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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女无忧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今夕何如
孟裴亦点头道:“那些贼子并非临时行事,船只人马都早有安排,他们若要隐匿踪迹,应该在上船前就弃马才对,怎会这么大大咧咧地带着马上船?如此行事,定然会被渡口附近的人看到,还怎么隐匿踪迹逃走?恐怕这是金蝉脱壳之计,把追兵引往错误方向,他们却带着文相公走陆路。”
“孟公子所言有理!”李将军这才信服地一击手掌。
文在心底翻个白眼,她说得就是儿戏,阿裴说得就是言之有理,这真是让人恼火……
但李将军还是命斥候骑马追赶最初往上下游追踪的两队人马,将马所登上的船只特征通传带队的指使,即使文相公不在船上,这些登船的人马也都是此事的同伙,同样须加以擒获。若万一文小娘子的狗儿出错,文相公真的上了船,还可以补救。
余下机动待命的人马便跟着三条狗儿指引的方向追踪而去。
不久他们回到京城东南的陈州门,时辰刚过了卯时,正是早晨最忙碌的时候,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高高的箭楼上,朱色的城门大启,门口川流不息,不少百姓与车马进进出出。
文带着狗儿,沿着人群与车马所排长队一一嗅探过去,狗儿们却没有多做停留,径直朝城里跑。
李将军命军队停在城门外,自己只带了一小队亲兵进城,同时要守城士兵暂时封锁城门,一切人等只许进不许出。
一行人进了城,当先领路的是三条狗子,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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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着马的是名年轻少女,她一手握缰控马小跑,一手牵着狗绳,着一身淡青色飒爽骑装,虽戴着帷帽看不清容貌,但身姿袅娜,芳华无双。
她身侧紧随一骑,马背上的年轻郎君眉目如画,风姿清绝,淡金色晨曦洒在他隽秀的脸庞上,愈显灿烂耀目,真是公子如玉,天下无双!
这样一对璧人并肩骑行,足以夺人眼目。很快有人认出年轻郎君是端王府的二公子。
文与孟裴行了一段,路旁围观之人愈多,更不时有荷包香囊罗帕等物朝孟裴的马前飞来。豆豆、大白与阿毛都被惊吓到,不再像先前那样专心循着气味追赶,时不时会停步不前,显得茫无头绪起来。
文回头瞪了孟裴一眼,语气嫌弃:“你还是到后面去吧,别影响它们找我爹爹。”
孟裴苦笑,只能放慢马速,让文与李将军等人先行。
文下马安抚三条狗儿,再给它们闻了闻带文成周气味的布,重新上马跟踪。
狗儿带着众人穿街走巷,不久来到一座大宅院前,就见宅院的角门敞开,一名车夫牵着牛鼻绳,半驾车身已经入内。
狗儿径直冲牛车而去,在车旁闻了一圈便不肯再走,豆豆首先面对牛车原地坐下,大白与毛毛又闻了闻,亦跟着坐下。
文大喜,找到了!这是她训练狗儿们找到目标后的动作!只要坐下,就是找到了!
孟裴纵马上前,见文十分肯定地朝自己点了一下头,便举起马鞭,对李将军指了指那辆牛车:“还请将军搜查这辆车。”
李将军一声令下,亲兵们上前命那名车夫停下不许再动,将车留在原处。
车夫瞧着倒是一脸憨厚像,苦着脸问道:“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小的老老实实小本经营,替人送米,这家送完还得去下一家呢……”
士兵们哪管他唠叨,搬下车上米袋,逐一检查,麻袋里装的确实都是大米,而所有米袋都搬下车,也不见文成周的人影,车上亦无箱子或木桶等可以藏人的地方。
士兵们停下待命。而车夫愈加抱怨起来。李将军尴尬地看向文,这下要如何场?
文让三条狗再闻了一遍带有文成周气味的布,让它们绕着堆放一旁的米袋与牛车嗅闻。绕了两圈后,它们再次对着空荡荡的牛车坐下。
“肯定是在车上!”文十分确定,她让身形最为娇小的豆豆上车,它沿着车板一路嗅闻,很快停在一处,用前爪刨了两下,再次原地坐下。
成然跟着上车查看,见此处有道缝隙,便用刀刃插入半寸,向上撬起。
立在牛车旁的车夫见状,原本老实憨厚的面容突然变得狰狞,猱身扑向文,手中用来赶车的皮鞭如毒蛇般卷向她的脖颈。
文正凝神专注于成然撬起的车板下方,毫无防备,听闻惊呼转头去看,就见皮鞭已经近在眼前!
