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日月

“好几百。”
“多少？”柳冠南终于不困了，“好几百？”
“是的，总探长，几百人。”严浩报告道，“而且他们去了崖州师爷陈民城和周崇德住的地方，说是要让这两个人给他们做主。”
“走，走。”柳冠南一面走一面扎着武装带，“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陈民城和周崇德做主？”
今天的一大早，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土墙外面的商业区里，陆陆续续的聚集了一些人。
一个商铺掌柜模样的人站在人群中高谈阔论：“诸位乡邻，咱们背井离乡来到榆林湾，就是为了能多挣几两银子，为了能让家人妻儿吃上一顿饱饭。这榆林湾号称什么世外桃源，可如今孟掌柜突遭不测，尸骨未寒，但凶手却依旧逍遥法外。孟掌柜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大家伙难道不担心自己哪一天也同孟掌柜一般死于非命吗？”
人群中有人应道：“就是，就是，孟掌柜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凶犯刘三不是已经被抓了吗？”又有人问道。
“不错，刘三是被抓了，也被那个什么穿越法庭审了，可是谁见过刘三伏法了？他们这是在袒护凶犯，是不拿咱们明朝人当回事。诸位想想，榆林湾是咱们大明的地方还是他们的地方？”
“是咱大明的地方，绝不能让孟掌柜白白丢了性命。”人群中开始出现了一丝骚动。
“诸位乡邻。”那个商铺掌柜又高声喊道，“如今崖州师爷陈老先生和琼崖参将周将军已经到了榆林湾，他们是咱们大明的朗朗青天，咱们得让他们给咱们做主。”
“对，去找周将军喊冤去。大明的事情还得大明的青天来断。”
“走，我们去找陈先生和周将军。”商铺掌柜说完这句话，昂首挺胸的走在了第一个。
“走，走，喊冤去。”人群中的几个人也跟着鼓噪起来。
小小的队伍越聚人越多，大部分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跟在了队伍的后面。等到了陈民城和周崇德的住处，这支请愿的队伍已经聚了好几百人。
柳冠南带着人赶到的时候，李逍已经带着一队巡捕手挽手的排成了人墙挡在请愿队伍的前面。李逍的后面是一队手持燧发枪的大兵，王华和何炯站在一旁的高处在说着些什么。
“总探长。”李逍快步跑过来敬了个礼。
柳冠南很不满的看了一眼巡捕后面的士兵，谁把军队派过来了？
“李逍，什么情况？”柳冠南问道，“这些人聚在这干什么，你们后面的军队是怎么回事？”
“报告总探长。这些都是咱们榆林湾里面的商户，他们说要求见陈民城和周崇德。”李逍说到这语气略带怨恨，“我也不知道军队是谁派过来的，不过总务二处的人也在。”
柳冠南没在理会军队的事：“陈民城和周崇德现在在哪？”
李逍往身后的榆林湾大酒店一指：“都在里面，许先生和史老爷也在。”
“李逍，严浩。”柳冠南命令道，“你们负责带领巡捕阻止这些人冲击酒店，不要动用武力。”
“还有。”柳冠南又加了一句，“尽量不要让军队插手，维护治安是咱们巡捕房的职责。”
“明白，总探长。”
柳冠南交代完了转身进了榆林湾大酒店。
王华站在一旁的高处对何炯交代道：“领头的，闹事的，都记下来。先不要动他们，等巡捕房办完了事咱们一个一个查。”
“属下明白。”何炯一个立正，“校长放心，一个都跑不了。”
榆林湾大酒店里面，许朗和史显扬正同陈民城和周崇德说着什么。
见柳冠南进来，史显扬对他点了点头，继续对陈民城说道：“陈老先生，根据我们同王大人的约定，我们榆林湾可以在租借地行使独立的司法权。孟有财的案子前几日已经结案了，今天这件事肯定是有人借机闹事，还请陈老先生和周将军明鉴。”
“史公子。”陈民城的语气不急不慢：“非是学生不信你们榆林湾，也不是要违反咱们之间的约定。可如今我家大人和周大人的任命刚刚下来，你们榆林湾就发生了喊冤告状的事。再怎么说外面也是我大明子民，我和周大人要是不出去看一下的话恐怕不太好和我家大人交代啊。”
“就是，就是。”周崇德也说道，“我们就是出去看看，出不了什么事的。”
