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女主全都性转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壑舟须臾
好事的村人伸长了脖子,眼睛瞪得铜铃大,唯恐错过一声半句的消息;少有的热心人在心中暗暗替云哥儿担忧,章大伯与县衙的老爷是相识的,他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庄稼汉又能讨到什么便宜?
“云哥儿……”有几个平日里与原主关系不错的庄稼汉,此时小步走到宜青身边,似乎想把他拉走,得他自讨苦吃。
宜青坚定地拨开他们的手,目光还是紧紧锁着赵账房。在场的人中,冯捕快定然是站在章大伯那边的,李捕快不管事儿,他只有拉拢到赵账房,才有可能占了上风。
他在言语之间先将对方捧得高,又偷偷用眼神暗示对方可以许之以利,当然最后依仗的还是赵账房与章大伯之间的怨仇。他沉声道:“章平霸占了本该归于我的田产,还望您能替我讨还公道!”
“你这是血口喷人!”章大伯急得险些抬起拐杖朝宜青敲来,幸好失去拐杖的支撑,身子一斜,没能敲中。
宜青身形一矮,避开了那自空中击来的一拐,面色不变道:“是不是血口喷人,待账房先生看清了这张字据,自然会有分解。”
他重重地咬住了“字据”二字。章大伯气喘吁吁地拄着拐杖,面色不知是累的还是吓的,登时变得雪白。
宜青笑眼弯弯地看着他,面上的神情似乎在说,他早就看穿了当年两名章家长辈仗着势大肆意欺凌他们孤儿寡母之事。
章大伯与他对视一眼,立刻移开目光,对着县衙数人辩解道:“他这是血口喷人!您可得为我做主啊!我那幼弟死后,我养了这云哥儿整十年,没想到居然养出了一匹白眼狼!他这是不想交租,才想了个法子……”
章大伯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不仅立时翻出了曾经供了原主几年饭食的事替自己遮丑,又将宜青的所作所为辩做了不想交租才耍滑头,要是赵账房是个向着他的人,此时定然就顺着借口将事情都推到宜青身上,进而治宜青的罪了。
可惜的是,县衙来人中主事的不是与他有旧的冯捕快,而是赵账房。
赵账房从宜青手中接过那张薄纸,定定地看上了几眼,而后递还与他。他的神情淡漠,没法从中看出端倪,章大伯的心愈发忐忑不安起来。好像从他今早出门讨租开始,便事事不顺……
“这字据……”赵账房笑眯眯道,“写着章丰将身后留下的田地、家财全都留给了独子章云生,族亲章有财为证。”
他说的都是字据上的内容,但既然将这事儿说出来,便已表明了态度一一赵账房并不在乎宜青是否将此事闹大,也不会替章大伯辩解遮掩。
宜青要的就是他这个态度。他手中拈着字据,转身看向章大伯,又将目光落到了来交租的一众村人身上。
“家父去世后,将余下的田产都留给了我,不料却被这大伯同人合伙吞下了。他侵吞了本该是我的田,又借故租于我,比旁人还多两成的租子。”
“普天之下,这等狠心的大伯,想来也是少见的罢!”
宜青甫一说完,便见村人交头接耳地议论开了。唯一一个还直视着他,迎上他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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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的,只有站在土坪边的兔子。
兔子的眼中满是担忧,想要上前,又担心给他添麻烦,只站在那儿干着急。不巧的是,王大壮也站着没上前,似乎还想着低头安慰他两句。
宜青目光一凛,恨不得能将那傻大个踢开。
手往谁媳妇儿肩上搁呢?!
59、家有仙妻15
宜青心中着急,好在兔子灵活地一弯腰错身,让王大壮拍了个空。也不知兔子是拿什么话将那傻大个唬住了,他就那么傻笑地站在一旁,两只大手倒是来回兴奋地搓了搓。
可不能再等下去了,媳妇儿要是都跟人跑了,他还要田做什么。
宜青对着村人说完一番话,耐下性子就等着赵账房接话。兔子用窥心术看过,这人在租的时候便想着找章大伯的茬,如今他将事情在一村子人面前挑破了,无疑是给了对方一个好机会。
赵账房沉吟了一会儿,果然如宜青所愿,开口道:“章云生,你说你家大伯侵吞了本该是你是田产,除了这张字据,可还有其他证据?”
