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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家的长孙媳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刹时红瘦

    “这些事先不论,大舅母千万要保重。”春归急道。

    “我没事,我会好起来,就算为了牧儿他们这些后辈,我也要把李家的门户撑起,没什么艰难的,当年在铁岭卫那样的处境,李家都没有倒,春儿放心,李家日后还是你的外家,无论何时都是你的退路和依靠,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谁欠谁,有的只是,血缘亲情不能分割,大舅母从前糊涂,但日后不会再继续糊涂下去。”

    春归是懵懵懂懂的离开了安乐院,回到安平院后又再无声痛哭。

    她其实宁愿大舅母恨她,把她一直怨恨下去,不断的索求她的补偿,她想这些都是应该的。

    而她现在,大舅母今日这席话后,她是越来越不知道该怎么赎罪了。

    兰庭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春归正望着黑漆漆的夜空发呆。

    灯火下仍是姣好的容颜,但显见眼眶的红肿,着实这些日子以来,她的眼睑一直没有消减过泪胀。该劝的也都劝了,兰庭除了安静的陪在春归身边,一时也难有消释哀恸的办法。

    论起自责,他其实比春归更甚。

    因为他很清楚,外祖父及舅岳,为何才遭遇这突然的劫杀。

    这回是当真触及了凶徒的底限,所以用如此狠绝的手段加以告诫,如果他还不放弃,下一个死的就是潘存古,凶徒不会纵容他再继续追察矿务这条线索,正因为这条线索是生死攸关。

    他应该谨慎一些,再谨慎一些,也许根本就不应当把春归的外家牵涉进这场争夺。

    且兰庭今日,同样也听说了马伯硕在京城闹生的事故,脑子只需转个半圈,兰庭也知道这件事是谁在幕后策划,没有旁人,一定是他的那位老祖母和老祖母的兄长江琛。

    兰庭拿不准大舅母的态度,但他看春归这样的神情,便以为今日是在安乐院受了窝囊气。

    “辉辉放心,表姐夫的事,我已经安排了人彻察……”

    “察不察又如何,表姐横竖了铁了心的要和表姐夫和离了。”春归垂着眼睑。

    “也不是不能挽回……”

    “强扭的瓜不甜。”

    “大舅母是否心生误解……”

    “你不要诋毁大舅母!”

    兰庭怔住了。

    他想靠近春归,可他才刚刚伸出手去,就被春归一躲。

    “我要为外祖父及舅舅服丧,大爷还是……暂时回避吧。”

    兰庭的手就这样停滞在虚空,进不能进,退不能退。

    “你,在自责”

    “我哪里在自责!”春归冷笑,半晌才抬起眼睑看向兰庭,眼睛里一片凛洌:“是我让外祖父和舅舅去汾阳取证么是我决定让亲长行此险途又疏于防护么我为何要自责我是在懊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就根本不该求赵大爷你……让外祖父一家得以赦免。”

    兰庭终于是收回了手。

    “你没有求我,这事是我自作主张。”

    “可到底还是因为我不是么”春归起身,一把将门推开:“对不住,我们还是彼此冷静一段时间罢,赵副使,不送了。”




第662章 摸察内奸
    春归转身合上门,怨愤的神色便瞬间消褪,她又靠着门站了一阵,才拖着步子恍恍惚惚走进里间一跟头栽在床上,她听见不知是青萍还是菊羞刻意放轻步伐进了屋子,才翻身仰躺好,闭着眼睛佯睡,她听见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而后是轻轻的步伐声又离开了,春归又再睁开眼。

    一连多个夜晚,她都是睡不安稳的。

    像这样睁着眼呆看帐顶,脑子里一片空茫茫,忍着一阵阵的心绞痛恍恍惚惚看着天色发亮,好像晚上如这般挨过去了就挨过了一天的惩罚,但她其实知道这样的消极是于事无补。

    安平院里的气氛一连多日阴沉。

    青萍早就心中焦急,可如今梅妒是在安乐院服侍,她也只能找着菊羞这么个看上去不大可靠的“同僚”商量“大奶奶若长久这么埋怨着大爷可不成个事儿,多少恩爱夫妻可都是因为这样的隔阂逐渐就疏远了,再也回不到亲密无间的时候,我们还得想想办法劝劝大奶奶才是,要说起来,舅老爷家里这件事故也不能怪大爷”

