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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家的长孙媳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刹时红瘦

    费嬷嬷溜了一眼春归,心道娇枝这说法,可就是拿捏威胁了,她的确没有途径弄来这些脏药淫/物,但保不住大奶奶亲手交给她,大奶奶可是下有陪房仆从的一院主母,自有办药的途径。

    “你不说实话,我又怎能审断此案,究竟谁是无辜谁是祸首。”春归不搭理费嬷嬷看来的眼神,自然也没有一口咬定娇枝有罪,她若只顾撇清自己,结果必定是再也难以撇清。

    “奴婢说实话,一句不敢隐瞒!”娇枝总算是下了决心:“奴婢是听人议论,都说大爷没让和柔跟着曹妈妈出去,把她留在斥鷃园,就是定了日后要把她收房的意思,奴婢很为大奶奶不平,想大奶奶刚进府的那天,曹妈妈同和柔就逼着大奶奶喝她的献茶,口口声声和柔是先头大夫人择中的人,不把大奶奶看在眼里,和柔如此目中无人,将来哪里会敬重大奶奶”

    这说法当然不是发自真心,娇枝妒恨和柔,那万万不是因为维护春归的缘故。

    不过春归这时当然没有拆穿,因为这根本不是重点。

    “尤其这回,因着快过年的缘故,大爷从外院搬了回来,大奶奶竟然安排了和柔轮值侍候,奴婢心里焦急,想着万一和柔利用这回时机耍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把生米煮成熟饭,这件事便再没了挽回的余地,所以……正好奴婢听说,和柔有口忌,便是吃不得杏子,一旦沾着点杏子杏花,身上就会起红疹。奴婢便想着,要是在她的吃食里添上杏脯的碎肉,她也察觉不了,待吃下去,身上起了疹子又痒又疼的,还怎么当值今日奴婢去厨房,的确是在银耳羹里添了点碎杏脯,但可万万没有再添别的。”

    便把一双眼睛,狠狠盯着和柔与钏儿:“大奶奶可别听信她们的话,什么迷人心智的毒药,奴婢可没本事取得这么阴毒的东西,定是她们陷害奴婢。”

    春归看向费嬷嬷:“钏儿与娇枝各执一词,我倒更加相信桥枝的供诉,但想必嬷嬷也有自己的看法。”

    费嬷嬷冷声道:“确然,老奴更信和柔,她是朱夫人择中的人,这些年来,又一贯知规蹈矩,倒是娇枝,自从老奴来了斥鷃园,也把她的言行举止看在眼里,一贯就是生性懒惰举止轻浮,毫无为奴为婢的本份,刚才那番供诉,更是泄露她确对和柔心怀妒恨,存了祸害之心,大奶奶若坚持听信娇枝的供诉,恕老奴不敢苟同。”

    朱夫人仿佛是永远不会出错的完人,不管她已经过世多久,在太师府里一帮奴婢眼中仍然都是名公巨卿,她看中并信任的人自然也是贤良淑德的典范,品行上没有丝毫瑕疵,不管曹妈妈的确做下了以卑犯尊的事,这些人都视若无睹,仍然坚

    信错在庭大奶奶,是她狐媚惑夫,唆使得大爷错责了忠仆。

    春归表示对朱夫人这位婆母的余威深深敬服。

    但她却并不屈服,将是非对错任由所谓的孝道礼规掩盖在下,别说和柔只是朱夫人调




第179章 判罚公允
    案子审到此一程度,画屏那边却仍然安静着,赵大爷似乎仍在恼怒,春归不知他有没有打算怎么处治犯事的人,只好把审讯按她自己的想法继续下去:“钏儿看见娇枝动了银耳羹是实话,她当时的想法应当是笃定娇枝会对和柔不利,没有惊动娇枝,立即折返把眼见的事告诉了和柔,和柔让钏儿盛了碗银耳羹,却闹不清娇枝往里头加了什么,自是不敢饮用的,把银耳羹呈给大爷告状,又怕娇枝并没有在里头动手脚,反让自己落个谤毁的错处。所以才想到自服迷药,闹出这桩风波,意图便是让娇枝百口莫辩,自遗其咎被府规重惩。”

    “大奶奶并无证据,却咬定是奴婢的错,恕奴婢不敢恭从领罪。”和柔这时当然不会认罪,还在妄作徒劳的挣扎。

    春归没搭理她,只看向小身板直打晃几乎已经站立不稳的钏儿:“我想和柔手里的迷药,应当是曹妈妈让你父兄采办传递入宅的,和柔留在斥鷃园里,无论是朱家人还是曹妈妈,还都指望着她能亲近大爷呢,但这样的污秽事,想来朱家的老太爷也好舅太太也罢,是不能够亲自交待的,那多半就是曹妈妈自作主张了。”

