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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女无忧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今夕何如
孟裴根本不看他,只朝文瞧,眸光淡淡的。文歉然地望着他,用口型说着,大事为重。孟裴勾了勾嘴角。
马车又行了一段距离,有侍卫来报,隐藏在张逊亦即是孙猴儿居处的人露面了,正是古二。
文神情忧虑,她与孟裴对视一眼,张大风离开孙猴儿居处,应该就是发现古二后在后面跟着他吧?
若是张大风一时不能忍,出手攻击古二就糟了,而更坏的情况是,万一古二知道他跟在后面,故意将他引入陷阱,那就更糟了。
她虽未说,孟裴亦知她在忧虑何事,他先吩咐车夫再加快车速,尽快赶去,回头温言劝道:“别急,我们既到消息,父王那儿也会得到消息,古二一旦露面,就不会让他轻易逃掉。更不会让他再为害他人了。”
一路上消息不断传来,古二进白矾楼,入了三楼长春阁,张大风亦跟着进了白矾楼,但没上楼,在一楼靠近楼梯口的阁子里坐下了,点了两个菜。
白矾楼乃是东京城里最大也是最著名的酒楼,前后共有五座楼,皆为三层高,珠帘绣额,灯烛晃耀,同时可容千余人在此用餐。
而每个日夜出入的食客酒客,为客人买物命妓,取送钱物之闲汉,为酒客换汤斟酒、献唱小曲之歌伎,或献干鲜果子、香药换钱物之流,数量还远不止于此。
更有趣味的是,这五栋楼之间有飞桥相连,明暗相通,无需通过地面,直接从二楼或三楼的飞桥就能从一栋楼到另一栋楼。
文听到这消息,不觉稍稍舒了口气,既在酒楼里点菜用饭,古二一时半刻不会下楼,张大风亦不会选在人那么多的地方下手,他们完全有时间将他拦下来。
只不过,古二隐匿了好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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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今日却冒险出门,去食客众多的白矾楼,还进了三楼的阁子,是什么人这么重要,让他非见不可呢?
马车在白矾楼外停了下来,文对孟裴道:“你别进去,我和小酒去对他说。”
孟裴点了一下头:“你尽量劝他出来,若是他执意不肯……”
文望着他,满怀信心地道:“他会听我的,你在外面等我会儿。”
孟裴唇角微弯带着一抹浅笑:“好。”
文掀帘下车,匆匆步入白矾楼,小酒紧随其后。
孟裴从帘后望着她的背影,对随侍在车旁的马辰道:“你带四个机灵点的进去,别靠得太近。”
马辰领命,点了几个人,跟着他进入白矾楼。
过了片刻,有侍卫来报:“公子,据报世子在白矾楼里。”
孟裴眉宇一紧:“他在几楼?哪间阁子?”
“三楼,长春阁。”
文进了店堂,楼下正中是个厅院,两边亦是一间间隔开的小阁子,阁子外有垂帘可以放下,她走近楼梯,视线一扫,便找到了张大风所在。
张大风左手端着酒往嘴边送,桌上两盆菜一筷未动,目光紧紧盯着在楼梯上下的食客。眼角余光突然瞧见有人过来,还直接往他这阁子里进来了,不由一惊。
他本将用布包着的刀横放膝上,右手一直握着刀柄,此时不由得虎口一紧,将刀柄攥牢了,左手放下酒杯就要拔刀。
“爹爹。”文轻轻叫了一声。
张大风看清来人,手上力道立即就松懈下来,铜铃般的大眼瞪得越发得大:“阿玄?你怎么找到这……”再一看文身旁的小酒,顿时脸一沉,“你去找她了?!”
小酒委屈道:“我哪里找过她?是她和那个姓孟的找到我们那儿的。”
张大风一愣,看向文,带着责备的语气问道:“你还和姓孟的在一起?”
文哭笑不得,重点歪了啊!她道:“这事且先放一边,你不是答应我不再找古二,不再回京城的吗?”
张大风神色窘迫:“你咋知道的?”
文凝眉,神情变得肃然,声音压低,将古二最近的作为,以及文家与端王府的应对措施,用三言两句快速道来,最后劝道:“古二定然不得善终,如今有端王拾他,你不用自己动手,只要坐着看戏就行了啊!”
小酒一拍桌子,恍然大悟道:“你是利用那姓孟……”
文狠狠瞪他一眼,恨不能再在他头上敲几个毛栗子:“你说话前能不能过过脑子!这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声音轻点!”