“白纸黑字,难道还不足为证?我家中还藏有我爹的书画信札,取来一对,便知这字据绝非伪造。”宜青铿锵有力道。
即便有物证,也还是不够稳妥。赵账房正要摇头,宜青又道:“立下这张字据时,尚有章家的一名族亲作见证。此事是真是假,将他传来一问便知。”
“呵呵,我一介账房,又非知县,哪能传唤百姓?”赵账房眯着眼,两条眼缝中满是算计的光。
章大伯听得这话,以为赵账房不打算插手此事,面上迅速恢复了红润的气泽。
赵账房悠悠道:“这样罢,你且先退下,莫扰着衙门租。明日,你,你,与那章有财,三人来县衙走一趟,对簿公堂,知县老爷自会为你等伸张公道。”他能在县衙坐稳那么多年的账房,为人处世自有一套,不是他该做的事,他向来不越俎代庖。断案是知县的事,但他将这事往县衙里报上一报,却也不妨。
宜青立时抱拳道:“多谢大人。小的定会走这一趟。”
这乡野汉子起先告状时便条理有据,言辞也一直不卑不亢,叫赵账房不由高看了几筹。
两人相视着一点头,宜青便主动推开,不再挡着交租的队伍。
章大伯还赖在队伍前头不愿挪步,目光频频看向同他有些矫情的冯捕快,似乎寄希望于让对方替自己说两句话。冯捕快也是个明人,早就看出这是赵账房有意与章大伯过意不去。县衙里的账房与两坛酒孰轻孰重,他很快就下了决心。
“走开走开,莫挡着道!”冯捕快粗暴地将章大伯推开,警告道,“再挡着衙门租,留神给你好果子吃!”
“哎哟……”
章大伯拄着拐杖,原本就站立不稳,被他用力一推,整个人便摔了个四仰八叉,模样好不狼狈。他丢了手中的拐棍,一手按着脚踝,一手指着宜青离去的背影破口大骂。
章大伯骂的再难听,也影响不到宜青分毫。他此时归心如箭,只想把他的兔子带回家,得再在外边招蜂引蝶了。
他从前没留意,此时一回想,当初在田里就有好几个庄稼汉绕着兔子转悠……如今这王大壮可是知道兔子是他远房堂弟、是个男子的,居然还能是一副被迷倒了的模样,这叫他心中警铃大振。
“阿衡。”宜青平时不常叫这个名儿,这时却一口一个叫的亲密,还有意将手搭在了兔子的肩头,揽着他还嫌不够,又将脑袋与对方的轻轻贴在了一块儿。
王大壮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愣愣道:“云哥儿你……你……”
落衡的神情还算镇定,只是额间很快布上了一层细汗。他盯着脚边的杂草,问道:“云哥儿,你这是要进城了么?”
他为了听清云哥儿和那几个县衙来人说的话,偷偷用了个小法术,将每字每句都听得清清楚楚。那账房让云哥儿和章家人明日去县衙过堂……
百千个念头一时间冒了出来,全都是在替云哥儿担忧。那些个章家的族亲要是又合伙欺负他怎么办?去了县衙没人给云哥儿做饭怎么办?翻山走去,一路也要花不少时辰呢,云哥儿路上要是渴了累了又怎么办?
宜青笑道:“是,走这一趟,约莫就能把田拿回来了。”还能让他那大伯好生吃一番苦头,把这些年吃的全都吐出来,另外得带上利息。
“嗯……”
宜青见兔子点了点头,但好像不很高兴的模样。
“那得带上不少东西……路上吃的干粮,几日够用的盘缠,啊,还有用来对证的字画。”落衡一样一样数着,默默记在心里,“得赶紧回去准备起来,干粮若是不早些做,就来不及了。”
王大壮终于寻到了个机会,殷勤道:“我家中还有不少烙饼,让云哥儿带着路上吃罢?”
他从前也接济过原主数回,宜青心存感激,然而这时听着却有些别捏。只因为王大壮这憨厚的汉子自己没发觉,他说话时全是对着落衡,压根没看宜青一眼。
这股子殷勤劲儿,都是对着落衡去的。
宜青正要开口回绝,落衡先谢过了王大壮,婉拒道:“我想亲自替云哥儿烙些干饼。”
宜青满意地在他发间亲了一口,揽着他回村头草屋。
落衡在屋中翻出了一块素净的结实蓝布,抻干净了摊在床上,里里外外拾掇开了。一两套干净的换洗衣裳,装着铜板的小布囊、夹在古书中的几封亲笔信……
宜青想要帮忙,但被兔子断然拒绝了。兔子才在这屋子中住了没多久,却比他还要像是这间草屋的主人,翻寻物什从没犹豫为难过,似乎对每一样东西摆在哪儿都摸得一清二楚。
跟着他们一块儿来帮忙的王大壮连声叹道:“云哥儿,这还是你的屋子呢,衡哥儿摸得门儿清。”
这话听着舒坦,宜青但笑不语。
王大壮又道:“可惜衡哥儿不是个姑娘,否则谁娶了都是福气。”
他一双眼巴巴地看着落衡,对方将屋子拾得井井有条,完全没有因为翻找过一阵子便乱得不成样。对方抱着云哥儿的换洗衣裳路过他身边事,他闻到了一股浆洗过的清香,比他娘洗得好上了不知多少。再看衡哥儿这时烙饼的模样,也叫人眼馋得不行……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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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手好饭菜,还能将家里打理得齐整,可不就是乡下汉子最向往的媳妇儿吗?
