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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国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故筝
“还有呢?”嬴政问道。
田味小心打量了一眼嬴政的模样,见嬴政面色平静,心中更是佩服不已。难怪秦王能走到如今的位置上……
田味笑了笑,突然朝着嬴政跪地,口中道:“有,我还有更为神奇的丹药。”
“什么丹药?”
“延年益寿。”田味说完,见其他人面上半点情绪也无,他就知晓他们不信。
田味又道:“但我的炼丹术并不止于此。像您这样的国君,像这样强盛的秦国,应当是千秋万代下去的。不待几年,我便能制出长生不老之药。而这,正是您将需要的。”
若是早期的嬴政早将田味给驱逐出去了,什么长生不老?哪有这样可笑的玩意儿?但是同徐福一起待得久了,对这些未曾接触过的东西,嬴政倒不会立即一口否决。他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田味,“你说丹药能治病,能延年益寿,能长生不老,寡人便能信了吗?”
徐福在这头,看着田味的目光却渐渐冷了起来。
难道历史上撺掇秦始皇追求长生不老的方士,便是此人?!
他倒要看看,田味从何处变个长生不老药出来?还是说这田味便要似他当初欺骗燕王、太子迁一般,也这般欺骗嬴政?不,嬴政不可能这般好欺骗!徐福暗暗咬牙,心中已经对田味生起了抵制之心。不管如何,从他宣扬长生不老开始,徐福就已经认定,此人不怀好意了!
但是同样徐福也觉得怪异。
田味生了那样好的面相,却心怀恶意,这说不通啊!
都道,相由心生,是确有道理的。一个人内心如何,便会呈现在脸上。田味生了副好皮相并不奇怪,哪怕是坏人也有可能长得不错。但是长相和面相是不一样的。面相囊括一个人精气神,目光清与浊,甚至包括人的命格、气运种种……
若是心思邪恶,那么他的目光便必定是阴沉浑浊的,面相也会给人以不舒服的感觉。
而田味的面相太干净了,甚至是趋于完美,令人挑不出错处来。拥有这样的面相,田味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呢?他怎么敢大言不惭地在嬴政跟前,蛊惑嬴政相信他的长生不老药呢?
不管如何……
徐福都不会听他再说下去。
徐福面上闪过怒色,高声道:“来人,将此人驱出去!”“你若本分卜筮,届时与我一较高低也未必不可。但是宣扬什么长生不老?你是何居心?这世上何来长生不老?”
侍从们进到殿内,将田味从地上提了起来。
田味不慌不忙地拍了拍身上的灰,沉声道:“庶长怎么能这样说呢?庶长怎么知晓世上没有长生不老呢?”他深沉地看了徐福一眼,又道:“秦王会需要我的,那丹药,田味便进献给秦王了,秦王可以试用在他人的身上。”说罢,他便顺从地任由侍从将他驱赶出去了。
嬴政全程未发一言。
徐福发完火之后,骤然想起,自己似乎直接越过了嬴政,这样……不大好。他转头看向了嬴政,嬴政对上他的目光,回以温柔的笑。
“世上并无长生不老的药,不知那田味说出这话来,是想做什么。”徐福皱眉,“许多方士惯用丹砂炼药,但长久服食丹砂却会令人致死,我实在不希望见到田味也拿此法来欺骗阿政。”
嬴政点头,温柔道:“寡人知晓阿福的心。”
嬴政这样一说,反倒换做徐福觉得不大好意思了。
旁边的内侍们已经惊呆了。
丹砂有毒……有毒……那玩意儿炼丹会死人……会死人……
将田味驱走以后,徐福本以为就此便可告一段落了。但他未曾想到没几日,那田味便又去求见嬴政了,这次倒是说他卜出结果来了。嬴政并未召见他,田味也不气馁,反而安心在宫中住了起来。
徐福颇有些哭笑不得,这人实在太过韧性了!
难道说他误会了田味,田味不过是一心追求长生不老的人,而并非有什么企图?
不过就算如此,徐福也不打算让他接近嬴政。方士,卜筮即可,他要去奉常寺都可以,但要宣扬长生不老,绝对不可!
