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皇城记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祁小九
明子熠蹙了蹙眉头,略带不解地笑说:“您怎么能这样说?就算您要怀疑我什么,也不该这样不顾您哥哥的丈夫的名誉吧。”
“大哥跟你统一过口径了吧,”容径自说道,“他跟你说,我以为你和他有私情,是吧?”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明子熠心中情绪汹涌,暗骂着容珩也不将情况与他说清楚,可脸上依旧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坚决负隅顽抗着。
“我诈他的,刚才也诈了你。”容笑得有些落寞,他向明子熠坦白说道,“你从来没对我承认过你有喜欢的人,可你刚才却承认了。有什么理由能让你承认呢?你‘喜欢的人’给过你我已经知道了、你可以承认了的指示?”
“您这结论得出的也太荒谬了。就算我有喜欢的人,那又与太子和太子内君有什么关系?”明子熠强自镇定地反驳道。
“你先别激动,小心碰到伤。不如先听我说说我是怎么怀疑到的,又是怎么诈我大哥的?”容小心地抚了抚明子熠的手臂,缓缓说道,“其实在我看来,我大哥对你的态度挺奇怪的,旁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我能看出来他一直对你抱有敌意。他一直特别反对我追求你,一开始知道我喜欢你的时候简直怒不可遏,而且他好像事先就很肯定你不会喜欢我似的。当然了,仅有这些的话,我也不会那么多心地怀疑到,最暴露你们之间关系的,还是昨天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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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看着明子熠,说道:“他说你昨天晚上从我房间出去后不久就被我的管家撞见了,而我的管家是他的人,遇到这种事就立刻通知了他,他到了通知就赶了过去。这种紧急的事情,他们都是不可能耽误时间的,而他昨晚在宫中,从中里到我府里,大半夜的也不可能堵车,最多也就四五十分钟,可他到我房间的时候,我被你绑起来已经有两个多小时了。这中间的一个来小时去了哪里?
“而且他到我房间之后都不替我松开,反而让管家在他离开二十分钟后再来解开我,这总不会是想罚我再被捆二十分钟吧?这二十分钟,到底是怕我看见什么呢?
“还有熙言哥,他说是熙言哥开车送你们回去的,可你都对信息素敏感到见他就打的程度了,他怎么可能还敢让身为omega的熙言哥开车送你们?他不怕熙言哥的信息素更刺激到你吗?那种情况下,就算是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那么让管家送你们,而让熙言哥留下帮我善后,这才更合理吧?
“而且你知道吗,我今天早上让人调出我府里昨夜的监控时,竟然被告知,昨夜的监控出了点状况,漏拍了一段,而漏拍的那段时间,就包括了我大哥来我府里接走你的时间。
“他到底怕我知道什么?是你……和熙言哥……发生了什么,是吗?”
明子熠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似地,既喘不过气来又口不能言。他瞪大了眼睛怔愣地望着容,想要想出些说辞来,可却像被定住了一般,怎么也想不出合理又有力的说法。
容咽了咽哽住的嗓子,苦笑着继续说道:“其实我在和大哥视频之前,也做了好多的假设。可当我上午和他视频了之后,就确定他是真的要隐瞒什么。
“我之前有过在忐忑,想着要怎么求情,才能让大哥不将这事告诉给父皇母后,如果被父皇母后知道的话,最轻也得罚我去奉先殿跪好久。然而没想到的是,居然都没等我开口,大哥他就主动讲这次替我瞒下了。大哥为人向来严格,这样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的处罚方式,实在不是大哥的风格。所以我怀疑他根本就只是不想让父皇母后知道这事而已。
“而且同样不符合他风格的还有,当我向他询问昨晚的事时,他竟然没有很□□地让我闭嘴,而是有问必答地详细地向我解释了一番,还把他在我身边安插人的事都告诉我了。虽然我知道他在我身边有安插人,但他一直都没直接承认过,可是为了你的事,他都不惜暴露到这种程度。
“所以我猜,你们昨晚,真的有发生过什么。”
容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明子熠,又红着眼睛偏过头去吸了吸鼻子,缓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不过我也不知道你和熙言哥,是纯属被我连累地发生了意外,还是之前就有……感情,所以就决定试探一下我大哥。
“我和他说,你跟我说过你有喜欢的人,然后我就把我的猜疑说了一部分给他听,告诉他我怀疑你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让他心里先紧张一下,毕竟人在紧张的时候才更容易出错。
“但我没说我怀疑的是你和熙言哥,我知道他肯定也早就做好了几套预备方案,一旦我说出我的怀疑,他就有一套让我很难反驳很难找出漏洞的说辞来等着我。所以我只能出其不意地说一个他不会预料到的设想,也就是,我说我怀疑你和他之间有私情。
“我罗列了一大堆证据,让他相信我是真的这么想,然后他可能是觉得只要不怀疑到熙言哥、让我这样误会着也不错,也可能是紧张之下就没有多想,总之竟然就默认了这个荒谬的想法了。可他忽略了,他越是紧张,越是掩盖,就越说明了你和熙言哥之间真的有故事。
“而我到你这里来之后,又试探了一下你,就发现了你和我大哥之间确实通过风了。你和熙言哥都……他不仅没报复你,反而和你联系,说明你们两个至少有一点是利益一致,那就是不能让你和熙言哥之间的关系曝光。你怕熙言哥的名誉受损,而大哥怕失去熙言哥,是这样吧?”
