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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女无忧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今夕何如
“阿呢?!”
文那块糕落地后,阿莲心里想着万一待会儿小娘子饿了还能有点心吃,就没吃自己那块糕,且她虽然喝了些水,喝得并不多。但她被盖在车帘下,又被大雪掩埋,周围什么都看不见,体内药物起了作用,仍是昏昏欲睡,而除她之外的众人都已失去知觉。
她知道自己若是再昏过去,就没有人能呼救告警了,便拔下发钗握在手里,一旦觉得想睡过去了,就用钗尾狠狠扎自己的腿,用剧烈的疼痛阻止自己昏过去。
终于强撑着等到听见文成周带人找来的声音,她立即呼救,并试图推开身上盖着的车帘,但积雪十分沉重,她虽使足全身力气,也推不开,且因声音微弱,叫了十几声才被听见。
此时听文成周焦急万分地询问文下落,阿莲不禁泪如泉涌,哽不成声:“小娘子,小娘子把我们……把我们藏起来,自己……驾车走了!”
文沿着山坡向上爬了一段,回头迅速扫了一眼,方才那名汉子被她刺中之后,其余人便散开了,呈半圆包抄追赶。他们追得不紧不慢,但却将她下山的路全都封住了。她只能继续往上爬。
新雪松软,她一步一滑,气喘吁吁,身上的衣衫被雪水与汗水浸透了,寒风一吹便粘在身上,又冷又湿,就像冰块贴在身上一般。
这附近的地形她还算熟悉,若是翻过这个山头,离拂云庄就不远了。但这些人定然不会让她走得那么远。
风雪越发的大,天色愈显阴沉,穿皮甲的领头汉子紧紧盯着前方数十丈外那一道雪青色的纤细身影,即使大雪漫天飞舞,遮天蔽日,在铅灰色的飞雪中,这一抹娇柔紫色仍显得极为鲜艳醒目,根本无所遁形。
但领头汉子的脸色几乎与这天色一样阴沉,谁能想到为捉个小娘子竟会让他连续折损三名好手两人受伤,一人死亡。他的飞镖都扔完了,她却没受什么伤,还能跑得飞快!
这实在是让人恼火!文成周不是一介文官么?他女儿怎么会这么难弄?
他正恨恨地想着,视线中那道雪青色身影却忽然消失了。
她消失之处正好是道坡顶,领头汉子急忙加快脚步,追上十数丈之后,却仍是看不见人影,竟像是她凭空消失了一般!他心知有异,一个大活人,绝不可能就这么不见了!
领头汉子向周围手下打着手势,示意他们朝此处围拢,他则放轻脚步,慢慢逼近她消失之处,一双狼一般的利眸紧紧盯着她留在地上的足迹,并仔细观察着附近的一草一木。
忽听数丈外灌木后一阵瑟瑟作响,他猛抬头看去,更有两名手下向那丛灌木逼近。
灌木丛摇动得厉害,领头汉子反而不觉得是文了,她要是真躲起来,又怎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紧接着一个黑色的东西从树丛中窜出,领头汉子看得分明,就是只黑色的野猫罢了。
他冷哼一声,随手拾起一块冻硬的土块掷过去,黑猫惨叫一声,一瘸一拐地逃远了。
他不再理睬那只猫,做手势要手下过来,查看黑猫窜出的那丛灌木。就算是野猫,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跑出来,如此大的风雪,这只猫本来应该是藏在某个能避风的地方,突然窜出来,只能是因为它躲藏的地方被别的人抢占了。
两名汉子小心翼翼地靠近灌木丛,查看后朝领头汉子打手势,示意他过去。
领头汉子走近去看,只见灌木丛后的地上有个洞,深不见底。
文拼命跑着,一面留意周围环境,脑中急速转念,要如何才能摆脱追踪她的人,忽然意外瞧见栀子,它正往一丛灌木里钻。她惊讶之余也不禁佩服,它竟也知道这是回家的近路么?
但此时此地与它相遇,她并不觉得是件好事,她还在逃避身后歹人的追击,根本无暇救护它,只能任它自生自灭……
文回头扫了眼追赶她的歹徒,栀子躲藏的灌木丛在坡顶下面,正好是那些歹徒的视线死角,她越过坡顶之后,会有一小段时间他们看不见她。
只有极短的时间留给她思考并做出决断。她决定冒险搏一下。
继续往前跑,雪地里她无所遁形,迟早被他们追上。只有找地方躲起来她才有机会,或许他们仍然会找到她,但也或许他们会错过她躲藏的地方,也许她找机会还能干掉一两个歹人!