徐福冷眼旁观几日,见田味安分下来,便也不再将他放在心上了,回头去继续专注于胡亥的心理健康。
秋季转眼即逝。
待到入冬后,徐福便极容易困乏了,尤其是窝在暖融融的被子里,他便不愿起身。生活倒是渐渐跟混吃等死差不多。没有烦恼,不愁吃喝,用的也都是好物。徐福费了好半天的劲儿,才想起来……啊,几年前,他似乎是想当国师的……这样骄奢淫逸的生活过下去,他都险些忘记自己最初的想法了。
再等等吧,没几年了……
应当没几年,秦便能统一六国了。
徐福想着想着就睡过去了。
恍恍惚惚间,徐福望见嬴政又坐在殿中,跟前站了一人,对他道:“您辛苦打下这般功绩,可传千秋。难道您不希望长生不老,永远执掌权柄吗?”
“您应当是长生不老的……”
徐福怒从心起!
怎么梦中,这田味都不安生!
徐福本能地想要出声,但是突然间那说话的人转了个身,看着徐福,笑了笑,“怎么没有呢?你不就是吗?”
……什么?
徐福脑子里混乱得很,瞬间惊醒过来。
此时已经是深夜了,一股凉风扑面而来,冻得徐福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殿中烛火摇曳,徐福借着烛光,才看清不远处的窗户没有关上。而床榻边上,也不见嬴政的身影。徐福怔了怔,披上衣袍起身,他往那边走去,只见嬴政高大的身影挡在了那窗户前。
“不困?”徐福出声道。
或许是因为寒冷的缘故,徐福的声音还有些嘶哑。
嬴政错愕回头,没想到徐福会醒来,他直接脱下身上的外袍,罩在了徐福的身上。
“寡人在想王翦将军何时才能胜利归朝。”
说到这里,徐福不由得问:“那田味卜的是何时?”
“不出两月。”
徐福轻笑一声,“他卜错了。”
“嗯。”嬴政将他轻笑的模样收入眼底,自己脸上的笑容也不由得深了深,他抬起手抚了抚徐福的面颊,眼眸深沉,在黑夜中,眼底就像是承载着化不开的浓墨,徐福与他对视一会儿,便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从心底慢慢攀爬上来……久久之后,有些酥痒和心颤。
“睡吧。”嬴政将徐福揽进怀中,将人裹着带回到床榻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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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福感受到温暖之后,困意便又袭上来了。但是迷迷糊糊中,他总觉得嬴政有何处不对。
……
咸阳落了雪,徐福懒洋洋地喝了热水,拍拍胡亥的头,就带着他一块儿出宫去了。他去到了尉缭的府上,管家熟门熟路地引了他进去。而这一天,徐福的身后跟了个不起眼的大个子。管家诧异地瞥了一眼这个大个子,问道:“庶长身后的侍从换人了?”
徐福点头。
管家笑道:“瞧上去是个厉害的。这位侍从可要来点热水?”
他摇了摇头,并不言语。
管家也不敢就此退下,就在一边费尽心思地找着话题与徐福说话,徐福虽然表现冷淡,但是管家与他说话,他都应了,有一搭没一搭的,倒也将话题进行下去了。
不多时,尉缭便回来了。
徐福近来到他府上的次数多了些,尉缭瞧着徐福的身影,眼眶都热了。
哎呀师弟长大了……终于知道多来看看师兄了。
徐福让人放了暖炉到亭中,然后裹着厚厚的袍子,就和尉缭一同坐在户外了。
“今日来见师兄,是想请师兄给一些建议。”
“什么建议?”一声“师兄”已经让尉缭找不到边儿了。师弟有求于他,尉缭心底都快膨胀起来了。
“师兄可觉得如今秦律严苛了些?”
尉缭心中嘀咕,秦律严苛,这话也只有你敢说了。
“怎么?”尉缭不敢贸然应声,而是先反问了一句。瞧师弟身后那个黑个子,说不准就是秦王的人……万一他张嘴说错话,师弟不会怎么样,他却要遭殃了。
“我总觉得秦律有些部分过于严苛了,日后难免引起不满……”
尉缭严肃道,“师弟,此道我并不精通啊。”
这句话让徐福脑子里顿时灵光一闪,对,尉缭通兵法,而韩非通律法啊!
徐福双眼微亮,道:“师兄提点了我,多谢师兄。”说完他便要起身。
尉缭呆了呆,忙道:“你那袍子找到了吗?”
