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侯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希行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武鸦儿道:“你们奔波一路先去休息。”喊了人进来安排。
被喊进来的是熟人军汉王力,他解了背上的令旗放下刀拉着姜名就走:“快讲讲跟范阳军打的怎么样你再来试试这里的丰安军,看看谁更厉害。”
二人说说笑笑亲亲热热离开了。
姜名离开,屋子里就变得轻松随意,徐悦在椅子上坐下拎起水壶灌了一大口,老胡催他快讲去沂州的事。
先前姜名并没有说这些,这些还是让他们自己人来说合适,室内响起徐悦的讲述,怎么被分兵怎么发现受骗,武少夫人行兵的习惯细节,一路上各地兵马所见,白袍兵其事,昭王舍身护城,以及宣武道颍陈韩旭等等事,讲的精彩听的入迷,让诸人知道了京城之外的天地变成什么样。
不过,老胡咂咂嘴:“我就知道,这骗出去的兵是回不来了,你看老周就变成她的了。”
徐悦纠正:“是让老周守沂州城,都是我们的兵马,没有她的人。”
“那就是说沂州城是我们的了”
“这是不是她送的谢礼”
“沂州城听起来很富足,
第一百零七章 眼前的备战
想要知道她是什么人,想要知道这个女子更多的事,就要活着。
别离重逢后的闲谈很快就结束了,其间的细节过程暂且放下,昭王已经亡故是目前的结果,救鲁王是大家最紧迫的事。
武少夫人的家信收起来,桌上对照着舆图摆出地形。
“鲁王那边撑不了多久了。”武鸦儿道,“左右都有古长城,令询安排了防守,我们不是不能击退他们,是没有时间了。”
老胡等人神情肃重,先前的嬉笑都收起来。
“我们的人马还是太少。”老胡叹息一声。
“老大人那边已经接到消息了吧”徐悦问。
再向北就是漠北振武军所在了,按照武鸦儿的安排,梁振踢走了原来的节度使,掌控了漠北振武军,且没有向京城和中原腹地来,一面分兵戒备边境匈奴残余,一面围攻安康山的老巢范阳。
如果要援军的话,振武军是最近也最方便的。
“老大人已经收到消息了,调集了七千兵马向怀远来。”有人答道,“但还是需要时间。”
武鸦儿伸手在两块石头之间划过去:“现在最快的办法就是从无定河穿过去。”
屋子里的诸人吓了一跳。
看看桌上两块石头之间的空白,再看舆图上一条细小的长线。
真实的无定河并不是这么不起眼,尚未走到河边就听到隆隆的声音,经过炎夏的河水像养了一冬天肥膘的烈马狂奔。
这是一道天险之地,尽管如此令询也在这里布防,先前他们对战击败这些防守才接近了无定河。
“对面不知道有没有叛军防守”老胡说道,站在一块高高凸起的石头上看向对面,对面是起伏的高坡阻挡了视线。
现在除了和鲁王一起退到怀远的经略军,灵州几乎所有的兵马都跟随令询反叛了。
“叛军防守有什么可怕的。”一个男人喃喃道,“河水比人可怕多了。”
他看着脚下恍若悬空的石壁,浑浊的河水奔腾跳跃盘旋,只看了几眼就眩晕站立不稳。
“这怎么过的去。”
发出这种疑问的不止他一个,千军万马都没有害怕过,但此时跟随武鸦儿来到定远河边,却连向前一步都不敢。
只有老胡和另一人跟着武鸦儿站到河边的石壁上。
另一人明显站不住,铁塔般的男人摇摇晃晃像个孩子一般坐下来,手还紧紧抓着石头。
“河水很深,水流又急,河上没有桥,这附近也没有渡口,更没有船。”老胡结结巴巴道。
因为这条河水不适合行船,从来没有人想过要从这里渡河。
他们这三千多的兵马怎么过
武鸦儿望着河水伸手比划一下:“我想一部分人带着绳索先渡过去,在河面上架起几条绳索,然后大家滑绳索荡过去,马匹留在这里,过去之后,有叛军就抢叛军的,没有就徒步行军,就算徒步也比在外绕路快.....”
