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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石头羊
这般说着,钉屐郎也有些生气,他本就是个没心眼的性格,当初要不是错听了旁人的话也不会故意下狠手硬是偷了五个村头的饭碗让这些村民们穷苦闲赋在家半辈子。
而听他这么说,郑常山先是眼神一变,半响却是从自己的兜里缓缓掏出了面形如蝴蝶,展开便有双面的小巧铜镜来。
“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是什么日子?”
“恩……初八吧。”
“行,那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拧过头就冲钉屐郎抛了让人莫名起一层鸡皮疙瘩的眼神,郑常山也不顾钉屐郎嫌弃的不得了样子,笑着将手上的庄周蝴蝶镜往空中一抛。
那镜面反转转瞬间变成了一只白色的蝴蝶,他从枯树上站起来后很是潇洒肆意地便往脚下的虚无处迈了出去。
一阵疾风吹乱他灰白色的长发,伴随着庄周蝴蝶的翅膀张开,时间仿佛实质般与郑常山耳朵擦过,而等剧烈颠簸过后,稳稳站定的郑常山再往自己的身后随意看了眼后,便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于他所要到达的那个时间了。
……
“钉屐郎,你到底为何不愿听我们的呢?这山底下的村民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凭什么要你这么真心相待呢?”
着一身鹅黄色纱衣,劲瘦的肩上停着四五只棕褐色鸟雀的斯文男子带着点玩味的笑意,他的身旁还跟着个穿着打扮相对现代点的年轻男人,看貌相也算英俊。
此刻他们都站在低着头不说话的钉屐郎的面前,看样子交谈已经维持了许久,而被他们游说了半天的钉屐郎只咬着嘴唇摇摇头一脸坚定道,“他们都是我的子孙后代,我不能这么害他们。”
“钉屐郎真是有情有义,可惜啊……那些不肖子孙们什么也不懂。不过你既然都已经从禄星司叛逃出来了,为何不和我一样先做出点成绩再找个靠谱的新东家,何苦还要在这山上这么躲躲藏藏呢?”
“新东家?那是谁?”
钉屐郎的声音听上去很是疑惑,耍禾谷见他这幅懵懂笨拙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而在用手指尖抖了抖肩上鸟雀的鸟喙后,耍禾谷诱哄般的眨了眨眼冲面前的钉屐郎开口道,“你去将那些饭碗都偷来,等那些村民全都成了懒汉,子子孙孙都饿死在家里,这个村子亡了我就带你去见那位新东家好不好?”
“……不行,我真的不能那么做的。”
钉屐郎的固执让耍禾谷撇了撇嘴角,他有些无奈地望着这油盐不进的家伙是真有些不耐烦了。
而打从他开始说话便不怎么吭声的那个英俊男人见状倒是挑了挑眉,在撇了眼僵持住的耍合谷和钉屐郎后,他先是勾起嘴角,接着忽然望着钉屐郎笑了起来。
“钉屐郎,为什么不相信我们呢?这是多好的机会啊,又不用你付出什么,只是惩罚这些背弃了你的村民就能得到很多很多你意想不到的东西啊,这笔买卖多划算啊。而且如今可是有无数的叛逃行主已经加入了,大家都在一块难道你还怕吃亏吗?相信我吧,我们不会骗你的,试试看又会怎么样了……”
缓缓开口的男人像是天生有条银舌头一般,任何东西到了他嘴里都变得那么美好而充满期待,钉屐郎原本坚定的眼神在听到他具有煽动性话语的时候便开始变得迷茫,渐渐的连神色都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
“我……我……我愿意。”
“禾谷君,都说了这还是得看专业人士的吧,恩?”
目的得逞的男人促狭地看了眼身旁的耍禾谷,眼神中隐约有些笑意,而见状的耍禾谷被短了面子明显也不太想和他说话,半响才似笑非笑地嘲讽道,“那是,您可是传销行主啊,骗个小朋友当然容易,赶紧的别废话,让他按照我们计划好的做。”
“诶……都听禾谷君的。”
……
“什么!你是说我都是被那搞传销的王八蛋洗脑了才变成这样的!?”