她的衣裙颜色太过鲜艳,即使躲在灌木丛后也十分显眼,但好在底下的衬裙是白色的,只要将裙子向上翻起裹住上身,就是全身雪白。
她将短刀入靴中,跃过坡顶后立即矮身,扑向灌木丛后。
谁知她落地后身下却是空的!她本能地伸手抓了一下,却只抓住两根藤蔓,藤蔓不过指头粗细,吃不住她的重量,瞬间便断了,她不由自主直往下落。
她用双臂尽力护住头,蜷缩全身,身子在洞壁上不停碰撞,当她察觉自己不再向下坠落,而是沿着一道倾斜的山壁滚动时,便伸开手脚,试图抓住山壁让自己停止向下滚落。然而山壁上都是松散的土,她仍是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倒是把自己弄得满头满脸都是土,指甲盖也掀翻了两只。
她趴在冰冷的山壁上动弹不得,只觉头晕目眩,浑身都疼!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她抬头往亮处看去,却只见一道微弱的亮光。她落下的洞口从她所在的位置根本看不见。
只因平日藤蔓枯叶覆盖,再加上积雪,完全看不出这里有道地缝,栀子体重轻,即使在踩在藤蔓上也不会有事,可她跳到地缝上方后,藤蔓就此被扯断,她才会一路摔下来。
适应了黑暗的眼睛仅靠那点微弱的光亮也能看清周围。这是道十分狭窄的地缝,最宽处不过两三尺,她伸手就能摸到对面的山壁。左右延展却看不见尽头,向下也看不清有多深,她所处的位置,地势稍缓,是一小片约五十度左右的斜坡。
很快从上方落下一根火把。她急忙向侧旁闪开。火把是枯枝草草扎就的,从她身边滚落,搁在下方十数尺远的一块突出岩石上。自然是那群歹人发现了她落下的地缝,丢火把来试探深浅。
很快有碎石土块滚落下来,他们下来抓她了!
文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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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往下爬,虽然动一下全身都疼,她仍咬牙忍着疼痛继续往下,很快到了火把所在位置,从这里往下看,借着火光隐约可见下方有水一样的反光,只是十分微弱。
她将火把往反光处掷,火把在山壁上来回撞跌,闪烁着,越来越小,也越来越微弱,坠落许久,随着轻微的“噗通嘶”声,火光熄灭了。
下面果然有水,还是在极深处。
随着火把熄灭,地缝里骤然变暗,文闭了一下眼睛,让自己适应黑暗,再睁开。因为火把熄灭,从上而下的人看不清下方暗处,而文却可以清楚看到上方的人。
她站在这块突出的岩石上,从靴筒里摸出匕首,紧紧握住。
很快又从上方落下一根火把,却径直滚落下去,落入下方水中熄灭了。
但借着这道火光,他们看清了她所在位置,纷纷向她攀爬过来。
孟裴与成然脚下如风,一边查看路边新折断的枯枝,一边疾步而行。他回头看了眼阿水,这乡间少年虽跑得气喘吁吁,却仍半步不差地紧随他们。
前头的树丛中突然跳出一只黑色的小兽!阿水禁不住惊呼一声,紧接着意识到自己不该出声的,急忙捂住嘴。
孟裴仔细看去,发现竟然是栀子!
栀子瞧见孟裴,认出他是让自己饱餐小鱼干的大好人,轻轻叫了一声,用三条腿一跳一跳地向他走去。
孟裴急赶两步上前抱起栀子,这里离拂云庄颇远,又是这么坏的天气,它不会是自己跑出来玩耍的,且它后腿受了伤……
他伸手轻轻摸了摸,栀子哀叫一声,伤腿随之抽搐了一下。它腿骨断了,却不是野兽咬的,身上也无其他擦伤或撞伤。
带着伤腿它不可能走得太远。阿就在附近!
孟裴朝成然看了一眼,成然明了地点点头。他将栀子交给阿水,一行人便循着雪地上的猫爪印痕匆匆找了过去。
领头汉子听见下方两声惨叫,接着又是一声,都是他手下发出来的,紧接着就是一片静默。又折损三个好手!他气得挥刀,砍断一大丛灌木的枝条!
这该死的臭丫头竟然这么扎手!抓上来之后非得好好折磨她一番才能解气!
“你们三个跟我一起下去,先看清她在什么地方,一起靠近抓住她,别给她分头击破的机会!”