“不是不是等一下先别想那么远。”老胡拉住武鸦儿的胳膊,瞪眼,“先说怎么渡过去吧,我可不会游水,我们大都不会水啊。”
振武军在漠北,可以忍受酷寒可以忍受风沙可以在毫无遮拦的草原上与匈奴恶战,但大江大河从未见过,最多只在河沟里踏步,洗澡洗马。
“乌鸦你会游水吗”坐在石头上的男人问。
武鸦儿看着如猛虎跳跃咆哮的河水:“我小时候被....掉到河里,扑腾着游过,反正没有死,算是会吧。”
他收回视线看向诸人。
“天险的确难过,但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他说道,“三千多人中找一找,能凑十几人也就够了。”
他跳下石壁,落在枯土地面溅起尘烟。
“我算一个。”
.......
.......
战后的堡寨里变得嘈杂,伴着嘿哟嘿哟一辆辆木车拉着巨大的瓮而过,又有兵马挑着水桶来回奔走。
“这是干什么呢”姜名从屋子里走出来问。
蹲在门口看热闹的随从们忙站起来:“像是要烧水做饭,可能是要炖肉吧,招待咱们。”
姜名呸了声:“又没饿着你,就惦记吃。”
“他们好像是在玩水。”一个男人说道,对堡寨的中心抬了抬下巴,“我看到好几个头发都湿了的兵走过去。”
话音落那边传来一阵喧哗大笑,似乎可惜又似乎嘲笑,姜名忍不住好奇:“看看去。”
堡寨的一片空地上摆着十几个大瓮,噗通一声几个脱光了的兵跳进去蹲下,水瞬时没过他们的头顶,而在另一边还挖了大坑,一桶桶的水倒进去,随着一声令下,也有几个光溜溜的兵跳进去开始各种各样的扑腾。
水缸里不时有兵站起来,或者憋得脸青,或者连声咳嗽,水坑里也喧闹一片,有扑腾着不见人了,有如鱼摆尾啪啪啪的在水面溅起水花,有围观的兵将水缸里的人水坑里的人不断的捞出来.....
姜名等人看的目瞪口呆,忍不住问身边的兵:“这是干什么呢军中闲暇比试吗”
 
219.第212章 夜色滑过河面
第212章 夜色滑过河面
十个人,就是三千兵吗
胡阿七瞪眼,这老农借兵和还兵都是好大的口气。
武鸦儿倒是没有觉得这话可笑,看姜名询问:“你们都会水”
姜名点头,又补充一句:“水性还不错。”
“来,测试一下。”胡阿七招手道。
姜名向外看了看天色:“天黑河水就更猛了,我们倒是无所谓,只怕大家危险更大。”
胡阿七呵了声,武鸦儿打断了他:“那就有劳你们了。”
这就答应了武鸦儿既然允许,胡阿七虽然瞪眼不满还是将话咽下去。
正如姜名所说越快行动越好,武鸦儿下达了命令,一队队兵马在无定河边集结,暮色里的无定河更加凶猛的咆哮,对这些即将踩踏它的渺小的生灵发出恐吓。
站在最前方的是二十多人,他们已经解下来甲衣兵袍,赤身**,其中除了适才通过测试的振武军,另有姜名十人,姜名等人也同样的解了衣衫,不同的是他们没有肃立不动,而是挥动手脚跳跃。
跟振武军相比,姜名等人有些瘦小,不过一个个肌肉结实,就连那个年纪大的姜名,皮肉也不像他的笑脸那样松弛,油光锃亮的,胡阿七撇撇嘴,吃的太好了。
“把身体活动开。”姜名一面跳动拍打身体,一面指挥着肃立军阵般十几个振武军。
十几个振武军你看我我看你,又看身旁的将官们。
武鸦儿道:“姜爷水性很好,你们一切都听从他的。”
说罢武鸦儿也伸手解衣衫,准备加入大家。
姜名看到了忙道:“都将,你不要去了。”
武鸦儿没有停下动作:“我也会游水。”
姜名道:“都将还是留在岸上,水下很危险。”不待武鸦儿说话忙解释,“我知道都将不惧艰险,身先士卒,但人数已经差不多了,太多入水绳子会混乱,都将既然熟悉水性,不如在岸上查看绳索动向。”
河水中变化万千,在岸上的人不容易看出。
“如果有人溺水,都将也好及时将他拉上来,同时还要防止误判把没有溺水的人打断,这些也是更是渡河成功与否的关键。”
武鸦儿看着他思索。
姜名又一笑:“说句不客气的话,渡河这种事有我们就足够了,别说都将了,其他人也可以不去。”
胡阿七翻白眼,武鸦儿笑了笑,将解开的衣衫重新系回去:“好。”
这一声好落地,天边有隐隐雷声滚滚,引得诸人都抬起头。
胡阿七骂了一声:“怎么好好的要下雨!”