柳冠南偷偷的问许朗：“外面到底怎么了？那些人为什么非要见他们？”
“有人闹事，要给孟有财喊冤。”许朗低低答完又转向了陈民城，“陈幕友，非是我等阻拦两位。我今早刚刚赶回榆林湾，外面的情况还不是很清楚。现在外面那些人的情绪很激动，我们是担心两位出去会发生什么意外。”
“许公子此言差矣。”陈民城笑了笑，“地方绥靖是我们王大人的考评，可如今看来你们榆林湾的地方也不是很太平啊。再说有周大人和诸位公子在，学生害怕什么危险。”
许朗没明白陈民城为什么非要坚持出去，一时无话应对。其实陈民城的心里有自己的想法，他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要和榆林湾商量一下那五千两租地费用的事。虽然王可宗升迁了琼州知府，还在琼州府内，可县官不如现管，如果因为去了琼州府而没有了一年五千两的收入，无论是王可宗还是陈民城都觉得损失巨大。但昨日和陆天翔的一番长谈，陆天翔压根就没提银子的事，这让陈民城的心里敲了一晚上鼓。谁想今日一早就发生了有人要来喊冤告状的事，陈民城决定抓住这个机会压一压榆林湾。
“既然陈老先生和周将军要出去看看，那老朽就陪着两位出去，再怎么说两位也是崖州的父母官。”
众人一回头，陆天翔在张国栋的陪同下也来到了榆林湾大酒店。
许朗等人赶忙站起身来：“陆老，您怎么也来了？”
陆天翔没理许朗他们，冲着陈民城和周崇德一伸手：“两位请吧。”
众人一起出了酒店，见周崇德等人出来，喧闹的人群渐渐的安静了下来。许朗奇怪的看向了陆天翔，怎么叶孙全和吴嫂这些人也会在下面的人群里？
周崇德往人群前面一站，挺了挺胸脯：“本将是琼崖参将周崇德，这位是崖州王大人的陈师爷。尔等这么一大早来找我们是为何事啊？”
见周崇德问话了，下面的人群反而没有人应答。
陈民城向前一步：“尔等有何冤屈只管道来，我同周大人自会与尔等做主。”
那个领头的商铺掌柜向前跪倒在地：“启禀两位大人，我等是榆林湾内的商户，亦是大明子民。前几日我们的乡邻孟掌柜死于非命，如今凶犯逍遥法外，我等觉得冤屈，所以想来替孟掌柜喊冤，还望两位青天大老爷给我等做主。”
陈民城沉默片刻：“尔等所言之事我与周大人已经知晓，人命关天，这件事我还要回去禀明王大人再做定夺。尔等可先行退下，我同周大人向你们保证，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给死者一个交代。”
那个商铺掌柜抬头还想再说点什么，背后的叶孙全先说话了：“诸位，既然崖州的大人说了要彻查此案，咱们还是先回去吧，两位大人是不会骗咱们的。”
“是啊，是啊。”吴嫂也嚷道，“查案是大人的事，咱们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
“大人。”商铺掌柜刚刚喊了一声大人便被柳冠南给打断了。
“你叫什么名字，哪家商铺？”柳冠南走过来死死地盯住了商铺掌柜的眼，“我是巡捕房总探长，如果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到巡捕房我慢慢听你讲。”
“我。。。。。。，不必，不必，满意，满意。”商铺掌柜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的恐惧。
柳冠南冲着人群朗声说道：“崖州的两位大人公务繁忙，你们的诉求大人们自会处理。如果你们还有别的要求，请选出几个代表跟我回巡捕房，我自会向崖州转告。你们谁跟我去啊？”
“柳总探长，我们相信你，也相信两位崖州的大人。”武承宗站在人群中高喊道，“不用选什么代表了，都散了吧，散了吧。”
人群终于散去了。陆天翔陪着陈民城和周崇德回到了榆林湾大酒店。
史显扬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还没坐下2分钟，一大帮穿越者就冲了进来。
“史显扬，今天的事到底怎么回事？”
“史大法官，孟有财那个案子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啊？”
“是啊，为什么明朝人要闹事，这在以前是根本就没有过的事。”
“都先别吵吵，一个一个的问。”史显扬一边应付着这些穿越者一边心里暗暗叫苦，“怎么这件事又被翻出来了，还是被明朝人翻出来的，不应该啊。”
