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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家的长孙媳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刹时红瘦

    原本这处并无外人在,瑶雪大可不必采用这些官方说辞,不过正因为她用官方说辞做了遮掩,易夫人倒更觉得她到底是被历练出来,而今在宫里,比从前更加老沉了。

    又听瑶雪转而说道:“倒是慈庆宫这头,乔才人和魏才人同时诊出了喜脉,偏是魏才人的胎有些不安稳,淋淋漓漓的还见红,所以太子妃才得用心关注着。”

    才人魏氏还是太子竞储之前选充进的潜邸,出身寻常自己又多愁善感的,寡言沉默是个本份人儿,所以易夫人和春归对她都不甚关注,明珠更是从来不把魏氏当作威胁,往日里相处得甚是和平,纵然魏氏这会儿子有了身孕,易夫人倒不觉得如何。

    笑着对瑶雪道:“慈庆宫两位才人有喜,也是社稷天下的福祉,明儿应是也庆幸着二位能替皇族繁荣子嗣,当然得多废些心,先不说魏才人,乔才人而今情形如何”

    这位乔才人便是起初那位乔才人的族妹,生得虽没有她族姐那样美艳,却也是个清丽佳人,嘴也巧,心机也深,自入慈庆宫以来一点错谬都没露,易夫人虽说不上对乔才人有多提防,不过却知道乔家是不那么安份的,多少会关注着些。

    “乔才人自从有了身孕,对太子妃倒越发的尊敬了,见太子妃关注魏才人,乔才人也时时去安抚魏才人宽心呢,便是和魏才人一同入府的史才人因为还不曾有身孕,偶尔忍不住说几句酸话,乔才人也作浑然不察,就像没听懂那些冷嘲热讽,慈庆宫里的宫人,可都赞乔才人胸襟宽阔,性情豁达,天底下除了太后皇贵妃太子妃之外,就数乔才人也是个顶有福份的人。”瑶雪又道。

    易夫人便和春归交换了一下眼神,四只眼睛又再盯准了瑶雪。




第772章 多露形迹
    瑶雪回到慈庆宫,还没和太子妃说上几句话,太子殿下便来了。

    看呼啦啦一群宫人拥上赶着要煮茶奉果的侍候,瑶雪却闭口不发一言了,太子显然有些不耐,先拉了太子妃一同坐下来,又挥手摒退了其余宫人,单留下瑶雪来问话:“我刚在门前儿,还听你和太子妃有说有笑呢,怎么一见我嘴里就像塞了堵子一样,究竟我是个阎王呢,还是你这婢子背着我竟敢拿我嚼舌,冷不丁才被吓得哑了声儿”

    惊得瑶雪越发慌了神就要往地上跪,倒是明珠阻止了。

    “本是前些日子阿丹报我想在今日告假,我一问才知道她是收到了阿姐的邀请,阿丹跟随殿下往江南,一路上和梅妒也算是混得极其熟悉了,今日梅妒大喜,阿姐在外头赁了游苑给梅妒摆喜酒,我虽不能去,也想表达表达心意,所以才遣了瑶雪和阿丹一同赴请,早前可不听瑶雪在讲今日喜宴上的热闹情境么只这些闲谈逸事,当着殿下面前奴婢们自然不好再说个没完,殿下也明知瑶雪是万万不敢逾礼的,别故意吓唬她了。”

    太子一挑眉,斜挂了笑意:“太子妃倒也知道我没那么可怕,无非是捉弄人取乐。”

    便就着太子妃已经沏了是第二道的茶,斟出一盏来,也不喝,只端在手里:“闲谈逸事太子妃听得,我也自然听得,你好生讲,讲得热闹了我还有赏呢。”

    瑶雪这才道了一声喏,转而已经带着笑颜:“今日这场婚礼,本就是普通人家的男婚女嫁,故而也没按着礼制,未知男宾席面如何,横竖女宾这里是坐了两张大通桌,饮起酒来可不分尊卑贵贱,新妇倒还有好些夫人、娘子庇护着,先倒的竟是新妇的亲妹子,菊羞姑娘先一不支,姑太太便成了众矢之的,好在姑太太酒量虽不如何,行起酒令来却有如个勇先锋,奴婢有幸和姑太太抽签儿抽到一头,光看着姑太太大杀四方了……

    赵姑爷是下值的时候才至游苑,奴婢都已经够点回宫了,难得姑太太午宴时并没喝高,连菊羞姑娘都已经醒了酒,夫人、舒娘子几位都已告辞了,游苑里就剩下赵姑爷、姑太太的自家人,据说连男女都不分开在两处庭阁了,晚间时比午宴还要热闹,奴婢从游苑离开的时候,还听说好些道菜都是赵姑爷做主厨呢。”

