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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女无忧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今夕何如
他边哭边点头,却不肯走,一直跟在担架后面。
文转头寻找孟裴,见他裹着件兵士棉袍,坐在马扎上,与她一样,几根手指上也包着细麻布,军医正替他检查脚踝,她请抬担架的士兵把她抬过去。靠近后听见军医道:“公子骨头并未受伤,但扭伤严重,右脚不能用力,要好好将养。”
孟裴答应了,军医替他上药并包扎固定。他抬头望向文,见她仍是愁眉不展,知道她担心文成周,便道:“你先别担心,我已请李将军带队去寻找文相公,告知他你平安无事,并护送他回拂云庄。”
文点点头,朝他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军士牵过一匹马来,孟裴右手撑着马鞍,左手托着她,扶她坐上马背,接着他跨上马,让她侧坐马背并靠在他的胸前。
文伸手攥紧衣襟,环住孟裴的腰。她探头见阿水仍愣愣地站在一旁,便问他:“你会骑马吗?”
阿水摇头。文转头对成然道:“成大人,可否麻烦你找人送阿水回拂云庄。”
“小娘子请放心。”成然叫来一名骑兵,把阿水拉上马,让他坐在自己身后。头一次坐上马背的阿水紧张极了,死死抱住那名骑兵的腰不肯松手。文看了不由莞尔。
“坐好了?”孟裴低声问她。
“好了。”
他轻叱一声“驾”,左脚一敲马腹,纵马小跑起来。
成然与两小队禁军也骑马在前后护送,沿着平缓的山道一路下牛毛冈。
文枕着孟裴的肩,仰望夜空,雪依旧没停,没有星月,漆黑的夜空里,只有片片飞雪不断落下,纷纷扬扬。暗淡的夜色下,落雪与地上的积雪也是暗蓝色的,只有马队火把所照范围之内的雪才呈现温暖的金黄色。
她看向孟裴,他挺拔的眉峰上有零星的雪花,甚至长而浓密的睫毛上也落了几朵雪花。
雪花近看并非雪白,而是剔透晶莹的六角冰晶,折射着淡淡的七光泽。
他察觉她的目光,低头朝她微笑,她亦回以微笑,把头埋进他肩窝。
能活下来,能和他在一起真的是太好了啊……
牛毛冈的某处山谷里,两个被人五花大绑的汉子一前一后躺在雪地里,冻得脸色发青,不住瑟瑟发抖。
其中一名汉子头被打破,血流了一脸,此时倒也止住,结了满脸血痂,正不耐地催促道:“到,底,到底,好了,没有?”因为冻得厉害,说话都是颤抖的,舌头也变得不灵活,一不小心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他背后另有一人,也是哆哆嗦嗦地道:“快,快了。他娘的,太,太冷,牙都,用不上,力气……大哥,那,那帮魔,魔头,也不知什,么来历,下手那么,那么黑……”
他们几个给了焦家媳妇报酬,正在翻山时,突然围上来一群人,个个带刀,上来二话不说就砍翻两个。他们只是混迹市坊的小混混,打架斗殴倒是家常便饭,却哪里见过这么杀人的?!当即吓得魂飞魄散!眼看被围住了,逃又逃不掉,便纷纷跪地求饶。
那带头的汉子穿着皮甲,将他们余下的几个捆起来,冷声问老七他们在此处做什么,老七不敢隐瞒,把他们让焦家媳妇下药,这会儿准备抄近道去劫文家马车,要把文一娘劫走之事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谁知老七刚说完,就被穿皮甲的汉子一刀砍去脑袋,余下的这些混混顿时都吓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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裤子!
他们两个算是脑子机灵的,在老七被问话时就看好了退路,见势不妙,虽然被绑着,也能就地打滚。旁边就是一道陡坡,他们顺势往坡下滚,也顾不上是不是会摔死。
但其实就算摔死,好歹也能留个全尸,总比被人砍了脑袋要好!!如今看来这条路是选对了,虽然摔得头破血流浑身是伤,又昏在雪地里半天,冻了个半死,但至少这条命是保住了!其他那些兄弟,怕是都死光了……
前面的汉子忽而惨叫起来:“哎呦!叫你,咬绳子,你你咬我干,干什么!!”
“对不住,大哥,没,没,没……”
“行,行了,别多废,话,快咬,咬开,我快,他娘冻,冻死了!”