第177章
文虽对孟裴说她睡一觉就恢复八、九成了,但其实她仍觉全身酸痛,乏力渴睡。
从拂云庄一路疾驰追赶孟裴一行,直到渡口,再追踪至京城里,此时天都亮了。她其实已经筋疲力尽,只是为了能找到父亲而勉强支撑到现在。
眼见要找到人了,兴奋之余她的注意力全在牛车上,哪里想到车夫会乍然发难!
以她身手,本来是能轻易躲开这下攻击的,但她疲惫之余,反应亦变得迟钝起来。虽然动念要闪避,身体却动得慢了一拍。
眼看她要被皮鞭绕颈,却见一道颀长身影掠至她面前,正是孟裴举刀挡住皮鞭,甩动的鞭头一遇到障碍,便立即回卷,在刀刃上缠了好几圈。
孟裴既然见文如此确信,便也认为文相公多半在车上,因此一早就提防着车夫狗急跳墙。旁人的注意力都在牛车上,他却灼灼盯着那车夫,见车夫眼神不对,便抢在他扑过来之前就跃至文身前,抽刀挡下皮鞭。
孟裴用力把刀向后扯,想要夺了车夫的皮鞭,但他落地时右足脚踝一阵剧痛,连站定都嫌勉强,根本使不上力。车夫一扯手中皮鞭,孟裴手中刀反而被他拽走,“当啷”落地!
车夫已知自己今日是逃不掉了,但若是能擒住孟裴或文中的任何一个,他就有了生机,因此拼死一搏,夺了孟裴的刀后,飞扑之势不减,同时手中皮鞭一甩,再次抽向他们二人!
正当此时,成然从牛车上一跃而起,凌空一脚踹在车夫肩头。
车夫当即臂骨折断,横飞出去,在地上滑行一段,被兵士用脚抵住才停下,头一抬,三四把明晃晃的刀指住了他,顿时万念俱灰,只能放弃抵抗。
文见孟裴额头沁汗,牙关紧咬,担心他脚上伤势加重,急忙伸手扶住他右臂,担心道:“你的脚……”
孟裴摇摇头,隔了会儿才咬牙道:“无妨……”
见车夫如此反应,李将军也确信人就在车上暗格内了,当即上前半跪在车上,撬开暗格的盖板,探头一瞧,欣喜地回头叫道:“人在里面,找到了!找到了!”。
几名亲兵上前,从暗格内将文成周抬了出来。
孟裴招手让一名亲兵过来扶着自己,朝文成周的方向扬了扬头,对文道:“去吧。”
“嗯。”文看着亲兵把他扶稳了,才松开手,又朝他微笑道:“阿裴,多谢你!今日真是辛苦你了!”
孟裴轻笑:“你和我道什么谢?快过去吧!”
文点点头,转身跑向文成周,见到他苍白而清瘦的脸庞,紧紧闭拢的双眸,刚松下去的心情又提了起来。她上前查看他情况,并轻唤他,他却一动不动。
李将军带着军医,替文成周细细检查,并没发现什么外伤,推测应是服了蒙汗药一类的迷药,才会昏睡不醒,但军医长于外伤,内科方面并不擅长,替文成周大致看过后,便去为孟裴检查脚伤。
文等着李将军安排随行送文成周去看大夫。豆豆、大白与阿毛围在她身边呜呜直叫,她这才想起忙乱了这半天,还没顾上奖励它们!三个小家伙这次立了大功,她亲热地抚摸着它们的脑袋,挠挠他们的脖子,并喂它们吃了好几条肉干以资奖励。
围观众人听闻这位昏厥过去的青衫文士竟是文相公,住在附近的街坊立即热心地推来推车,说要送文相公去医馆,不一会儿竟有好几辆车接连而来!有板车有推车亦有牛车,还有街坊拿来被褥毯子铺在车上。
文不由鼻酸,她在亲兵相助下扶父亲躺上牛车,盖上毯子,对每一位热心相助的街坊都诚挚感谢,送上报酬。街坊们却一个都不肯下报酬,还直说能为文相公做些事才是他们的幸事!
文与孟裴陪着文成周一同前往医馆,又请李将军派人传话回拂云庄,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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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筱忧心,只说文成周为找她扭伤了脚才耽搁了回去,待看过大夫后父女俩再一起回庄。
那名车夫被拘往开封府关押,他送米的那家宅院主人不在,只有管事在,便一同带去开封府讯问。
在赶去医馆的路上,大约是药效过了,再加牛车摇晃,文成周渐渐恢复意识,缓缓睁开了双眼,但觉光线刺目又合上了双眼。
在牛车上陪坐一旁的文见状惊喜,轻呼:“爹!爹!”
