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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酒徒
两队金甲白骑的的卫士泉水般涌出大门,带队的军官挥动令旗。卫士们向城门两
侧散开,沿着护城河列成长长一排。号角声起,士兵擎刀于臂,刀尖向上,在斜
阳中闪出凛凛阴寒。旗定,角止。士兵与战马肃立不动,刹那间如雕塑一般,仿
佛连呼吸也已经终止。
“好军威”,饶是满心憎恶,众人依然不由自主赞了一声。正欲议论,耳畔
又听得一串炮响,大地震颤欲裂。伴着盔甲铿锵,两队重装步兵手持巨盾走出大
门。每面巨盾都有门板大小,盾面用锡水镀过,明晃晃能照出人影。盾的主人浑
身上下俱被黑色铁甲包裹,唯一的缝隙在面甲上,长他的一条线中露出两只冰冷
的眼睛。借着左右士兵互相照应,重装步兵们缓缓走到骑兵前五米处,将巨盾支
撑与地,刚好挡住自己与骑兵的马颈。
炮声如雷,鼓角如潮。跟在重装步兵身后,无数身穿灰衣的火枪跑步冲出城
门,左右分列,两两成组。迅速的隐藏在巨盾之后。黑洞洞的枪口从巨盾上面小
孔伸出来,用绿钒油侵过的枪管黑中透着幽蓝。
“啊-呜-阿-呜”,阿里玛图周围的小山上也响起了号角,每一团帐篷之
间都闪出数百武士,或擎刀,或执盾,有人平端着火,有人竖执着长弓,整整齐
齐在山坡上排成围墙,呼应城墙边壮丽的军容。
“阿尔思楞阁下,这是我撒马尔罕迎接客人的最高礼节,上次突厥王前来朝
拜,我家大爱弥尔都没有派出如此多武士相迎,看来主人对你的到来高兴得很呢!”
红袍将军一边指指点点的向众人炫耀依仗队声威,一边媚陷地拍高胖子马屁。
“嗯”高德能点点头,不置可否。此刻他的心思全部集中在城墙边的士兵身
上。脑海里忙碌的将自己所见过的军队与帖木儿的嫡系做比较。炮兵远程压制,
骑兵突击,巨盾重甲掩护,火铳手分散于巨盾后进攻。这是一种实用的战法,与
震北军的骑、步、战车相互配合有异曲同工之妙。但看士兵身上的杀气,恐怕这
支军队的战斗力未必弱与震北军,无怪乎帖木儿可能借此横扫西域。
红袍将军见高德勇不多说话,以为他为盛大军威所惊。轻轻拉拉手中的缰绳,
放慢坐骑的步伐,帖到高德勇身边不无炫耀的说:“这批军队不过是皮儿。阿黑
麻帖木儿长孙殿下手底的亲兵,没经历过太多战阵,专门拿出来欢迎客人。
等一会儿您见了大爱弥儿身边的亲卫队,就知道什么是天下第一雄师了。”
话音刚落,只听见一阵惊天动地的炮响,比先前几阵礼炮声势更大,震得人
耳朵发麻,对面听不见人声。伴着礼炮未散尽的硝烟,数百轻骑鱼贯而出。马背
上的骑士无盔,无甲,清一色褐黑色征袍,仿佛被人血染过一般。头上缠着褐色
包头巾,腰间别着三眼火铳,手中持着蒙古弯刀,目不斜视,直直的在骣道两侧
立成纵队。人数虽然不及城墙边待阅士兵的十分之一,气势却如千军万马一般,
将先前士兵的威风全部给比了下去。
这是*人血染出来的杀气,只见于江洋大盗,不见于武者间。“蹬,蹬,蹬”,
张老镖头胯下的坐骑受不了这番威压,接连后退了几步,跟在他身后的镖师们来
不及带开坐骑,乱哄哄挤做一团,边一路上忙前忙后服侍他们的士兵都撞到了好
几个。慌得几个底层军官连连低声怒喝,乱了好一阵子才帮助镖师们带住牲口。
待骚乱停止了,挡在镖师身前的士兵也多了一倍,密密的如墙壁般,遮住了众人
视线。
张老镖头叹了口气,悄有使了个眼色,制止了镖师们的进一步行动。红袍将
军麾下这些士兵都是沙场老手,警惕性甚高。一路上,操着三两句现学现卖的汉
语前来嘘寒问暖的低级军官不断增多,到最后几乎每个镖师身边都有两三个人在
招呼。眼下所有人都无计可施,到底能否逃离生在,就指望高德勇这个有名的黑
心肠剩余的那半分良心了。
沉闷而悠长的号角在城市上空响起,一声声如虎啸龙吟。城门口处,缓缓的
