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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家的长孙媳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刹时红瘦

    “那就是自讨苦吃。”

    秦询剑尖一送,速度放得极缓,陶芳林慌忙避开,秦询便冷笑着收剑归鞘:“看来不仅怕死,也怕皮肉之苦,大约也明白我是不像迳勿那样慈悲心肠的,且我固然怜香惜玉,也不把当香玉看待,鞭笞逼问无非警告而已,若还要执迷不悟……那些宦官虽然并非隶属东厂,可耳濡目染也谙习不少酷刑,稍使手段,担保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要见顾氏,殿下若让我与她一见,我会亲口告诉她顾济

    沧现在何处。”

    这样的答案俨然出乎太子意料之外,但他不曾犹豫便一口答应。

    他也想见那人,想听她的真情实意,当她知道当时月回流之前,他们才是情投意合甚至同生共死,会不会心存遗憾,会不会设想命运如果并无更移……

    我们不应错过的,不应。

    兰庭对于陶芳林提出的条件,并没有自作主张一口否决。

    他也料到春归不会拒绝和陶芳林一见。

    只是当商量何时去见陶芳林时,太子却意有所指:“迳勿若是一同前往,未免就太显眼了,毕竟迳勿有公职在身,各路人马可都十分关注迳勿的动静。”

    “有殿下在场,相信足够担保内子安全,我原本就无意同行。”兰庭并不介意太子会借机与春归私话。

    而所谓的“同行”,也只不过是太子先乔装前往关押陶氏的居处,春归是从太师府直接出发,去柴婶家经过乔装后再去那地方。

    “仍在院子里说话吧,陶氏那房间……着实是恶臭扑鼻。”太子让春归在小院里稍候一阵儿。

    他已经多时不见春归男装打扮的模样,此时再见,未免想起了那时在江南私巡的时光,有时候春归也会语含讥谏,但而今的她,却显然刻意疏远了。

    “殿下请先回避,陶氏伤不了我。”春归眼见着陶芳林从房间被宦官带出,才说了今日除礼见之外的第二句话。

    太子颇有些无奈,不过眼看着陶氏那样,根本无法暴起伤人,他也没有借口留在这里“护卫”春归的安全。

    披头散发的陶氏,而今身上连件利器都没有。

    能伤人的无非就是恶言恶语。

    “看我这副凄凉情状,顾氏是否觉得兴灾乐祸?可惜的是到底还是要在我跟前低声下气,否则……那投靠倭寇才保住小命的阿爹,来不及见一眼就又有杀身之祸了,他势必会死不瞑目。”

    “陶娘子何故认为我一定会兴灾乐祸?我与陶娘子,原本论不上仇怨不是么?”春归也很嫌弃陶氏现在的狼狈和蓬垢,她一直信奉着人固然可以穿着简朴,但无论何时都要注意仪容整洁,如果身陷囹圄那是逼于无奈,但陶氏而今的处境俨然还没到那无奈的境地。

    她强忍着才没露出嫌恶的神色。

    却不想而今便是“陶娘子”这一称谓,对陶芳林而言都成了一记致命的重击。

    “是,陶才人已死,当然会觉扬眉吐气,可顾氏,我纵便是已经为太子所弃,今生今世也休想再成为太子名正言顺的枕边人,又有什么好洋洋自得的?”

    春归蹙了蹙眉头:“今日我来这里,可无意与陶娘子进行濠梁之辩、鱼乐之争。”

    “太子而今又不在此处,又何必佯作大度豁达?顾春归,我不妨告一件会让更加得意之事,那日太子竟然问我既知前生后事,何故不献媚于秦王,太子对我可谓深恶痛绝!是不知前生,那时虽只是太子身边小妾,却比太子妃更加引人羡慕,相伴太子前往江南,助太子竞得储位,太子破例为请封夫人品阶,我那时也是万千羡慕的众人之一。可当时我并不曾觉察,原来一边献媚邀宠于太子,一边还对赵兰庭暗送秋波,就是个水性杨花不守妇道的贱货!

    那一世盼顾为赵兰庭宠妾,正因她与几分肖似才导致赵

    兰庭对她移情!

    我们两之间从无仇怨?”

    说到这里陶芳林连连冷哼:“应当一早就知道我三番四次想把除之后快,若无的唆使,我何至于被太子深恶痛绝落到这般田地!”