她转向张大风,正要劝说他先回借住寺院,慢慢说服他打消亲自复仇的念头,忽听楼上一阵盘碗粉碎之声,又有房门被踢的巨响,以及呼喝惊叫之声,绝非寻常酒徒喝醉闹事的动静,不由变了脸色。
张大风霍的站了起来,提着刀便往三楼跑。
“爹爹!”文想拉他没能拉到,急忙追了上去。小酒亦跟着跑上楼梯。
马辰见异变陡生,急命一名侍卫出去向二公子通报,自己则带着其余几名侍卫向楼梯口冲去。偏偏厅院里众多的食客与闲汉、卖唱伎子都听见三楼的喧闹变故,避开退让的不少,靠近楼梯欲上去看个究竟的人亦不在少数。马辰等人离得远,硬要挤开人群靠近楼梯并非易事。
张大风一口气跑上三楼,一路上推开不少仰头看热闹的闲汉与卖果子香药的小贩。文与小酒跟在他后面倒也一路畅通。
到了三楼,文四处搜索出事的阁子,忽见一页扇门被踢飞出去,越过廊子与栏杆,直接往楼下坠去,楼下看客纷纷惊呼“小心!”“躲开!”“救命!”。
接着便听见门扇坠地,四分五裂的巨响。
第119章
文看向扇门被踢开的那间阁子,就见古二夹着一人从里面出来,他手中的刀正横在那人的脖子上。
张大风见到古二,分外眼红,正要抽刀上前,文急忙拉住了他:“等等!这是端王世子。”
张大风闻言动作一顿,惊讶地追问了一句:“啥?这是姓孟的大哥?”
文目光紧盯古二手中的刀,点点头:“是。”
古二用左臂将孟夹在自己身前,右手横刀,锋利的刀刃就紧贴着他脖子上的肌肤。
孟向后仰着脖颈,发髻散乱,脸色惨白,半丝血色也没有,眸中满是惊惶恐惧之色。
小酒叫道:“管他是谁大哥!”他才不在乎孟死活,古二能用孟的命威胁别人,可威胁不到他们。
正当此时,从大门踢破的阁子里哗啦一下冲出十数名王府侍卫,将古二与孟团团围起,将文与张大风、小酒隔在外面,即使小酒想,也无法再冲上去。
古二背抵墙壁,拖着孟往西走。众侍卫无法从他背后攻击,虽将他们围起了,却投鼠忌器,无法靠近。
古二把孟带到三楼廊子尽头,上了飞桥,往对面的内西楼而去。众侍卫举刀跟在后面。
白矾楼位于宫城东侧,五栋楼中的内西楼因为可以看到大内,所以不对外开放。这栋楼平日是无人的,此刻却因这场骚动喧扰,从对面楼里出来两名身材高大壮的汉子,见到此番情景,不由吃惊,当即抽刀出来,大声呼喝道:“什么人?!都站住了!不许过来!”
古二将手上的刀压紧,孟立时惊惶地大叫起来:“我乃端王世子,你们别惹急了他。若是伤了我,你们可担当不起!”
那两人认出孟,神色亦紧张起来,一人守在飞桥尽头,另一个转身就要回内西楼里去。
古二大喝道:“都别动!把刀丢在地上!”又朝飞桥另一头从内东楼跟过来的侍卫们喝道,“你们只要有一个上了桥,我就割断他脖子!!”
孟惊恐大叫,声音尖锐走了调:“你们都别动,照他说的做!”
那两名汉子面面相觑,都僵住了,端王府侍卫也都僵立不敢过去。
文与张大风、小酒被侍卫堵在后面,只能听到飞桥上古二的大吼与孟的惊叫。她回头,见马辰带着三名侍卫奔上楼来,便问他:“孟公子呢?他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马辰回道:“已经通传公子。”
说话间就见孟裴疾步上楼,成然亦跟在他身后。
孟裴视线一扫,见文安然无恙,先就舒了口气,然而听见飞桥上孟嘶声吼叫着:“都让开!让开!别挡着他!你们想我死吗?!”他的眉头不禁又皱了起来。
文迎上去,快速说道:“古二挟持着你大哥,从飞桥往西面那楼去了。可有其他通道从别处上去?”
孟裴点头道:“有。你跟我来。”
他们顺梯下楼,从二楼飞桥过去,飞桥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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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的门上了锁。马辰过去,正要一脚踹开,文伸手拦阻,低声道:“我来开,别弄出太大动静。”古二就在上面那层飞桥,若是被他听见踹门动静,定然会起疑。
她拔下头上花钗,用钗尾插入锁眼轻拨数下,锁就开了。
众人进了内西楼二楼,正要顺梯上楼,成然突然拦在了孟裴身前,沉声道:“公子请止步。”
孟裴剑眉一挑:“怎么?”