    钏儿神色迷茫,不知大奶奶分析这些有何作用。

    “曹妈妈虽然未必非得要你的父兄跑腿,可若动用朱家的下人,万一落人耳目,岂不有损清誉要知朱家可从来自诩门风清正,但若要采办此类迷药,就需得涉足青楼勾栏这样的污秽之地,便是朱家的奴仆可都得避绕千里的,曹妈妈对朱家人忠心耿耿,不会做出半点可能损及朱家的事,所以只能交待你的父兄去采办。”

    钏儿仍然神色迷茫。

    “所以虽说麻烦些,但不难察出这迷药的来源地,你以为就没法子证实是你父兄去那里采办的了那可就是实据铁证,由不得你们狡辩推脱,所以我劝你不如此时坦白交待罪行,还能求个从轻责罚。”

    钏儿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事根本不像和柔担保的天衣无缝、十拿九稳,和柔明明说只要证实娇枝去了厨房,大爷必定就会明断是非,就连大奶奶都是百口莫辩,但原来早在阿爹和兄长去采办这瓶春药时,就已经留下了证据,大奶奶可真厉害,三言两语的就找到破绽。

    但这可不是叹服大奶奶英明睿智的时候,钏儿只能抓紧这唯一的坦白从宽的机会,“扑通”一声终于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地交待了罪行,和大奶奶的推断竟然毫无偏差。

    大奶奶阵营原本已经大获全胜了,不曾想阵营里混进来的猪队友又再横生枝节,只见娇枝把腰一叉,声色俱厉便往和柔的鼻尖“呸”了一口,獠牙毒舌一齐露了出来,把和柔好一番大骂,那猖狂妖娆的作态连春归都看得直皱眉,更何况把内训女范奉为教则信条的费嬷嬷

    她又听和柔含着泪花承认过错:“这迷药确实是干娘交待钏儿爹去买办,交给钏儿捎带进来的,干娘是指使我恃机落在大爷的饮食里,如此才能不枉了大夫人当年的一片苦心,我要是得到大爷的信任,真正成为大爷屋里的人,时时劝谏着,大爷或许才能不再听信那些唆使,和外家修好。”

    这时和柔体内的药性似乎终于发散了,神情态度都恢复了正常——格外的板正朴直。

    “奴婢虽能体谅干娘的急切,不忍见大爷和外家交恶的心情,却也深知用此阴秽的手段是万万不可,奴婢绝对不会让大爷沾服此类秽药。原想着干脆抛毁了,但因为大奶奶安排听候轮值,还没有抽出空来,今日听钏儿说娇枝在奴婢的吃食里不知加了什么,奴婢心说自从大奶奶进门,奴婢对大奶奶身边的婢女们可一直是谦让礼敬着,没想到即便如此,仍然难免阴谋算计。奴婢一时又惊又怒,才想到让娇枝自遗其咎的法子,但此时奴婢也醒悟过来,这样做实在有负大夫人从前的信任和教诲,奴婢甘愿受惩,就算被驱逐出府,也不敢求恕,只恨自己不能完成大夫人的嘱托,再也不能侍候大爷,只有一死才能向大夫人请罪,或许还能赢得宽谅。”

    便是以死相逼都说得如此正气凛然,春归也是叹为观止了。

    而费嬷嬷则是大动恻隐之心:“虽说大奶奶察实了秽药并非娇枝所加,但她也不是完全的清白无辜,论来若不是她先存了歹意,和柔也想不出这反击的法子,究底溯源,娇枝才是祸首,以卑犯尊当予重惩,还望大奶奶按照家规府矩公正判罚,莫因娇枝为陪嫁丫鬟便包庇偏心。”

    “以卑犯尊”春归这下都忍不住冷笑了:“娇枝和柔同为斥鷃园里的一等丫鬟,哪来的尊卑贵贱之分”

    费嬷嬷重重蹙眉:“和柔毕竟是长者所赐。”

    “那么太师府可有规定,但凡

    长者所赐的奴婢就能高人一等别的仆婢把她也必当作主母一般敬重”

    当然没有这样的规定,费嬷嬷一时哑口无言。

    “此类污秽药物,曹妈妈竟然都敢通过下人的手传递入府,且还指使和柔落入大爷的饮食里,完全不计药物对大爷身体的损伤,她哪里还曾记得母亲生前的教诲嘱托好在是和柔还有分寸,没有听信曹妈妈的指使,可她也应当把实情药