虽然不懂水性,也知道下大雨的话肯定渡河更麻烦。
武鸦儿没有理会滚雷,对十几个振武军示意继续,这十几人便立刻学着姜名等人的动作活动手脚拍打身体,噼里啪啦的声音与咆哮的河水混杂。
姜名又让人打来一桶桶河水,示意大家举起来浇在身上,干枯的地面上泥水四流。
伴着雷声滚滚,姜名拉起地上的长绳缠绕在腰里,一步两步三步到了河边,没有丝毫的凝滞,一步跨出落了下去。
太突然了,胡阿七低呼一声跳上河边的石壁,只看到长绳在激流中飘荡,姜名无影无踪,头上雷声滚滚,脚下河水轰轰,让人的心不由揪成一团。
其他人也不落后,纷纷拿起绳子,或者像姜名那般闲庭信步入水,或者小跑一跳跃入,更有两个跳的高高的在空中打个转.....
胡阿七再次呸了声,稍微松口气。
“绳子动了。”守着河边长绳的兵们发出喊声。
胡阿七看河水中,随着姜名等人入水沉下乱飘的绳子,像有了生命一般慢慢的向河中而去。
扑通扑通的声音随之不断,所有的兵都跳进了河水里,岸边系绑的长绳在地上滑动,在石壁上拍打,垂下跌落河水中,像风中的摆柳。
士兵们入水时噗通噗通如饺子般密集,入水后就像大海捞针,河水中有人起伏,在湍急中若隐若现,一个起伏便再也不见。
将官们都站到石壁上紧盯着河水,武鸦儿则盯着滑动的长绳。
“拉起来。”他指着其中一个喊道。
绳索旁的兵们立刻喊着号子拉拽,长绳快速向上,一个赤身**的兵被拉上岸,他浑身青紫,面色发白,双目紧闭,呼
220.第213章 援兵危急可解
第213章 援兵危急可解
这些日子,城外厮杀似乎日夜不停了。
经略军越来越少,叛军越来越多,扮作小兵的鲁王亲自去古长城那边探视奋勇的兵将时,看到外边漫山遍野的叛军,就像蚂蚁一样。
蚂蚁纵然小,只要数量足够多,也能放倒庞然大物,尤其是千疮百孔历经了千年风雨的防护。
鲁王看着黄土长城,前朝皇帝发丁三万修筑绵延七百里,挡住了胡寇却依旧丢了国朝,而大夏立国后很少对其修缮,靠着能将勇兵遏制胡寇,引四方夷狄来拜。
鲁王伸手拍了拍黄土长城,泪水和黄土一起刷刷而落:“列祖列宗啊。”
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些能将勇兵会反过来欺辱你们的子孙呢把长城好好修一修,现在或许就不用他担惊受怕了。
但他也知道,就算长城铁铸,也不是长久之计。
怀远左右后方聚集来的各路叛军也越来越多,就好像灵州所有的兵马都叛变了。
令询一个小将官竟然有如此号召力吗当年父皇不是还赞过朔方是他最放心的兵马。
鲁王有些恍惚,那时候朔方的兵马前有梁振,后有李奉安,现在这两个人老的老死的死....
“殿下,听叛军说,安康山进京了。”穿着普通兵服的将官低声说道。
所以天下的兵马心思就变了,皇帝死了,昭王死了,他这个被困在小城里的鲁王也要死了,大夏要完了.....不如早投安康山,还能捞一些好处。
听着不详的夜猫子叫,想到这里的鲁王再次在蒙蒙青光中流泪,他去城墙上是想看看有没有偷偷离开的可能,但遍布的兵马断绝了他的念头,还有援兵怎么还没来
是亲兵偷偷跑了来到麟州城的振武军以为自己死了或者振武军也叛变了
“殿下,殿下,不好了,后方好像叛军攻打过来了!”
有人冲进来喊道。
坐在屋檐下的鲁王立刻站起来,而与此同时喧哗声也如雷滚滚而来,整个地面都开始晃动,似乎有千军万马奔腾。
天也!鲁王悲戚。
两边的将官将鲁王架起。
“迎战迎战!”
“护殿下退走!”
“将前方的人调回来!”
疲惫不堪的怀远城再一次忙碌起来,到处都有兵马跑动,但他们的脚步有些混乱,神情有些茫然,似乎不知道该往哪里跑,该怎么战斗,而战斗结果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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