钉屐郎难以置信的叫喊声引得山中一众鸟雀四散而去,从过去的时间回到此刻的郑常山闻言懒洋洋地点点头,望着钉屐郎呆头呆脑的表情实在有些忍笑,而在将自己审视的视线落到山脚下的溪涧村后,郑常山掸了掸自己酸疼的后颈凉凉开口道,“传销这一行因为非法,自诞生起就没有被归禄星司承认过,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和那些叛逃行主混在一起了,居然还跑到你这儿来搞洗脑活动了,不过他们嘴里说的那个新东家……”
这般喃喃自语着,郑常山惨白的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意味不明,他灰白色的眼睛里隐约有些狠戾阴森的颜色一闪而过,但最终只化为极为厌恶的一抹笑。
“只希望千万就是我那位老朋友才好啊。”
“毕竟这三千个年头,我日日夜夜可都盼着要将他碎尸万段,千刀……万剐呢。”
第十八章 相聚
“郑常山!郑常山!你刚刚干嘛去了!”
从后山一路走下来一进村子里就听见杨斌扯着嗓子到处喊自己的名字,养了快半个月伤了脸上还全是淤青的郑常山插着裤兜眯着眼睛往前面一看,一抬眼便看到杨斌满头大汗地正从不远处跑过来。
“你刚跑哪儿去了!咱们今天可是和曹主任说是来办正事,下午我们可还要回单位呢!就你瞎跑!我找你都找半天了!”
“恩?我就随便走走,翠花呢?”
浅灰色衬衫黑长裤打扮的郑常山肩膀上挎着只半旧的公文包,没了曾经郑大少这层光鲜夺目的身份,他最近看上去清减了不少。
他终年苍白的脸颊都因为身体状况的问题而凹陷了下去,一双眼睛便显得愈发黑沉沉的,盯着人看的时候表情也透着股让人发寒的阴冷,而杨斌似乎也习惯了他这副阴阳怪气的德行,只随意的摆摆手开口道,“跑村口找小姐妹玩去了吧,她那么大个狼来了都叼不走,刚刚好像还在村口骚扰一哥们被人家司机师傅摁着给我送回来了,真不愧是你亲生闺女哈哈哈……话说,我刚刚都去村委会盖过章了,那投资方派过来的人也答应会去镇上见曹主任了一面了,咱们俩赶紧把之前发下去的表格赶紧收起来吧,过会儿再回来找翠花。”
杨斌这么说着,脸上的表情明显带着些催促,见状的郑常山点点头应了声好便也干脆背着公文包和他一起往村委会走了。
今天他们会特意过来原本就是因为政府扶贫项目接洽的事,眼下既然那一直隐藏在幕后的投资人愿意和他们见面了,这也意味着往后扶贫办至少十年的项目资金可能都有了着落。
为了这事,曹主任今天出来之前还特意给杨斌和郑常山各塞了两包软中华,话里的意思也有一旦事情谈成往后都少不了他们好处的意思。
郑常山对此反应不大,毕竟按桥水镇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在这儿也呆不长了,早晚还是要往市里调动的。
只不过他心里到底挂念着他家廉贞的存在,所以接下来该去往何处还有待另说,而恰在他和杨斌说起这事时,在村委会办公室已经呆了有一上午时间的林桥也恰好在和一个看上去有些怯弱的男人说着话。
和郑常山他们一样,林桥今天来主要也是办公事的,只不过相比起工作上的事,他的老板陈先生对于能不能找到那个救了他的男人的事显然要更上心一点。
林桥这几天因为这个原因走访了附近的好几个村子,可是问来问去的也没找到符合陈京墨要求的那个人,所以今天和那老书记说完投资安排的事之后,他就随口又把这件事给提了起来。
而听他将陈京墨当时的情况这么一形容,老书记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半响却是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喊了起来。
“您不说我还想不起来!前几天下大雨咱们村里的确有个叫张渐的小伙子上了山,后来回来的时候脸上都摔的青一块紫一块的,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话,说起来我那天在村口还撞见他了呢……他今年年纪也就二十四五吧,高中辍学之后就在家里闲着了,普通话倒是说的挺好……不会那天就是他上山恰好救了陈先生呢?”