    “陶娘子真是高估了我。”春归淡淡一笑:“是啊,我早知道的阴谋诡计,不过并未得逞,我懒得报复,我更早知道的是不需我揭穿,殿下也必定识破了的贪欲和居心,无论是前世还是现今,落到哪番田地,着实怨不着旁人。”

    “到这时还不敢承认?”

    “怨恨前生,迳勿将休弃,可怎不想想当时他的处境?他已经决意弑君,刺杀尊统帝力图挽救国祚,他知道他必死无疑,在行动之前予休书,无非是不想诛连。和他并非同道之人,他和早已反目,但他仍然愿意给留条生路。但看不到这些,怨恨早已蒙蔽了的眼睛。

    时月回流,多少亡人共获新生,唯有陶娘子保有从前记忆,对迳勿无情,新生后不愿再为赵门妇本是情理之中,可唯有成为太子侧妾一个选择么?是,会反驳我,对太子有情为何不能争取?便是只不过贪图富贵,也是多数世人都存在的欲求,我没有立场因为这个就鄙斥厌恶。”

    春归微一挑眉,笑意便如冰销:“可是该知道,是否纵容的野心,决定权在谁手中,除非能隐藏欺瞒,否则太子直言戒禁偏要逆流而上,一败涂地难道不是咎由自取?毕竟天道不由人主,有野心,难道实现才是理所当然?既有胜出的期望,就理当承受失败的可能,败了,怨天尤人可有丝毫意义?”

    “顾春归,尽可以讽刺嘲笑我,我看是根本不打算营救的生父了,是,而今荣华富贵风光无限,可却连至亲尊长的生死都能弃之不顾,也配称为人?”陶氏大声笑斥。

    春归当然知道她的用意,无非是想让太子听闻。

    可听不听闻又有何意义呢?春归才不想和陶芳林比较谁的嗓门更大。

    “我若不想营救家父,又何必答应陶娘子一见的提议,陶娘子不妨直言吧,要怎么才肯告诉我家父现在何处?”

    “跪我面前,叩首相求,我也不是不能为指点迷津。”陶芳林昂首挺胸道。

    “原来陶娘子就是为了羞辱我?”春归摇摇头:“倘若我没有别的选择,或许会受陶娘子威胁,倘若唯有陶娘子才知家父消息,我也愿意对陶娘子屈膝,但很可惜,今日我听陶娘子说第一句话时,就知道陶娘子并不知道家父受困何处,所以……即便我听凭陶娘子折辱,仍然无济于事。”

    “尽管说好听话……”

    “家父绝非倭国细作,但临淄王的诡计,便是要用家父先引太子入伏,再反诬太子枉法循私,上一世他几乎成功,所以太子遇伏之处,不应当广为人知,皇上必然不会承认太子有与倭国串通的嫌疑,使得储君身故后民众尚且谤议不休。但刚才陶娘子却一口咬定家父乃细作,说明当时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的内情,就算当时也许听说过太子伏尸之处,可那个地方,应当并非关押家父之地。

    不知内情的陶娘子,又哪里清楚临淄王现今会将家父关押何处呢?”

    春归转身:“无论前世今生,我都远非陶娘子能够羞辱之人,陶娘子就死心吧。”

    (iishu)是,,,,!




第736章 死前行恶
    【】(iishu),

    太子当然不曾走远,他就站在小院的门外,见春归出来,便相请再往前庭的厅堂略坐一阵儿。

    这就是处两进的院落,前庭比后院更加窄小,厅堂也并不气派,人往里头坐下,依稀能听闻外街市声,春归没有拒绝太子的提议,是她也明白事到如今有的话总免不得当面说开,不管在所谓的前世,她与太子有过怎样一番纠葛,但现今人事相易,他们无非君臣之间。

    “这里也没备下什么好茶好水……”

