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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月白霜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花底一声莺

    寒月白趴在床上。卫玦点上油灯,油灯太暗,他又命人到其他屋里找来两盏点上。卫玦关上门,把寒月白的上衣拉下来一点,露出伤口。甪重烨给她清洗伤口、上药。上好药,甪重烨把白棉布交到卫玦手里,说:“包扎伤口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卫玦捏着白棉布。甪重烨走出去,关上门。

    “你也走吧,我自己来。”寒月白害羞地说。

    “你自己怎么行,”卫玦坏坏笑道,“还是我来帮你吧。”

    寒月白的脸比烛火还红,生气地说:“我自己来,你出去!”

    卫玦嘴巴贴着寒月白的耳朵说:“你以后还得给我生儿子哪。”

    寒月白把头埋进枕头里,又羞又气。

    “我来咯。”卫玦拉开白棉布,先用棉布的一端盖住伤口,再把其他部分往寒月白腋下塞。她伸手过去把白棉布拉了过来。

    “满天星,你这个欠死鬼!”隔壁突然有女人大喊大叫,还伴有砸门的声音,“满天星,你在干什么,快放我出去!”

    “肯定是紫荷姑娘在叫。”寒月白说。

    紫荷一直叫,叫声尖利。卫玦听得很烦,打开门出去,叫一个士兵去吓唬紫荷,说再叫就把她舌头割掉。

    寒月白坐起来,披着被子,背朝门,包扎伤口。卫玦进来,把门关上。

    “你别过来,我自己能行的。”寒月白用警告的口气说。

    “好好,我不过去。在落凤谷,我受伤时,身上什么地方都被你摸过、看过了。你受伤了,却不让我帮忙,这不公平啊!”

    “那不一样,你当时昏迷不醒,”寒月白边包扎边说,“师傅又不理,我不给你治,你就会死的。再说,你从小到大给侍女们伺候着洗澡、穿衣服,早就被人看得一文不值了。”她包扎好了,裹紧被子,转过身体,板起严肃的脸孔,“我不嫌弃你全身的污血,又是擦,又是洗的,吃亏的是我。”

    隔壁传来士兵恐吓紫荷的声音。

    “本王如此金贵的身子被你说的一文不值!”卫玦伸手去拧寒月白的鼻子,“你占了便宜还奚落我。”

    “好疼!”寒月白撒娇似的喊道,“鼻子被你拧掉了。”

    紫荷不知道门外是士兵,误以为是羊角寨的人,她回骂得很凶,很粗野。

    “你是哪个兔崽子,哪个龟蛋!等老娘出去先阉了你!”紫荷叫喊道,“臭男人,全不是东西,都去死,去死!快滚去把满天星给老娘叫过来,我要咬死他!”

    吵架,士兵根本不是紫荷的对手,反反复复地一句:再吵就割了你的舌头!卫玦忍不下去了,气冲冲地走到隔壁,让士兵把门砸开,他跟紫荷表明身份,说明情势。

    “你还吵吗”卫玦厉声斥责,“想留住舌头,就给本王闭嘴!要嘛老实地待着,你想要离开也可以,跑出去会被野兽吃掉,可没人给你收尸!”

    紫荷低眉顺眼,畏惧地躲到门后去。卫玦命士兵关上门,回到寒月白处。随后,甪重烨和杨煜一起来了,在外敲门。甪重烨去了趟寨门口,想看看燕其羽怎么样了。卫玦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寒月白穿上。

    甪重烨先跨进门。寒月白微笑着向他颔首致谢。“医神,谢谢你救了我。”

    “救你的人不是我,是燕其羽。你中的是枯石蛙的毒,这可是剧毒啊。他把你身体内的毒全吸走了。”

    寒月白感动莫名,问:“他在哪里!我要见他。帮我叫他来。”

    “他中毒了,不让人靠近。”杨煜说,“他说要到僻静的地方把毒逼出来。”

    “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黑乎乎的茫茫大山里---”寒月白的心紧缩了一下,担心、内疚,眼眶湿润。

    寒月白的眼泪为燕其羽而落,卫玦心里泛起酸涩的滋味,随口说:“没事的,他可是半妖之身,毒逼出来就好了。”

    “医神,他真能把毒逼出来吗,会不会有损他的身体”寒月白不安心。

    “如果他能把全部的毒都排完,就无大碍。”甪重烨顿了顿,“如果他没有足够的力量把毒全部排完,那么---”

    “那么会怎么样,会死吗!”寒月白紧张起来。

    “死倒不会,估计会残废,不能行走。”

    “残废!”寒月白的心不由得颤动,“残废对他来说还不如死!”