听老书记这么一说,原本已经不抱什么希望的林桥的眼睛瞬间都亮了。
折腾了那么多天可算是找到人了,他要是真帮陈先生找到这个人那所有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所以当下林桥就让老书记赶紧去帮他找人过来,自己则在这儿安心等着,而等那叫张渐的男人带着一脸未消散的淤青出现在村委会办公室后,林桥上下打量了他一圈,一眼便看到了他此刻正带在手腕上的那只若隐若现掩在袖子里的腕表。
半个月前,这只腕表还在陈京墨的手上好端端戴着,因为是某次和一家瑞士投行合作时对方代表特意挑选的礼物,所以从款式到价格林桥到现在都记得一清二楚。
陈京墨在山上受伤回来后就找不到这只腕表了,他自己猜测可能是掉下去的时候在山上哪个地方遗失了,可眼下这只表却就这样出现在了这个叫张渐的男人的手上。
而几乎就在这瞬间,林桥也明白了,为什么一个人会在明知道自己救了一个有钱人的情况下还始终不愿露面的真实原因了。
“张渐先生是吗?五号那天您去了荒山上对吧?”
林桥微笑着开口,声音却显得冷冷淡淡的,虽然看上去礼数周全却依旧让那个叫张渐的不敢抬头看他,他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脸上的表情也有点心虚,然而在老书记殷切的注视下他最终还是咬着牙点点头道,“对……我……我去了……”
“您受伤了?看上去还挺严重的?”
“恩……不小心摔倒了。”
“哦?那这只腕表也是在摔倒的时候捡到的?”
林桥的话让张渐的脸色陡然间苍白了下来,他飞快地掩盖住自己的手想要遮掩起来可是终究还是来不及了,因为林桥已经用一种仿佛看透一切的表情笑了起来,转而抬抬眉毛开口道,“有位被你所救的先生想亲口和你说句谢谢,但是现在看来张渐先生您也许也不需要了,未经他人允许拿走别人的财物是违法的,但鉴于您的帮助让那位先生很感激,所以我们也不会追究,甚至您还可以随便提任何你所能想到的要求……”
——“毕竟,这是您应得的啊。”
……
“确定是救我的那个人拿了那只腕表?”





禄星 第10节
“应该就是他了,名字叫张渐,年龄和身形都比较符合您说的情况,估计当时是看您晕过去的时候顺手牵羊想讨点好处,所以之后也不敢露面了……”
“恩……那就这样吧,你看着办吧。”
有关于寻人这件事,林桥和陈京墨的对话很短暂,相比起之前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林桥去帮自己找那个救了自己的人时的执着,此刻的陈京墨看上去有些平淡的过分,他的表情透着股冷肃,似乎这件事的发生并没有怎么影响他的心情,然而对他十分了解林桥还是从他的神色中的看出来此刻陈京墨的心情并不大好。
“要我说,您真的没必要为了这种人失望,陈先生……”
林桥看上去似乎有心想安慰几句自己的老板,毕竟他看的出来在此之前陈京墨虽然嘴上不承认,却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找到那个救了他的人。
然而现实总是这么残酷,不计较回报得失去拼死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这种事恐怕只能存在于童话故事里,而闻言的陈京墨倒是没什么反应,半响才靠坐在后排若有所思的闭上了忽然有些刺痛的眼睛。
“那帮我确定航线吧,三天后离开桥水镇先回北京,我最近真的耽误太多时间了……另外,林桥。”
林桥:“恩,什么?”
陈京墨:“以后不要再出像养鹅这样的馊主意了,鹅真的很讨厌= =”
林桥:“??????”
第十九章 梦寐
陈京墨感觉到自己正处在一段醒不来的梦中,这个梦明明他从未做过,但是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
他甚至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梦,因为就在睡前前几分钟电话里的林桥还在和老妈子一样的念叨着让他务必记住后天的行程然后赶紧好好吃药睡觉。
可就在陈先生按照自己一贯的作息习惯处理好所有公文又简单洗了个澡后,他的眼睛一陷入寂静的黑暗之中,一只灰白色的蝴蝶便在夜色中悄然出现,接着便落在了已经进入浅眠的陈京墨的眼睛上,而等陈京墨再睁眼开眼睛时,便发现自己已经穿着睡衣站在一个绝对不是他卧室的地方了。
……
