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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习董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绿光
她是南家的长女,但因为娘要她成为周氏当铺下一任的大朝奉,所以要她从母姓,爹说她虽姓周,但依旧是南家的长女,是他最疼的女儿。
而她,最喜欢爹了。
爹的性情清冷,偶尔带了点爱逗人的坏心眼,但她知道要不是被爹视为自己人的话,爹是连搭理都不肯的。
而她,从小怕生易紧张,她没办法像娘那般热情大方,没半点姑姑的长袖善舞,更别提像易伯伯那般舌粲莲花,或有包叔叔的一身胆识,但她是未来的大朝奉,要是无法独当一面,要怎能让娘放心?
于是,很小的时候,她就开始学习爹的冷静,把情绪藏在深处,但愈是紧张愈是不安,她的表情就愈僵硬,甚至连话都说不清,这时会想起爹说的,一两个字打发便是,把羞怯和紧张掩饰得让人无法察觉。
一直以来,无人能看出端倪,因为她身边有她的手足帮衬着,从未有人逾矩,甚至大胆造次,可是他——
“欸,已经这么晚了,仲威还在睡啊。”包庆余和易稚青一进病房,就见陆姿颖脸色铁青地坐在病床边的椅上,像是守着沉睡的南仲威。
她缓缓抬眼。“……嗯。”在无法回答甚或不知如何回答时,一两个字是最好打发的。
因为她真的很难解释中午发生的事,但也庆幸他伤得不严重,就是痛得难受些,所以二叔替他打了镇定剂和止痛剂,让他好好睡一觉。
“是因为药效吗?”包庆余走到床边,却发现南仲威的气色有点苍白。
“嗯。”
“可是他睡得很沉的样子,不要紧吧。”包庆余将晚餐先搁在柜子上,发现笔电已经有取出使用,代表仲威今天的状况应该还不差才是。
“……应该。”二叔是这么说的。
这话教包庆余不禁皱起眉,觉得这回答很有鬼。
“什么叫做应该?该不会是你做了什么吧。”一直没吭声的易稚青忍不住问。
“我……”这下子她真的是慌得不知如何应对。
“呃……”床上的人突地有了动静,发出了沉哑的呻吟,缓缓地张开眼。
“仲威,睡得好吗?”包庆余一见他醒来,随即扬笑招呼着。
南仲威虚弱地看他一眼,目光缓缓飘到身侧,果真瞧见凶手就坐在另一头,撇唇冷笑道:“你现在还能看到我,真是我祖上福泽不浅。”
“嗄?”
“我不是故意的。”嗓音适时地响起。
另三人有志一同地望向她,像是等待她下一步的解释,却见她神色愈来愈冷,嘴抿得愈来愈紧,最终只能重复吐出——“我不是故意的。”
“什么啊?你说这样谁听得懂?”易稚青毫不客气地啐了声。
南仲威横眼望去,就见陆姿颖低垂着脸,交握在膝上的双手不断地绞扭着,教他不禁撇唇笑得更冷。
她这是在演哪出?她硬是要把加害人的身份演成被害人就是了?
“不是故意的都可以玩这么大,我是不是该感谢你的手下留情?”
“明明是你——”她猛地咬了咬唇,那羞人的事她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
“我?是你亲我,需要我帮你修复一下记忆吗?”被亲的人是他,被推开的也是他,这世界还有天理吗?她到底知不知道他是个伤员?
“我不是故意的……”她知道她应该用更坚定的气势以证清白,但她就是气虚得端不出气势。
“还有没有别句?”
她咬紧唇,脸色苍白却不吭声,直到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仲威,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陆政平走了进来。
“她不在这里,我会好一点。”南仲威毫不客气地道:“二叔,她既然已经没事,让她出院回家静养就好。”
陆政平闻言,嘴角抽了两下,随即轻咳了声。“仲威,你要记住姿颖失去记忆,恐怕连最基本的生活方式都给忘了,你说话……温柔一点。”
“二叔,我已经很温柔了。”他笑着,神色狰狞。
陆政平苦笑了下,见陆姿颖头都快垂到地上了,凑近南仲威,压低声音道:“姿颖失去记忆后,恐怕对环境感到陌生而心生恐惧,别说你,下午带她去做产检时,她怎么也不肯掀开衣服,结果……踢坏了一台超音波,所以她对你……纯粹只是一种单纯的反射条件,你不要乱想。”
南仲威闻言,不禁叹了口气,感觉胸口又隐隐作痛了起来,眉头微微皱着。
为什么她失去记忆之后会变成一个暴力女?难道说——“二叔,你有没有仔细地检查她的大脑,我听说有人好像伤到大脑哪处,醒来后个性一百八十度转变。”他怀疑陆姿颖是撞到同样的地方,有必要详加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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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撞到头,脑部断层没问题,她现在应该只是缺乏安全感,你对她……再多一点耐心,毕竟她现在怀孕了,情绪起伏总是比较大。”
南仲威乏力地叹了口气。失忆又怀孕,难道这就是造成她个性丕变的主因?
