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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侯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希行

    对于仇人来说对手越可笑越荒唐越有利,不是麻烦是机会。

    所以虽然明知这是激将,梁振还是毫不犹豫的接了。

    “我的底气就是皇帝。”他端起酒杯,“一个黄口小儿怎么能手握旌节坐镇一方,提出这个建议的失心疯了,同意这个建议的也疯了。”

    他没有喝酒,将酒杯举起倒在自己头上。

    “小儿节度使,这大夏十节度使从此成笑话了。”

    四周人慌忙起身劝阻,有夺酒杯的有拿着袖子胡乱的给擦头脸的。

    梁振挥舞袖子指着天:“耻辱啊。”又伸手指着地,“李奉安,你死了,要大家都陪着你死,要大夏也陪着你死,你生前是个恶人,死后是个恶鬼,你不得好死。”

    李奉安已经死了,没有办法再不得好死了。

    “老大人醉了。”武鸦儿搀扶梁振,骂李奉安没事,再骂下去就该骂皇帝,这就不好了。

    皇帝不是骂不得,以前在朝堂上有朝臣指着皇帝的鼻子骂,皇帝也不过是笑了笑,但正如梁振所说,现在皇帝很荒唐。

    一个荒唐的皇帝就不好揣测了。

    梁家的人也不敢再让梁振在这里喝酒,和武鸦儿一起将不肯走的梁振架回了卧房。

    宴席未尽而散。

    梁振的子孙要陪同武鸦儿等人继续饮酒:“你们来一次不易。”

    卫军无令不得擅离,他们几个从漠北一路潜行,困难不仅是路途遥远。

    武鸦儿推辞:“这件事引起很大震动,你们先忙去吧。”

    梁振的子孙很满意武鸦儿的应对,梁振格外看重武鸦儿,在振武军将他从一个普通兵丁一路提拔,除了英勇善战,心思敏捷知进退也是很关键。

    只是可惜了,提拔到一定级别后,就不单单以军功论了,还要有家世,这个武鸦儿身世不明,似乎是个孤儿。

    梁振再爱才惜才也无能为力,他自己还功业未成身退呢。

    但愿这个武鸦儿将来能有转运的时机。

    梁振的子孙便将剩下的酒席摆到客房,让武鸦儿他们当作宵夜继续,武鸦儿没有再推辞。

    梁家的主人离开,下人也被武鸦儿等人客气的送走,几个人说话便可以随意。

    一个男人将一块肉放进嘴里嚼着,啧啧有声:“这李奉安还真是厉害。”

    “这是我大夏第一个小儿节度使。”另一个男人哈哈笑,“不得不说,梁老大人真不是李奉安的对手。”

    他们说笑评论,武鸦儿一直默不作声,被人询问才抬起头:“李奉安吗他一直很厉害,不需要这次的事来证明,不过…..”

    他微微皱眉,让双眼显得更加修长,增添了几分秀气。

    “不过什么”同伴问,又叹气遗憾,“不过还真是遗憾,原本想趁着李奉安死了,来看看能不能从剑南道分一杯羹,没想到李奉安一个死人还是捷足先登。”

    “李奉安的儿子捷足先登不是关键。”武鸦儿看着诸人,“这件事的关键是李奉安的安排还是其他人的安排。”

    诸人坐直身子,捏着肉端着酒的都放下来,不是李奉安还能是谁

    “那奏章是李奉安的女儿李大小姐写的。”武鸦儿说道。

    剑南道的人当时打上门说的就是他们大小姐,但不是只是个名义吗

    “李奉安死的很快,很匆忙,如果他要为他儿子请封,刚死的时候岂不是更合适,为何等了这么久”武鸦儿看着大家。

    是的,死亡的消息传来皇帝正是最垂怜的时候,现在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了,皇帝的感情也是最容易消散的。

    “如果真是他安排的也还好,捷足也不过先登一步,他毕竟已经死了,能安排他儿子守在剑南道,怎么守能不能守住,他安排不了。”武鸦儿捏着筷子慢慢的转,“但如果这件事不是他的安排是这位大小姐,可见李奉安的子女有守成之才,我们要分一杯羹才是不容易。”

    诸人明白了。

    “那位李大小姐也还是个孩子吧,她真能安排这个”

    “把梁老大人都耍了”

    “听说已经与陇右项南的侄子定亲。”

    “那剑南道项氏已经占据了半边了。”

    大家试图讨论这位李大小姐,只是李奉安的子女一直如同神仙般高高在上,凡人难窥一二所知甚少,讨论不出什么。

    武鸦儿摆手:“剑南道就此作罢,我们本来也只是看看,剑南道对于我们来说太遥远。”

    一个大胡子男人迟疑一下:“那安氏异动的事还跟老大人说吗他将平卢变成了范阳。”