今天上午发生在溪涧村的那件事情,虽然陈京墨表面上一直表现的相当淡然,但是事实上他的心情绝对算不上好。
暴雨中的舍身相救,设想中的不计回报经过事实证明都是陈京墨个人一厢情愿的幻想,现实的丑陋和残酷明明身为成年人的陈京墨早该有心理准备。
可是在亲耳听到林桥有关那个人偷窃手表的描述后,陈京墨还是无法否认地察觉到自己的心里真的有一些难以形容的失望。
虽然之前他一直没有详细和林桥那天发生的细节,但是这并不代表这对陈京墨来说就是可以随随便便抛在脑后的事情。
而恰恰相反的是,陈先生这个人看似深沉冷淡不但善言辞,却偏偏细腻敏感,在很多事情上他甚至有着像林桥这种粗糙大老爷们完全无法理解的执着和纤细,而具体就表现在陈京墨对于别人对自己的好与不好都会记得特别清楚这点上。
他童年时家庭就遭变故,虽然那时候因为年纪小侥幸在那种可怕的蓄意谋杀中活了下来,可是因为没有其他直系亲属的照顾,所以在十岁之前他都时辗转在镇收容所里连最基本的教育都没有得到过。
陈京墨的眼睛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出现问题的,因为镇上的收容所拿不出基本的医疗费给他做后续治疗,所以很多时候他只能用自己的双手去摸索东西确认那究竟是什么。
久而久之的他的视力就逐渐恶化到了已经没办法看清近处物体的地步,而如果没有后来那位愿意将他接到自己家中生活的老人家,陈京墨哪一天就这么瞎了说不定都没有人会发现。
这是陈京墨印象里自家庭变故后第一个对他好的人,姓张的老太太就是桥水镇本地人,说话的时候温柔和善,不但愿意给他住的地方吃的东西,还愿意带他去医院看眼睛甚至给他读书的机会。
她甚至让陈京墨叫他奶奶,即使陈京墨木讷着张着嘴半天没喊出口,张老太太也没有一点不高兴,反而是小小的陈京墨自己一个人晚上钻在被窝里的时候想着想着就掉下泪来了。
那个时候陈京墨还是个不大的孩子,但他已经决定要将张老太太当作自己一辈子的亲人,要去回报他。
因为他想象不出来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善良而无私的人愿意去收留他这样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毕竟张老太太自己的本身生活并不宽裕,多一个孩子在身边只会是个负担。
可是这一切恰恰是真的,张老太太之后也的确将陈京墨当做亲孙子一般关心和照顾,这对于长久以来遭遇不幸的孩子不来说不亚于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救赎。
而随着他一点点长大,心中始终充满着感激之情的陈京墨也不敢让张老太太有一点点的失望,从学业到生活从没有让她操一点心,一直到上高三那年,都是镇中学数一数二的状元。
然而就在有一天,变故却突然发生了,那是一个一直到很多年后陈京墨都无法忘记的下午,因为记忆过于的深刻导致陈京墨甚至记住了每一丝细节。
他记得自己是怎么缓步走进家门的,也记得自己是怎么意外的撞见那个出现在张老太太家中的中年男人的,而他记得最清楚莫过于这个人究竟张着一张怎样的脸。
因为无论再过去多少年,作为直接被害人的陈京墨能清楚的记得在他失去父母的那个夜晚,正是这张溅满了鲜血的将刀子狠狠地举了起来,朝着他的眼睛就扎了下去。
“求求你……别杀我儿子呜呜求求你……求求你!”
女人痛苦的哀鸣像是骤然响起的雷声,陈京墨面色惨白地站在自己生活了有七八个年头的家门口,捏着门把手的手指骨都因为过于用力而开始泛青。
他发疯似的冲上去想抓住这个他日日夜夜都想亲手杀死的杀人凶手,可是还没等他痛苦的嘶叫声从喉咙里吼出来,他的恩人,他的奶奶,他曾经想要用一辈子来真心回报的亲人就这样大哭着拦在了他的面前,话还说完便朝他重重地跪了下来。
“京墨,是奶奶对不起你……是奶奶骗了你……晓骅是我的亲生儿子,当年他犯下了大错,这些年东躲西藏在外面,他是实在想家了才回来的……你就看在奶奶的面子上,饶了他这一次,好不好,好不好……
老人家的哭声听着简直让人心碎,眼睛黑沉透着股戾气的陈京墨面无表情地望着惊慌失措推门逃走的男人的背影和哭的泣不成声的老人的模样,心中头一次尝到了比一切外在伤痛更悲凉刺骨的味道。
他的眼泪含在眼眶里,可是声音却冷的要命,而在垂下通红的眼睛定定地望向哭泣着的老人,陈京墨咬着牙齿失控地大吼了一声。
“你是谁的奶奶?你有把我当过是你的孙子吗!”
