带上春梅去,不过看这情形,督主似是不放心,安排了陵安陪她一道。
马车厢内早已置放了两个暖炉,暖香阵阵氤氲满宽敞的厢内,隔开外头的冷风。
苏宓推开春梅替想替她披上身的软毯,心不在焉地道:“春梅,我不冷。”
“是,小姐。”春梅回手,看着苏宓脸上的愁色,终究什么都没说。
苏宓觉得闷的慌,掀开车帘看着一晃而过的街景,脑海中是各色各样的猜测。
这一阵虞氏的书信虽不算多,但也从未提及什么事情,或许真是她想太多,娘真的只是有些小病症也不一定呢。
思绪之间,马车终于驶到了城南,上一次来还是和秦衍,如今上头已是挂上了苏宅的匾额。
这里不比江陵城的苏宅,没那么多下人仆役,苏宓下马车时,红漆木门边上只守着一个通传的陆叔,也是从江陵城一道过来的,自然认得苏宓。
“二小姐,您回来了。”
“嗯,陆叔。”苏宓垂眸,旁敲侧击道,“我听说娘生病了,所以来看看她。”
陆叔疑惑道:“二小姐,小的没听说夫人生病啊,而且,夫人已经回江陵城了,不在这儿。”
心里头的担忧逐渐明晰,苏宓询道:“什么时候的事?”为何虞氏来了信也从未和她提起。
“启程了两天了。”
“陆叔,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陆叔挠头,“二小姐,这小的就不知道了,小的看您还是去问问膳房的兰姨,她一准能知道。”
“嗯。”
苏宓点了点头,兰姨在苏宅的灶房呆了几十年,从苏家还未发迹之前做到现在,年纪大性子又和善,虞青娘经常与她聊些家常,苏宓小时候,见兰姨都不比虞青娘少。
陆叔不知道眼前的苏宓在兀自忖些什么,他轻声问道,“二小姐,可要小的进去禀告老爷一声。”
“不用了,我与爹说好的今日会来,他知道的。”
“是,二小姐。”
***
苏宓之前在此处呆过一阵,因此带着春梅很是熟稔的就走了进去,原本是想直接先去找兰姨,但经过前院门厅时,传来一阵说话声,苏宓不自觉地循着声音走去。
才靠近漆木扇门,就听到了赵姨娘的声音,苏宓对着春梅起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她侧站在门口,心下同时不由得生起一丝奇怪,赵姨娘是何时来的,怎的娘亲什么都不告诉她,到底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苏宓心下多了几分紧张,屏住呼吸将耳朵贴近门侧。
厅堂内,赵姨娘一身琵琶襟花袄,就站在苏明德的身后,顺了顺他的背,
“老爷,都休息了一晚上了,您怎么还置着气,对您身子不好的。”赵姨娘柔声说完这些关切的话,末了又补了一句,
“再说了,二姑娘毕竟嫁给了督主,现在有些脾气也是应该的。”
“应该,哼,她不管嫁给谁,我都是她爹,竟然还敢对我摆脸色,这脾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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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随了她娘了!”
赵姨娘见苏明德愈加生气,唇角微提起弧度,“老爷,妾身看就罢了,是珍儿没这个福分,连老爷你都劝不动,还有谁能劝得动呢。”
苏明德哼笑一声,“这继子她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哎,要是夫人在就好了,二姑娘那么听夫人的话,夫人定能说服二姑娘的,要不是因为我,夫人也不会回去。”
苏明德闻言脸色阴沉下来,虞青娘前几日和他大吵了一架之后,便回了江陵城,看起来是未同苏宓讲,还算她有些分寸。
“婉娘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就是太过心善,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搬,你这样叫琦儿听了,又该以为我欺负你了。”
赵姨娘掩嘴笑了笑,顺势开始聊起苏琦,谈起儿子,苏明德的容色好看了不少。
苏宓站在外头,她听得不算真切,但赵姨娘来了,娘亲回了江陵城,这她是听清楚了,可究竟是什么原因,他们却没说下去。
再听下去也没意思,苏宓拉着春梅往后退了几步,脚故意踩重了几声,她余光看着赵姨娘躲进了偏室,才开口喊道,
“爹。”
苏明德回头时,脸上的惊讶已经化成了笑脸,“宓儿,你怎么来了?”
门房都没人来报,也不知道是来了多久。
“爹,你不是说娘亲病了么,所以我想来看看,娘现在是在卧房里吗?”
