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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女无忧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今夕何如
沉默半晌,刘秉玺低声道:“此事你不要对任何人讲,你翁翁婆婆也不能讲,知道吗?”文家这回出的事实在太大,死了那么多人,端王二公子都因此受伤,圣上极为关注此案,嘉煦若是真的牵扯进这件事里去,连太后都保不了他!
刘嘉煦点点头,他也觉得闭口不提比较明智。
刘嘉懿得知文家出事后,倒是隐约怀疑过自己的二弟与此有关,但怎么想这二世祖也不至于会劫持文大学士,甚至为此杀了那么多人!
因此刘嘉煦这回被人捉弄报复,他也没想到文家人头上,毕竟这二世祖得罪的人多了,怕是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别人畏惧淮安国公府的权势,不敢当面反抗,但背地里做手脚恶整一下总可以吧?
想到这里,刘嘉懿其实还有点愉快,趁着这会儿有空,去二房探望一下二弟吧……
第179章
拂云庄不幸牺牲的护卫与庄丁的尸首都带了回来,专在庄子西侧划出一块地,将其好好安葬。
有些家人在外,或是祖籍在别处的,要把尸首领回去,殡葬与其他一应用,文家也都一一承担。除了官府的抚恤,文家还另外给每户遗孀或遗孤一笔抚恤金。
穿皮甲的汉子等人并未捉到。李将军的人马找到了那条船,以连弩射击,呼喝停船靠岸,但对方无声无息,也无任何反击。追兵沿岸追了一段后发现情况不对,船似乎只是顺流漂下,无人操纵,便设法登船,发现船上果然是空空如也,那一行人马早就下了船!
孟裴脚踝扭伤后为了救文再次用力,伤势加重,军医只是应急处理,他回府后端王妃为其请来太医中的骨科圣手,那位太医细细看过后说能养好,但叮嘱他头一个月脚不能落地,更是绝对不能用力,要在府中静养。
京城的权贵名门皆是消息灵通并对于风向极为敏锐人士,而最近的东风,几乎都是向着文大学士一家刮的。
既然圣上有意起复文大学士,加之文一娘美名在外,这段时日来,文家不断有媒人上门。
文成周罢相时人走茶凉,有望起复后却趋之若鹜,即使没有孟裴在前,卢筱对于这些人家也是不会考虑的,自然一概回绝。但这仍挡不住一波又一波的媒人上门议亲的热情。
与此同时,京中有不少年轻郎君陆续到端王二公子的帖子,请去端王府喝茶。端王自从在桃源庄遇刺之后重获圣上信任,经常出入宫中。到帖子的年轻郎君起初都觉得意外且惊喜,欣然赴约。
然而渐渐有人发现,但凡到邀请帖子的郎君,不管过去与端王二公子有无交情,全都是有意与文家议亲的,这事情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虽说端王府也曾向文家提亲被拒,但总不会是因为端王二公子就此生了同命相怜之感吧?再结合文大学士被劫后,端王二公子顶风冒雪带着禁军将他救回,甚至还为此伤了右脚,直至如今还不便行走的事实,也就不难推断出这其中的微妙之处了。
而受宠若惊的年轻郎君们从端王府回来后,则一致称赞孟二公子请他们喝的茶真是好茶!至于到底聊了些什么,却全都是语焉不详。
于是这被请去端王府喝茶一事,便有了些许赴鸿门宴的味道,虽说不至于有什么性命之忧,但也绝称不上什么好事。
而家中有适婚年纪的郎君,本来有意与文大学士结亲的人家,也都开始掂量起来,京中适龄贵女还是不少的,且之前去文家议亲的全都被回绝了,实在没有必要为希望不大的亲事得罪孟二公子。
于是,自然而然地,就没什么人再上门议亲了……
随着日子进入腊月,天气越加寒冷,且临近过年,卢筱也要回家早作安排,于是把拂云庄内的事情大致安排定后,文成周便准备带着妻女搬回京城居住了。
临走的前一天,文一早就去了书房,阿莲与咏夏帮着拾她的图纸与绘图用具,正忙碌着,忽听侍女通传,说是孟二公子来访。
事情才过去半个多月,孟裴本该在府中养伤,文没想到他今日会来,不禁喜出望外。
侍女微笑点头:“孟公子一早就送来帖子,是有要事与相公商议呢。”
文略感意外:“找爹爹的?”
