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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有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苏易尘
赵云戚抬首,看着妹妹清瞳流露出来的担心,竟然不能将“无事”二子说出口,只得对着她轻笑。看着哥哥强装欢笑的模样,赵云雅的心柔软成一片,这样子的哥哥真的好让人心疼。可是,自己真的不知他为何会这样,所以也不知该如何才能帮到他。
“哥哥!”声音不自觉的加重,她是真的想要帮助哥哥。
“无事!”看着妹妹微微发怒的模样,赵云戚忍不住轻笑出声,好久没看到妹妹这般模样了。原以为妹妹被《女戒》之类的书籍教育的早已失了原来的纯真,没想到那些只是表面现象,妹妹的心中还是一如年少时天真,烂漫!
“好了,哥哥真没事!”
“哥哥有心事的话就说于妹妹听,”赵云雅用锦帕遮了遮俏丽的面容,杏核清瞳中有潋滟水光划过,“妹妹定会帮哥哥排忧解难的!”
赵云戚点头,看着妹妹转身离去的背影,心头一阵暖流划过。继而垂首,可是雅儿,这件事情你真的帮不到哥哥啊,就连哥哥自己也不知该何如是好!
大铭国在帝王叶尘逸的治理下百姓安居乐业,国富民强。帝国全力中心所在的镐都也更为繁华,街道两旁商铺林立,货物琳琅满目。年关将至,大街上人来人往,马车遍地,大家都在忙着置办年货。今岁无任何战事,所以国库也比较富裕,叶尘逸下旨,除夕之夜,“明安殿”设宴,三品以上官员携家眷与君共迎新春,恭贺新禧!
建安三年的最后一日,似乎都不那么冰冷了,到处都是欢歌笑语,人们的脸上都洋溢着春的喜悦。是夜,“明安殿”内灯火通明,群臣饮宴,丝竹乐器之声不绝于耳,歌舞伴奏使人眼花缭乱。上首御座之上的叶尘逸右手执起桌上的碧玉杯,斜眼看了赵云戚所在的方向一眼,然后静静的饮下杯中美酒。虽目光看向场中的舞女,嘴角微翘,但眼中却一丝笑意也无,恼恨那人,竟然连一丝目光都不留给自己。
今日女眷这边多了很多刚刚及笄且未曾订过亲事的女子,叶尘逸心中明了朝臣的心思,自己压制立后的奏折,然后他们就在宫宴上带来自己女儿,如若入了自己的眼,那就是自己主动的事情了,一个个真是打得好算盘。果然,就有几位闺秀忍不住上来展示展示舞艺,秀秀琴技。叶尘逸只是静静的看着,没有阻止也没有赏赐,只是时不时的和一旁的太后话话家常,说笑一二。
群臣看着帝王的所做,慢慢的也都收敛起来,后面再无臣女献艺的节目。叶尘逸最终还是正眼直视一身戎装正服的赵云戚。这样的云戚和平日看起来很不一样,少了穿青袍缓带的那一分书生的儒雅之气,多了一丝军人保家卫国的肃穆之气。叶尘逸心中暗自叹息,这样的云戚就该战场之上才能发挥他的才能,可是自己真的舍不得,如若有个万一,自己又该如何。虽说边境平静,但谁又能保证善变且善战的哒塔部落安安分分的。
虽说这一刻帝王的心中闪过无数念头,但赵云戚看向帝王时,他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赵云戚心头微恼,众多王公大臣的宴会上,他居然也这样一副模样直视自己,这样众朝臣怎么看待他呢。凤眼微眯,叶尘逸最终转头看向另一边,云戚太过害羞,自己还是不要让他恼羞成怒的好!