成然道:“公子暂且就等在此处,别再上去,此事由属下等应对即可。”
马辰亦劝道:“公子确实不该上去了,不仅是防止发生意外,更是为了避嫌。”他说得隐晦,文与孟裴却都听懂了,孟裴若是上去,不但是他自身可能有危险,万一孟要出点什么事,孟裴就难以洗脱故意陷害兄长的嫌疑,至少也会被责怪处置不当。
孟裴怒道:“当此危急时刻还避什么嫌?难道我会害自己亲大哥么?”
文道:“那么我上去,就不会有什么嫌疑了吧?”
成然摇头道:“文小娘子也请留在此处,若万一有意外,公子恐怕不好向文相公交代……”
张大风听了几句便不耐再等,冷哼一声,从旁绕过,大步奔上楼梯,小酒亦跟在他之后。
文欲跟着上楼,马辰却拦在她前头。她不由焦急地看了眼孟裴,难不成真要硬闯?
孟裴的目光移向通往一楼的楼梯,诧异道:“父王?”
文心领神会,向他目光所及之处福身行礼:“王爷万福。”
成然与马辰一愣回头,见并无人上来,顿知上了当,再回头,就见文与孟裴已经上了数级楼梯,急忙追上。
只听见楼上又是一番喧嚷骚动,有几个极为尖细的嗓音,喊着:“护驾!护驾!”“有刺客!”
众人脸色都变了,难道皇上今日也在白矾楼,此刻还就在楼上?
文与孟裴加快脚步,疾奔上楼。孟裴上楼同时高声报出自己身份,以先上楼的张大风与小酒被误以为刺客同党:“端亲王二子孟裴前来护驾!”
成然与马辰也顾不上再拦阻文与孟裴,两个纵跃就上了三楼。
只见三楼靠近飞桥那端的阁子里涌出数人,中间簇拥着一位清俊白皙,颌下微须的中年郎君,一旁还有个面容削瘦,两鬓雪白的年长男子,口中高声喊着:“护驾!护驾!”
文惊讶地低声问孟裴:“真是圣上?”
“是。”孟裴眉头紧皱,伯父身旁的年长男子是右相殷正祥,应是陪伯父微服出游的。
延兴帝神色惊惶,在殷正祥与侍卫的簇拥护卫下,顺着廊子往他们所在的方向退过来。
廊子另一头的古二见延兴帝等人从阁子里出来,突然推着孟向他们奔过来。
孟被古二用刀顶着后背,不敢不跑。而不管他跑得多快,古二的刀尖始终不离他后背,稍微慢一点就是一阵刺痛,让他根本不敢往两边躲闪,只能拼了命地往前跑。
延兴帝随行侍卫分出两人,断喝着上前拦阻,但孟挡在古二前面,他们只能向两边分开,先让孟过去,再从左右两边攻向他身后的古二。
古二突然刀向前一冲,贴上孟后背,躲开了两名侍卫的攻击。不知何时他左手中多了一把短刀,借着前冲势头,双刀分别送入两名侍卫咽喉。
古二抽刀,鲜血溅了孟满脸,他咬着牙继续向前跑。
眼见那两名侍卫倒地,又有三名侍卫上前拦阻。古二抓着孟衣领,将他扔向这数名侍卫。侍卫们不敢伤到孟,急忙放低武器或向旁让开。
古二从孟身后闪出,砍倒侧方一名侍卫,自己亦身中两刀,脚步却丝毫不曾慢下来,绕过他们,不顾一切朝延兴帝扑过去。
延兴帝吓得腿软跑不快,边跑边惊惧地回头望。殷正祥暗暗叫苦,他又不能跑在皇上前面,一回头见古二已经扑到近前,吓得肝胆欲裂,一脚踩到延兴帝的鞋子,顿时两人一起摔倒,滚成一团。
两名内侍来不及扶起延兴帝,拼死冲向古二,却哪里是他的对手,转瞬间就被他挥刀砍倒,也只稍稍阻了他一点点速度。
文与孟裴从二楼上来后亦疾步迎向延兴帝一众,待见古二突然发难,更是加快脚步奔跑起来,但他们离得较远,根本赶不及。成然与马辰在他们后面几步,也一样救驾不及。
只有先上楼的张大风与小酒离得最近。张大风已经解开了刀上包的布,抽刀出鞘。小酒没带刀,便顺手抄起廊子里的花架。可即使是他们也还差了一步。
古二左手短刀被一名内侍死死攥住,便索性抛下。他虽然被砍了两刀,刀伤深可见骨,却仍然势如疯虎,手中染血的长刀直向地上滚成一团的延兴帝与殷正祥削去。殷正祥慌忙往旁边躲,一面举手去挡。
文急中生智,大喊道:“阿关!别过去!!”