文成周在自己书房接待了孟裴。
几句简单寒暄后,孟裴直言来意:“文相公,小侄今日来,是请求你答应一件事。”
文成周点点头:“你说吧。”
孟裴不由有些紧张,深吸一口气,紧紧盯着对面的文成周:“请文相公答应把阿嫁给我!”
文成周淡淡道:“可以。”
孟裴不由愣了愣,意外之余亦有些不真之感。他没想到文成周答应得这么痛快,他本做好了被拒的准备,今日来之前,酝酿了许多恳求之辞,看来都用不上了。
愣怔之后,他不禁欣喜若狂:“文相公,我……”
文成周打断他的话:“但你能等吗?”
孟裴又是一怔,随后微笑道:“这倒无妨,我大哥也未成婚。只要文相公答应,我可以等。”
文成周轻轻摇头:“我说的等不是一年两年。”
孟裴不禁眉梢跳了跳,即使两年后订亲阿都快十七了,再加成亲前的各种准备,半年都嫌匆忙……文相公这答应简直与不答应一样!
但不管文相公是有意刁难,还是真的需要时间在相位上一番作为,至少今日点头了。文相公是守诺之人,相信诚所至金石为开,他就算等也甘愿。
他诚恳地道:“我愿意等,别说三年五年,十年也能等。”
文成周微微一笑:“那倒不必,我只需要你等半年。”
孟裴闻言大喜,坐在椅上向前深深躬身,双手高举作揖:“多谢文相公!”
文成周望着他微笑:“不必谢我,你对阿如何,我与她娘亲都看在眼里。我很欣赏你。对阿好,一心爱护她的郎君并不难找,但难能可贵的是经历这么多的波折后始终如一。坦白说,本来我对于你家里是有些顾虑的……”
闻言孟裴亦默然。
文成周起身,走到他身边,把手放在他的肩上:“事在人为。我若把她交给你,你要护她一生。”
孟裴感觉到了肩膀上的分量,他望着文成周,诚挚地道:“文相公,请你放心,我一定会护她一生平安、喜乐、安康!我想要常见她的笑容,想要与她长相厮守,直到白首!”
文成周拍了拍他的肩,点点头,接着又道:“那么要如何说服你父母呢?”端王妃上回亲自来提亲被拒,让端王十分生气,这回若再要议亲,总要先给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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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妇一个台阶下。
孟裴弯弯嘴角:“皇祖母赐婚可行吗?”
文成周不由失笑:“可行。”
“文相公,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文成周不禁挑眉:“什么?”
文等在文成周的书房外面,心中忐忑不定,不知阿裴来找爹爹说什么重要之事,居然都不让她进去!以往不管是讨论政事还是商议与古二、殷正祥甚至是贤王相关之事,父亲从来没有避开过她。今日却关起门来商议了!
难道说……
她隐约猜到他来此目的,却又不知爹爹会作何回应,正惴惴不安地揣测各种可能,忽然听见文成周书房门打开的声音,急忙抬头走近门口,见两人都面带微笑,心中便是一松,至少没有闹僵。
但如此一来,她就更为好奇了:“你们说什么了?商议定了吗?”
孟裴朝她笑:“阿,我有话对你说。”
文又看了看文成周,见他微笑点头,心中本来的猜测变得更为确定,不由心跳不已!
文成周轻咳一声,对孟裴道:“你留下用午饭吧,我去和筱娘说一声。”
孟裴点头称好。
文看着文成周走出书房,回头望向孟裴,急切地问:“到底什么事?”
孟裴见她一脸急切的样子,不由笑意加深:“方才我求你爹把你嫁给我,他答应了。”
文没说话,虽然她之前就猜到了八、九分,但猜测毕竟是猜测,期望越大失望越深,她生怕自己会失望,不敢放纵喜悦,只有听到孟裴的明确证实,心中那跃动不已的期望便成了无比的欢喜,让她嘴角抑制不住地上翘。
他们两两相望,谁也没说话,只知道朝着对方笑,笑得好像两个傻孩子!
孟裴走的时候,留下一队侍卫,第二天护送文一家回京城。
文老夫人一见文成周与文,不禁眼圈就红了,她是事后才知道他们父女俩遭遇的,文成周也没告诉家中这一老二小全部的经过,只说了个大概。
光是这样文老夫人已经听得心惊肉跳了,一面骂那些凶徒天理不容,一面又庆幸最终父女俩都平安回来了,直说要多烧香多念佛来还愿。
一家人团聚一桌,用过午饭后各自回房歇息。
文回房给手指换药,阿莲取药膏时,文珏文瑜过来了。他们两个十分好奇爹爹与阿姊的经历,偏偏爹爹又说得不清不楚,这就一起找来文屋里,想向她打听详细经过。
正逢文解开纱布,文珏见状惊呼起来:“阿姊,这是不是很疼啊?”