“还未。”
尉缭叹了口气,道:“我已令人传信回去,在鬼谷中寻你从前留下的记录,若是寻到了,定然会送过来的。”尉缭不知为何徐福突然要了解起从前的事,但既然徐福需要,他帮上一把便是。
徐福此时已经站了起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尉缭。心中突地有点感动。
想了想,徐福又坐了下来,转而问起尉缭别的事,二人坐在那里断断续续聊了不少。尉缭突然顿了顿,说起徐福从前的事,“你幼时,格外沉静,一个人捧着书简能坐上许久,谁叫也不理。”
徐福心道,这倒是有些像他小时候。
“后头大了些,便整日独来独去,还曾要与我比试高低。”尉缭平淡地讲起来,“姜游来问你怎么了,你说是……是……”尉缭皱起眉,似乎在努力回忆那个时候徐福说了什么。
“你说是……青春期到了,不用管你。”
徐福手上动作猛地一滞,整个人如遭雷击,再也说不出话来。
第227章
从尉缭的府邸中走出来,徐福落了一身的雪。
内侍和荆轲站在马车旁,见徐福出来,不由一怔,那一刻他们都觉得徐福的表情有些怪异,但是等细看的时候,却又发现徐福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冰冷,别的什么也看不出来。
徐福搭着内侍的手臂,借力上了马车,坐进马车之后,徐福才觉得一阵无力。
他不自觉地陷入了深思中。
青春期?
这样的词汇,你能在几千年前的战国时期见到吗?不能。
而这个词却从尉缭的口中说了出来。徐君房……他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会不定期地失忆,会说出千年后的词汇,也极有天赋……徐福脑中有了两种猜想。第一种,那就是徐君房跟他一样,也是来自千年后,只不过或许一个人是胎穿,而他则是灵魂进入了这具身体。第二种,那就是……他……从一开始,就属于这里,没有什么黑老大杀了他,他没有在河中死去再醒来。也许从他睁开眼第一次看见嬴政开始,他的记忆就被再次清零了。
但是第二种猜想实在太可怕了,令徐福毛骨悚然。
如果真的是第二种,那么他还有可能随时再失忆。如果是第一种,那么摆脱失忆的可能性还很大。
徐福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感觉自己就像是落入了一张大网之中,满脑子都布着疑虑,偏偏一个个都打成死结,怎么都解不开。只能等过去的记录拿到手,他就能了解到过去徐君房的生活了。
徐福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入了冬嗜睡,徐福并不在意,他知道自己一旦心力耗费过多,就容易变得嗜睡,前几年不就经常出现这样的状况吗?
过了不久,内侍将徐福唤醒了。
徐福下了马车,寝宫就在距离不远的地方,他缓步朝着寝宫走过去,紧接着看见了一道挺拔的身影。站在那里的是扶苏,有些日子没见他,徐福才发现扶苏的身高又拔高了不少。
见徐福走来,扶苏脸上的表情登时柔和了不少,“父亲。”
如今扶苏再唤他“父亲”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别扭之处了。扶苏俨然长成一个小少年了,身上颇有嬴政之风。
徐福张嘴正要与他说话,谁知道突然双腿一软,就这么栽倒下去了,扶苏忙伸手将人抱住。不过徐福总归比他高出不少,扶苏将人接住后,难免有些吃力。徐福眼前一黑,也不知道自己是晕了,还是睡着了,总之对之后发生的事彻底没了知觉。
不到半个时辰,嬴政便匆匆赶来了。
“阿福?”嬴政叫不醒徐福。
请来的侍医,也拿徐福全然无法。
嬴政见过从前徐福昏睡的症状,这个时候倒不是特别着急,他命人将竹简、绢布等物联同他的桌案都挪到寝宫中,随后嬴政便这样守在了徐福的床榻边上。
扶苏紧紧抿了抿唇,“父亲不会是……之前在燕国留下的遗症吧?”