第171章
文贴着山壁,仰头向上看去,数根点燃的树枝被投了下来,大多都落入下方的地下水中,但也有两根落在斜坡上停住了。但她已经没有体力爬过去将那几根树枝扔下去了。
火光照在她脚边的尸体上,暗红的血仍然不断从他身下流出,顺着山壁汩汩而下。
幸好还有两个人落下去了,幸好这一个是趴着死的,她不会看见他的眼睛。
有生以来……不,在今天之前,两辈子加起来她都没有杀过人……可今天一天里她已经杀了几个人了?
她全身都在颤抖,止都止不住,寒冷以及方才那一阵疾奔与拼死搏斗耗尽了她的体力。但尽管冰冷的山壁正在一点一滴地吸走她体内仅存的热力,她仍不得不贴靠在上面。她甚至不能靠自己的力量站住。
她只有仅存的一点点力量,用来握紧手中的匕首。匕首柄上滑腻腻的都是血,她用裙子把匕首柄上的血擦干净,铜狮头在幽暗的火光中闪闪发亮。
阿裴啊……
穿皮甲的汉子借着火光爬下来,另外还有三个人,分别从三个不同的方向下来,却谨慎地保持着同样的距离靠近她。
阿裴啊……
她几乎想要放弃抵抗了,他们不想她死,只想抓活的,否则丢几块石头下来,砸也把她砸下去了。
但她能想到的,他们想要生擒她的唯一目的,只会是威胁父亲。
今天柳都监本是来请文成周去冶炼场的。她会代替父亲去是他们意料之外的,但将错就错,抓住她也能引出父亲,或是威胁他去做或是不做某些事。
如果不答应,什么折磨都有可能!也许还不如死了的好……
但她不想死啊!
阿裴啊……阿裴……
她把匕首反握,举到喉间,厉声喝道:“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自尽了!!”
穿皮甲的汉子顿住了,匕首的尖端闪着寒芒,离雪白的颈项只有寸许距离。这么细的脖子,这么锋利的匕首,怕是一刀下去就会断成两截了!
但只是稍微一停顿,他又向她靠了过来,甚至还爬的更快了:“别犯傻,我们不会杀你的,你只要乖乖的,连动都不会动你一下。”另外三人也加快速度朝她爬过来。
她冷笑了一下,手一扬便向自己喉间刺去。
穿皮甲的汉子大喊了声:“抓住她!!”
离她右手最近的汉子朝她直扑过来,来不及攥住她的手,只能设法踢落她手中的匕首。然而她手中匕首突然转向,一下扎穿了他的脚掌,向上轻轻一划,半片小腿就如猪肉一般被削了下来!
那汉子惨嚎一声,抱着还剩一半的断腿向旁边滚开,满坡洒的都是他的血。
她再回头,穿皮甲的汉子已经扑近她身前,她握紧了匕首向他刺去!
但她其实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动作轻飘飘的。他轻易攥住她的右腕,向山壁上狠狠一砸。
手腕剧痛,匕首脱手,沿着斜坡滚落下去。
“死丫头!!要不是非抓活的不可,我早就弄死你了!”穿皮甲的汉子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她脸上。他绝没料到为了抓个小丫头,竟会折损这么多手下,早知道一开始就该下狠手重伤她,只要人不死,就算报酬低些也行啊!如今真是做了蚀本买卖!
发髻被打散了,披在她侧脸上,脸颊发麻,口中有血腥味弥散开来。
阿裴啊……
阿裴……
上方有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非常轻,但因为她右耳贴着山壁,听得真切。
阿裴?!
她眼睛亮了起来,却用惊恐的语调大声求饶起来:“我再也不敢了!别打我!别打我!”
披散的乌发遮住了她的眼睛,穿皮甲的汉子看不见她眼中灼灼的光芒,闻声怒道:“死丫头鬼叫什么?!给我闭嘴!”扬手作势要抽她。
她立即闭嘴,好女不吃眼前亏,反正她已经喊过了,这样的狭缝声音上传,上面肯定能听到。
另外两名汉子,一个去替断了腿的同伴止血包扎伤处,还有一个正往下爬。穿皮甲的汉子瞧见了,不满地皱了皱眉:“你下去干什么?!回来!”
“那把匕首是宝刀,就这么掉了太可惜。”
“蠢材!捡什么刀啊,快上来!带货走了。”
“马上,马上就好了!”
