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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女无忧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今夕何如
王九面露愧色,把头扭开了不再喝她喂的汤,低声道:“这件事是我对不起大当家!若是还能有见天日的一天,我定要去向大当家当面谢罪,任他打罚!”
他当时一念之差,被古二说动,却不知古二真对大当家下了狠手,直到在牢房里见到伤重的大当家,震惊之余亦觉得自己没有退路了,也只能跟着古二做下去了,心中却一直有极重的负罪感。
古二突然失踪,隔了几个月才回来,他才得知大当家仍活着,古二就是被大当家抓去报仇的,他在惴惴不安的同时,又松了口气,幸好大当家活下来了!
文知道,王九与许多人一样,并不是大奸大恶之徒,心中仍存一点善意,却因软弱而不能听从内心正确的声音,只会跟随强者而行动,听从强者之命令。古二于他之言,就是这样的强者。
邱三十八却简单得多,古二告诉他仇人所在,并救了他,他就将古二视为救命恩人,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今日袭击马车,也是为了替古二报仇吧。
文见王九面露愧疚之色,便道:“好,九叔这可是你说的!我等着这一天!”
王九苦笑:“我还会有这一天吗?”袭击王府车行是重罪,不死怕也要流放发配吧?
文道:“你们袭击的是我,不是端王府的人,何况我们这一方无人被你们所伤,此事可大可小……”
人若是能活哪有不想活的?邱三十八与王九虽为义气报仇,也不是一心向死之徒,听到她这句眸中都流露出一丝感兴趣之色。王九亦肯喝汤了。
热乎乎的汤食下肚,人便放松不少。文问道:“九叔,三十八叔,你们信不信我?”
王九轻轻哼了一声,邱三十八道:“我信少当家,但不信端王!”
文道:“好,我只问你们,元德是不是去找过古二?”
“哪个元德?”
“他去见古二时也许不会报出真名。此人大概四十多岁年纪,方脸阔胸,武学上的造诣非常高。”文形容了一番元德的特征。
邱三十八脸上露出一丝恍然之色:“原来他叫元德?”
文心中惊喜,脸上不动声色:“对,他是怎么对古二说的?”
第164章
“哼,这个元德不就是端王的人吗?”邱三十八悻悻道,“要不是元德对二哥说那天他的仇人会去白矾楼,他又怎会过去?又怎会因此而死?”
文挑眉道:“元德对他说仇人在白矾楼他就相信了?你们不是完全不信端王府的人吗?”
“元德说他自己当年也在并州厢军,只不过他只是个小小的指使,二哥怕是根本不记得他,但二哥当年出事他也是知道的,又说了不少当年旧事,还说他虽然查到了二哥过去身份,却没有对端王禀报。二哥这才信了他!”邱三十八说起来便恨得牙痒。
“三十八叔,你们是怎么知道这所庄子的?又是怎么知道今日会有端王府的人在此出入?”
邱三十八与王九面面相觑:“这,这是有人告诉我们的,好几天前我们就来踩过盘子,但那时庄子里只有管事仆役。今日才瞧见有大队车马过来,我们却只有两人,只有等单独一辆马车驶出的时候再行事。”却没料到车上下来个小娘子,使得一手好刀,还竟然就是少当家!
文不由皱眉:“是谁告诉你们这个地方的?元德?”
两人皆摇头:“不是他!”
文离开关着王九与邱三十八所在的凝鑫阁,就见端王与孟裴正等在外间,她上前福了一福。端王挥手礼,又屏退周围人等。
文瞧了眼孟裴,见他眸中颇有期待,便朝他微微抿唇笑了笑,孟裴得她肯定的表示,亦展颜微笑。
短暂地一瞬视线相交后,她转向端王:“他们二人已被说服,愿作为重要证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希望王爷能如前答应的那般,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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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讯他们二人,待白矾楼一案结案后,便将他们二人以及阿关放了。”
孟炀点点头:“他们亦是被人利用,若是能作证便是将功赎罪,本王岂会再追究他们罪责?本王的承诺,文小娘子难道还信不过吗?”