涌出几个手擎大* 的士兵,将一面淡青色的旗帜稳稳的探向半空。“噢-噢-噢
-噢。”半山坡上,各仆从国军队发出狼嚎一样的呐喊,引得大* 上的苍狼如活
了一般,随风伸展身躯,露出尖利的牙齿。
“真主保佑,真主保佑大爱弥儿。”城墙边的士兵一同拔出马刀,与山坡上
的狼嚎往来呼应。伴着鼎沸的欢呼,一个须发皆白的锦袍老者被人簇拥着从城门
口走出来。精心修饰过的面容称得上英俊,远远望去有继承了三分阿拉伯人眉目
清晰析优点,又不乏突厥人骨骼粗大的英姿,剩下三分,则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
住的,蒙古人身上与生俱来的凶悍。
这就是帖木儿。老张怀仁的手心立刻被汗水溢满。这个人看上去读过很多书,
举手投足带着几分学者的幽雅,但没人会以为他是一个学者,单凭他目光不经意
一瞥之间所包含的杀气,足以证明他是一个席卷天下的帝王。当他微笑着向张怀
仁这边看来的时候,不但张怀仁与众镖师觉得心冷,即使追随帖木儿多年的士兵
亦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口中“真主保佑”的欢呼声顿了顿,更加声嘶力竭。
“老哥哥,多年不见了,你气色看上去很好啊!”,高德勇清清嗓子,压过
山呼海啸的“真主保佑大爱弥尔”声,微笑着向帖木儿表达自己的问候。数万人
的呐喊中,这句没有半点儿对真主与大弥尔歌颂的问候让帖木儿麾下从将觉得格
外扎耳,不约而同把手按到了腰刀上。
“好,好,我这一次次死里兆生的身子骨,结实着呢。你呢?阿尔斯愣,你
可越来越富态了,来来,让老哥哥量量你有多粗”。帖木儿大笑着张开双臂,走
向高德勇。
高德勇的身上的武器在帖木儿未出城门前早已被人礼貌的收走,连靴子都被
磁铁吸过。谨慎的红袍将军轻轻侧开身子,让开帖木儿与高德勇之间的通道。两
个加在一起超过一百二十岁的老头笑嘻嘻地抱在一起,亲热到仿佛真的是手足兄
弟一般。“真主保佑大爱弥儿,真主保佑远方来的客人”,众将士被帖木儿兴奋
的情绪感染,扯开嗓子齐声欢呼。
“众星庇佑的万王之王,他在众河之女的面前拥抱自己的兄弟。他的胸怀如
天空一样宽广,他们的友谊如伊烈河一样源远流长……”,罗恩勋爵掏出鹅毛笔,
一边写,一边吟唱出史诗般的曲调。
帖木儿揽着高德勇肩膀,拉着他跳上自己的马车。与他并肩走进阿里玛图城。
众镖师与晴儿也被“热情”的阿拉拍人簇拥着,走入城内。阿里玛图的街道很整
齐,路面刚刚用青石铺过,马蹄踏在上面发出悦耳的“的,的”声,越发衬托出
城市的宁静。曾经的店铺,饭馆现在都变成了帖木儿嫡系部队的宿舍,士兵们从
房间里走出来,满怀崇敬的立在街道两旁,向帖木儿致以最高的敬意。高德勇仿
佛没经历过这么大场面,被士兵们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上,在马车上不停的将头
扭来扭去。
“看什么,怎么,不认识这座城市了吗。你好久没来,觉得这个城市是不是
整齐了些?没有那些讨厌的贱民在街道边吵吵嚷嚷乱丢脏物”。帖木儿紧了紧揽
着高德勇的那支手臂,笑呵呵的问道。
“是啊,我已经认不出这座城市了。真丢人。我连自己开在这里的钱庄分号
也找不到了。”高德勇陪着笑脸,试探着打听高记钱庄伙计的下落。
听到高德勇的抱怨,帖木儿的笑脸难得的变了变,嗓音竟微微带上了些羞愧
的味道:“好兄弟,城破那天当哥哥的没照顾到,害得你手下的伙计全死在乱死
军中了。店铺也被暴民们趁乱打劫折腾得不成样子。是当哥的没尽到责任,实在
惭愧,不过我已经将原来的城主衙门留了出来,你随时可以搬进去重新开一家分
号,至于钱么,”帖木儿在马车上回过身,冲着手下的武将们大喊道:“我的好
兄弟的钱庄毁在战火里了,你们说咱们该如何赔偿他?”