    平卢与范阳都是节度使,但现在平卢节度使被强留在范阳,生死不知,安康山的范阳兵马已经占据了平卢。

    这是他们来这里的最大目的。

    “不说了。”武鸦儿道,“冬天快要到了,边境不安,他可以说是合军共防,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但比第一次要**肆无忌惮,步子从来都是一步一步走大的。

    “这次跟以前不一样,安康山不仅占据了平卢,还在扩充,已经把手伸到河东了。”胡子男人低声道。

    河东可是天子屏障。

    武鸦儿默然:“皇帝跟以前也不一样了。”

    安康山行事一直都飞扬跋扈,常有人禀告弹劾安康山,每次安康山都有理由解释,又有贵妃娘娘护着,装疯卖傻哭一通。

    “以前皇帝还呵斥查问,虽然是不痛不痒的罚一罚了事。”武鸦儿筷子点着桌面,“这次我们进京来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现在皇帝不问朝政很久了,罗贵妃更盛以往。”

    这其实也是早在预料中的,但并没有阻止他跋涉来京城,就像梁振明知是激将还是拿着李大小姐的奏章进了宫,因为对皇帝还心存希望。

    只是现在他们看到了什么

    “李奉安死了,皇帝能给他的小儿封节度使,安康山还活着,他将平卢变成范阳又算什么。”

    荒唐吗荒唐事已经不荒唐了。

    “收拾东西,我们明天一早就走。”武鸦儿将筷子一扔。

    对面的胡子男抬手接住,与此同时其他人也纷纷将筷子扔过来,那男子双手左右探接住所有的筷子,这是他们一贯的小游戏,伴着一把筷子在桌子上一顿,几人都笑着起身,归心似箭。

    京城再好,并不是他们心安所在。

    走向门口的武鸦儿忽的停下脚步,长眉微蹙。

    “怎么了”身后诸人忙问。

    武鸦儿手放在心口:“我的心好像是因为我不按照原本的计划做而伤心。”

    心有些伤心这是什么意思。

    “乌鸦,你一个粗人,不要跟个大小姐似的。”胡子男拍他肩头,“说咱们能听懂的。”

    武鸦儿哈哈一笑,手在心口上重重的砸了两拳,砸碎了莫名其妙的不适,胸膛发出有力的咚咚声:“睡觉,吃饭,杀敌。”

    大家便也都用手拍打胸口,好好睡觉,好好吃饭,好好杀敌。

    这是他们听得懂的道理以及生活,几个人沿着走廊回到各自的住处睡去,夜色笼罩了梁府。

    京城是个不夜城,今晚却有些黯然,很多家宅的歌舞宴席停下,这当然不是因为皇帝回宫了,皇帝和贵妃娘娘最喜欢宴席歌舞,而且在回宫没多久就宣布明晚举办宫宴。

    但这一次没有人讨论明晚的宫宴,大家更关注的是今天皇帝的圣旨。

    这一年李奉安的名字第二次在京城传遍,第一次是他死亡的消息。

    宰相崔征也正在谈起李奉安。

    “我没有想到还会再听到他的名字,人死如灯灭,高官权贵哪怕是王公贵族,死了也都变成了尘埃,风一吹就散了。”

    崔征今年五十八岁,岁月并没有让他苍老,反而儒雅气更盛,他手指点了点圣旨上李奉安的名字,感叹:“我死后不敢奢想如此。”

    厅内陪坐三个穿着便服但遮挡不住官威的中年男子。

    “陛下是多情念旧的人。”一位面方肤微红的男子说道,“李奉安又是为国尽忠捐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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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这件事的指点
    李奉安这话怎么讲诸人看他。

    武鸦儿回头看京城:“李大都督给我们做了表率,指点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怎么做”胡子男一头雾水。

    武鸦儿微微一笑,笑意让的面容显得灵动,拂去了表面上不和年纪的沉稳。

    “世道已经荒唐,屯兵在手韬光养晦,以往的规矩都可以抛开了。”他说道,将马鞭一甩,“走。”

    虽然听的半懂不懂,但武鸦儿懂就可以了,武鸦儿说好那就是好,诸人都跟着高兴的一甩鞭子吼一声向前疾驰。

    身影如鸿远去,梁振醉意朦胧的醒来,昨日的事忘记了一半,只余下心内的怅然。

    “小乌鸦这么早走了”他有些遗憾更多的是寂寞,“我还没听他再多讲振武军的事。”

    “老太爷放心,振武军很好兵强马壮,只有一点武都将抱怨,怪父亲喊他乌鸦,如今他的部众都被称为鸦军,被人说乌鸣地上无好音,嫌弃他们。”老仆笑道。

    梁振嗤声:“那还有乌鸦反哺至孝忠义呢,行军打仗杀人取命就是要不讨喜,讨喜的那是说书唱戏的。”又叹气,“可惜他再勇猛我也帮不了他得更高的官职。”