文不由微笑:“王爷一言九鼎,民女自然信得过。”说完瞥了眼孟裴,孟裴朝她轻轻点头,要她放心。
孟炀将这对小儿女几回的眉来眼去都看在眼里,却只做没看见。
文接着将方才与王九、邱三十八所谈娓娓道来,三人的神色皆变得严肃起来。
被王九、邱三十八这事一搅,两三个时辰转眼过去,文怕父母担心,不得不先回去了。这一回孟裴说什么也不肯再让文独自回去。
文笑道:“你这是惊弓之鸟,方才也不过是虚惊一场罢了!”
孟裴微笑:“就算我是惊弓之鸟好了。”他可不想再次经历方才那种惊吓,哪怕是虚惊一场也不想。
他点了二十名侍卫,一路护送,先回端王府,接上阿莲与咏夏,再返回文府,一直亲眼见文进了家门才放心离开。
第二天,京城里流传着一条惊人的消息,端王爷在别庄遇刺,而刺客竟是王爷原来最信任的部下左武大夫东上阁门使元德,总算是端王吉人天相,又有忠诚侍卫拼死挡刀,才没让奸人得逞。
关于此事细节则版本较多,有传言说端王其实早看出元德居心不良,只是未料到他如此胆大妄为,竟敢于刺杀自己。也有说元德是那契丹人派来的奸细,生得十分魁梧,身高九尺,眼睛都有铜铃大。更有传言此事与应天府的那位“闲王”有关。
一时间,流言甚嚣尘上,真真假假难辨。但上至宗亲贵族,下至升斗小民,对于他们来说事情的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茶余饭后有了新鲜的话题可议论,自然是怎么夸张怎么来,怎么刺激怎么说了。
文成周既然辞相,便索性将国子监监事与其他兼任之职也一并辞了,闲个彻底!
卢筱身孕已足五个月,不再有孕吐不适之虞,胎气也逐渐强健。文成周本来有意带家人回老家住上一段时日。文老夫人却担心卢筱怀了身子,经不起长途跋涉。老夫人坚决反对,文成周也就只能作罢。
此前卢筱在京城西郊买了个农庄,取名拂云庄,文成周便决定与卢筱过去住一段时日,平日就在京畿周围各处风景秀美之地游玩,也是应许他陪她去各处逍遥散心之诺。
文珏文瑜仍有学业,每日要去学里,文成周就没有带上他们,只带文去。文老夫人不喜多动,又不放心两个小的,坚持留在家中照顾孙儿孙女。
这两个小的怨声载道,为何独独带大姊去各处游玩却不带他们两个。文却心知肚明,爹娘只是不放心把自己留下,要带自己远离京城,远离孟裴而已。
京城附近虽无高山,丘陵山岗却还是有的,拂云庄附近有座独乐冈,以梅花闻名,只是这时节梅花仍未开放,山茶却已暗暗吐艳。
今年冬日冷得早,不过十一月初已开始飘雪。枝头尽覆薄霜雪,雪里山茶却更显红艳,更有腊梅添香。
待到雪停初晴,西风止歇,卢筱捧着手炉,围着厚厚的貂皮裘,文成周搀着她,缓步登山赏花赏雪景。
文这身子因习武之故,又是天天晨练的,并不畏寒,只穿了件粉白绣百合夹棉袄子与夹棉长裤,外着牙白月华百褶裙,连斗篷都没披。靴子是鹿皮的,内衬羊绒,踩在雪里也丝毫不会觉得冷。
她是既来之则安之的脾性,自小长在南方,难得见到雪,更是难得见到这般满山都是银装素裹的情景,一路走着一路玩着雪,搓雪球,堆雪人,与阿莲咏夏互掷雪球,玩得兴致勃勃,甚至比文成周与卢筱游兴还浓。
卢筱其实一直都在担心她,这个长女一向显出超越她年龄的成熟与隐忍,待见她开怀玩耍起来,卢筱才稍许安心一点。
文连皮手套也没带,玩雪玩得双手冻得通红也不管。卢筱见状担心她手生冻疮,叫她过来,将手炉递给一旁的念夏,用暖融融的一双手搓着她冻得冰冷通红的手,一边细心低语地叮嘱她别再贪玩:“若是生了冻疮,这手就不好看了。”
文笑嘻嘻任娘亲搓热她的手,准备待手热了之后再去玩雪。却听一旁有人惊叹一声:“真巧!”