后面的汉子好不容易咬开前面那汉子手上的绳结,转身让他帮忙解开绳索,两人互相搀扶着,一步一拐地往大路方向逃。
上了大路后没多久,他们听见后面的马蹄声,已成惊弓之鸟的两人就想往路边躲,但奈何这一段路边光秃秃的,连棵树都没有,最近的林子也离开大路有十数丈。
两人本就冻得半死又带着伤,即使想跑也跑不快,才一瘸一拐跑出没多远,已经被那队人马追上。有人举着火把大声喝问:“什么人?!报上名来。”
两人不答,还想逃。“嗖”“嗖”两箭射来,钉在他们身边的地上,两人不争气地又尿裤子了,两腿打着哆嗦转身,跪地,结结巴巴地报上性命:“毛,毛十三。”“钱达。”
成然命人将这两人带过来,见他们身上带伤形迹可疑,冷声询问他们为何在此处徘徊。
毛十三对钱达使了个眼色,畏畏缩缩地道:“不敢,隐瞒大人,小的们是,做小买卖的,赶去京城,的路上遇到劫匪……”
作者有话要说:调节气氛的小剧场:
文(醒来一脸茫然):你是谁啊?
孟裴:……阿,别调皮。
文:……我……原身叫阿?
孟裴(惊):……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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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成然皱了皱眉,冷厉的目光盯视着跪在马前狼狈不堪的两人,看这两人方才交换的诡秘眼神就不像是说实话的样子:“做什么小买卖?”
“那个……”毛十三迟疑起来,刚想胡乱编个什么小生意,忽然听一个少年大声叫嚷起来:“是他们!就是他们让焦家媳妇下药的,我听得出他声音!”
孟裴催马上前,冷声问道:“阿水,你确信是这人?”
“肯定是他,我听得清清楚楚,还看过他的背影,他腰上围的就是这根绿汗巾!”
毛十三与钱达顿时白了脸,今天是走了什么霉运!还是被霉神缠上了?!怎么逃也逃不掉!
文一行人回到拂云庄已是子夜时分。卢筱早就得到消息,让女使出来相迎。孟裴一直骑马到了主院外,女使们过来扶文下马,他亦跟着下马。
一旁备好了肩,文被扶坐上肩,回头看向孟裴。
念夏对孟裴深深行了一礼:“夫人请公子入内叙话。”
孟裴点点头,将马交给马夫,坐上肩与文一起入内。
卢筱依旧躺在榻上,脸上没什么血色,嘴角却带着欣喜笑容,见到文更是欢欣,可见她面色发白,手上也包扎着细麻布,又不由得担心,急切地上下打量,向她伸出一手,颤声问道:“阿……你受苦了!”
文微笑摇头:“娘你放心,我没受伤,只是又冷又饿,这会儿怕是你给我一整只鸡我也能吃得下!”
卢筱不由笑了,眼中却浮起泪光。
婆子们把肩抬到榻旁,文早就觉得娘亲脸色不对,握住她的手,只觉比自己的还凉,不由担心起来:“娘,你没事吧?请大夫来看过吗?”
卢筱用帕子吸去眼中泪水,摇摇头:“没事,大夫已经来过了。”
文看向念夏,她过来附耳低声对文说了大致情况:“先前夫人腹痛,还出了血,奴们都慌了,幸好并不多,之后请大夫过来,大夫诊脉后说动了胎气,但幸好胎儿本来强健,夫人只要安神静养,母子都不会有大碍。”
文这才稍许放心,只把自己之前经历挑不太危险的部分,对卢筱简单讲了一遍,却不敢提文家护院与庄丁被屠一事,更不敢告诉她文成周才是这些人的主要目标。
卢筱不是纠结胆怯的女子,性格大气又颇为睿智,虽听得惊心动魄,尤其是阿落下地缝深处这一段,让她直感后怕,阿身上的伤也让她心疼,但不管怎么说,至少阿平平安安归来了,她已足感欣慰。
她抬头看向孟裴,眼中含泪,亦满怀真挚谢意与歉意:“孟公子,这次若不是你,阿定然不能平安归来。成周还未回来,我先代替他,代替阿谢谢你。”说着便要起身行礼。
孟裴入内行完礼后便坐回肩,见状急忙起身,伸臂虚拦,阻止道:“文夫人勿要如此,这件事上文夫人无需感谢。我对阿的心意夫人应该明了,除了父母家人,阿是我最重要之人。我对她的关心绝不会比文相公文夫人少半分!”
“听闻阿遇险,我与文相公文夫人一样心急如焚,若是失去阿,我真不知以后的日子要如何去过!我去找她,并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我自己!只因我绝不能失去她!”