跟在马车后对高德勇身份议论纷纷的众将官猛然听到大爱弥儿问了这样一句,
全部愣了一下。红袍将军不愧是帖木儿追随多年地爱将,第一个走到马车后躬身
施礼,“未将愿意将一路上俘获的奴隶与缴获的财宝分一半出来给阿尔斯愣番主,
答谢当年,当年大爱弥儿和他的友谊。”
“未将也愿意将这次出猎的一半战利品给他。因为他让大爱弥儿高兴!”一
个黑袍将军不甘落后,跳出来答道。
“什么当年的友谊。什么让我高兴,我们河中人不要绕弯子说话。我被人追
杀得走投无路时,阿尔斯愣在大漠中救过我的命。”帖木儿皱了皱眉头,打断了
属下的话。“你们说,这救命之恩,我帖木儿能忘记么?”
“不能!”众将军异口同声的捧场,“我们会竭尽所能酬谢阿尔斯愣番主。”
“不敢,不敢。”高德勇在马车上连连摇手,慌慌张张的答谢众人好意。
“老哥哥是众星庇佑这主,我当年不过是受了神明的感召而已。当年的磨难不过
是真主对您的考验。考验结束后,真主借我之手结束厄运。这救命功劳我实在不
敢当。大哥还是将荣耀献给真主吧。至于这城内的损失,钱庄不大,我就当本来
没有过它。”虽然这些年已经将主要业务转移到了大明境内,但西域商路上几个
重要城市还留着一些产业,打点这些产业的都是追随了高德勇多年的老伙计,阿
里玛图城的伙计不能幸免于屠城,留在其他几个城市中的伙计们的命运可想而知。
知道了这个结果,高德勇平素待人虽然凉薄,心里亦一阵黯然。偏偏脸上不能带
出丝毫对帖木儿的不满,笑容绽放得如春花一样灿烂。
当年被人追杀得走投无路逃尽大漠与野狼为伍,是帖木儿最忌讳人提起的事
情,知道他脾气的老将从来不谈及此事。高德能出现在阿里玛图,往事无法回避,
所以帖木儿才自当众已讲了出来。听见高德勇并不居功,反而将自己倒霉时刻说
成了真主的考验,老怀大慰,大笑着说道:“救了就是救了。即使是真主指引了
你,也是你结束我所有厄运。这功劳么,哥哥还时刻记在心头。况且没有你在大
明斡旋,我也不会买到这么好的火器,工匠们也没本事仿造并改进出我们自己的
东西。今天,我一定送你一份重重的礼物,好好的答谢你对我们穆斯林的帮助。”
“不敢,不敢,我真的不敢当。我是商人,帮您做买卖是应该的,况且您已
经给足了我赚头!”高胖子难得有便宜不沾,执意谦让。
“孙儿愿意将此次冬猎,不,东征路上缴获的子女玉帛全部献给阿尔斯楞番
主,如果真主不借他之手结束对大爱弥尔的考验,我等就不会有今天的风光。”
帖木儿的长孙,皮儿。阿黑麻慷慨的上前献宝,大拍高德能的马屁。
“噢,都给了人,你自己用什么?”帖木儿最喜爱这个孙儿,拍着小伙子的
头慈祥的问。
皮儿。阿黑麻意气风发的晃晃脑袋,“一路向东,那里的城主和富豪们给我
准备足了家产,孙儿路上再取就是。”
“好,好,这才是我帖木儿的孙子。”帖木儿哈哈大笑,指点着道路两边的
房屋宫殿对高德勇说道:“好兄弟,这些年,哥哥给你不断加官封爵,号称众神
之女的月亮之城,今天我就把他封给你作业领地,儿朗们,此后座城市就属于阿
尔斯楞番主,你们有什么宝物品,有多少奴隶和牛羊,尽管送到他府上。”
平白得了一座城市,高德勇仿佛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一下子砸晕了般,一会
儿打恭作揖,一会儿摆手推辞。“万万不可,万万不可,老哥哥,我只是路过这
里,怎敢要您的城池,再说了,这么大个城市,我一个人也住不下,管不过来,
还不是给您添乱。”
“那有何难,做官么,天下最容易莫过,”帖木儿拍着高德能的肩膀放声大
笑,雪白的胡须随着笑声四下飞舞,“好兄弟,你做得了商人,就做得了官。天
下无论何事都逃不过利益二字,做官就像做买卖,知道让跟着你的人都赚钱就行
了。至于那些贱民,胆敢不服管教,一刀杀了就是,不必心疼。反正他们的烂命
如草一般,砍了后还会自己长出来 .”