苏明德看着苏宓神色自然,心忖看来的确是才来,没听到或看到什么,其实他不是怕苏宓知道虞青娘回江陵城,而是怕她知道了争吵一事的缘由,记恨起他和赵姨娘,那苏珍孩子过继一事不是更加不可能了么。
“噢,你来晚了些,青娘身子不舒服,我昨日让她回江陵城宅里调养了。”苏明德想起方才赵姨娘的话,继续对着苏宓说道,
“你既然正好来了,爹也就不跟你说暗话,你昨日为何当着督主的面拒绝,我看,督主也不像是反对的模样。”
“爹,其实我一早问过督主了,他乡下有个堂亲快生了,昨日当着他的面,我不好讲,督主都已经定好了别家的,我怎么敢反驳啊。”苏宓信口说道,反正拖着就是不要,他们也没什么办法。
谁知,苏明德一拍桌子道,“那就领养两个呀,好事成双,宓儿,你也要为自己考虑,督主堂亲家的孩子哪有你娘家的那么贴心,等你以后年纪大了,你还指望别人念着你的好?”
“爹,我没做过娘,一下子两个怎么带的来。”
“督主府里多的是下人,多找几个奶娘不就行了,还要你亲自带么。”
“不亲自带,就没有感情了。”
...
“爹,督主还在家等我呢,我就先回去了。”
苏明德苦口婆心,可句句话在苏宓这都是碰了软钉子,说了半天没得个肯定,此时也有些不耐,皱眉挥手道,“好了,回去吧。”
“谢谢爹。”
苏宓转身走到厅外,并没有直接往门口走去,而是带着春梅到了内院的灶房,找到兰姨。
“兰姨。”她看了看坐在灶后的熟悉的蓝色棉布裙,轻轻开口。
兰姨年纪比虞青娘还要大上十几岁,不过宅里的人喊了她几十年的兰姨,就一直没改口。
“啊!是小宓儿和春梅啊。”兰姨闻声一看,把手往身上的兜围上蹭了蹭,惊喜地上前拉住苏宓的手,“怎么今日来了,让我瞧瞧,哎哟我的小宓儿真是像个小妇人了。”
兰姨是看着苏宓长大,待她是比旁人亲厚,苏宓出嫁之后,她们更是许久未见,从交州过来的时候,苏宓已经回了督主府,掐指算算,是隔了一年多未见到了。
“兰姨..”苏宓见到兰姨,眼眶泛起了水汽,儿时苏明德不理她,对她好的统共就那么几个人,兰姨便是其中之一。
“来了就好了,哭什么,见到兰姨你还不高兴啊。”兰姨捏了捏苏宓的脸蛋,随即叹了口气,“可惜啊,宓儿你来晚了几天,夫人啊她刚回江陵城呢。”
苏宓调整了下心绪,问道:“兰姨,我正是想问您这个,你知道我娘为何突然回了江陵城?是和赵姨娘有关么?”
兰姨闻言诧异道,“这么重要的事,难道夫人什么都没与你说?”
苏宓觉出些不妙,心里一紧,摇了摇头。
兰姨幽声道:“我看夫人也是怕你担心,你是不知道,那两日她和老爷在房里吵的都要翻了天了,都是因为那个赵姨娘。”
“赵姨娘怎么了?”
兰姨低声,“老爷要抬赵姨娘当平妻,你娘不同意,老爷就逼她去找你说过继的事,说是过继成了,就不抬赵姨娘,不成,就抬。”
***
赵姨娘所在的北苑,地上满是摔碎的瓷瓶碎片。
“气死我了,她回来一趟,我还得去躲着,老爷也不想想,这种事有何好瞒着,随便一问不就知道了。”
“婉娘,虞青娘都回了江陵城了,你还置什么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说话的是当初陪嫁过来的冯姆妈,她跟了赵姨娘几十年。
赵姨娘是赵家家中长姐,亲母早逝,因此这个冯姆妈和赵姨娘算是情同母子。
“姆妈,其实这个都不值当我气的,我最气的还是好不容易劝了老爷考虑平妻的事,虞青娘死活不愿意,弄得现在你看进退不得,珍儿的事也不顺遂,她们母女都只会跟我对着干。”
冯姆妈拍了拍她的肩,笑道:“婉娘,平妻到底比不上正妻,要是虞青娘不同意,这事我怕是难,不过,我有个想法,若是成了,不说平妻,就算是正妻....”
赵姨娘眼睛一亮,她知道冯姆妈心思最多,以往许多事都是她牵的头,此时听她这么一说,就知有戏,“姆妈,你快说来听听。”
“到时是要婉娘你委屈个几日。”冯姆妈凑上赵姨娘身侧,耳语了一阵。
赵姨娘啧了一声,“就怕到时此事真被翻出来。”
“婉娘你放心,老爷心里念着琦少爷,那件事又是老爷心里的刺,这事儿啊,翻不出。”
“好,那就照姆妈你说的做,至于那人...”