    “师傅说是如果。”杨煜安慰道,“姑娘你不必过分担心,他一定会无恙归来的。”

    卫玦不想让他们再谈论燕其羽下去,拉甪重烨走到寒月白面前,说:“月白,你知道他是谁吗”

    甪重烨耄耋之年,但是精神矍铄,黑发黑眉,身边的杨煜倒是有了白发。

    “他是医神,甪重烨啊。”

    “给你个惊喜。”卫玦笑着说,“他是你师兄。”

    寒月白斜眼看着卫玦,说:“你是想逗我开心嘛。从小大,谷里就我和师傅,哪里来的师兄。”

    “我是你师兄。”甪重烨动情地说,“师傅是六十八年前收的我,我在落凤谷受了师傅十年教诲。小师妹,师傅他好吗”

    寒月白盯着甪重烨,眼里满是吃惊、疑惑,说:“师傅怎么从未对我提起过,如果你真是我师兄,怎么从来没有回过落凤谷。”

    “师傅不让我回去。”甪重烨显得很感伤。

    “你是怎么到落凤谷里去的”寒月白问,“也是掉进去的吗”

    甪重烨往后退了几步,坐到一张圆凳子上,说:“那年我十二岁,从东海盟徒步往云州去,想到落凤谷,拔一根凤凰的羽毛,治好我母亲的眼疾---”

    在甪重烨讲述的过程中,杨忱兴冲冲地跑进来对卫玦说,贡品就在羊角寨后山面的山洞里,让卫玦一起去看。卫玦跟着杨忱出去了。等甪重烨讲述完,卫玦正好回来。

    静静地听完甪重烨讲述六十八年前的往事,寒月白感叹道:“怪不得,有时候师傅骂我笨时,总是说:你要是有他一半一半的聪明就好了。”

    “师傅,师傅他心里一直惦念着我啊!”甪重烨热泪盈眶。

    “我问他,你老是说他,那个他是谁啊。师傅又不肯说。”

    甪重烨老泪纵横。

    “这下可乱了。”卫玦很开心,对杨煜说,“姨夫,月白是医神的师妹,就是您的师姑了。那我和月白成了亲,我们之间可怎么论那。”

    杨煜哭笑不得,拿眼瞪卫玦,说:“你小子,想让跟我怎么论寒姑娘是我师姑,我还是你姨夫。”

    卫玦笑嘻嘻。寒月白没有笑脸,心头沉重。

    “师妹,我们一起回翊城去,向皇上要回凤血珠。”




第五十七章 抓回满大海
    满天星他爹撑不住最后一口气,没能见到儿子。杨忱带着杨煜、甪重烨、满天星他们进屋之后没有多久,他就断气了。出于医者的习惯,甪重烨还是忍不住查看了他的病情:形销骨立、脸色蜡黄、眼白也发黄、是肝内有疾。

    满大海刚逃走,樊立就带人追过去了。满大海很快消失在黑色四合的小巫山中,到天亮时都没有找到人。樊立倒是发现了燕其羽。他盘腿坐在一棵栾树下,地上四周的枯叶都黑了。

    樊立回到山寨,将两件事情都禀告给卫玦。寒月白想去看燕其羽,卫玦劝她不要去就说:“他救你,就是救了我。我虽然不喜欢他接近你,但是这份恩情我还是要报答的。你有伤在身,不宜行走劳累。我们就在这儿安心地等他,等他回来后,再一起下山。”

