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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周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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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浮世一诺,且忘半城
    半城日当午。

    锣鼓喧天,纸醉金迷,喝彩声、歌唱声、将酒声、盅色声,还有那小巷子里此起彼伏的香艳**之声不绝于耳。

    一行人里就数更云和卷堆吃喝得最带劲儿,拥挤的人潮里后面三人既怕跟丢又想流连于眼前的热闹,实在是无法两全。

    对于最容易满足的苏桂,酒菜和热闹都是别人的,睡觉才是头等大事,所以也不管掉不掉队,吃饱后就地找个舒适的角落眯觉去了。

    “安静,各位,请安静……鸳鸯帐里春意浓,我懂此刻大家内心的躁动,不过大家莫忘了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半城伴礼!”

    “哈哈哈……”

    叶轻飘等人正吃得不知身处何处时,花楼中央的花排上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以轻柔儒雅的声音压住了一片鸦雀的嘈杂。

    花楼四周各栏楼酒桌前的觥筹交错,声色犬马中的缱绻贪欢戛然而止,如此不费劲的召唤,那男子的功力可见一斑。

    “‘前尘徒劳,后是难料;浮世一诺,且忘半城’。各位陌生人,到了半城,你们那种迫不及待想要兽意人为的心情我懂,因为我曾和你们一样!”

    男子稍作停顿,一本正经露出个阴险邪魅的表情,如此的反差一下子撩拨得下首的一排排女宾各种尖叫,一时间男男女女各种淫词秽语一句比一句不堪入耳。

    “请容许我厚脸皮地重申几句以多赖点半城的美好:‘且借一年祭浮生,相亲相爱莫交知;他年酒干荼蘼日,剑拔妆红犹未识!’,各位这是半城的初衷,大家可要先明了。”男子儒雅得如同焚香时的一缕青烟,声音酥软甜糯。

    “周先生,请说简单点。”下面一片人直呼听不懂。

    “哈哈。”那周先生拂袖在身后,固然下面尽是些瞎起哄的,不过他还是耐心地和道:“就是说,在这里,不论男女,酒可以乱喝,话可以乱说,架可以乱打,床可以乱上……但就是莫认真,因为一年以后从这里出去你们就可以理所应当地谁都不曾被认识过。”

    “哇哦……”四周一片欢呼雀跃,无不叫好。

    “不过依规得先请我们的两位……呃……”

    周先生话尚未说满,只见从花桥那头的花房里一男一女相拥踉跄着不停撞击着身边的各色物什跌跌撞撞摇晃出来。

    那女子一条光洁水滑的**单吊在那男子的臂弯里,双手挂在对方的脖子上背朝着前方一路倒退,如同两条交缠的水蛇忘我地耳鬓厮磨、啃咬,哪管四周有人无人。

    花楼四周起先“哦”地一片,接着口哨声、唏嘘声、眼馋声,然后不知哪个角落传来一声“脱……”,紧接着就如同接到口令一般,大家都齐声喊道:“脱,脱,脱……”