“放心,姆妈我保证安排的妥妥当当。”冯姆妈阴笑一声,“就跟以前那些事一样。”
第七十八章
苏宓从城南回来路上,一直来回想着兰姨说的话。
她初初见到赵姨娘,还以为她是为了苏珍的事而来,但原来是为了平妻的身份。
而她竟然也成了苏明德要挟虞青娘的一个工具,将娘逼回了江陵城。
现下想起来,难怪之前每一次回信都要用好几日,原来是信笺还要几经周转才到虞氏的手里。
苏宓回府便给虞青娘写了一封信,直接寄到了江陵城的苏宅。
她满怀着心事,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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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舍的,晚飨也没吃什么,早早的沐浴完就躺上了床榻。
苏宓记得小时候,苏明德对虞青娘也是呵护备至的模样,再想起如今,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变得那么多,如果当初活着的是她的弟弟而不是她,娘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
秦衍从净室回来,褪下身上披着的绒氅,露出里头月牙色的丝质绸衣,身形修长,鸦发逶迤。
门开阖之间,秦衍身上带来的冷香被衾被下的一团所觉,她将软被上提,只露出了光洁的额头,额上的碎发有些凌乱。
秦衍注意到她的动作,弯腰伸手扯住这边的被角,感受到对面一股小小拉力,他用劲一扯,被沿下移。
苏宓的鼻尖红红,眼睛紧闭着,然而那颤抖的睫羽还是能看的出她的欲盖弥彰。
“睁开。”
秦衍的语气算不上温柔,是他惯有的不容置疑,苏宓到底不敢不听话,缓慢的睁开双眼。
那形若桃花的眼睛,此时红彤彤的泛着水雾,眼底还有泪珠浅浅挂着,好似眨一下眼,就能带出零星的水花。
秦衍突然觉得胸口有些闷,拢眉沉声道:“是苏家的事让你难过了?”
从城南回来,她就安静了许多,可是区区苏家,能有什么事令她不高兴。
“没有,只是我娘回江陵城了。”
苏宓摇了摇头,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该从何说起。那些细枝末节的琐事,关于她零散的情绪,要怎么说的清楚,督主又怎么会喜欢听这些,所以她只能避重就轻地提了这句。
她说完往左侧挪了挪,眼睛顺势又埋到被子下头。
秦衍这次没有掀开,而是侧躺在她让出的那处,右手穿过被下,在她的眉头停住,指腹轻点了点,揉散她眉心的浅浅蹙起。
“苏宓,我不喜欢听琐事。”
被子下的那一团,闻言微微动了一下,秦衍没有理会,用着最平常的语气继续道:
“但关于你的,都不算是琐事。”
***
江陵城的苏宅内院,虞青娘到苏宓的信笺时,脸上并未有更多的惊讶。
她回来江陵城,没及时告诉苏宓是不想她担忧,更是不想她将所有的问题都归结到自己身上。
苏明德提起平妻一事,她知道不过是想让她说服苏宓过继苏珍的孩子,毕竟按照明殷朝的规制,纵是在商贾之家,平妻的存在也是上不得台面的,所以她不信苏明德那么注重自己面子的人,是真心替赵姨娘争这个位置。
她回江陵城也只是不想再被苏明德不断催促去督主府,晾他一晾罢了。
所以当真算不得什么大事,不过苏宓如此关心她,还是让她心头一暖,虞青娘将信好,摆出白宣,提笔准备写信回京府,将这些利害关系说明白,好教宓儿放心。
突然寝卧门外传来一阵叩响声,是春兰的声音。
“夫人,夫人,门外有人来寻您!”
“是谁啊。”虞青娘觉得奇怪,苏明德不在,还有谁会来宅里找她。
“夫人,奴婢也不认得,她说是很久以前替您接生二小姐的稳婆。”
不知为何,虞青娘听到这句时,手不自觉一松,手上的白宣飘落在地。
“你让她去正厅等我。”
“是,夫人。”
***
虞青娘来到正厅,第一眼差点没认出刘稳婆。
她只比虞青娘大了几岁,记得那时还是长得周正的模样,此时却是满脸褶皱,皮肤黑黝,身上的棉服打的补丁都快看不出它本身的样子。
看她那搓手紧张的神态,应该已是站了一会儿。
“刘稳婆?”
“夫人啊,您可来了。”刘稳婆一看到虞青娘,便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滋出来,跪在了地上,拖住虞青娘的脚。
虞青娘皱眉向后退了一步,还是没能甩开她。
“你对着我哭是作什么,不是举家搬迁去青州了么,怎的回来了?”
虞青娘看她的样子,定是家里遭了灾,问她讨些救命钱过日,谁知刘稳婆接下来的话,说的虞青娘心头一紧。
“老奴是来求夫人原谅,再不来,老奴就怕这命都没了。”
“你给我先把话说清楚。”
刘稳婆此时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抹掉眼泪道,“夫人,都是报应,老奴到了青州,我家那死老头子拐了我的钱就跑了,儿子也扔下我不理,连个孙子都不给我见,这都是报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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