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白霜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花底一声莺
掉进落凤谷里的几条黑蛇先被凤琝吸走了元丹,再挨个地被吃掉肉身。甪重烨醒了,凤琝低头撕咬着黑蛇。甪重烨以为凤琝吃完黑蛇就来吃他,他不敢站起来跑,悄悄地翻了个身,匍匐爬行,爬了几步就动不了了,回头一看,系衣服的破烂腰带被人踩住了。他沿着脚往上望,踩住他腰带的是个美男子。
起先,凤琝也想把甪重烨吃掉,但见他又瘦又小,还是个孩子,衣衫破烂单薄,鞋底磨得很薄很薄,两个大脚趾穿破鞋面,裸露在外,手上还长了冻疮。凤琝生了恻隐之心,暂时留着他的命。
这么美的男子,甪重烨看呆了。
“你是谁!”甪重烨吃吃地问,“刚才那只大鸟那那大鸟就是凤凰吗!”
凤琝挪开踩住甪重烨腰带的脚,冷冷地问:“你想从凤凰身上取点什么”
甪重烨爬起来,不害怕了,轻松地将他从哪里来,为什么来,全都告诉了凤琝。
凤琝把手揣进衣袖里,转身走了。甪重烨跟上去。
“你们人都有各种各样的难处。”凤琝边走边说,语气冷冷淡淡,“有了难处,什么主意都敢打。连你这么屁大点的小人,也敢进落凤谷,真是既可怜又可恨。”
“人家都夸我是孝子,我怎么会是可恨的那!”甪重烨不服气。
凤琝猛回身,展开双臂,双臂瞬间变成了翅膀,变出了凤凰的面目。甪重烨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手脚并用着往后退,边退边哀求:“别吃我!别吃我!”
“你还想拔我的羽毛吗!”凤琝一下子是人脸,一下子是凤凰头,面目狰狞,“想拔我羽毛的人都在我肚子里了!”
甪重烨全身缩成一团,惊恐万状,憋着声地哭。他被凤琝好一顿吓唬。凤琝发泄地很是过瘾,后来觉得这样吓唬一个小孩子也没什么可高兴地,就作罢了。丢下甪重烨,回山洞去了。
甪重烨想爬上悬崖又爬不上去,就算爬上去,也会被黑蛇吃掉。他也不想留在落凤谷里。他渴了就喝潭里的水,饿了就爬上树摘些果子吃,困了就蜷着身体睡树下,实在冷了才把背后包袱里的羊皮毯子拿出来盖上,路上他都舍不得用,怕弄脏弄破了。老是吃果子太素了,有一次他实
第五十四章 相逢
甪重烨和杨煜住在临江睿王府,等着卫玦把寒月白带来。卫玦回来了,他带回来的消息让甪重烨倍感失望。
已经是秋末了,如果不尽早拿到凤血珠,错过冬天又得等来年。甪重烨决定立马启程,和卫玦一起回翊城,从卫铎那里要回凤血珠。
他们到了青州,听说了坎梁国贡品被羊角寨劫走之事。卫玦他们去了白城府衙,见到了柳上端和王林。卫玦很恼火,质问他们,为什么一个小小的山寨都打不下来。柳上端把他如何努力抓捕满天星的经过告诉卫玦,为自己辩解。
“本来满天星已经被我们抓获,没有想到突然杀出来一男一女,把他给救了。”柳上端站在卫玦面前,诚惶诚恐,“特别是那个男的,武功奇高。这帮匪徒凭着险要的山势一直顽抗。我们已经把整座山给围起来了,他们抵抗不了多久。”
“那一男一女也是羊角寨的人吗”杨忱问柳上端。
“不是的,之前没有见过。看他们马车的样式,应该是翊城那边来的,身份不明。他们逃跑时掉了条羊皮毯子,那个女的胳膊中了箭。”
“还有只白胖胖的猫跟着他们。”王林插嘴说。
卫玦他们大吃一惊,赶紧让柳上端把羊皮毯子拿来。柳上端一拿来羊皮毯子,卫玦就确定那女子肯定是寒月白无疑了。
甪重烨抚摸着羊皮毯子,说好久不见了。卫玦不顾柳上端和王林的劝阻,一定要亲自去小巫山。他们在柳上端、王林陪同下,去了小巫山。
