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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皇城记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祁小九
迟熙言听了这番畅想,也不禁跟着笑得莞尔。
最初的一段时间,迟熙言的生活过得几乎与怀孕前无异,这太过平顺的过渡,让他虽然知道自己肚子里正生长着个初来乍到的小生命,可偶尔还是会在愣神时觉得有着些许的不可思议。直到春末夏初的时节,又到了他的生日,一个多年的习惯的突然改变,才猛然让他有了他真的又在孕育一个全新的生命的实感。
迟熙言生日的时候怀孕才在刚满三个月。他和容珩都怕巧克力中的可可碱和□□会对孩子造成不利影响,因而迟熙言这一年的生日,少了一只陪过他二十来个生日的巧克力蛋糕。
不过为了弥补这个缺憾,容珩又特意亲手为他做了一只水果芝士蛋糕。
那粉`嫩幼滑的芝士冻上堆着玛瑙般剔透的深红的大樱桃和草莓,而嵌在芝士冻里贴边装饰了一圈的对半切开的草莓,还被容珩在去蒂时稍作修饰了一下,一颗颗都修成了爱心的形状。
迟熙言小心翼翼地捧起一块蛋糕,扑鼻的果香让他还未咬下去就已先食指大动。而等他咬下一口,混合着樱桃和草莓香甜果肉的浓郁芝士瞬间化在口中,末了还化开一缕柠檬的清香。那酸甜馥郁的味道,竟是比他能够想象的还要合他的胃口。
他一时几欲落泪。
他努力掩饰着情绪,与容珩玩笑地说,若是不是太子,容珩或许倒是有天赋可以做个很好的西点师。
而容珩却说,就算自己是太子,也可以做他的西点师、做他的保镖、做他的侍者、做他的爱人……做他需要或是想要容珩成为的一切一切。
在迟熙言生日的约一个月后,于他们结婚四周年的纪念日那天,皇室正式对外公布了太子内君有孕的喜讯。
这期待已久的好消息让国民们都为之欣喜乃至沸腾。而作为当事人的迟熙言,生活却依旧还是如之前一般波澜不惊地进行着。
迟熙言最近在写论文。
三年的硕士学业原本早该完成,他当初甚至还以想如期完成学业为理由拖延过与容珩生孩子的计划,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到底还是因为先前那接二连三的一连串变故休学了一年。而本应该今年毕业的他,又因为怀了这个孩子,不敢有丝毫大意,一咬牙又向学校申请了延期一年毕业。
迟熙言不仅申请了延期毕业,还在怀孕后取消了几乎全部的活动,这让他在安心养胎的同时,也有了充足的时间去不紧不慢地完善他那先前已经完成大半的毕业论文,而不用再为日程的忙碌和时间的紧张而感到压力了。
容珩本以为有了空闲的迟熙言会很快完成他那论文,可事实上迟熙言却用了他的实际行动向容珩证明了,哲学的产生与发展确实有赖于惊异、闲暇、与自由近几个月这难得的清闲,似乎也激发了他的灵感,一篇原以预定好了篇幅的论文,却洋洋洒洒越写越深越写越多,颇有把硕士论文写成博士论文的架势。
读专著,写论文,这都成了迟熙言胎教的其中一项组成部分了。
而这部分也少不了容珩的参与。不只是容珩与他聊及他的论文内容时,时不时地又能给他带来一些新的思路和启发,更是因为他如今远离电脑,论文全靠手写,每天都由容珩来帮他整理手稿,再转而敲进电脑里。
他通常会在下午和晚餐后各抽一段时间,坐到书房的大书桌后写作。而书房的最偏的拐角处则临时放了一张小书桌,容珩会在晚餐后陪着他一起去书房,坐在那小书桌旁整理之前一天的手稿。
不过这一天晚上,当他在晚餐后出了餐厅,正准备往书房走时,揽着他后背的容珩却勾住他的腰拦下了他的脚步。
“今晚要不要歇一歇?看看电视什么的。”容珩望着臂弯里的人,若无其事地说道,“今晚五洲运动会乒乓球决赛呢,正好时差也挺友好的,不用熬夜,一会儿就开始了。”
容珩也不是有意想招惹迟熙言。那人被隔绝出他们的生活之外已有两三年,甚至都长过了那段恋情的时间了,如果可以,容珩也想让那旧事随风而逝。但偏偏事与愿违,那人虽然彻底退出了他们的生活,可留下的阴影却至今挥散不去。
这两三年容珩也一直看在眼里,迟熙言虽然不再提起那人,一副从来没有认识过那人的样子,可每当偶然听到那人的消息时,迟熙言总会不由自主地失神或是长久的沉默。
