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之三子传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不丑不怪
果然,塔提湖内不断地传来悲凄的回鸣声。
而那道水柱旋转如陀螺,水花四射,震耳欲聋,径往这边卷过来了。
依稀可见那怪物无鳍无鳞,无足无尾,浑身扁圆,黑不溜湫,前后各生一个吸盘,前头的吸盘高高昂起,正在不停地吞吐湖水。
更令人惊讶吊诡的是:那怪物颈项处赫然坐着一个人影,兀自挥拳猛击,拳头起落甚疾,恰似雨点般猛烈。
血无演早已觑看清楚:那身影正是押去喂他
第二十一章 夜离就擒 王室图腾
夜离脱离了水泽上了陆地,就精神抖擞起来。他翻身落地,双足似生了根一般,左臂紧紧箍住了蛭妖的脖子不放,抽鱼肠剑握在右手里,猛扎猛戳。
蛭妖早已气力耗竭,尚没爬出数十米地,被夜离摁倒在雪地里,只把身子一伸一缩便是翘不起头来了。
顿时间乌血飞溅,飞起一阵阵血雨。
蛭妖摇头晃脑,昂昂惨叫不绝。
夜离满脸血污,衣似血漂,恰如从血缸里钻将出来似的,十分唬人。
那些巫师、长老、家臣、兵士早已围将近来,破天荒来也不曾见过这般凶恶的阵仗,一个个目瞠口呆,惊为神人下凡。
血无演觑在眼里,肝肠寸断,瞳孔里宛如淬出血来。他怒吼一声,双手高举青铜斧,纵身跃在空中,照夜离天灵盖劈来。他少习巫术武术,身手亦甚健捷,挟怒凌空一跃,竟然有十余丈远近。
夜离只想取蛭妖的性命,并不曾提防有人袭击,当青铜斧当顶劈来时寒风飕飕,他悚然瞥见,却已经招架不及,急忙一挫身子,来了个“狮子滚绣球”便滚出六七丈远,这才化险为夷。
血无演出招迅疾凌厉,打了个夜离措手不及,将他逼将开去,也不趁势攻击,迅速自腰间取出一只小银盒来。他掀开盖儿,左手托盒,右手频频结印,暗颂巫决。
但见那蛭妖在雪地里翻滚着身体,越滚越小,最后竟似一条小蚯蚓,长仅三五寸,粗不过筷箸,被收入银盒里去了。
血无演啪嗒一声合上了盖儿,将银盒揣回腰里,方嘘了一口气,于是摆动青铜斧,怒发冲冠地吼道:“好你个臭小子!差点坏了我的宝贝,我不拿下你,誓不为人!”
话落音处,血无演恶狠狠扑将上来。
夜离滚身而起,攥剑在手,惊心未定,慌促里举短剑迎战血无演。
剑斧交锋,金花乱射。
二人移形换位,各演招数,就在雪地里交起手来。
两条身影来来往往,恰如陀螺滴溜溜旋转,满地的玉屑琼未扑簌簌漫天飞舞。
夜离拿的是鱼肠佩剑,虽是利器,但仅一尺来长,身短刃薄,斗兵器自是占不了上风,并且他多时米粒未进早已腹内空空,又与蛭妖恶斗许久,消耗了许多元气道力,自又吃亏不少。这时猝然与血无演交手,处处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颇为狼狈。
斗过十多个来回,夜离渐渐不支,险象环生。
血无演忽然卖了个破绽,诓夜离递剑进来,抬斧猛磕。
夜离身疲力弱,出招过老收式不及,手中的鱼肠剑嘡啷一声,便被磕飞出去。尚未来得及反应,血无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复使了个弹腿,将夜离踢翻在地上。
夜离胸窝被踢中一脚,摔出好几丈远,五腑六脏翻江倒海,嘴角流出大口的黄水来,甚是痛苦。他好不易挣扎起来,却觉天昏地旋,两脚一软,昏厥倒地。
周围众士兵纷纷围将上来,摆刀挺枪将他死死押住。
血无演大步走过来,狠狠踢了两脚,却见夜离一动不动了,遂又吐了一口吐沫在他脸上,恶道:“臭小子,就这般死了,岂不大大便宜了你!”