小巫山被围得水泄不通,山下全是士兵,他们握着枪,佩着刀。南安各州守备军士兵都是如此配备的。为了卫玦的安全,柳上端先派个士兵上羊角寨给寒月白传信,说卫玦就在山下,请她下山相见。
寒月白和燕其羽住在羊角寨的最上面,挨着满天星爹的住处。她房间前有块空地,空地边上还种着两棵枣树、一排冬青。寨子里边的树都是满天星爹种的。她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兴致勃勃地瞧燕其羽演示孔雀翎剑法。孟小山也坐台阶上看了一会儿,因为轮到他守鬼门关,就走了。毛球球趴在枣树枝上,四肢和尾巴懒洋洋地挂下来,就像一件皮货晾晒在树枝上。
满天星过来把卫玦来到小巫山的消息告诉了寒月白。她的心砰砰跳动,心里有一股甜蜜的情绪,却未动声色。燕其羽收起剑,默默地瞧着她。堂堂一个王爷,不顾安危,进到小巫山来,是个人都猜到寒月白与卫玦之间关系匪浅。满天星不好往深里问,就说:“寒姑娘原来认识睿王。”
“见过几次。”寒月白平淡地说。
“我连累你们,”满天星说,“害你们被困在这儿,心里实在过意不去。现在好了,寒姑娘,燕公子您快收拾收拾,下山去吧。”
燕其羽怏怏不乐,对满天星说,“我与睿王不熟。他只叫寒姑娘下山去,与我不相干。再说,羊角寨现在少不得我,像我这样的好帮手上哪儿找去。”
燕其羽抱着剑,对毛球球吹了一声口哨。毛球球立即精神起来,沿着树枝走到树干,再从树干倒爬下来,跟在他后面,向满老爹屋子里走去。他第一次用灵妖力试探满老爹的病情时,知道他病入膏肓,没有得救了,所以他只略微地输些灵妖力给他,让他舒服点,输多了也是浪费。
寒月白让满天星去告诉来人,说她不想下山去,叫卫玦离开,最好把山下的兵撤走。她心里乱,在寨子里到处走,还走
第五十四章 相逢(二)
卫玦他们站在寨门前有一会儿了。满天星、满大海兄弟两还在天星堂里激烈地争论着要不要放卫玦进来。满大海坚决反对。满天星认为卫玦都亲自来了,就应该请进来。
没有满天星的命令,守门的兄弟不敢开门。卫玦按耐住火气,来回地跺步。杨忱用傲慢的口气,大声说:“别缩在里面了,抢劫时的胆魄哪里去了,匪类就是匪类!无胆匪类就是王八!”
天边只剩下一道橙红色,这道橙红消失,天就全黑了。寨门楼上没有人,全都躲到门楼下了。寒月白来到门后面,守门的兄弟对寒月白说,没有满天星命令不能开门。她眼睛贴着门缝,向外瞧,瞧不见卫玦,就跑到门楼上。如果人不在眼前,天各一方,再想念也是枉然。现在卫玦就在她眼皮下走来走去,那么焦急不安。她再也抑制不住了,以前做出的决定、想法,通通弃之脑后。她跳到垛口上,叫了一声:“卫玦!我在这儿!”
寒月白张开双臂,轻盈下落。卫玦跑过去,她正好落到了他的怀里,俩人像两股奔泻出来的激流碰撞在一起。杨忱让柳上端命令士兵背过身去,也不让柳上端看,让他把脸转过去,他和樊立也转过去。
“你伤在哪儿了快让我瞧瞧。”卫玦的眼睛在寒月白身上,上下打量。
寒月白用右手,轻轻拍了下左胳膊,说:“一点小伤而已,好得差不多了。”
“羊毛毯子上那么多血,还说是小伤。”卫玦嘴里责怪,但眼神却是心疼。
“羊皮毯子在你那儿啊,太好了!”
卫玦双手捧住寒月白的脸,埋怨道:“你怎么了,为什么不愿意见到我”
寒月白流过泪的眼睛红红的,垂下眼帘,飞快地想着如何回答卫玦的话。
“我一直以为你在翊城,怎么可能会来这里。我想这肯定是青州将军柳上端在耍诡计。”
柳上端忍不住了,转过来,喊冤:“姑娘您可真是冤枉我了。”
“你就是柳上端啊!”寒月白朝他走去,“你把紫荷姑娘欺负的好惨!你这种低劣的德行是怎么当上将军的!”
“谁是紫荷”卫玦严厉地问柳上端,“你为什么要欺负她!”