    “大奶奶才没认真埋怨大爷呢。”菊羞拉着青萍的手,压低了声儿“我跟大奶奶是一块长大的,最知道大奶奶的性情,不会无缘无故就怪罪他人,大奶奶这是在自惩,也有不愿让大爷跟着难过的念头,而今这样要紧的时候,大爷外头有这多公务还要操忙,万一要是分了心,发生更大的纰漏总之大奶奶这样做都是为了大爷好,我们与其去大奶奶跟前儿聒躁,不如仔细着照顾大爷这边的起居,多余的话也不用再说,尽好本份就是。”

    青萍有些惊讶菊羞这回竟然提议只尽本份,想笑又着实笑不出来,到底化为一声叹息“这回我听你的,但就担心大奶奶哀毁太过”

    “放心。”菊羞转脸,瞅着轻合的门扇“大奶奶不是没经过风浪的弱女子,难过归难过,还不至于被这件事击垮,说实在要不是今日李家大娘子闹出这样的事大奶奶的心情原本已经缓缓在平复了,何至于又闹得这样。”

    菊羞对李琬琰着实心怀怨气。

    青萍自然也是同仇敌忾“舅老爷一家都

    是好人,偏只有李大娘子这么个搅事精,当谁不知她一味的讨好巴结老太太是个什么想法,也亏得她才敢想就算大爷日后免不得要纳妾,也不能纳大奶奶的亲表姐进来做小,稍知道点体统的人家都做不出这么荒唐的事体,老太太真要如此胡闹,族里也是不容的。”

    “我们可得留意好了李大娘子,盯着她别让她生事,损了大爷的名声。”菊羞也道。

    春归其实根本没把李琬琰的作为放在心上,她在意的无非是大舅母到这时竟还一心维护她,这份沉甸甸的亲情越更加重了她的负愧。

    这天,楚楚又再过来看望。

    原本元亥命案在多数人看来已经了结,陈实夫妻两便是回了逢君阁也不再担心有牢狱之灾,可一来梁氏毕竟还没有开口,指不定日后开了口会指控是楚楚指使,多少还存在着一定变数;再者春归的外家紧跟着出了这样的事故,满吴王宫里的人都知道顾宜人深感哀恸,做为春归的知己好友,楚楚也愿意仍留在吴王宫陪伴一段儿。

    她这回来,约的是丁氏一块儿。

    两人却没提起李家的事故,只说着一些闲谈趣话,坐了约有半个时辰,便告辞。

    “大奶奶可是打算歇息一阵儿”菊羞体贴的问道。

    “不睡了,睡得身上更觉乏软。”春归喝了一口茶,装作无心一问“这几日大爷可好”

    菊羞便挨着春归坐下,陪笑道“大爷可不曾和大奶奶置气,回安平院虽晚,日日都还不曾忘了问奴婢们大奶奶心情可有好转呢,就是我是听汤回说,各地的粮长陆续都选派到位了,大爷和官员们忙着核察可有中户、下户被违律摊派,另也得注意着各地官衙有没有私增杂税的罪行,实在忙得连轴转,时常误了饭点,大爷这几天身子便有些轻减。”

    春归就交待菊羞“那你们便记着些,到午初、申末两个钟点,亲自把饭食送去外院,提醒大爷按时用膳。”

    菊羞又笑着应了。

    暗忖着去送午、晚两餐饭食时当然要跟大爷说明,这可是大奶奶的嘱咐,大爷就知道大奶奶并没有认真和他闹别扭,莫看这连

    日脸上冷冷淡淡的,心里却还惦记着大爷的安康呢。

    又听春归道“你悄悄儿地去,让娇杏来一趟安平院,仔细着别把动静闹太大。”