隔着一扇落满灰尘的窗户,再次回到这段记忆中的陈京墨淡淡地看了眼十八岁的自己,红着眼睛的少年人稚嫩青涩的同如今的这个他全无相似之处,唯一相同的也就是这总是被人耍的坏运气了。
这般想着,陈京墨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点疲倦来,他低下头看了眼此刻正落在自己手指上的这只有些眼熟的白色蝴蝶,不太确定这是不是就是一而再再而三将自己带到各种回忆中的缘由所在。
而正在他思索间,那只灰白色的蝴蝶却又一次挥着翅膀动了起来,而当陈京墨下意识地跟随着它往前走了两步时,他猛然间感觉到自己似乎正与什么可以直接触碰到的东西在擦肩而过,而等他再次站定时,陈京墨一抬头便发现自己竟然又回到了那个因为那个坍塌后又下着暴雨的荒山深处。
透过山坡上稀稀疏疏的枯树丛,陈京墨一眼便看到了摔在山坡底下显然正动弹不得的自己,好面子的陈先生见状有些不高兴地皱皱眉,显然有些不太满意自己就是以这种狼狈地的造型在雨里躺了那么久。
然而从目前这个情况看,那个拿了他手表顺便救了他的人还没有出现,而陈京墨在思索了片刻后,干脆就皱皱眉给自己找了个稍微干燥点的地方等着看那个卑鄙猥琐还有偷窃癖好的无耻之徒出现。
对于自己的这种行为,陈京墨给自己的解释是为了能详细了解这个当时的作案过程,只不过这种理由也只有他自己信了,所以一时间他脸上的表情都透出股专注来。
而还没等他等上多久,便有个高瘦的影子从山底下冒着雨快步走上来,待雨雾渐渐消散,这人一张阴郁邪气的脸也随之显现出来。
“是有人在下面吗?”
和记忆中一摸一样的画面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发生了,这一次作为旁观者的陈京墨清楚地看到了这个陌生男人每一个举动,可是在接下来这一幕发生时他还是有些讶异的皱起了眉头。
因为就在他猜测着这个人最终会用什么方法拿到自己手上的那块手表时,这个他全然陌生的奇怪男人就已经像是完全不在乎生死地跳了下去,而随后发生的一切,更是让陈京墨脸上的表情一时间都有些凝固住了。
岩壁上沾上的血迹是那么的触目尽心,男人淤青布满伤口的脸上满是雨水冲刷后的痕迹,血肉模糊的十根手指却也真真切切的印在了陈京墨的眼底。
他像是感知不到疼痛一般将陈京墨湿透了的身体背在了自己的背上,一点点,一点点地攀着边上的落脚点往上面拖拽着同样身为成年男人的陈京墨。
而在这样堪称生死瞬间的情况下,他还不忘用自己故作荒唐轻浮的言语去唤醒已经在重伤昏迷边缘的陈京墨。
“二十块钱吧,挺多的哈哈。”
“陈先生,你生气了?你怎么不说话了?不会是又晕过去了吧?”
“要不,我再给你做一次人工呼吸吧,陈先生?”
隔了这么些日子了,再听到这些话气的脸色发黑的陈京墨还是有种想动手打这个神经病的冲动。
可是相比起白天时那种无法纾解的郁闷和烦躁,此刻的他只有一种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涌动。
而就这样目送着那个背着自己快步走入雨中的男人离开,稍稍停顿了一会儿准备平复情绪的陈京墨还没来得及仔细回想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他心中最后的一点疑问也伴随着一个人的出现解开了。
身形矮小的年轻男子冒雨上山却无意中发现了遗落在山底下的手表。
因为看出手表价值不菲,所以他不顾安危地下到深处去捡起了那只表并在随后慌慌张张的下了山,从始至终这个拿了手表的男人都没有遇到过陈京墨。
而唯一将陈京墨救起并送到医院随后又匆匆消失的人……
就只有那个随随便便占了他便宜还连句交代都没有的神经病了。
……
林桥:那个……陈先生……现才四点……对,我还没醒,您有什么事吗?
陈京墨:林桥,后天不走了,帮我找个人。
林桥:“……”
第二十章 剃头
正当陈京墨因为这场突如其然的梦境得知了之前发生在溪涧村荒山上的真相之时,另一边那只将他引入梦境的灰白色蝴蝶也已经翩然舒展开翅膀飞出了窗外。
它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又逐渐转至消失,心神不宁的陈京墨全然没有发现,而待它从半空中落下稳稳地寻找到自己的主人后,此刻隐匿在陈京墨楼下一片黑暗之中的男人也在顺势用指尖点了点蝴蝶的翅膀后面无表情地勾了勾嘴角。
“他都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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