寒月白将柳上端羞辱紫荷的情形告诉了卫玦。卫玦听完很生气,斥责柳上端的行为有损军人形象,有失守备军军威。卫玦无权处罚柳上端,只能警告他以后不许如此。骂完柳上端,卫玦牵起寒月白的手:“天快黑了,我们马上下上去。”
“毛球球和燕其羽还在里面。”
卫玦的脸马上沉了下去,生起醋意:“我去凤凰镇找你,店家说你和一个姓燕的公子走了。那人果然是燕其羽。你为什么要和他走还有一个姑娘来找过你们,那姑娘姓秦还是姓邢”
“那姑娘是秦姮吗”杨忱急着问。
“不---是姓秦,是---姓邢。”寒月白脸红了,支支吾吾地说,感到脸颊上的肉在跳动,“那姑娘是来找燕其羽的,是他的朋友。”
“赶紧走吧,有话下山再说。”杨忱说,“多留一刻,多增加一分危险。”
这时候,寨门慢慢打开,嘎嘎地响。
“保护王爷!”柳上端大喊。
一排手执盾牌的士兵迅速上前,筑成一道盾牌墙。寨门大开,满天星、满大海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跟他们出来的只有四个人,提着灯笼。
满天星单膝跪下,拱手作揖道:“小人满天星,拜见睿王殿下。”满大海没有下跪。满天星用胳膊肘顶了一下满大海,说:“快跪下行礼。”
满大海
第五十五章 为爱舍命
满天星紧拧着眉头,举棋不定,心里焦灼。满大海劝他动手,寒月白劝他冷静,举寨投降。她自作主张,天真地说,只要投降,卫玦不会重责他们。卫玦没有开口,如果他主动开口劝满天星冷静,别动手,不动手,就得动嘴谈判,谈判就是要让步,宁可打起来也不能跟一个匪徒让步。卫玦不肯让步的自信来自对杨忱和樊立武功的信赖,以及对满天星等人的不屑。
满天星额头冒汗了,坚定的眼神一点点弱下去。情势非常紧张。满大海果断地下令:他将食指和拇指塞进嘴里,使劲一吹,一声哨响,门楼上弓箭齐射,双方开始激烈地交锋,各种兵器相互碰撞,火把都成了武器。羊角寨的人非常的勇猛,门楼上的人跑下来支援,山寨大门紧紧关闭,孟小山和另一个人,从里面关上了大门,跑到门楼上观战。
一打起来,寨中的人就把满天星、满大海平时所用的武器交到他们手里,一根狼牙棒、一把长柄大刀。满天星大力挥动狼牙棒,一棒子将一个士兵打飞,吼叫声很是骇人。满大海能跟樊立打得不分上下,柳上端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已经被他两次打翻在地。柳上端不敢再和满大海交手,只好找些弱的来打。卫玦有些害怕了,心想着,真是低估了他们。寒月白和卫玦退到一边,四个手执盾牌的士兵保护他们。盾牌外又有杨忱保护,没有一个羊角寨的人能靠近卫玦。杨忱刺了一个企图冲杀上来的人一枪,刺在小腿上,那人倒地,想挣扎着爬起来。
“杀了他。”卫玦对杨忱说。
杨忱一枪刺进了那人的胸口。寒月白很不满卫玦的做法,愤怒问:“为什么不给他留条活路!他只是一个小卒子而已!”
卫玦看着被杨忱刺死的人说:“他不是无辜的,想杀我的人都该死,怎么能给企图杀我的人留活路呢。他们是一群野兽”
“他们虽是山匪,可也是南安子民,你怎么把他们比作野兽了。”寒月白不满地说。
“子民,他们只能算是暴民!”卫玦轻蔑地一笑,“他们平时作恶、抢人钱财、欺害无辜百姓时,有没有想过给别人留条活路。他们不止危害青州一方,还骚扰其他州府。我父皇有旨,将他们全部绞杀。”
卫玦觉得在寒月白面前再下令杀人不好,显得他很残忍,就命令杨忱活捉满氏兄弟,押回白城府再问斩。
抓不住和逮不着各领着人守住鬼门关,寨中的人手少了很多。杨忱与樊立轮着与武功最强的满大海打,满大海很快就力不从心了。守备军人又多,逐渐占了上风。孟小山跑下门楼,向燕其羽求救。
燕其羽早就听见外面打杀的声音。他生寒月白的闷气,什么也不想管了,可是外面的叫声越来越惨,心里也不安起来,正犹豫着是否出去瞧瞧时,突然屋门被人撞开,孟小山差点摔倒。
“燕大哥,不好了,睿王不肯饶过我们,满大哥他们顶不住了!”孟小山气喘地厉害,断断续续地说,“那个睿王是个狠主,他要把羊角寨的人全都杀光,一个不留!大门要被他们攻破了,满大哥、满二哥在门外死战!”