那日在电视里看到五洲运动会代表团出征仪式的新闻时,他们正靠坐在床上聊着现象□□动和存在主义,迟熙言说到眉飞色舞时,一回头一错眼,恰好看到了镜头中给到那人的不长不短的一个特写。兴致高昂的谈话瞬间熄了声音,奕奕的神采也从迟熙言的脸上潮水般退去。迟熙言自己没有意识到,可他却在迟熙言的身上看到了无尽的空蒙。
说他真心疼也好,说他假慈悲也罢,他是真的觉得,只要迟熙言能像现在这样一直陪在他身边,那么就算心里还留有某人的一席之地,他也不是不能包容的。甚至,如果能让迟熙言更开心一点,他都可以在这种程度下,陪着迟熙言一起去欣赏或是喜欢。
他还记得四年前迟熙言曾在半夜拿着手机钻进卫生间里偷偷摸摸地看比赛,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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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将迟熙言叫了出来,又陪着迟熙言一同见证了那人的夺冠。而如今,他依旧还是同样的选择。
迟熙言听闻容珩这话,垂着眼皮沉默了片刻。
若不是容珩主动提及,他都不知道今天是决赛了。也不知道明子熠这一次的状态如何,不过容珩既然这样问,那么想来至少是已经顺利晋级了决赛。
在之前,容珩跟他说想选在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时公布他有孕的喜讯时,他曾有片刻的犹豫。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他们公布婚讯的时节,想到了四年一次的运动会。他有一瞬间怕自己这消息会让明子熠分了心,可转念他就想起了,他们早就没关系了。而他更没有理由阻止容珩在一个有纪念意义的日子分享一件喜讯。
他不知道明子熠在听到那消息时是否有过丝毫的分心,又是否受到过丝毫的影响。他甚至不知道他自己所希望的答案是什么。
他只知道他仍是无比希望看到明子熠的胜利的,可他却不敢再看了。
“不了。”迟熙言抬手抚了抚已经显怀了的肚子,迈步离开了容珩的臂弯,兀自朝书房走去,边走着还边对被他留在身后的容珩说道,“快来帮我整理稿子吧,我今天下午写了好多呢。”
容珩不再劝,只暗自叹息一声,又快步跟了上去。
到了书房后容珩才知道迟熙言那藉口其实也所言非虚,他那小书桌上的确搁了一叠写满了字的纸。他一边开着电脑,一边翻了翻那满是添添改改的龙飞凤舞字迹的纸张,看着看着竟不禁笑了出来。
“这字写得,都快飞出去了。”容珩冲书房另一边的迟熙言扬了扬手里的纸,笑问道,“你自己还能认得出你自己写的是什么吗?”
“联系上下文总是能认出来的啊。”迟熙言半坐半躺地靠坐在大班椅里,侧身坐于书桌旁,右手握着支钢笔,胳膊搭在书桌上摊着的书和白纸上。孕期已有五六个月,肚子也日渐鼓了起来,他怕往常的坐姿会压到孩子,因而近来都是以这样的姿势看书写字的。不仅如此,因为孕期不宜久坐,他还每坐上最多一小时就得起身走动走动,所以常常都是刚进入状态就又得被打断,写得也并不轻松。他抬起头对容珩说道,“毕竟手速跟不上脑速,不赶紧写出来万一忘掉就糟糕了,也管不了写得好看不好看了,而且我知道你能认识的。”
“也就我能认识了。”迟熙言的话直说到了容珩的心坎里,他心满意足地开始了自己的秘书工作,又说道,“除了我,肯定任谁都没法给你当这专属秘书。”
“是呢,谢谢容珩哥。”对此,迟熙言也是丝毫不吝于赞赏的,他顺着容珩的话,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而且这论文的致谢里一定要写上一句:特别感谢外子容珩太子殿下,括号兼专属秘书括号,的倾力支持,降贵纡尊,躬刊手掇。”
背对着迟熙言正在打字的容珩,闻言也发出了闷闷的浅淡笑声。他低笑了一阵,看着手边的文稿又开口说道:“你之前不是喜欢大陆理性主义那一派、尤其是斯宾诺莎吗?怎么我看着,你现在写起休谟的怀疑论来,也越来越是持欣赏和认同的态度了?”
