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缘山河半缘君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享耳满城
也对,臧文芷是一个什么样的性子,而孙怡然又是个什么样的性子,臧文芷到底还是个温柔的女子,就算宇文霖伤了她的心也依然会全了彼此的颜面,孙怡然呢,任性跋扈,身为皇帝从不理会这些宫闱女人的事情倒也听了许多不少关于她的传闻,当初刚刚成婚不久不就因为晋儿要纳妾,便将那妾室打死了么。
想到这里,皇上的脸色变得清白,重重将礼部郎中宋诗源的奏折拍在了桌子上,对着周兴金喝道:“都是孙孝清养的好女儿,竟然不顾皇家颜面,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身为王妃怎么能够如此没有贤德淑惠之品性,朕记得当初她还打死过晋儿的妾室是不是”周兴金头低的更深了一层,退了一步,也很是无奈的回道:“启禀皇上,正是。不过奴才记得当初她怀有身孕,所以此事并未曾发落。”
皇上冷哼了一声,说道:“早就有了端倪,朕看着不过就是女人家的事情没有深问,如今看来竟然是纵了她。你就将皇贵妃给朕叫来。”周兴金听罢便退了出去。秋风瑟瑟的吹着,刚刚出了上阳宫的周兴金便觉得从脚底传来一股子凉意,头上的天蓝蓝的,没有一丝云朵,乍看一下,竟有些恍惚,他心中不由得涌起一个念头,看来这天将会有一场大变了。
皇贵妃许久都不曾面圣了,每次想来给皇上请安,却都被皇上不冷不热的话挡了回去,最近又出了这档子事儿,闹得整个京城都沸沸扬扬的,所以周兴金一来,她便知道了所为何事,在宫中三十载,好歹也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的道理,叹了口气,随着他去了上阳宫。
这半晌,皇上的气也消了几分,看着皇贵妃战战兢兢的样子,身形也仿佛消瘦了几分,用力的压下心中的怒火,问道:“怎的瘦了一圈,可是身体不适”皇贵妃的眼眸中添出几分柔情,拿着帕子掩在口上,说道:“近几日听闻晋儿府里的事情,臣妾甚感是臣妾的过失,未曾好生教导晋儿与怡然,让皇上烦忧,所以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只能在佛前祝祷,希望两个孩子能够放下从前心中的芥蒂,重归于好,不让皇上担心。”
听了她的话皇上叹了口气,让她起来,说道:“此事也与你无干,怡然的性子也是中书令孙孝清未曾好生教导。不过你也要说一说晋儿,不要让他多生事,不喜欢就放在府里哄着就是了,哪里就闹到这种地步了。”皇贵妃起身称是,走到皇上的座椅处,怯生生的去拉皇上的衣袖,仿佛回到了年少时候的样子,说道:“臣妾一定会好好的教导晋儿,之前晋儿倒是与臣妾说起过那个叫做念兮的妾室,也只是因为她有了身孕,又多半是个男孩儿,所以臣妾不忍心,就没有多加苛责。毕竟晋儿也大了,膝下只有念禾一个女儿,子嗣绵长才是皇子应为之事,也好让皇上多了几分含饴弄孙的乐趣。”
皇上皱着眉头,问道:“男孩么朕听说再有一个月便要生产了。”皇贵妃点头,说道:“其实当初晋儿将她养在外宅的时候,臣妾便是百般的劝说过,毕竟那女子那女子出身低微,驳了皇家的颜面,奈何晋儿说那女子虽然出身红尘,但也是个卖艺不卖身的,底子也还算是干净,所以所以臣妾。”