瞥了眼陆姿颖,就见她似乎听到自己怀孕,脸色铁青地直瞅着自己。“二叔,你没跟她说她怀孕的事吗?”
“她的情况不稳,我还没跟她说。”
南仲威疲惫地闭上眼,真是一堆烦人的事,更令人厌恶的是胸口又开始随着呼吸而疼痛加剧。
“二叔,我昏了过去,还有摔伤哪里吗?”
“没有,我帮你做过检查,你只是因为瞬间的疼痛又加上镇定药效才会昏过去,严格说起来应该是睡着。”
“那好,我应该继续吃药。”好好地吃药入睡,暂时将这些烦人的事丢到一边。
“好吧,庆余替你准备了晚餐,你吃过之后顺便把药给吃了。”陆政平将放了药锭的小杯搁在柜子上。
南仲威轻点着头,待陆政平一走,包庆余动作利落地替他调整病床的角度,让他可以舒服地半卧坐着,随即快手将保温盒摆上移动茶几上。
东西一摆定,南仲威瞥见陆姿颖像抹幽魂般地无声靠近,自动自发地拿起汤匙,喂食着他。
虽说她的神色不变,但他确定她是心不在焉的。
为什么呢?“……陆姿颖,我已经吞了好几口的饭了,给点菜行不行?”他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他可以想见她的处境,记忆是一片荒芜,但却有人告诉她,她有丈夫甚至还怀有孩子,一时间接受不了是在所难免,但也该有点限度吧。
周持南回神,赶忙舀了菜送进他嘴里,又随即走神。
第一次清醒时,她恍恍惚惚之间便听见二叔提及怀孕的事,但她没听清楚,没搞懂怀孕的人是谁,如今证实怀孕的人是自己,她真的是无法接受。
她还没许人呢,爹都说了,她可以不出阁,一辈子让他养着,可谁知道她现在竟怀了身孕……
不对,有身孕的是陆姿颖,她又不是陆姿颖……
“喂……不要再塞了,咳咳咳……”被连塞几口菜,噎得咳出声的南仲威,浓眉瞬间攒起,觉得胸口像是要裂开般地痛楚。
周持南听他咳着,赶忙放下食盒,到柜子上替他取来一杯水。
他勉为其难地喝了口开水,觉得这开水有股味道,但也没多细想,就当自己是连着几日吃药,味觉多少有点改变。
周持南顺手也替安静用膳的包庆余和易稚青送上两杯水。
“姿颖,这水为什么要先倒在杯子里?”包庆余不解问着,嘴正渴,喝了口水,眉头却不禁微皱,这医院的饮水机质量愈来愈差了。
“因为我不知道要用什么装,瞧见有杯子就先装上,省得跑来跑去。”周持南有问必答,走回位子上准备继续喂饭。
易稚青听出端倪,低声问:“你上哪装的水?”房里就有饮水机了,哪里需要跑来跑去?
“洗手间的温水。”很方便的,杯子才刚移过去,水就自动跑出来了。
瞬间,包庆余喷出嘴中残留的水,易稚青动作飞快地跳到一边,而南仲威则是脸色铁青得可怕,沉声道:“庆余,替我找个看护……我不想死在她手中!”
