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女主全都性转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壑舟须臾
“还敢偷懒,再睡可就要被打啦!”清渠凶狠地喊了一句,而后一掀宜青的褥子,将他拉下了床。
两人就着凉水泡了昨日剩下的一点儿馒头碎末,勉强填了填肚子。在尚衣局里,一日只有两顿饭,不紧着些吃用就等着饿昏过去吧。
吃完早饭,清渠出门,过一会儿转回来,手中提着一小壶热水。
“你做什么呢?”宜青见清渠倒了些热水在木盆里,伸手探了探,随后弯腰埋下了头。
清渠声音含混道:“洗漱啊。”
宜青奇道:“洗漱要用热水?”热水对他们来说算是奢侈的物什了,非得与粗使伙计打好交道,才能讨来那么一壶半壶。先前两人啃着馒头的时候都配的是凉水,清渠却要用热水洗脸?
“可不是呢。”清渠抬起头,一张脸被蒸得粉粉嫩嫩的。他伸手在双颊上拍了拍,又翻箱倒柜摸出他那小包裹,取出一盒软膏,指尖沾上一点儿,扑在了脸上。
看宜青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他好心地走了过来,点了一点软膏在宜青右颊上,口中道:“你呀,也长点心吧!你我无依无靠的,只有这张脸还能依持依持。若是连这张脸也不好好看护,就等着在尚衣局呆到老死罢。”
宜青:“……”
他木着脸,将对方点在他脸颊上的软膏轻轻抹开。心中阵阵发憷,要是宫中的男子个个像清渠这样,难不成他以后不仅要和女子争宠,还要与这些“姐妹”争奇斗艳么?
真叫人害怕。
清渠打理完脸蛋儿,拉上宜青,说是要去干活了。尚衣局中的活儿,说来也很简单,便是怎么洗也洗不完的衣裳。清渠一边抱怨着哪个宫中的妃子太爱现了些,一天要连换三四件衣裳,可苦了他那双纤纤玉手,一边朝宜青面前的木盆中瞥去,小声提醒道:“你别洗那么尽心呀,给谁看呢?”
宜青:“嗯?”他们两人去领了今日该洗的衣裳,他便浸在木盆里洗了起来,算不上有多尽心啊。
清渠侧过身子,附在他耳边道:“随便洗洗就好了,反正也没人计较。你也心疼心疼自己的手呀,搓那么用力,是嫌冻疮还不够多么?”
宜青愈发觉着这小孩儿心直口快,不是个坏胚子,和善地朝他笑了笑。
“交头接耳的做什么!好好干活!”一名监工冲着二人呵斥道。
尚衣局中在干着洗衣这桩活的宫人,只这一片便有四五十人之多,自然要有个监工。那监工虽则不管他们将衣裳洗成了什么模样,但偶尔也要呵斥几声,享享威风。
清渠对宜青撇了撇嘴,坐直了身子,照旧去洗他的衣裳了。
到了正午用饭的时候,清渠憋了半日,根本闲不住,在场中东边儿看看,西边儿搭两句话,回到宜青身边时已是攒了满肚子的辛秘,乐得与他分享。
“你听说了不曾?这几日宫里来了一帮子胡人,说是西域行商,要向皇上献宝。”
宜青力嚼着和石块般冷硬的馒头,摇头道:“不曾。”
清渠笑了一声,得意道:“是那林才人身边的宫女说的,她原也是个得宠的,昨日失手打翻了盏宫灯,才被贬到了这尚衣局。她说那林才人可是为这准备了好几套衣裳,就等着在皇上面前博个出。”
“皇上?”宜青暂且放下了馒头,尽管还是腹中饥饿,也先问了一句,“胡人来献宝,皇上也会去看么?”