古二挥刀动作一滞,往文所在方向看了一眼,刀刃划过殷正祥的右臂,擦着延兴帝的脸颊边过去。
古二未见阿关,知道上了文的当,一咬牙,刀锋急转,用尽全身力气再次下劈,势如破竹!就要将延兴帝与殷正祥斩成四段。
只听“当”一声巨响,火星四溅,张大风架住了古二这势沉力猛的一刀。小酒紧跟着上前,用花架锁住古二的刀刃。
也就这么一耽搁,方才被孟挡住的两名侍卫已经折回,冲到古二身后,两柄长刀从他身后扎入,从前胸透出。
古二颓然垂下双手,手中的刀“当啷”落地,身子亦软垂下来。
孟裴急忙叫了声:“留活口!”但看这两刀刺中古二的要害,怕是留不住命了。
延兴帝还瘫坐在地上惊魂未定,脸色惨白。孟裴不再管古二,上前扶延兴帝起身。成然急忙上前,同孟裴一起扶延兴帝进旁边阁子里坐下。
孟裴退了半步,跪下行礼,口中请罪,“请皇伯父恕罪,侄儿救驾来迟,让皇伯父受惊了。”
“请皇上恕罪!”众人不管有无受伤,只要还能爬得起来的,俱都在阁子内外跪下了,齐声请罪。
延兴帝摇摇头,对孟裴挥了挥手:“你们尽力救朕,朕怎会怪罪你们。都起来吧,先救人治伤。”
孟裴谢过皇恩后起身,指挥端王府的侍卫救治伤者。
文见古二满是是血地倒在地上,一时无人去管他,便上前低声问他:“你为何要行刺圣上?”延兴帝又怎可能是他的仇人?
古二眼神暗淡,双唇嗫动着,唇角随之溢出两道鲜红的血沫,声音轻得犹如叹息一般:“阿……关……”
文望着他,心中忽然有些沉重。她轻声道:“她没事,她好好的。”
古二幽幽地吐出一口气,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一旁。
文顺着他视线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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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殷正祥手臂被划伤,血染透了大半条袖子,正靠坐在墙边,痛得直哼哼,一旁的端王府侍卫正在替他包扎伤口。
她讶然回头再次看向古二。
古二的瞳仁却已经涣散无光。
张大风眼见古二已死,朝小酒使了个眼色,这就准备开溜。
延兴帝坐了片刻,渐渐恢复镇静,瞧见他们两个,便朝他们招手道:“两位。”
第120章
张大风与小酒装成没听见的样子往廊子西头走。
延兴帝不得不又叫了一回:“两位壮士请留步。”
孟裴轻咳一声:“大当家,小酒。”
张大风无奈停下脚步,拉着小酒回来,在廊子里便朝延兴帝行礼。他正要跪下去,眼角余光见小酒还笔笔直地站在那儿发愣,便伸手按着他后脑勺,狠狠把他按下地去跪着,自己再接着跪下行礼:“草民见过皇上。”
小酒也跟着依样画葫芦叩拜行礼:“草民见过皇上。”
“平身。”延兴帝抬了抬手,“两位壮士救了朕的性命,朕定会重重赏赐。不知两位想要什么赏赐?官阶还是赏钱?两位不妨直言。”他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微笑,开起了玩笑,“只要不是朕的江山就行。”
“这……”张大风挝耳挠腮一时不知该讨要什么赏赐才好。小酒则一脸跃跃欲试想要开口的样子。
文眼见张大风犹豫难决,在一旁看着实在捉急,忍不住小声提醒道:“赦啊!赦!”
延兴帝眸光一转:“这位是……?”
文见延兴帝望着自己,便上前行拜礼:“回禀陛下,民女文,乃文丞相长女。”
延兴帝讶然:“文相长女?”接着微笑问道,“气垫便是你所创?”