嬴政握着笔刀的手一顿,“来人,传信给驷车庶长的师兄姜游。”
“姜游能有法子吗?”扶苏额上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他是真的心急。看着徐福一头栽倒在自己怀里,那种刺激实在太大了。
“不知。”嬴政突然心念一动,“来人,将田味请过来。”
宫人虽然诧异,但也不多问。徐福在宫中待了十年时光,这些宫人也都是陪着走到今日的,此刻不止王上和扶苏公子的心中不好受,他们心中此时也好受不到哪里去。
天空渐渐蒙上一层灰色,夜幕降临。
田味被人从院中请出来的时候,还诧异不已。他在这个老旧的院子里待了一段时日,基本没什么人搭理他,偶有宫人送来些食物,好让他别饿死了。今日……怎么会有人来请他呢?
田味跟着宫人走到了宫殿外。
宫殿上空,笼着灰蒙蒙的颜色,田味不自觉地抬头看了一眼,顿时觉得那片天空,像是一张怪物的口,狰狞地吞噬着什么。田味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这是异象!这是异象!田味这个哆嗦并不是害怕的,而是激动的。等来了!终于等来了!田味面上温和的笑容变得浓了一些。
宫人对田味的印象并不好,但毕竟对方是客,地位比他们高,宫人们按捺下心中的不快,道:“先生,请。”
田味回头,正对上宫人冰冷的了脚步,走进了宫殿。
殿中烛火摇曳,田味瞥见了坐在桌案前的男子。
“秦王。”田味遥遥一拜,“秦王今日请我前来,所为何事呢?为那丹药?还是燕国之事?”
扶苏皱眉,“哪里来的人?这般没规矩。”
他不喜欢此人,此人表现得太过完美,但说话、动作,都让扶苏觉得极为违和。
“你既说自己会炼丹药,有大本事,那今日便做给寡人看吧。”嬴政抬起头来,明灭的烛光映在他的脸上,田味顿时感觉到了一阵压迫感,他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随后表现如常,问道:“做什么?”
嬴政指了指身后的床榻。
“你去瞧瞧,庶长是怎么了。”
田味一怔,“庶长病了吗?”
“这该你去看,而不是寡人来告诉你。”嬴政脸色一沉。
田味顿觉身上的压迫感更浓重了,他点了点头,“您说得是。”说完之后,便走向了床榻边上。田味的目光止不住地往旁边瞥去。从来没见过的威严大殿,殿中的器具都是精美不已,还有……徐君房身下的床榻,都是田味从来未曾体验过,却又心生向往的。
不过有什么关系呢?
田味压下眼底的光芒。
以后,他会替代对方,成为秦国最厉害的方士,成为秦王的心腹,成为载入史册“仙人”。
徐福这次睡过去,什么梦也没做,他舒畅地睡了一觉,从田味与秦王说话的时候,他就醒来了。田味渐渐走近了,徐福感受到了田味身上的气息。
终于有了变化吗?
徐福心中咯噔一下。
觉得这事儿实在诡异得很。
白日里,田味是完美无缺的,面相上找不出一点缺点,但是等到入了夜,徐福却能清晰感觉到,田味身上隐藏着的戾气。这种气息说起来很玄妙,不过像徐福这样,给许多人相过面,来来去去见了太多人,自然的,他也就能分辨人身上传来的气息了。是恶意,还是善意,是福气还是祸气。
田味根本不知道,自己心底欲望蠢蠢欲动的那一刻,把不该暴露的地方暴露了。他抓起了徐福的手,装模作样地把了会儿脉,“……应当是风寒,秦王可曾试验过我那药,那药给他服下,便能好了。”
徐福心底都快笑开花了。
风寒?绝不可能!只要稍微有些医术的人,都能知晓他绝对不是风寒。田味却说出了这样的话。要么就是田味故意为之,要么就是他根本就不会给人看病。大言不惭地说什么,自己会的,他都会,但这时却暴露出来了。
他是想拿他那药丸当万能药来用么?
嬴政又不蠢,此时他已经和徐福想到一块儿去了,他将手中的笔刀搁下,“哦,是吗?寡人请了那么多侍医,连个小小风寒都瞧不出,而田味先生一来,便瞧出了庶长是患了风寒。这风寒何等厉害?竟是只有田味先生一人能瞧出来?”嬴政声音不急不缓,甚至连半点冷意都不带,但是田味一对上嬴政那双眼眸,便不自觉地浑身发软,心紧张地蜷缩成了一团。
太可怕了……
田味看着嬴政的目光变了,他竭力压制着眼底的狂热,口中却是平静地辩解道:“秦王不信我?宫中侍医虽然厉害,但是有些东西却是瞧不出来的。我方才的话还未说完呢。他是染上了风寒,但却是因为他思虑过重,在卜筮之道上耗费心力过多,才会染上风寒。这风寒自然与别的风寒不一样了。”
这张嘴比我还能说,徐福心头冷笑,我真是差点儿就信了呢。
“是吗?”