    太子听了这番话,更深的情绪几乎难以被眼睛里的笑意困锁,到底还是把茶盏给放在了案上,眉毛低压着:“所以我才羡慕外臣,只不过隔着一重宫城,他们总有喘息的时候,而我和太子妃,恐怕再也无缘参与此等不分尊卑贵贱的欢宴了。”

    侧面又是笑意温柔:“我来太子妃这儿,就是想告知一声,迟些我得先去乾清宫,晚间又还有不少奏章需要批复,太子妃便无需再陪我熬神了,早些安置才好。”

    说完便起身,还阻止了明珠送出寝殿外。

    瑶雪本是常随明珠去内廷,也听着了几句闲言碎语,而今目睹太子这趁兴而来又莫名败兴而去的情态,心下便惴惴的乱跳,有意提醒太子妃几句,但转念一想仿佛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她也就悄悄

    藏起了心思,只把易夫人和春归关于乔氏的话转告给太子妃:“夫人和姑太太的意思,乔才人是有意笼络人心,这样的心机城府竟比从前的陶才人还要厉害几分,而今乔才人又有了身孕,太子妃纵然不会因为猜忌乔才人便加害她腹中的胎儿,却也得小心提防着了,殿下储位已稳,乔家又一直欲图权臣之位,乔才人深得殿下宠幸的事必会被其本家大肆张扬,而今乔才人有了身孕,一定会有那些牟权之徒赶着攀交乔门,乔才人日后说不定便会成为太子妃及皇孙殿下的威胁,防人之心不可无,太子妃切莫过于相信乔才人。”

    明珠自从嫁入皇室,从王妃到太子妃这一路也经历了不少内闱之中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自不会像当初一般单纯的认为自己坚持无违礼法以德服人便能安泰无忧,不为阴谋诡计所损,至少易夫人和春归对于人事的判定她还是信任十足的,闻言便交待瑶雪:“你们几个好生替我留意着被乔才人笼络那几个宫人,尤其注意莫让他们接近魏才人和鲤儿,但凡这些人有买通他人的行为,立即禀报给我。”

    “夫人和姑太太还担心太子妃闻言会立即上报殿下,看来终究是两位过于担心太子妃仍如从前般不识世故机械了。”瑶雪本是明珠的心腹,这会儿子说话也无需过于顾忌。

    “我手上可没有乔才人居心叵测的把柄,且她这会儿有孕在身,我无凭无据便在殿下跟前说这些话,反倒会让殿下疑心我,以为我有了鲤儿后,到底不能免俗,为了替鲤儿牟求权位打压嫔妾庶子。”明珠轻轻一叹。

    她扶着瑶雪的手臂,步于廊庑底看天井里那株盛开的海棠,这一株花树是从周王府移栽而来,从前太子还是周王的时候曾赞过这株海棠花枝奇艳,但而今太子已经许久没有赏这一株花树了。

    “瑶雪,太子对我一直爱重,原本我也该知足了,可有时候我仍然会忧愁,因为我也渐渐看出了太子与我之间到底存在隔阂,我们从来不像阿姐和姐夫一样,夫妻之间无话不谈倾心无猜,有时候我甚至想,殿下若不是殿下,只是普通的世家子弟就好了,你说我是不是得陇望蜀人心不足”

    明珠本少伤感郁怀的心境,瑶雪听这话后倒是也跟着难过起来,又只能作强颜欢笑的劝慰:“太子殿下因着政务繁重,才没有那多闲睱和太子妃交心,且奴婢见识虽浅,但也听过不少人议论,原本这世间的夫妻举案齐眉虽有,说到两心相知原本就是百中无一,有几个男子会把朝堂事务对妻室知无不言的莫说皇族和世家,便连平民百姓,外头赚得几个钱还一心想着留作私房呢,别人不说,就说奴婢的爹,被奴婢娘多问几句和谁约了喝酒,都会直眉楞眼的喝斥奴婢娘‘婆娘家莫管这多嫌事’……殿下何等尊贵,对待太子妃何尝不是温言细语的,但凡有点空闲,也不忘关心太子妃可曾遇见烦难,赵都御虽则是千万男子中少有的专情,太子殿下却也胜过那些好色轻浮的纨绔膏梁百倍了。”

    又转而换作更加调侃打趣的口吻:“不过呢,撇开尊荣地位不谈,姑太太的福气着实也让天下不少女子羡慕,所以连太子妃都觉偶尔眼红

    也着实算不上咄咄怪事,这不是人心不足,当真便是天下女子的心愿,谁不祈求将来夫郎能待自己一心一意,太子妃有这样的想法,正是从来就不以尊荣地位为重,心里保留的,无非任一女子那份纯真愿想而已了。”