文点点头:“那只是民女闲暇时鼓捣出来的小玩意儿,不值一提。”
延兴帝微笑道:“闲暇时鼓捣之物就能风靡京城,那就更非等闲了。素闻文相长女兰心蕙质,聪慧巧思,今日一见,朕觉得还不止是聪慧,更是有勇有谋,比之传言更胜一筹啊。”
“陛下谬赞了。”文谦逊了几句,接着指着张大风与小酒道:“陛下,他们是民女的义父义兄。陛下说要让他们自己选赏赐,民女斗胆,替他们求个赦,只要不是十恶不赦之罪,就于死罪或徒刑。”
延兴帝不由诧异问道:“文小娘子的义父义兄犯了什么事?为何要求赦?”
“不敢隐瞒陛下,义父本是大风寨的大当家,但大风寨做得虽是行劫剪镖之事,却极少杀伤人命,绝不做伤天害理之事……”
文将自己被张大风养,他含辛茹苦将自己养大,去年秋天大风寨被招安,古二勾结胡知州,暗害张大风,使得他与崔六叔、小酒以及她自己一起成为通缉要犯的经历说了一遍。
最后她道:“如今他们两人已经不再为匪,想要老老实实过日子,只求陛下开恩赦。”
延兴帝听后,沉吟道:“张大风据山为匪,违犯律法,又坚不肯接受招安,胡知州的做法并无问题,古二为人行事卑鄙,今日罪有应得。念在张大风能将女婴抚养长大,视如己出,且虽为山匪,盗亦有道,尚有良知,而小酒尚且年少,不曾参与行劫。今日你们两个护驾有功,朕既已答应让你们选赏赐,自当履诺。一旦查实此事非虚,就赦你们吧!”
张大风与小酒大喜过望,急忙叩谢皇恩。
文接着道:“启禀陛下,其实被通缉的除了义父义兄,还有民女,民女那时候女扮男装,是大风寨的少当家,陛下既然连主犯也赦了,不如连那张通缉令一同撤销了吧?”
延兴帝笑了起来,点点头:“朕允了。”
文长舒了口气,立即叩谢皇恩。
她起身后朝张大风与小酒笑,他们再也不必提心吊胆地躲藏逃亡了,从此可以正大光明地住在京城里,时时与她相见。
张大风亦笑得开怀,还是阿玄机灵,胆子又大又会说话!他才不稀罕做什么屁官呢,方才被问时,差点就说出口要赏金了。
不过就算他想到了赦之事,要他向皇帝说明自己曾经是山匪大当家,正被通缉着,他也没这个胆子!还是阿玄在陛下面前好说话,这通缉令一撤销,连老六也跟着被赦了!
他心中喜悦,转头对准小酒肩膀就是重重一拳。
小酒本来笑得嘴都合不拢,冷不丁挨了这一下,“哎呦”叫了一声,挠着头苦着脸道:“大当家,你不高兴了要打我,也就算了,怎么你高兴了也要打我?!”
文大声笑了起来。忽听廊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回头看去,就见端王带着元德等一众人匆匆赶来。
孟惊吓过后无力地斜靠在墙边,孟炀过来后,一把将他从地上拖起来,拖进阁子里,把他按跪在延兴帝面前,自己跟着跪下了,沉声道:“皇兄恕罪,臣弟救驾来迟!犬子孟不肖,差点连累了皇兄!请皇兄责罚!”
孟虽然没受什么伤,但披头散发的,脸上又溅满了血迹,看着又狼狈又可怜,跪在地上跟着孟炀一同请罪。
延兴帝淡淡看了他一眼,意兴阑珊地摆摆手:“此事回宫再论吧。朕累了。”
“是!臣弟护送皇兄回宫。”孟炀起身,低头皱眉,阴沉着脸看孟慢吞吞爬起来,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回端王府去,关起来再也不让他出府。他回头看向孟裴:“你随我一同进宫。”
孟裴应道:“是。”
延兴帝摆驾回宫,孟炀护送相随。
孟裴留在后面,待众人都出去后,转向文轻声道:“我无法亲自送你回去,留一辆车让马辰送你回府,你路上小心。”
文点点头:“你自己也要小心,今日之事我总觉得有蹊跷。”古二为何会突然劫持孟?又为何要刺杀延兴帝?最后看向殷正祥的那一眼更是让她疑窦丛生。她将最后自己与古二的对话以及当时情景告诉了孟裴。
孟裴听了也不觉蹙眉,略作思忖后道:“此事疑点颇多,孟应该知晓部分,还有许副承旨也是关键。至于右相……”他凝眉不语。
文道:“真相总能大白,不急于一时,你先随王爷进宫吧。”
孟裴点点头。
文用极轻的只有他能听清的声音问道:“晚上你出来放灯么?”
孟裴略显遗憾地道:“今日这事,皇伯父与父王定然会详细询问孟与我,我不知何时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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