第3章(1)
周持南遭逢人生最大的挫败。
挫败之大,大到完全抹灭她成为人母的恐惧,大到她坐在比马车跑得还快还稳的大铁盒里,都忘了害怕,因为她万分羞愧,倍感耻辱。
就算她拚命地记,把别人说过的话,听过一遍就记下,但所知所闻远不及这广袤世界的小小一角。这个世界和她所处的世界相差太大,尽管娘曾经跟她说过一些,但娘说的,在这儿真的派不上用场……
于是乎,在南仲威住院的几天里,看护将两人隔开,她被严禁出现在他身边三公尺内,可怜她连三公尺是多远都不知道,一旦跨进界限里,他,这个应该说是她夫君的无情男人,会立刻用杀人的目光硬是将她逼到角落里。
那目光像是在看只虫子,让她很受伤,非常受伤。
从小到大,她一直是被搁在掌心里呵护着,身边的每个人都疼宠着自己,从没有人拿和他一样的目光逼着自己走开。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她虽犯了错,但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还在学习,他总得给她机会证明她是无心犯错。
庆幸的是他出院了,而且坚持不需要看护,如此一来,她定能一雪前耻!
不管怎样,绝不能辱没了爹娘之名!
“仲威,你先别动,等我一下。”负责开车的包庆余早已通过了大宅前的镂花铁门,下了车先打开后车箱,取出折迭的轮椅,准备就绪后,才开了车门将南仲威给扶坐在轮椅上头。
周持南眼见南仲威下车,随即从已打开的车门跨了出去,问她坐他们口中的车子到底有什么感觉,她只能说,她满脑子待雪的耻辱,压根不知道是怎么来到这里,而这里——
她定睛一瞧,只觉得这里的建筑真的很不一样。
先前离开医院时,她才知道原来他们住在那么高的楼层里,而车子逐渐离开医院时,宽敞的街上是满满的车,还有两轮可以跑的车,两列建筑物高得她必须仰着头才能看清到底有多高,而建筑物外头又是满满的人……
车多人多,好吵。
她才知道原来医院病房里的安静是多么难能可贵,不过这里——有一大片花园延伸到眼前那栋白墙的房屋,大约有三层楼高吧,和她以往住的五进屋相比,这里只有一栋房舍,显得单薄了些。
不过这片花园林地,有点像家的小院,让她稍微安心。
“喂,走了,你在发什么愣?”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易稚青,碰的一声关车门,头也不回地跟上前头两人。
周持南闻言,快步跟上,但才走了几步,易稚青又猛地回头,神色不耐地道:“关车门。”
她愣了下,想起易稚青刚刚是关了车门,于是她踅回,用力地碰的一声,力道之大让高级房车竟剧烈摇晃了起来,十足地吓了易稚青一跳,半晌才回神,低骂道:“你有这么不满吗?”
“咦?”不是要大大的碰一声吗?
看着她读不出思绪又面无表情的脸,易稚青忍耐地闭了闭眼,甩动大波浪长发,踩着高跟鞋直朝屋子方向走去。
周持南见状,只能快步跟上。
一进屋,她便细细观察每个人,人家脱了鞋,她就跟着脱了鞋,往哪走,她就往哪走,而这里……好奇怪。
要说是罗汉椅又不是,里头又摆了这么多座,可以猜想应该是招待客人之处,就像是一个偏厅或小厅,可再往前走……那张长桌长得真奇怪,不是方的也不是圆的,而是长形又往旁转了一块,椅子又长得那么高……那头又有那么高的柜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忖着,余光瞥见包庆余推着南仲威进右手边一间房,她跟着踏进,不禁吓了跳——这房子真是小,怎么卧房和偏厅都没隔条通廊?
“仲南,你应该也累了,我扶你到床上躺一下。”
南仲威神色确实有些萎靡,但大半原因是因为药。药不能不吃,可偏偏一吃了他就像是被拔掉电池一样没意识。
应了声,便让包庆余扶着他到床上躺好。周持南望去,不禁道:“二叔不是说该拿枕头或抱枕类的东西塞在他的两侧吗?”