    菊羞虽然往常爱闹爱笑,但实则却是个机灵鬼儿,完全能够领会“别把动静闹太大”的意思。

    她便拿了一双才做一半的鞋子,去寻娇杏。

    华霄霁正坐在廊庑底下看书,也不耐烦身边站着个丫鬟服侍,把娇杏支开老远,却还是留意见了有个婢女找来和娇杏窃窃私语,也只是往那边瞄了两眼而已,直到娇杏过来给他添换茶水的时候,他才问了一句“刚才是哪里的婢女过来”

    “是安平院当值的菊羞。”娇杏话也不多,问啥答啥。

    “可是顾宜人有什么差遣真有,你先紧着那边的事,我这里用不着你寸步不离。”

    “不是顾宜人有差遣,是安平院事多,菊羞给她自个儿做的鞋子便得耽搁,所以拿来让奴婢抽空替她做好了,免得眼看着天就冷下来,她还得穿着单鞋。”

    华霄霁听这话后也就没有多问。

    待他坐得闷了,终于去外头逛悠时,娇杏才去安平院见春归。

    听春归问起这一段儿华霄霁有无蹊跷行径,比如可曾和吴王宫里的宫人暗中来往,娇杏心里就直打鼓,如实回禀道“昨日大爷也召了奴婢问过华郎君在吴王宫里的举动,奴婢也是照实禀明,华郎君并没和吴王宫里的宫人接触过,既未主动和他们来往,也没人儿找过华郎君,要说来往得多的,倒是和舅老爷府上的李二郎君时常清谈下棋。

    只诸多僚客都忙得连轴转,就只有华郎君空闲,他自己也难免觉着憋闷,隔三差五的,就会出门一趟,至于去了何处,奴婢也闹不清,但随着天气转凉,连天的阴雨,华郎君可有一段时间没有出门了,至多也就是在吴王宫的外院几处庭院花园闲逛,是了,近段唯一一次出门,还是陪随着李家几个郎君去祥福寺寄设灵堂一事。”

    娇杏本就机警,又一连被大爷、大奶奶分头询问,她顿时意识到两位主人恐怕是在怀疑李老太爷这桩事故和华霄霁相关了。



第663章 乱阵迷林
    娇杏告退前,春归还不忘叮嘱了她一句“暗暗留心着华霄霁日后的动静便是,他要是出门,你也别来禀报,更不可事后试探套问他的行踪,大爷既然对他已经有了猜忌,他只要出门自然会有人盯踪。便是他没外出,仍是在吴王宫里散步,你也谨记不要尾随,不可翻动他屋里的文书,总之一切照旧。”

    娇杏应诺,心里却焦急。

    她当然听说过李家那桩蹊跷事故,根本不可能是盗匪图财害命,否则哪里还会把几位的遗身给送回金陵城郊娇杏虽不知道李公前往汾阳是执行什么要紧的事务,才招惹来杀身之祸,但无疑她负责侍候的华霄霁却是知情人之一。

    要真是纰漏出在华霄霁身上,才导致了李公父子三人罹难,娇杏根本无法原谅自己的疏忽大意,她真不该一味听华霄霁的指令,让她不许跟随便当真不曾盯踪,娇杏而今只能期望华霄霁是清白无辜,又就算华霄霁是敌党的内奸,她也得争取察实他的罪柄,摸清华霄霁究竟通过什么途径传递消息,又是得谁指使。

    但望能够将功补过。

    而就在这日,木末也来了吴王宫求见周王。

    她这回是真有了一件惊人的发现。

    “殿下可曾听说过文君馆”木末张口便问。

    “不就是梁氏开的那家酒馆么”周王自然是听说过的。

    梁氏开的那家酒馆不同于酒肆,并不招待酒客堂食,只单纯是沽酒出售,她也不酿酒,说到底便是和几家大酒坊合作,开设类似于零售店的商铺,不过因为梁氏过去乃青楼出身的“根基”,手头也算有些人脉,所以也和几家小酒肆建立了长期合作的关系,并不仅仅是靠沽售给散客营利。