孟裴骑马跟在牛车旁,闻声亦欣喜看过来:“文相公醒了?”
文朝他点点头,又轻拍文成周的手。他再次缓缓睁眼,似乎要抬手去遮挡刺目的阳光。文举手替他挡着,他又眨了几下眼睛,转头看向她,眼神欣慰无比:“阿……你平安就好……”
“嗯!”文微笑着点点头,“爹,你也平安,真好!”
文成周困难地转向另一边,看向孟裴,见他右足悬在马镫子外,脚踝处明显粗了一圈,握缰的手上亦包扎着,就知他为救阿或是自己出了不少力,便轻声而诚恳地道:“孟公子,多谢。”
孟裴急忙拱手还礼:“文相公请勿言谢,这些都是身为后辈应当做的。”
文成周淡淡一笑,合上双眼不再言语。
十一月的汴京城,风起云涌,大事不断,纷呈。发布诏令与消息的皇榜常被围得密不透风,街头巷尾的各式小报一印出来就卖得光,连连加印都不够卖!
已不在相位的文大学士遭遇意外被人劫持,万幸被端王二公子带人救了回来。涉案的宅院在调查后发现是右相殷正祥表亲的名下产业。就连右相也因此被请去开封府询问一番。
这件案子还在调查之时,又爆出殷正祥因涉及侵占、渎职等罪名被罢的消息。刑部立案调查,后更有证据指其与白矾楼凶手“古二”本是同州府为官,殷正祥诱使其为自己背罪,导致其家破人亡,怀恨在心,才有白矾楼一案发生。延兴帝大怒,责令严查其各项罪状。
同月,延兴帝下诏安抚文大学士,并召见其进宫,在营救文大学士时牺牲的护院与庄丁均被追赐武官职,发放抚恤及官禄,荫至子女。
左相右相接连被罢,朝中不可一日无相,延兴帝擢升中书省侍郎唐博实为左丞相。但见圣上对前丞相文大学士安抚有加,朝中不少官员都猜测圣上实有意起复文大学士,就等在意外中受惊的文大学士把身子休养好了。
刘嘉煦听闻文大学士出了意外,他比别人更觉意外,急忙找许天文出来,向他打听怎么回事,明明说好是找些人把文一娘药昏的,怎会去劫了文大学士?还弄出这许多条人命来?!他就算再是胆大妄为,也知这回事情太大,绝不是花钱就能轻易了事的!
谁知许天文对此也是一头雾水,那群人已经消失好几天了,从事发至今没有人再见过他们,直到今天早晨才听手下人说毛十三与钱达犯事被关进开封府大牢。刘嘉煦闻言更是暗暗心惊。
刘嘉煦与许天文在酒楼商量了半天,决定先暂且放下此事,不管文大学士被劫是不是毛十三与钱达所为,都装成毫不知情,与己无关。反正也不是他们两个亲自去找的毛十三。
两人通完气,心中稍定,酒足饭饱之后便从酒楼出来,正要上马车去附近的瓦子换换心情,却突然被人挡住了去路。
刘嘉煦诧异地看看许天文:“你认识?”
许天文摇摇头:“从没见过。”
拦路的是个虎背熊腰的中年壮汉,满脸钢针样的胡子,铜铃般的双眼怒气冲冲地瞪着刘嘉煦与许天文。
刘嘉煦一听许天文也不认识此人,且看他穿着粗布短衫,粗布裤子,外套一件灰扑扑的旧棉背心,一看就是市井平民,便皱眉不耐烦地道:“好狗不挡道,滚开!真是扫兴!”
虎背熊腰的壮汉冷声问道:“你是叫刘嘉煦,淮安国公府的二公子?”又朝另一边的许天文问道:“你爹是安国候?你叫许天文?”
刘嘉煦不由愣住,此人知道他们俩的身份,还敢拦路,摆明是来者不善。他急忙朝后退了两步:“来人啊,拦着这个无礼之徒!”
护卫们听令,纷纷上前,拦在刘嘉煦与许天文身前。
张大风冷哼一声:“到底谁是无礼之徒?!到底是谁行事腌!卑鄙无耻?!”
这两个公子哥闲着没事做,要如何胡混乱来都不关他屁事!但这两个腌东西竟然敢打阿的主意,就别怪他代替这两个二世祖的父母好好教训教训他们了!
刘嘉煦与许天文被张大风当街大骂卑鄙无耻,行事腌,回头见路人纷纷围观指指点点,只觉颜面尽失。他们躲在护卫们身后顿时胆气壮了许多,便气愤地指着张大风道:“你凭什么骂我?我都没有见过你,你就在这里胡言乱语?再要恶意毁谤,我就让人把你扭送报官了!”