    “殿下,此地不宜久留。”春归委婉提醒有话快说,不需过场客套。

    太子看着面前微微低垂眼睑的女子,她神情平静,仿佛并不显得拘束,也不是冷若冰霜的气态,但,拒人有如千里。

    “你自来不喜甜腻,口味偏好辛辣,却又尤其不喜过酸的食物,爱桂花酒,也爱天然桂香,却不喜用桂香熏衣,但凡居院里自己亲手打造的盆景,等闲养护,便不爱假手于人,四季芳朵,无独爱品类,尤其不赞同牡丹便为艳冠群芳,却也听不得人贬低牡丹艳俗。因为需要时时动手栽植花草,你便不惯养蓄指甲,所以也从不用凤仙花汁染甲。你乐意身边的仆婢打扮得光鲜亮丽,说众多美人在侧,赏心悦目。你女红针凿虽好,却懒得自己动手,往往是画出花样来交给下人绣制,你更乐意的是细心烹制饮食,说人活一世,名利尽如镜花水月,只不能亏了自己的口腹。”

    隔着茶案,太子微侧面颊,仿佛心里涌动的情绪在此一刻酸涨了眼眸,他不知道自己眼睑是否已经浮现湿红。

    “这些是我从很早之前,开始一丝一点复苏的记忆,都是关于春归,关于你。”

    “太子殿下如此称谓臣妇大是不当,望殿下自重。”春归起身,行礼,不肯再坐。

    太子便这样抬着眼看着她:“那我该如何称谓?称你一声才人还是夫人?”

    “殿下,臣妇已为太师府之内眷。”

    “所以你要说和我就没有关系了么?”他蹙着眉,好像觉得眼睛更疲惫了:“你明明知道,如果不是陶氏作梗,我才是你的夫君,是和你结发同巹的人……”

    “殿下慎言,即便一切没有更移,与殿下结发同巹的人从来都是太子妃。”春归两手交叠于腰前,眼睑更是往低垂下:“臣妇直言,曾经也确实断续有过梦境,梦境中盼望见到家父的急切心情以及对温守初的厌恨之意十足真实,梦境里亲眼目睹殿下为臣妇连累而亡于伏杀时……臣妇亦感焦急悲愤,甚至追悔莫及。

    但臣妇在梦境中,从来没有感觉安惬愉悦。臣妇非贞烈女子,不至因为屈为妾室的命运无法摆脱便自伤体肤,当走投无路之境应当会选择妥协,可一定的是,如果给予臣妇自主选择的机会,臣妇绝对不肯与他人共侍一夫,所以不管在时月回流之前,殿下待臣妇如何看重,臣妇被多少人艳羡,但获得的所有均非臣妇所愿,臣妇珍惜的,不是从前而是如今。”

    所以春归肯定在那一世,是她辜负了太子的情意,所以当她听闻父亲可能生还的消息时,她也想到也许有人利

    用父亲算计太子,她不肯告诉太子,是不愿连累太子。

    但她做不到无视父亲的安危,明知有诈仍然孤身赴险,最终还是连累了太子。

    她的确是红颜祸水,玉阳真君的小师妹点醒陶芳林,更改她的命数让她不至再次祸害太子的决定相当正确。

    原本就是孽缘,不应再续,而今,各自相安既于天下社稷有利,于他们两个而言又何尝不是幸事?

    太子是真情,她却是假意,她根本不配享有太子的爱重。

    “你若重视名份,怎知我就不能给予?便是你容不下我身边有其余女子,我也照样可以将她们遣散!”

    “殿下,臣妇视太子妃,如手足姐妹无异,倘若殿下因为臣妇之故伤害太子妃,臣妇更是宁死也不愿担此罪恶,且得天下者,怎能为一女子而置社稷礼法不顾?臣妇虽贪生怕死,可若为此担当天下人之指责斥骂,亦不敢再苟且偷生。”春归略略后退一步:“最重要则是,臣妇爱慕者并非殿下,无论过去抑或而今。”

    “过去如何,我不信你真能断定!”