第180章 帐中夜话
    兰庭不难看出其实已经不需要自己救火了,但有些痛下决心的话,他还要向春归言明。

    只是开口仿佛还是艰难的,那封蔽得久了的心事,少了仍然没有决心言明的根由去做注解,兰庭不能确定春归是否能够理解,理解他那瞬间源自内心的忧惧,他不是不信任她,只是太害怕那万一的可能,害怕原来他心存期许的事就这么夭折在还未真正开始时,人生于他而言,身边不会缺少血缘至亲,但依然注定是自己孑然孤独,并没幸运得到一个可以始终同行的人。

    不是因为责任和道义,而是两颗心灵真正的契合,具有相同的信念。

    兰庭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突然就产生了浓厚的期许,忘了原本以来的并不介意。

    在春归几乎认为兰庭不会开口的时候,帐子里暧昧的灯影中,悄悄的有一只手掌伸过来,覆在她放在身侧的手上:“今日和柔作出那样的举动,我虽然恼怒,不过也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所以便如和柔设计那般,立时怀疑那一贯贤惠温柔的女子定是被人陷害才至于做出放荡无耻的事,且立时笃定必然是我在后布局拉网主谋策划春归翻了个“有声的白眼”,鼻子里随着眼睛往上看而哼出一声。

    “辉辉也许不信,其实我当时就想明白了来龙去脉,我知道你不至于用此手段陷害和柔,如果她的失态是因药物所致,这药物也只能是她自己服用,目的无非就是想要反污辉辉身边不知哪个自作主张的婢女。”

    “大爷可真是神机妙断。”春归嘀咕一句,她不是信不过赵大爷具此神通,所以更想不明白哪里来的阴阳怪气。

    “我那时以为,青萍、梅妒等人都是靠得住的,若说自作主张加害和柔,论来也只有娇枝、娇杏两个,我那时……突然想到辉辉大可以借此时机,一箭双雕,只要重重责罚犯事双方,就能铲除两个碍眼的人。”兰庭说出这番话,眼睛却一直盯着帐子外那盏悠悠的烛火,他微微笑了一下,笑容里带着几分哂落的意味:“我突然就很忧惧,怕你真这样做,怕你像有的人一样,可以毫无负愧的轻贱他人的性命,我那时甚至在想,要不不让你处断这件事吧,所以你进来的时候,我还正在犹豫。”

    这就大大出乎春归的意料了:“迳勿你……我们虽是夫妻,但还称不上彼此熟知,你有这样的疑虑其实也是情理之中,但若我真这样做了,你教训责罚就是,哪里至于……”

    竟然想着要回避了

    “辉辉,我不希望你原来是我一直抵触和厌恶的一类人,我讨厌那些为了各种各样的理由,碾轧轻贱他人性命,歹毒无情的人,别人这样做我可以疏远不相往来,但我不能疏远你,我知道我应该信任你,但我好像怎么也没法消除心里的忧惧,我那时站在画屏那边听你审断是非,我相信你可以轻松解决明辨真相,但我满脑子都是疑问,万一你真的趁机重惩了她们,我该怎么办”

    兰庭又笑了一下,这回的笑容时似乎才真正有了笑意:“我很庆幸,是我杞人忧天了,于是我有了决定,我想把我突然意识到的,我原来还存着这样的忧虑如实相告于你,辉辉,我们之间能不能约定好,今后无论何时何事,都不要彼此算计互相试探,我想要什么,你想要什么,都能坦诚的告诉彼此,没有什么需要靠阴谋机心获得。”

    春归重重的点头,深深以为这样真是太好了:“那么关于和柔……”

    “我不会纳她为妾。”兰庭想也不想便说:“从前我不知道她的性情,都没想过听从祖母和曹妈妈的意思,更不说通过此事,我更对她心生厌恶。只是她有些死心眼,认定了母亲的交待要



第181章 寤寐思服
    “好了,小女子这里火气已灭,该处理的人事也已经处理清明,迳勿心里的疙瘩想必也都解开了,是要继续挑灯夜读还是安置歇息请自便,反正我是得继续梦一梦周公了,晚安不送。”虽然说春归此刻未必立时就有了睡意,但她对良宵长夜自来就无比珍惜,宁肯辜负肚肠都不舍辜负好眠,于是想着诸事已经理顺,她和兰庭皆大欢喜,迫不及待便单方面的宣告会商结束,准备心无挂碍的倒头培养睡意。

    还没及挪动身体,肩膀便被一双手搭上来,帐子外那盏悠悠的灯烛被人影挡阻,人脸便沉在夜色里,春归几乎没看清攸忽接近的眉眼,这回连“赵大爷是不是又要调戏小女子”的疑问都不及滋生,她感觉到的是带着冷意却柔软的嘴唇,片刻停驻于她的额头。