宴会渐渐进入尾声,最终在太后因年老体力不支先行离去的情况下结束。英亲王扶着太后先行离去,而后帝王便宣布宴会结束。众多经过精心装扮的千金闺秀都随自己母亲慢慢走出“明安殿”。虽自己未曾得到帝王的关注,但所有人都是同一待遇,所以也未出现彼此嫉恨的场面,所有闺秀都仪态万千的轻移莲步,与自己父亲汇合后直接回府。
在父亲身后五步的距离,赵云戚与张嵘渊慢慢往“明安殿”的朱门走去,而后便被身后传来的声音止住了脚步。
“云戚!”听到有人唤自己,赵云戚与一旁的张嵘渊道了声“告辞”便停下了脚步,转头便看到一身明黄朝服的叶尘逸向着自己踱步而来。张嵘渊看着帝王面色不甚明亮的模样,缓缓的向前走去,他甚至能够想象道赵云戚垂首行礼的模样,而后听到对方那无一丝波澜的声音:“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安!”听到此处,张嵘渊不敢多加逗留,只得快步走了出去。
“云戚!”叶尘逸微微恼怒,却也无可奈何,他该知道的,就是无外人在场的情况下,云戚也是一副君臣有别的模样。其实,自己也早该习惯了的。这一次,叶尘逸没有允许赵云戚逃脱,亲自扶起他,微微一笑。
赵云戚抬首入眼的便是叶尘逸笑靥如花的模样,心中露跳一拍。他一直都知道叶尘逸俊美无双,笑起来更是让天地为之失色,也看到过很多次这种场景,可是每次,都会让自己沉溺其中,他想,叶尘逸定是故意的。
“陛下!”赵云戚轻唤出声,他有很多话想要对叶尘逸讲,然而却不知该从何说起。诉说相思,显然不合适,自己一直在回避他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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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能半途而废,虽然自己的确十分想念他。平日朝会上可以见上一面一缓相思,可是这几日因为年关休沐在家,已经好几日未曾见过面了呢。
“云戚,我很想你!”面对赵云戚,叶尘逸从未自称过“朕”,或许这也是他对赵云戚的一种承诺。此刻的叶尘逸完全没有平日帝王的高高在上,只是如平常人家的少年一般对着所爱之人诉说相思。
赵云戚缓缓的展露笑颜,墨发用檀木冠全部束起,用儿时帝王送的那枚墨玉簪发,看得帝王心中一阵温暖。看来,云戚的心中并不是没有自己,他只是不敢面对现实而已。伸手拂过墨玉簪的尾部,叶尘逸笑得饱含深意。
明明心中有我,却要一再拒绝。可是云戚,你要知道,只要是我想要的,就一定会得到手。这么爱你的我,你怎能忍心拒绝?
李安眼观鼻鼻观心盯着自己的脚尖,他什么也没看到,这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然后静静的跟着二人慢慢走出“明安殿”,看着帝王帮赵小将军整理甲胄,李安表示他很淡定,对于帝王对着赵小将军做出任何动作,他都不会表示惊奇。帝王为了赵小将军已破了太多的例。
“云戚,新春愉快!”行至殿外,叶尘逸停住脚步抬头望天,已经月至中天了,新的一年已经开始了,“明日太后的‘慈安宫’见!”
“微臣告退!”赵云戚俯身行礼,却被叶尘逸伸手阻拦,“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多礼!”
“礼不可废,”赵云戚垂首,坚持一礼,抬首对着君王温和浅笑,“再者君臣有别!”
看着赵云戚离去的背影,叶尘逸陷入沉思之中。难道“君臣有别”已在云戚的脑中根深蒂固了?叶尘逸苦笑,不知何时才能扭转他的思维,这样下去自己何时才能拥他入怀?