    明珠果然就被逗笑了:“我何尝眼红阿姐了我心眼儿就这么小么”

    “是是是,太子妃可一直庆幸姑太太能得佳缘良侣的,是奴婢以小人之心度太子妃君子之腹了。”

    瑶雪这头安抚了太子妃,转过身便寻太子身边的内侍打听:“太子妃交待我迟些给太子殿下准备宵夜,还特意叮嘱了我莫忘记落下龚先生那份,可我记得早前在游苑中似听赵都御提过一句龚先生也相跟着去了游苑喝喜酒,但我没见着龚先生,担心自己是听错了。”

    “今日赵都御及龚先生原本都在慈庆宫议事,下昼时殿下让上茶点,岂知茶点并不合殿下的口味,殿下便问今日茶点难道不是阿丹姑姑烹制小的才禀报阿丹姑姑已经向太子妃告了假,说是受顾夫人之邀去游苑里喝喜酒了,太子殿下问谁的喜酒,小的哪里答得上来,还是赵都御替小的解了围,小的又多了句嘴,说不仅阿丹姑姑去了,太子妃还让瑶雪姑娘也跟着去凑兴,龚先生就问赵都御可请了尹先生兄妹,听说请了,也告假要相跟着去,殿下原本不肯许假,龚先生却说这关系到他的终生大事,原来龚先生竟然思慕太师府尹先生的妹妹,一门心思要争取尹姑娘的芳心呢,殿下这才许了龚先生假。”

    瑶雪原本是知道龚望相跟着去了游苑的,她寻这内侍试探打听自然是有别的用意。

    当下便暗忖:太子妃虽说是前两日就听说了梅妒今日大喜,但直至今日,太子殿下并没有来太子妃的寝宫,太子太子妃这两日根本没有碰面,太子妃当然不可能将这点小事特意知会太子,我原就怀疑今日太子特意抽空来太子妃寝宫断非巧合,现下越发肯定了太子是无意听闻我往游苑去的事,听说我回宫才赶来打听游苑里的一番情境。

    太子对姑太太的事如此关注,且听闻赵都御和姑太太恩爱如昔的话后立时便觉郁悒,看来传言还真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这可怎么是好!

    若是告诉太子妃吧,这事原本不能怪姑太太,太子妃断然不会因此与姑太太生隙,但心里只怕更会烦恼太子待她毫无真情挚意了,且太子妃性情刚直,若是为此指责太子违悖礼法,激怒太子可是大大不利之事。

    可要是瞒着太子妃,万一太子因为无人劝谏当真行为违悖人伦礼法的事体,那就更加是一场祸殃了!

    瑶雪独自苦恼了许久都拿不定主意,躺在床上还翻来覆去的琢磨,迷迷糊糊时倒突然清省了春归好些回来慈庆宫,太子妃苦留她宿上一晚好些回却都被推拒,便是因为皇后薨逝,她推脱不过才答应留宿慈庆宫帮几日手,也不肯在太子妃寝宫共进晚餐,岂不就是防着与太子碰面

    瑶雪这才舒了口气,心说既然姑太太自己已有了提防,凭那位的聪明才智,必有办法化解劫殃,才决定把这件事暂时瞒着太子妃。



第773章 贵妃产子
    弘复十三年四月初一。

    进功坊的这间占地阔绰的宅院,照旧是大门紧闭。

    直到听见拍门声,门房里守着的宦官才隔着大门悄悄询问一声“哪位”,听闻回应后才又敢拉开门栓,从门缝里窥望见门外人果然是吴氏和秦王,终于大开了门扇恭身让至一旁,当然,秦王入内后,门扇又立时被合拢,严丝合缝杜绝他人窥望。

    吴氏低垂着头一路疾走,过前庭,经甬道,入垂花门,上山廊,下石梯,转竹径,到后/庭正院,她又进了一个月洞门,终于站住步伐,她冷冷转身,两手相叠于腰腹:“殿下便在此稍候吧。”

    秦王也就站住了脚步。

    他忽而往右一望,几乎没吓得娇杏浮高三尺,怀疑秦王竟然能感应她这亡魂的存在了。

    但则秦王只是望了一眼那株尚未开出艳朵的榴树而已。

    他膝下无子,秦王妃虽有所出,生的却是个女儿,另一选侍也是生的女儿,没养足月竟然还夭折了,他最宠爱的才人姜氏却多年无孕,不知郑氏腹中这个孽胎,究竟是男是女不过郑氏产房外的这株榴树,大抵是个好寓意吧。

    秦王一番四顾,踱步至一张圆石墩前,大马金刀往那儿一坐,他连咳嗽都不曾咳嗽半声儿,但已经引来了正往里端送热水的一个宫人,百忙之中的怒视。

    这是多大一头白眼狼,贵妃娘娘正在生产的生死关头,此处无人发声准许他坐下,他竟然敢心安理得坐下,还敢把腰杆子在娘娘居卧外挺得笔直,也不想想要不是魏国公一直庇护,他怕早已经人头落地了!魏国公替这种忘恩负义之徒出生入死当真不值,待娘娘缓过这口劲来,渡过这桩劫难,必定会将这白眼狼挖心断肠让他不得好死!