    寸言脸一红,正欲转身躲避,忽然想起什么,赶紧大大伸展开双臂挡住正在身后往前挤的叶轻飘。

    哪知那叶轻飘听前面一阵起哄,一股劲只想赶紧钻到前面探个究竟,不料却被寸言生生挡住了,推搡几下没动静再四周一阵乱探发现有松动的地方,立马半蹲着就往寸言的一侧挤。

    已上了花桥的两人正缠绵得如若四下无人,这哪能让叶轻飘看,容不得多半点考虑寸言往下一夹胳膊,叶轻飘的脑袋就被夹在了手肘下。

    “他们喊什么,我也要看,你起开!”听四周的人叫嚷得更欢了,叶轻飘一阵好急,嘴里叫骂着寸言,手脚还不停地又是踩又是挠。

    寸言本打算就这样夹住她的脑袋把她带离开,可这拥挤的人群硬是生生地帮她挣脱出来。

    “……啊……呃……!”叶轻飘脸上一阵绯红滚烫,脑子停止运转好一会儿,反应回来后原地转来转去却找不到可以藏住脸的地方。寸言一时间也囧得眼睛独自眨了好几百下。

    “真笨。”他伸出一只手掌盖住她的两只眼睛往人群外把她拖出去。

    “好了,好了,二位。”那周先生上去费了好大劲才把粘在一起的两人拉开。

    虽然那两人已然衣冠不整,满面蓬发,但就在分开的一瞬,男子手在女子脑后往上一扬,一块斜角用白翡翠珠绣着荼蘼花的红盖头重新盖回她头上。

    “兄弟不要急,姑娘是你的,且先忍回去,咱们还是先花点时间来行个礼……”

    “哈哈哈……”围楼四周又是哗然一片。

    “哇塞,看他们这般,定是相爱已多年。”卷堆啃着一个花红跟旁边说道。

    “不是,他们认识只一个时辰不到。”旁边一个声音答道。

    而卷堆丝毫没有觉得异样,因为记得一直跟在他身边吃遍各桌的是更云。

    “哦,原来是一拍即合,能有好下场么”

    这下,卷堆的问题没有得到立即的答复,一个身体渐渐从他



第五十二章 女邻居
    半城阳光灿烂,房前屋后荼蘼花开得肆意妄为。

    一盏茶的功夫前,当新的住户已在花楼里欢天喜地,前一年住在这里的那些人则以自己最极端的方式纵情欢愉,一刻钟都不浪费。当他们踏船而去不过片刻,半城的大街小巷里随即又沸腾起来,开始了另一拨人的放纵。

    半城新的一年从抢房开始。

    寸言拖着叶轻飘在花楼的人群里挤了半天,发现要从汗味、脂粉味、酒味、新衣服的料子味、酸臭味等各种混杂的味道中挪出去实在是件很困难的事情,索性钻进一个包间,拉着叶轻飘从一个连一个的窗户跃了十来个,终于来到一条秋风吹秋叶落通向山坡的小径。

    自然的风一过果然神清气爽,站定后放开了喘几口大气,寸言忽觉有些不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紧紧拉着叶轻飘的手,如摸到烙铁那般赶紧松开了去。

    一时间又想到拉着她逃离出来的原因,不禁脸红到了脖子根,还真不知道怎样面对她,正愁要找个什么话题来打破在他看来已沉寂了很久的气氛时,突听得叶轻飘在一旁感叹道:

    “哇,好蓝的天,好丰富的颜色……”

    原以为她现在也正和自己一样在这旁无一人的寂静里觉得气氛窘迫,不想却听她这样说到。

    寸言一愣,扭头看过去,叶轻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骑坐在路边堡坎上两手枕靠在一棵大叶子树干上,一片片或黄或枯的叶子在她身旁飘落着,她却闭着眼睛一副很是享受的样子。

    呃,这丫头……!寸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提着的心总算是可以放回去了。

    “嗯……!”叶轻飘把一条腿叠在另一条上伸平了放在那堡坎上还吧嗒了几下嘴。

    “真的是秋高气爽,不愧是我最喜欢的季节!”叶轻飘睁开眼直接盯向寸言,寸言心里一阵发毛,有种做贼心虚的错觉,不禁目光闪烁起来。

    “这时候要是再能吃个桔子……那就真的是完美了!”

    “哦!”寸言再次放心下来,奇怪又庆幸他们俩现在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同一个方向上。

    “你很喜欢吃桔子”寸言把内心恢复得和外表一样的淡然和镇定。

    “对呀,我想我最喜欢吃桔子,尤其是在金色的阳光洒满树枝,斑驳的树影投到地上……秋风起,秋叶落,耳边全是风声和‘哗哗’的树叶声响起的时候吃桔子会觉得特别放松、特别温暖、特别踏实。要是能在这样的时候穿梭在商贩的小摊边挑选桔子,然后回到家里晒着太阳听着风吃那就真的是天下什么都比不上的美事了!”