穿皮甲的汉子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将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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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过身去,扭着她双手背在身后,用牛筋条捆起来。
上方有细小的土粒落下,穿皮甲的汉子猛然一惊,抬头,就见数道黑影从天而降。他心知不妙,急忙将文提起来挡在身前,用刀顶着她脖子:“都别动!不然我杀了她!”
就在他喊出这句话的同时,他仅存的两名手下已经被落下之人用武器指住了要害之处。
然而,闻言来人身子一僵,骤然停住,俊秀的脸庞如罩寒霜,眸光更是犹如淬冰沥雪。
孟裴与成然跟着栀子的足印追到一道斜坡附近,便瞧见了微弱的橙黄火光,映着蓝灰色的雪地,分外明显。
悄无声息地靠近过去,瞧见数十丈外三条彪形大汉立在一片灌木丛边,正向下方张望,微弱的火光便是从地下透出来的。另有两人望着周围警戒,神情十分警惕。
虽然没瞧见文,但这几个汉子总不会是在这里赏风景的。
成然做了几个手势,所有侍卫便散开了,不一会儿各有一双手出现在那两个望风的汉子背后,捂嘴,抹喉,把喉咙口仍噗噗冒着热血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
风仍然刮着,呜呜作响,所有细微的声响都被湮没在如泣如诉的风声中。
另外三名汉子听见地下再次传来同伴的痛苦哀嚎,都不由心惊,低头只顾留意地缝下面的动静。直到有力的手掌捂上了自己的嘴,锋利的刀刃划开喉管,才惊觉螳螂捕蝉,黄雀却已经近在咫尺!而他们连报警讯的机会都没有了。
无声无息放倒地面上的五人之后。地下忽然传来她的叫喊声:“我再也不敢了!别打我!别打我!”
孟裴心骤然一松,她真的在这儿,她就在这下面!!
可是她被擒住了。
孟裴望着她,她的发髻散了一半,披在微微红肿侧脸上,脸上身上衣裙上都是血迹,脸庞却白得几乎没有血色!
穿皮甲的汉子望着面如寒霜的少年,明灭的火光照在他轮廓近乎完美的侧颊上,映出半边暖色,另半边脸却隐在阴影中,只有漆黑的双瞳,映着积雪上的淡青色反光,冰冷而凌厉,充满杀气!
穿皮甲的汉子手中有人质,本应有恃无恐的,但视线与对面相触时,仍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可这样杀气腾腾的少年,却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停步不前!
汉子忽然笑起来,笑声如大鸟嘎嘎:“原来是端王二公子!今日的运气总算不坏!”
文的心直往下坠,这些人还想抓住阿裴!
她忍着没去看孟裴,垂眸冷笑:“端王府提亲不成,他早就恨透了我,你别白力气了!”
穿皮甲的汉子像是听见了什么极为可笑之事一般嘎嘎地大笑:“恨透了你?恨透了你才在这样的大风雪天里满山找你?恨透了你才亲自跳下这样陡的地洞来救你?哪个会信?”
文咬着牙:“你要是舍得杀我早就杀了!”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是你的相好想杀我。命当然比钱重要!站好了!”穿皮甲的汉子挟着她,把她向上提了提,同时将刀顶得更紧了。她不得不向后仰起脖子。
“难道你不在乎你的手下性命?”孟裴冷声道。
“就看你有多在乎她了。先叫你的侍卫把我手下放开。”
孟裴紧攥着拳,用力得指节发白:“你放了她!我跟你们走!”
穿皮甲的汉子冷笑一声:“这会儿是我说了算!我数到三,若是你还不命他们放人的话,我先卸了她一条胳膊。一!”
孟裴低声道:“放了!”
成然与另几名侍卫依令退开数步,却仍保持警惕。
那两名手下慢慢退向穿皮甲的汉子,汉子朝孟裴笑了笑:“把兵器扔了,然后慢慢过来。”
孟裴咬牙道:“先放了她!我一言九鼎,答应了你就一定会过去。”
成然迅速瞥了眼孟裴,若是公子真的要过去,他即使违令抗命,也绝对会加以阻止,必要时即使动粗都在所不惜!
只可惜了文小娘子……他这么想着,又看了眼文,却见她望向自己,以微不可查的幅度朝他点了一下头,又看了眼公子的方向。
成然深深吸了口气,双手不由攥紧,这几名歹人正看着他,他不能点头,但她应该能看懂他的眼神,他定然不会辜负她的最后所托!
孟裴将手中的剑扔下,长剑沿着斜坡滑了下去,撞击山壁的声音变得越来越遥远,好一会儿才消失。
穿皮甲的汉子大笑了起来:“哈哈哈!真是情深义重啊!”