“是的,秦王将那药给他服下吧。”
田味背对着徐福,他看不见徐福冲着嬴政勾了勾手指,嬴政眼皮一跳,道:“来人,将田味那日献上的药取来。”
那药献上来之后,嬴政连多看一眼都没有,宫人们自然也抛到一边去了,此时突然听嬴政提起,宫人们忙散开去找了,好一会儿才将那盒子找来了。
这时田味也意识到,之前嬴政根本就没将他放在心上了,田味的心底沉了沉,面上却不显。
嬴政打开盒子,走到床榻边,将徐福扶了起来,徐福抓起那药丸,捏在掌心把玩一番,然后就又躺了下去。连他醒没醒,田味都没知觉,可见他实在没什么水平。
徐福抓了抓嬴政的衣袖,装作刚刚睁开眼的模样,他看向田味,冷声道:“他怎么在此处?”要让田味露出最终目的太简单了,只要徐福表现得和他针锋相对就够了。
嬴政面上温和了些,出声道:“你救了庶长,寡人有赏,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田味一脸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朝着嬴政拜道:“不过举手而为,秦王不必挂心。若是秦王真要赏我,那便让我长住宫中,为秦王献一份力吧。”
徐福都快听吐了。




大秦国师 大秦国师_分节阅读_358
田味还真能厚脸皮地把功绩揽在头上。
徐福捏了捏手中的药丸,若是上辈子,拿到医院去化验就能知晓这是什么东西了,只可惜这辈子,他要化验这个东西,还得花不少的功夫。这段时日,就先让田味得意吧。
捧得越高,摔得越惨。
徐福满不在乎地拉了拉被子,困意又袭了上来,想到嬴政就在旁边,也没甚可担忧的,放松下心神,徐福就破罐子破摔地继续入梦了……
之后几日,田味在宫中可自由行走的范围就变大了。宫中有人忍不住议论,此人是否也要成为太卜,此人究竟有几分本事,他真的能救庶长?毕竟在大部分人心中,徐福已经强悍到无毒不侵、无病能入的地步了,以徐福的厉害,哪里还需要其他人呢?但是也有人,觉得田味气质高华,令人不自觉地敬仰,于是免不了投去夸赞的目光。
徐福翻看着胡亥的篆书,心思微微飘远。
在这样的情况下,田味真的能如冯去疾形容的那样,淡泊名利,继续维持他那高华的气质吗?
被追捧起来的人,稍不注意可就会落入万丈深渊。
徐福一点也不急了,管他记忆如何,管那个田味要做什么,该来的,终究会来。
正想着,宫人突然送来了蓍草,说是长了新的出来。
这个时候还有蓍草能长出来,也亏了徐福折腾出的劣质版大棚。徐福捏着蓍草,见胡亥伸手过来,他忙避开了,“别乱动。”要是像上次那样,被胡亥拿去玩儿了,那他不知道又要等多久。
“今日跟我学卜筮如何?”徐福问胡亥。
胡亥勉强点了点头,“哦。”
徐福揉了他一把。
啊,不如小时候可爱了。
徐福一旦将蓍草玩熟之后,卜筮起来就很快了。
半晌之后,胡亥一脸茫然地抬起头,这么多根草,根本不知道怎么卜筮啊……
而徐福已经得到了最后的结果。
凶卦……啊……
徐福将蓍草扔到了一边,“收起来吧,别扔了。”
“诺。”宫人们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徐福的脸色,低声道:“庶长可是为那田味头疼?庶长不必如此,那田味连庶长一分也不及呢。”
徐福看着那名宫人的目光温和了些,“嗯。”
此时,一名内侍急忙跑进来,因为惯性,噗通一下跪在了徐福的面前,“庶长,庶长要的衣袍,寻到了!”
竟然寻到了?徐福都有些惊讶,这可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
“在何处寻到的?”
“奉常寺王奉常处。”
王奉常?徐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正是王柳。他的衣袍怎么会在王柳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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