清渠点了点头,肯定道:“想来是要去的,不然林才人不就白花了一番心思?听闻这帮子胡人手中倒还真有些稀罕的宝物,甚么麒麟、雪狼……”
宜青拔高了声音道:“雪狼?!”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忙压低了声音,问:“是那通体雪白,中原难得一见的雪狼么?”
“是罢?”清渠嬉笑道,“怎的?你也想去开开眼?”
开眼倒不至于,但这可是原主头一回在皇帝面前露脸的机会。皇帝与一众宫人在观赏西域献来的宝物时,对那匹雪狼尤为有兴趣,亲自走到笼边细看。
不提防那铁笼并非关紧,雪狼冲出了笼子,便朝皇帝扑来。饶是皇帝身经百战,也不曾与这等凶手贴得那么近过,一时反应不及,眼看着就要被利爪抓伤一一
正当这关头,原主适时出现,挡在了被惊得花颜失色的女帝面前,挨了那凶兽一爪,却也因祸得福,得了皇帝的青眼。
在宜青看来,这样的剧情分明是有些别扭的。原主是个被贬到了尚衣局的宫人,怎么会那么巧就经过了皇帝观赏献宝的御花园?那地方守卫森严,他又是怎么绕过层层侍卫接近皇帝身边的?原主也不曾练过武,难不成反应还能比宫中侍卫更快?
可偏偏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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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就是让原主救下了皇帝,也让文韬武略、一统天下的皇帝忽视了那么多不合理的细节,从此对原主千娇万宠……
“别想了,看你那呆样!”清渠拍了他一巴掌,惆怅道,“听说皇上会在御花园看那些个胡人献宝。御花园离这尚衣局隔着好几座宫殿,再碰巧也撞不上啊一一你这样看着我作甚?”
清渠用双手回护住了自己的胸口,觉着对方的眼神像是能将他的衣裳都给扒了似的。
宜青定定地看着他道:“你认路吗?”
清渠疑惑道:“什么路?”
宜青道:“从尚衣局到御花园怎么走,你知道的罢。”
“你疯啦!”清渠压低了声音,惊恐地瞪着他,“你当真想去凑这热闹?别傻了,就算我认得路,这一路上有多少来来回回的宫人,撞上几个爱多管闲事的,可就全都完了。即便侥幸走了御花园,那外头隔几步就杵着个侍卫,哪能让你轻易就在皇帝面前露上脸呢?没准连个影儿都没见着,就被叉出来……”
宜青道:“你认识路。晚间回屋了,画张图给我。多谢了。”他也没什么能报答清渠的,偏头想了一想,将掰开剩下的半个馒头递给对方。
清渠一掌拍开了馒头,嫌弃道:“谁要你的馒头?”
他盯着宜青看了好一会儿,像是想从他脸上看出朵花来,末了骄矜地一点头,道:“画与你便画与你,你亲自去试试,才晓得不该有的念头还是莫要有的好。”
宜青也知道这念头听上去很是大胆,像在发梦。
可呆在这尚衣局中,连皇帝的面也见不着,就算听着再天方夜谭的法子,他也要试上一试了。
68、宠冠六宫02
两道鬼鬼祟祟的人影出现在通往御花园的宫道上。清渠走在前边儿探路,警惕地留意着风吹草动,不时回头催促道:“快些,还想不想见着一一”
他嘴上正催促着,一回头时看清了磨磨蹭蹭跟在身后的同伴。他们既然要瞒着众人偷偷溜到御花园,自然不能再穿着尚衣局那身灰黑麻衣,否则走在宫道上一眼就叫人认了出来。两人此时穿着的是他托了熟人顺来的下等宫人的宫袍,暗深的绛紫色,原也说不上多好看,可也要看穿在谁身上了。
“这衣裳太大了,我得提着衣摆走慢一些,不然容易绊着。”宜青皱眉解释道。
清渠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见他被绛紫色的宫袍衬得愈发唇红齿白,将头一偏,哼了一声道:“成了成了,有的穿就不错了。快跟上。”
宫道七拐八弯,越是靠近御花园,巡防越是森严,走不了几步就能撞见一队挎刀侍卫。两人不敢再说话儿,装作有命在身,埋头快步与侍卫们错身而过,
“就在前边儿那个门,右拐就能见着盘春池。”清渠压低声音道,“再往前我可就不识路了,你心中有点数不成?”