    她说的话充满了画面感,仿佛这个时候她就是那个买桔子的人,内心真的满足得不得了。

    这样的场景寸言发现自己竟十分愿意沉迷其中。

    “不就剥皮吃个桔子,哪有你这种还要就个秋风秋叶的,麻烦。”他那样想着却这样说。

    “其实这是我在六四的笔记里看到的,她总是很喜欢这样写。我看到这些话的时候,脑子里就特别地向往,然后就背了下来。我也问她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呢她说她也是在书上看到桔子的图画而想象的,家乡的桔子尚未挂果她就跟着大家搬走了,后来我们居住的地方种不出桔子,所以我们都没有吃过。”

    寸言看着她一脸无邪地描述着一件本该遗憾的事情却满脸的幸福,心里某个地方一下子柔软起来。

    “哇,让开,谁能挡得住我……”

    这样美好的时刻被一阵人欢马叫给打破了,而冲在最前边还不时跟试图抓住他腿或是想法子绊倒他的人拳脚相向的正是更云。凭他轻功再好,此刻总是有人可以充当绊脚石。

    叶轻飘和寸言还来不及开口问个大概已被这突然而至的人群卷着向前涌去。

    在被动地推来搡去中,叶轻飘起先还试图抓住寸言或是更云,很快她就被挤得披头散发,连另外两人的影子都看不见了,显然她已被淹没在人海中。

    她本来以为和她无关,只要让开就可以了,但哪是那样简单的这人潮还就过不完了,她在里面打着转,还不时被人踩被别人大喊时的口水喷,被别人抓来挠去的手巴掌扇。

    这还不算,由于她没往前走反倒挡了别人的道,被别人撞不说还要被吼几句。

    终于她忍无可忍了在人群中声嘶力竭地大吼起来,用吃奶的力气喊到嗓子都刺痛,但这样的声音显然在这样疯了的人群中引不起任何注意,看都没人看一眼。脸上相继又被挨了几个巴掌,口水又喷了一脸。

    “哇,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没教养,啊……”叶轻飘就快要疯了:“我和你们拼了……”

    她咆哮着抓住前面一个人的肩,用屁股拱开后面紧挨住她的一个人,蹬直双腿,一脚踏在不知谁的胸膛上——只觉脚下有些软和,借力一个跟头翻出去,也不知是踩在谁的肩上还是头上……总之只要有个地稍换力,立马拣着那些正往天空抓挠的手踩去,嘴里还喊着:“比疯谁不会呀!”

    叶轻飘把这几个月所练习的身体灵活度发挥到了极致,因为寸言跟她分析过她身形不算魁梧,尚且算得上娇小,再加之本能的反应迅速灵敏,如果再更敏捷,速度上可以练到于行动中却无形,那么也能算是有一项拿得出手的技能。

    叶轻飘正于万人头顶穿梭跋涉,突遇前方正在撕扯扭打,远远地看扭打的原因是大家都想阻止一个几乎领先的人。

    一堆乱七八糟的拳脚之间有一个身影最是明显,于是叶轻飘瞅准了那背影,卯足了劲儿,冲将过去,飞腿就是一脚,借力翻身跃到前方几丈开外,往背后一瞟,冲身后的人扮个丑陋至极的鬼脸,双臂一挥,飞腾至无人的前方。

    身后一个杀猪般的嚎叫声在人潮里若隐若现:“叶轻飘,自己人不打自己人,你瞎呀你……”这不是更云又是哪个

    日落时分,抢房子大战已结束。

    有人一把就抢到自己满意的,自然欢天喜地拔了钥匙就入住。

    也有第一把抢到后却还惦记着后面的,最终却连最差的都没有混到。当然也还有那从始至终一把钥匙都没有摸到的。

    总之到天黑,有房的留下,没有的立刻走人,无人敢多话。

    掌灯时,喧嚣了一整天的半城总算是消停下来。叶轻飘精疲力竭瘫坐在街边一个铺子里,和她一样的还有那些左邻右舍。

    “哎呀,总算是找到你。”正昏昏欲睡,更云和寸言进门就一屁股跌坐在长板凳上。更云提起桌上的水壶晃晃,一滴水没有,使劲咽了一口干涸的喉咙。

    “我说你也不去找我们,知道我和寸言找了你多久吗那可是挨家挨户啊!”