李安随着帝王缓步前行,感受腊月的凉风吹在身上的寒冷,因为想要与赵云戚单独聊几句,帝王遣散众人,独留李安一人在旁服侍,这会也不想乘坐御撵,而与李安一前一后从御花园中穿过,回“甘雲宫”。虽时值子时,但宫中灯火通明,一丝暗色也无。
☆、第四章
建安四年的新春第一日,整个镐都人来人往,走亲访友好不热闹!今日的赵府也是一样,很多达官显贵都选择在今日拜访赵府。由于当年韵宁长公主下嫁赵敏轩将军,本应入住公主府,但长公主一句“出嫁从夫”就再也没有回过先帝御赐的公主府,一直以儿媳的身份在将军府服侍公婆直到二人双双驾鹤西去。
“见过韵宁长公主,赵将军!”众人向着款款而来的两人行礼,赵将军虽已过不惑之年,但一身戎装的他更显英姿挺拔,星目剑眉中透出一股岁月沉淀的睿智,能看出来年轻时也是俊美非凡之人。身穿宝蓝襦裙的长公主,朝天髻上簪着的镂空穿枝菊花纹钗衬得她肤如凝脂,保养得当的纤指缓缓伸出,与赵敏轩齐声道:“各位无需多礼,请坐!”
一袭月白锦袍,外披暗色大氅的赵云戚负责招待镐都京中一干权贵子弟,大家三三两两的在园中亭子里一起喝酒作诗,对弈,投壶。赵云戚坐在腊梅树下的石凳上,看着园中的一切,他邀了张嵘渊帮他招待,自己在这里躲清闲。端起石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甘甜的杏花酒就入了口,仿佛看到了那人在树下对着自己笑。赵云戚摇摇头,苦笑一声,今日他是要入皇陵祭拜祖先的,自己思念他竟道如此地步?听到院墙那边传来女子的声音,定是妹妹带着各家千金在游内园。当初就怕遇到此种情况,后来母亲就令人将府中花园重新修葺一番,分内园与外园。
叽叽喳喳的声音过后,又是一阵吟诗作对,看来这京中真是不乏才女啊,竟然有人能吟出“春染盛京七色妍,彩绘云霞织南屏。姚黄魏紫白月光,万人一竞国色香。”如此好的诗句,不知是谁家千金。
很显然,此诗夺了魁首,听到妹妹的浅笑,“秦姐姐不愧有‘大铭第一才女’之称,竟吟出此等好诗。今日这魁首显而易见的为秦姐姐莫属!我这‘白角月牙梳’作为此次的彩头,妹妹我亲手奉上。”
赵云戚失笑,雅儿也真是大方,他都能想象的出她一脸心疼的将“白角月牙梳”从头上取下的情景。看来,是要重新去寻一柄木梳了,雅儿她喜欢将木梳插于发髻之上。
很快就到了宴席开始的时辰,赵云戚放下手中纯白的酒杯,起身招呼大家去大厅中用膳。这时,身穿淡紫棉服的张嵘渊上前与他并肩而行。
“今日辛苦嵘渊了!”
“哪里!”
两人说说笑笑前往大厅,然后找了个相对偏僻的位置坐下。张嵘渊环顾一周,也没找到遮挡的屏风,有点疑惑的转头看向赵云戚。
他这种状态赵云戚一看都知他是何意,十几年的交情不说嘴上说说的,“今岁改了规矩,女眷全部在花厅用膳。”
张嵘渊垂下头,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本想着借此机会见一见自己的小未婚妻,昨日宫中饮宴,因为已经定亲的原因,李府并未带李珏苒前去,所以张嵘渊已经好久未见到自己的未婚妻了,本想一睹芳容已解相思,看来是要泡汤了。自己还是重新找个机会前去李府拜会吧。
翌日,将军府中所有人都着朝服,除了未曾出嫁的没有品级的赵云雅,穿了一身镂金百蝶穿花云锦袄,头戴御赐的双凤纹鎏金银钗配以花钿做装饰,轻扫黛眉,装扮一番,上下打量不至于失礼之后,才前往宫中拜见太后。韵宁长公主与先帝一母同胞,是先帝嫡亲的妹妹,所以将军府与皇室的关系很融洽。再者,太后还是闵贵妃时与韵宁长公主就私交甚笃。
“参见陛下,太后娘娘!”将军府众人从宫门口换乘宫中马车,然后行至宣安门外继续换乘轿撵直到太后居住的“慈安宫”,众人对着那主座上的锦衣的男子与着华服的太后行跪拜之礼!