“人也不是自生至死都一成不变的啊。”迟熙言停了笔,垂着眸子,抚摸着像是里面装了一尾游来游去的小鱼一样的肚子,简略地应着容珩道,“其实一直也是两者都喜欢的。于我而言,可能斯宾诺莎的思想更接近于理想,休谟的思想则更接近现实。现实有时候是挺残酷、挺让人难以接受的,但不破不立嘛,先遵从理性地接受了,打破了固有的体系,认识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才有可能寻找到真正的新的方向。”
迟熙言心不在焉地摩挲着手中的钢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容珩那好心提及的缘故,他今晚总是心思不定地静不下心来,甚至在说话间,竟又一次地想起了明子熠。
他与明子熠很少聊这些话题,明子熠不懂这些,也没多少兴趣。但兴趣上的差异似乎在他们相处时也从未影响过他们的感情,照明子熠的话来说就是,自己是不懂什么休谟培根柏拉图,可迟熙言还不懂上旋下旋侧旋球呢,但这也不妨碍他们相爱啊。
其实迟熙言或许也该承认,诚如容珩所言,容珩才是更适合他的人,而明子熠与他只有那些虚无缥缈的爱情。他也无从知晓,如果没有被外力强行分开,他和明子熠的未来会是什么样的。
会永远像他们热恋时那样,以爱包容一切差异吗?还是会磕磕绊绊吵吵闹闹,欢喜冤家似地磨合着共度一生?抑或者在热恋的迷狂退去后,所有的差异都暴露了出来,爱意终究禁不起消磨,和世间其他许多的寻常恋情一样,只落得个惨淡场?
他不知道。
他从未假想过,也不想去假想。
因为他们本来就没有了未来,所有的假想,都不过是无法证实的假想而已。而他们,无论好的坏的,都不会有了。
他只知道,他就像是棵沉香树,而与明子熠的那段感情,就是他旁生歧出的碍眼枝节。当那枝节被活生生地从他身上砍掉后,虽是不再碍眼了,伤口也终将日渐愈合,可那却都不会是风过无痕的所有曾有过的爱与痛都如那树脂一样不能自已地涌溢着集聚着,到底还是凝结成了他生命中至坚至密至浓郁的一块沉香。
容珩打着字时还注意着时间,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想提醒迟熙言起来走走,而一回头,就瞧见迟熙言正低着头发着呆。
“累了就早些休息吧。”容珩起身走了过去,蹲在迟熙言脚边。他当迟熙言是惦念着那比赛,却又顾及着他才在这里生生按捺着。迟熙言能有这份心他就已然知足了,那他再大度些也无妨。他道,“我们回卧室?”
“不了。”迟熙言回过神来。他听得明白容珩的意思,却不敢领受这份好意。他找着藉口道,“不累,就是孩子在运动呢,被他闹得有点集中不了注意力。”
怀孕到达五六个月后胎动也变得频繁起来,尤其是晚间时分,孩子总喜欢在迟熙言的肚子里呼噜呼噜地游过来游过去。这些容珩也知道的,此时听了这话也不疑有他。
“他弄得你疼了?”容珩紧张地仰着头问道,见迟熙言笑着摇了摇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问了一次没用的废话。就算真的疼了,他也毫无办法为迟熙言分担些许。他只能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轻抚着迟熙言那隆起的腹部,对着肚子说道,“你文静些,轻点动,别弄疼爸爸,知道了吗?”
容珩这边正说着话,那边就感觉到了手心突然被里面的小人儿给抵了一下。这孩子也是很喜欢他父亲,每当察觉到容珩在隔着肚皮与他说话时,他总是会更活跃上一些,像是想与父亲打招呼似的。
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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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回应让容珩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个傻乎乎的笑容,可旋即想到这一下是实实在在戳在迟熙言肚子里的,他不知道迟熙言感受到的会是种什么感觉,但仅凭想象,他就又不禁地皱起眉来。
“真的不疼的,”容珩这为难的表情让迟熙言都不觉加深了笑意,能感觉到胎动已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可容珩到现在都还是会为此倍感纠结。他伸手覆上摸着他肚子的容珩的手,宽慰着说道,“他动作不重,就像从里面摸了一下我肚子似的。”
“没法体会你现在的感受,我就是紧张。恨不能由我来怀才好呢。”容珩望着迟熙言微带羞赧地解释着,又低下头来说道,“小家伙,你要能在阿父的肚子里长着就好了,你说是不是?”