她把陆政平的交代记得一清二楚,只可惜她不知道什么是抱枕,但他头枕着的那个应该就是枕头了吧,虽说材质不同,但功用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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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枕头和抱枕放在哪?”包庆余随口问着。
周持南不禁愣住。她怎会知道放在哪?她是初次造访。
“她不管有没有失忆,她都不会知道。”南仲威毫不客气地说,随即朝更衣室的方向努了努嘴。“里头找找看。”
“好,等我一下。”
见包庆余踏进更衣室,她也跟着走进,里头挂着一列列的衣服,同款式的摆一列,有衣有裤……
她不禁轻抚着那一列列的铁杆,这东西真是实用呢,可以挂东西,而将衣服撑起的玩意儿也挺有趣的。
“姿颖,不好意思,让让。”包庆余打开上头的暗柜,抓了两只大枕头,回头就见她傻愣愣地摸着衣架出神。
“不好意思。”周持南立刻回神,朝他福了福身。
包庆余眉头抖了下,只能说人哪,真的不能出事,一旦出事后果真的无法预料。
走出更衣室,就见包庆余将两个大枕头各塞在南仲威的两侧。“这样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我感觉不出有什么差别。”南仲威吁了口气,看了包庆余一眼,包庆余立即意会他的意思,回头吩咐一旁闷不吭声的易稚青。
“稚青,你带姿颖熟悉一下环境,顺便带她回二楼的房间。”
易稚青微扬眉,话都还没应,周持南便道:“我留在这里照顾你。”
“不用,你不准靠近我身边三公尺。”南仲威毫不给情面地道。
“可是……”
“过来吧,仲威需要休息一下。”易稚青率先往房外走,像是想到什么又对包庆余说:“等我在二楼挑好客房,你要去帮我把行李拿进来。”
“你要在这里住下?”周持南诧问。
“要不然仲威不让看护进屋也不让你照顾,我跟庆余不过来同住,难不成要等着你害死他?”
周持南无声叹了口气,对自己被贬得这般一文不值感到沮丧,但没关系的,她会用实力证明——她不会随随便便把一个人照顾到死!
门关上后,等了几秒钟,南仲威才低声问:“那件事查得怎样?”
“车厂那头是说油门和煞车系统被破坏,而且破坏得相当高招,让车子不会马上察觉不对劲,而是随着车子行进才慢慢地出现问题。”包庆余刻意把声音再压低一点,确保不会让外头的人听见。
这件事他早已经查妥,只是碍于在医院时,陆姿颖一直在身旁,他抽不出空档报告。
“然后呢?”他闭上眼,等着更详细的报告。
“我查了姿颖当天的行程,那天她并没有排任何公事行程,所以没有进办公室,只有在早上时去了一趟沙龙,中午时与人有约共餐,地点是在巴色拉蒂,巴色拉蒂是会员制,我查了下却问不出她和谁碰头,但如果以她离开的时间计算,她离开后就是到总公司大楼接你。”包庆余顿了下,干脆坐在床畔道:“从她离开巴色拉蒂到出事时间点,差不多是半个钟头,和车厂老板估算的时间是差不多吻合的,也跟陆叔推测她吃下过量的砷,发作的时间相当吻合。”
南仲威缓缓张眼,黑亮的眸闪过一抹戾气。“所以姿颖有可能成了要除去我的棋子?”
陆姿颖并没有任何理由服毒,毒必定是他人下在她的饮食中,因为从他点头答应离婚后,他才在她脸上瞧见笑容……他不爱她,对她不过是一份责任和义务,但当他瞧见她的笑容时,顿觉万分刺眼。
彷佛,她急着逃离命运,而他,是她不想要的过去。
“目前推估是如此,我本来是想过要报警,但我怕把事闹大。”笔录早已透过他完成,再由医院方面出示诊断证明没有酒驾,尽可能地把事给压下。
“没必要。”南仲威哼笑了声。“去查查姿颖身边往来的人,这件事肯定是熟人所为,而且是和姿颖极有交情的人,如果对方在工作上与公司是敌对的,那就算是初步吻合了。”
“我知道,我已经跟姿颖的秘书套过话,但从吴秘书口中没打探出任何消息,不过我已经跟我大哥说了声,要他多调派一些人手过来。”包家经营的是保全集团,一直以来配有数名会搏击和防身武术的保全人员在南家站哨,起因是因为二十年前南仲威遭到绑架,而现在他认为有必要多调派几名人员。
“……别让他们进入我家。”
“我知道。”包庆余没好气地道。
二十年前南家前后全都装设了保全系统,但当年的南总裁还觉得不够,调派人员直接入驻,后来因为南仲威的排斥,所以干脆就在南家大宅外建了一栋屋子,供人员休息。
而南仲威的怪坚持,是因为当年绑架他的人,是南家的司机,从那之后,南仲威不再随意搭乘他人的车子,等到他会开车后,他便不愿再搭别人的车,可偏偏几天前却搭了陆姿颖的车……总觉得像是有人熟悉他的习性,设下了这个局。
嗯……看来范围可以再缩小为——两人都熟识的对象才是。
“还有,新鑫创投处理得怎么样?”