卢筱望着他赤诚的双眸,朝他轻轻点头。她一直都知道他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孩子,尽管她与成周对他十分冷淡,甚至明言不会让阿嫁给他,他却依旧不改对阿的情意。
她对孟裴道:“此时已经是深夜,孟公子若是不弃,便请暂时歇在庄里。随孟公子来的军士将领们可在主院外的空地上驻扎设营,别院安排了客房,庄上亦请来大夫留宿,可为孟公子看伤。孟公子且安心留下,待明日再作其他安排。”
孟裴称谢答应,知道她们母女有些体己话要说,便先行告退。
卢筱让女使带孟裴去歇息的客房,望着他离去,不由感慨万分,这世间又有几个女子能遇到不假思索甘为自己赴汤蹈火,甚至不顾生死之人?阿是真的幸运啊!
文劝道:“娘,我已回来,你也不要再撑着,早些歇息吧!”
卢筱回目光:“阿,你再等等。”她看向念夏,让她去请女医过来,又吩咐女使去准备热汤与食物。
待屋内只余母女二人,卢筱低声问道:“阿,你说你摔下地缝后昏过去一段时候,衣裳是谁替你换的?”
“阿裴。”文十分坦然,“我那时候衣裳湿透了,若是不换,就冻死了。”
卢筱默然,半晌点点头,又细细问她当时情形。文一五一十都说了。卢筱轻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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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却也没说什么。
少时女大夫过来,替文看了身上伤势。卢筱乍见她身上斑斑青紫淤血,差点又要落下泪来,听大夫说她只是皮外伤,筋骨并未受伤,才好过一些。
大夫开了些活血化瘀的内外药后告辞离开。文喝了热汤,吃了些热食后,又劝卢筱早些休息。
“你爹还没回来,我总是睡不着的。”卢筱摇摇头,又道,“他去找你,在半路上发现了柳大人他们,便派了四个人将他们送回来,自己又带着余下的人去找你了。还得让人早些找到他,让他知道你平安了才是。”
文连连点头:“娘说的是,阿裴已经请李将军带人去寻找爹爹,他这会儿一定在回家的路上了。”
卢筱点点头,接着道:“阿水听到偷偷在车上食物里下药的是焦家媳妇。我问过她是何人指使,她却也说不清楚,只是拿钱办事。”
文一行回拂云庄的路上巧遇毛十三与钱达,逼问后得知这件事原先是刘嘉煦与许天文弄出来的,但正逢穿皮甲的汉子也有所图谋,这群地痞是小鬼遇上了大魔头,被利用了不说,下场更是极惨,说来也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
但若提及此事,就要引出这些人的真实图谋,文便只是微笑道:“娘,这会儿我已经回来了,说明吉人自有天相,而天网恢恢,这些歹人为非作歹迟早会有恶报,你可不要为此太过伤神,这会儿已经过了子时,你不困我都困了啊!”说着她打了个大呵欠,又伸了伸懒腰。
卢筱取笑她道:“都快到嫁人年纪的小娘子了,还这么大大咧咧地伸手伸脚,哪个婆家敢娶你进门?”
“我还能嫁给谁?想嫁的人你们又不许。”文半真半假地抱怨道,“我就做个老姑娘好了,一辈子在你们膝下尽孝。”
卢筱没好气地白她一眼:“别拿这话堵我,一辈子做老姑娘还敢说尽孝么?”她顿了顿,又道,“你也知道,爹娘一直不同意是为了什么缘由,为人父母总是希望子女平安顺泰,你却偏要选那难走的路……”
“只是经历了这一回,娘也想通了,再是如何小心谨慎,人这一生难有意料不到之事,就算步步防范也难遭遇意外。孟二郎是个好孩子,有他在你身边,娘能放心……”
文闻言大喜:“娘,你同意了?”
卢筱微笑:“光我同意可没用,还得你爹点头才行。”
“有一才有二,爹那边娘你只要多吹吹枕头风就好办了。”
卢筱气得脸红,伸手在她头上轻轻拍了一下:“姑娘家怎么能说这么没羞没臊的粗鄙话!”
文嘻嘻笑:“这是我们母女间私底下说的话,别叫旁人听见就是了。”
说笑了几句后,文劝卢筱歇下,退出正屋后,她脸上嬉笑的神情便消失了。叫来一名侍女,让她去打听李将军回来了没有,有否发现文成周的踪迹。
不多时侍女回来,说李将军已经回来过,却又和孟公子一同出去了。文吃了一惊:“阿裴他也一同出去了?他可曾交待去了哪里?”
侍女道:“孟公子说去迎接文相公,请小娘子安心歇息,等他们回来。”
文又怎能安心歇息,李将军明显是未能找到爹爹,不然就一起回来了,孟裴说是去迎接,其实是去找人了,他还带着伤呢!
