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之杜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琉璃
祭主一脸怒气,“你该死!”
“看来你的伤并不是很重嘛”苏摩缓缓收起了维纳琴。
“你说,塔拉的孩子是谁的?”祭主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伽梨咬牙切齿的看着苏摩。
“你不是很会占卜吗?”苏摩扬起一抹戏谑的笑,“难道占卜不出孩子究竟是谁的?”
梦之杜鹃 伽梨之誓
塔拉安详的睡着,伽梨帮她拨开了额前汗湿的头发,轻轻安慰着“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救你的孩子的。”
天上的月光和熠熠生辉,银色的光映在塔拉苍白的脸上,她微微睁开了眼睛,伽梨趴在她的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像是要给与她力量一般。
“你醒了。”伽梨感到她的手指动了,急忙看向她。
“萨蒂?”塔拉发现她皮肤青黑,几乎融入了夜色。
“你好些了吗?”伽梨被她审视的目光看到有点不好意思。
“我,我的孩子”塔拉的手抚上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
“放心,他活着。”
“不,”塔拉的全身仿佛都承受着极大的痛苦,瞳孔也放大了,她死死的抓紧了伽梨的手,指甲嵌入了她的皮肤“救他,求你,一定要救他,他是苏摩唯一留给我的。”
伽梨被她歇斯底里的状态吓到了,“你别急,我去叫医神。”
“不,别叫,求你,萨蒂。”塔拉依旧用尽全身力气掐住她的手,“我作为姐姐从未要求过你什么,为了保住这个孩子,我祈求你发誓。”
“发誓?”
“是的,发誓。”塔拉的声音越发暗淡了下去,“萨蒂,就当可怜可怜我吧!!”
“好,我发誓。”伽梨咬了咬牙。
“你发誓你会照顾我的孩子,你会做他的母亲。”
“我发誓我会照顾你的孩子,会做他的母亲。”
“如果你违背誓言,就会被你最心爱的人遗弃。”
“如果我违背誓言,就会被我最心爱的人遗弃。”
塔拉听她说完了最后一个字,全身都放松了下来,她越过眼前的黑姑娘看向站在门口的苏摩“你听见了吧,她许了誓言。她是你的了。”说着她的手猛的一送,垂落了下去。
“快,叫医神。”伽梨大惊失色的看着塔拉。
“已经叫过了”苏摩依旧立在门口,“梵文陀梨马上就到。”
“你,你已经,帮她解了禁术?”伽梨惊愕的看着他。
“是的,所以,她也已经耗尽了最后的生命。”
梵文陀梨其实很不愿意和伽梨沾上任何关系,但是,他还是尽职尽责的将塔拉腹中的小小婴儿递给了伽梨。他想说,他讨厌黑色的女人,尤其是她这样的全身黑色的女人。
“苏摩,是个男孩,你看,他多可爱。”伽梨用极其柔软的丝帛包裹住全身发红的他。
苏摩不情愿的看了他一眼,“看来,你还挺喜欢他。”
“那当然啦,你看,他和你长得一模一样耶,等他长大了一定是个俊美的男孩子。”
苏摩看的更多的是伽梨笑逐颜开的脸。
“苏摩,你是他的父亲,你给他起个名字吧”
“就叫布达吧。”
“明智者,恩,好名字”伽梨抱着漂亮异常的孩子转起了圈。
天界降生了新的生命,一时间毗湿奴和湿婆都吃了一惊。
梵文陀梨在殊胜殿里汇报了这个新生儿的事迹,但是恶作剧的他隐瞒了塔拉的部分,只是淡淡的说,是苏摩的孩子。
梵文陀梨并不知道,此刻他面前的两位世尊都是不完全的,湿婆失去了能够洞察一切的能力;至于,毗湿奴,他失去了什么,就连湿婆也说不上来。
毗湿奴给与了这个孩子新的身份,既然他是星辰之主的儿子,那么赋予他火星之主也在情理之中。
伽梨整天无所事事的待在月神殿里陪着布达玩耍,就连拉克希米已经回到了天界,她都不是第一时间知道的。
直到拉克希米华丽庄严的站在她的面前,她才如梦初醒。
她知道,湿婆实现了他的诺言。
“萨蒂,你怎么变得这么黑?”拉克希米闪着不谙世事的大眼睛。
“算了吧, 别叫我萨蒂,我不习惯。叫我伽梨”