文回想了一下,事发当时生死一线,极度紧张之下,其实她一点没觉得手指疼,后来又一心为了找到父亲而奔走,根本没有在意此事,等到事情都尘埃落定了,她只觉又累又困,这点疼也没有太放在心上,便轻轻摇头:“还好。”
阿莲替她涂药时,两个小家伙既好奇,又害怕地看着,文珏只要看一眼就露出好疼的表情,文瑜却是一脸崇拜模样。
涂完药重新包上干净纱布,文珏心疼地捧着她的手:“阿姊,你的指甲还会不会长出来了?这会儿还疼不疼?”
文微笑道:“只要不碰到就不疼了,指甲自己会慢慢长出来的,你们的指甲不也是天天在长,隔几日就要修剪的么?”
文珏这才放心地点点头。
回文府后的第二天,傍晚散学后,谢怀轩与谢含莹还有单向彦结伴来探望。
谢含莹一见她就埋怨道:“阿,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这事?我还是看邸报才知道你爹被人劫持,可不知道你也受伤了!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知交?”
文脸上红肿虽然退了,还有淤血未散,看起来反而比单纯红肿更触目惊心些,她无奈道:“就是点淤青,不算什么伤,比起阿裴来说我伤算是轻的。”
谢含莹诧异又好奇,连声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文把事情大概说了,只略去孟裴替她换衣裳那段,谢含莹听到惊险处,时不时发出一声惊叹。
谢怀轩不禁眼神微黯,她最危险的时候,他却没能在她身边,是二郎救了她。可这份黯然转瞬即逝,他亦庆幸她最危险的时候有二郎在她身边,不管是谁帮她谁救她,她能够平安地回家,能够微笑着与他说话,这才是最重要的!
文转眸,与他目光相遇,见到他神情变化,不由心中轻叹,她看向谢含莹:“阿莹,有件事我要告诉你,得你以后怪我不把你当知交。”
“什么?什么?”谢含莹两眼放光。
文轻声道:“我爹娘同意我与阿裴的婚事了,只是暂时不对外公开。”
“啊!”谢含莹惊呼一声,偷偷去瞧三哥,见他半垂眼睫,脸色已然发白,却仍勉强维持微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愣了会儿才想起要恭喜文才是,急忙笑着道:“阿,恭喜你啊!”
文微笑道谢。
单向彦亦向她道了恭喜。谢怀轩却一直默然。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单向彦眼珠一转,击掌道:“对了,找到文相公的,就是在院里那几条狗吗?你把它们带回来了?”
文点点头,扬声呼唤:“豆豆!大白!阿毛!”
三条狗窜了进来,在她面前狂甩尾巴,文摸了摸它们头顶:“坐下。”它们立即原地坐下,动作几乎同时。
谢含莹赞叹道:“真听话!我要是藏起块手帕来,它们能找到么?”
文莞尔:“当然能,你可以随便藏。”
谢含莹瞥了眼自家三哥:“算啦!这会儿时候已经不早了,再一藏一找,怕是天都要黑了。我们就是来看看你的,见你平安就好了。”
文点点头:“那好,过几日你再来。”
谢含莹答应了,又说了几句便告辞说要回去了。文送他们出去,谢怀轩走在最后,忽然停步,转身朝着她,视线落在她脸上,带着哀伤怅然,涩声道:“恭喜你了。”
文轻声道:“谢公子,谢谢你。”
谢怀轩眸中闪过一丝伤痛:“文小娘子不必再送,到此为止就好!”
文点点头。
他转身快步离去。
第180章
时序进入腊月之后,街市上、府邸里的年味越来越浓,家家户户开始用猪肉、羊肉、鱼肉腌制腊味,购买年货节物,喜气洋洋地准备过年。
这日端王府常买药材的药铺送来了腊药,便是将虎头丹、八神、屠苏等药材装入小布囊,再用五色线扎成四金鱼同心结子、百事吉结子,将这腊药袋悬于门额上,可以辟邪气。
小高氏于十一月初顺利诞下一子,昨日刚办完八郎的满月酒,她既出了月子,总算是能出门透透气了,但毕竟外面天寒地冻的,她便




相女无忧 分卷阅读267
只是裹着皮裘,让女使扶着,从暖阁慢慢走到绣绮堂门口转了转,看着侍女登上梯子,往门额上挂好腊药袋,这就准备回暖阁里去了。
忽听游廊里熟悉的脚步声,小高氏嘴角浮起微笑,回身行礼:“王爷万安。”
孟炀点点头,脚步不停,直向内走:“小八醒了吗?”