张大风只冷笑:“你自己做过什么心里有数!”说完便大步离开。
刘嘉煦与许天文面面相觑,什么?这就完了?看这壮汉气势汹汹过来闹事,还以为要动手打人呢,怎么说了几句就走了?大概是看他们带的护卫多,知道打不过就只得罢休了吧?
这两人都是不爱操心的主,见对方知难而退,灰溜溜走了,便不再把此事放在心上,上车往瓦子里去了。
第178章
入夜,城南的新门瓦子变得越加喧哗热闹。
每到夜间新门瓦子内都有那相扑比赛进行,男子选手上场之前是由女上场相扑,预热气氛。这些女上场衣着极为清凉,知名女不仅相扑技艺要好,容貌姿色也都属上乘,相扑过程极近香艳。
刘嘉煦先前酒喝多了,为解酒又喝了不少茶水,但为看女相扑,即使憋得内急也没舍得离开,好不容易等三场看完,才急急忙忙去相扑场后头如厕。
一阵宣泄后他轻松无比地从厕屋出来,却不见自己小厮等在外面,叫了两声也没听见回应,心道这该骂的东西,自己如个厕的功夫,又跑哪儿去偷懒了?
他急于回相扑场内继续观看,也不管小厮跑去哪儿了,径直往前走,谁知才走两步就忽然眼前一黑,被人当头套了布一样的东西,他急忙伸手去抓,嘴里正要喝骂什么人搞鬼,后脑上就重重挨了一下,顿时昏厥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许天文看了半场相扑,忽然发现刘嘉煦去如厕半天都没回来,心中奇怪,让自己小厮去后头问问情况,看是不是他吃坏肚子了。
谁知小厮很快跑回来说刘公子不在后头,厕屋里也找不见人。
许天文纳闷,又让其他小厮与护卫一同去找,连坑里都举灯找过了,就怕他喝醉了脚下打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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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足掉下去。但还是没找着人!
正乱糟糟找人呢,忽然一个瓦子里替人跑腿的小厮过来,对许天文道:“这位公子可是姓许?外头有位穿绿袍的公子找你。”
许天文一听,刘二郎今日不就是穿着绿袍么?自己在这后头到处找他,他怎么跑外头去了?难道是看见什么新鲜好玩的,让他连相扑也不看了?
瓦子里玩乐的地方多,一个个场子相距都不远,用栏围着分隔,许天文这就跟着这小厮沿着相扑场的外围匆匆往外走,想看看是不是刘嘉煦找他。绕过一个拐角,忽然不见前面领路的少年,他正纳闷四望,颈侧挨了一记掌刀,当即失去知觉,往前扑倒。
小酒伸手捞住他,没让他真摔地上,四处张望,见没人注意这里,便拔了酒葫芦的塞子,往许天文的身上撒了些酒,再将他手臂往自己肩头一搭,连扶带背地带着他往外走。旁人看起来,便像是随从或小厮扶着喝得烂醉酒气冲天的主人回家一般。
出了瓦子后门,小酒将许天文往板车上一放,张大风拿块破布毯往上一罩,这就拉着板车大步离开。
许天文的小厮与护卫找了半天刘嘉煦都没找着,回头发现自家公子也不见了,附近找了一圈仍没见到人,顿时慌乱起来,吵吵嚷嚷地叫着要报官。
张大风与小酒将板车拉到瓦子后头的一道小巷里。扒了两人外袍,换上两身棉布缝制的旧衣裳,又把其头上身上值钱的玉器宝石都去了,发冠也摘了。套上麻袋,把袋口扎紧,再次盖上破布毯,接着便拉板车穿过几条小巷到了离瓦子不远的一条街巷。
京城繁华,夜夜笙歌,自然少不了烟花柳巷,燕馆歌楼。亦有些馆阁,是有龙阳之好者常去的地方,这条巷子里便有好几家,前头一条街是正门所在,这条巷子里都是后门。
张大风与小酒一人背一条麻袋,翻后墙进去。过了好一会儿,带着两个相貌清秀,双眼却哭得红肿的少年出来,把刘嘉煦与许天文身上带的银钱全都给了他们俩。两个少年千恩万谢,张大风让他们下银钱赶紧离开,自己亦与小酒消失于小巷深处。
临近子夜,红鸾馆里传出凄厉的哭叫声:“我真是淮安国公府的二公子啊啊啊啊!你给我等着!明儿我就带人来砸了这地方!!别碰我!!啊啊哎哎……”
淮安国公府的孙公子与安国侯府的长公子不见影踪,急坏了两家的长辈,不仅报了官,自家也到处去找,一夜焦虑无眠,直找到快天亮了都没消息。
直到第二日巳时,淮安国公府忽然到红鸾馆送来的帖子,说馆里突然出现两个陌生小倌,其中一个自称是贵府的公子,另一个则自称安国侯府的公子,两人口口声声说要砸了红鸾馆。红鸾馆也不敢自作主张,先报了官自证清白,又请府上派人过去认,若是奸徒宵小为了敲诈钱财而胡言乱语,就将这冒充贵府公子的奸徒直接送开封府去了!