宜青脸上的笑意愈发深了。旁人这么夸赞兔子,他比听到夸赞自己还要高兴。
然而王大壮踌躇了许久,拿眼角偷偷瞥了落衡好几眼,在那细瘦的腰身上看了又看,终于扯了扯宜青的衣袖。
宜青:“?”
王大壮:“云哥儿,你出来,我同你商量件事。”
宜青看这高壮汉子满脸通红,想来是心中憋了话急着与他说,便跟着他走出了草屋。王大壮一走出草屋,就在屋边蹲了下来,跟个身形高大的看家狗似的搓了搓脸,低头道:“云哥儿,你……你晓得衡哥儿家中的光景不?”
“什么光景?”
“就……就是他的父母可是做甚么大买卖的?或是当着官儿的?不,不,云哥儿你别误会,我不是想同他攀交情……也、也不是不攀……”王大壮为自己的笨嘴笨舌急得满头大汗,“他家中可还有其他兄弟姐妹?都……都嫁娶了不成?”
宜青居高临下看着他,等着他将话说完,才正色道:“他家中可与常人不同。”
“啊……这、这样……”
王大壮失落道:“我该想到的……衡哥儿长得这般好看,又、又……”
宜青安慰般拍了拍他的肩头,心中想着自己也不算撒了谎,兔子的家中是一窝兔子,可不是与常人不同吗?
他把失魂落魄的王大壮送走,转身回了屋中。兔子正从灶台掀下一张张烙好的饼,不小心被灼热的铁锅烫了一下,握着手指在嘴边吹气。
宜青快步上前,握拢了他的手指,连吹了好几口气,抬头问:“怎的这般不小心?”
落衡心中都想着他要离家远行的事儿,不留神才将手指直接搭在了滚烫的锅沿上。这时白嫩嫩的手指被烫得通红一片,还冒出了个不小的水泡,看着便很疼。
“别动了,我来。”宜青将他从灶台边拉开,自己利落地掀起剩下几张烙饼,与其他的堆在一块儿,又寻了枚缝衣的针,握着兔子的手指便要将水泡挑开。
落衡由他握着自己的手,觉得再多握一会儿也无妨。云哥儿低头专注地看着他手掌的样子,让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马上就要看不见了……
他心中满是将要离开的惆怅,叹了口气道:“东西都拾好了,装在包袱里,云哥儿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缺的?”
宜青拈着细针,轻轻挑破水泡,将其间的脓汁挤了出来。他专心致志地做完这桩事,才听得兔子的双眼定定地看着床上的包袱,口中念念有词道:“干粮、盘缠、水壶……”
这只兔子生怕自己在路上吃上一丁半点的苦,想着事事都要备全。拾细软、拾掇屋子的时候看着挺明的,怎么到底还是只傻兔子呢?
宜青捂住他还在开合蠕动的嘴,笑道:“漏数了一样。”
落衡:“?”
宜青:“还得带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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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衡此时的心中就好像被人塞满了拉丝糖,又偷偷在心底摆上了一只小火炉,将上头的糖霜都烤化了。那些色泽金黄的糖霜化作了糖水,慢悠悠地淌进他的心里,根本不用刻意品尝就能感受到满是甜味。
云哥儿说要带上他……
“带上……我吗?”兔子悄悄抬头觑了宜青一眼,以为自己面颊上的绯红色还没有被发现。但即便不去看他的双颊,只看他在袖子里还不停绞着的十指,就已经将他心底的雀跃出卖得彻彻底底。
宜青颔首道:“怎么?你不想同我去县衙吗?”