    “你傻啊,你们找我,我找你们,那估计一夜都得在错过,不如在这里等还省点力气。”

    “还有,你不去抢房子,抢这么个铺子干嘛呀”更云把双腿抱到板凳上捶打着,寸言好奇地四周打量。

    “就说你是榆木脑袋,你以为来这里挥霍的人是只要有时间就可以么,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有钱人,所以我肯定得狠狠地赚一笔。”

    “啧,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俗气了”更云翻着白眼鄙视她。

    “俗气你是不知道你刚刚抢房子时有多面目狰狞。再说了,到了这里,你跟一群野蛮人讨论俗气你以为你清高得很啊!”

    “你……”更云说不过,抬腿蹲在板凳上一个指头指向叶轻飘。

    “哇呜……”叶轻飘一口就咬过去,还好更云缩得快。

    “叶轻飘,自从出来你就瞬间升级为泼妇,看你还怎么回去!”

    叶轻飘龇牙咧嘴瞪向更云,紧接着不知哪里蹿出来的小老虎也跳上桌冲他“呜嗷……”怒嚎着。

    “先回去吃饭吧。除了卷堆,我、更云都抢到了房子,苏桂一早霸占了一处房子睡觉,所以算起来我们抢到了三所。但由于我们是一起的,只能留一处,最终我们留下了最好的一所,就是苏桂那里。估计现在卷堆连饭都做好了,你这铺子不算住房,生意的事等休息好了再说。”

    寸言说着抱过小老虎干净,大家往新的家走去。

    你别说,居家过日子卷堆可是真有一套的,不仅菜做得很好,就是收拾打点家居那也是毫不含糊的。也正因如此,他才在一行五人一虎中享有极高的话语权。

    这不,当三人到达新家时,卷堆正拿着一把泡活的豆稞一点点搓洗着石楼梯的每一寸。

    “我们不是跟你一起打扫过了吗你还能擦出花来不成!”因为已经来过,更云熟门熟路,直接带头往吃饭的地方走去,那里果然用竹罩子罩住一桌饭菜。

    闻着菜香,叶轻飘哪还有心思管其他的,胡乱洗完手就操饭碗。

    “不不不,你永远不会知道上一家住在这里的人他们在这屋子里都干了什么。所以必须从头再打扫一次,尤其是那些犄角旮旯,今晚都不许睡啊!”

    卷堆拣了个朝里的位置坐下,饭还没吃一口呢就举着筷子点过每一个人。但谁理他呀,大家都各吃各的。

    “我要睡觉去,反正我哪里都能睡得着,你们轻点别吵到我!”苏桂含着一满口饭含混不清地说着,几粒米被喷了出来,叶轻飘立即怒视着捡起那些米塞回她嘴里。

    “啥都可以凑合,但是住的地方不行……”卷堆使劲咽下口中的饭,眼泪都被噎出来。

    “啧,比谁都邋遢还装干净!”更云对这样的安排很不服气。

    “不打扫的话,一个月内我不做饭!”卷堆威胁。

    “明天再打扫吧,今晚大家都累了。”寸言也提议。

    “不行,不重新打扫过我睡不着!”固执的卷堆。

    “哎呀,好饱……咦,干净呢,这些骨头可以给它吃。”就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大讨论的时候,叶轻飘一如既往地闷头吃饭。

    “骨头!”——其余几个人听到这两个关键字如大梦方醒,同时朝那盘香辣排骨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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