肚子里冒着的欢腾的小气泡泡以及容珩的始终如一的温情,竟让迟熙言再一次漫溢起浓重的愧疚与负罪感。他想到这些日子以来那在他心里一直萦绕不去的念头,忽然觉得对不起容珩,也对不起肚子里的孩子,踟蹰之后终于还是对容珩说道:“容珩哥,孩子的名字你来取吧,我想不出来。”
容珩心中有一瞬讶异迟熙言突然提及这个话题,但旋即就有了猜测。他不言不语地低着头,半晌才抬起头来看着迟熙言,仍带着如方才一般的春风暖意似的笑意,说道:“说好了你取的。你就放心大胆地取吧,我不会笑你的。”
容珩知道迟熙言肯定是有想法了的,而这想法在迟熙言看来估计不会让他开心,否则迟熙言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忽然以这种不是理由的理由来推拒了。
“你想叫他什么都行。”容珩故作轻松地说道,“就算你想给他取名叫明子熠,我都同意。”
沉浸在愧疚中的迟熙言,一时也被容珩这混不吝的玩笑逗得轻笑出声,竟也冲淡了些许心中的压抑。他也不想把此刻温情的气氛搞得严肃又难堪,没再苦着脸上纲上线,只顺着容珩的话笑说:“你这是在骂他吗?”
“这么古老的笑话你都听过啊!”容珩夸张地挑着眉,做了个浮夸的惊讶表情,见迟熙言真的笑开了,才跟着真心地浅笑了起来。
“不过笑话归笑话,我的心意却是真的。这孩子是你赐予我的珍宝,我也希望他能由你来命名。而且你起什么名字我都喜欢,我相信我们的孩子也会喜欢,是不是啊小家伙?”容珩说着还又低头象征性地征求了一下肚子里那位当事人的意见,在得到又一次的轻轻的隔肚皮击掌之后,又笑着说道,“你看,我就说他也喜欢的。”
迟熙言攥着自己的手心,既不点头也不说话。
“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容珩打量着迟熙言的表情,又试探着说道,“那第二个孩子的名字由我来取?”
迟熙言望着容珩,心中忽起惆怅。
是啊,他们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或许更多个孩子。而他失去的那个孩子,就真的离他越来越远了,而他对那个孩子,也注定是能给的越来越少、亏欠的却越来越多了。
他缄默着,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又拉起容珩的手,用手指在容珩的掌心缓慢地划下一个“仲”字。
第70章章(上)
第八十届五洲运动会乒乓球男子单打的冠军,最终由卫冕冠军明子熠夺得,明子熠本人也由此实现了他双圈大满贯的成就。
当运动会落下帷幕、代表团载誉归国后,皇室依旧在麟德殿会见了获奖运动员。参加此次会见的皇室成员除了帝后二人与太子外,还有容琛公主以及容亲王,而太子内君则并未出席。
时至年底,太子内君于皇家医院顺利诞下一名alpha男婴。而凑巧的是,小王子的生日恰逢明子熠生日的前一天。
转年阳春,在小王子的百礼上,皇帝正式为小王子赐名为明仲。
……
日子倏忽而过,一晃就到了仲秋时节。
这天上午,明子熠照常提前十五分钟到达训练馆,准备开始这天的训练。他与已经到了的队友们一一打过招呼,再将球包丢到场边,取出球拍水壶和毛巾放到自己一会儿要用的球台上,又先行做起些简单的热身来。
其他的队友也陆陆续续地到来,而等到教练们都已经到了,乔松这才踩着点地溜边溜进了训练馆。
乔松最近刚向队里打了申请不再住在宿舍里,考虑到他也算是有家有室的人了,教练们也没为难他,叮嘱了一番不要懈怠训练后,就干脆地批准了他的申请。但就目前这天天压着点到的情况看来,要兼顾好伴侣和事业,似乎也是件不太容易的事。
乔松进门后急匆匆地撂下球包扒掉外套就赶紧过去列队,抽空冲身边的明子熠眨了眨眼,算是打了个招呼,都没捞着说话的空,就已经到了训练时间了。
他俩今天没在一组训练,整个上午也没说上两句话。等到中午下训的时候,乔松拖着自己的球包挨到明子熠那边,然后才磨磨蹭蹭不紧不慢地拾着。明子熠看出他是有话要说,是以也并不催他,只陪着他一起磨蹭。而其他队友们都习惯了他俩的同出同入,也没人自作多情地等他们,打了招呼后就都先行离开了。
等他们两人出了训练馆往餐厅走去的时候,左右都已没什么人了,只能远远地看见前面几个队友的背影。
“我婚期定了哈,就下个月中旬。”乔松边走着边小声对明子熠说道。
他前些天和明子熠说他可能快要结婚了的时候,明子熠还小小地惊讶了一下怎么提得这么突然。
「这不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嘛。那什么,我跟阿苏操作失误,所以就……要升级了。」乔松有些不好意思,可羞赧中却还透着点点掩不住的傻爹式的得意,「原本我们是没准备这么早结婚,可既然孩子来了,那把计划提前一些也挺好的。」
「不过我们本来是打算只先领证,婚礼慢慢筹备着,等孩子出生再举行,」说起这话题,乔松不禁对好友絮絮叨叨起来,「但因为这事,昨天和阿苏一起回去自首的时候,我差点被我岳丈给撵出去。他们这样传统的家族就是太看重规矩、程序了,提前了个步骤已经让她不太看得惯了,一听我们说想先不办婚礼,更是气得不行。你是不知道我昨天被批判得……要不是我是孩子亲爹,估计我这辈子都再进不了阿苏家了。其实我也不是不愿意办婚礼,这不是想着怀孕本来就辛苦,担心阿苏累着嘛。」
他嘴上说得委屈,可神情中却满溢着幸福,看得明子熠是既为他开心,又不禁暗自羡慕。
乔松对明子熠说了婚期,然后才黏黏糊糊地问道:“那个,你来给我当伴郎不?”