明子熠的脸色阴鸷下来,心头划过一丝莫名的狠厉。他知道他不能拿容怎么样,但他没办法允许任何能伤害到迟熙言的可能的存在。
他暗自咬着牙,问道:“您怎么知道,我喜欢的,就不能是太子呢?”
“或许之前还不敢确定,”容神情寥落地说道,“但看到你这样子,我就知道没有错了。”
“您这是在威胁我,亲王殿下?”明子熠问道。
“我没有。”容垂着头,“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连大哥都不会告诉。其实我在这一点上也和你们态度一致,没有人知道,熙言哥就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我刚才说的也是真的,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但是我不介意。”
明子熠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些什么,只能痛苦地闭紧了眼睛。
容也没说话,他偏过头去,不期然地看到了自己带来的那束玫瑰。他伸手轻轻地触摸了一下那柔软的香槟色花瓣,忽然开口说道:“本来人家说,道歉该带黄玫瑰的,但是我没敢要,我又不是要送分手礼物,干嘛要选那种东西。我知道你钟情于他,可我还是只钟情你。”
第45章第45章
最初的两三天,迟熙言就如喻博謇所说的那样一直昏睡着很少醒来。
他多数醒来的时间,都是半眯着空蒙的眼睛发一会儿愣,不一会儿又睡过去;偶尔没那么快睡着,还会口中呢喃着些什么,那时容珩便会凑过去听,发现他不是唤着明子熠就是喊着容珩哥,要么或许是疼得狠了,也会谁都不叫,就不停地说着疼。容珩听了直揪心,问他哪里疼,可问了之后,他又就只是嗯嗯啊啊地意味不明地胡乱应着,容珩就知道了,其实他还是神智模糊着的。
有了这几天的经验,当第四天晚上迟熙言再次醒来,也没说话,只半垂着眼皮恹恹地盯着他看的时候,容珩就知道,这次他的阿言该是真的醒了。
“你醒了吗,阿言?”容珩蹲在床边,隔着隔离衣的帽子轻轻地抚了抚的头顶。
“嗯。”迟熙言依旧用气声哼着回答,他望着他面前的一脸担忧的容珩,又有气无力地唤了对方一声,“哥。”
“哥在呢。”这一声哥,唤得容珩心口又苦又甜,只觉得心都快被折磨碎了。可他现在更揪心的不是自己,他更挂心着迟熙言的状况,看迟熙言醒了,他忙问道。“身上还疼吗?”
其实他也知道,全身性的疼痛是信息素冲突必然的产物,而他们能给迟熙言做的治疗都已经全部做了,迟熙言此时肯定还是疼的,但他就算知道迟熙言还疼,也没有什么办法让对方就不疼了。可他还是忍不住想问,仿佛迟熙言说了,他就能替迟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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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担一样。
迟熙言花了一些时间去思考容珩的问话,等了片刻,才缓缓地用干燥沙哑的声音小声回答:“疼。”
这意料之中的回答,还是让容珩的心像是被攥在一只手里揉着一般的闷疼。他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蹭了蹭迟熙言气色暗淡的脸颊,仿佛安慰对方又仿佛安慰自己似地说道:“很快就好了,很快不疼了,没事的,别怕。”
迟熙言没说话,像是没什么多余的力气了似地,只眨了眨眼睛看着容珩。
“你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东西?喻院长说你现在可以吃些流食,但你老是不醒,这几天就只能让人煨了汤,当水给你喂了点。今天做的是参芪红枣生鱼汤,现在想不想喝?”这几天迟熙言一直久睡不醒,虽然喻博謇和容珩说过这是正常现象,可容珩依旧心焦得不行。这会儿容珩见迟熙言好不容易真醒了,一来是怕他又睡过去,二来也确实是担心他久不吃东西身体扛不住,于是连忙逗着他说道,“喝一点吧好不好?老打着营养针也不是办法。我们先喝一点汤,一会儿再睡,嗯?”