“出身红尘吗”皇上刚刚缓和了的语气便一下子变得冷冽了起来,周兴金听闻不由得摇了摇头,他对皇上禀告的时候并未提起这女子的出身,就是不让皇上添了更多的怒气,却不曾想皇贵妃并不知晓,自己便漏了底。听到皇上的问话,皇贵妃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连忙跪下,说道:“皇上恕罪,是臣妾教导无方。”皇上一下子将自己的袖子从皇贵妃的手指中抽了出来,指着她半天却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片刻,对着周兴金说道:“去,将端亲王给朕叫进宫,还有王妃,一并叫过来。”周兴金领了命,心中叹了口气,暗暗感慨着端亲王是聪慧,命算是好的,出身高贵,有太后的提点,有皇贵妃母家和端王妃母家的帮衬,奈何老天爷对谁都是公平的,自己的母妃和王妃总是在拉着他的脚步,让他向上一步都十分的艰难。
宇文晋并未曾在王府中,而孙怡然得到旨意之后也是想着趁着这个机会在皇上面前哭诉,便根本没有等待着宇文晋先行一步去了皇宫内。这许久,皇上都未曾命皇贵妃起身,而是一直任由她跪在那儿,原本的怜悯之心也磨得丝毫不剩。
孙怡然一进到殿内便跪在地上嘤嘤哭了起来,禀告道:“父皇,可要替儿臣做主啊。”皇上听到她聒噪的声音,觉得扰的自己脑仁都生生发紧,忍不住揉了揉,打断她的话,说道:“晋儿呢怎么没一同过来。”孙怡然听到这话哭的更厉害了几分,说道:“父皇明鉴,王爷又去了那外宅,已经许久都不曾回到王府里头了。奈何儿臣一人守着偌大的王府,终日以泪洗面,父皇要为儿臣做主啊。”
皇上将手中礼部郎中递来的折子又翻开来看,宋诗源说礼部尚书早就知晓此事,却没有上奏,延误了时机,才导致王府家事在民间疯传,本来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如今看到跪在地上涕泪纵横的孙怡然也忽然间觉着这句话说得甚为有理,如果早一些知道,可能不会将事情闹到这一步。
正想着,宇文晋走了进来,看着跪在地上的母妃和哭的一脸花的孙怡然心中说不出的厌恶,对着皇上请安道:“父皇,儿臣有错。”皇上将折子扔到了宇文晋的面前,说道:“你还知道你有错,你府里的家事已经成了街头巷尾的谈资,你作为一个皇子,闹出这样的事情,你还想让百姓信任你吗”
宇文晋翻开折子看了几眼,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心中更加郁闷,更多的是后悔,如果当初没有听从皇祖母的意思,没有娶了身旁的这个女人,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捷径,捷径不是那么好走的,看着更快,走上去却发现布满了荆棘来阻挡你的脚步,孙怡然的性子,从小便是如此,只怪当初自己被冲昏了头,想着不过就是娶一个女人进门罢了,没想到这个女人完全不能够控制,甚至连最最基本的贤良淑德都没有,简直就是个民间未曾读过书的泼妇一般,最擅长最拿手的便是撒泼。此时的他已然忘记了,如果不是因为爱他,孙怡然也不会如此费尽心力的想要抓住他而做出了这许多事情。
看着晋儿这样的神色,皇贵妃脸上也多了几分无奈,她知道自己儿子心中的痛苦,可是事情已经如此,谁也没有办法去改变,当初娶了孙怡然本来以为会是助力,没想到中书令现在失宠,地位岌岌可危,孙怡然连贤妇都算不上,一次次的给晋儿找着麻烦。她忍不住开口求情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晋儿也是一时糊涂,还望皇上看在他多年勤勉的份儿上,饶了他这一遭吧。何况,何况”她本想说何况还有一个孙儿要出生,但是话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她不知道再说下去皇上会不会更恼怒,她最近是越来越猜不透皇上的心了。