    又梁氏的酒馆虽然名为文君馆,她倒不是效仿卓文君当垆卖酒,被赎籍之后就没有抛头露脸过,是请了掌柜和伙计负责打理店铺。

    这些事周王过去虽没留意,不过因为元亥命案,梁氏死士身份已经曝光,她之前的人脉和有关商铺经营诸事周王已然摸察了个一清二楚。

    “东风馆除我之外,还有几个女子负责接待普通客人,其中有个名唤萝纤的,昨日招待了个小行商,那行商姓花,有个诨号叫花下死。”

    周王

    这诨号取得,一听就是个风流鬼。

    “花下死虽为行商,籍居却在金陵,他昨日酒喝上了头,便跟萝纤议论起关于元亥命案,说什么东厂厂公虽则说是察明了案情,把钱柏坡、孟治等等人犯已经押送京城受审,这案子指不定仍是和殿下您脱不了干系,萝纤也是个机警人,便斥责花下死胡言乱语,实则是想着激出更多的隐情。

    花下死果然经不起这激将法,道他六月下旬的某日,有一晚留宿在文君馆旁的眠香舍,眠香舍也是家妓馆。”木末特意向周王说明。

    “跟着说。”周王严肃了神色。

    梁氏应是七月就去了淮安,楚心积虑勾搭上了柯全,让柯全赁了处宅子安置她,六月下旬的时候和梁氏接触过的人,便有传达指令的嫌疑。

    “花下死说他在眠香舍喝得烂醉,次日大清早只觉头痛欲裂,偏他那日又和个大商行的管事约好了谈生意,不得不天刚一亮就赶着回家,想的是换身衣裳,喝碗解酒汤再去见人,天还蒙蒙呢,便见一人从文君馆的后门出来梁氏那酒馆,前头是店铺,后头是居宅,花下死说那人走得急,差点没把他撞一跟头,他就记住那人的脸,但当时他并不知那人是谁。”

    周王有些不耐烦“后来知道了”

    “后来花下死和那间大商行的管事谈成买卖,有回商行的东家母亲过寿,花下死自然也得去贺寿的,又遇见了那人,经打听,竟然是赵时周。”

    赵时周

    周王自然知道赵时周是谁,因为赵时周是轩翥堂的族人,且论辈份还比兰庭高出一辈,行为的虽是僚客之事,但身份比起众僚客来自然大不一样,他竟然在六月下旬就和梁氏有过勾联

    六月下旬他和兰庭包括春归还在私访,人并不在南京,倘若赵时周是内奸

    和梁氏私下碰面的事完全能够瞒天过海。

    最最关键的是,赵时周也知道李公因何会去汾阳

    而兰庭交给赵时周的事务,其中一项就是交近金陵诸多商贾,那花下死在商行撞见赵时周并打听出他的身份也符合情理。

    但现在赵时周与其妻子却陪护着殷氏扶柩归籍,人并不在南京,没有办法问证。

    “虽说赵时周极有可能早就被收买,但这事根本就是防不胜防,殿下总不会误解迳勿也有不臣之心吧”木末观察周王的神情,紧紧蹙起了眉头。

    这女人在想什么呢赵迳勿若有不臣之心,根本就不会让李公亲自去汾阳说服那潘存古坦言旧案的蹊跷,李公可是春归的嫡亲外祖父,赵迳勿若早知道风险,哪里会让李公父子担此杀身之祸

    不过一个孟治,紧接着一个赵时周,事先都没有引起迳勿的警觉

    周王自己也说不清自己当前是什么样的心态,他眉梢忽然一动。

    “我答应过要帮木末,如今便给你一个时机。”这话说出之后周王却避开了眼,沉吟良久,终于把心一横“你去安平院见顾宜人,把这件事告诉她,另有一件事”

    何礼恭前脚才出安平院,木末后脚便至。

    她自然是不受菊羞待见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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