迟熙言想说他不饿,可看着容珩这小心翼翼又眼含期待的样子,莫名地就说了一句:“好。”
“好!我去给你盛汤,你等一会儿,先别睡啊。”容珩脸上终于带了久违的笑意,他立刻就要起身去盛汤,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地,又说道,“你想不想坐起来一点?算了,还是躺着吧,坐着太累了。”
“要坐着。”迟熙言微微地摇了摇头,哑着嗓子轻声说道。
“那好,那咱们就坐着。”容珩自然什么都随迟熙言。
他倾身上前,将迟熙言圈进怀里,怀里的人不过几天的时间就瘦了一圈,肋侧一根一根的骨头摸着都硌手,心疼得容珩差点手抖。他稳住动作,托着迟熙言的后背和后脑勺将人抬起些许,又迅速地腾出一只手,把床上的靠枕抽了几个过来,垫到一个合适的靠坐着的高度,将怀中软绵绵的人轻轻放下,又仔细地替这人调整到舒适的姿势后,才起身出了卧室。
迟熙言看着容珩匆忙出去的身影,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他刚醒来的时候脑子还有些发懵,可现在也渐渐清醒了,甚至不止现在,就在他昏睡的这段时间里,他虽然意识迷迷糊糊的不算清醒,但其实自己也还是记得自己干了什么、又是为什么会这么痛苦的。他那时没有余力思考醒来后该怎么面对容珩,等现在可以思考了,却发现竟是这么个状态。
明明是他做错了事,可小心翼翼谨小慎微的人,却还是容珩。
迟熙言越发地痛恨自己,他真的不想这么伤害容珩,但事实上也就是他,一次又一次地伤害着对方。
他觉得自己真的应该死掉的。他的存在,似乎只能让大家都痛苦。
可容珩没有给迟熙言太多胡思乱想的机会,容珩出了卧室不过片刻,便托着一只微微散发着热气的骨瓷碗匆忙地回来了。
“没又睡着吧?”容珩坐到床边,见迟熙言还醒着,不由自主地笑了笑。他用调羹舀了一勺汤,放在嘴边吹了吹,又靠在唇上,确定温度刚好了,再送到迟熙言的嘴边。他说道,“你几天没吃饭了,怕你胃受不了,没敢给你盛固状物,就先喝点汤。其实我也让人备了粥,如果喝完汤,胃没有不舒服的话,等一会儿就再喝些粥。不烫吧?”
迟熙言抿下一勺汤,点点头,又力地抬起手摸了摸容珩的侧脸,问道:“容珩哥,你脸怎么了?”
容珩脸上的伤这两天其实已经消了不少肿,但瘀伤部位的颜色由红转成了青紫,看上去颇有些吓人,而那暗紫的瘀伤处,摸上去还有些硬核一样的肿块。迟熙言怕碰疼了他,只轻轻一触就要缩回手去。
容珩连忙把调羹丢回碗里,伸手握住了迟熙言的手,把对方那仅有不多的裸露在外的皮肤紧紧地贴在自己脸上。他一点都不会觉得疼,迟熙言手心的触摸,如同最柔软的抚慰,一直能从他受伤的脸颊抚慰到他酸楚的心尖儿。
他的阿言醒来后,说的第一句完整的话,就是在关心他呢。
虽然他不知道,在知晓了原因后,他的阿言关心的还会不会是他。
容珩将那手拉过来,在手心轻轻落下一吻,便将那手送回床上放好,重新执起调羹给迟熙言喂着汤。他一边将调羹递到迟熙言嘴边,一边说道:“我跟他打架了。”
迟熙言唇齿间半含着调羹的动作一顿,怔愣了片刻,又垂着眼帘默默地抿下那一勺汤水。
他干那事的时候,只觉得被满腔的悲愤烧着,冲动得不顾一切,破罐破摔地想着有今天没明天地放纵一回,可真等事情犯下了、人也清醒过来了,他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自己做的到底是多么巨大、多么不可原谅的错事。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可这终究还是个回避不过去的问题。