拉克希米拉着她的手坐在了她的身边,“萨,哦,不,伽梨,呵呵,这名字,真不顺口。我其实只记得你了。”
“什么?你不记得那罗延?”伽梨张大了嘴巴。
“恩”拉克希米垂下了绒绒的浓密睫毛。
伽梨顿了一下,“也没什么,反正你们天天在一起,就算想不起以前,你们可以一起创造更多的未来。”
“也对”拉克希米听了她的话立刻开心起来,逗起了咿咿呀呀的布达。
拉克希米陪着布达的时候,伽梨呼唤雪狮陪着她绕着天界溜达了一圈。
绕过喜林院的时候她遇见了迦楼罗王,他双手合十朝她行礼。不过他没有再喊她“主母”,那是必然的,因为于他而言,真正的主母已经回来了。伽梨冲他回了礼,刚准备离去就听见他洪亮的声音,“对不起,伽梨女神,我想请您去看看我家世尊,他,好像不太好。”
伽梨回过头,“那你应该去找拉克希米,她在苏摩的神殿里陪布达玩呢。”
“不”迦楼罗王坚定的站在她的面前,“虽然世尊没说,但是我很确定,他要见的人是你。”
雪狮变得很小,窜到了她的肩头,欢快的蹭着她的肩膀。“好吧”伽梨跟着迦楼罗向殊胜殿走去。
梦之杜鹃 号角
她不清楚西瓦用了什么方法令拉克希米复活了,但是殊胜殿前巨大的雕像不见了,到处充满妙花和宝鸟;中央的如意池里开满了灿烂的金色莲花。
“迦楼罗王,你不是去接拉克希米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毗湿奴微笑着回过头,朝金翅鸟站立的地方看去。
伽梨骇然的看着毗湿奴,他空洞的眼神没有任何光亮,她抬起头询问似的看向迦楼罗王,迦楼罗王只是默默的摇了摇头,然后退回大殿门口,默默的关上了门。
“拉克希米,怎么样?苏摩的孩子是不是很漂亮?”毗湿奴朝她伸出手。
一阵强烈的酸涩之意涌上伽梨的鼻尖,“是我”
毗湿奴快要接触到她身体的手落了下来,合上了他的蓝莲花眼,“你来了。”
“你的眼睛怎么了?怎么会这样?拉克希米知道吗?”
“她不知道。我能看见东西,只是偶尔……”
“你骗我,”伽梨哭了出来“你,你是不是和那个石室交换了什么?”
“没有,你别乱想。”毗湿奴慢慢的走到绵软的垫子前坐了下来。
“如果你不告诉我真相,我会再去那个地方。”
“我真的没事,可能是之前,力量消耗的过多而已。何况,那个地方,也已经被我毁了。”
一股缓慢的钝痛在她的骨血里翻搅着。“迦楼罗王说我可以为你做些事,我能为你做什么?”
“哈,这个他倒是说对了,我看拉克希米回来以后总是不太开心的样子,所以想请你多陪陪她。”毗湿奴温和的笑着。
伽梨盯着他那双空洞的眼睛,心里的钝痛强烈起来,她很确定,他失去的绝不仅仅是视力。“我知道了。”
从殊胜殿出来,伽梨觉得有一块千斤巨石压在了她的心上,她觉得她快要被压的透不过起来。不知不觉中她又走回了湿婆的神殿,抬头她才发现西瓦盘腿坐在离她不远的前方。刚想着往回走,就想起了什么,犹豫了片刻,她还是叫了他。
“西瓦”
他背对着她,她并不知道此刻的他正与体内肆虐的毒锈抗争着。“什么事?”他勉强开了口。
“我想问你一些事情,可以吗?”
西瓦感觉体内的几大元素立刻不受控制起来,“你没事不能去找你的苏摩吗?或者毗湿奴也行,别来烦我。”
伽梨被他一席话气的发抖,抬脚就快步走开了去。
西瓦流着冷汗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痛苦的表情立刻凝结在了他的脸上,他不想要她看见自己痛苦的样子,更不愿看见她泪水涟涟的眼神。
等伽梨转回月之神殿,布达在苏摩的怀里朝她张开小手,她郁结的心情被他可爱灿烂的笑脸一扫而光,苏摩也笑着看着她和他逗乐的样子,他这一生中从未体会过如此的幸福感觉。
两人都同时凑过去亲布达的小脸,结果布达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朝着苏摩就后仰了过去,苏摩自然伸手去接他,伽梨的两只手也同时环抱着布达,最后苏摩举起了咯咯咯咯笑个不停的布达,伽梨倒在了苏摩的身上。
“呃,对不起,怪我没抱住他。”伽梨条件反射般的坐了起来。
“不怪你,怪他太不老实。”苏摩笑了起来。“小宝贝,你怎么这么有精力啊?”