其实看兔子的神情,他已经笃定对方根本不想独自留在秀水村,之所以多问这么一句,就是想听对方亲自将心意说出来。从前都只有他被这么问话的份,如今有些报了一箭之仇的满足感。
宜青定定地看着兔子,在对方迟疑不定的时候又伸手,将对方散落在耳鬓的发丝拢到而后,手指在对方泛红的耳尖上捏了捏:“你不去的话,我一人上路会很麻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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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去的。”
落衡没有避开宜青的抚摸,只是在宜青将这个亲昵的动作发展成更深入的接触前,他便狡猾地转过了身,重新在草屋中转悠开了。
宜青见他将原本拾掇好的包袱重新拆开,将里头的物什一样样拿了出来,奇道:“怎么了?”错过了一个戏弄对方的大好机会,让让的语气听来有些闷闷不快。
“先前都是按云哥儿一人上路准备的。”落衡理直气壮道,“如今是两人上路,自然要多备些东西。”
本该是浓情蜜意的一晚,宜青却被这只劳心劳力、根本闲不下来的兔子折腾着一齐拾行装,直到三更方才歇下。
两人次日上路时特意起了个早。从秀水村前往县衙,需要翻过两座小山,走得快也需要约莫半日的脚程,宜青想着早些到县府,也好再打听打听知县的为人、喜好,过堂的时候可随机应变。
宜青自认为是当家的,自然要承担起重负。他主动背起了两人的包袱,牵着兔子翻山越岭。
两人到了县城的城门外时,正是晌午。城门外有一处茶寮,架着一口大锅,支着三五张方桌板凳,供进城的人歇脚。每日进城做买卖的小商贩早在清晨就进去了,又还不到日落归家的时刻,此时茶寮上没有散客,只有个伙计无聊地倚在铁锅边,不时往炉子里添点火。
“歇一歇?”宜青反手将包袱取下,放在脚边。
落衡的模样看着完全不像赶了半天的路,额头一滴细汗也没出,衣裳白净的如同才沐浴更衣,鬓角的发丝也没乱。就算是诸种怪中看着最无害的兔子,也远比凡夫俗子身强体壮。
落衡丝毫没有乏力的感觉,但他看了眼宜青微红的双颊、小声喘着气的嘴唇,点头道:“嗯,有些累了。”
宜青将包袱往桌椅上一甩,招呼伙计道:“来两碗茶。”
“好嘞~”伙计应道。
方桌边摆着四张板凳,落衡犹豫了片刻,坐在了紧靠着宜青的那张上。
落衡随手勾起挡在两人之间的包袱,将那只压弯了宜青背脊的包袱轻松提起,放在了另一张空着的板凳上。他双手撑着板凳,小心地将身子朝宜青那厢挪了挪,直到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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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身子与对方贴在一处了,才从袖中取出一块素帕,道:“擦一擦。”
他虽是这么说着,却没有半分要将帕子递给宜青的意思。自个儿拈着帕子,认真端详着宜青的面容,好似在想要从何处下手。
经他这么一盯,宜青额头上的细汗登时冒得更多了。
“这天怎的这般热?”宜青解开衣襟,拎着领子扇了扇风,随意找了个由头辩解。
落衡的目光在他胸口裸.露出的小片肌肤上流连不定,轻轻应道:“是呢,也不知是什么天气。”他绞着素帕的手手心也不停地渗着汗珠,都快把整块帕子浸湿了。
“哎哟,您怎的把衣裳给解了?”茶寮的伙计煮好了茶水,托着木盘给两人送来,见到宜青衣衫半解,好心提醒道,“如今可比不得夏天,天凉着呢。您这解开衣裳再吹一阵子风,保准得受凉。”
伙计将托盘放在方桌上,两杯茶水一晃荡,泼出了小半,杯口冒着腾腾热气。
“您这是不常跑商吧?方才停下来,顶多热上一阵子,再过一会儿就得凉啦。这时节摊子上卖的都是热茶,您可别嫌弃,过会儿就该觉着烫嘴也好啦。”伙计爽朗地笑道。
他做着迎来送往的买卖,好心好意提醒这位客人,也没听清两人先前都说了些什么,又被他这一番话搅得好生尴尬。
宜青轻轻地咳了一声,若无其事地看向伙计,道:“这位小哥,向你打听个事。”
伙计道:“您尽管说。”
茶寮每日那么多客人来来往往,消息最是灵通。宜青决定在这坐一坐,当然也不全是为着歇脚,他胡诌了个借口,说是要帮人寻赵账房办事,向伙计打听打听这账房的为人。
“?悖??实氖撬?健!被锛埔涣车男θ葜新?巧钜猓?澳?时鹑宋一刮幢叵?茫?庹哉朔克?瞬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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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衡不解地看了看宜青,又好奇地盯着伙计。一个县衙的账房先生而已,怎的就变成谁人不知了?在兔子的心中,唯有那坐在龙椅上的天子,或是名满天下的文士,才能说得上人人皆知。
伙计一甩肩上的搭布,弯腰低声道:“他啊,是出了名的惧内呀。您二位要是有事求他,不如直接求到他府上的柳氏,还更管用呢。”
宜青道:“你且仔细说说。”
伙计道:“还不是那柳氏上头有人,如今的柳知县便是她嫡亲的大哥,赵账房当初为了寻个靠山娶了柳氏,可不得什么苦水都往肚里吞吗?”