“嗯。”宜青点了点头。
盘春池在御花园的东向,紧挨着西域行商献宝的斗珍苑,他只消朝着人多的地方走便是了。
清渠倒没他想得那么天真,面上难得露出忧色:“你真的……”
刀环相撞之声响起,一名黄髯侍卫挡住了二人的去路。看他那脸色,就知道他见着二人交头接耳的模样,起了疑心。宫中规矩森严,少见到这般大胆的宫人。
“站住,说的就是你俩。”侍卫呵道,“哪个宫的?”
清渠拽着宜青的衣袖,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手指微微发颤,很快镇定了下来。
“回大人,小的撷芳宫的。”清渠高声应道,随后松开宜青的衣袖,摆手示意他赶紧趁机溜了。
宜青问:“你呢?”
清渠道:“我自有办法。”
那侍卫提刀朝二人大步走来,宜青咬了咬牙,双手一攥宽大的衣袍,转头就跑。宫道十分平坦,他一路狂奔也没绊倒,隐约听得清渠尖尖细细的嗓音在与人争辩,随即被夹缠的风声压过,听不清了。
前边儿的门右拐就能见到盘春池了。他把清渠的话牢牢记在心里,眼角余光瞥到朱红色的宫墙不断退去,隐于一扇不起眼的月洞门中。
他提溜衣摆,毫不迟疑地钻了进去。
隔着一池碧波,宜青远远看见对岸的楼阁前围了不少人。光是那人群中衣裳的颜色,就能晃花了眼,叫人疑心是春日的百花成了了,否则哪能有这许多颜色?
在争奇斗艳一般的众人中,只有摆放着宝物的一处显得格外暗沉。铁笼外罩着一块灰扑扑的油布,一名胡商站在笼边,对众人说了两句,随后大力扯下了油布。
“呀一一”
女子惊慌失措的尖叫声频频传来,宜青还没走近,就知道那铁笼里定然是关了一匹雪狼。他不由加快了脚步,他记得雪狼出笼就是片刻的工夫,再不靠得近一些,可就来不及救驾了。
宜青力地挤开了一名宫娥,正要再朝前钻去,就听见一声冷笑。
那声音清清冷冷的,好似乐师用银甲在琵琶上拨了一下,抓着人的耳朵阵阵发痒。
一名身着明黄色锦袍的男子离了车辇,走到囚着雪狼的铁笼边,与那行商道:“从雪域中捕来的?”
行商也是个能说会道的明人,可被男子身上的气势一震,阿谀奉承之辞都忘了个干净,怯怯缩缩道:“正、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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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在《博物志》上见过,说着雪狼的齿爪可斩金断铁,不知是真是假?”男子转过头来,琥珀色的眼眸好似一坛陈酿,微微漾着迷醉的光。
行商一愣道:“大抵、大抵是真的罢?”
男子点了点头,道:“开笼。”
这吩咐一下,不止是那西域行商,连一同陪伴他观赏献宝的妃嫔、宫人都大惊失色。那雪狼约莫有一人高,身长更是接近了九尺,即便是带刀的侍卫护卫在前,也不敢保证万无一失。
“陛下请三思啊。”众人齐声道。
男子像是没见着那跪倒在地的侍卫和近臣,径自走到一人身前,从对方腰侧悬挂的刀鞘中拔.出一柄长刀,屈指弹了弹,幽幽道:“若是这雪狼当真能斩金断铁,这囚笼又如何能困得住它?”