“史法官，孟有财的案子真的是刘三干的吗？”一个穿越者问道。
“整个的开庭过程是公开的，你们也都看到了。巡捕房的证据确凿，刘三自己也认罪了。再说，刘三的罪是陪审团定的，又不是我定的，整个程序没问题的。”
“那为什么又把刘三移交给军事法庭了？”又一个穿越者问道。
“军队有个案子也牵扯到他了，这个情况你们也是知道，怎么又来问我。”
“那军队那边怎么没有动静了？”
“这事你们得去问张国栋啊，我管不了军队的事。”史显扬终于找了个机会把皮球踢给了张国栋。





大明日月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下议院
众人正在争吵，一个穿越法庭的秘书走进了办公室：“大法官，委员会来人通知，今天下午召开临时穿越大会。”
屋子里的穿越者都是一愣：“昨晚刚开完了会，怎么又开会，还让不让人好好休息了。”
下午，又一次临时穿越大会召开了，只不过一半的穿越者都倚在座位上打起了呼噜。
上午的请愿者散去之后，陆天翔和陈民城、周崇德又做了一次长谈。
陈民城和周崇德压根就不关心孟有财的事，陆天翔也就开门见山的把榆林湾商量好的要求向两个人摊牌了。
陈民城答应了榆林湾扩大租借地的要求，并保证帮助榆林湾协调和新任知州谢揆的关系。
周崇德也同意给蒋北铭一个副千户、韩万涛一个百户的头衔，只不过周崇德要求韩万涛能尽快的去崖州帮他训练军队。并且还要求和榆林湾合伙做的生意要在崖州城内做，不能在榆林湾里面，理由就是他周崇德不认字，也算不清楚账，只有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能放心。
和陈民城、周崇德达成协议以后，许朗和张国栋不约而同的找到了陆天翔。两个人都觉得今天明朝人的举动太过于蹊跷。
三个人经过一番详谈，决定下午再开一次穿越大会。因为三个人都知道这次明朝人的闹事虽然很顺利的就解决了，但这在榆林湾的历史上是从来没有过的。这件事必定会给榆林湾的穿越者们带来各种各样的想象空间。如果有人抓住孟有财的事不放，再把总务二处牵扯进来，恐怕对整个榆林湾的下一步工作将会带来很大的影响。
张国栋虽然现在对许朗还不是十分的满意，但在这件事上，许朗的表现却要比史显扬和柳冠南都叫他放心。所以三个人很快就达成了一致，下午的穿越大会要尽量淡化孟有财的事，着重谈榆林湾扩大租借地以后的工作问题。
许朗又一次把设立明朝人下议院的事提了出来。今天陈民城和周崇德的表现也让陆天翔和张国栋感觉到了一些不安。正如许朗分析的那样，目前的合作形式还不是很牢固，而且没有一个有效的沟通渠道是很容易出问题的。不管今天明朝人请愿喊冤这事是不是有人指使，建立一个沟通渠道现在看来是迫在眉睫了。三个人一致同意先将这个提议扔给穿越大会，看看这些穿越者们的表现再说。
许朗的心里百感交集：“自己一再坚守的民主政治怎么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密室政治。”
“诸位会员。”陆天翔在主席台上说道，“咱们向王可宗和周崇德提出的要求他们都已经答应了，刚才咱们下一步的工作重点和人员变动也经过了表决。如果大家都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就按照咱们的决议来执行。下面，许朗还有一个议题要提出来大家讨论一下。”
“诸位。”许朗站起身来，“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想法，还没有征求大家的意见，所以这个不算是提案，只是说出来大家商量一下。如果同意的人超过5%的话，我再向穿越大会正式提交议案。”
“我说许朗，你怎么这么啰嗦。”栾旭努力的睁着自己快要睁不开的双眼，“有什么想法赶紧说，这都开两天会了，再不说我就睡着了。”
“呵呵。”许朗笑了一声，“我提议成立一个由明朝人组成的下议院。”
几乎所有的人都困意全无。
“什么，什么？他说的是什么？”
“下议院？什么下议院？”
“我好像听见了明朝人三个字，许朗刚才说什么了？”
许朗微笑的看着这些乱哄哄的穿越者没再说话。
“你倒是说话啊。”穿越者们不满了，“卖什么关子啊，别说一半。”
“我是说，要成立一个由明朝人组成的下议院来作为咱们和明朝人的沟通渠道。”