话罢,他又吩咐众士兵道:“把这臭小子绑到刑台上去,我要开他的膛,破他的肚,为我宝贝报仇血恨!”
几名士兵齐扎扎应诺一声,就把夜离手脚捉住,抬举在空中朝西行来。
众巫师、长老、家臣见捉住了夜离,个个欢喜,人人高兴,一起跟随血无演奔往行刑台。
子熙公主站在人群里,几次准备出手相助夜离,但都被焉耆长老紧紧拽住,摇头使眼色,于是只有干着急的份儿。此时夜离被擒,押往行刑台去,子熙公主愈加心急如焚。
忽见夜离的鱼肠剑丢落在雪地里,子熙公主便去捡将起来,紧贴在胸口不离,怅然若失地随同焉耆长老来到了祭坛西侧的行刑台下。
行刑台在祭坛的西面,五丈见方,上有四根灰白石柱,高约三丈,粗有两米,按东南西北四方而立。中央又筑有一座小方台,并不甚高,乃是对犯人斩首行刑之处,血迹模糊,清洗不净。
此时夜离宛如一具尸体,躺倒在小方台上,手脚早已铐上了四根铁镣。
有八名士兵分别抓四根铁镣的另一端头,就着四根石柱上的轱辘,一声齐喝就把夜离手脚拉开,吊起在行刑台中央,活如一个“大”字,离着地面约有一尺来高,摇晃不停,铁镣随之哗啷啷乱响。
血无演大步踏上中央方台,辛舍左抱青铜斧,右抱斩妖刀,紧随在侧旁。
随后,一字长蛇跟上来几名士兵,前头两个哼哧哈哧抬着一具大木桶,约盛满了四五担冷水,就中且放了一只瓠瓢,乃是清洗夜离身子所用;中间两个士兵手中各托了一面木盆,却是盛取夜离鲜血之用。
稍顷,大木桶放在夜离身侧,两面木盆摆在了夜离的双足下,士兵们俱退下台去。
血无演取过斩妖刀,在小台上转了两圈站定,怒目咨牙地晃着刀,对台下众人道:“这小子胆敢闯入塔提堡,杀本族的守护神!今日本酋长便开了他的膛,破了他的肚!本酋长要天下人知道:犯我神者,便是如此下场!”
话落处,血无演大步走到夜离跟前,先扒剥了他的上袍,尽露出结实筋肉来,然后取瓢舀水,连泼了几瓢冷水在夜离胸脯上。
夜离昏厥过去,突然被冷水浇身,激淩淩一哆嗦就醒将过来了。
他摇摇脑袋,乱发如蓬,污水纷飞,却发觉自己的手脚已被铐上了铁镣了,于是又用尽力气地挣扎了几下,那铁镣拉得铁紧,直摇得哗啷啷乱响,毫无松动,自然是白费了许多气力。
子熙公主与众人围在刑台下,近在咫尺,眼见夜离就要被开膛破肚活不成了,直急得心似火烧油煎一般,拉紧焉耆长老的袖口,紧张至极道:“伯伯伯伯……快救救夜离……快救救夜离……”
夜离被扒开胸襟的刹那,焉耆长来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似的,两眼忽然变得直勾勾的一眨不眨。
被子熙惊过醒来,他满脸严肃道:“别闹别闹……待老伯再仔细看看。”说着,凑进刑台去,依旧双眼直勾勾地往夜离胸脯上打量来打量去。
子熙公主跟紧走近刑台下,对焉耆长老的举止颇觉奇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直直地看到了夜离结实光滑的胸脯。她不禁娇脸通红,浑身发热,羞涩涩道:“伯伯,你看他那儿干什么”
焉耆长老默然不语,郑重其事地摇摇手,示意子熙公主莫要作声,双目如电,逡巡不已。