“苏摩,你有没有发现,他长的是你和姐姐全部的优点耶,好可爱哦”伽梨轻轻掐住他柔嫩的小脸。
苏摩悄悄将目光转向逗着布达的伽梨,纱丽挽起的秀发根部有着绒绒的碎发,即使衬着黑色的皮肤,也让他觉得异常可爱。
“么,吗”布达突然发出了声音。
“啊,苏摩,你听见没有,他竟然发出模糊的声音了。”伽梨开心的转过头,苏摩刚好就在她的身后,柔润的红唇轻轻触到了他的薄唇。
就在这时,传来了巨大的号角声,一声接着一声,急促而又紧迫。
梦之杜鹃 血祭
“怎么了”伽梨下意识的抱紧了怀中的布达。
“是战争的号角”苏摩皱起了眉,“我去看看”
这一天的夜里,阿修罗族卷土重来,向天界开战。
无论是毗湿奴还是湿婆,没有一个人提前预见到,阿修罗族已经悄然兵临城下。
伽梨抱着布达直直的奔向了殊胜殿。
拉克希米不知所措的站在毗湿奴的身旁,一看到伽梨来了,立刻拉住了她的手。
“为什么阿修罗族的进攻竟然没人事先察觉?”伽梨很诧异。
“可能是因为太突然了。”毗湿奴已经穿好了白色的软铠。
“西瓦呢?”
“他和苏摩巡视战场去了”
“你要去当主帅?”伽梨看着毗湿奴,又看了看拉克希米。
“不然呢?”
“不行”伽梨知道他不打算让拉克希米知道真相。
拉克希米和毗湿奴同时看向她,
“我去。”伽梨将怀里瞪着和苏摩一模一样的眼睛的布达交给了拉克希米,然后庄严的看着毗湿奴“请世尊给我武器。”
毗湿奴看着她,一动不动。
“世尊”伽梨双手合十,朝他跪拜。
他抬起头,闭紧了双眼,“迦楼罗王,去拿弯刀和因陀罗的雷杵。”
伽梨的身形动了动,“因陀罗,已经,不在了吗?”
毗湿奴转过了身,握紧了拉克希米的手,没有回答她。
“黑姑娘,你真的决定了吗?”已经好几天没有说话的伽摩突然在她耳边小声的低语着。
伽梨没有回答他,她掐了掐在拉克希米怀里甜美的睡着的布达然后握紧了拉克希米的手,“请你照顾布达,直到苏摩,或者,我,凯旋归来。”
伽梨拿起许久未见的弯刀和陌生的雷杵,大步走出了殊胜殿。
“迦楼罗王,麻烦帮我去恒河边通知那迦王,还有召集所有夜叉族和乾达婆族。”
“是。”金翅鸟旋即展开了他那硕大无比的巨翅朝着天空飞去。
上一次的战争几乎已经折损了天界所有的力量,伽梨扫过眼前好不容易集结起来的一群老弱病残,微微叹了口气。
苏摩和西瓦一同出现在远方的地平线上,两人看见身穿软铠的她具是一怔。
她想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扯了扯嘴角“我是主帅,请两位向我汇报前线的情况。”
西瓦紧紧按着自己的胸口,一言不发。
还是苏摩开了口:“罗睺和多罗迦都来了。”
“那很好,可以一次解决了”伽梨自嘲的应了一句,然后看向紧锁着眉头的西瓦又和苏摩交换了一个眼神,苏摩轻轻摇了摇头。
伽梨登上须弥山的最高点,城下黑压压的士兵就像是随时能吞没整座须弥山的洪水。
“主母,”那迦王和夜叉王已经星夜兼程的到达了。
伽梨瞪着鲜红的眼睛,“天界内部的情况,你们已经知道了吧?”