老夫人看完帖子脸都青了,这红鸾馆到底是什么地方?小倌?那不是娈童之徒才去的酒色之地么?!嘉煦怎么会在这种地方,还成了小倌!?可嘉煦直到这会儿还没找到,且他确实是与许天文一块儿不见的,难道他们还真的是在那里?
名门女眷不便去这种地方,也只有嘉煦的父亲去了。
刘秉玺到了红鸾馆外,看到路人的眼光,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暗暗后悔自己该从后门进去的,但在都在门口了,毕竟心念儿子下落,刘秉玺一低头一咬牙,还是快步往里走,却在进门时听到有人叫他。
“刘大人,你也到帖子了?”
刘秉玺回头一瞧,叫住他的正是许天文的父亲安国候许建安,又听他这般发问,心知自己儿子多半就是在这里了,沉重地点了一下头,脸色阴沉地急匆匆往里走。
老鸨带着两人上了楼,打开门上的锁。房里的刘嘉煦与许天文披头散发,眼圈发红,身上只穿着中单,神情萎靡地趴在床头,一见刘秉玺与许建安,立时哭丧着脸叫了起来:“爹!”“爹!你要为儿子做主啊!”
老鸨一听,呵,没想到还真是两位公子!她也没什么怕的,京城是个有地儿说理的地方,她在这儿开红鸾馆也有十几年了,什么风风雨雨没经历过?能一直做到如今的场面,自有她的手段与后台。
这两人怎么进来的,连他们自己都说不清楚,她倒是发现后门进来的几道门锁都被人撬开了,门闩断了,新买来的两个小倌儿也不知所踪。她当即报官,让衙门来把各种证据集了,然后才发帖子给了两府。
不管是有人存心要糟蹋这两人,还是要恶心淮安国公府与安国侯府,那都与她无关,她也是受害方啊!!她还想问问两位大人,是不是得罪了谁,才让人给瞄上了,害了两位公子,还牵连到了她的红鸾馆!
要真是不肯罢休也行,楼下开封府的衙差还在,大伙儿一起去开封府把事情说说清楚!
老鸨伶牙俐齿,一番话又都在理上,刘秉玺与许建安越听脸色越是难看。
老鸨忽然叹了口气,话锋一转,一付通情达理、顾全大局的模样:“为了两位公子着想,我就不报官了,虽说损失了两个小倌儿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但两位公子的名声保住了,我红姨就当积德行善,损失的那些银子就不计较了。”
“两位大人还是赶紧带着公子回去吧,好好养伤。我这儿有秘方药膏,记得早晚涂用,这些天少坐多趴。饮食上少吃干的多喝稀的,减少如厕……”
刘秉玺与许建安这下真是有如吞了苍蝇般恶心,这事要是闹开了,那真是丢脸之极!要追究责任,又不知道找谁去好!也只有先带儿子回去,回头再慢慢查这事是谁干的!
人是带回去了,淮安国公府的老夫人气得差点犯了病,刘二夫人哭泣不止,安国侯夫人更是直接晕了过去!
待这一团混乱暂时安定下来,刘秉玺屏退下人,细问刘嘉煦,事发经过如何,是否有怀疑之人。刘嘉煦提及白天有个壮汉骂过他们俩,但此人他们从未见过,又没说是为何事,他也说不清这汉子是什么来头。
他与许天文在外做的混账事不少,害过的人也不少,但都瞒着家里。此时被父亲问起,眼神便闪烁起来。
刘秉玺看出异样,冷声道:“你到底做过什么事,会让人当街骂你卑鄙无耻?”
在父亲逼问下,刘嘉煦无奈把近期自己与许天文一起做过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刘秉玺听得脸都青了,只知道嘉煦平日贪玩,但没想到他在外面闯了这么多的祸!他得罪的不少人都有可能做出昨晚的报复举动,这要让他们从何找起?!
而嘉煦提及许天文曾找人去药昏文一娘的事让刘秉玺的脸色更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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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
刘嘉煦眼见父亲的神情,声音越来越轻,嗫喏着不敢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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