但更令她忧心的是爹爹,穿皮甲的汉子还有人接应,而爹爹至今未归,这后面的事让她越想越怕。
成然忧心忡忡地看了眼马上的孟裴,但该劝的已经劝过了,公子执意要做的事他是拦不住的,也只能多带人马与武器了。
孟裴催马加快几步,追上李将军,举手作揖道:“将军,多谢你愿意相助寻找文相公。”早前调动禁军是以他遇刺的名义,但将他安全护送回拂云庄,之后的事便不再是李将军的职责,他本是可以兵回营的,如今已是深夜,他还愿意再度领兵寻找,实属难得。
李将军四十有五,正值壮年,浓眉挺鼻,双眼有神,唇上留着黑色短须,穿着一身链甲,腰佩长剑,听孟裴向他道谢,急忙拱手回礼道:“公子说哪里话来,文相公一心为国,造福百姓,功在千秋,只可惜在相位不久就……哎!”
他遗憾地叹了口气,又道:“小将虽身无长技,但能为找回文相公出一份力,也是义所应当!”
孟裴早前曾派五名侍卫沿大路去追赶文成周一行,在文成周发现被文藏起的柳都监等人后,与这几名侍卫相遇,便一同前行,沿着另一驾马车的车辙印继续寻找文。到了文所驾马车倾覆的地方,文成周一行亦跟着足迹上了牛毛冈。
李将军第一次寻找文成周时,已经顺着这些足迹搜寻过,发现了几名护院与侍卫的尸首,却无文成周的痕迹,而上山下山的足迹早被踩得乱七八糟,分不清那些人带着文成周去了哪里。他留下人继续搜寻附近,自己则回拂云庄向孟裴说明目前进展。
尸首都被带回拂云庄,孟裴与成然发现侍卫尸首只有四具,还有一人不知所踪。孟裴一行重回发现尸首所在地,成然很快在附近发现了那名侍卫留下的独特记号。
沿着记号指示,他们向东行,追出三十多里后,追上了那名侍卫。
那名侍卫带伤,又在雪夜里追踪了几十里路,体力几乎耗尽,见到孟裴连行礼都行不动了,两名士兵上前,把他扶到孟裴马前。
第176章
侍卫见了孟裴,不由眼圈都红了,眼见同僚在面前惨死刀下,让他难抑悲愤!虽疲惫不堪,仍强撑着将他所经历的事情一一回报。
穿皮甲的汉子一行八人,他们起初只遇见了其中一人,那人见了他们转身就跑。文家护院没有实战经验,见其只有一人,便纷纷追了上去。
文成周察觉不对,加以喝止却已来不及,这些护院已经跑出数丈,正要停步回头,从一旁的灌木丛中跃出六七名汉子,没几下便杀光了护院。
王府侍卫见对方人多,三人上前迎战,两人护着文成周后退。那几名凶徒分出三人应战,其余几人却直扑文成周与护卫他的侍卫,斩杀两人后掳走文成周。
这名侍卫是起初迎战的三人之一,被砍伤左臂倒地。而那些凶徒似乎急于离开,并未仔细查看他是否死亡,带着文成周急匆匆离去。
侍卫快速包扎伤口后循着足迹追踪,但对方在山间行了一段后到了官道上,换骑马匹,侍卫沿路留下记号,循马蹄踪迹追到此处,被孟裴等人追上。
孟裴安排人照看这名侍卫,带着其余人马继续追踪,又追了十多里后到了汴河边上一个小渡口。马蹄痕迹在此处消失,这些人不是渡河而过,便是乘船沿河而行。
李将军为难




相女无忧 分卷阅读261
起来,汴河上航运繁忙,即使深夜亦有各种船只往来,既有运货往京城东水门,等待五更时分,水门开启便赶早进城的船只,亦有顺流而下,夜航应天府的船只。他们又是骑兵步兵参半的军队,这一下要如何追踪?
他便过来与孟裴相商接下来的举措。
孟裴剑眉紧蹙,穿皮甲的汉子一行连马带人都上了船,可见不是条小船,也不像是仓促间临时寻找的货船或渔船,恐怕这些人早就准备好了船只,一待掳到人,便带来此处,乘船离开。
最后定下计议,李将军原先带出来一百来名兵将,留下五十人驻守拂云庄,又从军营调了五十人过来,还是一百人马。这就先派二十人渡河去对岸打探,看凶徒是否渡河而去,二十人沿岸向上追踪,三十人沿岸向下游追踪,余下三十人机动待命。
他另派人去向码头附近的船只渔家打探,是否有人见过穿皮甲的汉子一行人,或是停泊在此处渡口的船只出发,尤其需关注能让八匹马上船的大型船只。
正在岸边停留的时候,却见远处一队人纵马疾驰而来。他惊讶之余凝神细看,却见当先一骑上的骑者穿着一身淡青色骑装,身姿纤细窈窕,不是文还能是谁?