“大致看了一下,都只剩下些老弱病残的伤兵。即使加上我们也没多少人,还有乾达婆族基本都是女人,即使要投入战争也还需要几日的阵型训练。”
“那么,不论发生什么事,你们都愿意服从我并尽忠职守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吗?”伽梨的声音不怒自威。
“我们愿意。”那迦王和夜叉王双双合十。
“我要你们发誓”伽梨扫了他们一眼。“指着星辰发誓,如有违背就会灭族。”
“是”两人均向她行了贴脚礼,然后指着星辰发下了残酷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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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没有动用一兵一卒,只一夜之间,阿修罗的军队就退了百余里。
善见城内到处是鲜血和哀痛,但是,没有人敢高声痛哭。
伽梨的双手沾满了鲜血,不停的发抖,她还在为刚才的进行的屠杀胆寒并害怕。
她在如意池里不停的洗着手,八功德水被染成了鲜红色,盈满其中,池中的妙花都已经因沾染血污而死去,纷纷枯萎在了池里。
“你做了什么?”西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看着她的眼神令她不寒而栗。
伽梨回过头,努力克制着自己发抖的全身。
“你,你”西瓦的上下牙齿打着颤,他甚至怀疑自己从来就没有认识过她“你不配站在这里,你浑身上下都流着最肮脏的血,你不配为天界的统帅。”
伽梨早就料到他会这么想,忍住打颤的内心,避开他质疑的眼神,带着身上浓浓的血腥味笑着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这有什么?这样可以更快的换来胜利。”
西瓦体内的毒锈此刻张牙舞爪的朝他大举进攻起来,他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在了地上。
“西瓦”伽梨快速的扶住了他。
“滚”他用力挥开了她的手,眼里有着抑制不住的厌恶。
“啪”他挥开她手的一瞬间,她还来不及反应,便阴差阳错的硬生生的落在了她的脸上。
原来他也会真的打她,伽梨的眼泪在红色的眸子里打着转,她缓缓的站直了膝盖,声音的温度降到了冰点“别忘了,你们整个天界现在都需要依靠我,”
西瓦错愕的看着自己那只手,直到伽梨走远了他还愣在原地。
伽梨哭着跑回了自己的营帐,在她有记忆的大声哭泣里,每一次都和湿婆有关。
她从来就不欠他什么,如果不是他,她不会和父亲闹翻;如果不是他,她不会失去他们的孩子;如果不是他,她不会含恨死去一次又一次。
他越是看不惯她的做法,她就越要这么做下去。
“来人”她朝帐外喊了一声。
“主母,有何吩咐?”
“通知全军,我要举行血祭。”
“遵命”
在美丽与血腥的矛盾中,远方的喜马拉雅山保持着独立圣洁,黯然注视着这个死一样寂静的天界在洁白的月光下的沉寂……
月昏星暗,天空仍是黑魆魆一片,善见城的男女老少手上的托盘放着祭祀的用品,昏暗中跃动着点点烛光,映着他们沉痛的脸,表情肃穆。
苏摩一袭白衣,负手立在伽梨的身后,她身上浓重的血腥味游弋在他的鼻尖。
“没事吧?”他看见她的肩膀在颤抖。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布达很好,我刚才去看过他。”
“我知道”伽梨擦去了脸上的眼泪。
“真的想好了吗?”
“嗯。”
“看着我”苏摩捧起她的脸。
伽梨死死的咬住了不住颤抖的唇。
“我不想你后悔。”苏摩低着头,抵住她的前额,银色的秀发轻轻垂落在了她的肩上。
“不,只有举行了血祭,我们才能赢。”伽梨撇开了脸。
东方的天空开始泛起鱼肚白,而另一边天际深远的地方,雪山的峰顶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亮点,犹如粉红色的花蕾,很快绽放开来,然后一朵接一朵,连绵的雪山相继绽放。在早晨清冽的空气中,雪峰似乎沐浴在柔和透明的玫瑰色中。与山顶的轻盈灵动相反,山谷云雾蒸腾,白茫茫一片,犹如汪洋中的孤岛被海浪吞噬。
城楼下天界中仅剩的阿修罗族被捆绑着、沉默着。就连苏摩都忍不住转过了脸,“真是要全部杀掉吗?”
伽梨没有回答他。
“难道昨晚杀的还不够多吗?你残杀天界人的阿修罗伴侣已经令阿修罗族退了百余里了。难道还要赶尽杀绝吗?”