“回王爷,八郎还睡着呢。”小高氏柔声答道,起身后瞧见孟炀身后跟着的人,嘴角的微笑不由凝滞了一瞬。
樊太医?!他不是辞官回乡了吗?王爷带他来绣绮堂,难道……
小高氏不由攥紧了身上的皮裘,快步跟着进去。
孟炀进入暖阁内,屏退下人,只留下小高氏与樊太医。
他犀利的眸光停在她脸上:“知道我为何请他来吗?”
小高氏笑了笑:“妾身不知。王爷是请樊……大夫来为妾身诊脉么?”
孟炀看向樊太医:“樊太医已经官复原职,重回太医院了。”
“王爷恩重,下官感激不尽。”樊太医朝孟炀躬身行了一礼,转向小高氏道:“下官这段时日并未回乡,一直在京中,得王爷照拂,无以回报,便每日查研医书药典,终于找到了娘娘所中之毒。原来此毒并非出于我大庆,而是产于天竺的一种植物。”
小高氏摇头,一脸不解地道:“妾身不明,樊太医若确定了是何种毒药,不是该去告诉娘娘么?”
孟炀并不说话,鹰一般的眸子盯着她,眼神越来越冷厉。
虽然暖阁里温暖如春,被他这样的目光盯着,小高氏却只觉身上发冷。她强作镇定道:“难道王爷是在怀疑妾身吗?敢请王爷细思,妾身若真有心要害娘娘,又怎会不投足药量?”
孟炀冷冷一笑:“那你说是怎么回事?”
小高氏低低哼了一声:“怕是有人故意使苦肉计吧?”
“你是说阿茹?”孟炀挑眉,“她为了什么要使苦肉计?”
小高氏点点头:“妾身不敢胡乱揣测,但妾身那时有了身孕……”
孟炀打断她道:“阿茹中毒晕倒的时候,你还没提有身孕呢!”
“可妾身那时已经停经,只是未敢确定,才没有告诉王爷。但若是娘娘有心,轻易就能知道。”
孟炀回冷厉的眸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但若真是阿茹,为何不干脆对你下毒?”
小高氏柔声道:“若是直接对妾身下毒,岂不是很容易被怀疑么?”
孟炀弯弯嘴角:“有点道理。”
小高氏不敢流露出丝毫兴奋之色,对上他的目光,不禁低下头,小声问道:“敢问王爷还记得堂姊是怎么去的吗?”
“自然记得。”孟炀眼神一暗,她口中所说的堂姊,指的是当年的端王妃高氏,高氏本来体弱,常犯头疼,生下孟之后不久再次发病,那一次发作得尤其厉害,很快就去世了。
小高氏接着道:“妾身看到娘娘中毒后也是头疼发作,才想到,当年堂姊去世,说不定不是发病,而是中毒!”
孟炀眼神再次变得锐利起来:“你说你堂姊也是被阿茹害死的?!”
小高氏被他的眼神看得一颤,心跳加快:“妾身不敢妄言,王爷睿智,自然能有定论。”
孟炀忽然冷笑起来:“你说不敢妄言,又说不敢胡乱揣测,可方才你说了不少话,一心想要我相信阿茹是对你下毒之人!你还敢提你堂姊!你真以为我是什么都不知道才来绣绮堂的吗?!”
他一击掌,外头进来一名年轻女子,小高氏见了不由面白如纸。
那女子不过十五六岁年纪,身着布衣布裙,入内先向孟炀行礼,再转向小高氏:“夫人这些日子可好?”
小高氏尖声道:“你不是死了么?”这名年轻女子正是马车上替薛氏准备茶水的侍女之一,当时明明是被杖毙了,怎么还活着?
“夫人不受报应,奴婢不敢死。”年轻女子冷冷地道。
小高氏浑身颤抖,转眸望向孟炀,与他无情的双眸一对上,更是面无血色,心中满是恐惧,忽然脚一软,扑通跪地,伏在地上边哭边哀求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正在酣睡的八郎被吵醒,“哇啊!”地一声大哭起来!