    随从同叹息:“这不是老太爷你的过错,只怪武都将出身不好,没有个家世门第为靠。”

    梁振捋着胡须:“小乌鸦说他是孤儿,我总觉得他在说谎,他明明读过书知礼节进退有度,无父无母的山野孤儿谁教他的总不会是天生的吧。”

    “也许就是天生的。”随从打趣笑,“如果真是读过书且出身好,家里人怎么会舍得让他十二三岁就跑来漠北当兵,那是寻死啊,他能活到现在就是天赋异禀。”

    梁振笑了笑:“但愿老天让他运气好一点。”说道运气和老天又恼恨,“黄口小儿手握旌节坐镇一方,能征善战的悍将被驱赶如犬,老天哪里有眼!”

    又要骂了。

    随从忙劝阻:“老太爷,李狗贼利用老太爷得了便宜,咱们应该去讨好处。”

    梁振一腔怒火找到发泄,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来人,抄家伙!”

    梁振的下人跑去打砸李宅家门,双方再次打骂混战,但并没有多少人来看热闹,现在京城最热闹的是韩宅。

    圣旨的内容传遍了京城,皇帝也在朝堂上颁布了这个消息,理由无非是李奉安功劳大西南夷人叛乱刚刚平息需要李氏继续坐镇,以及同时任命韩旭为益州都督,兼理剑南道军政。

    但韩旭拒绝了。

    韩旭闭门不接旨,将自己原本的官袍送了出来,说要辞官去修道。

    早些年的时候官员对于皇帝不满常常会以辞官表明心志,随着几位德高望重的大臣或者年老辞官荣养或者死去,这种事越来越少,这些年更是再未有过,皇帝连朝堂都几乎不上了,旨意或者由全海送出来或者由崔征定夺,官员们见不到皇帝的面,如同唱戏没有观众谏言也变得没有用

    进谏言是先进给了崔征或者全海,惹恼了他们没有好下场。

    这一次是可忍孰不可忍,给一个小儿当手下,韩旭不肯受辱。

    皇帝对韩旭的节烈没有任何反应,他根本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专心和贵妃娘娘研习新的歌舞。

    韩旭门前人马来来往往,有劝说的有嘲笑的,崔征坚持要用耿直的韩旭,全海罗氏则高兴的要让韩旭如愿滚蛋换其他人。

    京城开始因为韩旭陷入了热闹的纷争,引发纷争的李明玉则平平静静承袭了节度使。

    李明楼心中一块巨石落地,坐在驿站里吩咐金桔拿酒来。

    元吉没有阻止:“如此喜事当喝一杯。”

    金桔高高兴兴的拿来了酒:“驿站里没有好酒,小姐凑合一下。”

    “这是我的疏忽,明日就让剑南道送一个酒坊来。”元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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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接到消息的剑南道
    这是李奉安内宅的管家娘子桂花。

    其丈夫为李奉安麾下斥候,早年在安北都护府时因战事亡故,才成亲没多久的桂花没有改嫁,伺候婆婆百年后,变卖了家产背着一个小包袱来剑南道投奔李奉安。

    桂花刚来时什么都不会,被安排在后院做浆洗,但她一年学会识字,两年熟记了家宅中迎来送往的规矩,三年学会算账记账看账。

    原本以为只是来投奔谋个衣食无忧的孤苦寡妇,却能如此大的毅力学这些技能,李奉安很惊讶也很好奇问她的志向,乡野村妇桂花说男人们跟随李大都督在外建功立业,内宅也是一个战场,女人也能在其中做出功业。

    第四年李奉安让这个把管理内宅当作功业的女人做了管家娘子。

    李奉安没有续弦也没有婢妾,桂花就成了李宅的女主人,掌握吃穿用度人员调配一切大权,与掌管财务的林芢,贴身亲随元吉,大将军严茂平起平坐,被戏称成李奉安四大护法。

    桂花并没有倨傲,对陇右节度使项云恭敬的施礼,再看向李明玉:“大都督个子小,坐在椅子上不舒服,就换个跟桌子一样的椅子好了。”

    桂花不苟言笑,说话一板一眼,对李明楼李明玉姐弟的态度显得并不亲近。

    李明玉却并不怕她,对桂花张开手,开心的道好啊好啊。

    桂花将他抱下来,豆娘在一旁握着手探头眼睛里满是孩童的期盼:“桂娘子,家里要放赏吗”

    “当然要放赏。”桂花说道,“我是来请示大都督的,家里的宴席是安排在今日还是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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