“免礼!”太后与帝王起身,分别扶起韵宁长公主与大将军,而后帝王的手有意无意的拂过着三品武安将军赵云戚的手,只是因为身着戎装,手掌处裹着一层细布用来保护他的细布,故而帝王的挑逗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赵云戚与妹妹赵云雅随后站了起来。
“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太后拍了拍长公主保养得当的玉手,吩咐赐座。
众人推脱不过,只得谢恩同座。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叶尘逸的银箸总会划过赵云戚所夹的菜肴。叶尘逸看着赵云戚咽下菜肴,总有一种亲吻的感觉,慢慢的银箸相击,赵云戚怕引来他人的怀疑,只得放下手中银箸,“臣先告退!”
“刚好,朕有些事找云戚,母后那儿臣也告退了!”说着转身对着其余三人道:“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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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表妹慢用!”
不顾后面行礼的三人,叶尘逸快步走向殿外,身边只余了李安一人伺候。然后在御花园中拦住了赵云戚,不管不顾的将他带回了“甘雲宫”。
“云戚!”“甘雲宫”内,叶尘逸屏退众人,上前抱住赵云戚。赵云戚的双手微张,想要推开他,却不知道为何下不去手。最终,缓缓的附上了叶尘逸的腰,感受这一刻的温暖与宁静!
片刻之后,赵云戚才低声道:“我也很想你,尘逸!”
听着这久违的称呼,叶尘逸觉得自己的心瞬间被填满,哪怕只为这一个称呼,让他付出再多也不觉得累。叶尘逸轻笑出声,这个笑容包含了太多的心酸与思念,“好怀念的称呼!”
叶尘逸将头放在赵云戚的肩上,虽然坚硬的甲胄硌的他的下巴微疼,他还是舍不得放开他。星目中有隐隐的水光划过,俊如冠玉的面庞少了一丝帝王的威严,多了一点温柔,放眼整个大铭国,只有这一人值得帝王如此对待。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叶尘逸一直不愿放开赵云戚,直到李安出声提醒,“回禀陛下,长公主与赵将军准备出宫,这会……”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纵有千般万般不舍叶尘逸还是放开了赵云戚,想着来日方长,只要云戚不排斥自己就好,如若自己得寸进尺,云戚又该缩回去不理自己了。
“我送你过去。”说着,叶尘逸牵起他的手往出走,行至殿外,赵云戚挣扎一番还是讲自己的手从叶尘逸的掌心抽了出来,外面人太多,如果传出去,会对他不好。
叶尘逸笑笑,没有说话,只是任他跟在自己身后缓步前行。云戚,终有一天,我要你与我并肩而行,站在最高处接受万民的朝拜!
与帝王太后辞行之后,众人未曾耽误,直接便回了府。只是,赵敏轩看着自回来就有点神色恹恹的儿子,直接带他到书房谈话,直觉告诉他,儿子这个样子与那御座之上的君王脱不开关系。在书房坐定之后,赵敏轩直奔主题:
“云戚,你跟陛下怎么回事?”
“回父亲,孩儿与陛下并无关系!”赵云戚站在书房中央,神色不由得严肃起来。只是,他与帝王之间的感情他是不打算告知父亲知晓的。
“跪下!”赵敏轩在平日处理政务的位置上坐好,狠狠拍向书桌,“还在骗我!你的心思为父怎么可能看不不清楚!”
“父亲,孩儿没有!”赵云戚脸色募得变得难看,但还是在父亲面前跪好,直起身子双目通红的与父亲对视。
“你是我养大的,我怎会不了解你!”赵敏轩双目怒视赵云戚,这个孽子,竟然还敢狡辩,“那你告诉我,陛下找你所谓何事?”