看着穿越者都安静下来，许朗继续说道：“陈民城和周崇德今天的表现大家也都看到了，虽然我们和他们的关系就目前而言还算融洽，但一旦出现什么矛盾，他们还是会倒向大明朝。这里面有利益的原因，更有沟通不畅的原因。”
“而且。”许朗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今天明朝人的事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我们根本就没有预料到明朝人也会闹事，而且是选择在了陈民城和周崇德来榆林湾的时候。要不是陆老及时处理，把叶孙全和吴嫂他们叫了过去，恐怕事情就不那么容易解决了。”
“那你的这个下议院想要怎么设立？”孙大雷若有所思的问道，“他们都会是哪些人组成，有多少人？”
“这个下议院应该全部由明朝人和西洋人组成。”许朗解释道，“人数嘛，我的初步设想是不超过100人，当然刚开始的时候人员是由我们来确定。比如叶孙全、武承宗这样和我们一心一意的可以当这个下议院的议员，另外像王可宗和周崇德这些大明官员也可以派代表进入下议院，然后就是再找一批榆林湾内各行各业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反正现在榆林湾内也成立了几个商会行会，可以把这些人吸纳到下议院来。最后就是西洋人，他们现在在榆林湾内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而且随着他们教会的发展，他们的影响力也在慢慢扩大，所以这个下议院也要有他们的代表。我们把这几方面的人都聚拢起来，这样一方面我们可以控制住下议院，让它按照我们的要求来发展，另一方面我们也可以及时掌握明朝人和西洋人各个方面的诉求和情况。至于以后需不需要选举，以后再说。”
“那这个下议院会有哪些权力？”孙大雷追问道。
“至于下议院的权力，我只想了个大概。”许朗说道，“我的初衷是想让这个下议院除了成为一个沟通机构，还要成为明朝人自己管理自己的一个机构。所以下议院应该有一定立法权，当然重要的法律他们是没有权力制定的。就目前而言，我觉得他们可以在某些行业制定行规，某些方面，比如最低工资，最高工时方面制定一些法规。”
“你说的这叫工会，不是什么下议院。”狄冲嚷道。
许朗笑道：“反正就那么个意思。”
“那这个下议院有没有权力否决穿越大会或者委员会关于明朝人的决议呢？”史显扬问道，“现代社会中，下议院的权力要大于上议院。”
“你想什么呢，这绝不可能。”许朗歪头看着史显扬，“起码在我们这一代人中是不可能的，穿越集团的利益永远都是第一位的。”
众人的争论一直持续到了晚上。
陆天翔发话了：“天色不早了，大家连着开了这么久的会也都疲倦了。我看这样吧，关于许朗的这个下议院的提议，就不用签字了。现在大家举手表决一下，同意成为议案进行表决的请举手。”
大约80多个人举起了手。
“人数远远超过了5%，可以成为议案进行表决。”陆天翔简单的点了点举手的人数，“许朗，你还得辛苦一下，今晚连夜把这个议案弄出来。大家也辛苦一下，明天上午咱们继续开会表决。陈民城和周崇德后天就要返回崖州了，我的意见是在他们回去之前咱们表决结束，如果通过，那么就先和他们说一说，看看他们是什么意思。”
穿越大会暂时散会。张国栋和王华并没有回家，而是来到了军委会的办公室。
“老王，今天闹事的那几个人去查了吗？”张国栋问道。
“我已经让何炯去查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孟有财的案子刚刚过去，明朝人就借机闹事。老王，你觉得背后会是谁？”
“这个说不好。”王华习惯性的捏了捏额头，“谁都有可能。不过张主席，如果何炯查不到什么怎么办，那几个闹事的是抓还是不抓？”
“何炯应该查不到什么的。”张国栋笑了一下，“这几个人今天的表现太抢眼了，他们背后的人肯定也知道咱们是会去追查的，所以应该是查不到什么。不过，还是让何炯盯死他们，这恐怕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老王。”张国栋叫了一声，“别把希望寄托到那几个人身上，咱们俩推理一下，看看谁最有可能是背后的人。”