    “臣妇绝对不会夺人所爱,殿下正妻既早定为明珠,那么臣妇必然便是因为时势妥协,所以殿下虽然待臣妇挚诚,臣妇待殿下却只有敷衍而已,臣妇可以肯定,视殿下为君,视殿下为主,但臣妇必然从不将殿下视为夫君,且殿下如此明智,怎能不明世事已经更移之理?过去如何并不重要,重要是如今和日后。”

    如今她已不再是东宫侧妾,日后也绝对不可能成为后宫嫔妃,她已经有了爱慕的人,她和爱慕之人已经结为夫妻,这才是她珍惜的缘份,过去的顾春归如何她从不觉得重要,因为在她看来,时月回流之前的自己,也就是一个可怜的人。

    一直被命运压迫着往前走,岁月从不静好,根本没有闲心去爱慕,也永远失去了爱慕的资格。

    “不久之前,臣妇又做了一个噩梦。”春归这时才微微抬起眼睑,看向太子:“梦里臣妇为温守初监禁,他欲奸/辱臣妇,臣妇拼尽全力将他刺杀,而后也死在了温氏党徒长剑之下,庆幸的是,死前至少未受奸恶凌辱,殿下,从前种种,于臣妇而言皆为噩梦,臣妇庆幸能得重生,更庆幸的是,重生之后没有再陷在那一场接连一场的噩梦里,而今,只要殿下愿意放过臣妇,于臣妇而言,方为噩梦的彻底终结,臣妇恳请殿下……最后施恩。”

    屈膝跪地,三拜叩首。

    ——

    春归走了很久,太子仍然一动不动坐在厅堂里。

    直至一个宦官犹犹豫豫前来禀报:“殿下,陶氏闹着要再见殿下……”

    他方才松开了紧握的拳头,起身时,竟觉膝下酸麻,太子于是又呆站了一阵,等可以迈步的时候,眉锋眼底俱是冷意。

    所有的事,就坏在了陶氏的痴心枉想上,一个完全没有价值的恶妇,太子俨然对她已动杀意。

    可恨的是这处居院里那一双莺鸟,它们仍然还在比翼双飞。

    “你还有什么话说?”太子站定在陶氏跟前。

    陶芳

    林仰望着那张面孔,尤其精致如画的一双眼睛,看上去似乎冷硬的唇。

    他对她,是否有过温情痴迷的时候呢?这个时候拼命的去回忆,仿佛答案也是无法让她接受的了。

    “殿下问妾身为何不向秦王献媚,妾身又怎会向秦王献媚?在那一世,殿下已经成为妾身求而不得的人,闻知殿下死讯时,妾身肝肠寸断,恨不能……”

    “结果你不仍是活得好好的?”太子轻哼一声:“你和她最大的不同,是她从不会因为自己的利益残害他人,所以无论她嫁给谁,都能得到爱重珍惜,你呢?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对任何人都不曾心怀善意,你活了两世,却还没清醒,心里的恶意太多,是你自己最先遭到恶意反噬。”

    “顾氏她只是伪善!”陶芳林大喊出声:“是,我恨她,对她心怀恶意,可殿下怎么不问问我为何对她心怀恶意?!那一世,她还没入周王府前,以小沈氏干女儿的名义住在太师府时,就已经与赵兰庭眉来眼去!要没有她在中挑唆,赵兰庭也不会对我深恶厌绝!

    太子殿下,那一世董妃有孕在身,是顾春归相随殿下往江南,后太子得储,回京,你可知道顾春归仍与赵兰庭暗中来往?他们早已经勾搭成奸了!赵兰庭因何弑君?可不是为了太子报仇血恨,是后来赵兰庭察知尊统帝才是害死顾春归的真凶!

    殿下怎么得知前世之事的?我不知道赵兰庭和顾春归编造了什么谎言,但我敢肯定的是,赵兰庭和我一样,他必然也保留有前世的记忆!所以,他顺水推舟答应了小沈氏的提议,他根本就巴不得娶顾春归为妻!太子以为与顾春归的缘份是被我斩断?不,不是我,我即便拒绝了小沈氏的提亲,却无法阻止殿下再纳顾春归为妾。

    是赵兰庭先一步娶了她,赵兰庭明知殿下爱慕顾春归,因他也爱慕,所以他不会再给殿下纳顾春归进周王府的机会!殿下,你对顾春归是一往情深,可她根本就是个水性杨花的货色,正因为前世她和赵兰庭背着殿下行为过偷欢苟合之事,重生之后,赵兰庭才会对她念念不忘!”

    太子请你睁眼看仔细吧,只有我,只有我才是对你真心实意的人,上一世我们是没有缘份,你可知道我为此一直抱憾?从我见到你的那一眼,我的愿望就是能够成为和你并肩的人,我一直这样祷求,祷求了无数回,所以才能获得重生,所以重生之后我才终于宿愿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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