    卫玦认为有满天星在手,不要把满老爹的死传出去,满大海不会跑远,估计就藏在山里某处。卫玦让樊立休息,派其他人继续搜找满大海。

    第二天中午时,满大海被抓住了,燕其羽也回来了。满大海没有逃走,就藏在山里的一处山洞里。这个山洞很小,洞口周围长了许多茂密的杂草把洞口给遮住了。山洞洞口小,但是越往里走里面越大,像个喇叭。这个洞离羊角寨不远。

    满大海是被燕其羽抓住的。燕其羽排完毒,往羊角寨走,路过洞口,没有注意到有个洞。他听觉敏锐,听到有奇怪的响动,就退两步回来,仔细听着,同时瞧见杂草掩映之间,好像有个狭窄的洞,仅能一个人进去。响动愈发大了,他站住,想瞧瞧里面出来个什么野兽。冷不防,一只手慢慢地伸出来拨开洞口的杂草,紧接着,满大海的脑袋探了出来,一对惶惶不安的眼珠子,向外张望。结果,他像一只刚要出洞的兔子一样被燕其羽逮住了。满大海求饶也没有用,他差点害死了寒月白,燕其羽当然不能放过他。满大海不是燕其羽的对手,打斗声音引来了士兵。

    回羊角寨的路上,燕其羽走在前头,满大海的前面、后面全是士兵,两个士兵一直用枪尖顶着满大海的后背。

    满大海做着最后的努力,苦求道:“燕老弟,我们也算相识一场,你就放了我吧!”

    “现在跟我讲情面了。”燕其羽回头冷漠地瞟了满大海一眼,“相识一场,你还拿毒镖射寒月白。”

    “我是想杀掉那个睿王,绝对没有半分想杀寒姑娘的意思!”

    “我不管,最后飞镖是扎在了她的身上!你也害我吃尽苦头。”

    天星堂里,燕其羽坐在大交椅子上,一只脚踩在椅上,一只脚踩地上,监视着满大海。满大海站在堂下,几缕头发乱乱地挂到脸前,惶恐地向门口望上一望。

    卫玦、寒月白并排跨进门,毛球球小跑在寒月白脚跟后面,一见到燕其羽,就兴奋地蹦跳过去。杨忱、樊立紧随在后。

    满大海不由自主地后退,樊立快步走到他身后,一脚揣在他的后腿窝上,他扑通跪倒,接着,樊立拔出剑,架子他脖子上。

    寒月白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衣裙。她直接向燕其羽走去,脸上扬起欣慰的笑容,说:“你回来,我总算安心了。”

    燕其羽抱着毛球球,露出微笑,说:“你没事,我也安心了。”

    他们亲切的交谈,在卫玦听来是那么地不舒心。

    “王爷,在砍掉他的狗头之前,先让他偿遍各样刑罚,可好”樊立大声地,讨好似的口气问。

    “好主意。”杨忱附和。

    “抬起头来!”卫玦严厉地命令满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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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抓回满大海 (二)
    其实,这个满大海不是满天星的亲弟弟。满天星的亲弟弟满大海已经死了:一次劫道时遇上了高手,被打死了。满天星一直没敢告诉他爹,只是哄骗,说满大海出远门办事去了。

    某次,满天星要下山去,打开寨门,发现一个人趴在寨门口,衣裳破烂,伤痕累累。他将那个人翻过来,吓了他一跳,那人长的和他死去的弟弟一模一样。于是,满天星就收留了他。满天星见他箭法好,武功高,长的又和满大海一样,就认他做了弟弟,也叫满大海。他骗满天星,说他是家传的武艺,因为遭人陷害,全家被杀只剩他一人逃出。无论满天星怎么问他的仇家是谁,他都不肯说出名字,只说是一个手握兵权,几十个自己都打不过的人。

    他的真名叫李志州,是虎旗军中的一名校官,因箭法高超被楚天青选中,和莫昌宗他们一起参与到小松岭刺杀卫玦的行动中来。他就是把卫玦扔下悬崖的杀手之一。

    虎旗军的人怎么会和东海盟叛军残余勾结到一起去的:原来东海大旱,稻谷绝收,其他农作物的收成也不佳。东海盟的百姓虽然表面臣服于南安,但是暗地里都支持着叛军。粮食绝收,百姓们自顾不暇,莫宗昌只好带领三十多人离开攀门岛,偷偷到明州买粮食。攀门岛是东海盟最大的岛,也是离东海盟大陆最远的岛,叛军残余的基地就在哪里。