燕其羽眉毛竖立起来,问:“寒姑娘那”
“和那个睿王在一起,那睿王一会儿搂她的腰,一会儿握她的手,一步都不让她离开,亲热的让人不好意思。”
燕其羽的怒火和妒火都被孟小山煽动起来,烧得很旺。他把毛球球关在屋里。倏然飞起,眨眼间就不见了。
卫玦他们还没有下山来,甪重烨和杨煜担心他们会有不测,就带领兵马上山去,他们在鬼门关前遭到袭击。甪重烨一直修炼凤琝交给他的九元内法,即金、木、水、火、土、人、地、天、神,九种。在落凤谷时,甪重烨修炼到了地层,离开之后再也无法精进。
所有人走在甪重烨用九元内法所形成的气罩中,弓箭射下,石头砸下,掉进气罩时,力量已经被卸去,弓箭、石头就像树叶一样轻盈,软弱无力。悬崖上的人赶紧回撤。
有了甪重烨的支援,满氏兄弟很快被抓住了,他们被捆了起来,其他人自动投降。寒月白向卫玦求情,不要杀他们。卫玦答应了,下令把他们押到白城府去,如何处置再做定夺。士兵们将满氏兄弟以及其他寨中人推搡着,往山下押。卫玦笑着为寒月白介绍:“这位是医神甪重烨,这位是杨忱的爹,杨煜。”
“见过医神,久仰大名。”寒月白行礼道。
“你就是杨煜啊。”寒月白盯着他,口气不友善。
“寒姑娘好像不喜欢我。”杨煜疑惑地说。
就在这时,燕其羽拍打着翅膀飞来了。他凌空挥剑,孔雀翎散开,押着满氏兄弟的士兵全都倒了。他落地后紧接着又是一剑,满氏兄弟身上的绳子都断开了。满天星、满大海高兴地大笑。
“燕族的人!”甪重烨惊讶道。
羊角寨的人全被燕其羽救了,两边人又打了起来。血腥味刺激了他的妖性,嗜血的快感让他的妖性彻底地爆发了。武功弱者近他身必死,他就像狂风一样横扫,霸道强悍。樊立受了伤,他的手背被孔雀翎划伤了,杨忱的银枪头被削掉了,从死掉的士兵手里拿过一杆枪,继续和燕其羽打。掉在地上的火把引燃了寨门前一侧的几棵椿树,烈焰熊熊,照的四周通红明亮。甪重烨凝神运气,使出全力才能维持气罩不被孔雀翎打破,保护卫玦、寒月白、杨煜。
气罩维持不了多久了,甪重烨手脚发抖。寒月白叫燕其羽住手,嘶声力竭,声音不能从气罩里传出去时,被弱化掉了。她就是没有站在气罩里,也没有人会分心来听她。
守备军损失惨重,柳上端被满大海杀掉了。寒月白从气罩里冲出来,从地上捡了一把剑,跑向燕其羽。卫玦也想跑出来,被杨煜拉住了。寒月白使出孔雀翎气势太弱,被燕其羽抵消掉了。激烈地打斗影响到左臂的伤口,伤口疼起来,她很快就没有力气了。卫玦挣脱开杨煜,跑了出来,把她拉到一边,问:“月白,你怎么样!”
“疼,伤口有点疼!”寒月白说。
燕其羽一个人对付杨忱和樊料,满氏兄弟轻松多了,满大海阴鸷的眼神常常从卫玦身上掠过。卫玦扶寒月白往气罩里走,她回头望着燕其羽,心里焦灼。甪重烨内力快耗尽,气罩越来越弱。满大海拔出了插在牛皮护腕里的飞镖,用力一掷,飞镖直朝卫玦射去。寒月白大惊失色,推开卫玦,飞镖射进了她后背,一种又疼又麻的感觉传遍全身。卫玦惊恐大叫,她听不见了,从他的嘴型上看,是在叫她的名字。她知道了,这是毒镖,性命会在顷刻间结束
第五十六章 情更坚固
前头,两个执火把的士兵小跑引路。卫玦抱着寒月白就近进了一间屋子。甪重烨随便拉住一个被士兵押着的一个人,问寨子里是否有刀伤药,这个人正巧就是胡链。胡链为了立功,就献媚说,他就是寨子里负责治疗跌打损伤的,他可以带甪重烨去拿刀伤药。杨忱让士兵押着他带甪重烨去取药。取到药他还是被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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