文半分力气都没有,被穿皮甲的汉子挟在怀里,软绵绵地向后靠在他胸前,才能勉强站住。她的脸庞像嶙峋山壁上的积雪一般苍白,但她的眼睛映着火光灼灼发亮,宛若晨星。
阿裴……
她真的不想死啊……
她还有许多想和他一起做的事,还有许多的话想对他说啊!
她想和他一起去相国寺逛正月庙会,吃许许多多好吃的,吃到肚子撑爆再也吃不下为止;
她想和他一起去独乐岗赏梅,也许再打次雪仗,一直到汗湿衣裳为止;
她想和他一起走在春天的柳堤上,让春风拂面,看新芽初绽;
她想和他一起靠在夏日的凉亭下吃乳糖真雪;
她想和他一起赏秋天的锦绣红叶,看花开花落;
她想和他一起窝在冬日的炭炉边惬意地喝着热茶,任室外飞雪连天……
她是那么地想和他一起度过每一年的春夏秋冬,一起抚养他们的孩子。栀子与阿虎那时候已经老了吧?他们也会慢慢变老的,可他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她设想过许多许多的场景,却唯独没有想到最后会是这样……
可是,能在最后见他一面真的是太好了!
她弯起唇角,朝他展现她最温柔的微笑。
孟裴突然意识到她想做什么,迅猛袭来的强烈恐惧如一只凶兽巨爪,死死地攥住了他的心。他脱口大喊:“不!!阿,不要!!”
第172章
文朝孟裴微笑着,用尽全力向后一顶。
她与穿皮甲的汉子所站之处是块突出的岩石,岩石上方有一小片较缓斜坡,除此之外的山壁都十分陡峭。她虽虚弱,从方才被擒到现在,也渐渐积攒了一些力气,这一下突然发动完全出乎穿皮甲的汉子预料。
他全部注意都在孟裴及其侍从身上,冷不防被文撞了这一下,顿时失去平衡向后倒,而后面是极陡峭的山壁,他不肯放开文,两人便一起顺着山壁滑了下去!
穿皮甲的汉子左手挟着文,右手的刀往山壁上插,试图固定住两人。但山壁上的土冻得坚硬如铁,他用力戳了好几下都没能将刀插深,拉不住两个人的重量。但他心知




相女无忧 分卷阅读255
只有文才是他此时此刻保命甚至翻盘的唯一机会,又哪里肯轻易放手。
两名手下见状不妙,急忙顺着山壁一起往下滑,伸手去拉他。
孟裴低喝一声:“留口气!”右足在斜坡上一蹬便纵身朝穿皮甲的汉子与文所在跃了过去。
三名侍卫在一瞬间动了起来,扑向两名手下,公子的意思很明确,只要人不死能说话就行。
成然比孟裴更靠近穿皮甲的汉子,他身高腿长,连跳带跃,几步便跃至滑跌的两人附近。
穿皮甲的汉子眼见自己手下被孟裴侍卫困住,无法靠近相助,成然已如猛狮般扑近自己,而他一路下滑直往地缝深处落下,下方斜坡变得越加陡峭,很快就会从顺坡滑落变成笔直坠下!
眼看自身难保,文此时反而成了累赘,他反应极快,当即做出取舍,将她向地缝深处抛去。
地缝狭窄,展开手脚便能碰到两侧。他扔下文之后,侧头用嘴咬着刀,双手双脚撑着两侧山壁,下滑数尺后便止住了下坠之势,再发力一蹬便上窜半丈有余。
文双手被反绑身后,无法自救,顺着斜坡滑落一小段后便是陡直地缝,她不由自主往下落,只好尽可能将身子蜷缩起来,以保护自己。
成然不再管穿皮甲的汉子,尽力下攀去追文,他用手足撑着两侧地缝,一缩手脚,便下落数丈,再用手足向外撑住,消去下滑之势,反复如此,一段段下攀,却追不上她下落之速。
孟裴还在成然上方,离她更远,若是用成然之法,更追不上她。他当机立断一个俯冲,头下脚上,双手在山壁上撑住后,双足用力一蹬,就如离弦之箭般向下方直冲!
“公子!!”成然就见孟裴从自己身边直冲而下,顿时大惊失色,也顾不上减速了,亦如孟裴一般头下脚上,拢手脚直冲而下。但他开始的晚了,而孟裴的速度已经极快,还时不时在山壁突出之处踏足借力加速,已经远远处于他的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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