文挑眉回头看去,就见一群人沿山道过来,当先三名年轻郎君,其中一人就是刘嘉懿,另两人也是锦衣华服,侍从环绕。
雪刚停,山上人迹罕至,她玩得兴发,也就不愿戴帷帽,却不料会在这里遇上刘嘉懿,当下脸色一冷,从卢筱手中抽出手掌,叫咏夏拿帷帽过来,带上后便站到文成周身后去。
刘嘉懿过来向文成周与卢筱见礼,又介绍随行的两人,一个是他二弟,另一个年轻郎君许天文则是安国侯的长子。
文成周从卢筱那儿知道刘大郎尾随过文的马车,对他根本不假辞色,只朝另外两个年轻郎君点了一下头而已。卢筱亦只是福身还礼,脸上只维持基本礼貌的淡淡微笑。
见文家人都十分冷淡,刘嘉懿自觉无趣,当下也不多做停留,向文成周与卢筱告辞后继续向山上而行。
文成周与卢筱、文被刘嘉懿一行败坏了游兴,又见他们朝独乐冈高处走去,便索性下山回拂云庄去了。卢筱如今有孕,不宜颠簸,除了短途步行之外,另备了暖轿乘坐。
文成周骑着马,缓缓随在暖轿旁,轻声低语陪她说话。他视线好,若是瞧见景色好处,便举起马鞭,指点某处景致。卢筱掀开轿帘,去看他指的风景,两人低语间时不时发出轻笑声。
文亦骑着马,缓缓跟在后面。这夫妻俩一路上秀恩爱,她被一把接着一把的狗粮糊一脸,在庆幸自己父母这么多年婚姻下来仍然能恩爱两不疑的同时,也难思念牵挂心中那人,生出些许想要牵手策马,蹉跎时光,却无人在身旁的惆怅来。
她深吸口气,让自己别再多想,回头看了看身后。
道路曲折蜿蜒,一眼看不到尽头。她眉头轻蹙,虽然没在来路上看到半个人影,她总有种隐约感觉,似乎有人跟在后面。想起方才偶遇的那几个货色,她可不觉得是自己太多疑。
刘嘉懿等人走出数百尺后,许天文回头看了眼,已经离得够远,说话不会被听见,便开始评头论足起来:“早就听闻文一娘貌美,总以为是言过其实,想不到真的如此活泼俏丽!英姿勃发!”
他们三人上独乐冈踏雪赏梅,远远看见几个少女玩耍嬉戏,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么!这便兴致勃勃朝这个方向行来细看,想不到竟然是文大学士一家!
刘二郎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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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文成周早就不是丞相了,架子居然还那么大。文一娘之前和女使玩雪的时候倒是不怕露脸,见了我们就立即戴上帷帽,倒好像是我们不配看她一样!稀罕!”
这刘二郎名叫刘嘉煦,是二房嫡长子,与刘嘉懿只差了半岁,平日在长辈面前惯会撒娇耍宝,说话嘴甜,长得又是剑眉星眸唇红齿白,十分俊美,最讨国公与老太太欢心,在外面却吃喝嫖赌样样俱全,是个标准二世祖。
刘嘉懿很不喜欢他,在他手里也吃了不少暗亏,偏偏没他滑头会做人,会讨老人家欢心,会恶人先告状。刘嘉懿也只能埋头苦读书,心中对这纨绔二弟是很看不上的。他一见文就想起上回在孟裴手里吃的亏,再听了刘嘉煦的话,心中越发不快。
他看着刘嘉煦那惫懒无赖样,忽然心中一动,“二弟,你方才看清文一娘的脸了吗?”