    兰庭衣上仍有清淡的沉水香,又有丝弦般浅细的墨香,可他身上两种如此浅淡清细的气息,却像窗外冬夜里湍急的北风般,扑面而来逼得春归连呼吸都一是窒。

    这突然而来的“轻薄”,好像把仍无身为人妇自觉的庭大奶奶给吓傻了,有些没明白好端端的气氛里,赵大爷为何就撕下了正人君子的表皮,披上来好色之徒的外衣。

    傻怔着傻怔着,嘴唇上再次落下一个亲吻,仍然是带着稍微的凉意和无尽的柔情,但他温暖的鼻息却那样具备攻击性,春归几乎觉得自己已经窒息,她要是不伸手拽住兰庭的衣襟,整个人就会瘫软躺倒,那样好像就更丢脸了。

    她不知道这样的动作,更像是接受与回应的意味。

    于是原本点到即止的亲吻,就因此鼓励更添了胆大妄为,只是稍容她能够呼息的距离,间隔也就是深吸一口气的时长,又再贴近,这回春归感觉到了他比嘴唇还要柔软的舌尖,试图舔开她的唇缝,分明只是小小的炙暖,却烫得她好像整个人都要颤抖起来。

    男子造次的舌尖却在女子犹豫的牙关之外恢复了礼节。

    兰庭见好就收,垂眸看着女子微颤的眼睫,像极一朵倒扣的龙爪花被清风吹拂时细密柔长的花蕊——她就连眼睫,都像染上了娇羞之色。

    他其实想就这么观赏一阵,最终还是不舍得让春归一人去消化窘迫,他突然笑了起来,挨近她的耳边:“果然……很香甜。”

    春归整个人都像被点着了,火辣辣的瞪视某个摇身变为登徒子的人物:“大爷这是肖想已久了!”她可真够有眼无珠的,且以为至少赵大爷是表里如一文质彬彬,品格直追柳下惠,能温香在怀而巍然不动,结果……就这么猝不及防被占了便宜,这且不说,关键是某人得了便宜还卖乖,继续在口头上调戏撩拨。

    十分的轻浮放浪,哪里还能看出半点老成持重来,她莫不是所嫁非人了吧!

    “的确肖想已久,谁让辉辉姣姣丽质,怎不引人寤寐思服我若无动于衷,倒真成了有眼无珠,要么蚩蠢冥瞽,要么假眉三道,两类皆是无趣人,岂不玷辱佳人庭心悦辉辉,情动已经多时,今日情难自禁冒犯唐突,任卿责罚。”

    这样明晃晃的告白,到底还是取悦了春归,没人会真正的厌恶他人给予的赞美,更加不会抵触发自真诚的告白,不管是不是两情相悦,但至少不会因为对方告白便生恼怒,至于被冒犯轻薄……春归发觉自己打根本上就没有半点的恼火,只是有些回不过神来,又多少害羞窘迫。

    她也只是外强中干的瞪了一眼兰庭,便偃旗息鼓倒卧下去,拉起被子盖上脖子,严严实实把自己包裹起来,却当听闻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又再“蹭”地一声坐起,震惊的发觉赵大爷竟然毫不见外的在她的卧榻上宽衣解带起来!

    “太晚上,懒得再回暖阁,辉辉便行行好容我在这儿挤挤,我记得之前辉辉还说要还我人情的,便予这半张床榻,前情一笔勾销”兰庭很知道正处在羞窘情境中的女子,肯定是不能认同他这得寸进尺的,立即主动献上个迫使言出必行的春归无法拒绝的理由。

    而后还不忘竖起掌心发誓:“绝不会再有任何逾礼之行。”

    春归无可奈何地倒了回去,眼睁睁看着赵大爷除去外衣,然后挤进本来由她独占的被窝。

    不再像那几回同床共枕时的秋毫无犯,这回兰庭似乎自然而然便将枕边人轻搂怀中,又不待春归抗议,他如轻吻般的耳语着:“我们已成结发之礼,只是相依而眠不算逾礼吧。”

    春归认命的闭上眼,由得兰庭如何“放肆”,似乎

    下定决心装死了。

    可耳边总能听见他怦怦的心跳,头顶也不时感应温热的鼻息,他的手掌只是贴着她的里衣而放,没有真正的肌肤相亲,可她腰上那一小块肌肤不知为何就痒得慌,总想摆动摆动,又担心让兰庭觉察出她的不自在,误以为她也心猿意马了,要真进一步纠缠起来,惊动了外间的菊羞丫头……

    春归想一想就忍不住耳热脸红




第182章 掀开天窗
    经过昨晚一场事故,娇枝仍在惊魂未定,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萎靡不振、灰头土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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