    宫人恨恨的暗骂着秦王,却不敢稍稍减慢步伐。

    产床上,咬着棉巾发力也是不敢高声疾呼的郑贵妃早已是大汗淋漓,几乎没法子抓稳床架上垂下的帛结,郑秀还未曾处斩前就已经请来关禁在居院里的稳婆,急得同样是一头一身的大汗:“娘娘,娘娘,孩子还没露胎顶呢,娘娘可不能就泄了劲儿。”

    吴氏眼见着郑贵妃气若游丝已是有心无力,拽了一把那稳婆,示意她跟出外间问话:“情形究竟如何”

    “已经极其危险了!若胎儿再不分娩出母体,恐怕……便是诞出也已气绝,至多能保娘娘玉体……”

    “若是小殿下有个万一,娘娘便是性命无碍恐怕也是再活不下去了!”吴氏一腔怒火发泄在稳婆身上,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才算是冷静下来,招手叫来另一宫人:“快让大夫进产房,让他再想想办法。”

    “可,可,可娘娘正在分娩,怎好让外男……”

    “这个时候还哪里顾得着这些规矩!”吴氏冷冷喝出一声来。

    宫人这才连忙拔腿飞奔。

    大夫其实就守在院门外,他原也是郑秀的亲信,一直效命于魏国公府,当然明白郑贵妃这一胎意味着什么,当下也不再计较什么礼仪规矩,直奔产房内。

    秦王只是安安静静看着这一切,仿佛真是个坐壁上观的看客,他其实昨日下昼就听闻了郑氏即将分娩的消息,但那时已将临近宵禁他自然不好过来,只交待让姜氏也准备分娩,为此还特意把秦王妃给打发去了庙观,让秦王妃祈福。

    世人都知道他膝下无子,对姜氏这一胎极其期待,但身为皇子亲王总不好为了个妾室分娩之事跪祈于佛前,所以才让妻室代劳也合乎情理,至于秦王府的良医正原本就是他的心腹,自然可以替他遮掩圆谎,又至于稳婆嘛,那也是极其容易收买之人。

    三姑六婆一类人物,原本就是无利不起早的贪婪之辈,而用财帛动人心,原本就是这世间最为简单的事了。

    秦王只希望贵妃这头能快点有个结果,生也好死也罢,这头有了个结果他才方便开始下一步。

    好在是大约过了小半时辰,秦王终于听见了一阵猫啼般的哭声。

    这孩子听这声气儿就是先天不足啊,秦王冷笑,他又想起郑贵妃曾经夭折的那个孩子,而正是那个孩子的夭折注定了他悲惨的人生。

    秦王起身,直接步入产房。

    好容易生下孩子的郑贵妃此时已经昏睡过去,大夫刚经诊脉说了一句“娘娘只是太过疲累并无大碍”,但见秦王已经闯进了产房,大夫整个人都愣在当场。

    他虽知道贵妃腹中胎儿生父究竟是谁,但仍然固执的把贵妃和秦王看作母子关系,他闯产房是为了救贵妃的性命,是不得已,

    但秦王也闯产房,俨然便是大不敬了。

    吴氏也把秦王怒目而视,抢先一步出来,推了秦王一把,这才让秦王止步外间。

    “殿下可还知道体统二字”吴氏柳眉倒竖。

    “吴宫人莫不是忘了才人姜氏此时还在秦王府分娩虽说有良医正和稳婆遮掩,不过姜氏顺利分娩后,宗正寺必会派遣官员来秦王府核察,以便皇室后裔登录玉牒,这孩子晚一刻送去秦王府,便多一分风险,我为何这么着急,难道不是为了保住贵妃娘娘的性命”秦王轻轻一笑。

    “可贵妃甚至还不及看小殿下一眼!”

    “吴宫人,只要顺利渡过这一关劫,贵妃还有的是时间与这孩子享天伦之幸,吴宫人乃理智谨慎的人,应当懂得利害分寸。”

    吴氏无话可说了。

    只好叫宫人福安抱着孩子,低低几句嘱咐。

    这宫人福安便是早前因秦王心安理得落座对其怒目而视那位,虽不敢违逆吴氏的嘱令,此时仍然把秦王狠狠瞪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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