行商的额头上冒着冷汗,支支吾吾道:“这囚笼是用玄铁铸成……”
“朕这宫中侍卫的佩刀用的只是寻常铁。”男子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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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扬,似乎早早就料到了他的应对,“开笼,你亲自试上一试。”
他右手一扬,将长刀扔到了行商面前。
长刀铿的一声坠地,行商双股战战,几欲跪倒。正当他犹豫不定是要弯腰捡刀如皇帝所言试上一试,还是跪下承认自己所言非实,恳求皇帝网开一面时,对方又道:“还是你对朕说了谎?”
“小的……”
“你可知欺君之罪,该当如何?”
行商哆哆嗦嗦的从衣袖中摸出一把钥匙,弯腰捡起长刀,朝着铁笼走去。他恨不得能将这几步路拖延着走上一辈子才好,可身后有道视线幽幽地盯着他,让他的后脊阵阵发凉。
如今他才敢当真相信了,中原这位皇帝可不是什么能肆意欺耍的角色!能从一介将领窃据一国权柄,又渐而兼并天下的人,岂是他们这些钻营蝇头小利的人能比的?!
男子扔下佩刀之后,并未回到车辇上,而是站在原地饶有兴致地看着行商。他兴许不曾发觉,或是发觉了毫不挂怀,自己的目光在旁人看来过于残酷嗜杀,叫人遍体生寒。
行商一步一顿,已走到了铁笼旁边。笼中的雪狼自从进宫后,有小半日不曾进食,盯着走近的人时目露凶光,恨不得能立刻将他撕碎了填饱肚子。
被那双幽绿色的双眼紧盯着,行商手中一颤,钥匙便脱手落到了地上。他再没有弯腰捡起的勇气,比起笼中的雪狼,更让他吓破了胆的是身后那位天下之主。左右是个死,被.干脆利落地处死,总好过被畜牲咬死吧?
行商心中有了决计,转身双膝一弯,俯身跪倒道:“小的知罪,小的不该欺瞒陛下。望陛下看在小的……”半是被吓的,半是心中着实害怕,这行商面上涕泗横流,看着再无半分明模样。
男子突然失了兴致,皱眉道:“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拖下去。不是还有旁的宝物么?再献上来看看。”
这行胡商有七八之人,原本都想着拿些西域的稀罕物在皇帝面前献宝,侥幸讨了皇帝欣喜便能一本万利。可眼见着同伴被折腾成了这副惨状,他们哪还敢再拿出自己寻来的宝物?
行商们的心思是活络的,虽则他们对这位中原的君主所知不深,但看一旁宫人的神情,他们也明白了对方对所谓宝物根本是兴致缺缺,反倒是在特意寻他们的霉头。
“咳咳,小的这块玉璧实在是平常的很,入不了陛下的眼……”
“小的养着的鹦哥儿许是不适应中原的气候,这几日都恹恹的,怕是没法儿在陛下面前献丑了。
一众行商都在找着由头推诿,不愿当第二个倒霉鬼。
男子听了索然无趣,摆手了摆手,示意回宫。
行商们松了口气,只道逃过一劫,而心打扮、想在皇帝面前露个脸的妃嫔们却好生失落,只因不管她们打扮得多花枝招展,皇帝也没朝她们多看上一眼。
正当男子要登上辇车时,囚着雪狼的铁笼忽的从内被顶开。侍卫不及反应,便见着那雪狼如同一道亮白色的闪电,直奔向了衣裳明艳的皇帝。
宜青耐着性子等了那么久,等的就是这一刻。他摩拳擦掌,准备拨开众人上前救驾一一
“嗷一一”
雪狼陡然仰天长啸。它的前爪还未触到皇帝的衣角,一串血珠便从脖颈上迸溅而出,浸染了油光发亮的皮毛。
皇帝一脸淡漠地站在车辇前,手持佩剑,手挽一个剑花,抖落剑锋上的血水,仿佛在电光火石之间遇袭、当机立断拔出佩剑、准无误地割断了雪狼中颈的人并非是他一样。
他回佩剑,目光一扫,将众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惊慌失措、面露胆怯的侍卫,想来是害怕因护卫不及失职受罚;吓得脂粉簌簌抖落的妃嫔,他竟方才发觉这人都搽了这么重的粉,看着宛若在粉堆里打过滚的面人;目瞪口呆的宫人……
嗯?