她身后则是二十余名禁军骑兵,本该是驻守在拂云庄内待命的,也不知她是怎么让他们跟着她一起来到此处的!
他催马迎上前去,到了近前才调转马头,保持与她同样步调,侧头微蹙眉头问道:“你怎么不好好歇息?”
文挑眉:“你不也是一样?大夫叮嘱你好好养伤,说你的脚不能着力,你却骑马赶这么久的夜路?”
孟裴道:“之前你不是还昏倒过?”
“我那只是体力耗尽,睡一觉就已经恢复八、九成了。”
孟裴无奈轻笑,文亦笑了笑,接着便神色肃然起来:“我带了狗儿过来,可以让它们循着气味找我爹爹。”
文自从住到拂云庄,比起往日多了许多空闲,庄上狗多,她从中挑了三条狗儿,都是既聪明性子又温和的,不会总是追咬阿虎与栀子,也不喜狂吠。她除了教它们坐下,握手等等简单动作,还训练它们嗅闻各种物品,若是找到了正确气味的物品便有零食奖励。
她见不到孟裴,本是把这桩事当做排遣寂寞时的消遣训着玩的,文成周与卢筱都没在意,只以为她是玩耍解闷,在得知她出事后心急如焚,更是想不起要带狗去寻踪。
文安抚娘亲歇下后,回房简单洗漱换了身骑装,这就带着这几条狗赶来,总算是追上孟裴了。
为了加快赶路速度,她不得不把狗儿装在笼子里用车拖着,笼子外面用毯子罩上保暖,狗儿们不习惯坐车,在笼中亦紧张不安,此时乍然从笼中放出,她还得安抚它们一下。
她一边亲热抚摸三条狗儿,轻声呼唤它们名字:“豆豆、大白、毛毛。”一边对孟裴等人加以解释,如何利用狗儿的嗅觉来寻找文成周。
成然与李将军半信半疑,虽知动物的鼻子十分灵敏,狗子又能听从人的指令,猎人倒是常靠狗子来搜索射中的受伤猎物,可要指望靠它们来找到文相公?听起来简直有如儿戏。再听她还给狗子起了名,呼唤起来语调十分亲昵,就像是当宠物来养着玩似的,都不由面面相觑。
孟裴却知文不是不知轻重缓急,在这种时刻还会拿些不靠谱手段来用的性子,何况文相公是她父亲,她又怎会拿此事开玩笑?他见成然与李将军面上不以为然的神色,便道:“此法可行!”
有他下此定语,成然与李将军也不再有反对,只是仍然抱有观望态度。
正在此时,去向渡口附近船家打听的军士纷纷回报,说并未有人见过文相公模样的人,但大约半个多时辰前,确实见有人带着十来匹马上了条大船,并很快顺流而下,往应天府方向去了。
李将军闻言,便道:“既然清楚船只特征,沿岸追赶,便能追上。”说着便要带人立即出发往下游追。
孟裴却请他稍待片刻。
文安抚完狗儿的情绪,在它们的肩带上拴好拉绳,接着让它们嗅闻文成周书房圈椅上蒲垫的包布,并发出搜寻的指令。
豆豆、大白与阿毛在渡口附近嗅闻了一阵,不往渡口登船处跑,却直往汴河上游的京城方向跑。
这下就有了分歧。李将军本就不信能靠狗来找人,这下更是大摇其头:“他们定然是把文相公装在什么箱子或柜子里带上了船,狗闻不到文相公的味道,这就乱跑了,怎能跟着它们胡乱去找?”
成然亦摇头:“狗寻找猎物也是靠着闻血腥气,文相公未必受伤,且这渡口人来人往,气味杂乱,它们怕是已经闻乱了,此时也未必是闻到了文相公的气味。按常理这帮贼子劫走文相公,多会往郊野逃窜,怎会往京城方向走?”
文却十分坚定地相信狗儿们的嗅觉:“我在训练它们时,起初自然是把目标物放在外面让它们找,但后来逐步提高难度,甚至大箱子里套小箱子,再放入柜中,最多一次套了四层,它们也一样能准确找出目标,除非是用蜡完全密封箱子,它们才会闻不到。何况就算出错,也不会三条狗一起出错,既然它们走的是同一个方向,可见是真的闻到了爹爹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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