“何况什么何况是要有一个孩子了吗”皇上冷冷的看着皇贵妃,将她咽回到肚子里头的话说了出来,又指着宇文晋说道:“朕本想着,你就算是有了外宅,朕也可以不去怪罪,可是你却将一个红尘女子养在外宅里头,你还要不要你的脸面。”本来听说不去怪罪四个字的时候,孙怡然都有些微的发愣,可是皇上的话锋一转,便散发了怒气,孙怡然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适时的哭出了声,接着皇上的话说道:“父皇,正因为那女子是红尘女子,儿臣觉得有损皇家颜面才劝说王爷不许那女子进门的。”
皇上睨了她一眼,没有接口,而是等着宇文晋开口,宇文晋感受到了皇上的目光,叩了一个头,才说道:“父皇明鉴,虽说念禾出身低微,可是她只是卖艺而已,她对儿臣是真心的,一心一意只为了儿臣着想。儿臣不怕告诉父皇,儿臣自从成婚以来,从未感受过一点点温暖的疼爱,直到遇见了念兮。”
孙怡然愣愣的看着宇文晋,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宇文晋对皇上说了什么没有感受过一点点温暖的疼爱,如此说来,他一直觉得在两个人这段婚姻中竟然一分一毫的快乐也不曾有么与自己在一起就让他如此痛苦吗自己在他的心中原来一席之地都不曾有过。此时的她好像心被人剥开了一般,痛苦的滋味好像充斥了自己整个身体,不能碰触,好像没有不疼的地方。
宇文晋说出此番话的时候,眼神中夹杂着绝望与希望,那混在一起的神色让皇上微微有些怔住了,他从未想过自己疼爱的儿子的婚姻竟然让他难过到如此地步,好像无时无刻都想要逃离,而那个念兮就像是救命稻草一般出现在了宇文晋的世界里,让他对一切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所以,你就不顾一切的将她养在了外宅。”皇上的语气中责怪之意已经散去,如今听来竟然还夹杂着几分心疼,宇文晋微微点头,说道:“我也不敢让她入府,她虽说跌落在红尘之中,但也是个不知保护自己的姑娘,我怕再发生什么事情让我失去她。”他话语中的意思那么的明显,孙怡然是个不好惹的女人,发起疯来什么都做得出来,想要让念兮平安只有一个方法就是远离孙怡然的世界。
“所以,你就全然不顾念我这个王妃的意思对吗”孙怡然难得如此冷静,她跪坐在地上看着殿中的皇上、皇贵妃和宇文晋,忽然意识到这三个人才是一体的,自己对于他们来说不过就是一颗棋子,一颗拿起来可以落子,等吃掉别人的棋子之后就会被弃之不用的弃子。“如果,你安分守己,不做这些无谓的事情,不做这些可怕的事情,不做这些恶心的事情,我也会安安稳稳的待你一生。”
“宇文晋,我从小便爱你,爱了你这么多年,你何曾感受过当初你娶我,没有一分真心我都知道,但我依然是高兴的,我把它当做让你爱上我的机会,可是你却根本没有看过我的真心,从我入府的那一天起,你就不停的伤我的心。如今你却怪我一直在伤你的心”孙怡然的心被重重的撞击着,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好像要将自己撕裂了一般,仿佛忽然间听到了碎裂的声响。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不可兼得
宇文晋顺着她的声音看向她的脸,孙怡然的面容在宇文晋的脑海中一直都是朦胧模糊的,他从未仔细的去看过她的眉眼,如今再望去竟然有几分陌生,他忽然间想起自己的女儿念禾,那是自己最最疼爱的人,在他心底深处,谁都不能与念禾相比,但他也时时不能忘却念禾的母亲是孙怡然,所以即便那么疼爱念禾却也控制着自己保留几分。
“爱我多么好的一个借口啊。”宇文晋的声音满是感叹,他在与孙怡然成婚之前便与孙孝清达成了共识,只要孙孝清助宇文晋夺得储君之位,宇文晋便会给他们孙家无上的荣宠。当初他们两个人谁也不曾去考虑过孙怡然嫁入端亲王府会不会快乐,会做出什么,他们想的只有自己,左右孙怡然是喜欢着宇文晋的。
