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侯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希行
项云应声出列:“臣在。”
崔征道:“何时能攻打京城”
项云毫不犹豫道:“一年之内。”
这是第一次在文武百官面前宣布,文武百官们一时顾不得悲伤,议论纷纷。
项云道:“如今京城北,范阳平卢,淮南道,宣武道,河东道,江南道,河南道,皆在卫军手中,对京城叛军形成合围之势,收复京城天时地利....”
崔征接过话道:“现在安贼冒天下之大不韪,天下震怒,一呼百应。”
崔征又喊张安王林,张安王林忙站出来应声肃立。
“你们可能守麟州安稳”崔征问。
张安王林齐声道:“麟州有十万兵马,山南道剑南道征兵练丁,如今新增四万兵马,麟州如铜墙铁壁如山如林。”
原来麟州可调动的兵马有这么多了啊,殿内响起嗡嗡的欢喜声。
崔征道:“安贼已是强弩之末,我卫军蓄势待发诛杀安贼,收复京城。”
文武百官振奋齐声高呼“诛杀安贼”殿内一扫悲伤。
皇帝拉住崔征的手,哀伤又凝重:“有相爷在,朕方可安心。”
......
......
一年之内攻打京城,项云很有信心,但一年之内要做的事也有很多,练兵布阵,联络收拢更多的兵马,更灵活的掌控调动东南道的兵马......
其实如果他能亲自领兵,三个月就能让东南道兵马如他左右臂膀一般灵活,只是.....
项云看了眼肩头,他现在没有穿铠甲,但衣袍内的护甲晚上睡觉也不解下来。
纵然指挥齐山的兵马不能如双臂般灵活,也好过死人一个,那双臂连动都不能动了。
“大人的伤又痛了吗”蒋友在一旁看到问。
项云摇摇头:“没事。”提笔在纸上落字写下小南两字,写完又停下来,似乎不知道怎么下笔。
蒋友又端来一盏灯,驱散营帐里的飞虫,看到他笔下写的名字:“大人还没有给南公子写信叮嘱吗”
原先项云要去宣武道,皇帝调项南来麟州,这件事项云立刻就给项南写信说了,只是还没起程就遇到刺杀,此事不了了之。
为什么不去,以及不去了之后,项南要做些什么,做长辈的总要叮嘱一下。
“其实也没有什么叮嘱的。”项云道,灯下眼神温柔,“不是我自夸,行军打仗小南不用我叮嘱指点,他比我年轻的时候厉害多了。”
蒋友笑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项云笑了笑,没有再自谦,道:“但在有些事上,他还是太年轻了,总认为自己一个人可以做到一切,不需要任何外力,所以你看,他援助安东,收整宣武道都没有跟我说,是想让大家看到,他一个人也能做到建功立业。”
“年轻的时候都这样。”蒋友捻须笑,不知道笑项南还是笑年轻时候的自己,“南公子要想一想,他虽然有了白袍军,但如果没有家里跟去的剑南道兵马,他不仅援助不了安东,还会搭上自己,至于宣武道,如果不是因为姓项,哪里能这么容易做到大人,该叮嘱还是要叮嘱他的,事关重大。”
项云点点头:“我是要叮嘱他,我只是在想,不能像以前那样哄着他了。”
他低头看信纸,现在到了项氏一飞冲天最关键的时候,他不能再慢慢的诱导这个幼苗了,幼苗必须长成大树,认清现在的形势,也认清这世间的丑恶。
朝廷已经不是曾经的朝廷了,当
第一百四十一章 自己的选择
陈二站在屋门口喊:“都来看......”