刘嘉煦眯着眼睛摸了摸下巴:“她帽子戴起来那么快,又站在人后面,哪里来得及看清,不过文夫人倒真是美人,这把年纪了还这么美貌,想来文一娘也不会差到哪里……”
他被大郎这话勾起了兴趣,回忆起方才所见,粉白色的袄子贴腰合身,随着少女嬉闹奔跑,裙褶摆动如水纹荡漾,裙上那一枝红梅更是直到这会儿还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他眼神便迷离了起来,喃喃自语道:“身段还真是不错……”
刘嘉懿心底冷笑一声,文一娘自幼习武,又是直来直去的脾气,就让这二世祖去碰一鼻子灰去,也顺便恶心一下文一娘。文成周已不是丞相,手中无权。端王府提亲被拒,以孟裴的傲气,也不会再对文一娘还有什么留恋的。文一娘已经没有靠山了。
许天文平日与刘嘉煦走得极近,也是一丘之貉,见他露出这幅神情,早就猜到他有所意图,便提醒道:“二郎,听说文一娘可是会武的!”
刘嘉煦一愣,随后满不在乎道:“习武又怎样?她还能打得过五六个彪形大汉?不够?十个够不够?还不够?下点药总行了吧?”
刘嘉懿闻言吓了一跳:“你别胡闹,这么做要出大事的!”
刘嘉煦一把揪住了他衣襟,把他朝自己拉近。刘嘉懿吓了一跳,双手护在脸前:“你,你扯我衣裳干什么?”
刘嘉煦嘻嘻一笑:“大哥,你方才什么都没听到吧?”
刘嘉懿急忙摇了摇头,心中却只觉厌恶。
第165章
文成周一行回到拂云庄,卢筱如今身子经不得太疲累,方才准备回庄子时,文成周便让人先来传话,备好热水,屋子里也用火盆预先烤暖和,回屋后卢筱稍加洗漱便午歇了。
文想着方才的事,叫来随行的部曲与庄丁,挑了四个为人机灵,年轻眼神好的,让他们去庄子附近查探一下,看是否有可疑之人在附近打转。其余人则吩咐他们加强巡逻,留意陌生面孔或形迹可疑之人。
这十多个部曲都是从文府带出来的,经历过警戒古二那一回,对这一套并不陌生,当下领命而去。
她想了一会儿,又找来近身服侍的女使与侍女,叮嘱她们小心提防,尤其是饮食方面,厨房时刻要有人在,晚上亦留人值守,不能让厨房有空无一人的时候。
文做好诸多应对防范措施,忽而摇头轻笑,自己也觉是否过于谨慎小心了些。但是有娘亲在,她又怀着身孕,再小心也是不会错的。
那几个外出查探的庄丁陆续回来,前三个都说没见什么可疑的陌生人,最后一个却向她回禀说庄外有名年轻公子求见文相公。
文不由蹙眉,心中想到的是刘嘉懿与同行的那两个纨绔:“是一个不是三个?他说他是谁了吗?”
那庄丁不过十五六岁年纪,是个皮肤黧黑的寻常乡间少年,每回见到文便会不由自主地脸发红,方才被她点到名去查探周围,顿时兴奋得满脸通红,亦查探得特别仔细,因此是最晚回来的。
却也因此在庄子门口瞧见一位清绝无比玉树临风的年轻贵公子,让人顿生自惭形秽之感。他仍记得文小娘子叮嘱说要提防小心陌生人,便带着几分警惕戒备之色上前询问他是谁,来此作甚。
那年轻公子只是微笑:“就说我姓孟。”
文一听,顿时展颜,绽开璀璨笑容,提裙直奔了出去。
年轻庄丁被那比雪后初晴的阳光更灿烂的笑容眩花了眼,回过神来时就见她提裙直奔,已经跑出十几丈外了,两名女使在她身后怎么都追不上,急得直叫:“等等啊!”