那名一手拨开旁人,拔腿似乎要朝他扑来的下等宫人,好似与旁个不同?
69、宠冠六宫03
不过男子也只多看了一眼,便毫不留恋地上了辇车。自从他登基为帝以来,变着法儿引他注意的人不知凡几,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这人身穿绛紫色的宫袍,论品阶只不过是最下等的杂役,绝无可能被传唤到御花园,能够出现在此处定然花了心思。他大可挥手让侍卫将这人扣下,查清楚来历后杖责、打发出宫,但他没有那么做。
或许是那身宽大的宫袍下,对方的身子看着格外瘦弱;或许是对方焦急的神情比在场的妃嫔都要来得真切……总之男子体察到了一种对他而言极为难得的情绪一一
于心不忍。
车辇起驾时,他偏头多看了那宫人一眼。靠近了些看,对方倒是长得不差,眉黛眼圆,腰细腿长,是副能让人眼前一亮的样貌。
也是了,胆敢用这种法子来勾引他的,十有八.九都觉得能凭一副好样貌让他记挂于心,剩下的一二成,则自持气质出尘,或是另辟蹊径用些惹火的招数。
回忆起以往经历过的、段位颇高的投怀送抱,男子低低笑了笑。这人怕是还没准备好,一脸讶然和失落的样子都叫他看穿了,还怎么假装邂逅?怎么编造出天衣无缝的借口?
皇帝的车辇碌碌而去,宜青迈出的一条腿还没回来。
刚才都发生了什么?!
武艺高强的侍卫都没来得及出手,皇帝就自己劈了那只凶悍的雪狼?还是一击毙命,可怜的牲畜除了长嚎一声连根头发丝儿都没碰着?劈了雪狼之后,皇帝居然还一脸云淡风轻地抖干净了剑上的血珠,扬长而去了……
这要让他怎么以身饲狼、英雄救美啊?
“你是哪个宫的?好生没规矩!”在慌忙中被他推开的是名身着鹅黄色宫袍的侍女,看宫袍的样式是名采女。她被宜青推得一个踉跄,唯恐在皇帝面前出丑,车辇未发时不敢出声,等皇帝的车辇一走远,便立时变脸。
宜青心知如果再与她纠缠,被人留意到自己是浑水摸鱼溜进御花园就不妙了,于是好声作陪道:“对不住姑娘,是我错了。”
那采女进宫后何曾听人喊过自己“姑娘”,她狐疑的目光将宜青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衣衫不衬身、鬓发又散乱着,心道自己怕是招惹了个疯癫的,骂了声晦气便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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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宜青叹了口气,依依不舍地看着渐行渐远的车辇,也趁机离开了御花园。
他回到尚衣局,推开自己住的那间小屋,就见到清渠衣衫半褪,正扭着身子往背后涂药。
宜青快步上前:“怎么了?被那侍卫打了?”
“呵,哪能呢?那侍卫一看便是个榆木脑袋,我还能让他打了?”
清渠虽然这么说,但肩上印着道青紫色的印痕,与他那白嫩嫩的皮肤相对,看着格外触目惊心。他扭着身子给自己上药,颇不顺手,宜青夺过了他手中的药膏,在他身边坐下,沾了点往他的肩颈上涂去。
“你轻点儿。”清渠嫌弃道,“会不会伺候人啊?”