“对方还在苟延残喘。”
“不要再拖了,一个星期内把新鑫给并了,最主要的是要拿到新鑫手上那块市区中心的畸零地,绝不能让他脱手周转。”
“仲威……我是在想其实也没必要对新鑫赶尽杀绝,其实也可以——”
“谁要他白目?当初跟他接洽时出尔反尔,故意把价格往上拉几倍,根本是搞不清楚状况。”
谁要对方不讲诚信,惹恼他,怪谁。
“可是……”
“不说了,该死的药效又发作了。”南仲威疲惫地闭上眼。
包庆余张口欲言,但一见他紧闭双眼,无奈叹口气,轻缓地起身,暂时将公事丢到一旁,准备到外头——搬行李。
“……这是冰箱,对不对!”
易稚青眼角抽搐了下,不能明白她为什么可以摸着五门冰箱,微微露出一副自己很厉害的表情……那个如果不是冰箱会是什么,准备冰她的冷冻柜吗?
骄傲什么啊!“需要我拍拍手吗?”她皮笑肉不笑地问。
“拍手?”周持南不解地望着她。
易稚青疲惫地叹了口气。没有成就感……面对一个怎么酸都没反应,甚至根本不懂被嘲讽的对象,真的激不出她半点的攻击力。
“该上楼了,你在医院待了几天,难道都不会想好好洗个澡什么的?”
“想。”说到洗澡,她一双平静的眸都亮了起来。
虽说看到娘说的冰箱和瓦斯炉很惊奇,但此时此刻她更想要好好地沐浴,也趁这当头好好思考接下来该要如何学习照顾南仲威,学习适应这个世界。
“往这边走。”易稚青径自走出厨房,绕到客厅后,再从客厅正后方的开放式楼梯往上走,每经一处就顺便机会教育。
因为陆叔说,陆姿颖现在的生活智能恐怕只剩五岁,可能许许多多的家庭用品全都忘得一干二净,可怜她必须充当她家的导览员,捺着性子教她各种器具怎么用,电灯开关她都一并顺便告知。
当然,她不是很愿意充当老妈子的,可她知道仲威有事要问庆余,才会要她支开陆姿颖,所以啦……就算她心底不太舒爽,但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上,她没有不帮的道理,只是——
“你动作可不可以快一点?你不是要我教你使用浴室的东西吗?”易稚青不耐地从浴室里踏出,就见她还站在衣柜前举棋不定。“自己家里,随便穿就好,你要是敢给我把晚礼服抽出来,我就揍你!”
糟糟糟,她忘了陆姿颖天生的装模作样公主病,极可能把一切都给忘了,可身体本能地渴望当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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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持南面无表情地望去,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连什么叫晚礼服都不知道,怎么抽?重要的是,她找不到合穿的,这衣架上的裙裤都是短的,姑娘家的腿怎能随意裸露?哪怕是在自个儿房里都不允许的。
第3章(2)
“你到底在磨什么?”易稚青耐性告罄,大步走向她。
“我找不到长裙或长裤。”她呐呐地道。
易稚青眯眼瞪她半晌,徐徐笑得像是欺负继女的后母。“小白公主,你只有短裙,就连晚礼服都是短裙样式,因为你说你的腿最美了,所以你没有长裙,你不屑穿长裙遮掩你的美。”
“……长裤呢?”没有长裙,但要是有长裤,她可以勉强妥协。
“我怎么会知道你有没有长裤?这是你家,不是我家!洗个澡而已,你啰唆什么,随便拿件穿,洗好之后再找长裤!”她必须挑房间,还要整理自己的行李,实在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
周持南无奈地接受她的建议,挑了件套头针织衫,和一条及膝的短裤。
“贴身衣物呢?”
“我不知道放哪。”她没说错,而且她也不喜欢那种贴身衣物,穿着极不舒适,她宁可舍弃不用。
“是吗?”易稚青咂了声嘴,心想先带她去洗澡,却眼尖地瞥见她的口袋里露出一条粉蓝色的……就在她一把抽出后,不禁撇唇笑得很坏。“都已经藏在口袋里了,还说不知道放哪。”
易稚青拿在手中的是一条粉蓝色蕾丝绣花的内裤,没好气地丢还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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