酒徒注:考试,古今中外皆考试,吐血中。
九月论坛——六欲红尘。





《明》 第七章忠魂(五)
“哥哥有所不知,小弟这次西行,笨打算顺路到撒玛尔罕去和老哥哥告个别,
没想到在半路遇上了你。”高德勇推辞不过,索性实话实说:“我夫妻二人这次
是打算到极西之地的威尼斯去过逍遥日子,不再想被官场与商场的事缠住不得安
生。哥哥与诸位将军的好意我们心领,但这些礼物我夫妻二人实在无福消受!”
“威尼斯?”帖木儿的眉头马上竖成了一个川字,点手叫过跟在马车后步行
的罗恩勋爵,大声问道:“你,过来给老夫说说,威尼斯在哪里?那里有什么好
东西!”
“威尼斯是地中海沿岸的一个港口,半个城市都泡在水下,风景优美,气候
宜人。最吸引人的是,这个城市的商人们自己买下了城市的管理权,无论世俗的
国王和修行的主教都没有权利干涉商人们的事!”罗恩勋爵见帖木儿招呼自己,
屁颠屁颠跑上前汇报。
“嗯,半个城市在水下,那不和大明朝的苏州差不多吗。顶多是个西方的苏
州而已!好兄弟,人生地不熟,你大老远的跑那里干什么。你希望商人们自己管
理自己,那还不容易,兄弟你先在阿里玛图城屈就几天,等哥哥把大明拿下来,
就将苏州城送给你,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哥哥不管,也不准许别人干涉你
不就行了吗!”
“是啊,城主何必跑那么远。既然大爱弥儿将阿里玛图城送给了你,你一样
可以让商人自治啊,何必到人家的地盘去收约束!”红袍将军德兴洒罕顺着主人
的意思帮腔。
“怎么说呢?我已经计划好了的,临时改变主意,让人家笑我言……”高德
勇为难的说道,脑海里苦苦思索着脱身之策。
“兄弟,那你说说,让老哥哥怎么补偿你,你才开心。难道这座城池依然抵
不上你手下那几个伙计吗?”好言好语劝了半天,见高德勇依然推辞不就城主之
位,帖木儿脸色一沉,假做生气般说道。
这瘸子是酸脸汉子,惹翻了怕是要连累所有人失去性命。高德勇心中害怕,
不敢再多顶撞,恭恭敬敬作了个揖,说了声谢,算是将阿里木图接下了。抬眼偷
瞧,帖木儿的脸色瞬间又从多云转回了蓝天。紧接着肩膀上传来几下重击,耳畔
听到瘸子推心置腹的说道:“好兄弟,刚才你也听到了,我们马上就要东进。大
明朝内部尽顾着自己掐架,未必是我麾下八十万大军的对手。你当年帮我买了这
么多武器,招揽了这么多能工巧匠,难道还想回大明吗?你回去了,他们会不会
找你算这帐?”