宜青闻言心中一喜。赵账房和知县沾亲带故,若是由他将章家的事捅了上去,当然比旁人做来更好。就是不知这赵账房惧内,与柳知县的关系又如何?
“您是来得晚了,没赶上热闹。”伙计提起前段时间县城中闹得沸沸扬扬的家丑,兴头颇高,“前些时日柳氏听说赵账房有意纳妾,可闹翻了天啦。那时节赵账房还在县衙当差,柳氏从家中提了只扫帚便杀出门去,好汉似的冲进了县衙。”
“县衙的人都在柳知县手下办事,也不敢拦着她,由她冲进了府衙后堂,将赵账房揪了出来,好生一阵痛打。那赵账房瘦得跟杆竹竿似的,压根不是柳氏的对手,被追着打了三条街,那叫一个鸡飞狗跳……”
伙计说得眉飞色舞,还待和宜青两人比划比划柳氏的飒爽英姿,被宜青制止了:“赵账房可是与他夫人闹僵了?”
伙计啐了一口,笑道:“他哪敢呢?还不是老老实实挨了顿打,大气也不敢出,回头就把娇滴滴的外室送走了。”
宜青与伙计一问一答,落衡听着却是愈发疑惑不解。他的眉心越蹙越紧,末了当着两人说话间的空档问:“他既已与妻子闹成这副模样,怎的还不和离?”
他在普罗山上也曾见过一对夫妻变作怨侣,最终在族中长辈的调节下各自住了一个峰头,再也不相往来。凡间也有和离,为何要闹到不了场呢?
伙计笑道:“叫您见笑了。这也不是两人头一回折腾了,人人心里都门儿清,只要这柳知县一日不倒,赵账房便一日得将柳氏好生供着,由她怎么闹。”
“可一一”
落衡还想再问,手背被宜青轻轻拍了拍。他不解地看向对方,宜青只觉着那双还没有完全通彻凡尘俗世的眼睛纯粹地很好看,叫人一瞬如坠三春,繁花列锦。
“好了,你先下去吧。”宜青对伙计摆手道。
伙计应声走远了,宜青才慢慢地同兔子解释,凡间夫妻多的是彼此怨怼的,少有一生一世一双人。
落衡心中说不出的难受,他在山中看的多是才子佳人的话本,总觉得若是凡人娶了妻,应当也是圆满居多,不曾想到还有那些个委曲求全和不得已。
心思细腻的兔子转瞬又想到,云哥儿当初说要娶自己当媳妇儿,约莫也是没得法子才将就将就……
“又胡思乱想些什么呢?”宜青发觉自家这只兔子越来越喜欢走神了,前一刻还在听他说着话,下一刻便魂游天外了。
落衡自然是不肯将自己那点小心思说出口的,默默摇了摇头。
宜青只得无奈道:“听了茶寮伙计方才一番话,我才想明白一桩事。我说赵账房缘何如此记恨着章平,该是为着他想将我那堂姐塞到赵账房的府上作妾。柳氏这等悍妇若是得了消息,定然不依,非将府上闹个天翻地覆不可。赵账房无故遭了祸事,便将这笔账记在了章平头上。”
宜青沉吟道:“我有个主意,这伙计说的不错,寻赵账房办事不如去寻那柳氏,一来赵账房惧内,柳氏吹的枕边风不可小觑;二来她与柳知县才是嫡亲兄妹,说句话兴许还比赵账房管用。”
落衡的心思还不在这上头,点头好似小鸡啄米,没半分诚意。
宜青偏头看着他,觉得兔子发愣的模样也比旁人好看。
他伸出五指在对方眼前晃了一晃,兔子不提防间被吓了一跳。为了紧挨着宜青,落衡原本就坐在了板凳边沿,此时身子一侧,板凳便朝一边翘起,他整个人失了依持,险些摔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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