王华走到张国栋的办公桌前拿起纸笔写下了几行字。
“张主席。”王华把写着字的纸递到了张国栋的面前，“这是我觉得很有可能的几方面的人，咱们一个一个的推敲。”
张国栋看了一会，拿起笔划掉了几个字：“贺老三已经死掉了，绝不会是他。”
“我们不是还没确定他真的死了吗？”
“这都过了好几年了。”张国栋笑道，“就算贺老三没死，他也绝不可能采用这种方式来报复，他没那个脑子。”
“呵呵。”王华也笑道，“那刘香和郑芝龙呢？”
“这两个也划掉。”张国栋说道，“刘香和贺老三一路货色，他们这种人真要报复，只会采用最直接的武力，绝不会玩阴的。再说现在刘香龟缩在热兰遮城，他没精力来榆林湾捣乱。郑芝龙现在也没理由搞乱榆林湾，他还急需咱们的火炮和战舰，他也绝不可能。”
“我觉得王可宗和周崇德也不可能。”王华拿起笔自己划掉了这两个人的名字，“搞乱榆林湾对他们也一点好处没有，他们还需要咱们的银子。”
“西洋人？”张国栋在这三个字上面犹豫了一会，还是拿起笔划掉了，“西洋人不是没这个可能，可是咱们榆林湾里有不少西洋人，他们要想闹事应该不会指使明朝人出头。而且他们也没那么多花花肠子，明朝人也不会心甘情愿的给他们当枪使。”
“那么就剩下一个可能了。”王华盯着纸上剩下的唯一两个没被划掉的字，“万州。万州的顾斌和曹会。”
“我也是这么想的。”张国栋表示赞同王华的意见，“虽然顾斌和曹会现在在万州不声不响，看似彻底被咱们打倒，但是会咬人的狗从来不叫。我想他们是不会这么甘心情愿束手就擒的，而且他们也有这个能力操控明朝人。扮猪吃老虎？王华，让何炯盯紧万州。”




大明日月 第一百八十六章 越南
“你是说万州的顾斌和曹会？”陆天翔的办公室里，陆天翔在问着许朗同样的问题。
“不错，陆老。除了顾斌和曹会，别的人没有理由想搅乱榆林湾。”
“没有别的可能了吗？”陆天翔问道，“有没有可能是大陆方面的势力，我听说刘军和高鹏举他们在广州的商业圈里也很强势。”
“可能性不大。”许朗说起了自己的分析，“广州离着榆林湾太远了，就算广州方面有什么想法，可那都是商业上的事。再说大明朝的商人要想解决问题，一般都会走官府这条道，他们应该不会找人来榆林湾捣乱，成本太高。”
陆天翔想着许朗的话没有应答。
“陆老。”许朗突然说道，“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一直没想明白，而且这个问题我都想了一年多了，越想越糊涂。”
“是吗？”陆天翔笑道，“还有让你许朗想一年都想不明白的问题？”
“陆老，这个问题就是去年的安南战役。我和蒋北铭一上岸就和郑梉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仗，郑梉怎么会那么准确的知道我们的登陆时间和地点。”
“这个事你后来查过吗？”陆天翔问道。
“我问过阮启。”许朗答道，“阮启说是有越南渔民发现了我们才去报告的，他们把我们当成了南越阮福源的军队了。但是陆老，阮启的这个解释绝对是在骗我们。”
“为什么？”
“如果真的像阮启说的那样，那么就算是越南人发现了我们，层层上报，升龙府再调派军队，没有半个月的时间是不够的。可我们登陆没几天他们就来了，肯定是有人提早就告诉了他们。”
“可又是谁报的信呢？”许朗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如果这次是顾斌捣鬼，那我们好理解，毕竟顾斌在琼州府和我们是有利益冲突的。可我们去越南又妨碍了谁的利益？谁又能找人去越南报信，这个人又怎么会准确的知道我们的登陆时间和地点。”
许朗的心猛地抽了一下，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电光火石般的闪过。许朗抬起头望着陆天翔，他不敢再往下想，也不能再往下想。
“许朗。”陆天翔的话把许朗的思绪又拉了回来，“我搞了一辈子的历史，历史上有很多的迷案永远也没有答案。不管是谁给郑梉报的信，也不管这次的事是不是顾斌搞出来的，做好眼前的工作是最重要的。只要咱们榆林湾的实力增强了，谁搞点小动作是没有用的。你也别多想了，赶紧回去把议案弄出来，明天上午就要表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