子熙公主满脑疑云,又不好问话,便赸赸地
第二十二章 反客为主 同意助兵
血无演本有小觑夜离的意思,见他半死不活,只当是“人为鱼肉,我为刀俎”的把戏,哪知另有杌机
忽见斩妖刀刀尖转了方向,径朝他胯裆下来了哩,血无演唬得张腿一个高跳,双手紧握刀柄,欲转过刀口来,但那斩妖刀却并不听使唤,依旧在他胯裆下荡来荡去。血无演惊慌不迭,把脸挣得乌漆麻紫,踮着脚尖在台上不停的左蹦右跳,右跳左蹦。
酋长突然像个猴子一样蹦来跳去,模样狼狈不堪,滑稽可笑,刑台下众人看得清楚,都禁不住笑乐起来。
子熙公主也瞧得明白,不禁羞红了耳根,含笑盈盈地低下了脸庞。
血无演不知端倪,仍旧蹦蹦跳跳,与斩妖刀挣力不停,仿佛狗追尾巴一样乱转圈子,满头大汗淋漓。
夜离早已暗使缩骨法,就脱离了铁镣,直落将下来,复念起收刀决。
“飕”地一声,斩妖刀突然脱手飞了去,血无演暗自庆幸,抹了抹额头上的淋漓大汗,自以为脱了险哩。
说时迟,那时快!
夜离早已握刀在手,一个箭步蹿将过去,展左胳膊一夹就将血无演夹在了腋下,右手刀锋一横,就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血无演尚未来得及反应,反主为客就遭夜离挟持了。
夜离气呼呼,瞪大眼,喝道:“你这个鸟酋长,想杀小爷,小爷现在就取你的性命!”说罢,刀锋一勒要抹血无演的脖子。
焉耆长老一旁觑得近切,唬得魂飞魄散,连忙唤道:“壮士住手!壮士住手……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他想要我的命,我便先要了他的命!”夜离怒道。
眼见血无演要被抹鸡脖子一样血溅当场,焉耆长老顿时慌了主张,噗通跪将台上,求道:“壮士不可!壮士千万不可!此处乃是塔提人的地头,你如果杀了酋长,或怕你也是难逃活命,还请壮士手下留情,快放了酋长,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
刑台上情势瞬息逆变,酋长反被犯人把刀抹在项上命悬一线,那些围在台下的巫师、长老、家臣及众士兵一个个惊恐失措六神无主,俱随焉耆长老哗啦啦一齐跪在了刑台下,呼求道:
“请壮士手下留情。”
“请壮士手下留情……”
“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
看见众人这番光景,夜离甚是黯然伤神。
他怒道:“这鸟酋长用人血喂妖,残害百姓,你们却黑白不分,要为他求情。我今天一定要替天行道,为民除害!”说过,把斩妖刀猛然勒紧。
斩妖刀刀锋如冰寒冷,入肉有声!
血无演早已吓得屁滚尿流,哆哆嗦嗦道:“壮士饶命……壮士饶命…”
“哼哼……你乱杀无辜,凶暴残忍,小爷岂能饶你!”夜离脸沉如霜,一边说着,一边要继续动手。
“夜离住手!就听长老一言,饶他一命吧。”忽然又有人劝道。
话音过处,一条红影掠空跃上刑台来,正是子熙公主哩。
夜离见是公主劝话,就略微松了刀锋道:“公主为何也来求情这鸟酋长蓄养怪物,残害百姓,如果不杀了他,此地将永无宁日!”