宜青还没回话,他又忿忿不平道:“老子难得投怀送抱一回,那人也忒不解风情了。我这等模样的他看不上,还肖想着天仙不成?推便推罢,不用那么大力道会死么?嘶一一”
这话听着有许多故事,宜青一边将涂在他肩上的药膏抹匀,一边诧异地问道:“你与那侍卫……?”
清渠嘴角一撇,生硬地打断了他的话:“不提他了,提了也气人,哼。你倒是说说今日去御花园如何了?见着皇上了?同他说上话儿了吗?”
“见是见着了。”宜青失落道,“话却不曾说上。”不仅没说上话,连预想中的扑身、挡爪、埋胸一套连招都没使上。
清渠翻了个白眼,一脸早知如此的表情。
“早说了,你也不听,若是这等招数当真有效,宫中也不会才有韩淑妃与萧贤妃两人正得宠了。”
宜青“嗯”了一声,提起清渠的衣领,让他将衣裳穿好。他们如今若是受了寒,可没处去问诊煎药。
清渠磨磨蹭蹭穿好了衣裳,原本想再讥讽宜青两句,见他神情实在颓丧得很,便忍着吞了下去。他半跪在床沿,好奇地将脑袋凑到宜青身边,盯着他道:“不就是一回没勾引上吗?大不了下回再试试。左右呆在这宫中无事可做,不就是盼着勾搭上皇上吗?”
清渠把话说得如此直白,确实让宜青心宽了稍许。
他们在尚衣局虽然境遇不佳,但勉强也能应对,深宫之中无事可做,也足够他慢慢再想法子接近皇帝。
“行了,别愁眉苦脸的。”清渠一把拉起宜青的胳膊,“这回偷溜出去,拜托隔壁屋子那黑皮猴子帮了忙,你与我一同给人道谢去。”
两人回屋时月亮正挂在梢头。宜青的木床靠着窗子,他转头多看了几眼,想着白日里皇帝的车辇临去前,对方似乎有意无意多看了他一眼,宜青的心便惴惴跳着,难以入眠。
这一晚难以入眠的不只是宜青一人。
寝宫中,软幄低垂,高照的红烛洒落一殿暧昧的昏光。这日按例侍寝的是韩淑妃,身段窈窕、面容姣好的美人裹着锦衾躺在御床上,目光幽怨地看向还坐着批阅奏折的男子。
自她升为淑妃以来,一旬便有一日能轮到侍寝,可不管她是有意挑逗,还是无心插柳,都没能近皇帝的身。旁人都羡慕她位分高、盛宠正荣,谁能知道她是打落牙齿和血吞!
“陛下……”韩淑妃咬了咬牙,低声喊道。她的嗓音压低了便有些沙哑,贴身侍女说是寻常男子听了都会心生绮思。
可这寝宫之中唯一的那名男子丝毫不为所动,将手中的最后三道奏折批阅完,才起了身。
韩淑妃瞧着他缓步朝御床走来,心中一喜,正要掀开锦衾,却见对方脚步一顿,转身朝另一处去了。寝宫僻静的角落里,隔着屏风后还摆着一张床,不如御床雕龙绘凤一般华丽,但那才是皇帝本人夜夜卧下的床。
韩淑妃拉高了锦衾,将头脸埋了进去,咬牙切齿地开始信了宫人暗地里嚼舌的消息。皇帝登基多年,后宫充盈,却并未育有一名子嗣,是因着皇帝不能人道……
名唤殷凤、实为天下之主的皇帝本尊,并不知晓妃嫔在如何腹诽自己。他只觉得对方身上的脂粉味未太重,远远隔着也还是让他心浮气躁,恨不能将人从寝宫中赶出去。但想着韩家是前朝旧族,在朝中势力根深蒂固,他强自忍了下来。
只是今日想来又要辗转反侧了。
他披着外衫,在宫中焦躁地踱步,便是到了夜半三更,也毫无困意。不能尽怪到妃嫔身上,他这不易入眠、入眠后也常被噩梦惊醒的毛病,自打七八岁起便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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