“闭嘴!”孟炀冷喝一声。
小高氏吓得陡然声,不敢再哭,只小声抽泣着。
孟炀咬着牙低声道:“要不为了小八,我不会留你到今天!也是为了小八与三娘,我不会处死你。给你一个时辰拾一下,今日就去水月庵。你给我牢牢记着闭紧嘴巴,不要让小八与三娘为了你作的孽而受罪!这件事你若是敢对他们透露半分,就别怪我对你无情了!!”
小高氏瑟瑟发抖:“谢王爷恩典……”
孟炀不再看她,轻轻抱起还在大哭不止的八郎,转身大步走出暖阁。留下小高氏在内低声抽泣。
孟涵笑意盎然地回到绣绮堂,却见绣绮堂里的女使个个神情不安,来去匆忙,不由笑容淡去,急忙拉住一个女使问道:“你们在忙什么?出什么事了?姨娘在哪里?”
“夫人在暖阁里。奴婢们正在替夫人做准备,夫人……夫人要去水月庵了。”
孟涵有如晴天遭遇霹雳:“什么?!”她放开女使,径直跑向暖阁,推门就见小高氏眼神茫然地靠在榻上。
她急急奔到榻边:“姨娘,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为何要去水月庵啊?是去暂住一段时日么?可是马上要过年了啊,为何这个时候……”
小高氏回望向空中的目光,看向孟涵,眸中流露怜爱之色,她的女儿,总算在临走之前能见她一面……那狠心肠的甚至没再让她抱一下八郎,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三娘与八郎了,她的心就想被刀狠狠割着一样!
抬手轻抚孟涵清秀柔婉的脸庞,她低声叮嘱道:“阿涵,我走了之后,你记得,凡事要忍耐,要孝顺你父王,照顾好你弟弟。记住,千万别在娘娘面前提起我。姨娘不在了,没有真心待你好的人了,你要学着自己照顾自己……”
孟涵边哭边点头:“姨娘,我会的,我会的。可是姨娘……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小高氏摇摇头,惨笑一声:“成王败寇,你姨娘输了而已。”
这时有几名婆子过来,催问小高氏:“夫人准备好了吗?车马已经等着了。”
小高氏淡淡道:“好了,走吧。”
她站起身往外走。婆子们拎着行囊跟在后面。
孟涵哭着相送,小高氏掏出手帕替她吸干眼泪,柔声道:“阿涵,别送啦!姨娘走了,你就忘记姨娘吧!”
孟涵拼命甩着头:“不,不!我不要忘记姨娘!!我绝不会忘记姨娘的!”
小高氏只觉眼泪又要忍不住流下,吸了口气忍回去,摸了摸孟涵的头,什么都




相女无忧 分卷阅读268
没说。
不出众臣意料,十二月中的时候,圣上下了一道诏令起复文成周,这次是官拜右丞相,真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入冬后,西北边境侵扰不断,文成周再次变得忙碌起来。
这一日,柳都监上门拜访,带了厚礼相赠。他那天中了迷药后昏昏沉沉,之后又染上风寒,又因年纪大,足足休养了快一个月才恢复过来。
他事后得知那些歹徒穷凶极恶,几乎将文家赶去救援的护院与庄丁屠杀一空!若非文当时将他与其他同行的人藏于路边,又驾车引开那些歹徒,他们一定会被凶徒屠杀殆尽!柳淳只要想想就后怕!
他今日来,一方面是感谢文的救命之恩,另一方面是再次邀请文成周或文去调整炼钢之法,但文成周本来就不会炼钢,也只有让文去。
文老夫人得知坚决反对:“不成!阿上回就是要去冶炼场才出了事,你看看你伤还没好全呢!那些歹人还逍遥法外呢!又要去京郊?万一再出事怎么办?”
就连卢筱都不赞成她去位于郊外的冶炼场。
文轻轻摇头:“婆婆,那些人已经逃离京城,哪里还会回来?他们是拿钱办事,正主已经锒铛入狱,他们哪里还会再来冒险做力不讨好的事?若是他们一直没被抓到,父亲与我也一辈子不能出京城了?”
文成周亦道:“阿说得对,事情已过,没必要做惊弓之鸟。何况事分轻重,炼钢是利国利民的大事,若是能炼成,必定影响深远。阿应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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