“他是塔提人的酋长,手下有数万精兵强将,如果你杀了他们的酋长,你能走得出去吗你还是快放了酋长,我现在就送你离开这里。”子熙公主劝道。
“你送我难道你还要留在这个鬼地方吗”夜离不解道。
“我不求到救兵,怎么能离开这里”子熙公主面色惨淡道,“你就别再惹麻烦了,还是快走吧。”
夜离年少气盛,才刚涉世,行事一根筋,有时就拗不过来弯儿,忽听子熙此话,才知惹了麻烦,不禁惭愧道:“我一时鲁莽,差点坏了公主大事。鸟酋长答应出兵了吗”
子熙公主神色悒悒地摇了摇头,茫然若失。
夜离勃然大怒,劝道:“公主不要着急,看我的!”
话未落,夜离左臂膀猛一用力,夹紧血无演,把斩妖刀刀锋勒紧,暴喝道,“你这个鸟酋长!公主舍生忘死来塔提湖寻求救兵,你却忘恩负义,拒绝出兵!象你这种鸟人怎么能做一方之长,我便杀了你这鸟人又有何妨!”
二人言语来去,血无演早就听得明白,见夜离怒目喷火犹如一头咨牙列齿的狮子,全身就筛糠麸一般颤抖起来:倘或一时失手,岂不要了自己的小命,还是保命要紧哩。
因此他慌促不迭的道:“壮士饶命,壮士饶命……我这便发兵…这便发兵……”
“好!”
夜离叫声好,却并没松手,反将血无演箍得更紧,面对台下众人大喊道:“台下的人都听着:我与公主到塔提湖,就是为了请求救兵,只是见到那怪物害人,才想除掉它,不料差点坏了公主的大事。
实话告诉你们,我乃是贝机国傲奢伯陀的二王子,言京山凌空子的小徒弟。如果塔提族出兵,帮助公主平了克京之乱,我必禀告父王,犒劳赏赐你们;如若不然,我必挥大军,来塔提湖兴师问罪!”
此言一出,刑台下刹时人群骚动,闹闹哄哄起来。
夜离继续道:“现在你们的酋长已经答应出兵相助,我怕他说话不算数,就请大家作个见证。”
说着,他复大声问血无演道,“你可答应出兵”
“答…答…答应答应……请二王子…快些把刀…把刀挪开。”血无演被斩妖刀架在颈
第二十三章 蛭妖养法 情起波澜
血无演虽然恨不得将夜离碎尸万段,但迫于他的身世背景强大,以及为塔提族的将来考虑,只有无可奈何地咽下这口恶气。
平复这桩心思后,血无演便急速直奔迎神殿后殿水牢而来。
安库罗早就听到脚步声,惶惶恐恐伏地迎驾。
血无演觌面大怒,一边喝斥大骂,一边拳脚相加,拿安库罗出气哩。
安库罗被骂得狗血喷头,打得口鼻流血,满脸似炸开的红酱铺子,却只是讨饶不止。
血无演发怒耍狠够了,见安库罗鲜血直滴,模样甚惨,依旧俯身下气,一副虔诚恭敬的奴才样子,那火气也便消减了大半,便一脚将他踹到一旁,三两步走至铁栅栏下一座大铜缸前来,自怀内小心的取出小银盒儿,打开盖口,就将蛭妖徐徐放入大铜缸内。
那蛭妖浑身是血,蜷缩成一团,奄奄一息。
血无演看见,好不难受!
于是他盘膝坐在大铜缸前,捻指颂咒,做起了巫法来。安库罗木立一旁,宛如僵尸。
大约过去半个时辰,大铜缸沿口上慢慢罩起一层白汽,有两尺余高,氤氲缭绕,不散不去。
血无演方收了法,对安库罗道:“你这无用的馕糠东西,差点害死我的宝贝!如今它受了重伤,也吃不成活人的血了,你每天要多取些人血来好好喂养,如果再有半点差池,我就剁了你的狗头!”
安库罗诚惶诚恐,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领命。
血无演恨恨而去。
安库罗见主人离去,便去取一把牛耳尖刀,大步奔至“蛆虫” 堆前,腾臂就挝起一个来,倒夹在腋下来到大铜缸边,手起刀落就将那人头斩断,就着大铜缸内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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