他赶紧也追上去,追了一段之后不由在心中赞叹,文小娘子竟然能奔得这么快,连他这个常在田埂河滩上奔跑的乡下少年,一旦落后几步了也追不上她!
他比两个女使先到,却见文小娘子立在庄子门口,朝那年轻公子笑吟吟望:“你怎么来了?”
真的是文小娘子认识的郎君!他暗自松了口气,悄悄退到远处,见庄里的婶子正在摘菜准备晚上的饭菜,便过去帮忙一起摘起菜来。却时不时抬眸去看一眼远处说话的两人。
那婶子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忍不住打趣他:“好看不?”
少年点点头:“好看。”转眼醒悟过来,黧黑的脸皮涨得通红,又急又气道:“吴婶!我,我只是担心小娘子安全罢了!是小娘子要我们警戒着,提防有坏人来做手脚!”
吴婶爽朗地大笑起来:“是,是,咱这庄子上的平安全靠你了,小娘子的平安也全靠你保护了!”
少年越发羞赧,涨红了脸不再说话,只埋头干活。
文留意到另一边的笑声,回头随意地看了眼,见是吴婶与那名叫阿水的年轻庄丁说笑,便又转头看向孟裴,微笑道:“进去说话吧。”
孟裴点点头,两人并肩往里面走。走了会儿,他侧头看着她,弯唇道:“好像黑了些。”
文不以为意地笑瞥他一眼:“后悔了?反正没能定成亲,你还来得及反悔。”
孟裴摇摇头:“再黑点更好,那就少了许多人和我抢。”
文噗嗤笑了出来。
孟裴亦笑了起来,又道:“那件事查得差不多了。我带了些证据来,要给你爹看看。”
文道:“他在午歇,你要等等了。若是你有事要赶回去,我让人去叫他起来。”
孟裴微笑:“无妨,之后没什么事,不急着赶回去。”
闻言文突然停步,回转身朝着他,双眸湛亮如星,粉唇弯弯:“要不要我带你在庄子里转转?”
“好!”孟裴笑着点头。
庄子里的步道两边种植各种花树,此时腊梅初绽,一路行去,就见梅枝疏落横斜,枝头含苞的小花宛如一颗颗剔透玉珠,凌寒而开,鼻间闻到的都是那清冷幽馥的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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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向他介绍庄子里各处地方,离开主院不远,便有农田与果园,平日种些菜蔬瓜果与谷物,果园里有橘、梨、枣等果树,还有葡萄架。今年秋冬,文家人都已经吃过自己庄子里种出的新鲜水果,冬枣还是她亲手打的呢。
走过果园便是鸡舍,早晨刚下过雪,鸡都呆在窝棚里不肯出来,鸡粪味倒是淡了许多。她问张婆婆要了几把谷子放在荷包里,回到鸡舍边,嘴里“咕咕”叫着,撒了一小把谷子,才把这些鸡引出来,她回头,见孟裴兴致盎然地看着,便问他:“你要不要喂喂看?”