“这话说的讨打呢是不是?”明子熠横了他一样,理直气壮地质问道,“我不去给你当伴郎,你还想找谁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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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松听了这话却罕见地没和他互损上一番,瞄了一眼明子熠后,才又吞吞吐吐地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我听着阿苏的意思,他是准备邀请那位的。”
在他们两个的私下对话里,“那位”通常只特指那一个不方便直呼其名、又不想提及其封号的迟姓男子。
乔松知道明子熠与迟熙言早断了联系,明子熠对往事也再绝口不提,按说这么些年下来,怎么着也该能放下了。但这些年来他依旧孑然一身,于感情也总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乔松曾劝过他,也曾想着要不要给他介绍些新的朋友,可他却都有意无意地回避着。乔松看在眼里,也算明白了他是仍不能放下旧事,而这旧事里的故人是谁,自然也是不言而喻的。
“我肯定是觉得,我结婚你必须来给我当伴郎的,但这不是,有事没交代清楚,心里不踏实嘛。”乔松也不待明子熠回应,就细细地说了起来,“阿苏和那位本来就有私交嘛。而且可能是他怀了孕的缘故,最近对小孩子喜欢得不得了,不仅打算请那位,还想连那位的儿子一起请来,说是想沾沾喜气,这么一请,就肯定得连另一位也一起请啊。他昨天一和我说到的时候我想劝他别请的,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我也不知道你现在对那位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你要是真不介意了,我再提这话反倒成了没事找事,还白白引得阿苏猜疑。可你要是介意,也跟我说句实话交个底,那我回去就找理由让阿苏别请,也保证不让阿苏怀疑到什么。”
乔松这话让明子熠不可谓不感动,可他却没有办法给乔松一句交底的实话,因为他自己都说不上来自己是个什么想法。
对于容珩这个人,他从来就都没真正在意过,此时更谈不上介意不介意。
而至于迟熙言……
平心而论,介意肯定是介意的。但他更明白,那种介意,无论如何都不是不想见到那人。
“你有什么好不踏实的,半辈子的兄弟了,我怎么着也不可能不给你当伴郎啊。你回去也别跟阿苏瞎说,一辈子就结这么一次婚,怎么开心怎么来呗,别扫他的兴。”明子熠轻巧地笑着说道。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除了是在真心为朋友们着想之外,是不是还有着一点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带着惶惑的期待。他只能故作轻松地说道,“也就你心思细,跟头发丝似的。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你要是不提,我自己都快忘了,谁还把它当事啊。没事,我不介意。”
迟熙言到的请柬还是容珩带给他的。
他那时正歪在内室的贵妃榻上给明仲哺乳。明仲正好也吃得差不多了,察觉到有人进来,立刻松了嘴里的口粮扭头望去,见到是父亲来了,立时笑了起来,“呀”得叫了一声,又冲着对方不住地咿咿呀呀起来。
“这是谁啊,阿仲?”迟熙言坐起身来,将怀里的明仲调整了个姿势抱了抱好。明仲最近已经能学着大人们的声音偶尔蹦出几个词语了,迟熙言也是时刻不忘对他的早教,此时抱着他,一齐望向容珩,又轻声地哄着他说道,“快说,这是谁?是不是阿父啊?来叫阿父,阿,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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