“连你也要指责我吗?”伽梨站了起来,他感到了来自她身上的压迫的气势。
苏摩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下了朝阳照射的台阶,却无力阻止。
伽梨走向祭祀场,那里,夜叉王已经准备好了血祭的一切。
她脱下了鞋子,站在祭祀的中央罗盘上,那迦王敲响了梁上悬挂的钟,乾达婆们围着伽梨,将她拥簇在中央,随后,一个又一个阿修罗被一群士兵按住脑袋,半跪在地上,等待着钟响的最后一声。
天空中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伽梨抬起头看了一眼,她知道那是湿婆给她最后的警告,心里的畏惧和悲伤渐渐退了下去,反而有些欢欣的看着面前这些即将成为祭品的阿修罗们,他们的眼里也没有畏惧,和她一样,都是空洞的神情。
与此同时,随着最后的一声钟响,刀斧手们熟练的挥舞起弯刀,迅速割断了阿修罗们的咽喉。瞬间鲜血四溅,刀斧手们将喷薄的鲜血朝向场地中央的杜,猛烈的血腥味呛的她差点背过气去,但是她的双脚仍旧牢牢的立在地上,粘腻的鲜血包裹住了她,喷泉般的涌向她的全身,许久之后,等到喷薄的鲜血慢慢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时,伽梨早已被鲜血淹没,浓浓的血带着刻骨的仇恨浇筑在了她的身上。
苏摩看得目瞪口呆,眼前这幕血腥的场景甚至令他挪不开视线。
尽管刀斧手们挥刀下去至仪式完成只是很短的时间,他却觉得整个过程极其缓慢,诡异、阴郁。祭祀中央的地面上血流成河,她身边数十米的地方都被鲜血浸满,早已看不到原来的颜色与花纹,乾达婆族的侍女仍若无其事的走在斑斑血迹上,做起最后的祝祷。
没有人知道,很久以后,这位被称为湿婆之妻的最具威力同时也是最嗜血的女神,如果没有足够慷慨的鲜血献祭,她就会失去慈悲;这位女神还将掌管人类的生育,如果以牲畜鲜血祀奉,祈求吉祥和生子,必获庇佑。
即使是最为凶残的阿修罗族也没有想到,天界的主帅竟然在他们兵临城下的时候开始残忍的屠杀天界城内所有的阿修罗眷属。
凶残如罗睺也不敢贸然进攻,依旧遵循古制和礼法,为那些无辜死去的同族举行了规模庞大的祭奠。
梦之杜鹃 血祭02
但是此举却更加激发了阿修罗族的忿恨与不满,每一个人的体内都涌起了难以估量的仇恨,罗睺也恰如其分的煽动着这些汹涌的仇恨,天界的守卫在他们看来,摇摇欲坠,他们恨不能将天界所有的人撕碎,来祭奠自己死去的同胞。
伽梨浑身是血的出城了,她全身上下都沾满着阿修罗族的魔血,可以令普通植物枯死的血。但是这血却给了她无穷的力量,她知道,她的身体在此刻渴望着战争。或许,她原本就不需要同伴,只需要独自一人,就可以抵抗千军万马。
西瓦失望和唾弃她的眼神在她的心里不停的闪现着,她很怕失去他,很怕他再也不爱她,但是,现在的她只能深入阿修罗的大军,去那里寻找嗜血的慰藉,为了给天界足够的时间训练士兵。
雪狮鬃毛倒竖的奔跑着,伽梨轻轻的拍了拍它,用舒缓的声音说道“只有你,不会离弃我。”
“启禀王,天界的主帅在大营外”
“什么?”罗睺差点跳了起来,“多少人?”
“就一个人。”
“一个人?”罗睺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带我去”
罗睺骑着雪白的高耳,威风凛凛的看向那个浑身是血的人。“就你一个人?”
“是的。”
出乎他的意料,竟然是个女人的声音,他怀疑的看着她,觉得她有点眼熟,却又想不起来究竟在哪见过她,“你是天界的主帅?”
“是我,”伽梨不带任何感情的缓缓说道“是我下令屠城,是我刚才用你们同胞的血进行了血祭。”
“你说什么?”罗睺握紧了拳头,他体内涌起的怒火几乎要将他毁灭,这个女人,竟敢大言不惭的独自深入他的大军之中,还口出狂言不停的挑衅他,是来送死的吗?!
伽梨没有回答他,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头高耳。
“我可以理解你是来送死的吗?”罗睺握紧了手里的剑。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伽梨说着就拔起了炽寒剑,一半是火一半是冰的宝剑以看不见的速度就朝罗睺的头飞了过去。
瞬间,两人的燃气的光和热就缠斗到了一起,罗睺发现被鲜血覆盖的这个女人全身都是黑色,可是很奇怪,她并不丑,那双闪着异样光芒的红色双眼令他有种熟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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