    他们从明州买来粮食运回攀门岛时被东海虎旗军给抓住了。莫昌宗是叛军里面位份较高的头目,东海虎旗军将军吕德写信请示卫璃如何处理,卫璃命他将人押送到翊城问斩。在押往翊城的路上,莫昌宗他们被人给救了。救他们的人是卫璃派去的,李志州就在其中,当中有一个人冒充东海盟军元帅陈大元之子陈末,还有大帅的金印为证。莫昌宗是见过陈末的,冒充的人长的很像,又有金印,所以莫昌宗便相信了。(东海盟军主力被消灭,陈大元被杀,其独子陈末一直下落不明。)

    假陈末骗莫昌宗,说当年东海盟军主力覆灭时他和一部分手下逃脱了,辗转去了坎梁国。如今回来要重振东海盟军,给陈大元报仇。假陈末请莫昌宗参加刺杀卫玦的行动。

    小松岭刺杀任务完成回到翊城,楚天青请活着回来的四十多个人到他的别院里参加庆功宴。李志州有一喝酒就全身痒的毛病,所以滴酒未沾。几杯酒后,其他人都中毒死了。他颤栗,头皮发凉,一抬眼,楚天青就站在他眼前,凶相毕露。他狡猾,未断气就装死,所有人被埋到了别院的花园里。他受了重伤,强烈的求生**,使得他使劲全力破土而出。出来后,他又把土填好,想着,这样楚天青就不会继续追杀他。

    他出门赴宴时身上只有一百两的银票,这点银子连治伤都不够;他当掉绸衣,身穿破衣烂衫,蓬头灰脸,与人说话都不敢抬头,有如惊弓之鸟,只想着逃的越远越好。流浪途中,他看到了卫铎为卫玦悬赏找赤厝草的皇榜,知道了卫玦没有死。

    后来,他流浪到了青州白城,身无分文,又染上了风寒,抱着求生的念头,走进小巫山,想找点草药来吃。他进了山,草药还没有找到,就先遇到了两头狼,一大一小,他飞奔逃命,两头狼紧追不舍。

    他捡了一根粗树枝,使劲全力击中了一头小狼的头部,把大的狼给惹恼了。山林虽大,却无藏身之处,他被大块头的



第五十八章 终解毒素
    赤厝草被满大海藏在他房间床榻下的一个木盒子里。取出来时早就枯干了,经过甪重烨确认,的确是赤厝草。(他没有见过真实的,只看过凤琝用神术给他幻化出来的。)寒月白兴冲冲地拿着赤厝草到厨房去熬。甪重烨告诉她,赤厝草不宜熬得太久,只要水烧开,沸上两沸,再离开火,闷上一会儿就好了。

    满大海暂时和满天星关在一处。卫玦派人把紫荷送往花香楼。燕其羽带着毛球球回到他原来的住处。赤厝草熬好了,寒月白端进了昨天她住的房间,卫玦和甪重烨他们都在等着。

    寒月白把碗放到桌上,卫玦先走到桌子边上,其他人纷纷过去瞧。一张小桌子旁围了六个人,杨忱和樊立略微侧着身体。赤厝草熬出的水呈紫黑色,一股苦味随着热气散发出来。

    “这颜色比十几味药熬出来的都要深。”杨煜说。

    “天下奇花异草,我们没有见过的还有很多。”甪重烨说。

    “快喝吧,已经不烫了。”寒月白催道。

    卫玦先吐了口气,再郑重地双手捧起碗,喝得很大口,咕咕咕,就像是在喝水,而不是喝难以下咽的药。所有人盯着他看。

    喝完药,放下碗,卫玦打了个寒战,咧着嘴。

    “怎么样啊”寒月白急忙问。

    “好苦啊!”

    “我问的是,你体内有什么变化。”

    “这才刚下喉咙,哪有那么快。”卫玦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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