院子里侍立的门口路过的卫兵都惊讶的看过来,看到项南将陈二按着肩头拉进去。
大家收回了视线,习惯了,二狗又跟项都尉吵架了。
项都尉温文尔雅风姿翩翩,让人一见就有好感,但他身上的贵气又带着疏离,他也不怎么喜欢说话,大家并不敢跟他太接近,除了这个叫二狗的乡下人,常常在项都尉跟前大喊大叫指手画脚。
项南从来不跟他生气,因为这个小兵是当初他从安康山范阳大营浴血杀出来,遇到的第一个伸出援手的人。
项都尉是个重情义的人。
重情义的项都尉在室内哈哈笑:“不用叫大家都来看啊,你看一眼回答就好了。”
陈二冷笑:“我一个人说了怎么算人人都说美的才叫美人。”
项南道:“我又不是要做倾国倾城的美人,做个一般美人,你说可以就够了。”
陈二冷笑:“我说你好看,又怎么样”
项南伸手摸摸脸,似乎还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摇头:“不怎么样,她们与我结亲又不是因为我的脸。”
正如项云所说,她们从没见过自己,哪来的情深许终身,不过都是一场交易。
当然,他之所以被选中还是因为这张脸能拿的出手,这表示项家的诚意。
如果没有他,项家还有其他人。
他都不知道该高看自己还是别把自己当回事。
但他明白项云的意思,项云这次直白的说,别把结亲当回事,没有人把这个当回事,不值得为此悲喜,一切都是交易和利益。
“项都督说什么了”陈二问,看项南的脸色,“你怎么又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项南道:“也没什么,叔父又不能来宣武道了,宣武道的事只能靠我自己了。”
陈二撇嘴:“原来是因为不能去皇帝身边当大将军了啊。”
项南叹气道:“是啊,还得在这个小地方打打杀杀.....不对,连打打杀杀都算不上。”
陈二不喜欢听这话:“跟只想靠着打打杀杀换取功名相比,我想不打打杀杀并不是不好的事。”
项南笑道:“你想的还挺多,你能做主吗你就你想你想的。”
陈二瞪眼要跳脚,有卫兵从外边进来:“都尉,县令派人来说,城外有世族不肯交纳米粮,让我们派兵去抓。”
他们刚攻下这座城池,兵马护卫项南做主,城池安置则有楚国夫人的人负责,县令官吏也都是楚国夫人选出来的,新上任的官吏们清查人口赈济灾民,忙忙碌碌吵吵闹闹乱乱哄哄。
这些地方被乱兵占据,大部分没有了官府,兵马耀武扬威,世家大族富商权贵则靠着供给这些兵马而耀武扬威。
现在官府设立,第一件事就是要求共抗时艰,对世家大族富商权贵收取人头费,还要其出丁出人力来当役夫,还要将荒废不耕种的田地借给流民灾民耕种......
世家大族豪商有受不得这委屈的就会闹事。
他们闹事官府就自然要卫兵来处置。
陈二嘿的笑了:“打打杀杀的机会来了。”
项南道:“杀鸡焉用牛刀。”捏起桌上一枚令符扔给进来的卫兵,“让杨旅帅带兵马去。”
卫兵握住令符应声是出去了。
陈二抱臂皱眉:“我觉得这事不太对,剑南道只派人不派兵马,他们在这里惹了事,就让我们去镇压抓人,他们一副受气爱民忍辱负重的样子,我们则成了人人惧怕的凶神恶煞。”
“好像的确是这样啊。”项南道,摸着下巴,“我说怎么最近出门,大家看到我都避开神情戒备畏惧,我寻思我也长的也没有那么吓人啊。”
陈二哼声:“是啊,你长的再好看,恶名在身,大家看到了也会害怕,所以关心自己长得好看还是不好看有什么用。”
项南问:“楚国夫人出行还是一如既往的被拥簇,没有人害怕啊。”
陈二呵了声:“你还要与楚国夫人比美”
项南哈哈笑:“不敢不敢。”
陈二不想再说楚国夫人了,收到血亲家人关切的信就拉着脸,而说到毫无关系且恶声恶气的楚国夫人就不停的哈哈笑,再这么笑下去,没事也要笑出事了,他还不知道男人什么毛病!