“你觉得这是借口是吗原来我这么多年的喜欢竟然换来你如此不屑的态度。”孙怡然觉得自己是可笑的,爱了多年的男人,一心一意的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竟然到最后连彼此的脸面都无法顾及。看着孙怡然越发变得狠厉的眼神,皇贵妃的心咯噔一下,连忙对她说道:“怡然,说到底你与晋儿是一家人,是两夫妻,是一体的。你也不要生他的气,有什么话不能关起门来好好说吗男人是要尊严的,你只要给他尊严,他如何能够不爱你呢。”
孙怡然睨了皇贵妃一眼,嘴角不由得挂上了一抹邪魅的笑容,其实她长得甜美可爱,少时也是有天真活泼的时候的,只不过生活中的种种将她仅有的那些都磨得干净,挂在脸上的只剩下了失望过后的厌恶与张狂。“母妃这样说是在怪儿臣不给王爷面子了”皇贵妃没有想到她竟然能够丝毫不顾忌颜面的回话,一时间语塞,脸色涨得通红,生气却发作不得,语气又放缓了几分,说道:“并非是母妃怪你,只是提醒着你,小两口的事情还是回家再说的吧。你也是大家闺秀出身,不仅要顾忌着王爷的颜面,好歹也要顾忌着你孙家的颜面啊。”
这话也算是厉害的了,皇贵妃这是在提醒着孙怡然不要说出什么对宇文晋不利的话来,否则,他们孙家与端王府荣辱一体的,自然也会受到牵连。孙怡然嗤然一笑,点头说道:“母妃说得对,有些话自然是不能当着父皇的面儿去说了。”“怡然你,莫要放肆。”她的话一出口,皇贵妃便知晓不好,手指着她,眼神中也加了几分警告的意味。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皇上皱着眉头问着跪坐在地上面上的眼泪已经干涸,定定的看着宇文晋的孙怡然。“父皇还不知道吧,还不曾见过吧,那位念兮姑娘,与襄亲王妃蒋沐垚竟然有七分相似。身为皇兄,竟然觊觎皇弟之妻至此,作出如此不顾脸面的事情来。”宇文晋抿着薄薄的嘴唇,恨不得将面前这个女人撕碎。
果然,皇上的面色越发的阴沉,迎合着这有些昏暗的大殿,竟多了几分肃杀之意。“晋儿,她说的可是真的”宇文晋没有回答,如果说是便证实了觊觎人妻,如果说不是便是欺君罔上,念兮的面容与沐垚何止是七分相似,念兮知道自己深爱的人是沐垚,也更是知道想要留住自己就要用蒋沐垚的身份,所以她更是刻意的去模仿着沐垚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如今看来,尤其是在昏暗的灯光下,宇文晋常常恍惚,在自己身边的就是沐垚,为自己生儿育女,与自己长相厮守的人就是沐垚。
皇贵妃跪着向前几步,说道:“皇上明鉴,人与人之间难免有所相似的,怡然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便信以为真了,这才让两个人之间闹了误会。”“所以还是想象了”皇上根本不曾理会皇贵妃的话,而是继续问着宇文晋。宇文晋此刻只好叩头称是,说道:“父皇,今日,儿臣索性便将话说的明白。儿臣心中一直都有沐垚,可是她已经成为了襄亲王妃,只能放在心中去思念。后来遇见了念兮,她成了儿臣心中那一份遗憾的慰藉,儿臣知罪,甘愿受罚,但儿臣并不后悔。”
皇上听到那句“并不后悔”四个字的时候便忍不住叹了口气,说到底这个儿子也是因为一个情字才会如此,到底他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长相相似又能如何,倒是这个孙怡然,连娶个妾室都要受到她的掣肘,看来中书令教女无方。这晋儿如今不过是个王爷就如此,如果真的成为了储君呢,如果真的成为了皇帝呢皇帝是需要一个好皇后来打理后宫的,如果出的都是这种妒妇,晋儿岂不是要绝后么!