孟裴接过谷子,学着文的样子,口中“咕咕”唤着,将谷子一把撒了出去。
那些肥硕的母鸡见他扔的多,便纷纷过来抢食,脖子一伸一缩地啄食雪地里的谷子。鸡群里唯一的公鸡却昂首挺胸,不慌不忙地踱步过来,随意摆动两下脖子便把那几只母鸡赶开,悠闲地啄食起谷子来。
母鸡们展翅跳开几步后,又不甘心地绕回来,只是啄食时十分小心,离开那只公鸡一尺有余,啄几下便看看公鸡,一有风吹草动便退开几步,只是不舍美食,总要想方设法再回来啄上几口。
孟裴看着那些鸡争食偷食的热闹,不由笑了起来。又问文要了把谷子,撒在远离公鸡的地方,好让那些母鸡也能安心吃食。
文侧头望着他,亦嘴角带笑。披着狐裘的清贵公子,脸庞上的肌肤几乎与白狐皮一般白皙,更衬得他眉目鲜明如画,唇若朱丹,却站在鸡舍边咕咕叫着喂鸡,这情景怎么看怎么好笑,可又让她觉得很喜欢,很美好。
从鸡舍回主院的一路上,文心情愉悦,忽起顽皮之心,朝身后的阿莲与咏夏示意,趁孟裴不注意,偷偷抓了把雪在手中,捏紧成雪球,放慢脚步。
孟裴察觉到她不在身边,回头看她,却见她满脸坏笑,一扬手便掷出雪球。
她瞄准的是他的肩头,他反应极快,立即侧身躲开,只是距离实在太近,他又对她完全信任没防备,雪球仍是砸中他左肩头,炸裂开来,冰凉的雪花与碎冰溅了他一脸!
文朗声大笑,又去地上抓雪来捏雪球。
孟裴亦笑,拂去脸上的雪水,也去捏雪球来扔她。
文闪身跑远了,大叫阿莲咏夏帮她一起扔,两个女使嬉笑着捏雪球,却哪里好意思真的对准孟裴扔,只把捏好的雪球交给文,让她扔。
文弹药充足,不需自己制造,扔起来便是孟裴的两三倍速度。孟裴只要俯身抓雪,总要被她扔中一两次,没一会儿已是满头满脸的雪。
文高声地笑,笑得气也喘不过来,攻势总算稍缓,又因笑出眼泪,视线模糊,亦在头上正中一下。
雪进了眼睛,化成雪水,她一时睁不开眼,抓着袖子擦眼泪,却笑得更厉害,一面叫着:“阿莲、咏夏,快替我报仇啊!”耳中只听得两名女使咯咯直笑,惊呼不断!
她好不容易擦干眼中的雪水与泪水,一睁眼,却见孟裴已立在她身前,手中赫然举着个碗大的雪球!
文尖叫一声,大笑着转身就逃。
孟裴亦哈哈大笑,扔了雪球便来追她。两人一前一后跑回堂屋。
文成周已经午歇起来了,听见院子里的笑声,又见文喜笑颜开地奔进来,他也不禁微笑起来,但很快又见孟裴亦笑着跟进来,不觉就是一愣。
孟裴急忙敛嬉笑神情,肃容上前行礼:“文相公,恕小侄来得冒昧。”
文成周哼了一声,睨了眼文,她跑得脸蛋红扑扑,双眸水盈盈,额角带着嬉闹后津津细汗,鬓发也湿透了,一缕缕乌发贴着两鬓,眸中却盈满笑意与璀璨光采。
他再转回目光看向仍然维持着躬身作揖姿势的孟裴,淡淡道:“孟公子过来所为何事?”
孟裴听他询问,才直起身:“小侄是为了白矾楼那件事的后续,查到了一些情况,文相公或许会感兴趣。”
文成周这才神色稍霁:“去书房说吧。”走出几步,又对文道:“先去换身衣裳吧!”
文玩得满身大汗,内衣都湿透了贴着身子,确实难受不过,这就点头应声是。走到堂屋后面,她低声嘱咐阿莲到厨房煮碗姜茶,给孟裴送去,接着才回自己房里擦汗更衣。
拂云庄的书房在主院旁独立成院,原本是个给客人住的小院,三间正屋两边各有一间偏房,文成周打算与妻女在此小住一段时日,以后亦可能常来住,卢筱便将整个小院都改成了书房兼画室、琴室,好有足够的地方给文成周与文放书与文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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