“别笑了,这可真是恶名。”陈二道,“我们不能这样被她指使被她坏我们名声。”
项南不笑了,认真道:“但不管谁来做,这件事是好事吧”
为什么要对有钱人征缴钱粮因为官府没有钱和粮,要想让人活下去,那就只有劫富济贫,如果只有有钱人能活下去,这个城池早晚也是乱,都能活下去才能安稳城池。
这个道理有钱人也知道,但面对乱世要松开自己保命的钱粮没有几个人能做到,就只能由官府来当恶人,来当规矩,来胁迫,来推着大家一起活下去。
能让更多的人活下去,虽然对一部分人不公平,陈二点点头:“是好事。”
项南的神情几分怅然:“你看,人要做事就不可能只有好名,而有很多人,看不到别人做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丈夫的来信
武鸦儿说,相州的麦子快要熟了。
信里夹着压干的一只麦穗,李明楼捏起对着窗外的日光转着看。
“麦子已经长这么大了啊。”她好奇的问元吉,“我们这边的麦子也长的这样了吗”
整个淮南道的民生都被她掌控,但并不是说小姐就要四体勤五谷分。
李明楼的马车行驶在外,没有下过农田,更没有和民众们一起劳作,她只是看花赏景玩乐,但并没人指责她不知疾苦不为表率。
人人都知道劳作是他们的事,只要楚国夫人能让他们这样安稳的劳作就可以了。
元吉虽然也不劳作,麦子还是见过的,含笑点头:“我们的麦子已经收了,长的比这个还好。”
李明楼不懂这些,道:“那边偏远,又一直征战,能长成这样很不错啦。”
相州算什么偏远啊,元吉想,但小姐说远就远吧,他点头应声是,看到李明楼放下干麦穗,又从信纸里捏起一根马尾巴草.....编的小狗。
干枯的马尾草不再毛茸茸,小狗干瘪瘪的丑。
李明楼举在眼前晃啊晃,笑:“是去麦田里摘的草,麦田里还有草呢。”
到处都有草!这有什么稀奇的!元吉想,闲的吗当然是说武鸦儿,闲的没事摘麦子又拔草,不用打仗了吗在相州养老了吗
“小姐。”元吉歪头避开挡在眼前的马尾巴草,问,“武都督还说了什么”
除了经过农田,麦子熟了,马尾巴草能编小狗。
相州的麦子熟没有熟,草能不能编小狗,跟他们有什么关系跟如今的形势有什么关系
李明楼哦了声举着马尾巴草在耳边,低头看信:“这一段相州的天气很好,相州境多了很多人,也有很多人主动来投军,虽然这些人不能充作主力,但也能增加了不少兵力。”
这总算是正经事,元吉点头:“养兵是必须的,安康山登基之后,征战只会更激烈。”
李明楼点头一手捏着马尾巴草,一手轻轻沿着信上的字滑过:“他们要把相州以北收复,和漠北相连,和平卢范阳相连,这样整个东北就像打造成一张硬弓。”
她嘴角微微笑,手在纸上画一张弓。
“弓越重,射出的箭才能更有力。”
元吉思索道:“所以暂时他们不会跟京城的叛军对战,但朝廷只怕等不及。”
安康山登基更加刺激了麟州君臣,四周都在征战,手握大军的武鸦儿却安坐相州屯兵种地.....
麟州的君臣要急死了,最严重的还不是急死,而是恨死。
李明楼手指在信上滑来滑去,漫不经心道:“总不能因为他们等不及,就白白送死浪费兵力,在前边打仗的不是他们,现在让我们打京城,我们打吗”
元吉断然摇头:“当然不能。”
虽然看起来京城被四面围困了,但安康山的叛军可不是豆腐渣,确切的说不是安康三被围困,是安康山没有攻打四周,他如果下令攻打,不知道看起来平稳的四周府道多少会分崩离析。
淮南道也不敢逞孤胆英雄。
“早晚是要打的,不能太早。”李明楼道,又停顿下,“但也不能太晚。”
京城之战他们当然要参与,元吉来了兴致,起身搬来舆图:“只要等宣武道收整稳固,等中礼能率河南道万无一失协助,再有人与我们双面夹击......”
李明楼伸手指着舆图,笑:“这个有了,武鸦儿嘛。”
他的确是最能与安康山势均力敌的,元吉点了点头,也是最合适的,但并非是最可信任。
“谁声东击西,谁围魏救赵,这个要分清楚。”他说道,“安东之战的事,不能再出现了。”
李明楼看元吉:“我跟他商量商量”
这可是足以封侯拜相的大功,为了此大功,武鸦儿一心蓄力为一击必中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能商量元吉看着李明楼圆圆亮亮的眼,道:“好,他要是不肯,他娘在我们手里,孝儿他们在他身边,他打下来,我们就去抢他的。”
李明楼道:“不用抢,将来,他的都是我们的。”
武鸦儿快要死了,等他死了,他的一切都将属于她。
“我给他写信。”她说道,松开手提笔,再看了眼武鸦儿的信,“你看,他的字写的真好。”
能有多好元吉看了眼,武鸦儿的字好不好他也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小姐说这件事的声音很笃定,但眼中却有些怅然。
是不舍的抢了吗
“老名,你说得对。”元吉走到院门外,看到在和方二说话的姜名,肃重道,“武鸦儿给小姐写信越来越多,小姐真会越来越同情怜惜他。”
“他又写信了”姜名问,皱眉,“要兵马了吗”
“这次没要。”元吉道,“但我觉得下一次就会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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