“他那天好像被人下药了。”迟熙言咽下口中的汤,低声说道。
“你这是在为他开脱吗?”容珩故意探问道。一边说着,手中喂着汤的动作也不做停顿。
迟熙言摇了摇头,他没什么要开脱的,本来犯下错事的就是他而不是明子熠。但他仍是要告诉容珩的,不只是因为明子熠,更是因为事情中涉及的另外一个人。
他说道:“可能是容。”
迟熙言的回答,让容珩的嘴角不禁露出些轻浅的笑意。
容珩说道:“我知道。他说了他当时神志不清了,我盘问过容,也让医院检查过,发现容确实给他下了点α11。按说α11不会有那么猛烈的药效的,可或许是他体质特殊,或许是借药装疯?谁知道呢。”
迟熙言明白容珩的意思,容珩无非是想让他知道,明子熠是有意不顾他死活地强占了他。而他虽然不清楚α11的药效为什么会如此反常,却能确定明子熠当时的失控和极力强忍都不是作假的。更何况,容珩不知道他自己却知道,那天,其实根本就是他主动的。
可这些他都没办法对容珩说。要说什么呢?难道还能让容珩相信明子熠吗?或者告诉容珩,是他主动和明子熠上的床吗?那样只会更刺痛容珩,他怎么能呢。他只能默默地喝着容珩喂来的汤,一言不发。
他神恍惚地喝了半碗汤,之后就摇着头不肯再喝了。
“就喝这么一点?再多喝些吧。”容珩看着巴掌大的瓷碗中剩着的半碗汤,不禁蹙着眉劝道。
“真喝不下了。”迟熙言没打采地说道。
他是确实没胃口,也是心中惦记着事。
既然已经提到了那天他犯下的错事,那么他无论如何也不该逃避了。
他在等着容珩对他的宣判,心想不管容珩要他怎么样,他都全然接受绝不违背。可他等了许久,容珩却似乎并不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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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他想或许他该先说点什么,毕竟无论他与容珩以后何去何从,他也始终都是亏欠容珩的,他或许该对容珩说对不起,却又觉得这样的道歉未太像是在惺惺作态。
纠结了半晌,看着容珩将碗放到床头柜上,迟熙言才犹犹豫豫地再次开口,而一开口,却发现自己似乎问了个不太该提的问题。他问道:“他,现在……”
迟熙言一时间有些懊恼,他明白这不会是容珩想要听到的问题。可在懊恼之余,他也不得不承认,他仍因为自己问出了这个问题而莫名地松了口气。
他还是放心不下的,不是他仍对明子熠抱有非分之想,只是他怕自己害了那人。
“在医院。”容珩倒未有更多的不快,他知道迟熙言肯定是会问的,能排到这么多的问题之后才问,这已经让他没什么好介意的了。容珩也不瞒着迟熙言,反正这事迟熙言早晚都是会知道的,他索性坦白地告知道,“放心,我没把他送进监狱。不过他伤得可比我重,除了这些皮外伤之外,还骨折了。左手,断了两根掌骨。”
当迟熙言听到容珩说没把明子熠送进监狱时,他还不由自主地生出了许多愧疚与心虚,可当他又听到明子熠左手骨折时,却是什么反应都不能有,真的就怔愣住了。
他倏地抬起了一双眸子看向容珩,脑子里混混蒙蒙地乱成一片,心却呼呼地直往下坠。
明子熠的左手骨折了……
那明子熠以后……还能打球吗?
刚才他看到容珩脸上的伤,又听容珩说他们打架了,还以为明子熠也差不多会是类似的伤情,可怎么就会到骨折这么严重呢?还是说,容珩所说的打架,就只是容珩单方面殴打明子熠?