赵云戚不在说话,然后慢慢的垂下了头。看来自己还是太嫩了,自己以为掩饰的很好了,却不知所有的一切都落在父亲的眼中,自己还说什么,还能说什么。
“新春上朝之后,我会奏请陛下立后,而后你就去边关好好历练历练吧!”赵敏轩挥挥手,看着儿子倔强的神色,很多话都说不口,只好如此决定,这样对儿子,对陛下都好。作为一国之君,他不能与男人在一起,他要有皇子。而赵云戚作为自己的独子,不仅要保家卫国,还要为赵家传宗接代!
赵云戚起身向父亲深深一礼,他不会离开镐都,不会离开那人。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面对自己的内心,他不会就这么向父亲妥协的。不管他要立后也好,纳妃也罢,只要他的心中还有自己,自己就不会放弃。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却没想到妹妹在他屋外等他。
“哥哥!”赵云雅换了一套淡粉色绣花罗裙,外搭一件织锦皮毛斗篷,轻移莲步,挡住了他进房间的路。
“雅儿,何事?”说着,赵云戚让妹妹先进入房间,外面天冷,屋子里面烧有地龙,“你先坐,哥哥换套衣服!”
赵云雅目送哥哥进了里间,然后脱下斗篷挂在一旁的屏风上,坐在红木座椅上等着哥哥。父亲今日将哥哥带去书房,赵云雅觉得自己大概知道父亲的意图。可是,哥哥的幸福就不重要了吗?所以她才前来,想要和哥哥好好谈一番。
解下甲胄,赵云戚轻轻擦拭一番,将它放置在木质的架子上,银白的甲胄反射出莹白的光。换上一套青色常服走了出来,便看到妹妹玉手执杯品着下人重新送上的香茗。
兄妹二人品着杯中茶水,无一人开口打破这宁静。看着妹妹几次欲言又止的模样,赵云戚苦笑,原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但是不仅没有骗过父亲,就连细心的妹妹也觉出了端倪。
☆、第五章
“我知道该怎么做的!”赵云戚放下茶杯,一脸凝重的对着妹妹道。他不会让给别人议论叶尘逸的机会,也不会给任何人将他拉下皇位的机会。
“虽然父亲的话很重要,”赵云雅不知为何会留下眼泪,只是用锦帕擦了擦,而后郑重其事的对着赵云戚道,“但是,哥哥的幸福更重要!”说完这一句,云雅转身取过屏风上自己的斗篷,以帕掩面快步走了出去。她怕,她不走快点,会忍不住在哥哥面前哭出声来,他不想哥哥难过的。
赵云戚满脑子都是妹妹哭泣奔走的模样,但是妹妹最后一句话又让他心生希冀,最起码还是有个人站在自己这边的,不似之前自己想象中无一人理解的荒凉之感。
新春假期很快就过去了,赵云戚一直在反复思考父亲与妹妹的话,然而出现在脑中最多的却是叶尘逸那张俊颜。自己称他“尘逸”时,他饱含心酸与怀念的轻笑。其实,他真的是太苦了,世人只知他高高在上,却不知高处不胜寒的辛苦。
今日是建安四年的第一次朝会,文武百官早早就来到“德安殿”外等候上朝。待东方天光微亮,朝会的钟声终于响起,身穿黑色朝服的文武百官越过“德安殿”旁披甲执剑的兵士,陆续踏入殿中,按着平日的位置站列两队,待大家一切就绪,一旁传来李安的唱诺:
“陛下驾到!”
“臣等恭迎圣驾,陛下万安!”
左右两列大臣在英亲王叶尘英与赵将军赵敏轩的带领下对着一袭明黄龙袍的当今天子叶尘逸行跪拜之礼。
“众卿平身!”御座之上,叶尘逸明黄衣袖一挥,威严的龙目在胸口处注视着底下一干群臣,星目微敛,语气严肃的道。
“陛下,臣有本启奏!”右列武将之首的赵敏轩上前一步,双手高举,将手中奏折捧起,李安从帝王身侧缓步而下,从赵敏轩手中取过奏折,然后呈给御座之上的帝王。
看着赵敏轩慢慢退回到原地,叶尘逸垂首,打开奏折,看着上面关于立后的事宜,以及立后所带来的国之稳定。叶尘逸放下手中黑底用金粉描




君臣有别 分卷阅读7
着云纹的折子,锐利的眼光扫视一周,然后开口,“将军认为我‘大铭’的江山需要女人来巩固吗?”