“皇上,中书令孙孝清求见。”周兴金从殿外悄声的走了进来,在皇上的耳边说道。皇上此刻正在气头上,没想到他竟然一头撞进来,喝道:“让他进来,看看他养的好女儿。”孙怡然的身子有些僵直,看来皇上竟是并未曾怪罪宇文晋,而是想要将一切错处都归在自己的身上。她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心更冷了几分,皇上,身为君上,竟然如此不顾礼法护着自己的儿子至此吗
孙孝清进来的时候百般的卑微,头都快要低到腰间了,跪在皇上的面前,叩头请罪道:“都是臣教女无方,是臣的过错,皇上恕罪。”孙怡然看着自己的父亲,不免有些冷然,他也觉得是自己女儿的错,还是不得不低头认错。皇上看着他,一脸的怒气说道:“女子定然要三从四德,你看看你教养的好女儿,配的上哪三从哪四德。晋儿固然有错,但晋儿是男人,是皇子,更是天下臣民的表率,你女儿竟然叫着自己你府中的府兵不顾颜面的围堵他的外宅。”
孙孝清脸上的汗一点点的滴落在地上,皇上每说一句话他的头便更低下一分,直到全都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他自幼溺爱这个女儿,夫人更是如此,只要她有一丝不开心都要随了她的心愿,那日他不在府中,夫人便私自将府兵派给了她,围堵了端亲王的外宅,惹得皇上龙颜大怒,自己最近本就因为圈地的事情惹得皇上心中不快,连原本的骄傲之色一分都不敢露,就等着皇上的气消了再好好的弥补,没想到却因为一个外宅的事情搞到如此地步。
“都是小女的错,是小女不顾皇家颜面,臣教女无方,甘愿受罚。”他的声音颤抖而卑微,认下了这桩错事,将一切责任都揽在了自己女儿的身上,他的样子让孙怡然不由得心寒,感觉好像自己被全世界都丢弃了,夫君与自己不同心,父亲将自己推出去,皇上更是将一切都归咎在自己的身上,却根本不问宇文晋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
“这样的性子,如何能够坐的了皇妃的位置。”说罢便要提笔责罚。“皇太后驾到。”太后身边的成锦声声唤着,打断了皇上的念头,从心底里叹了一口气,起身迎接着。
孙孝清在入宫之前便派人先去到了太后的寿安宫中送了消息,太后虽然心中不满意,却也不得不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最近晋儿真的是太不让人省心了,孙家也是如此,可到底是自己扶持的,如何能够真的丢开手不管,她进到殿内,没有看周围的人,而是径直的向着皇上走去,说道:“此事,皇上还要三思而行。皇上当年赐婚,也是全了两个孩子的心意,如今,不可随意更改啊。”
皇上皱着眉头看着孙怡然,对太后说道:“如此女子,竟然不顾皇家的颜面,朕如何能够不生气。”太后睨了孙怡然一眼,也是恨她的不争气,最近孙怡然的性子真真是越发的古怪刁钻,可是如果就这么将她休弃,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少事端,她做过的错事太多,知道的事情也太多,这都让太后不得不出面保她。“小两口之间有些龃龉也是常有的事情,依哀家看,整件事情的错出在礼部上。”
皇上不由得皱眉,不解的看着太后,太后拨弄着护甲上的金丝,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果礼部得知晋儿外宅的事情之后便前来禀告,事情倒也在可控的范围之内。怡然是鲁莽了些,但终归也是因为在意晋儿才会如此的。”皇上看着宇文晋拿在手中的折子,叹了口气闭了闭眼睛,皇太后接着说道:“皇上无论如何也要顾念着晋儿的颜面,以后史官总不能写着端亲王因外宅而休妻吧。”皇上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最终说道:“端亲王妃孙怡然,闭门思过,跪佛堂三十日,以示惩戒。端亲王私设外宅,不合礼法,却有情可原,待孩子出生之后便将孩子抱到太后跟前抚养。至于中书令孙孝清前有圈地乱国之嫌,又纵容女儿,教女无方,着降职为云州知府,择日便出京吧。礼部尚书赵一清贬为庶人,尚书一职暂时由宋诗源担任。”
此话一出,太后也是无奈,虽然折损了礼部与中书省,但好歹还不算全军覆没,也并非没有挽回的余地,如果休弃了孙怡然,恐怕以后晋儿在民间的风评会急转直下,对于一个储君来说,最重要的便是百姓的信任,否则就算当上了储君也会引发朝臣的不满。
孙怡然没有想到自己的婚姻竟然保住了,更没想到这代价竟然是父亲被贬官出京,本想要哭诉,可是却被太后狠厉的眼神的制止住了,她眼光里流露出来的分明就是警告,吓得她忍不住发抖,只能哀哀哭泣道:“父皇,儿臣知错。”皇上听到她的声音,忍不住摇头,说道:“太后愿意保全你的颜面,朕便罢了,但是你记住,作为一个妻子,要明白自己的身份,守住自己的本分。如果再作出这样的事情,无论如何朕也容不下你。”
宇文晋走出殿内的时候,只觉得浑身上下的疲惫,根本顾不得跟在自己身后身子发软的孙怡然,径直走了出去。孙孝清也没有再去看自己女儿一眼,其实他心中也算是松了一口气的,皇上将他贬官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就像悬在自己头上的一把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生怕它落下,就期盼它早日落下,这样他便不用终日里悬心与恐惧,茶饭不思,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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