他和明子熠做出那样的事,容珩不舍得拿他泄愤,却是可以报复在明子熠身上的。
难道说,是容珩故意……
不,不会的。
这种假想让迟熙言不禁浑身一颤,他立刻打住了自己的猜测,让自己不要那么恶意地去猜测容珩。
他逼自己冷静一下。容珩既然主动告诉他,那么他或许可以问问容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攥着容珩的衣角,讷讷地想要问一句,可话没出口,又忽然想起一件事。
他似乎知道明子熠的手是如何受伤的了。
明子熠在那晚为了保持住理智,曾经用手不遗余力地狠狠地砸过墙。而他,不仅没有注意到明子熠手上可能受到的伤,反而自私地沉浸在自己的崩溃中,还拖着明子熠做了那等悖德之事。
不是别的任何人,而是他自己。
是他又一次害了明子熠。他生怕自己会害了明子熠,可到头来,真正害了明子熠的也只有他。他的存在毁了明子熠的爱情,而现在,他又可能要毁了明子熠挚爱的事业。
他真的该死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直伤害着两个挚爱他的人。
“他,他……”他茫然地望着容珩,像喘不过气似地剧烈喘息着,嘴里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就在这时,床头的心率监护仪突然发出嘀嘀嘀的警示音。
容珩被这催命似的声响惊得心头狠狠一跳。他没想到,得知了明子熠的伤情,竟会给迟熙言如此巨大的刺激。他心中酸涩得要命,可此时却连吃味儿的心思都不敢有。
他慌忙揽住迟熙言,抽掉靠枕,将人平躺地放在床上,不住地抚着迟熙言的胸口,口中连忙说道:“阿言,阿言,你别紧张,你听我说,阿言,他没事的,容替他联系了最好的医生,确保不会留下任何问题,你别担心,阿言。对了,我不会插手他的治疗的,你也可以放心了,阿言。”
迟熙言躺在床上,随着猛烈的心疼而愈加翻涌的疼痛,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他想告诉容珩,他没有怀疑过容珩,他只是恨他自己而已。可他张了张嘴,除了混乱地呼吸,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他只能睁着一双泛着水雾的眼睛,无力地看着容珩。
这一番又是折腾了好久。
容珩打电话喊来了隔壁的喻博謇,吓得喻博謇穿着睡衣就从隔壁冲了过来。喻博謇紧急地给迟熙言注射了一针稳定心率的药物,大致地向容珩了解了情况,待迟熙言的心率重新稳定下来后又观察了许久,这才放下心来,准备离开。走之前,还向容珩交代,近期内都不要再惹迟熙言有大幅度的情绪波动了。
其实不用喻博謇交代,容珩哪还敢再刺激着迟熙言。他送走喻博謇,坐回床边,看着半眯着眼睛不知是睡是醒的迟熙言,揪心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没忍住摸了摸迟熙言那毫无血色的脸颊,却听到了这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的人唤了他一声。
“容珩哥。”
“先别说了,睡一会儿吧,你得多休息。”容珩低声劝道。
“容珩哥,”迟熙言没听容珩的劝,反而努力地睁开眼睛,虚弱地说着,“你会和我离婚吗?”
容珩呼吸一窒,他没想到,他竟还是听到了这句话。
他真的很想把迟熙言拉起来,问问迟熙言难道明子熠就那么魅力无边吗?只和那人上了一次几乎要了命的床,就再也忍受不了他了吗?他还要断然地告诉迟熙言,不要再做能离开他的梦,不管迟熙言心里装着谁,都必须和他在一起,这一辈子也都只能是他的人!
可他哪敢,他只能故作轻松地说道:“可别,我今天刚和母后说,我在你潮期的时候不小心把你弄伤了,所以这个月就都不能去请安了。你这伤都没好呢,就跟我提离婚,母后还不得觉得是我家暴你?那我就得挨家法了。”
“你要是想离婚的话,我去向皇后殿下坦白,还有请罪。”迟熙言半句一喘地说道。
“叫什么皇后殿下?叫母后。”容珩冷硬地纠正着。他咬着牙忍了许久,还是阴着脸问道,“你就那么想和他在一起?你要是真和他在一起,他那点名声可就得毁透了。”
还想和明子熠在一起吗?
迟熙言已经不想了。不是不爱明子熠了,甚至都不单单是怕毁了明子熠的名声了,他实在是,觉得自己就是个祸害,哪里还敢再去靠近明子熠呢。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仿佛自己一直都是在伤害着爱他的人。他不想这样,却又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他们都好,或许离开他们,才是对他们最好的。无论对明子熠来说,还是对容珩来说。
迟熙言撑不住了似地眯着眼睛,慢慢地摇了摇头,说道:“是我做错了事,没脸再做太子内君。”
“做错了就要受惩罚,哪有逃跑那么便宜的事。”容珩心中压着火气和惶恐,不及多想就脱口而出了。可一说出口他就又有些后悔,生怕说得太重,会刺激到迟熙言。
但迟熙言没有被刺激了情绪,反而露出了个极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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