“启禀陛下,”赵敏轩再次出列,毫无畏惧的迎上帝王的目光,正直且严肃的道:“江山稳定虽与女人无关,但与子嗣息息相关。老臣恳请陛下准备立后事宜!”
“赵小爱卿,”叶尘逸将目光转向赵敏轩斜后方的赵云戚身上,目光稍显迷离,声音也不似之前的锐利,“也是如此认为?”
“回陛下,微臣以为,”被点到名的赵云戚也出列位于父亲的后方位置,银色甲胄在大殿中烛火的照耀下反射出明明灭灭的光晕,赵云戚垂首低声道:“立后与否,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陛下必须有皇嗣!”
“啪!”叶尘逸将放在龙案上的奏折重重一摔,看向赵云戚的眸光略显冷冽,他竟然敢,竟然真敢说这些话,嘴角上挑,刚好被抬头的赵云戚看到,不知为何,赵云戚竟然觉得他的笑容略显邪气,只见他薄唇轻启,“赵小将军以为,何人可担此重任呢?”
“臣……”
“报!!!”就在赵云戚准备回答之际,被外面的银白铠甲的传令官打断。叶尘逸挥手示意赵家父子先行退下,传召传令官前来。
“启禀陛下,北部涵御关八百里加急!”传令官跪地行礼,将手中文书呈给叶尘逸。
“讲!”叶尘逸接过急报,表情严肃言简意赅的让传令官将事情的始末讲与列为王公大臣。
“启禀陛下,因建安三年冬季一场暴雪的缘故,哒塔部族损失惨重,于是哒塔部族今岁兴师南下攻打我泱泱大国,陈将军誓死守关,但终因没有援兵的缘故战死沙场,“涵御关”被破,哒塔部族挥师‘樊城’。”
“启禀陛下,老臣愿领兵前往!”
“启禀陛下,微臣愿领兵前往!”
叶尘逸看着跪在地上的赵家父子,星目闪过一丝复杂。虎父无犬子,赵云戚在行军打仗上天赋异禀,虽不舍,但还是狠下心道:
“大将军听旨:率领赵家军所有人马赶往‘樊城’,大将军与赵小将军先行退下前往北大营整肃军容!待户部备齐粮草即刻出发!”
“谨遵圣谕!臣告退!”赵云戚与其父亲起身直接离去前往北大营。
叶尘逸看着赵云戚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有种深深的恐惧,好似这一别就再也见不到他了似的。叶尘逸压下心头不适,看向户部尚书所在的位置,安排粮草与军饷一事。
退朝之后,叶尘逸换了月白的便服,准备前往北大营,但行至成安街时又改变了主意,“转道将军府!”
他们定是要回家收拾行装的,去北大营的话动静有点太大,还是直接去将军府好了。
没有让门房管事惊动任何人,叶尘逸带着李安熟门熟路的直接进了将军府的“荣安堂”,这里是将军府接待贵客的地方。然后才让下人禀了长公主。
“陛下……”
“皇姑母!”叶尘逸扶起准备行礼的韵宁长公主,直接行以晚辈礼,这次姑姑她要送自己的丈夫与独子共赴战场,“侄儿给您赔罪了!”
“陛下万万不可!”八百里加急的文件是今日早朝才送到镐都,除了上朝的列为大臣知道哒塔一事,其他人都不清楚,所以叶青君才会如此惶恐的扶起弯腰行礼的叶尘逸!待叶尘逸直起身,叶青君便唤了丫鬟重新奉上一杯热茶,叶尘逸只是看着茶杯中的叶子静静的漂在上面,再没讲一句话。叶青君看着这样严肃的皇帝侄儿,也不敢多言,“荣安堂”内就呈现出如此诡异静谧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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