“大明?”高德勇脸色瞬间变成死灰,本来躲躲闪闪的目光亦是一片茫然。
帖木儿这一路杀下去,不知多少城市要毁于战火,多少生灵亡于屠戮。而这其中
许多结果都是它极力促成的。当年大明与帖木儿之间的军火交易亦是由高家牵的
线,甚至连帖木儿递交给洪武皇帝的第一份国书也是高德勇重金请人代为执笔。
帖木儿势力膨胀到今天,西域无数名城被毁,大明面临着立国以来最大一场灾难
……想到这些,高德勇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栓了个大大的铅坠子,不断的向下,
向下,一直落入了万丈深渊。
帖木儿为高德勇准备的接风宴不可谓不盛大。从传统蒙古食品到突厥人拿手
好菜,从极西之地法兰西美食到北平的葡萄酒,应有尽有。高德勇茫然的动着筷
子,茫然的欣赏女奴们的歌舞,茫然与帖木儿麾下悍将频频举杯,茫然的接受各
仆从国闻讯送来的礼物,却不知自己身在何方。晴儿捧着酒壶,按阿拉伯规矩半
跪在高德勇身后,亦是满心迷惑。几次为胖子添酒,都溢了出来,笨笨的拿了手
帕去擦,惹得帖木儿等人一阵阵哄笑。
众镖师亦被帖木儿手下的臣子安排到偏殿吃酒,大伙已经知道高德勇荣升了
城主之位,暂时无性命之忧,擦了把额头上冷汗之余又想起了这些年胖子的作为,
内心里鄙夷他的“通敌”行径,口里的酒菜亦是味同嚼蜡。
“金帐汗国感谢阿尔斯楞当年对大爱弥儿的相救之德,恭贺番主喜获领地,
特送来牛羊各一百头,马匹五十匹,男女童仆二百人,请城主阁下笑纳!”一个
生得人高马大的蒙古人端着碗酒,身后跟着一个捧着份礼单的家奴,从自己的座
位上走上来,恭恭敬敬的送到高德勇的面前。
“多谢,多谢!”高德勇强装着笑脸和来人干了一杯,转手将账本交给了晴
儿。这大概是第二十七份礼单了,今天发了大财。一项爱财如命的高德勇平生第
一次感受不到财富带来的快乐,在他眼里,每一份礼物都如一记耳光,重重的扇
在自己的脸上。
“兄弟,不是哥哥逼你。你本来就不算是纯正的汉人。这两方就要开战了,
汉人与蒙古人之间你总得选一头吧。”帖木儿早就注意到了高德勇夫妻举止失常。
看服饰和体态,伺候于阿尔斯楞身后那个蒙着淡蓝色面纱的女子显然不是中原人,
所以不必考虑她是否会影响阿尔斯楞对帝国的忠诚。但阿尔斯楞本人的心事,还
需要重锤点拨。
“那是,那是,我本来就是蒙古人,她是西乎罗珊人,大明怎样,的确与我
们没关系。”高德勇强行收起心神,脸上又浮现了与生俱来的精明与疲懒。“我
刚才与晴儿在计算,这些礼物到底值多少钱。那么多男女童仆,我得拿多少东西
养活他们!”
“养活?阿尔斯楞,你啊,在中原呆了十几年,你怎么越呆越傻。”帖木儿
仿佛听到了一段非常幽默的笑话般,笑得杯中的酒都洒到了衣服上。“阿尔斯楞,
我眼前的你还是你吗?原来那么精明的一个人,现在却算不过来这帐。这些将军
和领主们送给你的童仆,都是我们攻破城市后,反复挑拣留下的,没一个超过车
轮高。年龄虽然小,但男娃子个个结实得赛头小牛犊,女娃子个个美若飞天。你
不用养活他们,他们长大后,你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会干什么,全跟了你一族
都行,没人会记得自己的姓氏。”
“噢!”高德勇恍然大悟,连连向帖木儿致谢。“谢谢,谢谢大哥和诸位将
军。你们看我,白做了一辈子生意,怎么就没算过这帐呢!”端起酒杯去接晴儿
倒来的美酒,手背上猛然一热,一滴血!高德勇的手抖了抖,宽大的袍袖悄悄的
滑起来遮住了手背。隔着面纱,他看到晴儿的目光仿佛如两把利刃,直直的从狂
笑着的众人颈嗓处扫过。
接下来几天俱是在欢宴中度过,阿里玛图原来的居民已经被屠戮干净,周围
的农田,草场不必履行任何手续,就可以全部转移到高德勇名下。帖木儿派来的
幕僚与辅臣也纷纷就位,一边帮助高德勇整顿家务,一边手把手教给他如何按穆
斯林规矩管理城市。扮作高家随从的老镖头张怀仁与众镖师走不得,虽然十分不
情愿,也一起搬入了高德勇的城主府。镖师们看到没良心的高胖子每天忙进忙出
接收城市,巡视街道,少不得暗中冲着他的背影吐上几口吐沫。这个动作不小心
惹恼了晴儿,吩咐厨房特意给大伙开了小灶,菜肴数量锐减,米饭礼沙子日多。
可眼见着城外驻扎的各路诸侯一路路向东开拔,心里也渐渐着了慌,几度出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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